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莫问向晚时 第3节

作者:白衣楚楚 字数:19215 更新:2021-12-20 19:12:32

    别看墨向晚年纪小,说起来很是有长辈训说晚辈的气势,双手负后,墨文渊跟随其后。

    墨文渊低头不语,这个小叔虽说不在墨家多年,似是对墨家很了解。

    “我先前见过墨文语,他可是个十分聪慧之人,如今的墨家也只得靠你们二人,二叔膝下无子,三兄长也亦是如此,你们两是兄弟,自然小叔我也不会偏袒谁,你应知道吧”

    墨文渊牢牢记住他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应答。

    等他回到书房,见过墨孤城,将这些话原原本本的说与自己的父亲听。

    墨孤城叹息说道“没想到小弟如此为墨家忧虑,你啊好好听你小叔的话,可知道”

    墨文渊这才相信墨向晚的话,心中极其怪异,墨向晚年纪上,终究比他小上许多,为何能做到这般呢。

    有些人活着,并不是那么快乐。遥远的北方一处地方,便是陇西,郭清来之地。哪里人贵贱等级分明,奴籍连死的资格都没有,而他墨文渊也不会深刻体会到,也只是了解。

    风吹起了。

    第7章 第七章

    暮色踏来,凉意几许。杜书绝离开的第五日。

    墨孤城将墨文渊、墨文语唤来书房,

    三人相对而坐茶杯中冒出缕缕雾气,缓缓升起。

    墨孤城手拿着一个雕刻精美木盒,里边装着印章,上边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他指着道“前些日子,老太爷将这东西交于我,让我掌管墨家,可惜呐,我也老了。

    他将木盒放于桌上,拿起茶杯,慢慢地撅了一口茶,脸色沉重“今日让你们来,便是想将这印章交于你们其中一个。”

    墨文渊与墨文语二人对看一眼,眼中惶恐浮现,面显慌乱。

    “不要说你们还年轻,担不起重任,这个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话语落下,墨孤言、墨孤华以及墨秋风一一进来。

    两个小辈起身见礼,有茫然地坐下,不敢发一言。

    且墨孤城又道“我们决定,将印章交于文语。渊儿你可有意见”

    墨文渊连忙起身作揖“孩儿没有意见,听父亲安排。”

    此事也就这样定了下来,半点由不得二位小辈做主,夜幕初至,房内灯火通明,摇晃的烛火如同他们二人的心,不曾稳下来。

    又听闻墨孤城说道“此事似乎小弟想在我们面前,墨家的未来就在你们身上,何不提前交于你们,趁着我们还活着,为你们撑腰,也为墨家的将来做打算,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想放下担子逍遥几日。”

    他看着两个孩子,眼中多了一份凌厉。

    “墨家到了你们这一代,就剩下你们两个主心人,怎么额说来你们都是手足,便要相互信任支持,你们要牢牢记住”

    墨孤城的话语回荡中空气中,透着严肃与凛然。

    二人跪下磕头,所有的诧异与惊讶,无以言表。

    “这么热闹,怎么能没有我。”

    门被推开,墨向晚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他本不该来,也不能来,因为此等事情,只有真正的墨家人才行参与

    空气中本是弥漫着庄严的气息,被他的话语所打破,一身淡蓝色的儒袍晃来,轻盈的步伐,慢慢的坐在最末的椅子之上,没有茶杯也没有点心。

    他又悠闲地挪到墨秋风身旁“我可不同意,你们把印章交于文语侄儿。”

    “为何”墨孤城问道。

    墨向晚笑着说“且不说他俩还跪着,看你们摆着长辈的架子,连桂花糕都没有,就想听我说话,这可不行。”

    墨家也就只有他如此肆无忌惮。

    老太爷知道今日的桂花糕又被他抢了去,气得面目涨红,在许氏身后念叨着“墨向晚这不知所谓的小子给我等着等着。”

    拐杖敲着地面,发出阵阵响声,许氏也只是努着嘴,笑着。

    随后又嘟着嘴吧唧吧唧“我的桂花糕啊,我的糕啊。”

    待桂花糕送到他面前,几个人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吃着,墨向晚含笑扫过众人,只有两个侄儿不曾抬头过。陇西尊卑分的清楚,而庆南辈分等级严格。

    墨向晚看着两位侄儿“你们两个过来尝尝。”

    二人不敢动。

    “怎么,小叔让你们吃,你们敢不听”

    他这一说可不得了,二人急忙地上前去,往嘴里塞。墨向晚又给他们递茶水“放松了”

