那个唤作阿越最为年轻,站起来拍着屁股上土尘,左看右望“笑长老来了。”
黑夜中,一个女子光着脚丫,双足挂着铃铛,响着清脆,只见她落在较为接近地面的树枝之上。
墨向晚借着火光望去,竟是一个妙龄女子,一身鲜红色衣裳,披帛落在手腕之处,一阵飘然,那双不知用什么涂的鲜红的嘴唇,比她的衣裳还更加鲜艳,一双丹凤眼直勾人魂,怎么也不像那人说的,是一个老妖婆。
阿越辈分最小,他恭敬地唤了一声笑长老。
其余人都无视她。
笑玲珑也不在意“你们几个来着南庆之地作何”
无人应答。
“不说我也知晓,不过就是找人贱人的消息,都这么多年过去,怕是死也死都透彻了。”那死字咬的极其用力,像是将她说的那人剥皮抽筋,语气刻薄的很。
年纪长的便是向晨,火光再怎么照耀他的脸,都掩盖不住他的怒意,不知用了什么暗器,将笑玲珑站着的树枝打断,笑玲珑一袭红衣飘然而下,笑声入耳,可魅惑人
“呵呵,说都说不得吗难道不能说神女与外人相爱,抛下族人生死不顾嗯“
墨向晚只觉的香气满鼻。
“哟,还有一个小哥在这儿,来来陪姐姐玩玩。”
说着一只玉手攀上墨向晚的肩膀,只是她未曾想过,还未触碰到墨向晚。
墨向晚早已瞬移至她身后。
向尘忍下怒气,这么多年来,若不是他脾气好,早已将这老妖婆杀死
“一把年纪,真是不知羞耻,没人和你说过,你已50高龄了吗”
笑玲珑最恨别人那她的年纪说出来,面部涌动,她直接袭向向尘“那里看得出,本姑娘五十了,今日定要封住你的这张嘴”
向尘起身接招“从头到脚都发着腐臭之味,整日吸多了人血,一身血腥之气,当真是妖人”
二人纠缠半响,仍是未分出结果。
笑玲珑突然改变方向,想要擒住墨向晚“姑娘我先和他乐呵乐呵,再来与你这死人算账。”
墨向晚怎会如此好欺,只见他身形极快,身法竟是与笑玲珑有几分相似。
“没想到啊,一个小娃子竟然如此了得,看来南庆国真是藏龙卧虎,哈哈哈。”
“我也不曾见过,一个少女如此老态。”
墨向晚本就郁闷,只是想发泄一下,他本是心如止水之人,只是杜书绝的话,让他莫名的忧郁。
“小子,今日要了你的命”
向尘挡住笑玲珑的攻势“收手,滚回陇西去”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慢慢展开。又是一更,抱头走。
第25章 二十五章
二十五章赢了他就是你的
笑玲珑笑声更甚,令人汗毛竖起“你们就是看着他长着像那个贱人,才会如此回护他。”
说着便甩袖而起,空中传来“你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哈哈哈哈”
向尘经笑玲珑一说,转身看着嘴边含笑的墨向晚,当真是像,像极了,可能是先前不太留意。
他忍不住的问道”小兄弟,可否告知令堂名讳”
墨向晚笑着拒绝,手中的折扇轻摇,不远处拴住的马儿,忽而叫了几声,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今夜注定是不平静了吧。
黑夜中未见人,已听到声音“郭清,你等等我”
等看清来人,才知是郭清与章雅,二人骑得马正往这边来。
郭清见到向尘,便停了下来“向管家也在啊。”
这向家的人,怎会来此。向氏一族,在陇西可是神秘的存在,那一族无人为官,无人为将,不知为何,陇西的圣上都对向氏忌惮几分。
郭清乃是陇西大将军的独子,身份地位自是了不得的,向尘也以礼待之“郭公子。”
还是章雅先见到墨向晚,她又扬起鞭子“很好,你也在,来比一场吧”
阿越看不得一个王侯之女如此,便劝阻道“郡主还是注意些的好。”
“注意什么注意,抢男人怎能胆小”可不像自己的母亲那样,整日唯唯诺诺。
郭清双眼放空,这才看清楚,真是墨向晚“向兄,没想到再次遇见你。”
