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不能隐藏的东西有三样,喷嚏,贫穷,还有爱情。
“怎么了?”柯洛忙跟上来拉住我,他力气大得很,一时我竟然没法再往前走,索性转过头,用血红的眼睛瞪着他。
我受不了。如果是舒念,那我已经认了。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我没有在他十七岁的时候就碰到他,是我的运气不好,那是命。他要把他一辈子献给舒念,他那样纯粹的执着,我用了这么久的时间,也终于能低头认输。
可是他现在放弃舒念了,羞怯怯地说喜欢别人。他本该是我的,那样的腼腆和纯真都该是我的。我等了那么久,等得那么累,扭着脖子等他发现我,却终究还是没等到。
我牙龈都咬得生疼,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顺势就把他粗鲁地压在墙壁上,也顾不得bar里的人纷纷侧目。
“是哪个混蛋?”
柯洛张大眼睛望着我“什么?”
“你喜欢上谁了,卓文扬?林竟?还是其它的什么人?!”我已经觉得自己要疯了,“你这个兔崽子!再怎么说也该是我排在前面吧!我不是第二顺位吗?!”
柯洛愕然的表情看在眼里更是觉得气都喘不过来。搞不好连第二顺位也是我在自作多情,我他妈的算老几!
不止胸口,连头都胀得几乎要爆裂,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情绪激动过了、眼前都觉得发红。
“你老实告诉我,我是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全然歇斯底里,青筋直爆,“老子快四十岁了,追不了你几年了!我这辈子还能不能等得到,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我说得咬牙切齿。自己耳膜都嗡嗡响,而后用力堵住他的嘴唇。
只是嘴唇和他相碰触,瞬间我就什么感觉不到了,整个世界都变得漆黑,黑暗里又闪出斑驳的鲜艳色彩,没有视觉,没有听觉,只剩下唇舌相碰的触感。
嘴唇分开的时候,我觉得血压已经高得无法负荷,顺不过气来。
柯洛的样子看着都有些重影。看到他嘴唇动了动,但竟然耳鸣得听不见。
接下来我眼前一黑,真的是彻底的漆黑。
无边的混沌的安静里,突然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细小声音。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是“正在醒来”,我心口就跳了一下。
我果然是做梦了,我先睁开一只眼睛,而后是另外一只,屋子里是空的,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床单,雪白的一切。
妈的,我又进了医院。如果医院消费也能跟其它娱乐场所一样累积制,我今年大概早就了,还能换领不少毛毯、茶具之类的礼品。
房门悄悄打开了,进来的人让我心口又是一阵猛跳。
“啊,醒了?感觉好了点吗?”
我勉强定了定神“我这回是怎么了?”
柯洛坐到我床边“你突发心脏病,在酒吧裹晕倒了。”
我立刻起了鸡皮疙瘩“心脏病?!有多严重?”我是要死了吗?
“啊,”柯洛有些尴尬,安抚道“没有,你别担心,医生说你是饮酒过度,然后情绪……太过……激动,就,呃……”
我瞬间僵在床上,只觉得没法做人了。我这么健康强壮,竟会因为他突发心脏病?
我摸了摸胸口,已经恢复过来的心脏还在一层血肉之下缓缓跳动。我从来都不知道,它竟然是那么的喜欢他。
两人安静着,都尴尬不已。柯洛微微掉转视线,看着别的地方,脸上有些发红,“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
“……”
“你是认真,想一直和我交往吗?”
我有些咬牙切齿。老子为了你连心脏病都犯了。你还问?!
他微微红着脸,静坐了一会儿,对我低下头,“对不起,lee。”
我突然觉得没法呼吸,噎了一下。才说“没关系没关系。”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我一时说不出话,只得大度地笑了笑。
“只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喜欢。”
他脸红红的,恋爱中的青涩中学生一样,“有一天突然觉得,见不到的时候心里就很难受,比不能跟舒念在一起,还要难受得多。见了面手心就会出汗,光看着,就很紧张。这个……我想,就是爱吧!”
“没错,那一定是真爱,”我高声附和,而后挥挥手,“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柯洛坐着没动,有些困惑和迟疑“lee?”
“我真要休息了。你快走吧,找你那个新欢去吧!”
“……”
“虽然你见异思迁值得谴责,但我也能理解,相信舒念更加不会介意。总之你快去吧!”
我差不多已经确定那个人是林竟了,早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同住一屋檐下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虽然花心、好色、贪吃、懒惰、嘴巴坏又爱乱花钱,做事还少根筋,但本质上还是不错的,你要好好珍惜。对了,出门记得替我把门关上。”
柯洛露出尴尬又竭力忍耐的表情,“lee,虽然我也觉得你说得并没错……”
“嗯?”
“但你确定你没弄错对象?昨晚我说的话,你有听到吗?”
“……”
“呃,你真的是这么评价自己的吗?”
“……”
“lee?”
“……”
“你没事吧?”
“……”
“医生、医生!他好像中风了!”
