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听起来不善，李蕴也没敢太冲，语气马上就弱下来了，又试图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很是委屈难过地说“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都找你这么多遍了，昨天你跟我说过的，说你今天在家的”
“哦。”顾旭北心里闷着火，又不想对着李蕴发脾气，一直压抑着，限制着自己不能说太多的话，怕越说越冲，那头却完全没感觉到他的用意，一个劲地抒发自己的委屈。
“我都找你多少遍了，就算没看见，我不是跟你发起视频聊天了吗，你难道没听见吗说了有要紧的事情要跟你说，你每次都左耳进右耳出的”
“那你到底要说什么”顾旭北压低声音问。
对面吸了一口气，说“我要问你，你最近干嘛老跟林软在一起，我都说多少遍了，他真的很讨人厌，叫你不要跟他一起玩了的，你不觉得他恶心吗”
“不觉得。”顾旭北说。
“你怎么就不觉得了”那头果然生气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他又偷老师东西，又偷偷上课抠鼻，抄别人成绩，难道这都不恶心吗你还在那里跟他搂搂抱抱的，还要他帮你擦汗”她顿了顿“他这么恶心的人，如果你再这么跟他玩，那，你就别来找我啦”顾旭北平时宠她，上次顾旭东发脾气，顾旭北也护着她，无论做什么事情，他总是这么平静，从来也没说过什么狠话，李蕴以为，她这么一说，小女生这种傲娇的语气是很讨男生喜欢的，她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等着顾旭北马上就来哄她。
84、
可是那头却难得的安静，一直都没有说话，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李蕴看了眼手机屏幕，顾旭北并没有挂电话，通话状况还是好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她犹豫着要不要再说什么，那头却说话了。
“也行。”顾旭北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李蕴一惊，连话都说不出来，听着对面嘟嘟嘟已经断线的声音，一直喘气。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顾旭北明明这么平静，不可能是在斗气的呀一瞬间，她竟然后悔得要死，早知道就不应该这么试探顾旭北的，再打电话过去，对方却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她扑倒床上，控住不住自己一直在哭，又不敢打电话给张乐然诉苦。她可是答应了要帮着撮合她和顾旭东两个的，现在倒连自己都保不了。
顾旭北挂了电话，也不觉得有什么。
不就是不找她吗，有个什么难度，她到时候别赶着来烦他就行。大东说的没错，找个女朋友有个屁用，能看不能摸，还得费着时间去听她bb，跟苦行僧一样，还不如像以前一样，好好对付自己收的小弟，像现在这样，连个弱鸡林软都对付不好，还谈什么女朋友。
他这么一想通，连着手机里所有关于李蕴和张乐然，但凡关于她们的联系方式，全部删掉拉黑。把心思全部集中在怎么对付林软身上。
顾旭东不知道在哪翻出一个方便面，进厨房泡着吃，看顾旭北讲完电话，捧着面走出来“李蕴啊说的什么”
“分了。”顾旭北说。
“这么快”顾旭东有些吃惊“怎么啦”
“烦人。”顾旭北啧一声，踢踢脚“你也把张乐然什么的都删了吧，别到时候又缠着你。”
“行，”顾旭东说“我等下删。”
那么一桶面，顾旭东两三下就吃完了，把桶放在茶几上，嘴里嚼巴嚼巴的，他不饱，又捡起一个刚刚被顾旭北提到地上的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到嘴边就是一口。
“大北，”他咽了一口渣渣“要不我们去抓他过来反正现在还早，要不在家要不在图书馆。”
顾旭北摇摇头“下星期吧，总有机会的。”
他说完站起来，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你刚刚的方便面在哪找的还有么”
顾旭东指了指厨房“那个大橱柜里，还有一个给你留着呢，不过是海鲜的。”
顾旭北应了一声行。他这么讨厌吃海鲜味的方便面，老嫌味道淡，顾旭东也不知道他到底吃没吃，听见里头乒零乓啷一阵响，又突然安静下来。
顾旭东叹了一口气，走上楼，把张乐然她们的微信电话全删了，又跟爸爸说，大北分手的事情，叫他暂时别问了，让大北缓一缓。
他也是不清楚大北到底在生谁的气。是气林软一直不打电话，还是在气李蕴这个时候提分手。大北脾气古怪，猜他心事这么难的事情，顾旭东还是不想了。
林软和宋嘉瑞一直在图书馆待着，他把整个书包都背过去了，所有作业都带上了，一直埋头做。他装出很忙的样子，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宋嘉瑞时不时小声问他问题，他也一一解决了，两个人都从中得益，互帮互助，这种简单纯朴的相处模式，正是他所希望的，两兄弟和他一起的方式。可他们好像不太喜欢这样。
宋嘉瑞作业做完了，说要先走了，林软说他再待会，还有些其他作业，但其实他早就做完了，就是不想回家。他不知道，万一两兄弟在他家门口等着，三个人碰面了，到底要说什么呢。
但林软这种担心明显是多余的，一直到周日的最后一刻，两兄弟不但没有来他家，连电话也没一个。
星期一回到课室，忐忑不安地坐着，不知道下午放学要怎么面对两兄弟。这天，他是开心不起来了，可班里还有别的人也不开心。李蕴升旗的时候和老师请假没下去操场，上课又一直趴着。她平日里表现好，老师只当她身体不适，也不怎么说她。