墨向晚也不曾理会章雅,对着郭清道“那日还多谢郭公子捎带一程。如此还真”
该有一番谢意。
话语未说完,章雅已忍不住“还真什么,以身相许吗,不行他是我的。”
这会儿,阿越才知道,原来章雅所说的抢男人,是与男人抢男人,这男人与男人,他的脑子还在回旋急速转不过来,诸多的劝阻之意,也没了,当是一场笑话。
墨向晚看着章雅,这小姑娘,眉间捎带俏皮,一双清澈的眼睛,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粉嫩的脸蛋,着实可爱,为何语气如此无礼。
“你看什么看,来比一场,你赢了,郭清就是你的”
说着还极其不情愿,因为她知,赢不了墨向晚,只是想证明自己已努力在争取,陇西儿女,绝对说话算话
郭清也不说话,只看墨向晚。
墨向晚慢慢靠近章雅,轻笑一声,那笑容让人如沐清风“你觉得你能赢的过我我那小人可是要爬到你身上的。“
他这般说,章雅自是有所顾虑,嘴唇一摇,半响才说道“不许你用针,不许你用那些小人,我还想想,不许你用什么”
想了许久,又道“好像没了”
墨向晚又靠近她一步“只是我喜欢的是你,这可这怎么办呢。”
章雅红脸,跑开。只见郭清向他竖起大拇指,那丫头终于安静了下来,在胡乱挥着鞭子,时不时又偷偷看墨向晚。
“哈哈哈你别惹火上身。”
郭清笑着说道。
不远处,有三人正在听着,月躲在乌云之后,只听到一声“走吧。”
便没入月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发现,字数不够。补上。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终究是那样
秋月迷人,长夜迢迢山水中,杜书绝三人离去,也没人发现。或者说他此刻不想听到墨向晚喜欢另外一个人。
他没有这样矛盾过,昨日早已证实过。
他与墨向晚同一张床,心中如此平静,难道灵山修的道法,就是心静如水吗
到头来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黑暗中八月看不清杜书绝的表情,若无其事的说了句“这个白脸小子竟是喜欢这样的女子。”
杜书绝驻足,八月身后撞上了他,若是白天,定然能看清楚杜书绝的脸,百般变化“即是不同路,那便罢了。”
没由来的说了一句,月光偷得叶中缝隙,照在他的脸上,眸光兀然浊了起来。
杜明道“公子,没事吧。”
“无碍。”
主仆三人,继续往前走,杜明早已用手将八月的嘴拦着。
且说墨向晚,玩笑间说了一句荤话,惹得章雅不断偷看她,半响,章雅走了过来,道“你喜欢我没用,我心中只有郭清一人。”
郭清倒是不在意,章雅在他眼中,就是一个不曾长大过的小女儿。当年拖着他的衣裳,擦鼻涕的娃娃。
众人围在火堆旁,墨向晚露出浅笑“刚才我不过与你开玩笑,我与郭公子不过是第二次相见罢了。”
章雅顿时蹭了上来:“此话当真,那就没人和我抢郭清了,就算你是南庆国之人,本郡主也与你作朋友。”
章雅清朗的笑声,弥茫在空气中,墨向晚心中一震,他似乎没有过朋友,折扇放入怀中,闭着随口道“其实你说的没错,我喜欢一个男子。”
章雅脸上的笑凝固住“你不是说好不和我抢的吗,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啦。”
墨向晚笑着说道“不是郭公子。”
眼光悠悠,眸中似是透着那人的影子“他很喜欢抢我的东西,好像昨日才与他见过。”
说起杜书绝,心中千百句,都能化作一缕幽光,在夜空里飘荡,无归宿。
此间,无人说话,向尘这些人,早已不知墨向晚在说什么,几个大男人睁大眼睛看着墨向晚笑起来的那张脸。
