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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梦遗 第20节

作者:它似蜜 字数:7225 更新:2021-12-20 18:42:22

    小赵心中石块落地,立刻停下脚步,看着前路,等着春水追上来。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身后那声音问。

    “不知道啊,跟着你呗。”

    “我想去趟长沙。”

    “好啊,我陪你去。”

    “那你不是彻底赶不上过年了。”

    “跟你过不算过?”

    “谢谢你,”孟春水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还有个请求。”

    “你跟我说的话,永远也不能算请求,你知道吗?请求是外人说的。你不是我的外人。”

    孟春水笑了,终于在他身边站定,手懒洋洋地插进棉衣的口袋,抬头,眯眼直视头顶太阳,慢慢道“我的人生好像充满错误,我真的错怕了,所以,能不能请你永远也别离开我?”

    第29章

    那日天黑之前他们就逃难似的上了去长沙的火车,连粗粉都没来得及再吃一碗。孟春水一直很困的样子,长途汽车上睡,上了火车,短途只有坐票,他就缩在硬硬的椅子上继续睡。

    正是年三十当夜,火车上空空荡荡,乘务员看着寥寥几位乘客,估摸是觉着可怜,便邀他们一同去餐车跟着乘务组吃些饺子。其他人一听免费的,便都跟着去了,独独赵维宗摆手,压低嗓子说谢谢不用。

    乘务大姐眯眼一瞧,才发现这小伙子肩上还靠着个人,睡得正香,这一身黑的,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大姐一脸我懂的表情,悄悄走了。硬座确实累人,但如果靠着什么人就会舒服很多,然而被靠的那位就不一定舒服了,她默默想,那姑娘真挺辛运,还有个人可以靠,却不知道身后车厢里,那位“姑娘”其实早就醒了——早在赵维宗小心把他往自己肩上揽的时候,孟春水就已经清醒,却一直没出声也没睁眼。

    这一天的开始和结束都在火车上度过,虽然并不能说是意料之外,但问他累了吗,确实是累了。不但累他还感到凄凉。窗户外面吹过的风飘过的雪都是凄凉。于是孟春水不想看。

    靠的是肩膀,却能听见心跳,他突然间想起土屋里赵维宗急急握向他的手,这双手他握过很多次了,但每次都是满手的汗,就好像手的主人和他在一块,总会担心什么所以冒汗一样。他又想起自己七岁跟父亲去长沙,过了十年又跟父亲来北京,坐的都是火车,在火车上他总渴望一双可以握的手,却从来没能渴望到。

    后来这种幻想在他看见父亲和美术老师不远千里在北京的屋子里鬼混时终于破裂,又在那句“是你爸爸把我妈妈买走的”中面临第二次粉碎。

    可它却没碎。没碎可能是因为出现了一个可以握手的人。

    他记得有一回滑冰休息间隙,和赵维宗坐湖边上啃玉米,看赵初胎小小的个子,穿个大红棉袄在冰面上乱跑,时不时摔个马趴,然后在赵维宗放肆的大笑中爬起来继续。半根玉米还没啃完,赵维宗突然问他十年后这湖估计就不是野湖了,跟昆明湖似的,变得游客一大堆,到时候咱去哪滑冰啊。又问到时候妹妹都长成大姑娘了,说不定嫁人了,咱们会是什么样子呢?

    对于所谓恋爱中的人来说,这不是什么难答的问题,万年千年的海誓山盟都能轻易出口,十年显得丝毫没有挑战性。可孟春水却一直沉默,到最后也没有回答。赵维宗却也没再追问,跑去垃圾桶扔了玉米芯,跳回冰面上捉他妹妹去了。

    之后孟春水一直坐在湖边,望着夕阳发呆。

    孟春水惧怕诺言。他从不许诺,也不愿意听人许诺。他惧怕过于长久的东西。哪怕是十年。

    只因他知道自己是棵烂在根里的树,什么好东西到他这儿来都仿佛早晚都是泡影,哪怕叶子再绿,叶子间的阳光再透亮,这树也总有一天会倒下,继续烂下去,烂成灰。他没法阻止也不想阻止,因此就不该让鸟在上面筑巢。可有只鸟偏不答应,偏要衔着几根小破树枝,煞有介事地在他身边住下,还告诉他,打雷了咱俩就一块被劈。

    他先是不知所措,再是拒绝,最后却演变为不安地享受——鸟给了他许多,可他除了一树无用绿叶之外没法给鸟其他了。鸟却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要,就要你别赶我走。后来雷真打下来,真把他俩都劈了,鸟还不跑,却说你的树枝没烧焦吧。

    于是他只能告诉鸟你要等我,等我把芯里烂掉的都长好,变成一颗好树,可他也不知道到底要鸟等多久,等待的时候,自己又会不会有病一样乱抖,把鸟仅有的小窝都抖到地上去。

    所以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能不能请你别离开我”这种话。

    当时,其实也就是今天中午,赵维宗都笑了,说你想好了吗,我还想请你别离开我呢,你终于想明白啦?笑完了又蹲在水稻田边上低头哭,哑着嗓子说自己从来没这么高兴过,过年不该哭的,我怎么也变成动不动就哭的人了呢,是不是被你传染的。

    他记得自己当时挺惊讶的,还问,你又笑又哭,为什么?