    他环视了众人道“我听二兄长鬼说过文语侄儿,随了他的性子,就连做生意都是一把好手,你们让他整日在墨家处理这些繁琐的事情”

    无人说话。

    “真是白费了人才,而且你也不问问他愿不愿意。我那日看他也是喜欢四处走动之人,何必要束缚着他呢”

    墨秋风冷冷道“不愿意也得做。”

    墨向晚含笑而语,捎带威胁之意“小心你的白骨生肌膏没了。”

    气得墨秋风怒指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来来去去最终就一句“好小子”

    墨向晚接着说道“我虽对他们二人不甚了解,不过看文语侄儿对机关术有兴趣,你们让他继承碧霞峰一脉,让文渊做家主不就行了,非要守着老规矩,当家主非要入机关术一脉,说来说去不都是墨家的。”

    墨孤城沉默了半响“老太爷不会同意。”

    “他一定会同意。”

    墨孤城看着众人,这决定如同一场儿戏,又不是全然没道理,不过他却知道,他二弟对墨家的重要性,人应该用在该在的位置。

    墨孤城思索半响,与自家二弟对视一眼,便知晓墨向晚之言属实,看来他这两个弟弟,只是为了顺从他而已,于是便说道“那便让渊儿继承印章吧,选个吉日。”

    当众人要散去,却被墨向晚喊住“还有件事儿,文渊侄儿的婚事,可要二叔去提亲的,二叔你愿不愿意。”

    墨秋风勉强应与之后,留下一句话“记得你的白骨生肌膏”

    膏药可比面子重要,一只脚踏入棺材之人,何必还在乎那些前尘往事。猛然甩袖而去,脸上生冰,怒气横发,且也不多说一句。

    墨孤城看着自己的二叔远去的背影,问墨向晚“小弟,渊儿何曾有什么婚事。”

    “我做主的,兄长。”

    那兄弟三人张着嘴,一阵沉默,恍然间,还是不明白。

    “你们就等着儿媳妇过门,不就行了吗”

    墨文渊满脸羞涩,不敢有意见,毕竟他是小辈

    墨孤城说道“渊儿他娘哪里可不好说。”

    “嫂子早就知道喽。”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是他本来的性子,灯火映着他腰间的玉石,脸上露出缕缕累意,很快便消失匿迹,他不喜欢墨家的一切

    说着又喊着还在迷茫中的两个侄儿“你们两个跟我走。”

    等三人走远,墨孤华忍的可真不容易,他可是个急性子,不过一直被墨孤言捂着嘴才没机会说。

    “两位兄长为何让小弟如此胡闹”

    墨孤言双眼冒精光又带着欣赏看着墨向晚的背影说道“小弟向来很有主张,半点不由人,但是说的没有错处。他这五年不是白待在山崖之上啊,你啊就等着看吧。”

    墨孤城也抚着胡须“是啊,看来我们真的老眼昏花了,还好有小弟,你们说啊随了谁”

    三人相互看了下,笑着异口同声“母亲”

    屋内想起三人的笑声,久久挥散不去。

    墨孤华忽而有些明白“小弟真是厉害,连二叔也被他制得服服帖帖,要是墨家其他人可不敢,我也不敢如此对待二叔。”

    转身又道“因为小弟未曾是墨家人,他随母亲姓,也是外家人,你想想母亲的姓氏,在看小弟的名字。”

    墨孤城悠悠一叹,眼中竟是伤怀,其他两兄弟也明白了些什么。

    墨孤言说道“也对,如此最好。”

    且说墨向晚带着两个侄儿来到老太爷的门外。

    神态悠然,墨文语、墨文渊兄弟二人却异常的紧张,手不知该往何处放。

    “紧张什么,那老头就是一个赖皮猴”

    墨向晚刚说完,正在屋内闭目养神的老太爷一声吼“你才是馋嘴猫”

    “原来你听到了啊。”

    墨老太爷扶着浮现,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你不是故意大声说,让我听到的吗还给我装”

    一只手指狠狠地要去按墨向晚的脑门,却被躲了开。

    两个小辈哪里听到老太爷如此说话,一般见他都是一副严厉之样,毫无和蔼之说。

    “那你见不见我”

    老太爷想都不曾说便说道“不见”

    “好,我们走,我和你们说,我在山崖的桂花树和桃花树下都埋了桂花酿,我们去拿来喝。”

