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吗，小鹤”
带着一地沙哑的声音，让凌鹤蹙了下眉“左先生这么晚不睡，又抽烟了吧，您的肺部怕是又要抗议了。”
左珏笑了一下“你还真是，这也能让你听出来，我下次注意，我听大风说，你答应了，可想清楚了吗，那个人找了你也很多年了，一直没放弃，你出现的话，他肯定就会知道的。”
“我本来也不是故意躲着他的，见与不见都没差别，而且那边也的确更适合我照顾小小，左先生不必多心。”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只说句谢谢了。”
“不用客气，只是我有些好奇，左先生既然放不下，为何不回去，借此原谅他”
左珏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一会才道“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该怎么见，我以为能忘掉的只是随着时间越久越发现，都是骗人的，哪怕他伤害过我，可我却见不得他不好，你懂吗”
这一次反轮到凌鹤沉默了下来“我懂”
他有多想忘掉祁杉，就有多想他
所以他怎么会不懂。
“这是我们的命啊”左珏叹了一声，继续道“你哪天走告诉我一声，咱们再聚一次，恐怕艾非和林然都要舍不得你们了”
“总会再见的。”
“你这种想法我喜欢，不早了，早点休息。”
“您也是。”
与左珏通完话，凌鹤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知道关于左珏和那位陆先生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多少。
只知道当初他们两个人是被迫在一起的，后来左先生却动了心，本以为能以真心换真心，却应了先爱先输的道理。
后来左先生离开，也是一个人生下了佐佐。
再后来听说那位陆先生也是找过他很久，但左先生都没见，直到不久前听说，那位陆先生身体出现了状况，左先生这边才想让他过去当陆先生的家庭医生，照顾一二。
其实就是想知道陆先生的情况严不严重又不好直接问。
凌鹤想着，也许这会是两人和好的契机也不一定。
对于别人的事情他的好奇心并不强，左先生既然帮过他，这次需要他帮忙他自然不会推辞，而且也像他说的那般，那边确实更适合照顾他的小小。
第三十六章
祁杉闭着眼睛靠在床边，护士刚刚给他扎上针，也不知道是这药物刺激的，还是感冒引起的恶心。
总之这会就一阵阵的闹恶心。
苏千羽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祁杉靠在那里闭着眼，脸色苍白的吓人。
“你这么难受怎么不躺下”
听到声音，祁杉忍着难受睁开眼睛看他。
眉头几乎是情不自禁就蹙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苏千羽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你生病了作为朋友我来看看你不是很正常吗”
祁杉不想和他多说话，每次见他，总会让他想起当初凌鹤离开时的样子。
现在想来，那会他的鹤能如此平静的对他说出分手的话，应该是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也只有他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觉得委屈。
现在想想他当初是有多混蛋。
“你看过了就走吧，我没事。”
看到祁杉低下头，不怎么情愿看他的样子，苏千羽心里憋了一口气。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比凌鹤差在哪，他祁杉能放下他转头去追哪哪都不如他的凌鹤，还因为他这几年不管他多主动都拒绝和他见面。
“我下午不忙，等你打完我就走。”
说着苏千羽就好似没感觉到祁杉不想见他似的坐了下来。
“你赶紧回去，再出现意外，没人能帮你。”
苏千羽听他说起这个，心里一颤，那一件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祁杉，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当年你是不是后悔帮我了”