林软也不清楚她到底怎么了，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跟她和张乐然碰了个照面，这才看清楚，李蕴整个眼睛都肿起来了，眼眶一圈红，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得了大病一样。
她这个样子的确有点吓到林软了，忍不住就抬头多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李蕴就注意到他了，本来柔柔弱弱的人，突然像是厉鬼上身一样，对着他走过来，狠狠一推“都怪你都怪你”
林软一下踉跄，被推得往后倒，稳不住重心，重重摔在地上，李蕴马上追过来，对着他就是一脚，尖声叫着“都怪你都怪你”跺着脚，又突然呜呜呜哭着，跑回教室去了。
后头的张乐然看了他一眼，追着李蕴过去，都没有理他。
林软莫名其妙，但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正面冲突，吓得他一直喘气。李蕴开始一整天都盯着他看，林软位置坐在全班后头，上课抬起头，看黑板，不知道为什么就能看见李蕴露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狠狠盯着他看。
林软怕极了，一放学就马上往足球场跑，怕要再留在课室，情绪不稳定的李蕴指不定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他要是被欺负，可没有人会帮他的。
跑到球场边，看见顾旭北，老想让他去看看李蕴，但是又顾忌着自己周末不理他们的事情，不敢开头，坐在球场边边上，自顾自地帮着做作业。
宋嘉瑞今天倒是来了，她有点奇怪另外那两个学姐为什么不在，可林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她就不问了。
现在是只剩下林软和两兄弟三个人一起走了。林软一直跟在后头，两兄弟不理他，只顾着自己往前走。
看他们坐着玩手机，一声不吭，小奴隶林软在后头一直琢磨着要开口说话，他踢着脚，老想问问，又怕顾旭北不搭理他。
看着他们两个上了车，一直眼巴巴地望着，就算是顾旭东说一句再见，先开个头什么的，他马上就能认错，马上就跟他们说话，还一定说特别多，还马上会是好朋友
但是两兄弟就这么上车了，连转过头看他一眼都没有，直直就上了车。林软只能看见最后上车的顾旭东，站的高高的，仰视着看，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特别好看。
林软叹了口气，看车开走了，低着头走回家去。
相比起顾旭北的无情，顾旭东显然是坦率得多了，他听他哥的，不理林软，让林软一个干着急，他还知道林软一直在后头看着他们两，他好几次冲动，要过去揪着他，扯他的脸蛋，狠狠打他的屁股几下，再一直骂他，要他给自己拼命道歉一百遍，才能原谅他。
但是他不能。他得忍着。一上车就憋不住了，找了座位就往车窗外看，看他小小一个又低着头，毫无自信地往家走了，叹了口气“大北，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搭理他啊”
“等他先开口。”顾旭北说。
林软今天一进教室门，就清楚看见自己的桌子到了，椅子翻了。他在里头放的几本书都被到了出来，被桌子压着，折了好几页。
他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扶起来，心疼地抱着自己的书，一遍遍抚平上头的折痕。想着这么缺德的事情是谁干的，一下就想起了李蕴。
他直觉李蕴和顾旭北闹别扭，把气撒他身上了，可是又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撒自己身上。
林软足足迟疑了三天，才敢开口问顾旭北。放学路上，两兄弟走在前头，他鼓足勇气，快步追上去“北哥北哥”叫了两声。顾旭北听见他声音，转头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北哥，你是和李蕴，闹别扭了吗”林软小心翼翼地问。
“关你什么事。”顾旭北说。
旁边的顾旭东看林软总算是开口跟他们搭话了，终于是忍不住了，跟着转过来看着他，顾旭北还没说什么，他的话匣子倒是马上就打开了“你知道和我们说话了吗，啊你知道要理我们了吗，啊去问宋嘉瑞啊，你不是最喜欢她了吗，啊，去找她啊，她什么都知道，还问我们干什么啊，”顾旭东跨前一步，伸手推了推林软肩膀，把他推得一下踉跄“你们不是肩并肩做作业吗，还跟我们搭什么话啊”
林软被他这么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下子就觉得好像自己做了很错的事情一样，连声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周六是真的做作业去了，我”顾旭东又推了他一下，林软后退一步，稳住，继续说“我高二了，我要好好学习，我和宋嘉瑞真的在做作业，我没有不理你们。”
“你来我们家不能做作业啊，你和我们不能做作业啊，找什么宋嘉瑞，你跟她很熟么，你认识她么，她和你一个班么，你两又不是一个级一起做个屁作业啊”顾旭东一边推他肩膀一边骂，看他被自己推得后退好几步，又伸手抓过来，继续推着，莫名喜欢这种欺负林软，看他低着头不敢反驳所带来优越感。
林软不敢顶嘴，低着头默默承受着。如果去两兄弟家里能一起做做作业，聊聊天的，他也不会跟宋嘉瑞在一起啊，可是每次去兄弟俩家里的结果是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顾旭北拍拍顾旭东的手，示意他停下“她欺负你么”
林软啊一声，抬起头，下意识就摇头“不，没，没有。”
