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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阴冥来的 第1节

作者:洛红绯 字数:33020 更新:2021-12-13 12:23:57

    老公,阴冥来的

    作者洛红绯

    文案

    正文已完结,番外稍后奉上洛羽,s市前传奇,死后,一抹执念,铸就了他和另一个人的今后。

    箫古,孤家寡人一个,一时兴起,跟风淘古玩,淘来了一个老鬼相随。

    某天,箫古瞪圆眼睛啥玩意儿,你把我吃干抹净,要分手分你奶奶腿,说吧,奸夫是谁,前男友是吧我去废了他。

    洛羽别闹我要魂飞魄散了,你,找个人,好好嫁了吧。

    本书感谢墨星免费小说封面支持,百度搜索“墨星封面”第一个就是

    内容标签强强 虐恋情深 恐怖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洛羽箫古 ┃ 配角陈师傅 ┃ 其它冥婚

    、缘起

    火热的八月,滨江的s市也是蔫巴巴的。

    午间一则新闻好像一颗大石头投进了被烈日蹂躏的如死水一滩的城市里,激起了好几层浪。

    这个城市中的老住户百分之八十都能说出几件关于三十几年前s市中的一个传奇人物的事迹。午间新闻播报的就和他有关,准确的说和他一手建立的黑帮王国有关。

    看着电视上快速闪过的血淋淋镜头,箫古觉着后槽牙发酸,发冷。s市最大的黑帮骨玉帮内部火拼,重伤死伤的就有不下百人。光警察就出动了一千人,连邻市都惊动了。

    听着电视里那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主播翻炒着骨玉帮的历史,箫古吸溜着冰杨梅汁,摇头兴叹“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还是首任牛叉,就是死得早。悲催”箫古看了一眼电视左上侧打出的骨玉帮第一任教主照片,本来看热闹的心情添了一丝可惜,瞧着有几分书卷气,按现如今的审美标准也算是俊逸的男子,居然走上了歪路,还死的那么惨,这不是作死么。

    即使可惜了那么一下,到底是只是个新闻,茶余饭后,添了几天谈资以后,骨玉帮几个字随着新闻里的冷落渐渐沉了下去。而后是新任市长信誓旦旦言辞凿凿的对着镜头说着些正气凛然的话。箫古也失去了关注的耐心。

    在出租屋里窝了两三天,一大早,不顾炙烤,箫古穿戴整齐,喜滋滋的挎上早就准备好的背包,踏上公交车出了门。

    农历七月十三,s市有个规模不小的古玩交易市。

    被朋友撺掇,领着干了两三年的拍卖行小服务员,箫古作为一个男人天生的野心被逐渐挖掘了出来,看着一个个长相奇特甚至有心恶心的东西以天价出了拍卖行,箫古觉得他的春天来了。

    零零总总的淘了几件小打小闹的古物件以后,箫古攒了一笔钱,娶媳妇还差点,还需努力。以他的立场,这次的交易市场他是怎么的也要去看看的,有无收获暂且不谈,掌掌眼,拢些人脉总是好的,做这一行,人脉尤其重要。

    下午三点开市,箫古想早一点去,顺便去取保险行把死去双亲留下的几件传家宝拿出来亮亮,心里有个数。

    三杯冷饮下去,总算是熬到了三点,箫古一溜烟出了冷饮店,朝对面的小巷走去。开市选取的地址倒是不显山不露水,几间废旧厂房改造的一个个小摊位,简单也直接。

    箫古找到一个角落也学着别人蹲下来,铺好一块大方巾,摆上传家宝,说是传家宝,箫古本人却是一点也不喜欢,要不然也不会动了心思想看情况是否要换成钱。几把小剑,几个木盒子而已。

    果然,两个小时过去了,好多人在他小摊子前走来走去却没有一个驻足看一眼的。看了看天色,箫古一点也没有不高兴,收好东西,他开始在别人的摊位前转悠。

    嘿,也没什么好东西嘛,箫古雀跃的心情随着一次次失望也变得兴趣缺缺。正估摸着时间,约好了再逛多久,箫古停着的小摊位摊主怯生生的对着箫古说“看看我的玉吧。”声音比蚊子哼响不了多少。

    箫古耳朵灵,还是听到了,他朝那块青蓝色小方巾看去,上面只摆了一只珊瑚红的玉口衔。一颗鸽子蛋大小的不规则圆珠子,倒是挺有玉的润泽的,只是在稍微尖的那一端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暗绿色斑,这一下子就不是跌价那么简单了,压根就不值钱。

    箫古摇摇头抬脚要走,蹲在那的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咬了咬嘴唇,眼见着要哭起来的模样。“这很值钱的,我爷爷说的,真的。”一样的蚊子哼。

    这一幕让箫古心中一动,抬起的脚又落回来。“你找人估过价么”箫古蹲下来看着垂头搭脑的小姑娘软言细语的说。

    “我爷爷说值钱就值钱,要不是爸爸要看病,我要上学,爷爷也不会抹着眼泪让我来卖了。爷爷说值钱就一定值钱。”小姑娘还挺拗,爷爷说的就是圣旨似得。

    箫古笑了笑,有几分给面子的意味,拿起那枚玉珠,小姑娘猛地抬起头,在他手下面几厘米做出双手窝起接着的手势,看着还挺稀罕的。

    “你这个多少钱”箫古随意一问,想必也没几个钱,要是几百块,他就当做了个慈善,给自己积点福气。

    “爷爷说,只要不少于一万块就卖了,要不,你就给一万吧,我还要赶回去吃饭,路挺长的,不好走。”小姑娘挺实在,箫古觉着也没有骗他,只是他不打算买账。

    站起身,这次箫古就不打算再回头了,他可不是富豪,一万块快要一年的房租了。转身的瞬间,被他刚放到地上的珠子在灯光下划过一条浅红色的光华。这点把箫古的心给抓住了。

    一个小时后,箫古坐在出租屋里,仍旧掩盖不住喜悦的心情。

    捡漏啊,谁都奢求的事情,被他给遇着了。已经拍了照片发给了小九,待会看他怎么定论。

    小九是他合作了很久的一家古玩店的老板,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多一点,不过听说他天赋很高,注定发死人的财,那一双眼睛在文物界有名的快准狠。

    叮,新邮件提示音响起,箫古赶忙点开,小九只简单地发了一行字,说要当面看。让他晚上八点到他店里去。箫古皱了一下眉头,有点意外,不过还是快速的吃了晚饭。雷打不动的看了一下新闻,抓起衣服就出门了。

    小九的店在城市的另一端,西郊,箫古赶到时,已经过了八点。推开门的时候脸上已经做好了歉意的讪笑。

    门一开,箫古愣了一下,做好的笑容有点扭曲,小九正和一位六十上下的瘦高老头背对着他研究着什么。

    “小九”箫古踌躇了一下还是低声打起招呼,有外人在,他也收敛了平时的咋呼,小九对他这点常常嗤之以鼻,说他坦率吧又不全是,城府吧更不是,最后得出结论,他就一个爱装逼的二货。

    “箫古来啦,把东西拿来。”小九一向快人快语,箫古也不再啰嗦,从口袋里随意地掏出那颗玉珠。被他把玩了一个多小时,玉珠没那么沁凉。箫古看了一眼,玉整体的红色也变得深了几分,而那块暗绿色斑块也浓了,接近了黑色。

    作者有话要说

    、交通事故

    小九手还没伸到箫古面前,站在他身边的中年人迅速的抓了过去。箫古不由得皱了皱眉心多看了中年人几眼。

    “恩,玉沁挺好,就是不养人啊。”中年人把石榴红的玉珠子迎着灯光放到眼前眯起左眼看了一下,又眯起右眼看了一下,随之,在箫古还没吃出什么味来的时候随手抛给了站在一边抻着脖子张望的小九。跟着就冒出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箫古对这个不太讲究的中年人有点腹诽,脸上也就冷了几分,听了他的话,也没搭话,把目光投向了拿着珠子一屁股坐到工作台上的小九。

    小九戴上胶皮手套轻轻夹住玉珠,把灯按照不同角度打到手里的玉珠上,仔细的看起来。这个空档,中年人主动和箫古搭话茬。

    “小哥,怎么称呼”中年人把脸上一直带着的墨镜拿下来,语气很客气,伸手不打笑脸人,箫古也不好不开口。“箫古”对于中年人之前的莽撞行为还有些看法的箫古淡淡的回了一句,也不回问过去。

    中年人倒也不介意,脸上依旧还是那憨憨的带着一些皱纹的笑容,看起来不像是为了客套装出来的。“你的那个珠子,我要是估计的没错的话,没花太多钱。这东西看缘分,今天我还一个物件没收,你想开多少价”

    箫古眉心很明显的皱了起来,这下子说话就有点反感的意思了。“我只从小九这里走货。你有什么和他谈就好。”中年人听他这么说,黑黑的透着精光的眼睛眯了眯,笑了笑,戴上了墨镜也把目光放在了小九那边。

    以往,小九看东西最长也就十几二十分钟,这次,小九足足研究了半个小时,还在那一脸严肃的投入。箫古的心开始有点打鼓,不会是抓瞎了吧。

    又过了一会儿,过于静谧的气氛终于被小九捏了捏眉心的动作打破了。“箫古,你这东西我暂时不能收。”小九放下手里的工具,朝中年人看了一眼,才和箫古直接说结果。

    “为什么有什么纰漏还是”箫古从椅子里腾地站起来,就算抓瞎了也不至于收都不收啊,哪怕做个小装饰也是有销路的啊。怎么会不收呢。

    “陈师傅应该看出了点什么。”小九没直接说,而是把问题抛给了坐在一边玩着衣角的中年人,箫古的脸色不太好,脸庞有点僵,直到现在才知道人家如何称呼,再加上刚才自己毫不掩饰的不敬,恐怕得被这个被小九带着尊敬眼神看着的陈师傅为难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个阴玉罢了。”陈师傅放下衣角,朝箫古不计前嫌的嘿嘿一笑。很自在的这么随口一说,他的态度让箫古提着的心莫名安稳了一些,这下子好奇不解更浓了。

