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兄弟的妈妈可漂亮了。真漂亮。又高又瘦。头发盘起来在脑后，特别干练整洁。真漂亮，就像是两兄弟的姐姐一样，一点都不像他以为的妈妈的样子。两兄弟的眼睛长得和她最像，又大又亮。
“啊，你好。”陈璟有些吃惊，她还没见过两个儿子带同学回家“你是北北和东东同学吗干嘛躲到桌子底下去啦。”
知道来的是儿子同学，陈璟也就放松了警惕，很是轻快地从楼上走下来，走到林软跟前，发现这个男孩子比自己还矮。
不是足球队的她暗想，有点奇怪两兄弟怎么会认识这种看起来像小书呆子一样的孩子。
扫了一眼餐桌，发现被咬过的三明治散在桌面上，很明显被丢开的样子，想着可能是小男孩害怕了，被吓得躲桌子底下去了。她奇怪现在十五六岁的小孩胆子居然这么小，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被同学抓着欺负，满脸慌乱怯懦。
要是说到欺负，那她两个混账儿子肯定就有参与了。
她拉了拉林软的手，拍拍他肩膀，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大袋子，柔声说“没事啊，去，多吃点东西，看你瘦的。”
看着他坐下，也不敢乱动，袋子里一堆好吃的也不敢翻，只敢拿着刚丢下的散了的三明治小心翼翼地咬着，肩膀上的骨头一突一突，真是瘦的可怜。
她的两个儿子长得快，一下子就往上蹿，她难得看见一个这么瘦弱矮小的孩子，心疼得紧，忍不住摸了摸林软的脑袋，小软毛柔柔顺顺的，摸摸就缠着手指，真的典型的被欺负的孩子。林软被她摸着，转过头看着她，急急忙忙要咽下嘴里的面包，像是要和她说什么。
“不急不急，你吃。”陈璟拍拍他后背，看他又切切诺诺地低着头。
她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两兄弟身上，做了个口型“不许欺负别人。”看两兄弟点点头，很是诚恳的样子，才放声说“妈妈可能还是得回去一趟了，中午你们妈妈买了”她顿了顿，又看了眼林软，叹了口气“啊，今天小朋友在，妈妈还是煮了再出去吧。”
她自顾自点头，俯身在大袋子里翻了翻，翻出两大盘东西，拿着去厨房去了。
顾旭东看妈妈没有发现端倪，还对林软好，又肯留下来吃饭，满心欢喜，很是孩子气地yeah了一声，跟着陈璟往厨房走“妈妈妈妈，今天是吃牛排啊yeah”
陈璟煎牛扒很有一手，七成熟左右就差不多了，他两个儿子还习惯六成熟的，花不了多少时间。
顾旭东一直在旁边看着，说是要打下手，但其实一点忙都帮不下。他一下子又要搂着妈妈的肩膀，一下子又要伏在妈妈背上，粘人得要命。
顾旭北倒是没有他这么黏呼，他在外头帮着收拾，把放了一桌子的东西都塞进袋子里，扫干净桌面上的面包屑，又帮着把桌子擦了一遍。他都做完这么多东西了，林软还是捏着那个三明治没吃完，只小口小口地咬着，还缩着脖子，动作也不敢太大。
顾旭北看他奇怪，走过去问他“怎么，你不喜欢吃吗太饱了”
林软摇摇头，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他压低了声音，凑到顾旭北耳边跟他说“北哥，你帮我看看，我脖子上有没有小红点。”
他声音软糯，特别好听，顾旭北没反应过来，林软又开口了“昨天你们一直咬我，我怕被阿姨看见了。”
顾旭北明白，笑了，侧过头，左右看了看“没事，没有，我们下嘴没这么狠。”
他摸了摸林软后背，小声问他“那，你小屁股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垫垫”他手往下移，在林软的屁股上拍了拍。
林软摇摇头“不了，不要了。”
两个人还在这小声说着话，厨房里的顾旭东就已经捧着个盘子走出来，刚好就看见顾旭北把手放在林软屁股，歪着头，对着林软笑，像是在调戏良家妇女一样，一脸贱样。
他放重脚步走过去，把盘子重重往桌面上一放，低声说“妈妈还在呢”
说完又往厨房走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走的时候狠狠撞了顾旭北的椅子一下，连人带椅子都歪了歪。
“嘿你不带这么报复我”顾旭北笑骂。
陈璟也因为难得的有客人到家，不再急急忙忙地走了，把最后那盘菜端上来，坐在林软对面“好啦，吃东西吧。”她看见林软还捏着个三明治，只剩着最后一角面包了，便说“那个就别吃了。小朋友吃东西这么慢。”她看林软还是捏着面包不松手，干脆自己站起来，把林软手上的面包拿走，放在一边“吃牛排，别吃面包啦。”
林软讷讷地点头“哦哦哦，谢谢阿姨。”
两兄弟自然是狼吞虎咽，他们拿刀叉姿势漂亮，动作又稳又好看，这么大一块牛排，两三下就能直接切开来，塞进嘴里，还能很自然地放下刀叉，去装大碗里的沙拉。典型的吃惯西餐的孩子。
