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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好绕口 完结+番外 第9节

作者:事后疯烟 字数:12216 更新:2021-12-20 18:23:34

    第21章 敖先生要结婚了

    突然有一天,何宇跑过来说,郝放要结婚了。

    农历五月二十二,宜嫁娶、纳采、祭祀、祈福、入宅和安葬。郝放翻了翻日历,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的日子,红白事都宜。敖先生动作也挺快,都称得上闪婚了。可这都要结婚的人还三不五时的往这送东西,不是没事找事儿嘛,这要被人知道了婚还要不要结了。

    还有就是,敖先生结了婚以后,会不会就不再送吃的了?

    这次送来的是肉粽子,个头很大,像郝放这样斯文的吃相非得咬上三四口才能咬出肉汁。瘦的没有肥的好吃,但全是肥得也不行。咸粽子当然不能搭配白砂糖吃,就这么干吃却又觉得少了些什么。郝放问何宇要不要吃,他摇了摇头,脸上还挂着奇怪的表情。

    有的人粽子吃多了会消化不良,在郝放这儿完全不用担心,一天不超过十个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今天有些奇怪,一连连吃了四个以后,哇哇的全吐出来了,眼泪鼻涕挂了满脸,肚子被吐空后,又有了想进食的冲动。何宇将他拉住,对他说要是再吃就把这粽子全扔垃圾桶,这话对郝放起了作用,他没再吃了,老老实实的坐在客厅里,像是在等八点的电视剧。

    这些天还发生了一件小事,那就是郝放较为在意的一个学长要去西部支教。离开学校的那天不少人去送他,同行的还有几个人,似乎是当初约好的。

    几个人被人群围成一团,郝放也在人群之中,他站在林海光的面前,听这些即将远行的学长们说辞行的话。或许像他们这样的年纪,灵魂里总是有些躁动不安的东西,莫句其妙,不知从何而来。林海光是最后一个说话的,说的却是最多的一个,身旁站着的格子听着听着就流泪了,擦眼泪的姿势特别坚强,郝放觉得他并非是不舍,只是被众人的发言给刺激到了。

    林海光说“大家还是别把我想得那么伟大,我申请去做支教,只不过因为某天夜里梦见自己站在黄土高坡上,穿着染了灰的旧衬衫,身后还站着群孩子。我在梦里灵魂出窍了,竟然见到自己同那些孩子们站在一起的场景,明明是我的梦,可我却像是个旁观者。那个场景比任何一幅画都要精彩,有大山有风,有我从未见到过的原野,那就像是一个避难所,收容的就是我这种被城市喧嚣侵蚀到快要失去自我的人。有人说我是个疯子,当然我也这么认为。然而我不想做这个旁观者,也不想在那场梦里留下不甘心,所以我要去实现他。”

    他觉得这些人并非是疯子,只不过太娇情了些,也不够务实。

    看着汽车绝尘而去,郝放竟有想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的冲动。去到林海光所描绘的那个原野里,到那时他定要站在高山上大喊。至于要喊什么他还没有想好,估计到了那里就能知道了。

    送完人回去的路上,格子与他同走一路,自然而然的就聊了起来。郝放总是有这种能力,与别人相处总能将聊天变成一问一答的形式。格子问他什么他也就答什么,原先还有些顾忌的地方,可一听说敖先生要结婚了,心里的忌讳反倒没有了。

    “你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格子突然就定住了,用手捂住了半张脸。

    告诉格子他喜欢的是个男人,本以为知道后她也就不再过问自己的事情了,不曾想这姑娘的热情又上升了一个高度,还一直说着惭愧,当初是她们俩搞错了方向才让他错失了心上人,不过这只是一时的,只要有信心就有希望将他盼回来将他追回来。起初他也是这么想的,最坏的结果无非浪费几年光阴,反正他还年轻的很。事实上他不仅年轻的很,也天真的很,敖先生突然降下的这道闪电,直直的的劈在了郝放的天灵盖上,这一道闪电劈下来后,他也是该彻底醒了。