祁杉被他闹的越发的难受，揉着疼痛又眩晕的额头“你回去吧，我不需要照顾，让我一个人静静。”
他是后悔了，而且是非常后悔，如果当初知道帮他的结果是彻底的失去凌鹤，就算苏千羽当初死在他面前，他都会拒绝。
可是没有当初，没有后悔。
所以今天的一切结果他只能忍着。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咎由自取。
苏千羽站了起来，他没想到祁杉这么不给他面子，几次赶他。
他也有自己的骄傲，能够几次放下脸面来找他，也是够了。
“那你就好好养病吧，另外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明知道这句话是祁杉的死穴，可苏千羽却还是说了出来。
这就是让他不好过的代价。
只不过在祁杉发怒之前，他就快速的走掉了。
他能挑火，但可不想灭火
原本闭着眼睛的祁杉在听见苏千羽最后那句话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放在腿上的手一下子握了起来。
那一刻心疼的让他差点呼吸不上来。
他的鹤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没找到凌鹤身体一天他就不会相信他死了
绝对不会
凌鹤要走的前一天晚上，他们一群人在左珏家吃饭。
凌霄被凌鹤抱在怀里看着比他大两岁的佐佐问他要小鸭子还是小浣熊玩偶。
凌霄伸手去抓“小浣熊，我喜欢浣熊，爸爸，我能和佐佐哥哥吗”
凌鹤把他放到地上了下他的头“去吧，要听话。”
“叔叔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小的。”
佐佐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小男孩，身体继承了左珏，也是异于常人的身体。
凌鹤朝他笑了一下“麻烦你了佐佐。”
“不麻烦，我喜欢和小小玩。”
看着两个孩子一起跑到旁边玩，凌鹤也朝着另一边走去。
那边林然和艾非边打架边烧烤，热闹的不行。
路行风和左珏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看到他过来，便招呼他过去一起喝酒。
凌鹤的酒量并不好，摇了摇头，伸手去拿果汁来喝。
“你过去那边，还要接活吗”
凌鹤知道路行风问的是什么，他有很大一部分的收入是靠那个来的。
“去那边先稳定一下，有需要我会找你的路哥。”
“也行，其实你若能找个人稳定下来，对你对小小都好。”
“再说吧。”凌鹤笑笑没多说什么。
左珏看了一眼路行风“你不要劝凌鹤，你自己呢，想找了吗”
路行风的表情微微一僵“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受害者，而我是做了伤害人的事啊”
“做错了就想办法弥补，你一味的逃避又有什么用呢”
左珏看着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也许他在等你也说不定。”
“他已经有家了，孩子都和小小差不多了，我还怎么去打搅人家呢，打搅了不又成了坏人了吗”
凌鹤不清楚路行风的事，这会虽然听出对方语气里难掩的落寞，但也没有开口问什么。
而左珏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了，只抬手拍了拍他“那你就忘了他吧”
“再说吧”路行风笑了一下，给了一个和凌鹤一样的答案。
再说吧，其实就是没有想过。
他们这些人认准了那也就是真的一辈子的事。
结束的时候，因为凌霄睡着了，凌鹤不得不在左珏这边借住一宿。
一直陪着凌霄的佐佐看到凌鹤进来，小声叫了一声“叔叔。”
凌鹤对他笑着道“你爸爸让你回去睡了。”
佐佐起来点点头，但却有点犹豫地看着凌鹤。
凌鹤以为他是舍不得凌霄，刚想安慰他几句。
就听佐佐道“叔叔，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出来，叔叔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叔叔，我爸爸是不是让你帮他做件事情”
凌鹤有点意外佐佐会知道这件事。
