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懂得自己采摘的乐趣。”
李泽撇了撇嘴,径自将衣服拿来放在床边,然后开着盛誉晖。
“你穿还是我帮你?”
“不敢劳动金主大驾。”
“没关系,伺候心爱之人,我俯首甘为孺子牛。”
说着便径自上手,也不理会盛誉晖又臭又硬的脸。
刚刚下过雨,空气中飘着泥土的香气,他们去了生态园,那种大自然的归属感越发强烈,李泽有模有样的拿出两个竹篮子,递给盛誉晖一个。
“会摘果子么?”
“黑岚的野外生存训练不是摆在那里给人看新鲜的。”
“那有劳盛总了,今晚我要做水果粥。”
盛誉晖提着篮子站在树底下看了看,其实最好的果子都长在树顶上,接受的阳光雨露充足,水分和果肉都是最好的,他曾经野外训练的时候经常爬树找食物。
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类似于半个残废的身体,最后还是义无反顾地爬了上去,其实李泽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底闪烁着浓浓的担忧,却未曾阻止。
那是盛誉晖曾经的骄傲。
来之前他专门请示过ean,洋人医生电话中传来的语气暴躁又恶劣,显然是刚刚与人打过架并且打输了,噼里啪啦将远在天边的盛誉晖骂了一通,然后告诉他,只要不是切了腿和胳膊,他那良心被狗吃了的老板上天入地都没问题。
一开始李泽还象征性地摘两个,到后来就只负责站在地下吭哧吭哧地开吃,盛誉晖从一棵树爬到另一棵树上摘果子,原本阴晴不定的脸也终于有了神采。
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们带着新鲜的蔬果满载而归,李泽兴冲冲的跑去厨房做水果粥,盛誉晖十分给面子的吃了一小碗,然后又拧着眉头将药膳喝下。
“累不累?”
“还好”
“盛誉晖。”
“恩?”
“我爱你。”
“”
李泽在盛誉晖的身旁刚刚坐下,看着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眼底脉脉含情。
“就像你当初爱上我一样,说不出理由,就是因为觉得心安定下来不愿意再改变,就算再改变也像是找不到更好的归宿。”
“你又发什么疯?”
“我在和你表白啊,爱情是需要不定时滋润的。”
“”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想什么,你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过去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重要的是我不会再愚蠢地离开你。”
“阿泽”
“你摸摸看,我是实实在在的人,不是梦。”
“我好像变得胆小了。”
“是啊,之前你千方百计也要将我留在身边的魄力上哪去了?什么时候变得有胆子要没胆子留了?”
“耗尽了。”
“没关系,你耗尽了还有我,不是补偿,是换一种方式学会报答爱。”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这些?”
“爱是无师自通的一件事。”
李泽笑起来眉梢眼角都挂着缱绻和温柔,他的眼底泛着细碎的灯光,盈盈一闪,竟然凭空多了几分妩媚和诱惑,盛誉晖盯着不过半晌,一颗心就变得柔软。
他想他真的是中了毒,上了瘾,着了魔,于是自然而然的搂着李泽的腰轻轻吻他。
好与不好又如何,梦会不会醒,什么时候醒来又如何,他已经得到了最好的爱,身边守着最在乎的人,何必要耿耿于怀患得患失,他切的是胃,不是脑子,为什么连这点事情都看不透想不明白?