    陈师傅也不卖关子,箫古眼巴巴的看着他的样子好像让他挺受用。

    阴玉,箫古听到这个结论露出失落的表情,等于是敲定了他亏了的事实啊。小九的眼光他从来不怀疑,只能拿回去放在太阳下暴晒一阵子再看看能不能把玉色提高一点,起码别烂在手里。

    “嘿嘿,也别伤心,阴玉嘛对平常人来说没什么用处,可是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就不同了,你要是想通了,可以找我。喏,这是我联系方式。”陈师傅颇有自来熟的风范,拍了拍箫古的肩膀,把一张草稿纸塞进箫古手心里,一晃三摇的出了店门。箫古盯着他的背影这才看出来,原来是个死胖子。脚面都爆出布鞋好多,穿的黑色又宽松一时还真没看出来。

    陈师傅走了,箫古这才颓丧的大叹一声砸到椅子里,看着独自收拾工作台面的小九哀怨着。“箫古,那个阴玉你要是能不要就不要了,上次你带的东西有人出价了,我尽力把价格弄得高一点,到时候你也能抽的多点,别为这个玉肉痛。”小九一边埋头收拾一边认真的说。

    小九这个人但凡和他的饭碗扯上关系的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从不废话,私底下玩起来也很疯,你要是和他说这些还能被他几个白眼给翻死,拒绝提。所以他的话,箫古听进去了。

    告别了小九,箫古走在路上,已经快九点半,街上人只多不少,往公交站走的时候,箫古不时地把那颗珠子放在眼前看,看着叹着气,抒发胸口的闷气。

    “滴滴”几辆警车停在路中央,发着警报,一团人在忙着什么,箫古看到几个人正拿出一条黄带子绕。地上摆着禁止通行的路牌。

    “不会吧。”箫古眼看着那事故现场就在公交站前不到二十米。估计公交车是坐不上了。今天还真够倒霉的。箫古前后看了看,车子在几个交通警察的指挥下已经都不往这条街来了。箫古顿时觉得惆怅不已。

    走得急,身上都是一些零钱,就算打车回去,也刚交完房租,手里捏着的也就那么几百块了,真心舍不得,想到这里,箫古看了一眼玉珠又是一阵心伤。当时一定是被小女孩的可怜模样给虏获了。得,这个月只能勒着裤腰带过了。

    想了想,箫古记起来,这条街的另一头有个公交站到他那里只需要再转一趟车,算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也不知道这个点会不会还能赶上。想着,箫古就着急了,连忙撒腿跑起来。

    经过那个事故现场的时候,箫古瞄了一眼,三辆车撞在了一起,地上金属碎片,汽油,零星的血迹还散落着。真是凄惨,就在箫古经过的时候,救护车嘀呜哇呜的飞驰了过来,一个急刹车发出吱溜令人牙酸的一声。箫古被一惊,脚步停了下来。

    三个担架盖着白布被抬上了救护车。箫古摇摇头,看来是九死一生。这种凄惨的场景没什么好看的,箫古大步走过去,绕到人行道最里端刚抬脚准备继续跑。离他也就三四米远的两个警察突然往救护车跑去。

    救护车的后门猛地打开,两个小护士白着一张脸跳下车躲在一边,都有了哭模样。这时候,救护车上又是一声惊叫,两个男医生也跳了下来,直接站到了赶来的警察身后。箫古看过去,这个角度刚好看见其中一个担架是空的,箫古下意识的站到人行道更后端,放缓脚步远远看几眼。这时候因为发生交通事故,街上之前看热闹的人又被警察疏散了一些,箫古四周人本就不多。

    行道树掩映下的灯光映照过来,有些昏黄,两个奔过去的警察迅速的爬上车子,不一会儿也跳了下来,紧跟着一个全身都是血的人摇摇晃晃从车子里冒了出来,半张脸横亘着几条糊着厚厚血的粗大伤口,呈现出狰狞的黑色纹路,和另一边只沾了一小片褐色血迹的脸对比鲜明,一半如魔,一半死沉。触目惊心。

    “快快,拿绳子过来。”刚跳下车的两个警察紧张的盯着那个突然站在救护车后门不动的人大声喊了一句。旁边的几个医护人员早就远远的躲开了,两个小护士更是捂着脸嘤嘤的哭起来,不敢露头。

    这一弄,把街上经过的人吓得全都一抖,有几个胆大的偷摸着伸脖子继续观望着。箫古也被吸引住,屏气看到底怎么回事。

    救护车门口的人还在不断的滴血,不一会儿,那血滴就汇成了一条线沿着车门滴在路上,箫古看见那个人的腿上破开的裤子里也是一团血污,怎么的也是个重伤了。

    如此诡异的对峙了一会儿,两个警察等来了绳子慢慢的小心翼翼的逼近,刚抡圆绳子企图挂上那个人的脖子,突然,那个人双目圆睁,啪叽,就跳了下来,拖着一条腿朝着最前面的警察就撞了过去。

    发生的太跳跃太快,等那个人一只手插进了警察的肩部,箫古四周围着的十几个人才如梦方醒啊的一声,不约而同的比兔子跑得还快。箫古还没反应过来被这小混乱一撞,人就跌在了地上,手里的珠子也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惊心

    “哎哎”箫古看着珠子慢悠悠仿佛被谁牵着往前滚动,也不顾脸上,手腕传来的刺痛。连忙从地上手脚并用爬起来,追着珠子去了。

    小九的警醒是对的,箫古越来越有死财迷的势头。

    等箫古死盯着珠子一路追随终于在它差点滚进路边下水道的时候一把扑住了。好歹钱买的,就算没的赚,放家里,提醒自己不可以一时之仁也好。

    “呃”堵在喉咙里难耐的低低嘶吼乍然在很近的身后响起,箫古攥着珠子一回头,妈呀,奶奶呀,娘哎。箫古心中尖叫,腿却一下子被抽走了迈步的能力,微微打摆。

    眼前,一张鲜血遍布的脸就杵在他鼻前十几厘米处。那种骇人的面目裹着浓重的腥甜逼得箫古连连反胃。求生本能告诉他,屏气。箫古牙齿打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盯着这个一脸死气的家伙。

    他的手还在滴血,不知道是他本来的血,还是刚才那个警察的血,箫古滚动眼珠往刚才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那个警察站的地方有一小滩血迹,在灯光下反着新鲜血迹有的淡红色光。“呃”又是一声压抑的咕噜声,箫古不断地在心里祈祷,晕过去吧,让我晕过去吧。可是飙升的肾上腺让他更加关注眼前这个人的举动。

    不知道是不是在蓄力,那个人发出了两声之后,忽然往前一冲照着箫古的胸膛就去了。当事人箫古觉得像过了几个世纪,其实从他和那个人迎面碰上也就几秒的时间,后面的人都还在大脑反应过程中,何况离得不近,肯定救不了他。

    人的本能往往在生死关头最容易被激发,箫古硬生生的把腿拔了起来,往后一跃,双手交叉格挡住这危险的进攻。

    那个人的指甲应该在事故中变了形,歪七扭八的,像钉耙一样,在反应过来的箫古手臂上重重划过,“嘶”箫古吃痛,连忙趁势连续退了好几步,扭头便跑,可是后面的那个人和他看对眼了,看着笨拙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追上,照着箫古的脖子挥起了手。

    脑后生风,箫古连忙低头,本能的挥手想要推开。手臂因为受伤有些乏力,被他攥在手心里一时遗忘的玉珠就这么一个抛物线卡在了身后那个人的嘴边。“呃”这一声低吼比之前的大得多,箫古吓得抱头在地上一滚,赶忙爬起来,正面看了那个人一眼就要继续跑。眼尖的看见了那个人暗红色唇边那半透明的玉珠,箫古顿住了。

    只两秒犹豫间,那个人往前冲了好几步,箫古惊叫着一屁股坐到地上蹬腿直往后退。“啊啊啊”箫古的脸霎时白成了纸。那个带着浓烈血腥气的人半个身子扑倒在箫古身上后竟然一动不动了。箫古惊恐的瞪着眼珠子望着那个人死命的喊。用脚死劲踹,想把这个人踹走。

    玉珠受到震动,又滚到了箫古手边,箫古一把抓起,又踹了几脚才把那个人给踹到了一边。不远处同样呆掉的警察终于回了神,连忙跑过来检查箫古。箫古脸上都是水,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冷汗,夜风一吹,全身打抖。箫古抿着嘴手发软,连续扒了好几下才把一双鞋给脱了,箫古也不顾其他了,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就走。

    警察也算是目睹了过程,提出要送箫古,箫古抱着臂膀也不说话,双目无神,就这么被警察拖上了车,送回了家。

    双手不住的颤抖,让箫古连钥匙也拿不住,掉在地上好几次,箫古干脆靠着门瘫坐下来。双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让他的神智恢复了一点。鼻腔里都是腥甜味,箫古发现胸前和裤子上都是暗红色的血迹,慌忙的就这么站在楼梯口就脱了。穿着一条内裤跑到楼下扔到了最远的一个垃圾桶里。