“叔叔，你帮帮我爸爸吧，他其实很想那个人的，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有的时候他一个人会在书房坐很久，就是在看那个人的相片，我不想他那么难过，我想请叔叔帮忙让他们和好，可以吗”
看着佐佐清澈的眼睛，这个孩子或许不知道他的父母们发生过什么，但却见不得自己喜欢的人伤心难过。
凌鹤有些心疼，摸了摸佐佐的头“叔叔不敢保证，但叔叔会尽力。”
“尽力也行，不过叔叔我们要拉勾哦”
“好，我们拉勾”
第三十七章
兜兜转转五年，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只不过与当初的形单影只相比，如今他身边还有小孩陪着。
凌鹤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拉着行李朝机场外走，左珏给他订好了酒店，本来是想给他直接安排住处的，让凌鹤拒绝了。
他想着家还是自己找比较好。
凌霄搂着爸爸的脖子，充满好奇地四处看着“爸爸，这就是你小的时候住的地方吗”
凌鹤侧有亲了他一下“是啊，等有空爸爸带你去逛逛好不好”
“好，要去爸爸小的时候去过的地方。”
“可以，不过小小要乖哦”
“嗯，我会乖乖的。”凌霄拍着胸脯一脸认真的道。
打车去了下榻的酒店，凌鹤刷卡进去后先摸摸小孩的头“饿不饿”
凌霄点点头“想吃爸爸做的小馄炖。”
“等爸爸找到房子就给小小做好吗”
凌霄点点头，模样乖巧又可爱。
凌鹤不想让小小等太久，想着房子的事要尽快落实才行。
给小孩订了一个鸡蛋糕，看着小孩自己乖乖的吃饭，凌鹤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小小明天爸爸就送你去幼儿园好不好”
来的时候，凌鹤已经给小孩办好了转园手续，也因为是连锁的关系，所以他只要到这边提交个手续也就可以了。
不过他有些担心，小孩愿不愿意这么早过去。
“我听爸爸的。”凌霄乖巧的看着凌鹤“不过爸爸你答应要带我去看你小时候的地方你不要忘了呀”
凌鹤过去摸了下他的头“爸爸不会忘的，周末爸爸就带你去好不好”
“嗯。”
凌霄的贴心让凌鹤心里感动的同时也泛着心疼。
他其实更希望他的小小可以不比这样懂事的。
凌鹤第二天一早把小孩送去幼儿园，然后才去办了自己的事情。
市医院对外招聘，他不久前因为计划着要回来，就提交了简历，得到了面试机会。
不过再此之前，凌鹤要先见一下陆先生。
来到陆宅，凌鹤一进门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凌鹤叫了一声；“陆先生，我是凌鹤，新来的家庭医生。”
陆行空看着凌鹤“你比我要想象的要年轻许多，进来吧。”
凌鹤没有多言，脱了鞋进去，陆行空家里很大，却意外的只有他一人“陆先生平日里就自己一个人在家吗”
“平时有钟点工过来，平时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医生要先为我检查吗”
“陆先生的病例我来的时候已经看过，方便的话，可以让我看看陆先生的腿吗”
他声音一落，就朝陆行空看去。
陆行空抬头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彼此竟然都在试探。
“随我过来。”
被带去书房，凌鹤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戴上手套蹲在陆行空的面前，伸手按上他的腿。
病例上说，陆行空的腿是出车祸造成的。
陆行空面无表情的看着凌鹤，突然开口道“我有个朋友，叫祁杉不知道凌医生认不认识。”
凌鹤抬头看向陆行空，他是真没想到陆行空会认识祁杉。
而且好像还知道他，左珏不想让他知道，特意安排了其他人推荐他过来。
可是眼下他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左珏安排过来的。
“陆先生似乎知道我一些事”
没有隐瞒，凌鹤起身摘了手套扔进垃圾桶里，看着陆行空道。
“真的是你”似乎是没想到凌鹤会这般直接的承认，陆行空的冷淡出现了一丝龟裂。
凌鹤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他等待着他解释。
“那你为什假死，就为了不想见他，你这样做会不会”
凌鹤移开视线重新落到陆行空的腿上，打断了他的话。
“我走之前已经和他说清楚，他追与不追结果都没有差别，至于假死一说，陆先生，可不是我说的。”