林软就没这么自在了，他看了看盘子里的牛扒，这么一大块的肉，他是无论如何也吃不完了。他试着用刀叉切开，两只手臂却抬起来，像生气的鸡一样难看，勉强切开一个道道，居然发现里头还有血水。天哪，居然不是全熟的。他抬眼又看了看兄弟俩盘里的，他们那块肉居然还要比他的要生多了。看来的确是要这么吃的了。他突然就不敢下嘴，犹豫了一下，学着两兄弟的样子，放下刀叉，想要去够沙拉盘，没想到盘子里的刀刀叉叉去哗啦啦一阵响。试着扒了半天，才扒到一点点沙拉，一张嘴咬一口，还沾得满嘴的沙拉酱。
真是狼狈。
他这么坐在陈璟对面，刀叉乱响的，实在是很不雅观，沙拉酱都沾了满嘴了，匆忙用手一擦，没找着纸巾，只能揩在自己衣服上。
两兄弟是一直想帮忙，要在之前，他们三人在家的时候，吃的都是快餐，用的是筷子，哪里会这么麻烦。顾旭北看了他好久，咳嗽了几声，想要吸引林软的注意，自己一整块的牛扒切成一小条一小条的，他本来是想直接把自己切好的给林软的，但是妈妈在不能太明显，只能想着让林软学着他的样子，吃起来更方便一些。
林软的确是看见了，也懂得顾旭北的意思，尝试着把自己的牛扒也切成条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串串速度很快，很灵活的手，握着刀刀叉叉的，就老是使不上劲，切这么嫩的牛肉，像在拉锯一样，割得盘子咯咯的响。
陈璟抬头看了看，略有些尴尬，想着大概是小朋友家里应该是很少吃西餐的缘故，刀叉用得不好。她一下子没想到要怎么解开困境，这么盯着林软手下的牛扒好一会。
林软咽了口唾沫，感觉到头顶上方的压力，抬眼一看，果然是两兄弟和他们妈妈都在盯着自己看，他很是不好意思地放下刀具，说“不好意思，阿姨，我不太会用。”
陈璟冲他笑笑，干脆也跟着放下自己手上的刀“没关系，小朋友嘛，直接用叉子叉着吃好了。”她拿起叉子，把半块肉扒叉起来，放到嘴边咬了一口“你跟阿姨这么做就好啦，没事。”
顾旭东看到，连连说是，自己也学着妈妈的样子，叉着肉咬。
林软很是感激他们能这么体恤自己，松了一大口气，差点没哭出来。
陈璟其实是要赶着回办公室的，刚吃完饭，她就要出门了，吩咐好两个儿子要洗碗，也不忘记要和林软说再见，急匆匆就走了。
顾旭东很是舍不得妈妈，一直站在门口说妈妈再见，挥了好久的手，等到终于看不见妈妈的车的时候，才肯进屋。
他这么个撒娇示弱的样子，是林软从来没见过的，很是吃惊，看着他叹了口气，毫无生气地倒在沙发上，林软很是能理解这种感觉。
他每次来两兄弟家，他们父母都没在，只吃外卖，没有人给他们煮饭，两兄弟这么霸道，大概也是因为很寂寞的原因吧。林软突然就想起来，电视上常常演的那种老桥段，什么爸爸妈妈不关心小孩子，小孩子就老做坏事情引起爸爸妈妈注意什么的。这么想着，就觉得两兄弟很是可怜。
他看顾旭东这么难过，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看着用手臂挡着眼的顾旭东。
顾旭东一直不动，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林软一下子心软，鼓起勇气摸摸他的头发:“啊，别难过。”
他才说完，躺着的顾旭东突然就像是委屈到几点一样，猛地直起身，抱着林软，把大脑袋埋在他的脖子那，像是难过的要搂着别人哭泣一样。
林软听见他有吸鼻子的声音，也很顺从地直起自己的腰身，伸手搂着顾旭东，拍着他的后背，要安慰他。
顾旭北本来是打算收拾盘子的，看见那头的状况，也跟过去装出难过的样子，学着顾旭东，也要蹲下来搂着林软，把头靠在他瘦瘦小小的肩膀上。
林软一下子被他们两个这么压着，腰都要弯死了，快要喘不上气，却又因为同情两兄弟，只能一一回抱，尽自己努力去安抚他们。
两兄弟一直默不作声，却又很同步地时不时传出一些很委屈，吸鼻子的声音。
林软一只手搂着一个，一边拍他们后背一边安慰“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有我啊，我还在啊。”
他摸摸两兄弟头发“我还陪着你们。”
“我们是好朋友啊。”
“我们可以一起玩，一起做作业啊。”
他声音足够温柔，像哄小朋友一样，哄着两个明明很壮硕，此时此刻却低着头撒娇的双胞胎兄弟。
明明后腰很痛，一直在打颤了，也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两兄弟把他当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压过来，他快承受不住，却又一直咬牙撑着。
顾旭北一开始是真的学着顾旭东，本着小欺负一下林软的心思，才走过来要抱抱的。他蹲在林软身边，趴在他肩上，这么瘦小的一个人肩膀又窄，感觉连他的头都放不下。他开始想着，趴两下就该起来了，可是小东西居然学着大人的样子，拍拍他后背，摸摸他头发，这么几下摸得他着实舒服，突然就觉得不想起来了，被人这么关怀着哄着的感觉真好。他干脆就一直往林软身上挤，要他抱着自己，就是不肯起来。
顾旭东情况也类似，他就是突然不想动了，就要趴在林软身上，让他顺顺毛，这种感觉太亲切了，他都直不起腰来了。
就当林软要往后摔的时候，两兄弟总算是肯放开他了，林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们是不是在哭泣，就被一下子抱起来，又要往楼上带。