    老太爷急忙起身起开门,哪里见人影,又敲着拐杖生闷气。

    平日对他恭敬的许氏也幸灾乐祸道“也不知那桂花酿是个什么味道,该是挺好喝,向晚这孩子弄得东西本来就没不好的,您说是不是”

    老太爷翘着胡子,眼珠子转了几圈,喘气声一阵又是一阵。

    墨文渊兄弟二人不知这小叔是何用意。

    墨向晚带着他二人来到不归崖山门前,外边不属于墨家范围,按规矩二人不能随意出入。

    “有我在,放心”

    进入阵法中,墨向晚开始说道,这阵法是墨家机关之术融合奇门八卦,讲解各个方位,何处机关等等。墨文渊听的一知半解,而墨文语竟是全能听明白。

    墨文语开口问道“小叔可是要出远门”

    墨向晚将桂花树下几坛酒挖出来,又抬头看他“果然是二兄长的儿子,精明如他。”将酒坛上的土去掉又道“以后老太爷不同意你做主的事情,可以拿这个要挟他,你们两能做到吧”

    二人眼光闪烁,忽而起礼,不明所以。墨向晚此刻的模样,还真像是一个长辈。

    “人老了,有糊涂的时候,你们还年轻,我不在你们自是不要死死守着那些破规矩。”

    二人才齐声道“是,小叔。”

    许多年后,二人才真正感激墨向晚这一番话语,让墨家能躲过一大劫。

    山崖上的风很大,吹乱了发,拂起衣袍。

    墨向晚指着桃花“那些桃花树上刻着酒字样的,都埋有酒,应该也有好些坛,足够你们要挟老太爷到他死去哈哈。”

    墨文渊心中不知有何感“小叔要去何处”

    墨向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明明我比你们小,非要当你们小叔,还要劳心劳力。”

    脸上的笑,似乎有些凄凉,仿佛这种神情更加适合他,他看着墨文渊“我知道你父亲,一直想让我管账,其实他不用担心,不论我在不在这里,永远都是墨家人,只是墨家不要我而已。”

    话语戚戚,风来缓缓,看不出的忧郁是如此的淡。

    原来已是暮色苍茫了。

    需点着火把才能下山崖。

    墨文渊二人如何回答他的话,只能沉默。

    又听到墨向晚对墨文语说“你比文渊小,不过他要多仰仗你才能坐稳家主的位置。”

    墨文语颔首回应。

    “今日的话太多,等会见到老太爷,看我怎么做,学着点。”

    月上枝头,秋风阵阵。凉意依旧。

    老太爷看着一桌子菜,一口都未曾吃,还想着桂花酿,这会儿那臭小子该来了吧,定是要他答应什么事情。

    门被推开,许氏转眼看去,见到叔侄三人,这倒是稀奇,三个人竟是能走到一起。

    两个小辈跪地见礼,只有墨向晚未曾见礼。每人手中还拿着一坛酒,时不时飘起香气,让老太爷目不转睛盯着。

    “你们可别给他,那可是我的。”

    老太爷开始陪着笑“好小子,有话好好说。”

    墨向晚看着他“文渊侄儿有一门婚事,江南林家。”

    老太爷绷着脸“不行”

    墨向晚将手中的酒坛盖子打开,喝了一口,摇晃酒坛,香气溢满整个屋子“你凭什么不答应,二叔都答应了,难道你要带进棺材啊,就那点破事,不就拒绝过二叔的提亲吗”

    “那可是墨家的脸面”

    说话间,眼睛随着墨向晚的手摇动而摇动。

    墨向晚抬起脚放在椅子扶手之上“这次可是二叔帮文渊提亲,老头儿,你那点脸面可没用喽,反正这事儿迟早都成,你同不同意都无所谓,现在家主是墨文渊”

    “你你这臭小子”

    “差不多就行了,你也不出门,脸面算得了什么,等文渊娶回林家的女儿,脸面不是回来了,是不是”

    此刻的墨向晚不像是一个十二的孩子,语气很清淡,却能抓住老太爷的顾虑。

    老太爷实在憋不住,抢了酒坛独自喝去。

    “好了,我们走吧,这老人啊要面子,不过他答应了。”

    走出两步,有对许氏说道“嫂子,快去准备彩礼吧。”

    林氏佯装为难“这这,老太爷”

    老太爷盯着两个孙子手中的酒坛说道“你们两个的酒,也放下。”

    又很不情愿地对许氏挥手说道“去吧去吧。”

    怕被人看他到此刻的模样。

    第8章 第八章

    来到庭院,许氏才开口说话“墨家上下,也就你敢和老太爷这般说话。”

