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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怀净 第16节

作者:糕米果 字数:22131 更新:2021-12-20 16:32:16

    陆抑明知道不该问,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地嘴贱“怎么”

    周怀净木木呆呆的表情倏然露出萌萌的虎牙“不然就越舔越细了。”

    陆抑动作僵硬地剥虾。

    周怀净没得到阻止,继续奇怪地发表感想,对人类的身体构造发出一声惊叹“好奇怪啊二叔,有的地方为什么是越舔越粗”

    陆抑没能为他解释十万个为什么,因为他也在质问为什么有些人一撩就粗,有些人任撩不动。

    已经是一月底,冬天挣扎着留下点印迹,漫漫地自酝酿已久的灰色苍穹飘下雪花。

    午饭过后,两人消了消食,陆抑带着周怀净出门。

    周怀净坐在车上,次数一多,加上陆抑给他带来的安全感,抚平了他最初对车辆的恐惧。他扒拉着车窗,看着外面的异域景色,回头问“二叔,我们要去哪里”

    陆抑把他拉回怀里,笼着一双冰凉的手纳入怀中,答“骑马。”

    周怀净的眼珠子黑得像一场化不开的夜色,自说自话“和二叔一起骑马马。”

    到了马场,由着陆抑帮他戴上头盔、手套,穿上黑色的长靴,周怀净望着面前油光滑亮的棕色马匹,手执缰绳,一边摸着马儿的鬃毛,久久地补充完整句子“和二叔一起骑一匹马马。”

    陆抑无比正直地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但正弯着腰帮周怀净将裤管塞进马靴里的手指顿了顿。

    周怀净一身干净利索的骑马装束抹去了他的几分稚气,一眼望去就像是中世纪的小王子,目下无尘、清贵无双。陆抑才刚帮他穿上衣服,手指蠢蠢欲动地就想将衣服一件一件剥下来,让这不听话的小家伙光溜溜地和他一起去骑马马。

    陆抑也是一身飒爽的装束,和周怀净身上的装备同一款式,只是周怀净穿出清爽之感,陆抑穿出冷锐之感。那双黑色的长马靴将双腿拉出修长优雅的感觉,双手一扯缰绳,踩在马镫上翻身带起一阵凉风,已然坐在马鞍上。他低垂下头,头盔下狭长冰凉的眼眸轻轻眯起,泪痣灼艳,视线一触到周怀净的身影,便像点燃了火焰,融化了眼底的坚冰。

    陆抑在马背上向他伸出手,下颔的弧度优美流畅。

    周怀净睁圆了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想亲陆抑的眼睛。

    他把手交给陆抑,被一把拉上去,坐在陆抑身前。方才的想法促使他想到就做,于是扭过脑袋,可惜在陆抑的身高面前只能认栽,勉强亲到了鼻尖。

    陆抑宠溺地亲了亲他的脸,挥动缰绳,驾驭着马匹出了室内。

    冬天已经是苟延残喘,雪花零零落落的,飘得诗情而不肆虐。

    空气里的清新冰凉扑面而来,将室内暖意烘出的一丝昏昏堕堕的睡意驱散,叫人精神为之一阵。

    陆抑驭马前行,不疾不徐,似乎只是想和周怀净在雪中漫步。

    被雪色覆盖的场地皑皑一片,空旷的天穹之下细细的风夹杂着粉末似的雪凉凉地落在面颊上。

    周怀净呼吸一口凉气,背后靠着陆抑温暖的胸怀,心里暖融成一片,宛若有涓涓的细流淌过,又有眷眷的风声拂过。

    周怀净忍不住为自己的丰功伟绩骄傲,他曾在挤挤攘攘的人海中,寻到陆抑的那一抹声音。就像是上帝想要和他玩一场游戏,把陆抑抛进了人间,而他兜兜转转,还是找到了心底的留音。

    周怀净吸吸鼻子说,婉转着软糯的语调,炫耀着隐藏着自己的小秘密“二叔不知道我有多厉害。”