“啊你们骗人”林软意识到自己受骗，踢着腿大骂。
顾旭东低着头看着他，眼眶居然真的红的“我不管，我现在就是骗你”
他抱着人往楼上跑，冲进卧室就把人往床上一抛，看林软滚了滚，赶紧爬上床去，要扯开林软的衣服，捏着他身上胸前的肉肉，丝毫不留力气。
顾旭北当然也跟着进来，缠着林软，说要他抱抱，满嘴嚷嚷着要他安慰。
林软被翻过来覆过去的，没几下就光秃秃的了。他抵不过两兄弟的进攻，哼哼抵抗着，可两条小细腿还是被拉开，小穴穴被两兄弟用手指抵着，探进去开发。
一大早的，又是被扎扎实实地欺负了两回。
他是不敢再留在两兄弟家里了，傍晚不管两兄弟怎么挽留，就是要回自己家里去。
可回家了情况也不好，他这么个彻夜不回家的，连电话也不回复，他妈是已经又气又急了，连店子都没开。
林软绕到后门，开了门进屋，看见他妈和他爸低头在桌子那商量着什么。
“妈，爸，我回来了。”他叫唤一声。
林软妈妈一下子转过头来，看见林软总算回来了，双眼睁大，哦着嘴，好半天才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林软去哪了”
“打你电话这么多遍，你要急死我们”
她走过去，对着林软脑袋就是狠狠几下，抽的林软一直缩着脖子。可妈妈才不会这么容易消气，她差点都要报警了。揪着林软的衣服，伸手就在他屁股上狠狠拍着。
“哎哟哎哟妈妈”林软跳着腿想要跑开，但是又一直被妈妈抓着衣服，逃不开。
他屁股可不舒服，小洞周边酸疼酸疼的，跳一下都难受。他赶紧求饶“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我错了”
他爸爸也是生气，妈妈打着，爸爸又在旁边骂着，说他这么大人，还是这么不听话。
林软真是委屈，他从小到大都没敢不听话过，就因为认识了两兄弟，头一次被爸爸妈妈一起责怪了。
妈妈听了他的解释，还是很生气，最后是迫不得已，林软跟妈妈再三保证自己不再野了，不再不回电话了，还答应把屋子都打扫一遍，才算是让妈妈消了气。
顾旭北和顾旭东，以为李蕴和张乐然她们的事情是已经结束了的。后来就没放在心上了。加上自从上次狠狠甩掉她们俩以后，放学就几乎没看到她们厚着脸皮，又继续坐到球场旁边过。
这事情算是结束了。
他们现在少了一桩，却还得烦着宋嘉瑞那头的事。
她这个人事儿多，顾旭东是知道的，嘴里就吐不出好话来。天天放学就并着林软一块做作业，一边和林软说话，一边对着球场上的他们指指点点。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逗得林软嘻嘻地笑。
真烦人。
顾旭北也看她不顺眼，但是他和她关系不熟，只好让顾旭东去叫她走开。但是顾旭东是奈何不了她的，才刚开口，这个八婆就威胁说什么要告诉老师他们不自己做作业，让别人做作业。
顾旭东和顾旭北倒是不怕她这个，但是被说出来以后，林软也可能得挨一顿，那个蠢货，被人威胁两下，搞不好会没骨气到把什么不该说的都说出来。
两兄弟不能冒这个险，只好忍气吞声地由着宋嘉瑞天天骚扰林软，在他们背后贬低他们在林软心中的威信。
他妈的。
林软这阵子是好好过了好几天日子的，放学就和宋嘉瑞一起到足球场，两个人一起做做作业，聊聊天，宋嘉瑞老给他分析两兄弟踢球的动作，可笑死他了。而且最近李蕴她们，上课也不再盯着他看了，也不私下里推他桌子椅子了，生活就跟以前一样，平平静静的，却又有认识了些好朋友，他可开心了。
他正以为是自己好好享受高中生活的时候，事情却又开始转变了。
他没交作业本，被老师发现了。
林软一头雾水，他哪敢不交作业啊，不可能的啊，他每天第一个到课室，就都把作业本放在组长的桌面上了啊，怎么会没交呢。
可是老师就是说他没交，连本子都找不着。
林软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把作业本落家里了，晚上放学回家一看，又是什么都没有。他觉得奇怪，想着是不是前头的同学拿错了，第二天上学很是诚恳地问了一遍，前头的同学都说没看见。
真奇怪。
他变得谨慎多了，开始每天记着自己到底有没有交作业，可是就是这样，每天或者隔天，老师就会找他说他没交作业，没看见他的卷子，作业本什么的，可是他却明明都交了作业的啊。林软急了，认真跟老师解释，老师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人玩恶作剧，可是时间长了，老师都要怀疑他了。
林软开始学会自己亲自把作业本交给老师，不再经别人的手了，作业本算是没什么事情了。可是紧接着的，事情才刚过去没几天，他喝水的时候发现自己水瓶里，居然有一只不大不小的虫子。他吓了一跳，赶紧倒了去了，把瓶子洗干净，以后出个门上厕所都要把水瓶藏进书包里。
然后，抽屉里莫名其妙出现些脏纸巾，零食包装袋。书本上突然出现一小块污渍。奇奇怪怪的事情，就这么出现了。事情小的，有时候林软自己不认真留意都发现不了。