    他说敖先生就要结婚了,总不能追到婚礼上去吧。

    姑娘们的心思总是要细些,什么时候该闭嘴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也把握的很好。这一路格子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看她这样郝放心里的些惭愧,因为自己的事而带坏了别人的心情。

    敖先生从约会到求婚成功,仅仅花了三个月时间,中间没有任何浪漫壮烈的桥段,就是老太太那天把人介绍给了他,他去见了一面觉得还不错就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之后便是约出来吃饭,看电影,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敖先生就像是背会了恋爱程序,什么都在掌握之中。女方的父亲是本市一个小小房地产开发商,似乎还给老头子送过礼,用老头子的话来说就是也不是什么不能得罪的人。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敖先生也猜不透老头说这话意欲何为。

    老太太介绍的姑娘叫赵蒙,二十四岁,大学刚毕业,就在自己父亲的房地产公司上班。长得不算漂亮,但化了妆就能算漂亮了,有些小任性,性格活泼,整天能说能笑的,第一次见面就告诉敖先生她有过四次恋爱史,而且次次都很认真。敖先生觉得这姑娘心眼倒实在,还挺像某个人的。

    他喜欢同这样的人相处,至少不用费心去猜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也就不会那么累。结婚嘛,说白了就是桩任务,做为一个人类要遵守自然法则繁衍生息,做为别人的子女要传宗接代以尽孝道。在古代,新人未见面就得盖上红帕头拜天地,第一次见面就要洞房,也不知道娶的是什么样子的。身为现代文明社会的一员,应该感到庆幸,至少有得挑有得选。

    结婚前几天着实把敖先生忙坏了,也累坏了。买婚戒,拍婚纱照,写请柬,从日子定下来那天起,就没消停过一下。敖先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累,甚至是有些力不从心,白天的时候戴着个面具对谁都是笑脸相迎,等到晚上卸了面具发现脸上的肌肉都拧的发酸,稍微扯动一下嘴角,那模样比哭还难看。

    赵蒙说她喜欢敖先生的车,特别霸气。只是她没想到车的主人更霸气,当场就同她换了车钥匙,两人的车换着开。

    每次约会完,敖先生都会特别绅士的将人送回家,然后就绕上一大圈将车开到郝放家楼下。他的窗户要是还亮着灯,敖先生就静静的坐在车里,抽上几根烟,直到他房间的灯灭了才打道回府。有时候去得早了,郝放还没回来,敖先生就冒险上楼,开了门在里面坐上一会,顺便但看一下冰箱厨房有没有什么要添的,没了的东西就第二天买了让齐季送过来。令人欣慰的是,给他买的吃的他都很快吃完,偶尔还会跟齐季发发牢骚,这样一来他就知道下次该买什么不该买什么了。

    有天夜里,敖先生同往常一样将车开到那儿,一层楼都是黑的,唯独他之前住的那个房间有灯光透出来,并且一夜都没灭过。那天晚上,敖先生在车里待了一夜。

    敖先生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么做的理由。他几乎每天都在受着同样的煎熬,可怎么也没办法后悔当时做的决定,郝放的出现像是他人生中一次最为震撼的教育,犹如醍醐灌顶般,将他快三十年的人生浇得清清楚楚。可是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日子也就是那么一小段,现在他又成了一个将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人。

    婚礼当然会如期举行,并且日子一下就过到了结婚前一天。敖先生的朋友里,少不了过来人,都说结婚前一天一定要狂欢一下,以表示即将要结束单身生活。敖先生说他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人,既然这是习俗,那就一定要办一场。

    敖先生的送别单身会上,有齐季,有唐诗扬,当然也少不了已经结婚的宋涛。宋颜也来了,跟敖先生的顶头上司一起来的。当时邀请他上司时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厚着脸皮来了。说是派对,人还真是有些少,看着这空荡荡的大包厢,怎么着也该请上十几号人的。敖先生问起何宇,齐季说何宇在郝放家呢,拉他来死活不肯。