    陆抑低低笑着“怎么厉害”

    周怀净孩子气地故意让对方窥见一丝端倪,却又遮遮掩掩地不肯给陆抑看清“就算二叔化成一片雪花,我也能听到你的声音。”

    陆抑眼底含着笑意,似是没注意到他话中藏着另一层意思,道“就算你化成一片雪花,二叔也能尝出你的味道。”

    这场雪下得脉脉温情,竟像冬去了春来。

    马儿慢慢地跑起来,四蹄越来越快,溅起了片片雪沫,带着两人进到雪的更深处。

    周怀净一回到酒店就跑到钢琴前,像要把满心的欢悦都从指尖弹奏出来。音乐之神奇正在于此,每一处跃动的旋律,都仿佛是一次心跳。快乐的心跳、忧伤的心跳、寻觅的心跳、相逢的心跳,百转愁肠、激昂凯歌,无处可逃。

    周怀净的心中催生了一片朦胧的温存,绿野遍地,繁花满天,盎然而满怀生机。

    他闭着眸让每一声呢喃都从指尖溢开,脸庞如同浸浴在圣洁的光中。

    陆抑倚在钢琴旁凝望着他,仿佛要在此刻站成雕像,长长久久地站在这里看着他。流水一般的音乐从空中飘荡过来,落入陆抑耳中忽如其来变了调子,竟似是琉森湖的水波,潜伏着未知的危险,隐匿在暗流之下,连月光都透着森森的寒意。

    “二叔二叔”

    熟悉的呼唤声瞬间让他意识收拢。陆抑仓猝睁眼,周怀净已经站在他面前,眸光水润地望着他。

    陆抑扶着琴,手指压到了琴键,发出冗长沉闷的琴音。他的头有片刻的眩晕,微微闭眸再睁开已经好了许多,但精神还是难以集中。

    “二叔,我刚刚说晚上还要油焖大虾,你有听见吗”周怀净问。

    陆抑揉了揉他的脑袋,低低地“嗯”了声“我现在就去做晚饭。”说着朝着厨房走去。

    身后,周怀净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

    他刚刚看到陆抑面色不好,才没有要求晚餐吃什么。为什么陆抑要说“嗯”

    正奇怪着,厨房里忽然传出一阵东西砸碎的声音。

    周怀净连忙抛下琴跑过去,厨房里陆抑靠着流理台捏着鼻梁,面色隐约泛着苍白。见周怀净过来了,他下意识挺直了背脊说“二叔骑马累了,今晚让人送餐过来,好不好”陆抑道,“还有油焖大虾。”

    周怀净点点头,扒拉着扫把要打扫碎了一地的瓷器,被陆抑拦着取过东西自己整理。

    这顿晚餐吃得索然,莫名的屏障隔阂在两人之间。

    周怀净其实已经很多年没过年了,简而言之,他和陆抑从来没有一起过年。黑暗之中常常不知岁月,每年的冬天,似乎总有那么一段时间陆抑不知所踪。不是完全的没了踪迹,而是每天做好了饭菜帮他整理好行装,便没了踪影,任由他摸索着在家里到处找人也寻不到人影,可到了晚上又准时出现在床边哄他入睡。

    晚餐过后,陆抑竟然取了文件到一间临时书房里工作,只留下一句让周怀净早点休息的话语。

    周怀净含着一颗葡萄,神色茫然,等陆抑离开了,把葡萄皮和葡萄籽往垃圾桶里一吐,回到了房间翻动两人的行李。

    当初来的时候东西带的东西不多,水果糖已经吃完,乐谱还带着,几件衬衫,还有某样东西,其他就没什么了。

    他翻出一个盒子,打开来认真看了看,最后重重地自责地拧起了眉。

    第64章

    门虚虚掩着。

    周怀净走到门边,正要推开,陆抑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怀净。”陆抑低声温柔地唤道。

