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我的男人。”
“好梦。”戴辕一沉身,将张平抱起来,安置到卧室的床上,重新关了窗帘,不屈不挠的阳光到底还是透了些进来,整个房间微微亮。
戴辕给他掖好被子,在他额上印了一吻,无声地说——
早安,好梦,我的男人。
如果不是手机响,戴辕还真打算遵照“指示”,坐在一边看张平睡觉。
不过响的不是他的手机,是张平的。
戴辕站在客厅里,凝视着来电显示上写的神经病,一点都不费劲地联想到上次在张平家中遇到的那一位。
他没有接。
手机停了。
又响了。
戴辕有些不耐,把音量按到最小,免得吵到房间里还在补眠的人。
手机停下,过不了几秒又响,孜孜不倦。
戴辕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把电话接通了,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连珠炮似的轰炸起来,“哈哈哈哈,破纪录了啊,这次我才打了三通就把你吵醒了,喜大普奔。”
……
戴辕挂断电话。
手机再响,一次,两次。
他无奈,再度接起。
“哈哈哈哈,别生气嘛,别挂呀,我可是有事找你,都说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也知道我无事不打骚扰电话,对了还没来得及问候几句,你恋爱谈的怎么样啦?臭毛病又犯了没啊?哎这个没必要问,肯定犯了,上次我去你家的时候你就犯了……其实你不是张平对不对?”
“嗯。”
☆、上瘾
“啊呀呀,怪我嘴太快~”沈冰在那边叽哩哇啦地唱起歌来,末了还有脸问一句,“好听吗?”
“难听。”
“啊呀,人艰不拆懂不懂啊。”
“你为什么说他犯毛病?”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质问的语气。
那边浑然不觉,或者说觉了也不在意,“你们都处了一个月了,还不知道他什么毛病?”
“我觉得你比较有毛病。”
“哈哈哈哈,别揭穿嘛。”沈冰毫不在意,“你不觉得他有毛病就好。”
“嗯。”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都不追问追问?”
“我比较好奇他怎么会和你交朋友。”戴辕不悦道,怎么会有沈冰这种人,大清早特地打电话扰人清梦就算了,也没个正事,只会骂人有毛病?
他家男人是给人随便骂的?
“哈哈哈,很好很犀利,我喜欢。”沈冰还在那边嘻哈笑。
戴辕挂了电话。
这回手机没再响起来,不过过了一会,有一条短信进来了——
他那人,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容易恃宠生娇。你就不觉得那家伙一开始还装怂,等到发现人不会对他怎么样之后,就开始放肆了嘛,说话越来越不经大脑2333。
接着是又一条
不过你既然觉得他没毛病,那就是不以为杵了,又或者你现在觉得新鲜,还不觉得怎么样。
再一条
两个人谈恋爱,在一起越久,越熟悉,只会越来越口无遮拦,特别是张平这家伙,卸下心防,他就是个几岁的孩子,固执任性,赌气偏激,撒泼吵闹,仗的就是家长无条件的宠爱罢了。
所以,请你做好要忍受一辈子的心理准备。
如果不是,就请不要彻底瓦解他的心防,会很疼,作为朋友,我不忍心看他再疼一次。
最后一条
23333,觉不觉得我说话特别文艺,特别有哲理,哎呀呀,真是被我自己深深折服了。
s看完就删啊,不然张平非把我送神经病院不可。另,求别删通话记录,让他记得回拨给我,自从你们谈了恋爱,人家就好寂寞了呢~~~
戴辕想了想,回需不需要我通知上次带狗找你的那位?