陆行空看着收拾好东西站起来的凌鹤，他只觉得这人哪里是祁杉口中的样子。
又一想到他如今的身份，陆行空心里就有些发虚。
“我没有冒犯凌先生的意思，只是见到凌先生太过惊讶。不免多说了几句，怎么样凌先生我的腿还有的治吗”
凌鹤望着陆行空的眼睛“陆先生，你我都是明白人，我想不需要说其他的了。”
陆行空忽然就笑了，他本就长得好，笑起来更是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凌先生你果然厉害，只随便这么捏捏看看，就知道我这腿是假的了”
“腿伤是真，但还不至于不能行走，陆先生这般又是为何”
“我以为凌先生知道”
凌鹤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不是很清楚，需要陆先生明示。”
“你是左珏派来的，他还关心我对不对”
看着陆行空眼中的期待，凌鹤暗想着，这人果然什么都知道。
“这一点同是不清楚，陆先生既然没事，我觉得今后也不必再继续，我会转告左先生，您无碍。”
话落，凌鹤起身，路行空连忙站起来去抓他，也不装冷漠了，那一副紧张做小的姿态，让凌鹤多看了他一眼。
“凌先生，凌医生，您行行好，这么多年他这是头一回让我看到点希望，我求求您，别说好不好”
“陆先生是打算用苦肉计欺瞒左先生”
“不是欺瞒，我保证不是欺瞒，只要凌先生帮我，让我见他一面，我当面告诉他。”
“我为什么要帮陆先生”
一句话彻底绝了陆行空的说辞，是啊，凌鹤凭什么帮他
看出陆行空的窘境，凌鹤转身拿起药箱“陆先生不妨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看着凌鹤出了门，陆行空不死心的道“你可千万别和他说，我很快很快还会找你的”
凌鹤朝他点点头，离开了陆家。
被留下的陆行空回去后就给祁杉打电话，可对方对方的电话却一直是通话中。
凌鹤从陆家出来，就去幼儿园接小孩，虽然还没到放学时间。但今天小孩第一天换了新环境，凌鹤多少有些担心。
只不过没想到，他过去的时候，幼儿园阿姨居然告诉他，小孩被爸爸接走了
几乎是瞬间凌鹤的冷汗就下来了。
老师听他说完也吓了一跳，后来那老师才想起来，对方走的时候留下了电话号码。
凌鹤打开那张纸条一看，眉头蹙的更紧了。
他没想到只是一天时间，祁杉就找上门来了，还带走了小孩，他是知道什么了吗
第三十八章
凌鹤出了幼儿园就给祁杉打去了电话，哪怕五年来他没有打过这个电话，但依旧熟悉地记在心里。
电话那边没有让他等待太久，就接通了。
只是却没有人说话。
似乎都在等着谁先开口来打破这个沉默。
最后还是凌鹤急于见小孩先打破了沉默。
“我儿子呢”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他很好，你来吧，还是那个地址，我想你还记得。”
祁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凌鹤虽然恼怒他这样，却也不得不肯定，祁杉真的是拿捏住了他七寸。
五年没见，他不知道祁杉会变成什么样子。
来到当初他离开时特意把钥匙还给祁杉的那栋房子，他没想到祁杉竟还会留着这里。
上去按了门铃，门很快就被打开，看到刘特助，凌鹤点了下头“我儿子呢”
刘特助看着五年没见成熟了很多的青年，笑着道“小孩子里面，刚刚哭累了，睡着了”
最后那几个字刘特助说的有几分歉意，连他也没想到昨天知道凌鹤回来之后，自家老板思考了一天的办法就是去幼儿园劫孩子。
不过也多亏了那小孩长得和他们老板挺像的，不然真不好弄。
这么想的，刘特助不禁多看了凌鹤一眼。
他自然想不到凌鹤的身体有别于常人，只当凌鹤命不好，生个儿子还和他们老板长那么像，这缘分是有多涅啊
凌鹤听到刘特助的话就急着去看小孩，根本没注意到站在另一间卧室门口多时，从他一出现就注视着他的祁杉。
在凌鹤即将推开那间门的时候，祁杉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凌鹤。”
凌鹤颤了一下，推门的手顿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推开“有什么话，等我出来再说。”
刘特助有些同情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祁总。”
祁杉点了点头，刘特助快速地收拾了东西离开，接下来的事可不是他一个外人能插手的了。