上一瞬间,阿越脑海还在想,与男人抢男人,此刻已被墨向晚笑容给怔住,不是他有多美,他一点都不美,只是柔和,美大抵上都是形容女子。
想起画中的神女,也是这般,笑起来,嘴边的梨涡深陷,迷了人眼,不由感叹道“想,真像。”
郭清附和着“都是向家人,怎会不像。”
听到郭清的话,向尘这才问墨向晚道“莫非小兄弟也姓向”
须臾,墨向晚看着眼前的几个大男人盯着他,如同猎物一般。他站起来,风起,拂起他的衣袍“我不姓向,乃是墨,墨向晚,到了晚上,漆黑一片,无月之时,就是入墨一般,谁能看清。”
向尘还未说话,郭清早已说话“向晚,原来你姓墨啊,我竟是被骗了。”
“原来,你姓墨啊。”
向尘一阵失望,其余的那些人也失望,还以为有神女的消息。
阿越眼中也是从激动到落寞“他姓墨。不是向。”
墨向晚此间有些愧对郭清。那日与杜书绝遇见林清尘,莫名的对他们的好,让他心底认为,是因为他的姓,才会如此。续而遇见郭清时,便道是向晚。
墨向晚道“还望郭公子见谅。”
郭清一脸悠闲,如同一个浪荡子“我倒是没关系,不过我说,向管家,他姓墨,让你们这样失望吗”
向尘不答,默然。
“看吧,不是我。不说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月光入林,缕缕洒在不远处,墨向晚叹气一口“受人之托,往蜀中走一趟。”
“我也是到处走走,蜀中景色可好。如果好的话,我也是看一看呢。”
蜀中景色,他也不知,只记得竹林众多,那人走的太快,也不曾留意“我也不知。郭公子,已是深夜,明日还需赶路,我先歇着。”
“请便。”
墨向晚靠在树干之上,终觉有人用火热的目光将他里里外外瞧个透。
章雅不知何时,已靠在另外一颗树干之上,睡着了,或许是他们的谈话,太过无聊,只要墨向晚喜欢的不是郭清,她又能在意些什么。
想起曹燕所托,墨向晚才意识到,他好像没有问,那蒙优长相如何。到了蜀中,他该如何帮蒙优,真是情之一事误事。
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天倒是要亮了,他慢慢起身,众人都还在睡中。
牵起昨日栓好的马儿,踏上蜀中之路,也不曾与人告别,那些都是萍水相逢的人,仅此而已。
等他纵身上马,向尘微微睁眼“这小兄弟,武功倒是不错,不知师从何处。”
“他与笑长老过招时,我瞧他出招,好像在哪儿见过,就是想不起来,熟悉的很。”原来阿越也醒了。
他刚要开口说那件事的时候,被向尘瞪了一眼,郭清还在。
郭清伸了个懒腰说道“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他师从何处,不过轻功极其了得,那日章雅可是吃了亏,去问她吧。”
章雅被郭清摇醒来:“我不知道,不知道啊,就是好多小人,往身上爬,还有那些针,好可怕的。”
她想起那日的事情,已是语无伦次,最是怕痒,想着痒,顿时睁开眼“我还留了一个小人,你们看”
向尘接过她说小人道“不过是一写木头罢了,木有灵性,这世间很少人做到。听闻墨家之人善用此。”
郭清反驳“若真是墨家人,那日我必定见过他,看墨兄一身衣裳,也是有身份的人。”
向尘自是知道,五年一次的兵器榜,再过两年,便是一次。
“还给我吧,这个小人可好玩,手脚都可动的,最可怕的那些针,那个小子收回去了,不过以后他就是我朋友,我聪明吧,郭清。这样子他就不会用来对我啦。”
郭清不去理他,只见墨向晚的墨消失在林中,如此敢,不知去蜀中作何。
秋意渐渐浓,秋雨中如梦,墨向晚策马飞奔,终究是赶到蜀中,照着曹燕所说,就在阵法之地。
此地,阵法仍有,想必瘴气必然也是有的,也不知当日的肖虎与孔龙在不在阵中。