    周怀净心里一跳,不知道自己竟然早就露了痕迹,手指已经触到门把手。

    “好了宝贝,二叔还有事情要做,你先回房间等我,嗯”这一句饱含了宠溺的语调却将周怀净激得刹那心尖一颤,莫名酸酸涨涨的。

    陆抑就算是在犯病时,还在想着他。

    他悄悄地推开门一点,陆抑的背影对着门的方向,姿势古怪得仿佛正将什么人抱在怀里,侧着头细细诱哄。

    残雪将尽的时候,窗外灰茫的天空下不知飞过了什么颜色的鸟儿,低鸣着呼唤着流落的家人归了倦巢。

    除夕之夜,陆抑的背影却孤单落寞得如同刻了骨。

    陆抑点亮了灯光,淡淡的清冷光芒从门缝流溢出来。

    周怀净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当四周渐渐灰暗下来,他终于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周怀净走进去,陆抑在书桌后抬起头,目光似是难以聚焦,微微眯了眯。

    陆抑放下笔,挺直了背脊微微前倾身体,笑着问“怎么又回来了”

    若不是发现刚才的那一幕,周怀净恐怕不会注意到他话里的一个“又”字,只以为是这话是接了饭桌上催他回房的话语。

    周怀净难过地偷偷吸吸鼻子,眼眶通红地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里拿着一小袋药品。

    陆抑眉头一蹙又一展,已经想明白其中的缘由,再看看周怀净红着眼望着自己,好像他再不动作,下一秒就哭给他看。

    小家伙虽然孩子气,却不爱哭鼻子,对着外人木愣愣一张脸,看着他时偶尔会露出虎牙笑得难得的淘气。陆抑连虾都不舍得让他亲手剥,更别说惹得周怀净伤心。

    他从办公桌后起身,朝着周怀净几步走过来,取过他手中的袋子放到一旁桌上,一手握着他的手,另一手拿了手绢捏在他的鼻子上,调侃笑道“二叔手帕都给你备好了,你现在可以哭鼻子了。”

    周怀净酝酿的两泡泪都给憋回去了,收藏癖犯了自动自发地扯走陆抑手里的帕子塞进口袋。一双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睛清润明亮,望着陆抑“不可以,会弄脏二叔”手指摸了摸口袋里的手帕,“的手帕。”说完,被陆抑握在手中的那一只手反握回去,像捏手帕一样捏他的手,不轻不重,犹似撩弄。

    陆抑无言地凝视他,喉头似乎哽着什么,又如同烧着一把火。

    好在周怀净想起来那堆药,松开陆抑的手去扒拉带过来的袋子,把里面的药一份份都取出来摆在桌上,再次数了一遍,确定数目对了就开始对着说明拨瓶子倒出药片,最后手掌心小小一捧。

    陆抑捏了下鼻梁,疲惫地试图做挣扎“怀净,我能控制好自己的行为,其实不吃药也没有影响”

    周怀净不解地歪着脑袋看他“可是生病了就应该吃药啊。”

    陆抑黑沉沉的目光凝望着他,低声问“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药有可能有问题”

    周怀净无辜地眨眨眼“二叔,我不会下毒的。”

    陆抑因为他斩钉截铁的保证愉悦到,阴霾的心情破开一线阳光,但仍没有接过药片,而是放低了声音轻轻地靠在周怀净耳旁说“我相信你。”他的唇贴在冰凉的耳朵上,耳语道,“但太多人想要我的命。秦医生说不定和他们是一伙的。”

    周怀净握紧手中的药片,侧过脸,陆抑的唇瓣就这样擦着他的脸颊而过。他涩涩地问“他们是谁”

    陆抑俊美的脸颊苍白而瘦削,周怀净这时才发现,陆抑最近似乎瘦了很多,可是他因为忙碌竟然一直没发现。书房柔和的灯光落在他身上时变得涂抹上阴郁森然,轮廓深邃的五官英俊却灰败。

    他的眉间笼着阴云,嘴角没有了平日的笑意,优雅如大提琴的嗓音此时沉沉地、喑哑地说“我父亲的人。”