    夜已深,箫古站在喷头下任由喷头里的水从大到小再到无,也不知道洗了什么。躺到床上后,箫古才抱着腿埋头哭了出来,是的一个大男人,也是人,他都快吓死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箫古刻意压抑的吸溜鼻子声一会儿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箫古才因为脱力后的巨大疲惫睡了过去,简易床头柜上的夜光闹钟指着2,床头柜旁边的书桌上没有关上的木盒子里忽然小小的亮了一下。一蓬青黑色雾袅袅弥漫开,不一会儿就布满了箫古小小八平米卧室的一半。忽忽悠悠,一个人形被雾包裹着慢慢显露出来。

    雾状的人形在书桌边站了一会儿,朝床边的箫古走了过来,缓缓滚动的烟雾里,那个轮廓高高瘦瘦,依稀可见是个男子。床上的箫古睡得并不踏实,眉心紧缩,嘴唇偶尔哆嗦几下,额头上挂着一片细小的汗珠,身子却是蜷成一团。

    男子站在床边低头看箫古,好一会儿,他弯下腰,伸出手附在箫古抱在胸前的两只胳膊上,那里有几条深红色微微泛黑的伤口。很久之后,男子直起腰,手心里凝着一团灰色的胶状物,他握起又回到书桌前,另一只手捏起了那颗玉珠,抖了抖,一张破败不堪的男人脸隐约现了出来。

    男子把胶状物凑到玉珠面前,那张男人脸无声的嘶吼一声,像在挣扎着什么,很快那张男人脸突破了玉珠,一个立体的头颅立在玉珠上方。迅速的把男子手心里的东西一口吞下又缩了回去。

    男子把玉珠又放回原处,看了一眼床上安静了一些的箫古,扭头隐进了玉珠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箫古在梦中重温着刚经历的一幕幕,惊恐无助的感觉再次笼罩着他。忽然觉得一阵冰凉,好舒服。从里到外的轻松。

    舒服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箫古觉得身子一重,呼吸也变得有些迟滞。他想努力睁开眼挥开这太过清晰的噩梦,可是就像被绳子捆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惊恐中,箫古用力一挣,眼睛才勉强睁开一条小缝。

    四周静谧,月华从玻璃窗泄进来,什么也没有。箫古叹了一声,翻个身,这时候他刚闭上的眼蓦然睁开,翻身的时候,似醒非醒的余光里瞟到一个人在床边一晃而过。箫古的心脏立刻揪了起来。腾地坐起来,环顾一圈后,壮着胆光脚飞跑到卧室门边,啪,开关按下,却没有臆想中的亮灯。箫古的心沉到了底。

    在自己的房间里被伤害无疑比在外边受到的心灵冲击更大。箫古咬紧下唇,慢慢把手放到卧室门把上,用力一扭,门开了。箫古雀跃了一下,客厅里没有窗帘遮挡月光进来的更多,箫古仿佛看到了安慰。

    “碰”箫古的脚还没迈出去,门被一股力道用力轰上。箫古的腿又开始发软。心中不断念叨他知道的记得起来的各种经文,佛道正神。

    老天给了他庇护吗很显然,没有。

    箫古生怕惊动到什么,悄摸着又扭了好几回门把手,都失败了。一向遵循不信则无的箫古此刻心中万头草泥马奔腾,老子什么坏事也没做,凭什么找上老子。又不是我撞的你。想着,箫古逐渐愤怒起来。明摆着这个不速之客来者不善。

    凭啥子箫古蹙眉对着空气掷地有声地说“我不知道你是谁,要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找他们找我干什么,趁早从我房子里滚蛋,就凭你这一手就知道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蛋。”气起来的箫古浑身气场也变了个样儿。怒气腾腾,生人勿进。

    啪装着他传家宝的大木盒子掉到了地上,小剑,玉珠,滚了一地。箫古瞳孔收缩,朝空气狠狠瞪去,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把小剑,拔出来对着空气胡乱的挥舞。死去父母没有多交代什么,不过以他的理解,这些小剑式样古朴,虽然有些残旧,应该带着萧杀之气吧。

    “呃”耳熟却也心惊的声音又出现在背后,箫古毫不客气的用力往后一刺。扑了个空。冷汗随着加速的心跳顺着箫古的两鬓不断滴落。转了一个圈,箫古什么也没有看到,握着小剑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指节泛白,已经快要强弩之末握不住了。

    也许是捉弄的足够了,等箫古再转一圈的时候,一张破败的脸陡的落在箫古面前,连续的惊吓,箫古已经喊不出来,喉咙里好像堵了好几块石头,又重又冷,只能发出呵呵的怪声。这张脸的主人没有给箫古更多的惊吓和反应时间。径直往箫古迎面扑来。

    箫古仿佛一个脱线木偶,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他看到那张脸朝着自己飞扑,只能拼力挥手想要推开。却觉得呼吸越来越沉,越来越艰难。

    箫古沉在了幻象里,他的手正用力掐着自己的脖子,越收越紧。破败的脸悬在箫古身边无声的笑的得意,阴冷。却没发觉一蓬青黑烟雾快速的朝他逼近。

    “呃”烟雾中一个人形凝固着,不费力的伸手抓住破败的脸,举到自己的面前,静静的盯着他,嘴唇翕动了几下好似在说什么。破败的脸因为挣扎更加扭曲,张大歪曲的嘴说了什么。“噗嗤”破败的脸彻底的破败,消失在那个人的手里。随着那张脸的消失,箫古的手也松开了,青筋暴突的猪肝色脸也慢慢有了点人色。

    作者有话要说

    、解密失败

    可怜的箫古苟延残喘着歪在墙边,刚有点知觉勉强睁开眼睛,整个脖子就像被拿到了冰天雪地里摔打过钝痛,喉咙里拉风箱般呼哧呼哧,呼吸必须轻轻地,否则疼得他想砸墙。乍乍看东西都如同蒙上一层灰沙,似真似假。

    不对,屋里人有东西,这个晚上经历了高强度的练胆,箫古已经下意识的先想到非人的存在。箫古眼里露出悲壮,靠着墙,忍着痛转动脖子沿着地面上下看。“呼”箫古嗖的猛抓地面,脖子往后一仰,鼻翼呼扇着,他看到书桌旁,黑沉天幕,淡薄月光衬托下,一团黑色如烟如雾的东西凝结不动,其中一个人影忽隐忽现正对着他,静止不动。

    就在箫古达到承受临界点时,人影动了,箫古喉咙上下滚动,双脚无意识的在地上蹬擦,头侧过去,贴着墙寻找一丝寄托,眼角不受控制的紧盯着那团渐渐靠近的东西。

    无风自动,箫古房间地面的灰尘随着一阵怪风规律的转动在他那件落在地上的白衬衫上定格成几个字。放了我箫古快速的看完,继续盯着那个东西,他停住了仿佛在等箫古的回应。箫古莫名其妙,你们放过我才对。尝试着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黑雾突然急速滚动起来,里面的人形动荡不定,箫古身子四周蓦地平地起风。他生气了,箫古感觉到了。不由得哭丧脸闭眼等死,罢了罢了,就当是提早到下面去给没见过面的父母尽孝了。我,后悔呀箫古在心底哭泣。

    死静了一下子,地上的灰尘又无风自动,箫古睁开眼看到写的是放了我,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雾中人影继续静候箫古的反应。箫古还是摇摇头,又是死寂,箫古感觉到了空气慢慢的变得压缩,他快喘不过气来。

    反正都要死了,死也要死得明白。“我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放了你”箫古用力发声,嗓子嘶哑,声音很小。对面的人形显然听到了。

    灰尘继续拼字你的血困住我,如何放,问你自己。言语间透出这位大爷的不爽。箫古体会到了窦娥的心情,有苦难言,比死还难受。这位大爷还在等着,箫古只好以退为进。“我也不知道,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烟雾滚动,箫古连忙补上一句“三天,三天怎么样”

    灰尘变成三个字别耍我烟雾慢慢变淡,消失了。箫古如临大赦,这房子不能住了,要死人了。外面的天际泛白,已经凌晨四点了。箫古头疼脑胀,揣上银行卡,带了几件衣服,直奔小九那边去。

    这次箫古不心疼钱了,抱着臂膀拦下一辆出租车就爬进去,一个劲的催司机开快点。回头看越来越远的旧小区,箫古轻轻呼了一口气。司机见他神情异常,衣衫不整,脖子上还有深色伤痕起了警惕心。悄悄把手放到了内部联系的对讲机上打开。

    面对司机的东拉西扯,箫古无心应付,只是在想着这样子仓皇逃脱会不会有用,还在想着,司机猛的一个刹车,把箫古的额头撞的死疼,他揉着头抬头往前望去。刹那,心被一只手紧紧拽住。

    司机还在伸出车窗外和外面突然出现的人叫喊,箫古看着后视镜中那张本不该出现的灰白脸庞,冷汗刷的就下来了。抽出几十块钱往司机方向一扔,箫古手忙脚乱打开车门,狂奔。他跟来了,谁来救救他。

    跑到完全没了力气,箫古也不管凉不凉,呆若木鸡的坐在路边人行道的路牙子上。枯坐了一会儿,箫古掏出手机拨通小九。那边一接通,箫古哑着嗓子憋出一句“小九,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在耀华路等你。”那边小九顿了一下同意了。

    等候着小九,箫古神经质的偷偷用眼角余光环视身体四处。稍有风吹草动他就呃的低低惊叫一下。如他所料那个隐藏在某个角落的气息爬上了他的后背。箫古弹起来,把后背拍的碰碰响,可这哪是他能掸掉的。

    幸好,小九开着他那辆不知何年马月的破烂二手车咯吱咯吱停在了箫古面前。箫古立刻串上去,紧紧盘住小九的胳膊。就差没瑟瑟发抖。小九叼着一根烟,看着箫古的反常,由着他。头上挂着的一串佛珠摇晃了几下,下面坠着的两个小铜铃,刷沥沥响了几声。小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动声色,启动车子,带箫古去了一家咖啡厅。