    墨向晚看了两个侄儿一眼“以后就是他们了。”

    林氏不可思议地看着墨文渊与墨文语说道“不可行吧。”两个家中辈分最小的,怎么想也不可能。

    “那些桂花酿我用独特的秘方,旁人做不出来,放心吧。”

    墨向晚安慰着说道,随着话音落下,人也离去。

    晃晃几日又过去,自从墨向晚为自己的父亲解毒之后,二人便没有在见过面。很快,去林家提亲的墨秋寒便传来消息,可以开始准备聘礼。老太爷哼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墨文渊脸上却掩不住喜悦。

    墨向晚不去见他,他也不曾来见墨向晚,其他人也难以开口劝说,这是墨秋寒的一个心结,也是墨向晚的委屈,谁也参与不得。

    这一日响午,墨家隐秘之门又要开启,大门之外又蜀中唐门之人带着解药正在候着,这一时半刻也进不来。

    墨家大门有三重,每一重相隔一里路,其中机关自是少不了,一定要遵循方位而行,不能乱走。宾客前来皆是要被墨家人人带着进内,以防出现意外。

    秋风凉爽,墨向晚带着两个侄儿一条密道出去,此密道可以说是只有他一人知晓,毕竟是由他开通而出,此刻为止,墨家只有三人知晓。

    那一日雨中出来见杜书绝便是走这条密道。

    墨向晚看着唐门之人等候,瞧见其中一个的腰牌“此时不能让他们进入,你们觉得如何”

    显然,唐门中人混有朝堂中人不论何种目的,都不能暴露墨家所在之处。这密道离大门所开之处,不是很远,仔细看去,可看到不属于唐门中人的腰牌,且不可冒险。

    墨文语眉目一紧“不能让他们进入。”

    当唐门中人听到消息之时,已是黄昏时分,只能折回去。

    又是一良辰吉日,墨文渊大婚,也正是墨向晚离开之时,他只和墨文语说道“有空别忘我山崖上的树。”

    他本来就是不是爱热闹之人,似乎那份东西未曾属于过他,也只有羡慕的份,细细想来,此一道要去的便是蜀中唐门,反正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墨家除了那几个人,何人知晓他呢,族谱无名,在家算无姓氏,说来便是无家可归之人,换下登云靴,蓝腰带,他又回到五年前的自己,管他什么嘱咐,管他什么墨家家主的信件。

    包裹中几两碎银,几件旧衣裳,全身最贵重的属他腰间的玉佩,那是不久之前杜书绝送与他的,摸上去还有缕缕暖意,此后山高水长,四处皆为家,天地为被,草木为绒,风雪霜雨也无妨。

    暮色艾艾,山间雾气萦绕,墨向晚朝着蜀中唐门方向望去,也不知哪里会是个什么地方。

    包裹里的信件也变的沉重几分,墨家禁地中,机关上的毒,为何是唐门的,而墨家自己却没有解药,此次一去,自当是了结当年之事,也算是为老太爷做一件事,而做或不做,在于墨向晚。

    墨家堡高高挂红彩,宾客坐满,墨家人春风满面,面带喜笑。

    墨文渊带着大红花提着轿门,新娘子跨过火盘,众人嚷嚷欢呼声中,拜天地见高堂入洞房。独独没有见到墨向晚的身影,墨文渊看了墨文语一眼。

    墨文语摇摇头,示意未曾见到小叔叔。

    月色慢染青山,墨向晚在远处望去,面带微笑。他参与不了墨家所有的宴会,就连族中小小的宴会都参加不得,或者应该说倘若要去,那么只有客人的身份参与,却终究不是墨家人;纵使墨家人再尊敬也是因墨孤城给他的腰牌显示他的辈分,无奈不已;纵使墨家子弟畏惧他,那也只是墨文渊等人对他的态度,萧然非常。

    他神情落寞,悄悄进入自己父亲的房外一处隐秘之地,那里修竹挺立,风来摇晃,月下成荫。只见墨秋寒坐在椅子上,拿着茶杯,望着窗外出神,手抚已发白的双鬓,外边丝管声声,该是想起当年之事了吧。

    墨向晚目光灼热,不到一会儿便收敛,心中百感交集,该何从而发。

    不知过了多久,月已稍斜,墨向晚轻功自是最好,踏竹踩瓦,悠然离去,消失在月色中。

    背着自己的包裹而行,除了身上的血脉,不曾带走墨家任何东西,将许氏给他的衣袍物件摆放整齐,置于床上,一封信件也不曾留下,他环视了四周,竟是苍茫一片,脸上带着些许微笑说道“该走了。”