    赵维宗却答,你别笑我,每天和你在一起,我过得越开心,就越害怕。但刚才我不怕了。你从鬼屋走出来,突然意识到不用再怕了,会不会激动?

    你原来怕什么?他问。

    我不知道,赵维宗说,我有直觉,我知道你早晚要和我说再见,你可能不是我留得住的人,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知道吗,人越怕就越胆小,我比以前胆小了许多。

    那时赵维宗已经不哭了,却还蹲在地上,眯着眼看天空中白炽灯泡般的太阳。他看着他,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愧疚,却又终于领悟到,这个人从头到尾要的不过是一句诺言。

    回忆被耳边轻微的鼾声打断。赵维宗有鼻炎,睡得沉时,会很小声地打呼噜,像头小猪。

    孟春水坐直了身子,换作那人靠在他身上睡。

    他现在终于做好了一个决定。

    他选择与生活和解。

    以前的棱角,以前在自己生活里埋下的刺,他好像统统想要抛下了,抛在身后的小镇子里,随着铁轨远去,抛不干净就继续抛,他一样也不想留了。

    他甚至不再想成为特别的那个。他只想平凡、普通、无忧无虑、活下去。

    他有了野心,他想要好。

    那棵烂在心里的树,有了鸟的陪伴,是不是早就开始努力扎根,努力伸展了呢?

    这时赵维宗身子一歪,直接把脸埋进他的领子。

    孟春水僵了一下,同时手指搭在赵维宗的手表上,好像感觉到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地跳,也许是秒针,又也许是别的。他感觉到一种热。表是石英的,没生命的东西,只因戴它的人是活生生的、热乎乎的,所以它也能带给人温度了。

    这是救他的温度。

    凌晨四点,他们到了长沙。

    赵维宗这回倒是没有赖着不起,下车后走在前面,很兴奋,说什么自己从来没在这个点儿跟外面瞎跑,想不到这会儿的天空是这样的,说黑不黑说亮不亮。说长沙居然下雪了,月亮好亮,照在雪地上真好看啊。孟春水拽着拉杆箱在后面跟着,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赵维宗回头看他。

    “我喜欢你。”

    站台上几个同行的人纷纷驻足。

    “我喜欢你,”孟春水又重复一遍,直视凌晨微光下那人模糊的脸,“如果不够,你害怕哪一天我要变,我要走,那我就每天跟你说一遍。我喜欢你,真的真的,我特喜欢你。”

    赵维宗目瞪口呆,走向他“不用,你说一次就够了。其实你中午说的那个,就让我非常非常开心了,”又问“刚才我睡觉的时候你受什么刺激啦?”

    “没有,我只是……我不想要你再害怕了。”

    第30章

    雪下完了。雪正在化。空气很湿。天亮很久。

    有人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孟春水很饿,却也只能很饿。他垂头望着小赵唯一露在被子外面的一撮乱发,心里想着把这位霸占自己床的家伙从被子里剥出来,拎着丢到厨房做苦工是否可行,最终得出除非自己是赛亚人并且铁石心肠否则并不可行的结论。

    他又并不会什么厨艺。平时饿了只会给自己煮碗挂面,可就是这么寸,昨天和赵维宗挑了很多菜肉瓜果,满满当当地背回家里,小冰箱将将塞得下,却唯独忘了挂面的事。

    太失算了。

    他又在橱柜里找到一盒凤梨酥,还有一周过期,可咬起来已如砖头。

    真的失算。

    孟春水只得回到赵维宗旁边,盯着对面墙上自己以前贴的皇后乐队的海报,乖乖靠在床头发呆。

    最后他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没错,这是在他家里。湘江边上的小公寓,顶层,外面看着不起眼,可内里却大有乾坤。这屋子以前就他和爷爷住,父亲天天在外面见不着人影,于是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比如电视柜上摆着的老龟壳、墙上挂的非洲地图、厕所地上用五分硬币焊接而成的一块地砖,都是孟春水曾经兴趣的映射。

    再比如说赵维宗现在睡的这张水床,新鲜玩意,躺上去跟漂在水上似的,晃晃悠悠极其催眠。于是小赵直接这床上一睡不起,到十一点也毫无醒来的意思,也似乎就可以解释了。

    他确实也太累,前一天四点到了长沙,在屋里安顿好东西也没休息,直接被带出去闲逛,逛到傍晚,累了,就坐着孟春水那辆早有耳闻的哈雷摩托穿过橘子洲大桥。空气湿凉,晚风徐徐,重型机车速度快起来却给人一种飘在空中的感觉,赵维宗对着朦朦江岸对面的毛主席像挥手“首长好!为人民服务!”