    周怀净浓黑的眼睫毛在半空中颤了颤,接着他无声地抬起眼眸和陆抑对视。

    陆抑直直地盯着他的爱人,试图在他眼中寻到任何一丝闪躲和质疑。但是没有,没有,完全没有。周怀净总是给他带来全然不同的惊喜,他的男孩以一种信任的姿态仰着头望着自己。这是看着最依赖的人的目光,而非看着一个疯子。

    周怀净的手心都快渗出汗,他走到垃圾桶旁,展开手心将药片扔进去,有几颗黏在手上,被他拨了下去。“二叔说的对,秦医生说不定不是好人。”

    陆抑心如擂鼓,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周怀净揉着眼睛“好困啊,我想睡觉了。”

    陆抑嘴角克制不住地扯开笑容,一把将他抱在怀中“二叔陪你睡觉。”尾音上挑着说不尽的缠绵,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陆抑将周怀净的衣物剥除,露出白皙柔韧的肌肤。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喝牛奶的关系,他的身上带着一股稚拙的奶香味,倒是和性格十分相符。

    不喜欢牛奶腥腻的陆二爷,因为一个人,从此爱上了腥腻的牛奶味。

    周怀净被陆抑打开身体,晒着咸鱼似的任由陆抑火热的视线灼晒在他身上,目光澄澈地望着陆抑,手自动自发地贴上来脱陆抑的衣服。

    陆抑忘情地亲吻着他的嘴唇,一边褪去衣物,很快光着身体和周怀净相贴在一起。他的血压在迅速飙升,手指抚摸在温润的裸体上,一只手掌控着周怀净的后脑勺迫使对方迎向自己,另一只手肆无忌惮地狎昵着身下的肌肤。

    这一吻,恨不能就这样抵达到深处,将周怀净整个人都吞进肚中。

    当两人分开时,淫靡的银丝连接着两人的口唇,不堪承受地断裂在半空。

    陆抑再次俯身,含着他的唇,温柔地细细啃咬,旋即舔到下颌,停留在弯成美妙弧度的脖颈上,折磨着猎物般咬着他不明显的喉结,情色的啃咬方式竟将周怀净咬得下方慢慢挺立起来。

    他放开喉咙,轻声哼笑一声,一只手握住了微微硬起的弱点“怎么想要了”

    周怀净睁着水汪汪的眼眸,渴望地望着他,无声地催促着。

    陆抑满怀疼溺地抚摸他的身体,但落在下身上的手指怎么都不肯动,漆黑幽深地盯着周怀净的眼睛说“想要就自己来取。”

    周怀净像是脑子生锈了一样停顿在那儿思考半晌,接着已经本就布满绯色的脸颊,红得如同刚蒸过的虾仁。他双手揽住陆抑的脖颈,整个人贴上去,难耐地一边让皮肤相互摩擦,一边挺着腰在陆抑的手里寻求快感。

    陆抑被点了一把火,又一把火,果断地将周怀净完全压在床上,撸动已经完全硬挺并吐露出浊液的小东西。

    周怀净浑身舒畅,脑袋在陆抑的耳畔厮磨地蹭蹭蹭。陆抑舒服地半眯起眼眸,侧过头舔着周怀净布着汗水的脸颊。

    铃口被恶意地暴露出来,其后的动作几乎可以想象的色情,陆抑的大拇指刮蹭着吐着浊白液体的小孔,带出更多的情动的精液。

    周怀净难以承受地呻吟出声,用力地挺腰,直直地戳在陆抑的手指上,蹭了两下,饱涨到极点的分身颤抖着喷泄出来。

    折腾了半天,陆抑亲口服侍了小家伙,几乎要将它吞进肚中。

    周怀净再次射了出来,这一回陆抑退开了一些,结果大多数射在了他的脸上。

    周怀净眨着眸子看着陆抑被“污染”的样子,当对方色气满满地舔着唇畔的浊液时,刚平息的欲望隐隐有沸腾燃烧的趋势。

    陆抑架着周怀净的双腿,目光倏然往下落,那儿正在无辜翕张的小穴被流淌下去的精液染得说不出的暧昧诱惑,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着他的进入。