又一条短信进来我不寂寞了,一点都不寂寞了,我每天生活好充实啊,充实得都快受不了了。tt求放过。
戴辕没再回了。
快要七点了,他得给张平做早餐去。
一个半小时后,两人到了公司停车场。
戴辕停了车,并没有立刻下去,而是倚到副驾驶,“坐电梯上去,最多五分钟,我们还有二十五分钟的时间。”
张平无言以对。
出门前,戴辕把自己亲得七晕八素,要不是要上班怕迟到,估计现在还在家里,说不定全套都能做完了。
本以为开了那么久车,怎么着到了公司人会冷静一点,没想到居然掐着时间,打着不到最后一刻不罢手的主意。
大早上的,要不要这么狂野。
“嘶,你干嘛咬我。”
“你在发呆。”戴老板很不满意。
“我怕上班迟到,你知道的,打卡机有时候会发疯。”
“我还真不知道。”
“……当老板不用打卡了不起是吧?”张平怒。
“这不是重点。”戴辕接着行使脱单人士的权利。
“唔,都叫你不用看我的文,唔……看就看,那是二次元小说,你别老学着用里面的网络用语行不,画风太奇怪了。呃,喂,别介,我们还得留力气去上班啊。”
好不容易让戴老板满足了少许,张平下了车,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就是腿有点软。
戴辕关了车门,走到他身边,看到他有点红肿的唇,心里又是一动,“怎么办?”
“唔,我们动作快点,还是可以赶在九点到上面的。”打工仔的脑电波频道和做老板的完全不一样。
“我说的不是这个。”
“啊,那是啥?”
“我上瘾了。”
“上什么……”张平就算反应再慢半拍,看到戴辕像要吃人的眼神也懂了,不由欲哭无泪,“咱不才在车里……”
“所以我说我上瘾了。”戴辕不耐地打断他的话,不由分说地搂过张平,然而这次没得逞——张平猛地用劲,推得他往后一个踉跄。
“你……”
“啊哈哈,黄姐,你来啦。”张平偷偷掐戴辕的大腿,让他先别说话。
“小张,啊呀,戴总也在啊。”黄姐笑得意味深长,又和张平扯了些有的没的,这才先行上去。
送走公司的八卦大王,张平搓着手讪笑,“刚才没撞到吧?”
戴辕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怂。”
“我这是注意影响!”
“过来。”
“哦。”
然而这次张平都没给戴辕搂到,直接刷刷往后退了好几步,“方总你来啦?”
“哟,你们两个在这哪?”方旭摆摆手,一副很懂的样子,“你们继续,我就上去了。”
等到方旭上了去,戴辕脸色已经臭得可以了,但还不等他说什么,张平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退后一大步,“啊哈,阿路你也来啦。”
得,越走越远。
下次停车得找个最僻静的角落才是。
戴辕盘算着,才想说算了先上班,就见张平因心虚而夸张的动作凝固了,整个人跟见鬼似的僵在原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隔了四五辆车子的另一边,一个男人正好关了车门,随意地理了理领带,朝西北方向的电梯走去。
行至一半,他仿佛有所察觉,朝这边瞥过来。
直到这个时候,戴辕才看到那人的正面,戴着金边眼镜,白白净净的,整个给他的感觉就是——
衣冠禽兽。
戴辕稍稍扬眉,心下疑惑为什么对那人出奇的反感,或许是因为人掩藏不住精明的眼睛?又或许是那不笑也自动上弯的嘴角?
又或许……
“你以为自己是萝卜吗?蹲着做什么?”戴辕扯张平起身,扯一下没扯动,不由无奈,“那人走了。”
“那人?谁啊?我就是掉了东西在找而已。”
“哦,那你掉了什么东西?”戴辕双手环胸,挑着眉,低头瞧他。
“节操?”
“不是节操吧?”
“那你说是啥?”
“前男友?”
张平可怜巴巴地蹲着,双手分别架在两边膝盖上,要不是穿着职业装,估计要被误认为是农民工,还是失业的那种,他低着头,闷闷地说“前男友这种东西,我巴不得让他直接掉黑洞里,找什么找。”
“真是前男友?逼得你从北方跑到南方的那位?”戴辕想起来张平面试那天自己人肉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