顾旭北点点头“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说完他就转头继续走，暗暗碰了下顾旭东的手臂，示意他要跟自己的步伐，继续晾着林软，让他干着急，好多敬畏他们一些。
可一旦说话打破了这层冰，顾旭东是真的忍不下去了，顾旭北碰他手臂，他是确实转过身了，却伸直手，一下搂着林软肩膀，把他往前带，带到自己身边，扯着他软软肉肉的脸蛋，又在逼他说是谁最厉害，谁最帅的无聊问题，还说了一堆宋嘉瑞的坏话，每说一句，都要问林软他说得对不对。
林软挺喜欢宋嘉瑞的，顾旭东这么问他，他特别难做，但还是摇摇头，又怕惹恼顾旭东，又不想得罪自己朋友，很是老实地说“她，她人很好的。”
他这么一说，顾旭东更生气，拇指和食指指节用力掐着他的脸，扯得林软诶诶直叫“你说她好，那去找她啊，别找我们啊，你还是不是当朋友了”
林软被他捏的快掉眼泪了，一直握着顾旭东的手，求他放开，顾旭东看他这样，就觉得更好玩了，又问“我们绝交好不好，啊，好不好。”
林软又摇着头，直说“不好不好。”
顾旭东得了乐趣，哈哈大笑。顾旭北在旁边一直用眼神示意无效，让顾旭东别再搭理他，别失了尊严，可顾旭东就像没看见一样，搂着林软就是哈哈笑，眼睛都眯起来了。他自己是不想在林软心里留下一个他不威严的形象的，只能一直忍着和顾旭东一起动手的冲动，脑海里把林软翻来覆去恨恨欺负好几百遍。
啊，好想欺负他啊。
顾旭北听林软说，李蕴是没做出什么报复行为的，他自己也是真以为和李蕴这么些事已经过去了。这么想着，晚上还和顾旭东打趣说什么挺容易解决，没想到第二天就打脸了。
和林软开始说话的第二天下午，状况就来了。
顾旭北当时是和顾旭东在踢球来着，林软和宋嘉瑞还在一旁做作业。正当顾旭北余光瞄到林软居然凑过去宋嘉瑞身边，和她说话，而他也刚好接过大东踢过来的球，转身抬脚，想把球踢到林软和宋嘉瑞中间，拉开他两的距离的时候，他突然就看见李蕴和张乐然，从教学楼下来，自然自在地，又走到操场边上，坐下，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还从书包里抽出个粉底白心的塑料袋。顾旭北认得，那是之前李蕴用来装着给他们擦汗的毛巾用的。
顾旭东也看见，整个人都顿了一顿，诶诶好几声，叫住大北，想和他说些什么。那头顾旭北脚尖上的球一下就踢了出去，准头一歪，对着林软直飞过去。
“诶林软球”他意识到不对，马上大喊一声。
可那头的林软反应神经不好，听见顾旭北叫他，傻傻转过头，看着球对着自己的脸飞过来，吓得一动不动，正正用脸接着。
“砰”一下，撞得他猛地一晃，鼻子又酸又痛，难受得一直闭着眼捂脸，慢慢就觉得有东西从鼻子里头流出来，他一抹，一手的血。
顾旭北吓得心都凉了，他本来还在等着林软马上就抬起头，傻傻笑笑，又替他把球扔回来，却只看见林软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宋嘉瑞离林软近，马上就看见他在流血，一下子正义感就起来，豁一下起身，她是不认识顾旭北的，便指着顾旭东大骂“顾旭东你有病啊怎么踢球的啊他都流一脸血了”
两兄弟这么一听，马上就跑过来，扶着林软，扯开他捂着脸的手，果然看见他鼻血糊了一脸，连着眼泪都流下来了。
顾旭北吓了一跳，他以前开玩笑用球踢林软，从来都是掌握好力度的，偏偏今天光顾着看李蕴，脚上到忘了把握好力度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他脑子都乱了，捏着自己衣服下摆替林软擦着脸，顾旭东托着林软的头，让他仰躺着，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另一只手倒是抽出空来，也不理管不管用，一下下顺着林软的胸膛。
他们两在这里是手忙脚乱，后头的李蕴和张乐然倒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坐在那做着作业，连头都不转一下。
顾旭北心里窝火，烦老有小人打扰他做事，转过头对着那边喂了一声“张乐然他流鼻血了，给我点纸。”
张乐然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慢条斯理地从书包里翻出一包纸，递给顾旭北，又继续低着头做作业。她们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莫名的就让两兄弟很火大，又完全没有什么理由要求她们两个关注林软的伤情，只能一直憋着，偶尔瞪眼狠狠盯着那两个这么没有同情心的人。搂着林软，像他得了绝症一样，又替他抚顺胸膛，又摸他脑袋。
宋嘉瑞拿了纸巾，推开两个笨拙的男人，递给林软让他自己擦擦。
林软也知道自己这么歪在顾旭北怀里的样子太傻，挣扎着要坐起来，连说自己没事了，让两兄弟不要担心，推他们到球场上，让他们继续。
发生了这么的事情，顾旭北也不好再继续踢球了，提前就结束了今天的活动，趁李蕴和张乐然在收拾书包的功夫，扯着林软快速冲出学校，直接把人送回家去。
88、
顾旭东盼着周末快到，盼了一整个星期了。今天星期五，想想明天就是周末了，他真的特别爽。
下午踢球的时候踢得特别卖力，连顾旭北都跟不上他，两个人出了一身的汗，跑回林软那喝水。李蕴看他们走过来了，像个没事人一样跟着走过来，把毛巾递过去。
她这是要讨好装出没事情发生的态度了。顾旭北一边仰着头喝水，一边看她，咕咚咕咚喝了半瓶，盯着她的脸扭上盖子，就是不接她递过来的毛巾。
李蕴半低着头，嘟着嘴，很是委屈可怜的样子，她这个表情顾旭北很熟悉，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让李蕴别看他手机，她就是这么个表情的。当时还觉得挺可爱来着，怎么现在看着就这么烦人呢顾旭北说不清楚，不看她，拉着大东又往场上跑。
他这么对李蕴，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自己走开，那边的人却好像没想这样，哪哪都要掺一脚。走路到车站那段路也得跟着。