    语气轻轻,眼眸中多了一份留恋,夹了一丝决然。当年那道士不仅仅教他五行八卦之术,还给他算了一挂,告诫不要祸及他人。那么只有远离了吧,深思不得其法而解,只得这样做。

    墨向晚身穿旧衣裳,在墨家中,众人正忙着饮酒说祝词,他遥遥望去,像是有人对他要举杯空送,只不过没多少人认得他,想来是自己太过思虑。擦肩而过的人自是不太留意他。很快便来到密道旁,不用墨家为他开启大门,墨向晚自是可以离开,如果他的出生是一个错误,那么他的离开一定是正确。

    月色渐浓,出了墨家,他仍是墨向晚,却不是墨家人,遥望去,天地苍茫,融入高山之中,以他常年下山的经验来说,很熟悉这些道路,树木将他埋没,高空中看去,定是看不到他的人。

    唯有清风明月相送罢了,哪有高举酒杯而送。

    一月过后,墨向晚来到江南一处茶馆,还是那身不变的旧衣裳,这身衣裳也曾穿在杜书绝身上,这一月来他偶尔出诊看病,挣几个小钱,足以生存,却也不富裕,自然也平淡无奇,他在山间下一处村落,搭起一间茅屋,那村名字叫,桃李村,还教了一个小徒弟,唤小武。

    据说此村出了诸多名人学士,大多数都在朝堂为官。

    墨向晚住在此处的原因,却不是这个,而是这里民风淳朴,男耕女织,就算你搭个茅屋也会来帮助你。

    此间他慢慢走到桃李村南边的一处小镇,这一位置也很繁华,丝绸、玉器、衣裳等等样样俱全,再走远些,还有三条街道,远远便听到吆喝声。墨向晚继续往前走,忽而有一人从店铺里被推了出来。

    他带着哭腔“大掌柜,在给借我些吧,我一定能把钱还上,您相信我”

    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带着颤抖,仔细看竟是两行清泪,且听他说道“我女儿绝对不能嫁给那个王员外,大掌柜求求你了。”

    不停地在地上磕头,额前印出血痕,几粒沙子镶入他的额头,磕出血来,衣裳上沾满了尘埃,血流在他的脸上,仍是不断的磕头。

    被唤作大掌柜的人看了他一眼“不是我不帮你,你欠了几千两,如今又来借一万两,让我如何能做到,且说我也只是一个大掌柜,哪来的银两,你赶紧走吧。”

    墨向晚仰头看那银庄,有那么几个字。

    杜记银庄。

    银庄又走出一人,大掌管尊敬唤一声“崔管事。”

    应该是比大掌柜的地位高些,看上去也是一番做派,精明老道。

    墨向晚往内侧走了一步,跪在地上的人,忽而晕了过去,压住他的脚,他不是好管闲事之人,那人的血染上的发旧的鞋子,这鞋子本是有破,浸染入内,粘稠难忍。他将人扶起,人中一掐,醒来。奈何那人不肯起来,还是跪着,又倒在他脚边。

    墨向晚暗中叹气,这样的事都能遇见,对着大掌柜说道“真的不能再借点银两给他吗”

    大掌柜摇摇头,又稍稍看着一眼崔管事,崔管事可是杜家主宅的人,地位可不一般。

    崔掌柜似乎意识到有人看他,他看了一脸墨向晚,又瞧见他身上的玉佩,这玉佩不是时常挂在他家公子腰间的吗

    别人不知晓这玉佩为何物,他可知晓。

    他恭敬地走过说道“您觉得能给他那么多银两吗”

    墨向晚有些错愕,怎么忽然有人对他如此恭敬,看着这人也不像是墨家人,就算是墨家人也不曾认得他,毕竟那腰牌早已留在了墨家堡。

    不过他还是正声说道“我有的话,自是会给他。”

    可是他不会有那么多钱财,有的话,也不一定给吧,他心中是这般想的。

    谁知崔管事,将一大叠银票递过去给他“这些给您,小的回去禀报家主就好。”

    墨向晚寻着他的视线,盯着自己的玉佩,又看着这银庄的名字,便问道“你认识杜书绝”

    崔管事连忙点头应道“小的怎会不识得少爷。”

    摸着腰间的玉佩,杜书绝拿了自己那么多好东西,他拿这些银票也不为过,又将银票放在跪在地上的曹飞,此人看着应该不会多拿他的吧,心一横“你看看,那多少够,就拿吧。”