远远便闻见一阵恶臭,像是尸体上腐烂发出的味道,让人闻非常恶心,墨向晚不想靠近,在树下躲着秋雨微微落,青衫已湿了,马侧上取出一把伞,撑起,这是早已备好的。
而蒙优人何在
远处有人正在雨中走来,看着服饰,不似南庆国之人。
此地这树最为大,来此避雨也是正常。
墨向晚多看几眼,见他迎来,便问道“兄台,这伞足够大。”
“多谢了,不必。”
他也多看墨向晚一眼,不过眼中尽是防备之意,与墨向晚保持一定的距离,防备之意十分明显。
墨向晚看他脖颈之间,黑线蔓延入衣裳之内
桃李村里卓大娘家的,还有墨与欢,都是这般情况。看着对他防备之人,久久出神。
而那人对他的防备之意,更甚。
意识到自己失礼,目光转移,看着细雨微微,也不知道如何能不能寻到。
想到此,他将曹燕给他的红绳系在手腕中,将衣袖卷起,这样更加显眼。
正当他做出这些举动之时,危险已四起,树上多人纵身而下。
好像不是寻他的麻烦,而是他身侧之人。
他不参与,只在不远处观望着,只见男子临风不动,手中多了一只竹笛,慢慢吹起。
雨中群蛇迅速爬来,不过来的人似乎早有准备,被蛇围住之后,一副平静之样。
那些人不曾动手。
“蒙优啊蒙优,你本就命不久矣,何必挣扎呢。”
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只见穿着蓑衣帽,等他抬头,只见脸上一道疤,从眉梢蔓延至脑后。
蒙优早已看透这人,朗声道“乌德贵,干脆来个爽快,来去不过就是你死我生”
乌德贵嗤笑“我的族长大人,那就交出你的东西吧”
乌德贵伸手,脸上露出缕缕笑意,仿佛要嗜人心魂“怎么不愿意给吗”
看着地上那些蛇“就这些吗”
他已挥手,不知洒了什么东西,只见地上的蛇已化作血水,被秋雨慢慢冲洗着。
“还有什么手段吗”
蒙优本就中毒颇深,若不是曹燕,他早已死。
不过现在他不能死,他若死去,曹燕不久之后,也会枯竭而死
他眸光速转,看准时机逃出。奈何,乌德贵早已做好万全准备,不光是蒙优的信物,就连蒙优的命,他都要。
筹划如此久,就等今日,且看他说来“这阵法,有一群尸人,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乌德贵走了几步,眼中全是得意“尸人横行南庆,作为族长的你,必然会来查看,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苗疆的毒,只用了唐门的毒,这不,你也中了。”
即便是蒙优今日逃了,那么他中的唐门之毒,定是解不了的。定然逃不了一死。
在他得意之际,危机已然在他周身。地上爬满了机关人,这些机关人倒是没什么危害,主要还是散发出来的药味,不知不觉已入了乌德贵的口鼻之内。
很快他已意识到,正在抵至着,他看着蒙优在他面前倒下,不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见一人撑着伞,嘴边挂着一缕微笑,那嘴边的梨涡深陷,之后他便意识模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会开车吧,感觉快到了哈哈,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真情相对
待到蒙优醒来,天已放晴。
他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件破庙之内,好像距离那阵法之地相去几里路。
门口站着少年,一身蓝衫,他的伞就靠破面的墙上。
一阵风吹来,将少年的衣裳吹起,背后可见他额前的两缕发丝,飘然在脑后。