    一杯温暖的咖啡入手,箫古的神经总算松动了些。“到底什么事”小九问他,抬手示意服务员,替魂不守舍的箫古叫了一份简餐。“小九,我见鬼了。”箫古抬起头,生怕小九不相信,格外恳切的看着他。

    “我知道。”小九一点都不意外,淡淡的点点头。箫古的心更纠结了,连小九都看出来了。“他跟着你呢。”小九又加了一句。箫古嘴唇蠕动几次,也不知该怎么说,害怕的时候真渴望有个人帮他,真的见到小九又觉得不该把他拖上。

    “好了,先吃点东西吧,看你精神很不好,吃饱喝足再说。”服务员刚好端来了食物,小九往箫古面前推了推,示意他别多想。箫古机械的下咽,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箫古放下伸手去拿,脸上忽的一白,小九发觉了他的不对劲,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箫古拿出摸到的玉珠,放到了桌子上。

    电话是房东打来的,箫古走的匆忙,房门竟然没关严,房东刚好从这附近经过,就过来看了一眼,顺便想和他谈谈涨房租的事情。箫古随口搪塞了一会儿,挂了电话。盯着桌子上的玉珠出神。

    “怎么回事”小九推了推他,问。箫古把发生的大致说了一遍。“找陈师傅吧,这方面他懂一些。刚才你上车的时候,我车里的佛珠都惊动了,看来不是小角色。也不知道你答应他的事情难易,还是趁早。”小九给箫古出主意。

    箫古想想也只能这样了,好在那张草稿纸一直在裤兜里没动。箫古打过去,过了好一会儿陈师傅才接。那边吵吵嚷嚷的,陈师傅大吼着“见了面再说。”后就挂了。小九陪着箫古又坐了一会儿。有人打电话把他叫走了。

    临走时候,小九告诉箫古这家咖啡厅风水不错,辟邪的,那东西再厉害,总不会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吧。让他安心等。

    不一会儿,陈师傅打电话让箫古到兴谷路一家大厦里找他。箫古带着简易行李马不停蹄打车直奔去了,这次就算在车里看见那张隐约的脸,箫古也紧抓着自己的大腿硬着头皮当没看见。

    和陈师傅一照面,陈师傅就朝他手臂上拍了一张黑不黑紫不紫的符纸,然后,憨憨的笑了笑挥着小胖手,示意他等一下。箫古默默地坐下,陈师傅正和一个脸色严肃一派正经的男人比划着什么,男人脸越来越沉重,半晌点了点头。陈师傅点点头,就朝箫古走了过来。

    “怎么见鬼了”陈师傅把郁结的箫古从椅子上提留起来,满不在乎问。箫古点点头。“他说让我放他走,我答应他三天试试。”“就是那块阴玉里的”陈师傅追问。箫古又点头。“这有什么难的,珠子拿来,早和你说了转手给我,阴玉这玩意本来就像个灵魂客栈似得,你说能不吸引点那玩意么。”

    箫古把珠子递过去。陈师傅拿出一个匣子装起来。领着箫古出了大厦七绕八绕的进了一条丧葬一条街。走进其中一家不打眼的店铺,陈师傅哎呦哎呦的叫唤着捶起腰,瞟了箫古一眼,哪知道箫古根本没对上他的视线。“哎哟”陈师傅拉高声音,箫古这才明白过来,走过去帮他捶腰。

    陈师傅看了看天色,把卷帘门落下一半,叫停一直跟在他身后认真捶着腰的箫古,走到堂屋里唯一一张仿古长条案后面,点了一根香,随手不知从哪里捞过来的香炉里,又弯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饭店常用的大海碗,倒上一点水。从小匣子里拿出玉珠,翻着眼白停了一会儿。跟着走到一边翻找什么,半天掏出一本小人书一样的本子。翻了几页,摊在了条案上,看一眼,念几句。

    箫古头上已经飞过了好几只乌鸦。怎么觉得不靠谱呢。也怪自己,没事先咨询一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这个陈师傅带着走了。

    “哎怎么没反应”陈师傅又翻了几页,照着念了几句,玉珠一点变化都没有。箫古期盼的眼神逐渐熄灭。“你对这个玉珠做了什么我怎么连引魂都成不了我做的没什么失误,那就是你这个承载的设备玉珠出了问题。输出不了了。”箫古直接瀑布汗。这陈师傅解释的还真质朴。

    “我什么也没做。”箫古认真回答。“你把发生了什么详细告诉我。”陈师傅指了指箫古,放下珠子给箫古搬了个木凳,自己也缩在小木凳上眼巴巴的看着箫古。箫古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嗯啊了半天才捋顺了,开始叙述。中途被陈师傅数次打断又问了几个细节。箫古都勉强的去回忆,那时候吓死人,哪有心情去注意什么有没有奇怪的人,有没有谁碰了自己,有没有让玉珠粘上什么东西。

    “哎你那手上的伤是新的”陈师傅看箫古几乎是一问三不知,在箫古窘迫的抓头发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他掌心和手腕边缘的大小伤口。“好像是昨晚在地上擦到了。”箫古看着掌心粉红浮着血痕的伤口不太肯定地说。“伤了之后有没有抓过玉珠”箫古点点头。

    陈师傅啪的一拍大腿,“我就说嘛,你看看,这个玉珠呢按我们业内说叫拘魂对灵魂来说等于一个吸铁石,那个凶魂应该早就在里面了,本来呢放出来也不算太难,咒语就那么几种,坏就坏在,你的血进去了,等于加密了,本来中等难度的咒语一下子上升到了保密局级别,你说说,这,哎”箫古懵了。密码他不知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

    、立契

    陈师傅的一番话听到耳朵里就像闷雷在箫古心尖上滚了一圈,不是他胆小,而是这太憋屈了,啥玩意没做,贴本还惹了一身骚,最烦心的是还摆脱不了。对方又不是人,能讲道理吗力量悬殊也太大,敌在暗,我在明,不是找死么,他才刚看到点生活的曙光,不能就这么栽了。

    箫古两手搓了一会儿,下了决心,戒备的看一眼条案上的玉珠,把陈师傅拉到一旁,“陈师傅,你看,能不能给他格式化了”箫古跟着陈师傅的语言风格小声的说。陈师傅连连摆手“你当是宰一只鸡咧,说灭就灭呀,告诉你吧,我说的那就是让你能听懂目前的局势,其实内里还蛮复杂的,这么和你说吧,要么你找到那个玉珠的主人把拘魂放魂的咒语告诉你,毕竟这相当于人家的武器,要是谁都能用,那个还敢说有几件秘密武器哟。要么你就和他签订契约,反正你们都有了鬼契了。三天,我估计你没招。”

    箫古愁肠百结,躲都来不及,还定契约,有病么这不是。“陈师傅,我还想安生睡觉呢,你看能不能把他封了”箫古想了想又凑近些问,做贼似得。“你电视剧看多了不,说封就封啊,一个我得搭进去要么精气神要么几年命,你把人家封了,就等于拐卖人口了,影响循环发展了你知道不再者封得用你的血啊什么的,要是那天人家走了好运压得久了一下子爆发直接把你灭了,那时候你拖家带口的,打击更大不是。告诉你,定契约有个好处就是你们双方都可以提要求,也是一种平等互助的选择不是。既省时又省力,风险还最小,多好。”陈师傅拍着巴掌说的抑扬顿挫。

    回忆起昨晚那个人的样子,箫古浑身就打冷战,小九也说了不是个善茬,不过总算能谈判,不像另一个无故消失的鬼脸那么逮谁咬谁。找到那个小女孩恐怕是大海捞针眼前也不可能。陈师傅说的也对,反正都定了小契约了,先把命保住再说。还能再倒霉到哪去

    “陈师傅,你说咋定”箫古壮士断腕的语气惹来陈师傅一阵的鄙视,“你这寻死觅活的脸是干什么,你要定还得看人家同不同意呢,要是不成就麻烦点呗,他把你害了就能出来了。也不过就是个遭雷劈的下场。”箫古闻言,惊得嘴巴都掉了,还有这鱼死网破的路

    “现在时间不对,定契约也没什么,我这老小子腰酸背疼的,就不陪你了,告诉你方法自己去弄。反正我也使唤不了他。”陈师傅一副不想多管闲事的架势,给了箫古一张淡黄色黑字的符纸,告诉他方法后就把箫古撵出来了。

    要不是自己作死说死了时间,高人不好找,他还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不着调的陈师傅。虽然这么想,箫古还是小心的把符纸收好,那颗玉珠箫古放进了另一侧口袋里。

    按照陈师傅讲的,箫古干坐着等到了夜里十一点,当闹钟响起来的时候,箫古一哆嗦,连忙拎着一个超大塑料袋进了自己的卧室,悲催的,还的在自己的卧室弄,看来以后只能住客厅了。

    一旦打定了主意,箫古也不纠结了,谁让咱遇上了呢,早了早算事。手底下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把需要的东西给摆好了。一个不锈钢脸盆,四根白蜡烛各对着一根香,一张淡黄色的大草纸摆在正中央,一把刀,几个水果,几个包子。摆好后,箫古看了看没什么遗漏,把卧室的门窗关上,窗帘合上。

    这就开始了,箫古深吸一口气,风萧萧兮的走到布置好的书桌边把陈师傅给的符纸在不锈钢盆里烧了,开始点蜡烛,点香,等完事书桌也不要了。箫古心里忿忿的想,而后想起陈师傅说的要诚心诚意,不再多想。放空心思。拿起小刀,割开手指按在玉珠上念道“丁卯癸卯辛未己亥箫古在此言诺,盼求,现意。”玉珠划过一道红光,一个人形出现在玉珠上空,箫古看见还是吓了一跳,低下头不敢再看。