    曹飞顿了一下,要望着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有些不敢置信的抖着手“真的可以吗”

    墨向晚露出微笑,嘴边的梨涡如同正在不远处灼灼开放的桃花“当然可以,这已经是我的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杜书绝,这个人欠他的很多,足以让他安心的用这些银票。飞来横财啊

    曹飞拿了足够的银票,便不停地说来生做牛做马定报答之类的话语,急匆匆地离去,也不知去了何处。

    此刻正是响午,炎热,墨向晚刚要离去,崔管事脸上仍是恭维,没有半点假意,他也不敢,那玉佩与其他的无异,旁人看不出什么不同,不过他却知道,只要在阳光下,玉佩透着光,便可看到一只比翼鸟在上面,此时他正好瞧见。

    大掌柜很是不解,适才不敢言语,等墨向晚离去他才说道“管事,您怎么会这样做”

    崔管事抚着胡须,笑道“这可是将来的主母,我怎敢对他不敬,或许她是来看看你们铺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她都开口了我自是要做。“

    大掌柜更是不解“可是那分明是个男子。”

    “我也不知,或许是装扮出来的,那模样很是美,不过是被一身旧衣裳给掩盖住了,在且说来,公子找的定是女子,怎会是男子。”

    他也不做多想,今日来此结算,本是要带着银两回去交于账房,如今没了也可交差,又不得罪人,何乐而不为之。

    他踏着欢快的脚步,离去,大掌柜也不敢多言,他也只是杜家众多铺子中的一个大掌柜,不敢怀疑什么。

    春风悠扬,远处亭子里飘来笛声,墨向晚拿着这些银票一点亏欠之意都没有,只当做是杜书绝还他的,那把枪可不值这个价。于是乎,心安理得地拿着这笔钱。

    也不细数为数几多,不过拿在手中厚厚一叠,想来也是不少的。

    这才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便是你的,嘴角悠悠泛起笑意。

    墨向晚很是高兴,日子不用再过的紧巴巴。

    其实他可以不用如此选择,即便是上山采些珍贵的药材去卖,自是也过的很好,只是他喜欢随意的生活,也是小孩儿心性在,想多玩玩。

    若是说起来,他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一直虚掷罢了。要看北方高山,那里是墨家堡的位置。

    第9章 第九章

    镇上回来,微风缕缕。

    阳光洒在篱笆上,门口种着几株小树苗,看叶子可以分辨出,挨近门口的两株是桂花树,在往里一些便是桃花树,刚种下不久,叶子才舒展开,不过等这些树长成,秋来桂花落,做成桂花酿,埋入桃树下,等春来,放入几片桃花,埋上几年,温酒而饮,别是一番味道。

    不论墨向晚去到何处,只要安定下来便会开始种这些,在看那些菜地,还有木桶,以及不远处溪的水车,随着水势,引入水来灌溉着院内树木花草。除了水车,此处如同在山崖的时候一般无二。他推开篱笆们,有几个人在等着他,也不知是何人,村民应该这个时辰不会来才对。

    徒弟小武迎了上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敷衍对他作揖道“先生,这几位说是要找你看病。”

    小武指着坐在木椅上的三人,看上去应该是一家人,墨向晚看道年壮的男子。

    瞧着这人有些眼熟,走过去。

    曹飞站起身来,只见他额间的伤,还是骇人,他见到墨向晚,先是一怔,随后作势要双膝下跪,呼喊道”恩人。”

    墨向晚想去拦着他,无奈这人就是太过拗。

    跪着地上,曹飞的头低到不能再低,用去了那一万两,他便没有什么钱财,听旁人说,桃李村有一大夫,看病很少收钱,除非那人是富人。若是贫苦人家他定会帮忙。

    没想到竟是恩人,响午的时候,走的太匆匆,名字都未曾问,此时想来也是失礼之时。

    墨向晚看着曹飞的衣裳,再看他额前的伤口“原来是你啊,你还是先起来吧。”

    他不习惯别人跪着,在墨迹也没跪过任何人,就连见自己的母亲墓碑的资格都没有,他大概知道母亲葬在何处,每次生辰之时,他都往那个方向跪着,磕几个头罢了。

    又听地上的曹飞说道“正是曹飞,恩人。”

    墨向晚让小武来帮他拉起曹飞,请他坐着,小武又跑来一壶茶,倒在坐上,雾气缓缓而升。

    曹飞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还是他的娘子林氏先说道“小女不知为何,脸色苍白,口吐白沫,还请恩人看看。”