凌鹤推开门看着趴下床上，小脸上还挂着眼泪的小孩，因为睡的不安稳而蹙着的小眉头，让凌鹤心疼坏了。
摸着儿子的头，凌鹤小声叫着“小小，爸爸来了，小小”
“爸爸。”凌霄小声叫了一声睁开眼睛，当看到凌鹤的时候，想哭却又忍着，委屈的模样把凌鹤弄的也红了眼圈，赶忙把小孩抱进怀里“小小，对不起，爸爸错了”
“不是爸爸的错。”凌霄抓住凌鹤的衣服，小声说着。
摸着小孩的头“小小想哭就哭出来吧”
“小小不哭，小小要做勇敢的孩子。”
尽管凌霄这么说，但眼泪还是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凌鹤一边替他擦着一边亲着他哄着他，过了好一会，小孩才渐渐平静下来，抓着凌鹤的手，不好意思地道“爸爸，我饿了，想吃鸡蛋糕”
“爸爸，去给你做。”说着凌鹤亲了他一下，就要起身去做饭，可是却被小孩拉住衣服。
凌鹤低头看着拉着他衣服，一声不吭的小孩，他知道他的小小今天被吓到了。
又摸了摸儿子的头“小小别怕，爸爸就在外面不走，爸爸哪也不去，要不小小看着爸爸做”
凌霄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就在旁边，不说话。”
“说话也没关系，爸爸喜欢听小小说话。”
一把将小孩抱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坐在客厅的祁杉看着凌鹤抱着小孩出来，那小孩眼眶红红的，凌鹤眼眶也红红的，显然刚刚在里面，一大一小都哭过。
凌鹤看了他一眼“我要借用一下祁先生的厨房，祁先生没有意见吧”
祁杉能说不行吗
看了一眼趴下凌鹤肩膀上偷偷打量他的小孩“请便，但我希望一会我们能谈一下。”
凌鹤没有说话，抱着小孩就进了厨房，关上门，把小孩放到椅子上就去开冰箱“小小，只想吃鸡蛋糕吗，小馄炖还想吃吗”
看着冰箱里的那些东西，凌鹤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
凌霄听见凌鹤的话，点点头“想吃。”
“那是吃小馄炖还是鸡蛋糕”
“小馄炖。”
“好，那爸爸给小小包小馄炖吃。”
“好，谢谢爸爸，爸爸最好了。”
凌鹤拿出食材放到台子上，洗了手。
感觉到裤子被拉了一下，低下头就看到小孩站在他腿边，有几分犹豫又期待地看着他。
凌鹤停下来蹲下和小孩平视“小小有话要对爸爸说”
凌霄点点头“爸爸，那个叔叔是，是父亲吗，他，他和我长得有点像，而且他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小小被他抱着的时候，这里。”凌霄抬起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很舒服。”
那种感觉，凌霄还不太会表达，但对于第一次见到祁杉的他来说，没有排斥却意外地想要亲近。
凌鹤看着小孩眼中的期待，从小孩第一次问他关于妈妈的问题时，凌鹤就告诉过他，他和一般的孩子不同，他是爸爸生的，没有妈妈，另一个也是父亲。
凌鹤并不想隐瞒他，与其让他活在没有妈妈的阴影当中胡乱的猜测，不如告诉他真相，为他解释。
也是从那天开始小孩就没再问过他这个问题，但凌鹤心里清楚，他的小小不是忘记了，只是藏在心里，就如今天，他眼中的期待。
不想隐瞒，他和祁杉之间的事情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不想因此隐瞒小小，小小虽然小，但同样有知情权。
至于小小要不要接受祁杉，他想他的小小自己也有答案。
“小小喜欢他吗”
凌霄看着凌鹤，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想亲近他，不过他是不是惹爸爸你不开心了，这样的话，小小也可以不理他。”
“不理他，小小不会难过吗”
“但更喜欢爸爸”凌霄说着伸手抱住了凌鹤的脖子，亲昵地蹭着。
凌鹤也抱住他“小小，他是你另一个父亲，你若是喜欢可以去接近，不要因为爸爸的关系而抑制自己的感情，爸爸希望你能开心。”
“那爸爸会开心吗”
“小小开心爸爸就开心”
“可是我也想让爸爸开心”
第三十九章
站在厨房外面的祁杉脸上有震惊，有无措，有欣喜，又有惶恐。
他没想到他和凌鹤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他更不敢想象这五年凌鹤受了多少苦。
如果不是他听见这些话，他不知道凌鹤会不会像告诉孩子那般，告诉他小孩的存在。