    “皇天阴冥得鉴吾愿五年命数于此立契。”说着箫古不得不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面目隐约可见的非人,只见人影执起箫古握着小刀的手在他桡骨附近,左耳垂,左食指,人中,眉心,各划了一下,把箫古疼的不断吸溜。这五处流下的血落到人影伸出的手中拧成一个小血珠,而后慢慢洇了进去。箫古眨巴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师傅讲的都是步骤没有细说,实际操作起来,箫古还是觉得既荒唐又神奇。

    “继续”猛然冒出的低沉男音把箫古吓得按在玉珠上的手一抖,人影赶在手指滑下来前按住。“你你说话了。”箫古缩起肩膀受惊小鹿般看一下被控制住的手指再看一下面目更加清晰的人形。这突兀的惊吓不是一般二般。“继续”人形又说了一遍,箫古连忙点头,心里叫苦不迭,这不科学,这不科学,想来用灰尘拼字多么的可爱啊。

    “吾,吾,吾命你,阴阳相隔,井水不犯河水,切不可越雷池,否则吾发誓定让你魂飞魄散,不可害我性命,不可扰我至亲至爱,此愿”箫古说完怯怯的看着人形,他没有说话,那就是同意了。

    “我没什么要求,尽快放我出去,你要什么我能做到都会做。”人形望着胆气不足的箫古说道。黑沉沉的双目把箫古看的原本还不算抖动的身子立马小幅度战栗,后背都僵硬酸疼了。完了,陈师傅没告诉他怎么放啊,怎么办啊。

    “你,我怎么放你出去啊,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买回了这个珠子,我解不了密啊。”箫古语无伦次神情激动。他苦啊。人形静默,箫古和他面面相觑,还立不立啊,不立就请你走啊,我帮你多烧点纸,实在不行给你念经超度,求你了,放我一条活路吧。箫古在心里双泪齐流哀求。嘴上也不敢多说。生怕说错什么刺激到了这个大爷,把事态再越弄越糟。

    人形什么也没多说,双手在草纸上一按,箫古看过去,草纸上都是淡淡的红色蝇头小楷,很多繁体字他看的磕磕绊绊,内容大概是他讲的那些话,最下面落款是箫古,洛羽。那应该就是这个鬼的名字了。箫古拔下一个头发放在草纸上,拿到盆里烧了。几乎是同时,两道紫红色光芒分别飞进了箫古和洛羽的心口处。箫古看不到自己的,掠过洛羽胸口看到的好像是一个印章。这就应该好了吧。

    箫古蹲在地上从塑料袋里一把一把往盆里抓纸钱元宝,鬼大爷洛羽还悬在玉珠上方,“那个那个,怎么能让你出去,你告诉我,我能帮你做什么你就说,咱们早点履行完合同也好,你说是吧,那个,你应该比我大吧咱们也算有缘分,呵呵,我就叫你羽哥吧,我呢,你随便叫。”箫古认命了,既然躲不过,那就好好相处,这一来就等于暂时给自己找了个鬼室友啊。不搞好关系那多不好。

    纸钱还没烧完,突然熄了,箫古咦了一声,用手里的小刀挑了挑,拿过打火机打火,还是没着。鬼爷洛羽也从玉珠里走出来,站到箫古面前,“怎么了怎么了”箫古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躲在洛羽身后,本来就抖抖霍霍,洛羽身上一片阴冷,跟冰箱冷冻层差不多,靠的近,箫古说话都不利索了,上下打着牙战。

    “有东西。”洛羽言简意赅,说着往窗外打量。顺着洛羽黑乌乌的眼睛看出去,窗帘紧闭,只有零散月光折射出的几根树枝影子在窗上左右摇曳着。“继续烧纸。契约还没送到,否则我保护不了你。”洛羽离开箫古走到窗子边严阵以待。

    箫古立刻执行,两个手拿着四个打火机加大火力,奈何还是烧不起来,“不行啊,怎么回事”箫古抬头急急问明白人洛羽。“甩几滴血在纸上,快。”箫古一听,脸上悲苦,展开伤痕累累的双手挑了个还没受过伤的小拇指划开,连甩了好几下。纸钱终于烧了起来。箫古赶忙加快。塑料袋里各式各样的逐渐减少。

    这时候,窗外刮过一声迎风吹口哨的飘忽声音。“来了。你到厨房去。别开灯。”箫古端起盆打开卧室门就跑,纸钱还有些,他就着弱光跑到厨房关上门,蹲在门后,举着几张纸钱抖着手,嘟囔“保佑保佑。”这时候他完全不介意自己成了个神棍。最后一张纸钱的火苗熄灭后,箫古呼出一口气,总算是完满完成了。

    四周不正常的安静,箫古扒着厨房门上的玻璃往卧室看,还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忽然觉得四周温度降了好多,大热天,乍的变冷,这感觉很明显。箫古的心也跟着缩紧。卧室窗户被一阵劲风吹开,箫古暗暗骂自己没有多做一步把插销插上。

    几缕发丝样的东西随风直直的往窗户这边飘着。接着就像慢镜头一样,更多的发丝进了窗户,有的挂在窗棱上有的凌空飘舞,半边窗户被头发沾满后,一只惨白,没错是惨白,那种涂了很多粉的白。一只手突地抠住窗边,直到这时候洛羽还是看着没动。

    又一只惨白的手,抠在了窗台上,箫古的心都快停跳了,这太折磨人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漫长的惊恐磨得他全身都麻木了。发丝诡异的直往窗户内飘舞,两只手趴在窗户上,就这么停了两秒,猛地一张比手还白的脸凭空出现在窗台上。箫古呱唧坐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

    一片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月亮,房间的亮度一下子暗了很多,箫古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敢站起来。

    箫古狠下心,看向卧室,手一直死死地掐着大腿肉。窗帘随着几缕发丝舞动着,那张惊心动魄的脸忽隐忽现,箫古吞了一下口水。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呢,就像被橡皮涂掉了一半。箫古看了第二眼才分辨出来另一半不是没了,而是全是黑色的。左半边是灰白色的眼珠,右半边是漆黑的眼仁。本来是鼻子嘴唇的地方空荡荡的。那一对对比鲜明地眼珠就特别的突出。

    长得真是奇葩,这么一对照,洛羽略显青色的死沉脸庞就显得顺眼的多。女鬼灰白色的眼珠像个老牛车一样非常缓慢的从最左边划到最右边,看了一遍卧室,箫古缩了缩,他感觉女鬼的眼神在扫过他站的方向时候明显停了一下,她看见了,这是箫古的第一个感觉。女鬼以分外诡异的姿势看了一圈后,蜗牛爬的转动头部,刷得定格在箫古的方向,忽然她裂开了嘴,苍天,箫古双腿发软,她居然在没嘴的情况下撕开了脸露出了笑容。那股子阴冷化作小蛇直往箫古四肢百骸钻。

    最惊悚的是,那笑也分成了两半,灰白色那半边咧到了耳根,而黑漆漆的那半边耷拉到了下巴边缘。箫古稳住稳住才没让自己再次瘫倒。

    女鬼动了,两只惨白的手鼓起变成鹰爪,在窗台上快速扒动几下,箫古还没看清女鬼就进了卧室眨眼到了书桌边,她一进来身后的窗户碰的关上了。那双灰白色眼珠瞧着箫古所在的方向,长发无风自动,箫古再看去的时候,女鬼消失了,箫古立刻六神无主了,空前的危险意识促使他四处打量。

    等找到的时候,箫古差点没吓破胆,女鬼伸着两只鹰爪手在地上快速爬动,头上的长发变作藤蔓和她一起在地上爬行。拖着半截身子朝他迅速的逼近。箫古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抵在门上,他已无力思考。

    咯吱咯吱厨房门玻璃响起刺耳的指甲用力划动的声音,箫古不敢朝下看,生怕自己就这么吓死在当场,可是他除了心脏狂跳外好得很,连起码的晕过去都没有。玻璃上飘起几根头发,慢慢的越来越多,箫古的眼睛已经等到了极致,隐隐泛痛。

    两只手爬了上来,那张黑白脸慢慢跟着露了出来,隔着一片玻璃,箫古和女鬼面对面,此刻,箫古很佩服自己居然还能逞强的扯出一个僵笑。女鬼笑得更大,仿佛在为即将抓到箫古而兴奋。门上传来一股绵软却很厚重的力道,箫古使出吃奶的力气顶住。

    即使再努力,箫古还是凄凉的看着门一点点打开,女鬼的一只手已经抠住了门框。头发伸了过来一丝丝从箫古的手指缠上小臂再往上。箫古终于叫出了声,被扼住咽喉的那种呜呜声。就在箫古眼眶快要瞪裂眼睁睁的看着女鬼的脸慢慢贴近从脚跟往上升,已经到了胸口。“洛羽救我救”箫古的脸被女鬼的头发包住,再也喊不出声。

    难道就要这么死了么他不甘心,不甘心啊心中猛地炸开一团怨恨。箫古在心底嘶喊。就在女鬼发出咯咯的瘆人尖笑,把头发越缠越紧的时候,她的身后一团青黑色雾气挟裹着若隐若现黑色人形的洛羽站在了女鬼背后。

    洛羽动了动嘴唇,女鬼慢慢掉转头,咯咯笑了。箫古脸上头发越收越紧。洛羽看了一眼女鬼,就像参加葬礼的人看着躺在告别台上死人的眼神。洛羽出手很利落。雾气中探出一只挂着残破布片的白骨手罩住女鬼的头,用力一扯,女鬼的头九十度耷拉下来。困住箫古的头发嗖的缩了回去,转而攻击洛羽。