尾声
在医院里丢尽了脸,第二天出院回到家,一个晚上晕倒两次的光辉事迹已被夫夫们知道,我又继续遭受谢炎的敌视和嘲笑。
舒念倒是热衷于照料病号的厚道人,然而他对着柯洛质问“你到底对我哥做了什么?”只会让我很想把脸塞进马桶里。
一整天我的脸色都是红红绿绿,尤其是因为,柯洛也在场。
我不知道我是出了什么毛病;以往见了柯洛,就跟蜜蜂见了糖一样,死活要往上叮。而自从医院里再次醒来之后,我就不敢和他对视了,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四肢僵硬,举止弱智,笑得像半边脸偏瘫。
当了一辈子配角,却突然被舞台灯打中的小演员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当惯了小角色,我不知道主角该是怎么样演的。
晚上吃过饭,柯洛仍然没有告辞回饭店,而是和我们一起看电视。
小加早早就乖乖上床睡了。四个成年男人如同幼稚园小朋友一般,排排坐地看了一会儿八点档肥皂剧。
柯洛这次坐在我旁边,以往靠得这么近,能吃豆腐我就尽量吃,还要用眼光上下吃他霜淇淋。今晚我不知怎么,只牢牢盯着电视屏幕,还一直往舒念身上贴,弄得谢炎对我怒目而视。
肥皂剧结束了,被感动得长吁短叹的舒念站起来说“我要去做夜宵了。”又看了看我们,道“今晚是做四人份的,对吧,柯洛?”
我“哧”地把一口清酒喷出老远。
柯洛不太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谢炎哧哧笑道“柯洛,lee的心脑血管最近比较脆弱,你等下别太激烈,免得他真的中风。”
我瞬间石化,竟然失去反击之力。
连夜宵也吃完了,而后洗漱,再接下去除了睡觉就没别的事情可干了。谢炎搂着舒念进房间之前就冲我笑得一脸奸恶,弄得我很想揍他。
我僵了一会儿。对柯洛说“进来吧。”
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头上阵阵热气,简直就是新婚夫妇一样的感觉。
柯洛也略微害羞,跟我进了卧室,看我恶狠狠关上门,就有些局促,脸颊微红的样子让人也跟着脸红心跳。
我原本打算主动出击,重振雄风,然而羞答答的柯洛却先凑过来,低头亲了我一下。他这一下就触动我兽性的机关,我顿时一扫今日的矜持拘谨,立即就扑上去,撞得他牙齿都喀喀作响。
明明早就对彼此的身体不陌生,但这样名正言顺、两相情愿的sex,却还是第一次,两人好像都变得笨了,也紧张,手心出汗,我衬衫上的扣子用了半天才解开,还扯掉了一个。
趁他举起双手脱掉套头t恤的时候,我如虎似狼地一把将他扑倒在床上。
柯洛头还蒙在t恤里面,被我挑逗,便笑着挣了两下。
他这样更是迷人。我顺着他脖颈一点点往下吻。反复啃咬玩弄他胸前两点,几乎要把这个暂时无还手之力的小美人吃下肚去。
等扯掉束缚他双手的t恤的时候,分明看到他脸红了。
我忍住要喷鼻血的冲动,骑在他腰上,扯着他薄薄的裤子,“让我上你吧!”
“呃?”
我对他又亲又摸,使尽全身解数,力图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如果你真的爱我胜过舒念,那就让我上一次吧。”
柯洛被我压着,脸上发红,困惑道“啊……有必然联系吗……”
我努力亲着他的脖子,弄得他呼吸急促,“当然啊,你得让我觉得我跟他不太一样,才能证明你不是拿我当替身。”
“我本来就没……唔……”
辩解的话未出口,就被我吻了个结结实实。
嘴唇分开的时候,我用虏获过无数美少年的捕猎眼神望着他,诱导他“怎么样?你真的爱上我了吗?真的宁可不要舒念也要我吗?”
柯洛半裸着被我压着磨蹭,满脸通红,过了一会儿,点点头。
我顿时心花怒放。
其实我还是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又是为了什么而喜欢我。惊喜来得太快,我甚至来不及好好盘问,也不知要从何问起。
但我知道他生性诚实,不会撒谎,他既然说了喜欢,那就一定是喜欢。更别说用他自己后边的受苦来做保证。
我只要有结果就好。过程究竟如何,真的不重要。我自己又何尝就说得出我是为了什么而那么迷恋他呢!
只要他爱我,最爱我,那就好。
我性致勃勃去床头找常用的durex,却发现空窗期太久,我根本就没再储备那东西。
柯洛说“呃……我皮夹里有一些……”
“你随身带那个干嘛?”
柯洛尴尬不已“……我只是想,万一你哪天又突然要对我做什么,那,呃……”
我愤愤道“小流氓!”而后过去从衣服里掏出他的皮夹,全数缴获那一堆durex。
而后便是为自己武装的时间,没有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会不兴奋的。
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