两兄弟不理她们，只顾着去逗林软，李蕴和张乐然便一直在后头默默跟着，连话也不多说。在站台等车，那一张之前四个人一起坐的候车椅子，这次两兄弟两个人就把整张椅子都占满了，大大咧咧坐着，由着两个女生在旁边站着，也没有要让座的意思。
顾旭北低着头看手机，微信那头就有人找他了。
没有备注，只有一句话大北，你怎么把我删了。
顾旭北认得这个人头像，是李蕴，他转头往后看了一眼，李蕴正好也直直盯着他看。
他转过头，在微信上回了一句“你说的叫我别找你。”
后头的李蕴飞快地回复，顾旭北能听见她就站在自己身后敲键盘哒哒哒的声音。
“那我现在叫你回来找我行么”她说。
顾旭北看了这句，一直想扭头看看李蕴到底什么表情，但是他知道他这么一转头，肯定会对上李蕴的眼睛。他就这么僵直着坐着，也不知道回复什么好，老半天才想出一句“不太行。”
后头的人看了又开始疯狂地敲键盘了“为什么不就是不让你和一个傻逼玩么你让他给你做作业可以但你老和他玩是什么意思去哪都想带着他你知道我们班的人笑我多少次了么就因为你老爱带着个傻子他每次不就在后头不说话么这跟我和你单独出去有个什么区别啊每次又要带着你弟什么的我是跟你在一起，不是跟你两兄弟在一起”
“我都已经处处迁就着你了，你怎么就不能迁就我一次”
她一鼓作气敲出这么多字，激动得一直喘气。顾旭北听她这么个动静，知道她迟早得走上来问话了。果然，李蕴马上就走上来拍他肩膀，尖声嚷着“顾旭北你别走，你先和我说清楚这事”
顾旭北站起来，往外头路面上看了看，又真的这么凑巧，车就来了。他没理李蕴，走到位置上，站着等着上车。
后头的李蕴绕过椅子，走上来揪着他的衣服，张乐然也跟着站在顾旭东旁边。顾旭东看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
“放手。”顾旭北对李蕴说。
“你先回复我”李蕴嚷着。她这声音挺大，附近等车的人都看了过来，有个老奶奶瞎起哄，还在旁边嚷嚷“哎哟，你一个男孩子让让人家女孩子嘛”
普通人这么一听，肯定就尴尬了，偏顾旭北面皮厚，老太太这么一说，他就更恼了，一甩胳膊，把李蕴甩得倒退好几步。
林软站在后头，很是紧张，他又顾忌着路人要看见不知道说什么，刺激到顾旭北，他真火起来要打人就惨了，这么想着就走到顾旭北身边，挡在他和李蕴中间，想着自己要是挨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车到站，顾旭北第一个就跨腿走上去，后头的李蕴嚷着“顾旭北下来你给我下来”
顾旭北转过头看她，又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顾旭北真烦她这张脸，明明这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一手搞出来的，现在这么瞎嚷嚷，弄得跟他错了一样。顾旭东也不理张乐然，跨步上车。
顾旭北顿了顿，看着李蕴那张脸，听着她嚷嚷，突然就改变了主意，推开站在他旁边的顾旭东，走到车门前，长腿往下迈了一步，一脚还踩在车上，手一勾，扯着林软的书包带子，把他勾了过来，手臂夹紧一抱，把他整个人带到了车上。
“师傅别理那两个，开车吧。”他对着司机说，司机看底下那连个女生目瞪口呆，也没有要上车的意思，等门关上，慢慢驶出站台。
顾旭北勾了勾嘴角，翻出手机，马上就回复了过去“想跟我们两兄弟在一起，你还没这资格。”
89、
他这头的事情是解决完了，那头的林软开始闹了。
顾旭北这么一下把林软直接拉上车的举动，有点吓到顾旭东，他按着林软的肩膀，静静看着顾旭北，等着他安排。可站了一会，心底里又涌起一股没办法说出来的愉悦。
不用等明天，今天就可以带林软回家了耶。
他这么想着，越想越开心，打定主意，就算大北不愿意也好，今天他也绝对就要把林软带回家了。
林软这么被顾旭北拉上车，他自己是很紧张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眼看着车就这么开走了，要离开站台了，他往窗外看了一眼。李蕴一直盯着车，后来又看了眼手机，居然一下子就蹲在地上，张乐然一脸担心地跟着蹲下，也不知道怎么了。
顾旭北像是已经解决完自己的事情了，他把手机收起来，勾着嘴角，看了大东和林软一眼“走，去后头坐。”
他拍了拍顾旭东肩膀，示意他带着林软到后头的位置上坐。顾旭东当然是满心欢喜地推着林软往里头走。可林软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连忙抓着一边的柱子“好了好了，我就不往里了，我下个站就下车。”
“你下车干嘛”顾旭东问。
“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林软抬头看着他说。
“谁说准你回去的”顾旭北听见，围过来问。
林软有些慌了，他突然就想起了上星期自己放两兄弟鸽子的事情。这两个人，不会是想着，搞定了李蕴，就要收拾他了吧这么想着，他更慌了，紧紧握着柱子就是不肯松手。
“不了，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林软紧张兮兮地看着窗外，只要自己坚持到这么拐弯，就是下一个站了，打定主意，门一开，他就马上往下跑。
可两兄弟才不是这么容易就被他糊弄过去的。顾旭东扯起他的胳膊，硬是把他扯了起来，可林软还是紧抓着柱子不肯松手，顾旭北就伸手环住他的腰，作势要脱他裤子，林软害怕，赶紧就松了手要提着裤子，就这么个空挡，顾旭东就抱着他马上往车后头，最后一排座位上走。
“不不不我不去我要回家”林软蹬着腿大叫。
这是出城的车，还是去别墅区的，人不多，车厢里挺安静的，导致他这么一吼，就更清晰更尴尬了，就这么十来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们这边。