蒙优无心顾及其他,想用极快的速度躲起来或者将这少年击倒。
此刻,少年转身,笑着道“你醒了啊,我烤了野兔,吃点吧。”
墨向晚知道蒙优眼中的防备,也不在意,又道“你身上的毒太深,还需吃几贴药材才能彻底去除。”
他顿了一下,若有所思“毒刚解开,此刻你内力全无,且休息一日,待我回到桃李村,再给你熬些药便好了。”
蒙优仍是不信任他,他只知道此刻内力全无,如同蝼蚁般任人宰杀罢了。
墨向晚见他出神,讥笑地唤一声“蒙优姐夫”
不小心又将毫无力气的蒙优推在地上。
蒙优倒是什么没说,只是确认这少年与自己毫无敌意道了一声谢谢。
“别那么客气,燕姐此番叫我来帮你,不过出门太急,未曾带什么来,还得将你带回桃李村才能彻底根治。”
说着又怕蒙优不相信,拿出曹燕给她的红绳“这是燕姐给我的,她说你这人疑心重,只有这个才能让你相信。”
在蒙优的印象中,曹燕似乎没有说过家中有兄弟姊妹,为何少年唤他姐夫呢,不过他也毫不客气的回道“多谢,小舅子。”
听着这三个字,墨向晚捧腹大笑。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中原人不是这般叫法。虽说我与燕儿尚未成亲,但是我们已私定终身。”
说道此,墨向晚眼中尽是羡慕,苦笑道“江湖儿女多豪爽,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如此。”
脑海中浮现的是杜书绝。
又道“你说的没错。”
竟是过去半日,不知为何,今日很多人埋伏在四周,墨向晚问蒙优“这些人是来找你的”
蒙优道“苗疆之人不会是这般,想必是南庆国的人,或者其他什么人吧看他们应该是经过严格的训练,才会这样能隐去气息,而且动作非常快。”
直到傍晚,入秋的残阳慢慢落入地平线。
蜀中多竹,入秋,那翠滴的叶子,渐渐的泛黄,在风中摇曳。竹林中不断的涌入一些人。不同时辰不同人数,也不知藏匿在何处,入林之后,果真看不清,也不知是为了谁而来。
这唐门必经之路本来就诡异,如此一来,免不得令人生出疑惑。
墨向晚嘱咐蒙优,望他好生歇息。经此一次,那乌德贵必会苗疆解自身的毒去。不过墨向晚下的毒,也不是那样好解开。
而蒙优之毒,极其复杂,若不是体内的蛊虫,他早已变为他人的傀儡,只要笛声一起,就如同桃李村卓大娘家的女儿,随笛声而去。
只是能抑制住毒性,却命不久矣,蛊虫和唐门的毒混在一起,让蒙优活不过几年。
身为苗疆族长的他,也无可奈何。来蜀中本是因为苗疆秘法被乌德贵用来炼尸人,他才会来阻止。
当莫想问让他好生歇息时,他已藏匿起来,手中的竹笛紧握,躲在破庙最隐蔽之时。
与蒙优说好,墨向晚便再往唐门阵法之地去。
猎猎朔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用折扇挡住,再往前走一里路,竟是见到杜书绝与他两个小厮,那个杜明他印象最是深刻。
当时被他踢马,还叫了一声少夫人。
此刻想来未免有些好像。
只是那杜书绝又来此地作何
他不敢去面对杜书绝,怕见到他那双眼睛,只要一看,他所有的倔强与猛然心跳将会变得十分不安分。如此一想,他便紧紧跟在其后,无人发现。
墨向晚的身影悄然隐入竹林中,他的轻功已是无双,踏竹无声,不是甚难事。
纵身一跃,已是不见了踪迹。
来时的路,竹外之上,已慢慢被夜幕吞噬,月许是在云后,久久不曾出来,留下大地一片漆黑
杜书绝对八月与杜明说道“你二人且在外边,我去去便来。”
二人守在不远处,月忽而出来,风也来了,吹的竹子作响。
这厢八月问道“杜明,你说公子去里边作何,我们要不要跟进去”
杜明道“不行,要听公子的话。”
“你这榆木脑袋,进去跟着公子不好吗”