    他对那儿觊觎已久,可是顾忌着周怀净年纪还小,一直不舍得摧残稚嫩的一朵高冷秋菊。

    神奇的是,过年可真是有意思的日子。

    仿佛只是过了一个夜晚,一个抱在怀里哄的孩子,刹那间就长成了长身玉立的青年。

    当然,这对于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来说,不过是个作孽的借口。

    他轻声笑了下,无耻地赞美着自己高尚的品质,而后俯下了头,亲吻着因为惊惶而可怜兮兮骤缩成一团的小穴。

    周怀净瞪圆了眼睛,像只被逼上绝路的兔子,惶惑不安地望着陆抑。

    陆抑探出舌尖,轻轻舔去上面的浊液,随后往前一刺,因为主人的紧张而紧紧关闭的洞门阻挡了他的进入。

    他抬起脸,舌尖舔了下周怀净的分身,笑着说“宝贝,你已经长大了。”

    周怀净的分身颤颤巍巍,似乎要应证他的话语,挣扎着要“长大”。

    “大人,就该做大人的事。”陆抑的嗓音温醇,蛊惑着周怀净不安的心情,投给他一把令人着迷上瘾的罂粟。

    陆抑一边安抚着小家伙,一边舔着穴口让它适应他的侵入,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渐渐失神而无力抵抗,最后打了开来,迎入了陆抑的舌头。

    周怀净几乎魂飞魄散,火热缠绵的吻使他理智全无,当柔软濡湿的舌换成了手指,硬生生戳进来,勾着探索着按压在热烘烘的穴壁上,他情不自禁收缩小穴,咬紧了那人的手指。

    那里面远比陆抑想象得要美好柔软,几近要将他的手指熔化。陆抑暗叹可惜,如果换一样作案工具,那销魂的愉悦感只怕瞬间能让他上天。但聊胜于无,看着爱人露出迷乱的表情,抛弃了理智全然信任地、依靠着他,那种充盈在心底的愉快同样无可替代,令他爱不释手。

    陆抑探入了两根手指,旋转着抽插两下,目光紧紧盯着周怀净水润迷离的眼眸,问“舒服吗”

    周怀净顾不上回答,那儿从尾椎骨升起一丝麻麻痒痒的快感,又因为手指的入侵而隐隐作痛,不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陆抑规律地抽插了一阵,又加入第三根手指,将穴口撑得更大,但初次的进入,里面还是太小太紧了,瞬间就把三根手指箍在里头,抽送起来都颇为困难,周怀净也忍不住疼痛颤抖了两下。陆抑只能退而求其次,粗的不行,够长就好。陆某人对自己的手指长度很有信心。更何况这种事不是越粗越长越好,还得靠技术。

    他不断在抽送的过程中变化着位置,寻找着能够刺激到周怀净的那一点,终于在一次推送时找到了叫对方神魂颠倒的位置。

    “陆抑”周怀净无意识叫出他的名字,秀气的分身猛然硬挺挺翘起。

    这一声呼唤刺激到陆抑,心口像一团火烧着,更是无情地摧残着周怀净的理智,不停地将手指插中致命的位置。

    “啊嗯”

    陆抑扯出一抹食肉动物的笑“宝贝,我操得你爽吗”

    周怀净毫无保留地将想法表露出来“好、好爽”

    陆抑满意地俯下脑袋舔弄他的分身,一只手撸到根部,另一只手仍在不停顿高频率地抽插。

    周怀净身前身后都受到无情的侵占,当湿热的舌头和修长的手指共同刺激到敏感点时,腰部一挺,射了出来。

    陆抑在那瞬间一个深喉,给周怀净快感的刺激推到了顶端。

    周怀净气喘吁吁地躺在那儿,迷蒙的目光中,陆抑跪在床上,俯视着他。暧昧的灯光之下,陆抑的唇边滑下一行色意的精液。

    他撕扯出诡异的笑,鲜红的舌头蛇信子般撩过白浊的液体,轻声道“这只是开始。”