顾旭东低骂一声，和顾旭北一起一人一边，夹着林软，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
林软要挣扎着站起来，双腿踢着要站起来，嘴里还一直嚷嚷着。
两兄弟互看了一眼，很是有默契地抓起林软的一条腿，架在自己腿上，用自己的腿夹着，逼着林软双腿碰不了地，就得这么大张着高高夹起，一点借力的地都没有。
“放开”林软无处可逃，眼看着下一个站就快到了，林软就更急了，用手撑着座位，强迫着要站起来。
顾旭北看他还不死心，一手就按着他肚子，猛往下一挪，捏着裤裆兜兜里的小鸟“你可别忘了哈，上个星期你是去哪了，对我们做了什么了。别以为我们不说，就是忘了。”
“乖乖跟我们回去，还不至于打你一顿。”顾旭东扯着嘴角，顺着顾旭北的话说。
90、
可这么些话，似乎还是没有影响到林软要回家的心。他脸红着，伸手推开顾旭北附在他私密地方的手，小声求着“不不，北哥，我我最近，我 可以下个星期再”
顾旭东这么一听，着急了，他怕大北会真的答应，赶紧就吼了一句“不不可以下星期你又不知道又和什么人约”
林软转头看着他，拼命摇头“不会不会下个星期好不好东哥求你了，我下个星期”眼看着就要到站了，林软是越来越急了，一手扯着一只两兄弟的手，摇着求着。
他是真的很急，脸都给憋红了，想要拔出被两兄弟夹得紧紧的腿，一直很焦急地踢着“求你们了，求你们了，下个星期，下个星期一定我”
顾旭北沉默看着他，突然松开夹着林软左腿的双腿，拉着林软的手，往他的位置靠了靠，空着的一只手扳过他的脸，凑过去，在他嘴唇上轻轻来了一下，退开，盯着林软的眼睛“现在呢，你还要回去吗”
公车刚好到站，后门打开，没有人下车，很快又合上了门，继续不紧不慢地启动起来。
林软没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唇没说话，低着头，不再挣扎了。
下了车，一路被两兄弟扯着，抓着，推着的往家里走。林软想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有些发憷，脚步虚浮，但又有之前顾旭北那个轻轻柔柔的吻，他有点搞不清状况，整个人都呆呆的。
顾旭东从刚才起就没怎么说话，他一直拉着林软的手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怕林软会逃，一下子就把他抱起来，架在肩上，门一开就冲着往楼上去，推开房间门，把林软连人带书包往自己床上一丢。
林软是怕了，赶紧翻了个身就要爬着跑。顾旭东跪在床上压着他的后背，扯开他的书包往地上一扔，拔了他两只稍大的鞋子，又是往后一扔，咚咚两声。林软听着这声音害怕，又继续拼了命地挣扎起来。
顾旭北关好了门，跟着走进卧室，一边看着顾旭东料理林软，一边抬手，一下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露出精壮的上身，对着床上的人走了过去。
他看顾旭东压着林软要脱他的衣服，可是林软一直使尽了力气举手蹬脚的，顾旭东为了压制住他，腾不出手去脱他衣服。
就这么看着，也不露肉，可顾旭北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硬起来了，走过去跨上床，拍了拍顾旭东让他起起身，勾着林软的胳肢窝一下把他撑了起来，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勒着他胸膛，又用自己的长腿压着林软的脚，牢牢把他压制住。
顾旭东兴奋，盯紧林软，几下把自己衣服丢到一旁，刷刷解开林软的裤子。他的衣服是套头的，不好脱，顾旭东卷巴卷巴，把它推到林软下巴那，捏着林软脚踝，举高，一用力，把裤子给脱了，又继续让顾旭北给压着。
林软一直在哼哼哼地反抗着，他被顾旭北勒得紧紧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被压着的脚踝也有些生痛，这么个状态，连扭身都做不到，就更别提要推开顾旭东和顾旭北两兄弟，只能哼哼着表示不满。
顾旭东是把人给剥光得差不多了，控制不住似的伸手摸了林软软软嫩嫩的大腿根，又用力捏了捏，感受着手掌底下滑滑肥肥的手感，总算是过了把手瘾。
手上是舒服了，他又忍不住凑上去，抵着林软的额头，一口咬着薄薄的小嘴唇，啾地，亲了一口，伸出舌头舔弄着，也顾不上亲他到底是有几个意思，撬开林软牙关，吸着笨拙躲闪的小舌头，毫无技巧又带着满满霸道气息地吮吸着。
91、
林软努力要侧着头逃避。
两兄弟这次真是猴急得很，两个人踢了球，回来也不洗澡，回家直接就把林软往床上带，不脱衣服还好，一脱了衣服，那股原来已经干了的浓重汗味又一下子全涌了出来，酸臭酸臭的。
林软被困在顾旭北怀里，面前的顾旭东又凑过来咬他嘴巴脸蛋的，两个人这么一夹着，那股子汗味太明显了。他被熏得直想逃开。两兄弟小时候在队里训练，比这更难闻的味道都闻过了，而且这次还是自己的，就更觉得不算什么了。林软挣扎着，觉得自己快被熏死，两只被控制住的手臂乱摆，摸到了顾旭东后背，一手的臭汗，真是要恶心死人了。
好难得顾旭东终于愿意松开他，林软喘着气，两手乱推，最后抓着顾旭北的手臂，一边喘一边说“你们哈，你们，恩，可不可以，先去洗个澡”
顾旭东听他这么说，往后退开一点，低头闻了闻自己，的确是一股子汗味，这味的确他自己平时也会受不了的，但是今天被林软这么嫌弃，他突然就倔起来了，和大北对视一眼，又朝着林软凑过去。
“干嘛你觉得臭啊”他抓过林软的脑袋，往自己脖子窝那按“可我就喜欢让你闻闻这味。”
林软整张脸都被按在他身上，难受得要死，一直在咳嗽。被顾旭东这么按了一会，后头的顾旭北也不服气，松开他的手，凑到林软耳边说“你是喜不喜欢都要闻了，乖乖受着吧，谁叫你最近不听话。”一边说，一边伸手探进林软已经开始滑下来的衣服里头，不轻不重地捏他小小软软的乳点。
林软还在嘤嘤哼哼着，要去拨开顾旭北的手指头，却反而被顾旭北更用力地捏着。他双腿一直被顾旭北用长腿大大撑开压着，接受着顾旭东的身体卡进来，就这么一会，腿根的地方就已经酸痛酸痛的了。