    这样的时候,身边有个朋友陪着那是好事,就当是敖先生自以为是吧,总之他在心里感激何宇。

    唐诗扬,人不如其名,这名字取得挺文人墨客的,但在高中时期就是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成天就知道耍帅臭美,刘海从没剪到过眉毛以上,衣服扣子从来没有扣全过。就算今日他穿上了白大褂,也无法抹去昔日在敖先生还有齐季心中留下的经典形象。看今夜唐诗扬与宋颜的互动,这曾经的小白脸倒是完全制住了这个伶牙俐齿的损嘴猴。敖先生只觉得这世界都变得花红柳绿了,谁和谁凑到一块都看着般配。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算原本是不同的类别,凑得近了就会潜移默化的变化属性。这说来说去,罪魁祸首应当是齐季了。老头早些年就怕自己儿子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是没有对心里种种担心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采取措施,虽有先见之明,但终究还是少走一了步棋。

    一顿酒喝得不知其味,于是便吼了半夜的嗓子,敖先生唱歌虽说好听,但在情绪崩坏的情况下也就跟鬼哭狼嚎差不多了,唱得自己像是能哭倒长城的窦娥,唱得别人像是建长城的苦力。宋颜跑来问齐季这人是真的要结婚了吗?怎么像是要上断头台。齐季只能干笑,总不能告诉他敖先生这样全是因为没娶着心上人吧。

    吼了一晚上总算没白吼,敖先生上司见他这样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又多给了几天假,让他度完蜜月再回来上班。众人都找好了借口要回,说是明天婚礼上再见。不一会儿齐季也将敖先生拉走了,这偌大的包厢,剩两个人算什么事儿啊。

    两个人都喝了些酒,但十二点已过,酒驾就酒驾了。车开到半倒上就拐了弯,路上还闯了个红灯,敖先生整张脸像结了霜般,本来就没什么弧度的双眉这下完全崩成了直线。齐季开着车跟在后面,本想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只见前面的人将车越开越快,齐季默默的爆了粗口,冒着生命危险跟在他后面,路过自家门口也没停车。心想就这么着吧,明天天一亮看他还能怎么折腾。

    第22章 婚后

    齐季给何宇发短信问人在哪儿,对方说还在赦放家,齐季让他等自己一会儿,马上就去接他。

    敖先生将车停在楼下,灭了车里的灯,齐季也下了车,他走过去对敖先生说“待会我和小宇一起回去,你呢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就是别忘了明天还要结婚,有什么要说的今晚说清楚,把事儿好好了结了,别不清不楚的耗着,这样对郝放对你没一点好处,决定是你做的,不管你想不想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局面,是个男人就别逃避。”

    齐季三步并两步的上楼了,何宇和郝放一个看电视一个在画画,四处的灯都亮着,唯独敖先生之前住的屋子是暗的。齐季捏了捏何宇的脸,跟他说自己过去同郝放说几句话,说完他们就回家,何宇挥了挥手,示意他自便。

    没什么心情准备开场白,齐季就开门见山的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他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变成今天这样我知道你不好过,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郝放将画笔一丢,蘸了颜料的笔在小小的水桶里溅起了水花,将画架上的画都污染了。他身体没动,依然背对着齐季坐在那里,无奈的说“我知道个屁啊,你要知道麻烦你告诉我为什么,别总说为了我好,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齐季绕到郝放身前,只见他低着头,静默的脸上只有睫毛在闪动,于是他接着说“敖傲他爸你知道是什么人吗,那是在官场的刀光剑影里走了几十年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上次敖傲打了个石膏,在他爸面前说了几句话,那个砍死你爸的人就被送进了监狱,你进了局子,他爸一个电话就把你捞出来。可以这样说,只要在这个城市,他敖傲就是把天捅了他爸也能把那个窟窿给补住。就这样一个人,你试着想一下,要是他知道了自己儿子喜欢上一个男人,那么你觉得这个男人的下场是什么。你不知道没关系,但我可以告诉你,用我的前车之鉴告诉你。你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齐季就会像当年的我一样,掘地三尺也找不着要找的那个人。”