    周怀净心脏剧烈地跳动,恐惧地发现他已经乏力到全身没有力气抵抗,更没有力气迎合。

    这一晚,陆抑睡得毫不节制。

    周怀净像只虾子蜷缩着绯红的身体,被他强制地打开,一点点侵占着舔咬啃噬,温柔而残暴,野兽品尝着美味般,又舍不得一口吞下,于是每一次舔吻都带着贪婪的吞噬欲望。

    周怀净双眸迷离,气喘吁吁,意识模糊的时候想起了秦医生的交代。

    怀净啊,二爷的病最糟糕的地方不是没吃药,而是毫无切入点。没人知道他发病的原因,他幻觉的对象是谁,潜意识里敌对乃至恐惧的又是什么人,如果不知道这些,无法进行心理干预。

    秦医生,我能做什么吗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用做。

    周怀净不明白秦医生的深意。

    但是他知道,陆抑生活在一个孤独的角落,那里充满了猜忌、背叛、恐吓、争执的声音,将他的精神逼迫到濒临崩溃的。

    周怀净不想成为那些声音其中之一,他只想挤进陆抑的世界里,陪着他一起待在那个角落,而不是像上一世那样,被陆抑甩开。

    他情不自禁溢出一声呻吟陆抑伺候着小怀净,得到了无数子子孙孙。周怀净脱力地躺在床上,酸软的双腿还被陆抑抬着。

    陆抑舔掉唇边的暧昧痕迹,猛兽似的目光悠悠地向下转,盯梢上了因为强烈的刺激翕张的某处,瞳眸瞬间幽深起来。

    床上的小羊羔还在心底无声地赞美他和陆抑“孤单的角落”,全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但这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夜,吃了那么多回瘪的陆某人终于憋了个大招,在横跨17岁和18岁大关的新年之夜,凭借着灵活的舌头和手指,让周怀净啪嗒啪嗒地直掉眼泪。

    陆抑好整以暇教训小孩“好孩子,猜猜看现在是哪一根手指在你身体里猜对了,今晚就不玩了。”

    周怀净呜咽,睁着朦胧的泪眼想要偷看,但他一抬起脑袋,就忍不住收缩地将陆抑吞得更深。

    陆抑眼眸幽暗,又一只手指加入阵营,将周怀净折腾得丢盔弃甲。

    周怀净抽抽搭搭,小怀净都已经快站不起来了,但身后的强烈快感不停刺激着他的身体,不知怎么的,他脑海中骤然闪过一道光,手指狠狠抓着身下的被子,仓猝叫道“爸爸”

    陆抑手指一颤,僵硬在那儿。

    周怀净像找到了保命的符咒,一声声在催命似的语调欢快地叫“爸爸、爸爸”

    陆抑黑着脸,默默抽出了手指,在出口处啵叽一声出来了。

    被折腾了大半夜,外头夜色深沉得如化不开的墨,周怀净精神和肉体都已然疲惫不堪,但他勉强睁开眼睛,潋滟的水光旖旎多情,深深地盯着陆抑的手指头“爸爸的中指最长,我猜刚刚是中指。”

    陆抑

    隔天,林老来和周怀净讨论乐谱,低着头一眼就看到没穿鞋子光着的脚丫子上明显的齿痕,他嘴角一抽,立刻往周怀净的手指上看,好在陆抑有分寸,没在那上面留点印记,否则到时候在全世界人民面前怎么说得过去就算不影响比赛,也会被扣上私生活混乱的帽子。

    即使是这样,林老还是给了陆抑一个眼刀。

    周怀净先把昨天临时做的曲目给弹出来,林老听了虽然喜欢,但还是觉得作为决赛的最终曲子力度不够。这一关考察的是演奏加上作曲水平,演奏家的作品自然没有对作曲家的要求那样严格,尤其是这场比赛都是一些年轻人。