他不舒服地动了动，试图合拢一下双腿，一直俯首在他脖子间舔咬的顾旭东直起上身，舔舔唇，看了一眼他下边。
林软刚刚被这么压着，洗的有些宽松的内裤有些移位了，内裤边边松松，露出了一点点里头的皮肉，白白软软的。他的小肉棒已经竖的直直的了，撑起一个小三角，看着就很讨喜诱人。
顾旭东盯着看了一会，咬紧牙关，伸手用指腹摸了摸露出来的，蛋蛋附近的白白肉，滑滑嫩嫩的，他指尖又继续探进里头，戳了戳里头小小的蛋蛋。
林软吓得呜哼一声，浑身一颤，小屁股抖了抖，像是要逃开。
顾旭东只觉得好玩，刷一下把他的内裤给拉下来，露出了里头凸凸冒水的小棒子。
“呜，不要”林软摇摇头，小声说了一句，刚要伸手挡着，又被身后的顾旭北一下子抓着手腕，控制在身体两边。
顾旭东看了看他的，想了一会，又把自己的家伙给掏出来，蛋对着蛋地对比了一下，哈一声就笑出来“真的差好多啊”
说完，又蹭着林软下体，用力磨着，惹得林软一直呜呜叫着。
过了一把瘾，被大北催促了几声，他总算是愿意退出来，但也没什么动作，只是盯着林软的下体一直看着。
他似乎有点小犹豫，踌躇着没有动手。顾旭北正想问他到底要怎样的时候，他突然俯下身，张嘴，伸出舌头，在小柱身的地方，轻轻柔柔地舔了一下。
“啊”林软一下尖叫，浑身一抖，拼命颤着“不不要”
他这些反应着实可爱，顾旭东抬眼看着他，看他连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顺势又舔了几下，嗅着淡淡的林软的味道，鼻尖蹭着热热发抖的柱子，也不再犹豫了，张嘴就含进了嘴里，感受着小东西在嘴里抖动。
林软紧张得狠，也不知道是不是怕顾旭东要把他给吃了，一直抖抖抖个不停，身体绷得紧紧的，止不住地嘤嘤呜咽着。
顾旭北有些意外顾旭东居然会做到这一步。盯着林软小小的白白棒子被吸得啧啧响，被口水沾得滑腻腻的，居然又生出一种自己也想舔舔看的冲动。
顾旭东吮吸了好一会，才松开来，转身，拉开床头柜，把那瓶林软一看见就会害怕的东西拿出来，对着有些微光的地方看了看，发现居然只剩下小半瓶了，转头和大北说“要再买了。这次我先。”
说完，就挤了一大坨在指尖，没有抹在林软身上，全部抹在了自己早就翘起来的肉棒上。顶着一坨润滑剂，抵在林软小小缩着的穴门前，前前后后地顶弄，涂着。
“恩东哥你你不要这样”林软看着他，摇摇头，眼眶红红的，小兔子一样可爱。
顾旭东喜欢，捏着自己的肉棒，沉沉稳稳地把硕大的龟头顶了进去。
林软“啊”一声，缩了缩，仰起头拼命喘气。
顾旭东又把头部抽出来，试探着顶着，看林软穴口有些软软松松了，又再次顶进去，这次他是不再抽出来了，慢慢地，缓缓地，观察着林软的反应，一寸寸把肉柱全部捅了进去。
“恩东哥我啊里面满了”林软软了，瘫软在顾旭北怀里。
顾旭北是知道他已经没有力气了，放开了林软，把他抱在自己怀里，一边咬他嘴巴，咬他脸蛋，咬他耳朵，一边替顾旭东撑开他的腿，像给小孩把尿一样，把他整个小屁屁都抬了起来。
顾旭东看姿势适合，开始挺动腰身，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地抽插起来。
林软被撞得嗯嗯地叫着，满嘴哥，软软绵绵地呻吟出声。
顾旭东抽插了好一会，只觉得把小小的软穴都操得软软热热的，柔柔地包裹着他的东西。
顾旭东咬牙喘气，把东西埋在软软热热的小穴里头，也不抽出来，就完完全全都顶在理由，抖动着自己的腰，就这么抖着林软。
“嗯嗯嗯嗯呢啊啊啊”林软一直被颤的抖着，断断续续说“哥哥别了唔我我受不住了啊里面好满好涨了啊”
他这么一开口，顾旭东受不住，伸手在他身上四处摸着捏着，正想再来一次大开大合，后头的顾旭北开口了“喂，大东，也该到我了，要不，再试试那个”
顾旭东停下来，看了看他，把粗大的肉柱抽出来，激得林软又是一抖“行。”
他话音刚落，顾旭北马上就把林软抱起来，面对面抱着，拖着他的小屁股，摸着软软的小穴，一下就把硬了很久的宝贝挺了进去。
“啊北哥唔”
他顶了好几下，抱着林软躺下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似乎在等着些什么。
林软脑子里像糊糊一样，什么都没想出来，只觉得这么个姿势很是熟悉，果然，身后的顾旭东又把那瓶润滑剂拿了过来，干脆扭开盖子，都倒在手上，在自己的东西上抹得均均匀匀的，吸了口气，抵在大北和林软结合的地方，慢慢地，很是仔细小心地，顶了进去。
林软被兄弟两个上下夹着，小穴里咬着两根超出平均水准的东西，整个人都觉得呼吸不上来。他一下子委屈，哭了出来，附在顾旭北胸前，低声哭着“呜呜呜呜北哥我不行了死了死了，我要坏掉了”
他这么一下很是可爱，顾旭北没有安慰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搂着他，把他的头拉过来，咬住了一直在抱怨的小嘴巴。
接下来两兄弟一起进攻，顶着脆弱软热的地方，像是高速马达一样抽动起来。
林软是觉得自己身体里涨得连肚子都要凸起来了，啊啊叫着，小穴又麻又软，整个人都要软了。
他前头的小鸡鸡，噗噗噗地射了好几次，沾了顾旭北一身，却没有惹得顾旭北的不高兴，反而顶弄得更狠了。
两兄弟好不容易，终于泄了出来，把软软的小口喷的都是白糊糊。
林软以为已经是要结束了，没想到才过多久，一对一的肉搏战又要开始了。
他觉得自己要晕了，被两兄弟像摆弄小玩偶一样抱过来抱过去的，最后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够了，我要死了。”“停下。”
可是两兄弟完全听不进去。
林软没办法，在最后要失去意识的关头，紧紧抓着顾旭北的手“哥求你们了，不要射进去了。”
他可不想又拉肚子了。
也不知道两兄弟是什么时候尽兴的，放开失去意识的林软，大口大口喘气，两个人看了眼对方，总算觉得今天的运动量是足够了。
两个人抱了林软去洗澡，把小人洗干净了，放回床上。