    齐季的声音越来越大,外面的话何宇也听得一清二楚,没有从他嘴里听到过这些事情,虽然知道他肯定是有过去,却未曾想会有这般的惊心动魄。那时候的齐季应该还很年纪,兴许还没自己现在大,那么当时的他是怎么挺过来的,又是过了多久才修炼成今日的模样呢?

    郝放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看着他,愤愤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他还来招惹我干吗,莫句其妙的吻了老子又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了起来,既然躲了就别出来啊,三天两头冒个头干什么,天天晚上在我家楼下蹲点,当我是个瞎了看不到是吧,趁我不在就往我家跑,身上还喷着老子送给他的香水,来了趟房子里全是那个味儿。我也想当这个人没存在过,就想着到哪天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可他这办的是人事儿吗,倒不如拿把刀过来捅了我,那也比现在痛快。”

    郝放用手背猛的抹了把脸,别过头去,心里的苦楚快冒到了咽喉。

    “我会帮你转告他让他以后别再打扰你,但你要记住一点,他敖傲不欠你的。”这话一说完,齐季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去客厅拉着何宇离开了。下楼时两人十指紧扣,何宇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手在颤抖。

    郝放走到窗台前,楼下停着那辆时常能见到的白色轿车,车内有香烟点燃的火光时显时灭。正如齐季说的,车里的那个人不欠他的,反倒是他欠了敖先主。一心要跟家里人划清界限的他,反而却欠了个外人的。欠得理所应当,欠得习以为常,欠得无药可救,欠到想一直欠下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和这个人永远纠缠不清,如果敖先生有一点债主的意识,那么他就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最好也不要放过他,他还不起,也不想还。

    车内亮了起来,郝放看见他就坐在车里,抬眼向自己这个方向看过来。他飞奔出了房间,接着就往楼下跑去,等跑下楼时车的引擎声已经响了,他飞身过去撑开双臂挡在了车前。

    四目相对,却又无话可说,郝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此时敖先生的脸就在他眼前,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这么看着他。原来想念一个人的滋味是这样的,他想冲上去抱住他,闻一闻他身上的味道,听他说上几句话,哪怕就问他一句吃饭了没也是好的。可眼前的人一动也没动,愁云惨雾的一张脸却还是那么好看,腮帮上都是青色的胡渣,其实也就一天没刮而已。最多也就是到明天早上,他就会将自己收拾妥当,然后去迎娶他的新娘。

    收回双臂,既然没有等到回应,那就回吧,事情本来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也只不过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做了一次想做的。今夜一过,这个人同自己怕是再无半点瓜葛了。这样也好,不必再心存幻想,不必再等下去。

    敖先生走时说了句话,声音虽轻,但在寂静的深夜里却又异常突兀,他说“好好吃饭。”

    总有些女人说,男人是很可怕的生物,这种生物能将心事藏一辈子不让人发生,即使是他身边最亲近的那个女人。看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敖先生意气风发,一身笔挺的西装将整个人衬的又英俊的几分。在场上他任凭司仪摆布着,交换戒指亲吻新娘再是喝交杯酒,一整天下来没有丝毫异样。等送完亲友回到新房后,也把新婚之夜该做的事情做了,敖先生觉得演员的苦最多也就是他这样了,只是他尽心尽力,新娘倒有些心不在焉了。

    夫妻俩度蜜月选在了日本,只是他们去的时间不对,樱花早就掉完了。赵蒙苦着脸说好可惜,敖先生拍了拍她的头,告诉他明年再来便是。敖先生在日本买了些东西,将行李箱都塞满了,回国的时候没有一点不舍。倒是赵蒙将他的话当了真,说下次来一定要赶在樱花盛开的时候来。