    墨向晚越过林氏,眼光流转至曹飞之女曹燕,眉间英气不剑,看着也是个洒脱之人,手掌有茧,看着模样,该是习武之人应有的。

    曹燕稍稍低头,这大夫竟是一个小娃子,目光稍落下,手指似乎用力抓住什么,奈何无力气使。

    墨向晚示意要摸她的脉象,忽而想起男女有别,便用手帕盖住,再摸脉门,这世俗之礼,仍是要守,已下了山崖,自是遵着这些。

    春风慢慢吹来,带着村口那桃花的幽香。阳光洒在茅屋之上,墨向晚收回手说道“这是不病,该是中毒。”

    墨向晚眼中闪过一抹幽光“这毒很是少见,不对”

    他兀然起身,又将曹飞拉到不远处“这是蛊,还是苗疆之蛊,苗疆人很少入中原,曹姑娘怎会中。”

    曹飞骇然,他如何得知,自己的女儿中蛊“这蛊可解”

    墨向晚露出一个笑容“此蛊一般来说无害,口吐白沫应该曹姑娘自己服了,不过这毒可解。”

    只见曹飞怒气冲冲给曹燕一巴掌“你服毒作甚,为父自会想方设法不让你嫁给王员外,我虽欠他银两,也不至于卖女还债”

    转身对墨向晚作揖“还请恩人为小女解毒。”

    墨向晚让小武帮忙泡了一壶茶,茶香悠悠,雾气缓缓而上,他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弹了弹自己破旧的袍子“喝完这杯茶,曹姑娘的毒便可解了。”

    小武看着他说道“先生真厉害,难怪我爹说,让我和你多学习。”

    小武比墨向晚小一岁,不过最是崇拜他。因为有一天,小武在山上遇到几只狼,吓得腿都迈不开,还好遇到正在采药的墨向晚,用轻功将他带走,之后小武便一直跟着他。

    曹飞知是毒可解,仍是担忧着“那蛊毒可有办法”

    曹燕听到自己的父亲说着蛊毒之时,下巴都快触到胸口,长满茧子的手,慢慢地紧握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乃生死蛊,只有嫁给那人,方可解,是吧曹姑娘。”

    墨向晚忽而问曹燕,只见曹燕双颊微微一红,手中的帕子卷了几圈,眼中不屈之意显然,未曾见她落下半滴泪,这般女子怎会自寻短见

    又是一巴掌,曹飞脸色苍白,墨向晚拦住他。

    墨向晚安慰道“无需担忧。”

    曹飞苦叹一声“恩人有所不知,若是以前还是可以的,那蛊毒定是与赵家那小子有关,如今我曹家落寞至此,何以联姻”

    林氏紧紧握住她的手,难道真与那赵家的有关联猜不透女儿的心思。

    墨向晚摸着怀中银票,又拿了出来“你看看,多少够”

    将银票放在木桌上,用茶杯压住,恐春风吹起。

    曹飞慌忙说道“我曹飞怎敢在拿恩人的钱财。”

    “你且拿去。”挣多钱,才能还钱,亏了也罢,反正不是他的,如果挣了钱,自是好。

    只见曹飞不敢出声,墨向晚又道“就当我借你。”

    微风缕缕,树上的新芽发出,春意绵绵染上墨向晚的衣衫,他立足于茅屋间看着曹飞,真是个固执的人“好吧,这银票我给你,你且拿去做些买卖,赚了钱分了一份,这总可以了吧”

    又将一半的银票塞在曹飞手中“你可以做米商,盐商,随你。”

    谁知曹飞忽地跪下“多谢恩人扶持,曹飞今生绝不忘。”

    壮年的曹飞,眼中露出了坚定,拉着自己的妻女走到篱笆门口,又折回来,而墨向晚所住之地,怎会没有阵法,只不过他没有开启罢了,远处在溪旁的水车,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只见小小武先开口“先生唤墨向晚,向晚不适意,驱车登古原”

    “多嘴。”墨向晚轻喝。

    曹飞诚恳作揖,向晚回礼,他才离去。

    墨向晚多看了一眼曹燕,这样的女子,怎会屈身嫁给自己不想嫁的人,只怕是顾及自己的父母,才会如此。

    转身对着小武,戳了下他的头说了声“你啊,还不多看几本书。快快回去看你爹,我要歇息。”

    小武非常不乐意,嘟着嘴“那我明日再看可好”