他没敢和别人说，怕是自己疑神疑鬼。可是这些小恶作剧就是这么隔三差五地出现，不严重，可是时间长了，挺烦人的。
他直觉这些小恶作剧的元凶就是李蕴她们，又怕自己先入为主冤枉了别人，只能什么都自己憋着，什么都不说。
正当他又要从开始变得开朗的状态，转变为以前退退缩缩，胆小怕事，天天低着头的样子的时候，生怕自己得罪了谁，想赶紧低调，消消别人对自己的火气的时候，李蕴和张乐然她们两个出现在他家门口了。
100、
他家开的小麻辣烫店子，离学校不远。校门口正对着对面马路的街口，直走，往左拐个弯的地方就是了，特别方便。
可是这个一个得转弯的地方，李蕴和张乐然两个家住在车站那头的小区的人，是没什么机会经过的了。可是她们俩就偏偏出现了，还坐在他家门前的那张小圆桌上吃东西。
她们两个什么时候来过吃东西了
林软刚送走了两兄弟，正往家里走呢，这么个时间已经是很晚的了，平时学生都走的七七八八了，最多就剩下一两个聊聊天的，不怎么念书，头发染了色，打了七八个耳洞的学生，李蕴和张乐然两个这么乖巧的女孩子，按道理是不应该留到这时候的啊。
她们两个在，林软也不敢回去，只能远远看着，站在电灯柱下，等着。她们两个看起来是已经吃过东西了，只是面对面地聊着天。
林软看她们优哉游哉的样子，心里很是着急恨不得自己可以直接跑过去，像光一样，冲回家。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她们两个这个位置，林软经过一准就能被看见。他只好等着，等着她们两个终于走远了，才敢回家。
他以为只是李蕴她们兴起才到他店里来的，尝尝鲜就差不多了。可是没过几天，她们两个又出现了，也是那个时间，又让林软一阵好等。
林软不疑有他，以为她们两个只是听说了有麻辣烫来尝鲜了，可是，她们居然周末也来了，一大早就坐着吃东西。
周末都是林软要到楼下帮忙的日子啊，现在她们两个这么坐着，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干等着，等着她们什么时候走。
从小窗户往外看，妈妈和爸爸忙的走来走去的，被吆喝来吆喝去的，好几桌都没能收拾呢，要是他能帮帮忙，那早就很干净，能接待更多客人。
林软心里着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盼着李蕴和张乐然能快点走。可是这两个人简直就像作对一样，一直占着桌子不走，林软妈妈看起来也很苦恼，走过去把她们的碗都收走了，就希望她们能赶紧离开，腾出位置来，可是她们两个随便点了些东西，又在那慢慢地吃，就是不走。
他好几次想着不如直接下去得了，可是脚都迈出去了，一想想要是真的被自己班上的人知道自己家做的营生，又得嘲笑他好一阵子，他又不敢下楼去了。
眼巴巴地等着，她们坐了三个多小时才愿意离开。
李蕴和张乐然前脚刚走，林软马上就下来了。他妈妈大概也是猜到儿子怕被同学认出来不敢下楼，也不说他什么，把他赶到后厨去，让他帮帮忙把食材都串串好，碗都洗干净。
林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哦哦哦哦哦地答应着，赶紧就往厨房走，手脚麻利地干活，一刻都不敢耽误。
他觉得李蕴和张乐然可能已经发现他家开麻辣烫的事情了了，却不敢直接问她们个明白，干脆就这么一直拖延着，什么也不说，装出没事情发生的样子。他猜想她们两个应该是想报复他的，毕竟她们被顾旭北和顾旭东甩得时候，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一个这么招她们讨厌的人就在跟前看着，这得多难堪啊。
101
对于她们两个的事，林软也没和两兄弟说，反正他是觉得，这么两个女生，报复一下下就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他是这么想着的，仍然天天忍受放学后送了两兄弟，还得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站着等两个女生离开。
可是这天放学，走着走着，顾旭北突然低下头问他“李蕴有没有欺负你。”
林软被问得奇怪，脑子里迅速把关系都列了一遍。
李蕴是顾旭北前女友，他是顾旭北小奴隶。这种等级差别，让他马上作出反应，摇头说“没有没有。”
顾旭北听了答案，也不说什么，眼睛扫了扫四周，就结束了话题。
话题是结束了，奇怪的事情又开始了。
第二天放学，老师还在拖堂讲课，林软就已经看见顾旭北和顾旭东靠在楼梯对着的栏杆上，百无聊赖地四处看着。他起初以为两兄弟是过来找他的，一下课就急急忙忙收拾好了书包，跑着出门，对着两兄弟说“好了，我可以走了。”
他收拾得太急，连书包链都没拉好，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扯着书包链，还用一条腿顶着书包，站的踉踉跄跄的。
顾旭东看着他没说话，往教室的方向瞄了一眼，伸手拍了拍林软的头顶。
“今天不踢球吗”林软问。
两兄弟不回答。
“怎么了”林软推推他们的手“还不走吗要等谁”