杜明疑惑地看着八月“平日里,你比我聪明的,为何近些日来总觉得你很怪。”
八月目光闪烁“有吗,我不过是担心公子的安危,难道你不是吗”
“我们进去不是成为公子的累赘吗还是安心等着吧。”
说着杜明似是看到一人影也进入阵法之内,不对,两个,他眼睛花了
不确定的问八月“八月八月,你看到有人吗”
八月看着他所指的方向,说道“你眼花了吧,这儿哪有什么鬼人影,别打扰爷睡觉。”
其实杜明说着不担心杜书绝,心里却是着急的很。当日他可是进去过,里面瘴气十分浓烈,若是出不来可怎么办。
他开始对着那边张望,嘴里念叨着“怎么还没出来,八月八月”
转眼,八月已睡了去,鼾声阵阵,杜明不由得叹了声“哎,公子,你一定要出来。“
白日下的雨,已驱除少许的气味,不过也掩盖不住阵中的尸体散发的味道。
墨向晚跟着杜书绝,不断的深入阵法。此次杜书绝似乎已摸透了这阵法,不然怎会知晓如何走位。
只是这瘴气,他能抵制得了吗
终是忍不住,奔到杜书绝身旁“你不怕死吗”
杜书绝本是防备,莫问枪早已指向墨向晚。
“我的枪,你用来指着我”
手中的火把照着墨向晚的脸,这才看清他“向晚”
杜书绝不曾唤过他的名字,或许是在心中或者信中该是念过几千几万次了吧,不然怎会如此顺口。
墨向晚似是赌气一般说道“是,是我吃下去吧。”
这次墨向晚备着这些药丸很多,不过这些都是小武帮他备着的。
“你怎会来此”
墨向晚踏出一步,火光照着他的梨涡,悠悠然摇着折扇,不知为何,此刻见到杜书绝能扫去一切的忧郁“本公子想来便来,由不得你说。”
谁知杜书绝道“此地危险,你且出去,知道该怎么出去吧”
脸上浮现的焦虑怕是假不了的,墨向晚越看越开心,纵使是闻着此间的恶臭味道,都能让他开怀“你是在担心我吗”
“是个人我都担心”
墨向晚的脸上微笑浅浅,如同苍穹杳然间,云彩静来,炫目不已。待他想问下一句之时。
“那你也担心,担心我把,我快死了”
兀然传来的声音,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人躺在地上,该是中了瘴气之毒
又听他道“我快死了,咳咳,把你药丸给我吧。可怜可怜我。”
他已是憋了很久,终是忍不住,他全身发麻,快失去意识。
墨向晚拿过杜书绝的火把,照着地上的人。似是见过,有不曾有印象。
那人撑起笑容“见过见过。”
又见二人未曾言语,他又道“青莲山。”
“茅草屋。”
没人理会他。
脑子转了几个词组,又道“林清尘,梅花圣手,求求你们救救我吧,这鬼地方,进的来出不去,还以为有什么宝贝。”
说着竟是快要哭了起来。
墨向晚想起,那日见过的假林清尘“当日你想下毒害我,如今让我救你,没有这种道理。”
说着便转身离去,谁知梅花圣手拉住他的裤腿,哭腔浓烈“小公子,救救我吧,我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你,都给你,给你”
说着,便从他自制的布袋中掏出各式各样的东西,有翡翠玉石,有珍珠项链,有武功秘籍,用春宫图等等,应有尽有啊,也算是开了见识。
墨向晚又转身道“你求他,他说好,我便救你。”
梅花圣手,又像一只蚯蚓一般,挪到杜书绝哪儿,杜书绝不想让他碰触,便道“还是给他一颗吃吧。”
这般以后,,墨向晚才给他一颗药丸。
随后二人想走之际,又听梅花圣手杀猪般的叫喊声“你们不要丢下我,我害怕,呜呜。”
竟是哭了出来,如同孩儿一般。
“你已经好了。”
墨向晚已是受不了他,在他折腾之时,药力已发挥了作用。
又活泼乱跳起来,看去他年纪该有三十左右,举动怎会和孩童一般。