    事实上她想得太遥远,第二年这个时候她已经成了两个孩子的妈。生的是双胞胎,而且是两个男孩。这一下把家里上上下下都忙坏了,老太太直接抱了个回去,赵蒙的母亲早些年就去逝了,所以剩下的这个只能由她自己带,才一年功夫,她就从一个被惯得有些任性的小姑娘变为一个细心温柔的贤妻良母。敖先生工作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回老太太家的次数却频繁增加。

    老太太每天忙着带孙子,都没时间疼儿子更没时间挤兑老头,这下倒让老敖和小敖的关系亲密了许多,两人喝喝茶聊聊政事,兴许是结了婚就稳重了,老头时不时会夸赞一下敖先生,说他性子比以前好了太多,至少能听得进话了。

    老敖有天问自家老太太,说有没有感觉儿子不对劲,从上一年春节那会儿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了。老太太就是再忙,他心里也时时惦记着儿子,当然知道儿子的不对劲。

    老敖说这一年敖先生跟变了个人似的,本说新婚小俩口感情应该好的很,可他三天两头的往家里跑,也不想着家里的媳妇。老太太说她也寻思着事儿有些不对,没结婚前三天两头拿着家里东西往外头拎,在这儿待得再晚也要回去睡,怎么看都像是外面住的那里有挂记的人。莫不是说儿子被那个喜欢吃糖醋小排的姑娘甩了,他心里一难受就随便找了个人结了婚。总之老太太是充分的发挥了她的想象力,老头这一听倒也觉得像是这么一回事。老俩口商量又商量,可这事儿是怎么也插不上手,不过兴许是自个儿想多了,不看自家媳妇的份上,看见这两大胖小子,这婚姻也是稳能长久的。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当天,赵蒙一心等着敖先生的表现,可敖先生将这日子是忘得一干二净。当天下午敖先生早早就下了班,坐进车里后打了几个电话,接着便垂头丧气的趴在方向盘上,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回自己家吧,小孩子吵闹的很,老婆烦人的很。回老太太家吧,仍然有个吵闹的孩子,虽说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但也忍不住要烦。想起在国外的那些年,自由自在,没人过问的日子那叫一个惬意,再看看现在,虽然家庭和睦事业有成,却总觉得缺些东西,而且那东西很重要。

    唐诗扬这会儿倒是打电话过来了,说是带他去个好地方,敖先生这时已经是饥不择食,随便来个人都能将他领走。说了地点,敖先生开着车就飞奔过去了。

    到了唐诗扬所说的好地方后,敖先生的鼻子便连连的出冷气,他还真当是有什么好地方,原来就是个夜总会。放眼望去,这条道上隔半里路就是一家,还用得着他带过来。唐诗扬淡淡的笑道说“先别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敖先生闭了嘴,不再说什么,接着被唐诗扬带去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包厢,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借着外面的灯光看见里面坐着个人,凑上前一看竟然是宋颜。唐诗扬让敖先生也先进去坐着,他等会儿就来。

    说起唐诗扬和宋颜,谁也说不清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可有宋颜的地方就会有唐诗扬,但有唐诗扬的地方就不见得会有宋颜,这话说得一点都不矛盾,说白了就是唐诗扬单方面缠着宋颜,这缠了一年半载的,却愣是没缠出什么名堂。

    也就分钟的样子,唐诗扬回来了。他将包厢里的灯光调得暗了些,又朝门口打了个响指,接着便走进来七八个男孩。身后还跟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像是领头的。

    男孩子们整整齐齐的站好,一起向房间里三个人弯腰问好。敖先生看这阵势便明白了几分,虽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敢情全世界的的gay都被敖先生认识了。侧眼看了看宋颜,心想归根结底唐诗扬还是找到了对的人,旁边这人,不是嘴那么损也不能把唐诗扬迷得神魂颠倒,他这人可是欠出了名的。