两兄弟还是不回答。
他们什么都不说，林软也没办法，只能就这么站在他们面前，静静地等着。
没一会，李蕴和张乐然从课室出来，林软一直看着她们出了门口，走下楼梯。
他原来以为她们是要下楼梯的，没想到她们朝着两兄弟走了过来，招招手“走吧。”
她们这么自信地朝两兄弟招手，林软很是紧张地去看顾旭北的脸，他是以为两兄弟要发飙的，没想到两兄弟居然很平常地跟了过去，走在两个女生后面，很是有绅士风度一样，跟着下楼了。
下了楼，前头带队的两个女生也不往足球场走，直接就要出校门，一直在前头说说笑笑。
“东哥北哥”林软看他们居然不踢球，就这么一直跟着李蕴和张乐然，很是奇怪，他也不敢跟着走，站在楼梯口，一边望着足球场的方向，一边又看两兄弟。
顾旭东回头看了他一眼，给他打了个眼色，又转过头继续往前走了。
林软不理解，又叫“北哥”
可是还是没有人理他，他看了看两个方向，权衡一会，还是跟着两兄弟，跑了过去。
两兄弟今天是出奇地听李蕴和张乐然的话，她们说往哪走就往哪走，也不敢提出异议。李蕴转过头，问顾旭北“大北，你今天不踢球对吧”
她的姿态很是自然，就像是以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软真是替她着急，急着要从两兄弟中间的缝隙中穿过去，拦在顾旭北和李蕴的中间，怕顾旭北真要做出什么打人的行为。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顾旭北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低着头走，淡淡地“恩。”了一声。
他这种状态和反应，是林软没想过的，他张了张嘴，又看了看顾旭北的脸，他本人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脸坦然。林软低头，他想他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了。
102、
李蕴和张乐然一直在前头聊天，丝毫没有理会后头跟着她们的人。
一行人站在红绿灯口，等着过马路的时候，张乐然突然啊了一声，转过身，带着商量的口气问“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去啊”
听她这么一说，后头的林软赶紧看了看两兄弟的脸色，心里打了个突，托了托眼镜，暗下算了自己今天带了多少零用钱，他想着，学校附近，女孩子喜欢去的，大概就只有那头的那家甜品店了，一块蛋糕的价钱要多少要不他到时候去随便喝个什么，应该也是够的了。他之前那张五十块还没拆开用呢
这么一想，底气也足了。
两兄弟固然不反对。顾旭北从鼻子里重重呼出口气，很是无奈地耸耸肩“去啊。”
他说完，又继续低下头看手机，完全不在意到底要去哪里的样子。
李蕴笑了笑“那好，走那边。”
她们继续带着头往前走。一路都没人说话，气氛尴尬得过分。林软一直跟在最后头，低着头盯着两兄弟的鞋跟走。他暗地里比了比，觉得两兄弟的脚还真是大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穿着白布鞋，显得脚特别小，一眼看过去，好像就比两兄弟的要小上一截。如果自己有两兄弟这么大的脚的话，可能自己也有这么高了。
他就这么一直盯着前头的脚后跟看，也不看路，眼睁睁看见两兄弟的脚后跟停住，站直了，他也没反应过来，直直撞到顾旭北的背上去。
“哎哟”他紧闭着眼，叫了一声，赶紧退后，把眼镜扶好，侧着身子往前看“怎么了”
他还没来得及等答案，眼睛余角就看见了正前面，那个张乐然说要去吃东西的地方，居然是他家。
他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情不自禁地伸手捏着顾旭北的衣服下摆，紧紧拽着，他一口痰都堵在嗓子眼，想要说什么，挡着李蕴她们面前，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觉得自己脚下都是软的，拉着顾旭北的衣服就要往下滑。
顾旭东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伸手在他背后轻轻一托，顶了顶他，好让他支撑起来。
他似乎有些生气，皱着眉问“怎么来这里”
“为什么不这里”张乐然问。
“不在这，换个地儿。”顾旭北也开口了。
林软一边喘气，一边把整个人都躲在两兄弟身后，不敢去看李蕴和张乐然的样子。
那头沉默了一会，才听见有人说了一声“好吧。”
这一声，简直就像是福音一样，林软一下子就松了下来，整个人都歪在了顾旭北背上。看着李蕴和张乐然带头拐了个弯，要往另外一个方向走，林软抬抬脚，打算喘顺气了，就跟过去。
他正打算要跟着走，顾旭东却在后头拍了拍他肩膀，俯身在他耳边说“你先回去吧，别跟着了。”他拍了拍林软后背，好让他能放心，催了他几下。
看着林软切切诺诺地点点头，跳着跳着往家那边跑，才放下心来，跟上顾旭北，两个人很是窝囊地跟在李蕴和张乐然后头，又不知道要去哪去了。