他想是不会的。
祁杉退了一步，伸手扶着墙，他知道自己亏欠凌鹤很多，但却从来没想到会是如此的多。
乞求凌鹤原谅，呵，他拿什么去乞求，他要是要脸现在就该离凌鹤他们父子俩个远远的才对。
可是不可以，他也不能，他要凌鹤，哪怕付出代价。
凌鹤照顾小孩吃完饭，又给小孩洗了澡，看着小孩乖乖躺下床上，凌鹤摸着他的头“小小自己先睡好不好”
凌霄点点头“爸爸要去找叔叔聊天吗”
“嗯。”
“那爸爸能不能不要告诉他我是谁”
看到小孩眼中的担忧，凌鹤心里泛着疼“为什么，小小不是说喜欢他吗”
“可是叔叔他好像不喜欢我，他都不想抱我。”
凌鹤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不想骗他，只摸了摸他的头，亲了一下“睡吧，爸爸去去就回。”
“爸爸晚安。”
替小孩关了灯，凌鹤走出屋子，
没在客厅看到祁杉的影子，凌鹤就朝书房走去。
敲了下门，凌鹤推开后，看着站在窗户下抽烟的人，没有看灯，仅是借着月光看人有几分模糊。
凌鹤随手把门关上，要去开灯时，却被祁杉制止住“别开灯，就这么说吧。”
祁杉声音有些哑，凌鹤没出声，但也没有继续开灯，转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说吧，祁先生想和我说什么”
祁杉原本有很多话要说，但突然听见他们父子俩的对话后，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对不起。”
突入其来的三个字，让凌鹤愣了一下，笑道“祁先生怎么又突然道歉，五年没见，我可不想一见面就听你道歉。”
“五年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却没想到还有次机会。”
祁杉靠着窗看着坐在那里的凌鹤。
贪恋地看着他，比五年前成熟许多的青年，彻底地脱去了稚气后，变的更加有魅力起来。
“祁先生说重点吧，其他的话就不要说了。”
凌鹤心里透着烦闷，远没有他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淡定。
他以为五年没见，再次面对祁杉的时候他能淡然，但就像是左珏说过的。
时间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是没有用的，时间不会治愈一切，只会让感情发酵，变的越来越烈
“直说吗”祁杉淡淡一笑透着一丝伤感“你既然回来了，就留下吧，我不会再让你离开，那种经历一次就够了。”
凌鹤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他看到了祁杉在这件事情上的偏执。
这是五年前不曾有的。
到底祁杉也变了。
“你想怎么做”
“方法有很多，但最有效的似乎就是今天这种。”
祁杉面无表情的说着，就看到凌鹤站了起来“祁杉，无论你做什么，但在做之前，麻烦你别伤害他。”
凌鹤说完这话稳了下情绪“我应该不会走了，所以你没必要如此，今晚借住一宿，明天我们回走。”
祁杉的心因为凌鹤说出的那个走字而发紧。
看到凌鹤转身，终究是忍不住地从后面抱住了他。
“小鹤，别走”
凌鹤心里一颤，随后就挣扎起来。
“别动小鹤，我不做别的，让我抱一下，抱一下就好。”
凌鹤渐渐平静下来“你这是何必呢”
这句话凌鹤说的很轻，可是祁杉却还是听到了，他把头靠在凌鹤的肩膀上“小鹤留下来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给过你机会祁杉，可是你让我觉得自己很贱，所以算了，早该算了。”
凌鹤最终还是推开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祁杉站在那里，看着打开的门再次关上，一如凌鹤的心。
凌鹤回到房间，看着熟睡中的小孩，因为祁杉而波动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而祁杉在书房坐了一夜，像这五年里的每个夜晚一样，睡不着。
天明时，祁杉起身拿起外套，他知道凌鹤醒来一定不愿意见到他，他不想把人逼的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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