    宋颜也看了看敖先生,没说话,但眼神却像是在说,关老子屁事。

    第23章 他走了

    “你俩都挑一个呗,来都来了。”唐诗扬侧身站着,就和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一起,这人脱了白大褂倒活像个夜总会的公关经理,一点也不逊色于身旁那位。

    宋颜双手抱着胳膊,翘起二郎腿,微微抬起下巴扫视了着前方,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他的眼神停顿在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身上,他说“穿白色衬衫的,就你了。”被点到的男孩微微一笑,谢过了宋颜,有些羞涩的走了过来,在宋颜身边坐下。

    敖先生干咳了几声,感觉脑门儿上的汗都要冒出来了。之前也不是没在夜总会叫过坐台,但那点的都是些姑娘,可眼前这一群都是些男孩子,他还真有些难以接受。于是他便说“我就算了,你们尽兴就好。”

    唐诗扬咧了咧嘴角,看他那神情似乎不打算放过敖先生,他转过头望向那男孩们说道“我哥们儿他第一次来,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谁要是喜欢他就坐他身边去。”

    话一说完,男孩们的眼睛都望向了敖先生。有的人身子向前倾了倾,脚却没敢往前踏一步。僵持一会儿后,公关经理绷不住了,便走到男孩们身前一个一个拉出来给敖先生介绍。可惜敖先生就是一句话不说。

    公关经理放开手里的男孩子,倒直接向敖先生走了过去,他弯下腰微笑着,在敖先生耳边轻轻的说“还是说这些你都不喜欢,要不我我待会再让另一拨进来。”

    敖先生说“不用了,就按照那位先生说的,谁要是喜欢我就过来吧。”

    公关经理直起身子,中气十足的对着男孩子们说“你们还装什么矜持,赶紧的啊,要是我年轻几岁我就扑过来了,看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儿。”

    公关经理的话说男孩子们面面相觑起来,接着又僵持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男孩被推了出来,像是他身旁的人干的,被推出来的男孩回头看了一眼,整张脸都涨红了,身后的人对他做了个鬼脸,接着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像是在给他打气。被推出来的男孩也不可能再退回去,只能往前走,敖先生挪了挪屁股空出一些地方,男孩子坐了下来,一脸局促。

    唐诗扬算是场上最玩得开的了,随手就勾起一个男孩子的脖子,转身在沙发上坐下。之后剩下的人齐声说了句“哥哥们玩得愉快”后便跟着公关经理出去了。

    坐在唐诗扬身边的男孩子看来干这行有段时间了,包厢里也没个服务生,于是他便自己动手将酒倒上,场上的人一一敬了个遍。敬完酒便又坐回到唐诗扬身边,唐诗扬捏捏了他的脸,然后便在那白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眼睛却瞟向宋颜,谁料人家宋颜完全无视他,同身边的男孩子聊得正欢。

    敖先生随后也打量起自己身边的人来,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白嫩的一张脸动不动就脸红,敖先生看着觉得有趣,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儿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说“我叫阿莫”。

    阿莫是个腼腆的男孩儿,今年才十九岁。敖先生发挥了他能言善道的本事,摆出一副知心大哥的模样,就像查户口般对着阿莫寻根问底,似乎不找出他来夜场上班的原因就不罢休似的。宋颜坐在旁边有些听不下去了,便把敖先生拉到自己身边,说他太多事了。唐诗扬端着酒杯过来,拉着敖先生喝起酒,又让他上去吼两嗓子,这里面也就他唱歌能听听了。

    三个人是纯粹的喝酒唱歌聊天,这要是被经理瞅见了,几个男孩少不了一顿骂,于是男孩们只能自觉主动的凑上来,乍一看反倒他们像是来消费的了。酒喝得差不多,时间也不早了,唐诗扬结了帐付了小费便将宋颜拉上了自己的车,也不知道开到哪儿去了。阿莫将敖先生送到门口,敖先生让他快点进去,说他身上就穿了件溥衬衫,晚上凉别给冻着了。阿莫掏出手机,然后递给了敖先生,说是要留个号码。