    说来最后这一轮,最容易出现黑料。其实从挺早以前就有过参赛者冒用别人曲目的现象,那一段时间委员会内部混乱得不行,作弊基本上是公开的秘密,不过在世纪初的那场比赛里被记者揭到了报纸上公之于众,事情立刻变得复杂。在那场大清洗之后,委员会内部焕然一新,曲目这种东西不好监督,不过合同里加大了对作弊的惩罚,下一届抓了一个典型杀鸡儆猴,这几届都没听说有作弊的。

    林老自己是有不少曲目,但他这人最恨营私舞弊的,所以肯定不会拿来给周怀净用。何况以周怀净的水平,不说第一名,第二名是妥的。

    周怀净又弹了几首,林老对他的要求高,仍是不够满意,从那堆看不懂的乐谱里挑挑拣拣,一抬头发现周怀净又在出神了。

    他顺着周怀净的目光望过去,陆抑正坐在沙发上削水果,薄薄的果皮一圈圈从手边落下来,最后苹果被削泥似的削成一片片。

    林老“想吃就过去吃吧。”

    周怀净舔舔唇却摇了摇头。

    “不想吃,那你看什么”林老明明见他眼底馋得不行,怎么就不过去了

    周怀净眨了下眼眸“我在看二叔的手指好长。”

    林老点点头“倒是弹琴的好苗子,可惜了。”

    话虽如此,看个手指,这孩子怎么就馋了

    周怀净我有特殊的手指吃法。

    第65章

    演奏者在视频发到网上的同一天发布刊物,杂志的封面是年轻稚嫩带着微微婴儿肥的东方少年,回首的瞬间被捕捉到目光悠远地望着远处的天空。他看起来实在太小了,一点儿也不像一个18岁的青年人,眼神更是澄澈无瑕得通透淡然,让人不敢轻易对视。

    精致本就难求,清冷不易接近,稚气则将人从遥远的天国带到人间,只让人想要好好保护疼宠。

    尤其这个东方来的少年,拥有着让人为之疯狂的高超演奏水平。

    演奏者说他是琉森湖的那一抹月光,也是召令骷髅狂欢的冷酷死神。他是天使,吟唱梵音,也是恶魔,诡谲冷笑。

    他是周怀净。

    欧洲点燃了一把名为“周怀净”的狂热火焰,迅速蔓延到大街小巷,摩天大楼的ed光屏上,一遍又一遍播放着两段钢琴视频,卸下了香水皮包的广告,往日繁忙的城市街头不时有人驻足观望,动情聆听,时常有人停在红绿灯前忘记前行,却无人怒焰高涨地催促鸣笛。

    在这个被精致的浮华点缀的时代,每个人都步履匆忙,融化在人群里,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妖魔鬼怪们披上一张人皮作威作福,冷漠、麻木与怀疑像烈性传染病疯狂在人群中蔓延。人与人各自戴上面具,撕扯着千奇百怪的神色,犹似对这一场钢筋水泥包裹的繁荣无声的怒斥。

    国标志性大楼上,第一次播放钢琴演奏的视频。那个神秘的东方少年,只留下模糊的身影,却用双手在黑白琴键上弹奏出了人们心底的世界,重新回归对波澜人生和生死存亡的思考。

    有高超的流浪街头艺术家反复观看,取出小提琴走到光幕下,为月光伴奏和鸣,而后一个人接着一个人,一种乐器接着一种乐器,音乐声交织在一起,摩天大楼下仿佛举办着一场宏大的音乐盛宴,被霓虹灯遮住黑暗天穹的上空,宛如真有一轮或盈或亏的月,流溢在人海涌动的湖水,某些角落平静安然,某些角落暗流涌动,倒是另一种“琉森湖”。

    这一幕被拍摄下来,放在国际社交网站上,亦引起了另一番轰动。灯影交错的冰冷繁华街头与令人陶醉的音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震慑得人们纷纷失语。a国的权威周刊将这一幕的照片作为年度最具影响力的人物,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时代的人,在最冰冷与最温暖中生存的人们,是这个时代的强烈缩影。