    墨向晚不理会他,他喊了“先生”

    “不要喊我先生,我才比你大一岁。”他又思索一会儿,自言自语“不然叫什么呢,师父吗也不行。随他吧。”

    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除了杜书绝之外,似乎无人能打乱打的平静。今日村中人,无人看病。不知何时阵法启动,迷雾四起,一片迷迷茫茫。

    小武还是要说“你懂得比我多,自然是先生。”

    墨向晚摆摆手,让他快些回去,天色已是暗了下来,暮色初至,久久不见自己的孩儿回来,小武的父亲自是要寻。

    而他墨向晚,何人会来寻呢,小武离去之后,他就是一个人,很安静,别问他为何会弄起阵法,不想与任何交流,每每看到他们的眼神,都会觉得在同情自己。

    在村中看病只是为了糊口,如若不是这般,必定不会与人多为接触,不过桃李村人,极其淳朴,说来墨向晚这些日子也算活得轻松,虽说不上开心。

    春雨慢慢落下,墨向晚开始做饭,不到一会儿小武也跑来帮他。

    外边风雨交加,曾有一人说要等他,那人如此在何处呢。

    时光匆匆,转眼间,墨向晚已在桃李村住了三年,这三年他过的悠然自得,他甚至想,或许可以一辈子住在这儿,其实也不错,门口的两颗桃树也长成,树枝随风而动。

    他去山间摘了一些桂花,做成桂花酿,埋在桃树之下,他种的桂花树,还未开。

    已有两年,只是没几个人来访,就连看病的人,也少了都许多,倒是曹飞来的十分频繁。

    一月之内便来了五次,这几年曹飞倒是把自己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给了墨向晚不少的钱财,不收还给脸色看,有时更尤甚,直接跪在地上不起来,声泪俱下。

    带人上门给他定做衣裳,将墨向晚打扮的如同富家子弟一般,对于墨向晚而言,这些可有可无。这样就罢了,账本也带来给他算

    一来二去,他便唤曹飞为曹老爹。

    曹飞的女儿曹燕,也算时常来寻他。曹燕比墨向晚大上两岁,二人私下相交甚是繁,墨向晚见她也喊一声燕姐。曹飞本是江湖儿女,讲的都是江湖之事,什么四大公子,什么神偷之事,无聊时听来也是十分有趣的很。

    这一日,墨向晚带着病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身穿淡蓝色袍子,他偏爱这般颜色,让曹飞做定做一些,鞋子虽不及墨家的登云靴,倒是还是很贵重,曹飞待他又如恩人,又如自己的儿子,久而久之,曹飞都分不清,是那种情感。

    用手摸着墨向晚的额头,微微发烫“要注意休息些,自个就是大夫,竟然病着。”

    墨向晚睁眼看着他,面带微笑“没事,只要曹老爹,今日不提那定亲之事,我这点病立马便好。”

    上次来的时候可是说过,给他相中了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吓得墨向晚见他便躲。

    “你啊你啊,若是我儿子,这般大小,早就定了亲事,来年便可成婚了。我也能喝上喜酒,抱孙子喽。”

    墨向晚知他膝下无子,只有曹燕一个女儿,便不说什么,用手撑着额前,微微一叹“我若投胎到林大娘肚子里该多好啊。”

    他说的实话,禁不住语言中透着一缕忧伤,用手遮住阳光,露出一丝笑容,只见梨涡盛开。

    曹飞瞧他脸上泛白,有些不忍心,又将一件衣物盖在墨向晚的身上“看你如此贫嘴,应该有精神。前日来了一些人,要买米,这些人有些特殊,极少在江湖中行走,更何况以自己的名号采购。”

    说着便伸出一个腰牌,那模样与普通的腰牌不同,看着花纹有些熟悉。

    墨向晚拿了过来看,果真是墨家的腰牌。

    “有什么为难吗”

    曹飞说道“他们是墨家堡的人,该是运米去南方救济穷苦人,我想着是不是直接送给他。”

    墨向晚大笑起来“曹老爹生意做得大咯,哈哈。”

    “你是主子,你做决定。”

    墨向晚起身,打开折扇“曹老爹无需问我,你做主便是,再说我也没管过生意上的事,要不是你哭爹喊娘我可是不帮你出主意的。”

    语气着实无奈,劳神费脑,还有桌上这些账本,极其多。

    黑发高高束起,额前两边留下两缕发丝,随着折扇摇出的轻风悠然飘起。

    曹飞不说话,直直看着他,每一次做决定他都这般。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50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