“阿泽,谢谢你。”
“不客气,谁让我这么爱你,谁让我错过了那多相爱的时光。”
“我还在。”
“我也是。”
有朋友从帝都回来看二清,聊天聊到忘记时间,刚刚回家,久等了,么么哒
chater51故人相见,只有他一个人眼红(上)
盛誉晖前些日子持续低热,最近终于好了许多,但昨天晚上却开始咳嗽,不甚严重,但极为缠绵,咳得稍微厉害会牵扯着胃部短暂痉挛,他逞强不愿意与李泽说,闹脾气的时候甚至独自锁了卧室的门兀自睡去。
恰逢年末,公司事务繁多,李泽一时腾不出空闲去顾及他,但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他今天刻意空出下午的时间跑去ean那边,希望开一些止咳润肺又不甚苦的药督促盛誉晖服用。
英明神武的ean医生自打从非洲难民营回来就如同换了一个人,整日顶着一张鬼神莫测的脸神出鬼没,对待工作更是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见上一面简直要比登天还难。
李泽没打招呼径自去了ean办公室,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竟然有人应和,他推门而入,还未开口竟是看见肖灏和程越两个人坐在会客厅。
自两年前车祸发生李泽又被盛誉晖强行带回美国,他再没见过肖灏,后来听说程越强撑病体救护弟弟差点因此丢了性命,肖灏衣不解带守在病床前,终于换得他重新活过,这两个人也是经历了生离死别,好在上天垂怜,有情人终成眷属,李泽为自己当初被嫉妒魔障的所作所为一直心有愧疚,看见他们以后一时有些愣怔。
李泽与肖灏均是用错愕的眼神看着对方,反而坐在一旁的程越要坦然许多,微微一笑大方站起来与李泽打招呼。
“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
“肖灏陪我来参加学术交流,ean是这次活动的主办人。”
程越言辞简练,但行为举止极为得体,李泽也早放下心中郁结,恰到好处抿嘴微笑,一如既往如春风暖人。
“怪不得ean最近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也是我运气好。”
“泽少爷哪里的话,这家医院都是您的。”
“看来非洲的风土民情不太友好,ean你这阴阳怪气和谁学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泽知道ean心中不平,与他短短贫了两句,心中的别扭已经缓解不少,于是深深吸了口气扭转头,对依然不知神思何处的肖灏打招呼问好。
“阿灏,别来无恙?”
“阿泽”
肖灏所有的话哽在喉头来回打结,翻滚了几次竟是不知如何回复,他不自觉的勾着程越的手指神色有些赧然。
“欢迎来到纽约。”
“谢谢”
程越病了这么久,肖灏始终小心翼翼怕他再受伤害,做什么或是说什么之前都会本能地看他的脸色,他不愿意给他这样大的压力,两个人在一起,不应该是一副谁欠了谁的模样过活,于是回应的捏了捏肖灏,微微扬起眉角,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但沾染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
“肖灏,我与ean谈专业,你留在这边无聊又碍事,李总若是不忙,可否?”
“我正好下午没事,阿灏,我们出去喝杯咖啡如何?”
当初李泽虽然算不上是落荒而逃,但却是实实在在身带病骨黯然离去,他与肖灏确实相差一个好聚好散彼此祝福的结尾,如今可以坦然面对,还是彼此说清楚为好。
“ean,盛誉晖这几天有些咳嗽,你开一些药给他,等等我回来取。”
“我又嗅到了被派去训练基地当随军医生的气息。”
“战争中你会成长的更快。”
李泽竟是一点都不同情,轻飘飘留下一句话便率先出了门,肖灏看看程越略显憔悴倦怠的脸,仍旧不放心离开。
“阿越,你”
“我在纽约最顶级的私立医院,守着全世界最顶级的外科医生,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那你有事打电话给我。”
“好。”
李泽与肖灏来到医院附近的咖啡厅,匆匆两年过去,见面不再是七年前久别重逢的惊愕和措手不及,此时两个人都比之前成熟许多,情感越发内敛。
他们捧着手中的咖啡杯,直到杯中的咖啡热气消散,谁都没有开口,敛着眉头似乎都在酝酿情绪。
又过了半晌,李泽率先打开话匣子。
“阿灏,当初的事情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
“是我愧对你的信任在先,其实我挺不是个东西。”
肖灏牵起一边嘴角,笑容苦涩至极。
“我负了你,又差点失去阿越”
“还好我们都没有辜负彼此的爱情。”
“你还是跟了他。”
“确切的说,应该是,幸好我没有错过他。”
李泽轻轻搅拌眼前的咖啡,笑意盎然温暖,浅浅上挑的眼角盛满了细碎的幸福,再不似之前尖刻狷狂,他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模样。
“我该恭喜你。”
“恩,还不算很晚。”
“阿泽,这样更像我记忆中的你。”
“因为又有了爱。”
肖灏捧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神色不像之前那样拘束,笑意逐渐散开。
“不过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