    被放开的箫古软绵绵的倒下,脸如白纸。女鬼面对洛羽动作鬼魅了很多,头发上下穿刺飞舞,刚缠上洛羽就被洛羽扯断。试了几次,女鬼都没得逞,怒了。两只惨白的手照着洛羽的胸口直刺,还没沾到洛羽,她的胸口率先被洛羽贯穿,白骨手一捏,一个抱团的白色烟雾被洛羽掏了出来,直接扔进嘴里吞下。女鬼的灰白色眼珠快速抖动了几下,黑色眼仁流出了暗红的血,尖啸一声,女鬼趴到地上迅速爬动,仓皇逃脱。

    窗户玻璃裂开,女鬼一头撞出去,消失了。洛羽浑身的烟雾缩回,凝成清晰可辨的人形走向生死不明的箫古。伸出一只手放到箫古的嘴边,一缕青黑雾气钻了进去。等了一会儿,箫古动弹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

    “羽哥”箫古气息虚弱,声如蚊讷。“能走吗能走,我们去追人。”洛羽站起身等箫古。箫古试了试,虽然有些手脚发软但是力气还有。随即点了点头。他见识过了鬼的实力对眼前气定神闲的这一位不敢怠慢。

    想到刚才那女鬼的瘆人模样,箫古踉跄到水池边洗了两把脸,心里才好受了点。看了看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箫古安慰了些。

    “带上玉珠。走。”箫古在擦脸唔了一声,转头洛羽已经不在身后。箫古还是小小的肉跳了一下,毕竟还是鬼物啊,箫古又回到了这个残酷的现实里。囫囵的穿鞋,把玉珠踹到口袋里,想了想把祖传中最大的小剑捎上,起码能落个心理安慰。

    出了小区,上了马路,洛羽又凭空出现,箫古抿紧嘴往后退了退,跟着前面那没有影子的人拐上了一条小路。这是一条通向附近一个暂时停工工地的土路。箫古走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发酸发软,背后刷拉拉都是虚汗。看前面洛羽没有停的意思,他咬紧牙跟。特么的他现在谁都不敢得罪,谁都比他厉害。

    “这边”洛羽说着转了个弯,箫古点了点头,可是脚下开始踩棉花,他喘着粗气扶住墙想歇一下。一停下他就再也提不起劲,连扶着墙的力气都快没了。慢慢顺着墙坐了下去。午夜的冷风一吹,箫古瑟瑟发抖。

    后面没有脚步声跟上,洛羽转了身,果然箫古没跟上,箫古好想睡觉,眼睛慢慢闭上,一阵冷冷气息包裹住他,身上从骨子里透出的虚冷舒缓了些。箫古又慢慢睁开眼,“羽哥不好意思,我,我。”“少说话。”箫古小心的赔不是,却得到了不耐烦的打断。箫古不禁涌起烦躁,挣扎着要坐起来。这下子才惊觉,洛羽,正抱着他。

    箫古觉得怪怪的,想要下来。“小心。”洛羽突然在他耳边低声命令了一句。箫古立刻安分。洛羽抱着他挪到了一丛四棵小灌木围成的阴影后面。箫古还在纳闷洛羽是怎么能抱起他的,就被洛羽一把扔在了地上。他咬住咬住嘴唇才憋住喉咙里的那一声叫痛。“找到了。”洛羽悬着看着前方轻轻说道。

    箫古轻手轻脚爬起来,扒开灌木朝前看去。那是一间常见的工地上临时搭建的彩钢瓦工人宿舍,亮着光,那光时不时的晃动几下,恐怕是烛光。偌大死寂漆黑的工地上亮着这么独独一盏灯,怎么看怎么诡秘。

    箫古不知道他们来干嘛,转头看洛羽,洛羽不看他,依旧盯着前方。箫古只好继续看着远处那一点光亮。片刻后,一个白影几乎是冲进了那间屋子。箫古吸了一口凉气,是那个女鬼。他的腿条件反射的颤抖起来。

    “走”洛羽终于开口了,箫古懵懵登登的跟上。洛羽走着走着身体越来越清晰,箫古蹑手蹑脚的走一下躲到一处看一下再走,你们都不是人,最后坑的肯定是我,箫古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他打算远远观望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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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手

    箫古鬼头鬼脑的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一个嘶哑如刮锅底的声音暴喝“没用的东西,害死我了,给我去死。”紧跟着一个刺进人心底的哀嚎戛然而止。箫古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再回头,洛羽又不见了。箫古立马慌了。赶紧蹑手蹑脚的转头要离开。

    工地上到处都是建筑垃圾,箫古再小心还是踩得噶吱噶吱。“谁既然来了就出来。”刮锅底的声音离的很近,箫古咽了口水,转过身。烛光反射出一个微微佝偻着背的身影,立在门前,箫古虽然看不清却能感到这个人正用阴毒的目光锁着他。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这就走。”说着箫古脚下加快。刮锅底的声音哼了一下,“既然寻来了就亮本事吧。”箫古听到身后响起异响,扭头一看,几个手掌大小的白色小人朝着他轻悠悠的飞了过来。

    “啥玩意儿“箫古不知道其中厉害,傻不愣登的问。门口的人不在,箫古扭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小人,往后退。不管三七二十一撒腿就跑。背后小人随影随行,猫捉老鼠般始终和箫古保持在一个手臂的距离。

    被这小人追得满场跑,箫古快要哭爹喊娘了,每次回头小人还变换阵型跟着他。不行了快要跑不动了,箫古咬牙坚持往工地外面跑。一个不注意被地上凸起的钢丝绊了个狗啃泥。箫古坚持不懈,来不及查看伤势火烧屁股的爬起来,继续跑。这一追一跑,箫古发现了自己另外一项长处,适合长跑。

    到底是血肉之躯,箫古接近脱力,双腿越来越重,他在身上搜来搜去,豁出去了,弱小的人一旦豁出去了,往往能迸发出颠覆以往的力量。摸遍全身,箫古终于把立契约时随手揣进口袋的几个打火机拿了出来。

    看过几次他摸清了,后面跟着的小人是几个纸人,虽说纸人御风挺诡异,可到底只是纸做的,箫古刹住脚,毅然转身,握着四个打着的打火机迎接纸人。纸人还是轻悠悠的飞,靠近箫古的时候明显避开了打火机的范围。箫古一看,有门儿。把打火机往纸人那边送。纸人只是避开并不离去。

    箫古试了几次,纸人动作看上去轻飘飘的不着力可是速度一点也不慢,打火机那点火头压根就没用,只是帮他争取到了对峙局面。箫古脑筋里极力运转,想辙,眼睛左右瞟,洛羽不知道死哪去了,要是他在起码能告诉他这玩意儿是啥。自己好有个防备,眼前,他根本摸不透纸人的厉害。

    就在箫古挖空心思的时候,纸人发难了。几个纸人把箫古围了起来,白茫茫的纸片微微晃动,箫古脊背发凉。其中一个纸人一跃扑向箫古面门。情急之下,箫古把打火机乱舞一气争取到了脱衣服的时间。

    衣服点燃嗤嗤的迅速燃烧起来,箫古看准其中一个静止不动的纸人毫不客气的挥过去,纸人快速避过,箫古却扬起嘴角,右手绕到纸人背后调到最大火头的打火机成功点到了纸人的一个尖,箫古趁热打铁扬起手就把几滴水样的东西洒到了纸人身上,纸人上下跳动,箫古初战告捷,看着越烧越旺的纸人,箫古赶紧如法炮制把领外一个火机头掰掉,用牙咬开豁口。锁定另外一个纸人目标。

    烧起来的纸人让其他纸人都停住了,都看着那个独自燃烧的纸人,箫古趁机又点燃了一个纸人,啊哈,原来这么简单呀。胜利在即,箫古的信心得到了鼓励,手下生风把快要熄灭的衣服舞动更欢。第一个燃烧的纸人越变越小,随着他的变小萎缩,一些黄色的液体沁了出来,第二个纸人也是如此,其他纸人突然一拥而上把两个纸人包住,箫古一时也被他们的举动给惊住了。

    手里的衣服烧完了,箫古赶忙拿过打火机想趁机冲上去一鼓作气消灭他们。抱成团的纸人簌簌落下化成灰,最后只留了一个,箫古赶忙冲过去。那个纸人身子一扭,箫古都能看见它的脖子一转,好像是朝箫古瞪过来。箫古忍不住抖了一下。咬牙往上冲。

    小纸人左躲右闪,避过箫古的攻击,接着从一个刁钻角度从箫古臂下穿过,啪的贴到了箫古的眼睛上,箫古立刻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双手死命把纸人往下扯,明明是纸做的,纸人却如狗皮膏药揭不下来。箫古低吼,手指用力一抠刺破了纸人,往下用力撕扯,这下子很轻松地就揭了下来。

    忍住眼眶里针扎似得痛苦,箫古狠狠地把纸人点燃用脚踩进泥土里。唾了一口唾沫。“死东西。”不远处,小屋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有了前期奠定,箫古也没那么怵了,撒腿就往小屋里跑。

    刚到门口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把箫古差点掀倒。地上歪倒着几个香炉,还有一些不明液体,几滴血迹一直延伸到一扇小门前。箫古走过去打开,后面是一个很小的空间,只有几张破烂桌子,地上有块木板掀在一边,箫古蹲下看了看,有个梯子,下面有微弱的光。