103、
最近两兄弟真的天天跟在李蕴和张乐然后头，连球都不踢，一下课就到林软他们课室门口等着，等着两个女生出来，四个人就一起走，也不知道去哪了。
林软是被告诉过不用再跟着来了。他就这么天天看着两兄弟一边玩手机，一边跟在李蕴和张乐然后头，很是委屈地看着。
两兄弟也不看他，不理他，就上次在微信上让他自己放学自己回家，不用再跟着了，就再都没说什么了。
林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两兄弟突然就冷淡下来。不过反正是两兄弟把张乐然她们带走了，他再都不用担心她们会来他家吃东西，还一直坐着不走的问题了。还不用替两兄弟做作业，省出更多时间去复习自己的作业，他快高三啦，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有这么多时间多出来，他本来应该开心的，可现在却变得有些闷闷不乐的。
不坐在球场上，没有了两兄弟时不时用球踢他的骚扰，他居然觉得四周太过安静，反而专心不下来了。
班里的同学都已经走光了，他就像是自己以前一样，坐在位置上，做着作业，眼睛盯着那些题目，盯着盯着就重影，就走神了。林软都数不清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到底拍自己脸拍了多少遍了，可是还是盯着盯着就重影，盯着盯着就忘了做哪了。
“专心专心”林软小声警告自己，咬了咬下唇，提起笔又是写起来了。
两兄弟这么连着几天不踢球，留着半边球场都没人问津，当事人固然是知道怎么回事，有些搞不清状况的人，就很是委屈了。
“喂，为什么突然不踢球”
“我要和学长做作业”
“喂，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一起做作业”
“啊，我曹别烦我行吗”顾旭东挥了挥手，想把宋嘉瑞一直凑过来的脸推开，转过头，用手臂围着头，包起耳朵不想理她。
刚刚上完政治课，他真是困得要死，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十分钟，想着好好睡一会，前面这个瘟神就像吃了话唠药一样，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吵着。
“你跟我说了我就不问了。”
“你说了我就不吵了。”
宋嘉瑞似乎在做让步，伸手又推了推顾旭东的手臂，好让他快清醒一点，先回答自己的问题。
“哎呀不知道不知道”顾旭东腾一下坐起来，干脆不趴在桌子上了，顶着椅背往后退，俯在膝盖上睡自己的。
“那行，那你告诉我学长在哪个教室，我自己去找他做作业去。”宋嘉瑞阴魂不散地跟过来，又是推了推顾旭东肩膀。
顾旭东转了个身，换了一个方向，抱着椅背，继续闭着眼。
“他到底哪个教室我自己去找他，你跟我说他几班就行了，他到底几班报个数就行。”宋嘉瑞又问。
“天哪，救命啊。”顾旭东是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睡下去了，眯眼皱眉抬起头，隐约看见离上课还有两三分钟的样子，啧了一声，很是懊恼“你找他干嘛呀，求你放过他可以吗能别这么多人缠着他吗我都要烦死啦”
104
宋嘉瑞看他是要真的发脾气了，也不敢吭声了，看了他好一会，等他又准备趴回桌子上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那好吧。那你们继续踢球啊，然后把他叫出来。”
“我积了两三天的数学题了”
顾旭东扁了扁嘴，正想继续趴下，听她这一句，马上弹起来坐直“诶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他咧嘴，打了一下响指，对宋嘉瑞招招手“喂，你过来，我跟你说啊”
两兄弟又在班门口站着了。他们又在等李蕴她们了。
林软很是哀怨地看着，不自觉就把腰弯着，很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盯着两兄弟这么久了，他们居然都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转过头看他一眼，只顾着自己低着头，看手机。他已经盼着他们能转过头看看自己好几遍了，但他们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李蕴已经收拾好书包了，等着张乐然把黑板擦干净就一起出去。
林软装出不在乎的样子，低着头默默地写着题目，心里一阵阵地泛酸。
顾旭东看了好几遍时间，眼看着两个女的就要从课室出来了，他就更着急了。如果今天的计划不成功，他明天上学就要把宋嘉瑞给打一顿。
“好啦，走吧。”张乐然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了，打了一声招呼。
顾旭北没什么表情，转过身，正打算跟着走。
