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都没想随手拿了一块板砖便跳出去扔向人群中。
“快跑,警察要来了。”
盛誉晖手中拿着一条风化出铁锈的铁棍以一敌八,出手干净利落,丝毫不落下风,此时李泽没头没脑的忽然跳出来却把他生生吓了一跳,那些人都是亡命徒,警察那两个字眼如何能吓退他们,眼看着被打退的人将他层层围住,盛誉晖不再与这些人兜圈子,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近身的两个人错过身子拉起李泽便开始跑。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出来闲逛。”
李泽平日里也算是养尊处优,哪里经得起这样高强度的运动,就算身后有锲而不舍的追兵他仍然是跑得脱了力,不过一会儿功夫便筋疲力尽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愿再动弹。
“我跑不动了,你别管我。”
“闭嘴!”
紧追而来的三个人手上已经换成了微型qiang zhi,他在黑暗中眼神竟是极为敏锐,qiang kou处安装了消音器,他顿时愣在当场。
盛誉晖拉着李泽往后一甩撞在背后的墙上,然后用身形挡着他迅速的迎着那些人近身格斗,他的身法着实诡异,一会儿的功夫便卸掉了两个人的膀子,轻松夺下他们手中的qiang zhi插在身后,回身一个侧踢将剩下那个人踢到在地顺手一记手刀,原本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便软软的瘫倒下去。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走?”
李泽一颗心漏跳了半拍,他一点都不能相信几分钟之前这里出现过一场chi qiang打斗的场面,更不能想象的是chi qiang之人连保险栓都未曾碰到。盛誉晖却像是身经百战,漫不经心的拉着他回到车上,那人上车前甚至还轻轻地弹掉身上的灰尘,动作优雅的堪比绅士。
“他们是要sha你?”
“难道你认为我们是在躲猫猫?”
盛誉晖从身后抽出那两把qiang递至他的眼前晃了晃,随意的扔在后车座上开始发动车子。
“他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sha你?你为什么不bao jg?”
“这不是在中国。”
显然对李泽喋喋不休的盘问有些不耐烦,盛誉晖发动车子飞快的驶出去,但刚刚开出去没多久,迎面驶来一辆车速度较之他的车速要快三倍左右,副驾驶上的人远远探出头来迎面kai qiang,那些人反应之灵活竟是有些出乎他意料,前后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打斗,便被他们瞧出他身边的人似乎并不是以前挡箭牌的角色。
“把座位调低躺下去!”
盛誉晖语气微冷吩咐李泽,手下动作却丝毫没有慌乱,他紧急倒车一段路程然后飞速调转车头,李泽可以听见耳边呼啸而过的zi dan擦着车身而过,他曾经在美国留学三年,虽然知道qiang zhi在这里不受管制,但真正枪林弹雨的洗礼也只是在电视中见过,他依照盛誉晖的话调低了座位略微扬起些头,借着周遭飞速后退的路灯灯光看到他冷峻的侧脸,不慌不忙不乱,只是嘴唇抿成一条线,在后来他才逐渐知道,这个表情是他发怒的前兆。
慌乱中他竟然在后视镜中敏捷的捕捉到隐藏在右方巷子中的sha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蛮力,瞬间起身用后背去遮挡盛誉晖,但那人的动作似乎比他还要快,腾出一只手将他按在原处。
“别添乱。”
他一只手操控方向盘,脚踩油门加快车速,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蓝牙在向人作指示,李泽感觉他被按着的手臂有些发麻,略微活动了一下想要挣脱,盛誉晖适时将他放开。
“你住附近?”