    敖先生笑了笑,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手机号输上去,摁了拨号键,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后才将手机还给阿莫。

    车就停在夜总会的门口,敖先生并未向车走去,而是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他的脑袋有些晕,方才喝的都是饮料兑的洋酒加冰块,上头慢却又后劲十足。感觉喉咙一阵异样,敖先生飞快冲到河的围栏旁,趴在上面哇哇的吐了起来,那模样想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夜里的风一吹,刚又将肚子里的东西吐去一半,敖先生瞬间觉得浑身轻松快意。

    其实他特别害怕这样的夜晚,独自一人,无可事事。放眼望去,路上匆忙的行人,车水马龙的似乎都很忙碌,只有他一个人看起来是这么悠闲。眼前一辆红色的小三轮开了过来,敖先生招了下手,小三轮就在不远处停下,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弓着身上了车。

    约摸半个小时的样子,小三轮开到了目的地,敖先生付了钱下了车,小三轮开走后他仍然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挪动过。

    郝放的小三轮就在楼下,似乎比之前看起来旧了些。见车停在那里,心里便有了主意,他拉开车门跌跌撞撞的坐了进去,没想这一动酒劲又上来了,身体一软便就着车座躺了下去。车内很窄,他只是蜷着身子躺着,隐隐约约的,总觉得车里还留着些郝放身上的味道。

    其实哪里还有郝放的味道,小三轮在楼下停了大半年,而车的主人早就离开了。听何宇说他是这年夏天走的,只知道去了甘肃做支教,但具体位置也说不清。结婚后他便再没往郝放家送东西,本来是想继续送的,至于送到什么时候他心里也没个准。

    那天买了两大袋东西,想让齐季送过去。可他非但不理会,还无缘无故发了顿火。平常两人很少认真吵过仗,他这一通乱骂敖先生反倒不知道怎么招架了。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骂的半天抬不起来,齐季说的每句话他都无从反驳。那就像中华儿女听了几千年的孔孟圣贤,但凡懂得道理的都能听得明白。敖先生当然都知道,他现在做的这些没半点意义,纯粹给自己给别人添堵。

    东西再也没有送过,人也是自结婚前那一天起,便再没见到过。就连他去做支教也是临走才知道的消息,何宇同齐季一道瞒着他,有关于郝放的事情都刻意的瞒着。

    敖先生有时睡到半夜就要醒,接着便要去阳台抽上半宿的烟。阳台上放着的还是那些个花花草草,女人也都爱花,平时他不管赵蒙也都好好照料着。刚抱来时,那盆紫色堇还只是小小的一株,这一年四季更换后,又多冒了几株。到了花季这紫色的小花苞便要开满整盆,香味还是清淡清淡的。

    婚姻里有争吵那是很正常的事,长久的婚姻里争吵更是必不可免。敖先生的婚姻里没有争吵,发脾气的也总是赵蒙一个人,她埋怨的无非就是敖先生不重视孩子不重视她。总也要问他的心到底在不在家里。不管赵蒙怎么问怎么吵,他都不接话,也不多做解释。没有人能在后悔与懊恼之中正常应对生活中的一切,不在意的都是在无理取闹。错是虽然是他一个,受罪的却是牵连到的所有人。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躺在落满灰的小三轮车里,吹着冷风,骂着自个儿。这滋味是他这一辈子,更是三十年来不曾体会过的。他从来没有对郝放说过半句喜欢,可这心却是在在他身上越收越紧。时间已经将两人的关系冲淡,可却冲不掉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那些顺其自然发生的皆已经过去的一切,都在往后的日子里逐个打上了标签,在何时何地,是什么心情又为了什么缘由,都是拨开云雾后的青天,清明的很。

    如今,敖先生走在迷雾之中,看不到灯火。终于有了飞蛾的勇气,可却再也不会有人为他点燃火把了。

    第24章 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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