经历了这么一天的激烈运动，却又因为想要陪着林软，看着他醒过来，居然连饭都不想吃了，一左一右躺在林软身边，抱着他睡过去了。
林软只觉得自己是浑身乏力的，意识忽闪忽现的，好几次模模糊糊的，咪开一点点的眼睛，还是被两兄弟抱着猛操。晃得他一颠一颠的。
他抬起手推了推不知道是谁的肩膀，连发个不的声音都不想说出来。他真的要累死了，总想睡过去算了，却惦记着不能不洗屁屁，硬是打起精神，一边喘气，一边被两兄弟疯狂地摆弄来摆弄去。
屁股要坏了。他这么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说了出来了，能听见身上的人笑了，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下头又更加激烈地顶撞抽插，打桩机一样。
林软呜呜呜地发出声音，到后来居然就晕过去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后来是惊醒的，刚刚恢复意识，猛地想起洗屁屁的事情，一下子就坐起来，腰骨那哒哒响。他摸了摸肚子，软软热热的，感觉不像是有要拉肚子的意思。他看了看左右，两兄弟还在睡觉呢，一动不动的。他不知道两兄弟是不是替他洗过了，偷偷伸手到后头，看看有没有干净。
那头有些痛，大概是用过度了，但是两兄弟似乎已经帮他上了药了，有黏糊糊的药膏一样的东西。他似乎就不用担心要拉肚子的事情了。
他突然有些感动，吸了吸鼻子，又默默躺了下来，睡在两兄弟中间。正躺着睡压着屁股，有些不舒服，两兄弟还是太乱来了，林软一想起他们居然敢两个人一起进来就有些后怕，两根东西在里头磨动的触感他到现在都还有感觉。他觉得自己最好应该是侧着身子睡的，但是如果要有一边背对着两兄弟的其中一个，他又有些不舍得，叹了口气，只得扭着身体，把屁股微微侧了侧，上半身还是保持着正躺的姿势，用手臂碰了碰两兄弟，摸到他们温热的身体，继续睡回去。
顾旭北和顾旭东一直想着起码得十点左右就醒过来了，然后差不多就吃吃东西，要是林软还没醒的话，他们就把他叫起来，吃点东西再继续睡，可是没想到，这么一睡，居然就把整个晚上都睡过去了，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得乱七八糟的。
等顾旭北终于要醒过来的时候，是因为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他听见，楼下的门开了，有什么人窸窸窣窣的，好像是拿了好多东西进门了。
他撑起身子，看了看。房间的窗帘遮光很好，他看不出现在是几点了，隐约还看见林软睡在自己身边，侧着头，嘟着嘴，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被大东一只手搭着，自己一条腿驾着，似乎睡得有些委屈。
楼下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顾旭北听见有人在叫他。
天哪是妈妈
他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摔倒地上，把一整床被子都扯了下来。
他动静大，把顾旭东也吵醒了，皱着眉骂“干嘛”
顾旭北一边摸索着在地上找自己的裤子，一边走过来拉顾旭东的手臂，小声吼道“快起来快起来妈妈回来了”
他这么一句，真的吧顾旭东也吓醒了，草草草地骂着，赶紧翻身下床，随便找了个裤子套上，和顾旭北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出了房间，很是谨慎地把房门给带上了。
妈妈回来了，抱着一堆资料，手里还提着一堆食材。她叫两兄弟应该挺久的，看见两兄弟邋邋遢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叹了口气“怎么这个点还不起来啊，妈妈都叫这么多遍了。”
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两兄弟“先吃点水果，等下妈妈就给你们煮饭。”
两兄弟还惦记着房间里有个林软，心脏咚咚跳着，挠着头，怕妈妈会发现什么，心虚得要紧，下意识就一直站在楼梯口那，似乎想阻止妈妈上楼。
“妈妈，怎么今天回来了”顾旭东问。
陈璟看了他一眼，说“对啊，最近妈妈把案子做完了，想着从奶奶那回来以后就没怎么看见你们啦，”她把手里的文件放在茶几上，脱下身上的小外套，挂在架子上“我再不回来煮煮饭什么的，你们就又要和爸爸投诉啦。”
两兄弟听见妈妈这么说，要放在平时，是绝对又讨好又否认地回复的，但是今天确实情况特殊，两个人挠挠脑袋，笑了笑，干站着也不说话。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吃点东西啊，”陈璟指了指他们手上的塑料袋“里头都有，等一下在给你们煮午饭啊。”
两兄弟木讷地答应着，一个不是很重的袋子，两个人居然要一起挽着，打横走到餐桌旁边，机械地打开袋子。
陈璟看他们也开始吃东西了，打算先把自己的东西做好。她绕到电视机前，抱着放在茶几上的文件，正往楼上走，那个一直在旁边吃东西的小儿子塞了一嘴的面包，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把椅子都撞到了“诶妈妈，你要去哪”
陈璟被吓到，整个人一跳，怀里抱着的东西差点都吓丢了。
她“诶”一声惊叫，顺了顺自己胸口“你真是吓死我了。”
顾旭东不好意思笑笑，可心里还是着急，干脆就跑到妈妈身边，问她“你是要把文件都放到书房吗我帮你就好，你先去休息一会，爬楼梯太累。”
陈璟被他逗笑了“就几步楼梯，能有多累啊，妈妈还要把它们看完，你是也要替我看完么快去吃你的早餐真是的。”她摇了摇头，推了推顾旭东的脑袋。
“不不不，我帮你。”顾旭东还是不依，偏要抢过她手里的文件，拉着妈妈一块上楼，经过自己房间的时候，下意识就放重了脚步，似乎要提醒些什么，又怕被妈妈发现端倪，侧着身挡在自己房门前，还要低着头四处看，看看昨天有没有玩太疯了，把衣服什么的都丢在走廊里了。