楼梯处突然冲上来一个人，背着个看起来很重的书包，气喘吁吁，满脸潮红，头发又乱又湿的，她一边跑一边骂“喂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啊”
她踏上楼梯，对着两兄弟就冲过来，一下就拖着他们两个人的手臂“我找了你们好久怎么在这里啊”
顾旭北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担心着李蕴的态度，皱着眉就要把她推开。
宋嘉瑞却像是知道他的反应一样，扯着他的手臂，拽的紧紧的，也不管他挣扎，头一转，对着课室里坐着的林软大叫“喂学长还坐着干嘛那去踢球啦”
看林软还呆呆的没反应，身兼数职的女主角，又得拽着两个大男人，把他们拉进课室里，腾出拽着顾旭东的手，去拉林软的手，催促着林软收拾书包。
李蕴和张乐然看得一愣一愣的，在旁边“你你你”好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上来。宋嘉瑞像是知道她们要开口一样，一直大声嚷嚷着，一点空隙都没留下，她那大嗓门，没人能阻止得了她了。
她像是个老保姆一样，揪着三个人的衣服手臂不撒手，要往楼下带。林软还只能被扯着点衣服角角，一直打横着走。
“哎哎哎你等等你等等”张乐然手一拦，挡住宋嘉瑞的路，指了指顾旭北和顾旭东“他是跟我们的，今天不踢球”
“你别拉着他们了。”
“为什么不踢球”宋嘉瑞装出很不解的样子问。
“因为我们要去吃东西，最近都不会踢球了，你要做作业跟他去就好了。”她指了指林软。
“哦，这样。”宋嘉瑞眼睛转了转，马上接上来了“原来是你们，难怪他们最近足球社的练习都不来了这样不行，得把之前浪费的时间都补回来啦”
她说完，赶紧就扯着三个人往楼下跑，快得连两兄弟都要追不上她的脚步，还得弯着腰配合她。
张乐然站在楼梯级上“喂喂喂”地喊着，很是气急败坏。
105
顾旭东转头，看她们两个没有追上来，笑了，凑到宋嘉瑞耳边“行啊宋姐。”
“随机应变能力不错啊。”
宋嘉瑞慢下来，松开他们的衣服“有个屁办法啊，导演又不给剧本，还报错地址，还要我自己想台词。”
“怎么回事”顾旭北发现原来是自己被蒙在鼓里，转头看顾旭东“你们约好啦”
“对啊，难道你喜欢陪他们去吃什么破酸奶啊”顾旭东挑眉。
顾旭北没说话，瞟了林软一眼“你不怕么”
顾旭东知道他指什么，扁扁嘴“反正我们现在是走不开，有正当理由的。”
顾旭北看他表情严肃认真，忍不住也笑开了“死东西，连我都瞒着。”推了推顾旭东的头，四个人一起往楼下走。
两兄弟的球是一直藏在草丛里头的，顾旭北熟门熟路地把球翻出来，丢开书包，往场上一踢，那头的顾旭东就像按了按钮一样，跟着冲了上去，两个人又开始撒丫子跑起来。
丢下的书包，里头的作业，固然是交给林软了。虽然要多做两人份的作业，可是林软却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觉得麻烦，他倒是真的宁愿自己多做点东西，好让两兄弟不用再去陪着李蕴她们了。
几个人安静了没多久，李蕴和张乐然就跟着下来了，她们似乎平静下来了，也不说什么，直接坐在以前的位置上。拿出书本写写画画。
林软突然就觉得很尴尬，也不敢说什么，低着头静静做着作业。
感觉也没过多久，林软还没能替顾旭北做完作业呢，李蕴和张乐然就已经走了过来，对着场上的两兄弟说“好啦，走啦”
场上的人似乎是没听见，追着球，越跑越远了。
张乐然不高兴，又是对着场上喊道“顾旭东好啦走啦”
顾旭东算是听见了，转过头看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啊，不能去啦，我们要社团踢球啊。”
“你看那边的都走了，社团活动都结束啦。”张乐然指了指另一个半场的人，那些正式的社团成员，踢个球跟执行任务似的，时间一到走得比谁都快。
顾旭北啧了一声，站了一会，还是很无奈地走了过去。
顾旭东看他哥都屈服了，没办法只能跟着结束了。
“快点，那个蛋糕可多人买啦。”看他们肯听话走过来，张乐然也是高兴，招呼着让他们快过来。
林软看他们也是一副没有拒绝的样子，很是自觉的帮他们收拾书包，等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小声小气地提醒“北哥，东哥，我还没帮你们做完作业呢。”
顾旭北嗯了一声，接过他递过来的书包就跟着李蕴她们走了。
宋嘉瑞也是没办法，两兄弟都屈服了，她在怎么随机应变也是没有用的了。
叹了口气，问“学长，那我们再做做作业吧”她看林软一脸的失落，忍不住又多口说了一句“怎么感觉你就像个小弃妇一样了啦，那两女就是个小三样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她是以为这么一句调侃，林软会像顾旭东一样，气得跳脚，狠拍她一下表示不满，或者反调侃，气急败坏地回个嘴什么的，没想到林软对这么一个形容词倒是很能接受，也不说什么，只来了一句“我们还是继续做作业吧，别问了。”