“对。”
“地点。”
“前面路口右拐,第二条街上有个华人聚居小区,我在三幢6单元402室。”
盛誉晖绕着周边街道转了好几圈,确定将人甩脱以后才依照李泽指的路线开进他所在的小区,李泽此时惊魂未定,依然躺在副驾驶位上,他有些木然的听盛誉晖打电话给手下善后,那人思路清晰,极其准确的报出他们刚刚路过的地点,声音冰冷得仿佛可以结出冰花。
直到他察觉到手臂上的衣服有些黏腻的液体渗进去,空气中隐约的血腥味飘出来,李泽下意识的去看盛誉晖。
他已经扯了耳机靠着椅背,一条手臂垂下来黑色的外衣上依稀反射着小区院子里路灯细碎的灯光,他稍微靠近一点才确认,上面弥漫着的血腥味极为浓烈。
“你受伤了?”
“应该是被dan片刮到了。”
“你流了太多血,我坐驾驶位送你去医院。”
“别废话,带我上你家。”
李泽站在沙发的另一边,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盛誉晖不动声色地一层一层的剪下身上的衣服,伤口处血肉模糊,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甚至隐约闻得到huo yao烧焦皮肤的味道。
“好像有dan ian在里面,你这种情况应该去医院。”
盛誉晖对他的建议置若罔闻,白着一张脸冷汗涔涔。
“家里有镊子之类的东西没?”
“我去找找。”
李泽不知道一个人的神经究竟有多么强大,在没有麻醉剂的情况下,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鲜血淋漓的伤口亲自动手剜除dan片,盛誉晖将弹片放进碟子,握着水果刀的手发白细看会发现还在轻微的抖动,他扔掉了手上带血的水果刀斜靠在沙发的另一头屏着气息微微地喘。
“麻烦帮我上一下药。”
他从口袋中翻出一个瓶子扔至李泽面前。
“你随身携带治shang的药?像今天这种事情你会经常遇到?盛誉晖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现在没力气回答你,等等会有人来找我,还要劳烦你开门。”
说罢盛誉晖便微微闭上眼睛,他额间脸颊均是黄豆大小的汗珠,在灯光下失血的脸色显得尤为虚弱。李泽顿了顿,他愣怔怔的盯着那片触目惊心的伤口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拿起那个药瓶。
不到十分钟时间,李泽正拧了毛巾为盛誉晖擦拭脸上的汗,便有人来按门铃,他透过猫眼认出了ike,他身边还有一个提着药箱的洋人,应该是医生。
他刚刚打开门那两个人便极为专业的背靠着侧身进入,ike绕着房间窗户看了一周才转回客厅,那个洋人医生已经开始着手处理盛誉晖的伤势。
他显然对于这样极不专业又显粗糙的处理方式不满意,眉头拧在一起,眉毛似乎都打成了死结。
“boss,我记得上次就提醒过你,取dan 片的时候要注意切勿将伤口再撕裂。”
“ean,你话太多。”
chater5温暖和阴谋的味道
李泽买的公寓是两室一厅,他将带有卫生间的主卧让出来给盛誉晖用,自己搬着被子去了客卧,那几个人各个欲言又止明显有话要谈,他也不愿意多听人家是非,识趣的关上门准备蒙头睡觉,经历了一晚上的惊魂未定,他此时只觉得父亲去世以来消失的疲惫尽数袭来,关上灯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ean为盛誉晖缝合完伤口,又帮他打上点滴方才直起腰,ike一脸忧色看着躺在床上满目苍白的人,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明显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就说。”
“boss,您与二公子”
“是偶然遇到。”
从进门来ean便察觉ike的脸色不正常,他一直以为他是担心盛誉晖的伤势,刚刚处理伤口的时候他还忍不住腹诽这人大惊小怪,此时听他们的对话才恍然明白。
“boss,不要告诉我你看上的是刚刚那个长得纯良无害的小白兔。”
盛誉晖耗尽体力打斗一番,又忍痛忍了许久,他一身的精力散去大半,此刻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ean,你只需做好你分内之事。”
洋人医生极不配合的朝着ike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眼神中分明闪烁着对老板这越发不同寻常的打猎口味的嫌弃和不以为然,ike悄悄扭头看了看闭着眼睛的盛誉晖,轻轻耸了耸肩膀表示他的无可奈何。
“你们俩可以滚了。”
ike掩上卧室的门,悄悄移步至李泽门前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这才略微放心的与ean坐在沙发上。
时至午夜,冰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打进来,虽然李泽已经将茶几上的纱条药品收起,但客厅里依然飘着或浓或淡的血腥味,这两个人此时已经敛去了之前轻松玩笑的神色,ean正了正脸色清清嗓子悄声说。
“boss是被liu dan碎片击中,不过以他的身手这种低级错误是根本不可能犯的,他不会真看上那位了吧?”