    想了想,箫古掏出口袋里的小剑拔出,刀刃有些钝,箫古在地上磨了几下,顺着楼梯慢慢走。到底是一个不大的地下室,有几个祭坛模样的摆设,箫古走过去看了看,上面摆着的都是些面目狰狞诡异的雕像,箫古来气,一脚全给蹬了。

    正解气呢,身后一阵阴冷的气息滚滚而来,箫古立刻转身后退。“你还真是深藏不露。会会我的鬼奴吧。”刮锅底的声音响起,箫古往那个角落看去,只见一团人影缩着,箫古刚要过去踢上几脚,却被几个血肉模糊的鬼影给堵住了。

    这几个鬼影可一点都不啰嗦,只取箫古要害,“哼,受死吧。”箫古摸出玉珠,也不废话,张口狠狠咬在自己的手指上,眼神狠戾。嘴里有了血腥味,箫古狠狠地按在了玉珠上,往前一送。“都给我进来吧。”几个鬼影如临大敌,全都转身朝刮锅底缩着的墙角涌去。

    箫古举着玉珠跟上,跑得慢的两个鬼影立刻被玉珠吸了进去。“啊啊啊”墙角的人滚了出来,在地上来回打滚,其他的鬼影像受惊的野马不断地往他身子里钻。箫古看清楚那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长相普通,面色苍白,嘴唇鲜红,左脸颊有一道直直的肉色伤疤给那张布满死气的脸增添了几分凶狠。

    “你,你好狠,我罗雄不会放过你的。啊”随着罗雄滚动的动作变慢,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箫古过去狠狠地踢了两脚。“让你害人,让你放纸人,让你说狠话”箫古又补了两脚,还不觉得解气,还要踢,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走”是洛羽的声音,此时的洛羽完全是一副恶鬼的模样,脸色青绿,两只眼睛泛着幽绿的光,神情很疲累。箫古还是吓了一跳,要不是彻底放松下来没了力气,他一定会把玉珠拍到洛羽脸上。

    “你怎么了”箫古连忙问,洛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摇摇头没进了玉珠里。箫古四下看了看把能砸的都砸了,这才离开。

    天已经蒙蒙亮,箫古只穿了一件短袖的身子在凉凉的夜风中不住的哆嗦。回到家,箫古一头栽进床上,蒙头大睡,这两天可把他困死了。这合同签的真是赌命的交易。

    作者有话要说

    、中招

    睡得天昏地暗中,箫古被一阵淡定持久的敲门声从周公那给拖了出来。怀着万分的不情愿,箫古走一步歪在墙上迷瞪一下,“谁啊”情绪很不好,拉开门,闭着眼睛就吼。

    “箫古”迷糊的箫古被这一声断喝惊得一跳,门外站的是小九,拎着一个牛皮袋子。正扭着眉头盯着他看。

    “小九,这么早啊,有什么事待会说好不好,我有点困。”箫古皮笑肉不笑,敷衍挥挥手。连门都不关转身往卧室晃。小九一把抓住箫古,语气很严肃,“箫古,你有没有不舒服”箫古好想睡觉,有点不耐烦了。

    “不舒服没有,就想睡觉。”箫古挣扎着想把手从小九那里滑出来。小九二话不说拽着箫古冲进浴室,把他往镜子面前一推,用力拍几下箫古的脸。“你给我好好看看”箫古揉揉眼睛,镜子里的他,上身赤着,十几条紫红色的蚯蚓状斑痕无规则的布满整个胸膛,箫古不敢相信,使劲揉揉眼,再看。

    转过身,后背也是,拽下裤子,光滑一片,那些瘢痕到肚脐那就没有了。“哇靠”箫古用力砸在镜子上,脆弱的镜子裂成了一块块,都是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脸庞跟着碎成好几块,变得很诡异。

    “吗的”低吼一声,把洗簌台上的日用品全部扫到地上,箫古往地板上一坐,抱着头,不发一语。小九在旁边把刚抽完的烟蒂扔进垃圾通,也坐到冰凉的地板上,拍拍箫古的肩膀。“陈师傅还有两天回来。”箫古心里发苦,盯着地板,沉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九看箫古只顾自己发呆,红彤彤的双眼有水气。还是多了一句嘴。箫古哑着嗓子把昨晚的事挑重点说了一遍。小九听完也不说话了。“好好休息,这是上次那个物件出手后你的份。”有点分量的袋子压进箫古手心,小九看了看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转头出了门。

    箫古在小九走了之后,挪到大门口把门带上。一言不发砸到床上继续睡。就让这么睡过去吧。心里这么寻思着。再一睁眼,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多。箫古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抵着眉心,箫古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明明穿着衣服睡觉的他怎么会只剩下了一个内裤。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这种焚心的状态好久没有过了。往后一仰,箫古把新拿出来的衣服按在脸上。在第二个收养家庭被冷暴力对待,他如此过,第三个女朋友招呼都不打人间蒸发他找了很久直到站在对面街亲眼看着她笑颜灿烂的上了婚车,他也如此过,这次是什么等死的折磨

    随便套上衣服,箫古去楼下买了一份快餐,刚吃了几口,胃里翻腾的要死,跑到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回来在吃几口又吐了,箫古只能放弃。从冰箱里翻出几个苹果,一袋剩下的面包。还没吃呢,刚闻到味道就吐了。

    不断苦笑着,箫古坐到书桌前,把自己舍不得扔的东西都拿出来,仔仔细细的收拾好,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也不知道该留给谁,这么点可怜的财产不如捐给贫苦学校。许久没拿出来的盒子里有一张父母和刚出生几天的他合影。箫古拿出来看了好一会儿。又放了回去。几封自己曾经写过的情书,箫古打开看起来,看着笑着,想着当时傻兮兮的自己除了笑也剩不下什么。过去的自己留下的痕迹也就这么多。

    感觉到自己快要挂掉,箫古平静了,知道了结果后也没什么好挣扎的。困意袭来,箫古把这些统统收拾好,最后收拾到玉珠和那几个小剑,箫古把一个个小剑都擦了一遍,抓起玉珠,箫古心情又复杂起来,说起来,他也不怪洛羽,机缘巧合罢了。

    “说不定哥很快就没了,你的自由估计得靠你自己了。哎摊上我这么个啥都不懂的,你也算悲催了。”箫古摸了摸玉珠放进盒子里。躺倒床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夜里十一点半,往s市赶得小九接到了箫古的电话,“喂”小九一点没耽搁,一边靠边停车一边接起。电话里滋滋滋的停顿了半天,终于有了声儿,“快来救他”紧接着电话啪的挂了。小九的神经霎时绷紧。那个声音遥远又低沉。显然不是箫古的,那么箫古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车子开得飞快,在一些没有摄像头的路口,小九直接闯了过去,把破旧二手车开到了一百多码。一脚踹开箫古家的门,小九的眼睛都直了。

    回身赶紧关上门,小九吞了口口水,确定眼前蹲在地上正在撕咬着一块生鸡肉的男人是箫古没错,小九背后发凉,嗖嗖冒寒气。箫古光着上身,那一条条的蚯蚓纹颜色已经变成了深紫色。

    不能再拖了,小九偷偷接近箫古,还没叫他,箫古听到动静猛地回头,双眼失去了瞳孔,黑乌乌的。呆滞,凶狠的扫了小九一眼,小九不敢动,箫古看了一眼转头继续啃咬着手里的鸡胸脯肉,一点点血水从他下巴滴落,小九看的眼角一跳一跳的发紧。,慢慢后退,箫古刚才的目光他不想再看第二次。

    小九正在思考着该不该打晕箫古,照眼前的情况,他真摸不准。就在小九发愁的时候,箫古突然变得朦胧起来,小九这下不敢犹豫了,抓起手里的小椅子就要砸下去。“不用”和电话里一样低沉的声音平地响起,小九愣了,强自镇定了一下。悄悄把脖子上的小佛像露了出来。

    一丛灰白色的烟雾围在箫古身体周围,“他晕了”小九听到那个声音又说话了,慢慢放下椅子烟雾凝聚到一起,果然地上躺着嘴边还叼着鸡肉的箫古,小九赶紧扛起箫古,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消失的烟雾方向,点了点头。玉珠亮了一下。小九叹了口气,把佛像悄悄塞进了衣服里。

    连夜,小九把箫古运到了邻市,路上,箫古在后车座一直很安静,没出什么幺蛾子。小九神色凝重,一路闯红灯,饶是如此,本要三个小时的车程也没节省出多少时间。

    “蓝姑姑,麻烦你了。”小九喘着粗气,把背上的箫古放下,刚爬了二十几分钟的山,小九多说一句话都困难了。站在木床边被称呼蓝姑姑的人是个三十岁左右冷艳女子,对于小九的客气敬重,蓝姑姑没什么表示,把小九拨开,就往箫古看去,二话没说,先来了一针。

    “出去”蓝姑姑开口语气一点也不温柔,因为声音软糯冲淡了许多口吻上的尖锐。小九点头,很放心的走出去。所谓的外面就是山路了,小九抽出一根烟点燃,手有些微微抖动,他使劲吐出一口烟,从门缝往里看了看。说了句脏话。“箫古,你特么真死了,看我不每天把你叫上来骂死你。”

    小九脚下落着三个烟蒂的时候,门轰得打开,箫古被扔了出来。小九手明眼快,连忙扶住。“快带他走,我欠你的人情还给你了。我还不想死”小九放下箫古扳住快要关上的门,“蓝姑姑,他是我的好朋友。唯一的好朋友。”小九大声叫着。

    “他身上中了三种蛊毒,互相制约也互相滋养,我动了其中一种就遭了反噬,我救不了。只能给他压一压,不过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到时他会死的很痛苦。”蓝姑姑的声音轻轻地传了出来,透着虚弱,小九不再纠缠,说了声多谢,背起箫古立刻下山。