说完就真的很认真地低着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作业了。他心情不好太明显了，宋嘉瑞吐吐舌头，也跟着埋头读书了。
106
六月份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来了，上一届的高考结束了。
林软要升高三了。
整个月以来，他和两兄弟都很少联系。他们每天像是执行计划表一样准时，下课，踢三十分钟球，再被李蕴和张乐然带走。
他们周末也是闲不下来，林软几乎就只有在那踢球那三十分钟里能看看他们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李蕴和张乐然她们算是红了，好多人都开始认识她们。林软上个楼梯都听见不少人在说起她们来。
他们都在说，那个高二一班的两个女生，被全校最高的，足球社的那两个男生追求来着，都持续一个月啦。
林软也不知道这些话是从哪传出来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不是李蕴张乐然一直缠着两兄弟不放吗什么时候就变成两兄弟要缠着他们拉
高考一过，高一高二的期末考很快也就跟着来了。
林软这次的成绩没什么很大突破，还是一直保持在以往的位置上，他居然没觉得有什么难过的，挺平静地接受了。他也懒得去抄别人成绩了，突然就觉得一阵无力了。
李蕴的成绩倒是下降了，林软看排名在他前头的人里，已经没看见李蕴的名字了。张乐然更是不知道在哪了，她成绩一直在中游徘徊。
林软还跑着去高一级级组看两兄弟成绩来着。这两个天才，李蕴和张乐然成绩都掉成这样了，他们居然还能保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没有替他们做作业了，他们就得到锻炼的机会了，所以才这么高分的。
真厉害。林软从心底里为他们高兴。
暑期是开始，开始准高三的林软得补课。他们还得再上一个多月的课，连着周六都得上课。他是觉得自己得认认真真地学习了，离高考可就这么最后一年了，不再逼着自己，是怎么都考不上自己想去的那个学校的了。
话是这么说，周五晚上居然收到两兄弟叫他到家里玩的短信，他还是又兴奋又激动又觉得不可思议的，一晚上都没睡着。周六一整天都没能好好上课，一下课就往公车站跑，跑得气喘吁吁的，上了车好一会才缓过来。
想让自己别笑了别笑了，别傻乐了，可是又还是老忍不住，再三翻出顾旭北给他发的短信，看了又笑看了又笑的。
太好了，他还以为两兄弟再都不要跟他玩儿了呢。
一路都是蹦着往两兄弟家里走的，看着顾旭东给他开门那一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已经被一把抱起来往楼上跑。
经历了这么多次了，林软是早就知道他们要做些什么了。他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两兄弟要脱他裤子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夹紧腿，伸手挡一挡，真正做到最后那一步的时候，倒是再也不退拒了。
这么一个多月的，他是真的真的，要想死两兄弟了。
天天惦记着，想着，盼着他们能给他打电话发短信，望着两兄弟的微信头像，无数次点开来看，就这么几条朋友圈反反覆覆看，偏偏他们两个又不常发，林软又得自己去揣测，偷听别的女生说话，猜他们放学后到底到哪了。
明明每天都能看着，却迟迟都不能和两兄弟说上话。
他觉得，要能再见着两兄弟，他自己是做什么都会愿意的。
107
林软完事后没有睡得很熟。
他先是累了，眯着眼，模模糊糊地就睡着了。
可是他却能一直听见两兄弟在低声说话，气流声在耳边不断响起的声音。
他能听见自己的名字，李蕴的名字，张乐然的名字。似乎是在讨论什么事情但是林软却没能把每句话都听清楚，除了名字，什么都没再听见了。
顾旭东把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摸着他后脑勺上软毛。林软觉得舒服，胆子也大了点儿，动了动，凑过去一点，靠在顾旭东胸前。
看见林软自觉靠到顾旭东身上，顾旭北隐隐觉得不舒服，想着这次是让顾旭东当第一，完事后还得他抱着林软，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了。提高了声音，说“好了好了，到我了。”也不等顾旭东有反应，一手就把林软搂到自己身边，让他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睡觉。学着顾旭东刚刚的样子，摸他的头发，摸他耳朵。
他这么越摸就越控制不住自己，还伸出两根手指，一把掐住林软的脸蛋，不轻不重地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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