“你问我?”
“这次他这样大张旗鼓搞这么多的动作,看样子不像是逢场作戏那么简单”
“boss的心思谁都猜不透。”
“小姐今晚整这样大的阵仗是为哪般你清楚么?”
“不清楚。”
ike很坦然的回答,他显然有些坐不住,时不时走到窗口处望风,与隐没在暗处的人打手势了解情况,脸色绷直表情严肃。
“不过,明天是boss回大宅家庭聚会的日子。”
“她知道boss受伤?”
“不管知道不知道,她都会试探。”
刚刚来的路上ike快速扫过之前盛誉晖与那些人对战的地方,ntha小姐这次竟是下了不小的血本,连她藏得最深的jushou都派了出来,其中几枚zi dan she ji偏转的角度极为刁钻,boss能在掩护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的情境下只是侥幸被liu dan碎片击中,绝对可以说是死里逃生。
他搜肠刮肚想了好半天,但是盛誉晖最近几乎已经到了闲得躲在墙角长蘑菇的地步,除了让他监视李恩那边的动向便再没有其他安排,ntha莫名其妙搞这样一出到底是为哪般?
果然还是老板说的对,他的脑回路除却认真执行命令以外好像真的没什么大的用处,要是bill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够揣摩得出老板的心思并且预测他接下来的动向。
“明天你会跟着回大宅么?”
“不会,晚上之前我要乘飞机去训练ji di接替bill。”
“boss这副模样,小姐若是明天突然发难,他很难招架的住。”
“那就需要麻烦妙手回春的ean医生了。”
第二天早上李泽一觉醒来迷迷糊糊推开门往卫生间走,他眼睛半眯着眼前还是模糊一片摇摇晃晃走了好半天才发现到了客厅,他揉着脑袋努力回忆自己昨晚是不是出现了梦游症状,然后便看到了抱着双臂窝在沙发上睡觉的洋人医生。
他这下彻底清醒过来。
“你你你”
“你醒了?有饭吃么?”
ean一整个晚上都在照顾盛誉晖,腹中空空唱了一夜空城计,他在冰箱搜索好几圈都没找到能吃的食物,可怜兮兮压着空空的胃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李泽。
“啊?橱柜里好像有速食面,我许久都不在家吃饭,没有准备太多食材。”
李泽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他这副表情看在ean眼里却说不出的纯良无害,他那几乎算是杀人不见血的老板,口味真是独特到了极致。
不过这人笑起来的时候蛮特别,即使稍微弯一下嘴角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却还是让人感觉到一种异乎寻常的阳光温暖。
“没关系,能帮我煮一下么?”
行医这么多年,ean可以容忍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帮人包扎止血甚至就地抢救,却唯独不能忍受油烟味道,他如今连厨房是什么样的构造都说不清楚,若是让老板知道他大早上起来便折腾他心中挚爱,说不定能端着枪出来崩了他的脑袋,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在点滴中加了少许的镇静剂。
“可以,等我洗漱一下。”
李泽晕晕乎乎寻着卫生间走去,走了一半的路突然扭转头。
“盛誉晖怎么样了?”
“boss皮糙肉厚,托了你的福,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祸害遗千年么?”
李泽想不通托了他的福和祸害遗千年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他想了想可能是中西方之间文化差异造成的结果,于是甩了甩脑袋飘进卫生间飞快的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