    天上的月亮圆圆的,十五的月亮分外明。山路上小九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你小子没事在鬼节出去瞎转悠,你特么的,真的是”小九发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以前都是你背我,难得我背你一次,你得给面子,听到没有。我已经打电话给陈师傅催他回来了,说来可笑,我就认识这么两个懂点的人,为了你我可是亏惨了。你给我撑住啊。箫古”小九从来没这么絮叨过。背上的箫古昏睡着,一点反应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压制

    陈大师在三个小时内接到了小九的三十个电话,当小九的名字第三十一次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时,陈大师的高人架子再也端不住了。

    “你家儿子不相信,这样,等五天后再看。”陈大师噙着憨厚的笑容,瞥了一眼雇主身后皱着眉头明显对他没好感的年轻人。人往外快步走,嘴上仍旧慢悠悠说道,摆足派头。

    一出别墅的门,陈大师使劲按在还在震动的手机上,接听,“急什么急什么,你打这么多电话还不是浪费我时间,我就回来。”吼完,果然刚才锲而不舍的小九号码安静了。别墅里传来一老一少的吵架声,陈师傅回头看,摇摇头,摸摸口袋里一沓子钱,脚步轻快的直奔汽车站。

    望着墙上的时钟,小九算了下时间,陈师傅应该快到了,视线转到床上被五花大绑的箫古,小九拿起手机拨打陈师傅的电话,关机。小九懊恼的把手机摔进沙发里。箫古被他背回来后,一开始也没什么,这一小时没到,箫古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龇着牙,红着眼,往他扑过来。小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箫古压回了床上,以防箫古再暴起,小九只好绑了他。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小九就在如何控制箫古怪异的喊声和动作里度过,好不容易箫古睡了过去,他也快挺不住了。这又过了两个多小时要是陈师傅再不来,箫古又闹腾,他只有任由宰割的份了。

    “来咧,来咧,哎哟,我的腰哦。”陈师傅特有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小九扔下烟头立刻迎接,不亚于会见亲爹。“陈师傅,你终于来了。”小九一把拉过叫累的陈师傅,不容他多说,半拉半拖的带他去了卧室。

    “哎哟喂,哎哟喂,什么味道,死人都比这好闻哦。”陈师傅夸张的在鼻子前直扇呼。“陈师傅,快看看他,上次你看中的那个紫檀佛珠,我给你留着呢。治好他,我白送。”小九瞧这架势立马采取利诱。

    “哪个就为了你那破珠子才救人啊。你也太埋汰我了。火急火燎的赶回来,腿都跑断了,要是救不活我也觉着憋屈噻。”陈师傅老大不高兴哼了一声,不和小九废话,直接走到箫古床边,扒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又搭脉哼唧了好一会儿。

    “谁这么不要命,练出个这么阴毒的东西,也不怕短命。”陈师傅的面容少见的沉下来,语气也变得硬邦邦的。“有没有转圜”小九一听心一冷,赶紧问。“我治不了。这死全家的法子太狠了,估计你也求过旁人了,我也不能动,否则更糟。况且我对蛊毒这玩意一向躲得远远地,不擅长。如今,也只能尽快去别的地方了。你求的人帮这小子压制蛊毒活跃,我就帮他固魂,免得人还有救,魂先变异了。王八蛋,三尸蛊都弄得出来。小九,箫古是在哪里中招的我得去看看有没有线索,对解他的毒有用。”

    小九面露难色,“箫古没和我细说。只说了一些事发经过,好像是立契的时候,有人偷袭,他们去追,中了圈套。”陈师傅啪的站起来盯着小九声音拔高三度“什么立契的时候出错了。”陈师傅说了这句话后脸色更加难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思索着什么。

    “不行,我得去看看,恐怕对方来头不小,我们要做好防范,现在我们救他等于和他一条裤子了,这些人手段可毒的很,睚眦必报。再不去就怕连个灰都被掩盖了。我们就太被动了。”陈师傅自言自语了一番,当机立断从包里拿出一张红线一根细如牛毛的针,在箫古手指上取了一滴血用红线吸进去。

    做好了这个,陈师傅从包里拿出一张白纸随意折了几下用红线困住,刺破自己的指尖挤出一滴血按在白纸上,留下一个小红圆点。嘴里不知道念了什么,就放到了一边。“我这里有一张符,一个半小时后再给他兑水喝下去。”陈师傅从包里抠了半天翻出一张金黄色的符纸递给小九,还挺硬的,小九真怕箫古的喉咙会被划伤。做完这些,陈师傅比来时还风风火火的走了。

    带着紧张的情绪熬夜伤身,小九实在是太困了,调好了闹铃,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睡着了。“叮铃铃”闹铃声响起,小九揉揉眼,那张符还在他手里捏着,照例看看箫古,哪知道箫古正张着一双眼直不楞登的看着他呢。小九以为他又要发作。箫古却朝他笑起来。

    “小九,我好渴。”这十几个小时箫古说的第一句话让小九没忍住鼻子一酸,只是短短的十几个小时,箫古脸上掉了几两肉,颧骨都鼓了出来。有种林黛玉那种的病态美。得亏他长得还算清秀阳光,不然真没法看。

    “好”小九也笑起来,转身给箫古准备去了,箫古躺在床上,浑身酸软,就跟全身瘫痪了一样,连眼珠子动起来都疼得要死。醒过来的时候他很彷徨,看到小九在,记忆里他不是塞完钱就走了么。身上的绳子他早就看见了,可是身体灌了铅似得根本动不起来,也就无所谓了。

    小九端了一碗微黄的水进来,瞧见箫古不哭不闹左右看看,对身上的绳子一点也不在乎,小九走过去闷不做声给箫古解开。扶着他把符水灌了进去。箫古很乖,即使眉头皱着还是咕噜咕噜喝的起劲。小九突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小九,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你那张死人脸都摆到现在了。”箫古享受着小九给他擦嘴,半打趣半认真的问。小九斜他一眼“我脸部抽筋不行啊。”箫古噗嗤笑起来,哈哈的。“你一撒谎就会抖嘴角,刚才你那表情才叫抽筋。啊哈哈,好久没看到了。啊哈哈。”箫古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小九端着空碗,皱着眉头看他。

    箫古越笑越小声,最后扶着额头擦了擦眼角,扭头朝小九轻声问“姬九山,我特么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快要死了你告诉我”最后几个字,箫古几乎快要跳起来了,口气却虚得很。

    小九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抬眼看了一眼心情极度矛盾的箫古,走上前啪的在他脑袋上给了一巴掌。“说什么玩意儿呢,死什么死,我死你都不得死。安心躺着。”小九的手没有收回,轻轻按了按箫古的头顶。

    “得了,我还有事,照顾你真是累死爹了。”小九说着抓起外套就走了。箫古慢慢滑下身子,重新平躺。他现在不知道饿不知道渴,要不是觉得嘴唇有些干燥翘皮,他也不会想到喝水。打开书桌的抽屉,箫古拿出了几张存折和一些现金装到了一起。趁身体还受他控制。写了个简单的遗嘱,箫古的困意在写完最后一个字后出现了。

    这一睡不知道又是什么情况。箫古翻出了几个旧手机,把电都cha上将照相机都打开,两个放在卧室,一个放在客厅。他要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死也要死得明白啊。

    箫古又睡了过去,被遗忘在书桌最里角的玉珠亮了一下,灰色烟雾弥漫到箫古床边,洛羽的影像慢慢凝聚,看着床上睡的安详的箫古,洛羽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忽然,他低下头去在箫古脖子上亲吻起来。

    又细又轻的吻一路朝下,随着亲吻的下滑,箫古的衣服也被慢慢解开,洛羽抬起头看着箫古,目光在他不算健壮的胸膛上流连,箫古的锁骨很峭立,脖颈挺直,没有赘肉。胸前两块不明显,腰腹的线条却很出挑,即使躺着,六块腹肌的轮廓隐约可见,肚脐小小的很深。腰眼延伸到胯骨整个线条如刀削一般,透着力量感。胯骨微微鼓着,旁边各有一条不深不浅的人鱼线。说得上性感。

    洛羽的目光黏在箫古身上,停了半晌,洛羽打开箫古的裤子,轻轻握住箫古的最敏感,轻揉慢压,被冷冷的气息包围着,箫古的那里很快有了反应,洛羽顿了一下,加快动作,另一只手在箫古脖子,胸口,小肚子上来回滑动。

    挑逗了十几分钟,箫古的喉咙动了动,缴了械。洛羽起身看着手心里的一团液体慢慢变淡消失,洛羽身体四周的烟雾浓了许多。没有停歇,分开箫古的双腿,洛羽埋下身去。很温柔很有力。

    睡中的箫古一会儿在雪地里一会儿在火堆旁,冷热交替变幻出了一种心痒难耐的感觉,不一会儿他仿佛置身在秋天的湖水中,虽然有些凉,却很舒服,全身被这种感觉充斥,很满足。就在这舒服感觉的刺激下,箫古慢慢醒了。

    第一眼,他看见身上正有个人影撑在他身体两侧,所做的动作很是香艳。箫古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可是身体里微凉,兴奋地感觉如实的告诉他,他被一个鬼给上了,还是个男的,还是认识的。天哪

    发觉到了箫古的异样,身上的洛羽抬起头来,面目苍白如昨,黑沉的眼睛里一丝情欲也没有。“你醒了”洛羽像个旁观者似得和箫古打招呼,随即起身站到床边。箫古都快痴呆了。光着大半个身子,裤子还挂在右腿上,身子里那股热切还活跃着,洛羽却像个没事人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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