梅花圣手高兴收起他那些东西“别看我专门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我可是很讲义气的。看你们救了我,就和你们说一个秘密,林清尘,他以前就是个道士,叫什么清尘子。老酸了。我都快掉牙啦。”
说着还抖了下身体“他专门弄些奇门八卦,听说他还去过墨家,也不知真假。你们要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喂等等我啊。“
二人并肩而行。
墨向晚看着杜书绝道“你受得了他吗"
杜书绝像是要牵起他的手,露出一缕微笑“受不了。”
二人一对视,一切似是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一更。霍霍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眉目成桥
火把照亮着前方,瘴气依旧很浓,墨向晚也不问杜书绝进来此地作何。
杜书绝也不曾言明,二人也算并肩平静地往前走着,身体之间越来越近,时而撞在一起,相顾一眼,又笑了起来。
今日杜书绝,似是心情很好,不过还是劝说道“你还是早些出去吧。”
火光摇晃,照着墨向晚的脸,只见他微笑浅浅,何时又开始摇着自个的扇子道“这阵法你有不会走,若是我出去,你可怎么办”
“有阵法图。”
说着,墨向晚目光才落在杜书绝另外一只手,的确是拿着一张图纸。
“哎呀,你们两个大男人靠这般近作何。”
梅花圣手一直在他们两人身后言语,竟是无人理会他,这才将他二人推开,自个站在中间又道“本圣手和你们说都是秘事,旁人可不知道的,你们竟然不在意。”
墨向晚看了他一眼“大叔,此刻实在无法顾及。”
梅花圣手以为自个说的事儿不够隐秘,眼珠子流转飞快,且道“这可是只有我一人知道的事,那边是江南第一大家,杜家的老太爷在外边生了一个儿子这个你们绝对想不到吧”
梅花圣手说的很是欢快,杜书绝眉间紧缩,很快便舒展开来,心中微微叹一口气,拉住墨向晚的手“你一定要出去”
墨向晚不知他为何会如此,竟是眉眼间透着着急,怕是有什么事发生,难道是阵法之内的孔龙和肖虎吗
梅花圣手听杜书绝一说,他也道“对对,我们快些出去,这地儿透着尸体味儿,忒不是人待的地儿”
只是没人理会他,
阵中的风,似是夹着蜀中秋竹的味,微微入鼻间,也算是尸体味中的一缕清新之气,墨向晚仍是摇着折扇“你对我笑一次,就算那日我们在桥上那样,我便出去。”
梅花圣手听他这么一说,极快地转身对杜书绝道“你快笑啊,倒是笑啊。”
他可是非常想出去,心中暗暗发誓,此次之后,他一定要金盘洗手,不然小命丢矣,不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虎着脑袋对着墨向晚“适才,你是不是喊我大叔老子有那么老嘛,啊我今年才二十六”
还用手比划着,自个在一旁郁闷去,拍着自己的大腿,唉声叹气,或许是盗的东西太多,老天爷让他容颜衰老快,他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脸,独自懊恼中。
火把滋滋作响,他的时间不多,杜书绝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
看着墨向晚十分不满意“不对”
眉眼没弯成一座桥,怎么会对。
杜书绝看着他的梨涡,会心一笑。
“这就对啦。”
听他这么说来,杜书绝才宽下心,想着已是入秋。墨向晚埋的酒,此时喝或是最好了吧,待到冬日,能与他温酒一壶,言欢处相拥醉卧桃林,别是一番景象。
又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