    于是两个人嘻嘻哈哈就忘了白天的累。

    忘了累就继续逛,饿了又去了坡子街夜市吃油炸臭豆腐烤鳜鱼。那地方生意很好,年初一仍然爆满,小赵好不容易等到佳肴上齐,哪知刚吃了几口就嚼到几块辣椒,只能双眼通红地狂饮啤酒。孟春水则说自己要骑摩托不能喝酒,捧着瓶豆奶看着他,坏笑。

    结果就是赵维宗居然真就喝多了,软绵绵靠在孟春水背上,让人给用摩托驼回了家。

    小赵居然还问“好慢啊,你在骑自行车吗?”

    “我怕你掉下去,”孟春水听着想笑, 加了点速,“你要是掉下去了就自己回家啊。”

    赵维宗吓得抓紧身前那人的羽绒服“你敢,那我就跑到你家拍门,你要是敢开门,我就办了你这个王八蛋。”

    “准备怎么办?”

    “没……没想好。”

    说罢就没了声音,估计是睡了过去,孟春水往身后捞了捞,真怕这人就这么掉下去,好在摸到了他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但他还是放慢速度,真把自己的宝贝哈雷骑出了自行车的风范。

    那天晚上回家后已是十一点多,外面的江边上开始大批大批地放烟火,赵维宗就刚才上楼的时候清醒了点,知道自己扶着把手往上蹭,现在又昏睡了过去。孟春水把他放到床上,想着自己先洗澡,完了再解决这位,没想到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却发现这家伙竟然已经自己脱好了衣服,毫不客气地裹着被子,睡得不可谓不酣畅。

    孟春水站在自己床前,思索了半分钟该怎么做,最终又拿了床被子,挤在赵维宗身边。哪知闭了眼他就忍不住睁开,旁边那人稍微一动他就忍不住打喷嚏,按理说只有紧张的时候才会这么打喷嚏,孟春水想,这是在自己家自己床上,紧张什么?

    好吧确实是紧张。只觉得怎么着都不对,电暖气把他烤得又热又燥。

    最后我们非常聪明的小孟同学想出一条妙计——他夹着被子跑到以前爷爷那屋睡去了。

    赵维宗起床的时候,脑子有点空白。

    他环望四周,隐约想起自己昨晚是喝多了,又意识到这是在长沙,孟春水的家里。不知是抱着什么心理,小赵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秋裤还在腿上,居然叹了口气。

    这屋里窗帘拉得严实,几乎不怎么透光,他一看手表才发现已经下午一点半了。那家伙怎么也不叫自己起床,等等好像叫了,又好像没有,他也记不起来了。正胡乱想着,又听见厨房好像有响动,就套上毛衣裤子走过去看。

    然后他看见孟春水背对着他,在切什么东西。凑近一看,居然是青椒,跟做实验似的,切成极细小的方块,整齐地码在一起。

    “你准备做什么?”

    “你起来啦,”孟春水看他一眼,“做青椒炒肉。”

    “那该切丝啊,这种小丁炒不了肉的。”

    孟春水放下菜刀,似乎也开始发愁,想了想道“我可以把肉也切丁。”

    那岂不是成青椒末炒肉末了,你说能好吃吗,赵维宗暗自腹诽,从冰箱拿出昨天买的两打饺子皮,道

    “咱干脆包饺子吧,就包青椒馅的,你们南方人是不是很少吃饺子?哪有过年不吃饺子的,起来起来,把地盘让给我。”

    “好!”孟春水爽快地答应了,立刻把菜刀扔到案板上,自觉地退出厨房,靠在门口看着。

    “哎,昨天买的那几个鸡蛋呢?我还说包一种肉的一种蛋的。”

    “都坏了,我就扔了。”孟春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赵维宗回头,狡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蹲在垃圾桶旁往里看。果不其然,几个糊掉的荷包蛋无辜地躺在里面,身后还垫着它们生前的蛋壳。

    “噗,”赵维宗笑出声来,门口孟春水别过脸去,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得将功赎罪,先把围裙给我。”

    孟春水乖乖走过来,递出印着路飞的围裙。

    赵维宗又打发孟春水去继续弄青椒“不用那么精细,你就切差不多随便剁就好,”然后自己拎出一条五花肉,还有几只虾米,“我来搞肉馅,肉馅可难弄了,以前都是站在我妈边上看着,今天终于也做了一次大厨。哎你这围裙挺好看的,咱带回北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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