把妈妈送进房间，听着妈妈说她要看卷宗，要他们不要太吵，又关上门，确确实实待在里面的时候，顾旭东总算是放下心来。他一边往房间走，一边想起昨天和大北把林软抱到厕所的时候，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了，赶紧就跑过去看。
厕所乱是乱了点，但还是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可顾旭东不放心还是看了一遍。
他出来后又打算回卧室看看林软，刚推开门，就发现大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里头了，拉着光裸裸的林软要替他穿衣服。
林软显然也是听见了声音，怕的要命，顾旭北偷偷溜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个傻东西，连衣服都不穿，一只脚踩在柜子里，正准备钻进衣柜里的样子，听见声音转过头看着他的可怜又恐慌的样子，着实可爱得紧。
他走过去把他抱出来，安慰他说不要害怕，哄着林软穿衣服。
林软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愣是说先躲进柜子里，等他妈妈走了再出来，还就是不肯穿衣服。
顾旭北只能小声安慰着他，还拼命帮他穿衣服。刚好顾旭东就进来了，干脆两个人一起帮忙，安慰着林软说是好朋友回家就好。
“我们上次在你家玩，地板都抖了，你妈还不是以为我们在闹吗，没事的。”顾旭东说“我妈妈人可好了。”
林软半信半疑，穿好了衣服，帮着两兄弟的忙收拾好满地的纸巾，把丢在床边的脏了的床单什么的放在洗衣篮子里，听着两兄弟安慰劝说了好久，才敢跟着两兄弟，手拖手地走下楼去。
两兄弟把他领到饭桌点，打开里头满满都是食物的塑料袋，一边往外掏面包，一边说“吃，吃点，等一下妈妈再煮饭。”
林软接过他们递过来的面包，这是里头最小的一个，是个三明治，却也比他家对面三块五一个的要大多了。两兄弟不吃这种，他们这种食量，都是直接吃一长条的吐司的。
林软打开包装袋，就这尖尖的角咬了一口，发现里头居然还有肉，他低着头看了看，满满一大块，还真好吃。他忍不住就去翻包装上的标签看看多少钱，居然怎么都翻不出来。真是高档货都不会把价钱贴在包装上的。
两兄弟狼吞虎咽，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把这么长的一条面包都给吃完了，两个人推开包装，一人翻出一大盒子的牛奶，也不用杯子，就这么嘴对嘴地喝起来。
顾旭东坐在他旁边，喝了半瓶子，停下来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总算是觉得有点饱了，他半夜饿醒，看林软当时窝在自己怀里，便懒得起床，又混混沌沌地睡过去，没想到早上起来居然会这么饿。
他觉得有人在看他，侧过头，果然发现林软还捏着一大半的三明治，大口大口咬着，看着他。
这么个小嘴张大了还是吃这么慢也真是一种技能。他捏着牛奶盒子递过去“喝口。”
林软似乎也是习惯了他们这一种把东西喝一半再分享的性格，温顺地凑过去喝了一口，继续咬着自己的面包。
顾旭北也吃完了，闲着没事干，也走过来，坐在林软另一边看着他吃东西。被这么两个人盯着看的压力还真是巨大，林软老想摸摸脸，他刚睡醒还没洗脸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脏东西。
他一下子看看顾旭北一下子又看看顾旭东，想跟他们说不要再继续看着他了，又好几次都说不出口，只能默默跟他们对视着。
顾旭北看他的小眼神躲躲闪闪，特别讨人欺负。他忍不住，把手撑在他的椅子上，身体靠过去，小声在他耳边问道“你，昨天有没有爽”
他话还没说完，楼梯口那就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北北东东，妈妈可能要出去了，现在先给你们”
她走到楼梯口，系着纽扣，眼睛扫过餐桌。
林软听见他们妈妈的声音，也不知道心急什么，无来由就一阵害怕，心里刷一下就想着“早知道躲柜子里”，“不行躲起来”，之类的话，手里的已经啃了一半的面包马上就掉了，滚到桌子上，散了，他出溜下来，一下推开顾旭北，马上往桌子底下躲。他动作太大，撞得椅子和桌子一歪，咿咿呀呀地响起来。
“额，”陈璟停住，站在楼梯上站着，微微蹲着，往餐桌那边看，隐约看见有个人坐在两兄弟中间，突然不知道怎么就摔了下来 “额，是谁”
陈璟往下走了几步，弯下腰，往桌子底下看“是谁啊”
两兄弟知道是逃不过了，他们也不怕让妈妈认识林软，低下头，小声对林软说“快出来，看见你啦。”
林软不好意思，握着顾旭北伸过来的手，慢慢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他很是不好意思，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躲了，光明正大多好啊”，他想着，很是尴尬地拉了拉裤子，很腼腆地站起来，对上两兄弟妈妈的脸“阿姨好。”
这么一眼，他总算是知道两兄弟的好皮囊是从哪里继承过来的了。
他们班开家长会，来的家长的样子他大概都记得，四十多岁的人了，老的老，就算化妆了都是盖不住的岁月的痕迹。李蕴这么好看，她妈妈也没什么特别。他自己妈妈也是，每天晚上都会拿着一大瓶不知道什么东西抹脸，但是还是免不了会有小雀斑，有皱纹，天天坐着还发胖，肚子上一圈肉，胖阿姨的样子。他一直以为，四十多岁了，妈妈就应该长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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