    话题拉近,演奏者投下一颗炸弹然后强势发行刊物的举动,顿时抢了其他同期刊物的饭碗,他们在视频发出之前,根本就没有得到相关的消息,直接导致了报导的话题指向了菲尔和查尔默斯那个倔老头,已经发行刊物的后悔不叠,而还没发行的想着能仓促换个话题,结果发现对这个东方少年一无所知。

    明明鲜美的果实就在面前,可怎么踮脚都取不到,能看不能吃,只能眼馋的滋味真特么不好受。

    这其中和演奏者门对着门的肖像简直不好受到极点,看着对门的人一个个端着咖啡笑眯眯隔窗望过来,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

    风水轮流转,看到对手不好受,演奏者的编辑、记者、清洁工都纷纷露出会心一笑。

    周怀净的资料的确不好找啊,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了他大多数的印迹,只留下似有似无的足印。他们提前去寻找资料,费尽力气终于在天朝找到丝丝缕缕的事迹,翻出他已逝的音乐家父母,就读的学校,曾经的精神病史,年幼时钢琴比赛的卓然成绩每一点发现都让他们兴奋震颤,对那个男孩报以同情怜悯。只是当他们想要更加深入探查时,那只如影随形的大手,遮住了他们的眼睛,再无从入手。

    敏锐的人停下了继续挖掘的脚步,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们知道周怀净的过去,却只知道海平面上的冰山一角,而现在则如海面之下的巨大冰山,这条时间线却被从中间斩断,不可探摸。

    好在他们知道适可而止,毕竟演奏者是有态度的音乐刊物,人物介绍只是辅助,调查深入是为了有的放矢,音乐介绍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可不像肖像那样漫天胡诌,揪着一点花边消息吹得牛皮上天。

    演奏者挣得盆满钵满,其他杂志在迟了几天之后,换上了周怀净的照片。本来只是一场例行的国际音乐比赛,这回被炒得各有用心,其他人怎么想不知道,至少主办方嘴巴要笑歪了,冒着违约金的风险重新商谈决赛的直播权和转播权的问题。

    电视台媒体的记者纷纷举着话筒企图去采访参赛者本人,结果酒店处已经人去楼空,不仅周怀净不见了,菲尔不见了,连另一名进了决赛的天朝女孩也不见了。在那儿蹲守的一些记者正要无功而返,看着涌来的后继者,露出一抹苦笑。

    从国内赶来的杨柏也是这大军中的一员,作为天朝最权威的官方喉舌音乐栏目监制,这一次亲自率领了几名记者从年夜饭的餐桌上匆匆离开,下了飞机连时差也没调整就到了酒店,结果却扑了空。

    一行人难免有一丝沮丧,但都没有放弃。

    周怀净的钢琴视频在国内引起了轩然大波,这种能逮着机会提升民族自豪感的机会,即使是披着音乐节目的皮,但实质依然是国家象征的电视台,怎么也不会放过。

    周怀净真是不好调查,留在国内的记者跑到周家,只得到人不是他们家的人带着这一消息,再多就不知道了,周家人似乎对此讳莫如深。

    既然一条路不通,杨柏想着先从另一名选手段林夏入手。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周怀净出众得太过耀眼,掩住了她的光芒,否则她的表现可以引起更大的关注。

    q大音乐系高材生,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优雅美女,这么大的亮点偏偏遇上了周怀净这个纯天然发光体,顿时衬得黯然无光,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可是也怨不得,毕竟连号称钢琴天才的菲尔,在第二场比赛之后也被远远甩在了身后,除非他这几年都在隐藏实力,否则根本没有翻盘的可能。

    就在昨天候机刷新闻时,查尔默斯出现在了镜头里,戴着墨镜从酒店里出来。

    记者簇拥上去,询问着他的来意。

    是找学生菲尔或者是天朝少年周

    查尔默斯这头倔驴平常对待媒体的态度犹如凛冽寒风,这一次心情好得给了在场的记者一抹笑,对着镜头找了个好角度,说“我当然是来找周的。”

    记者得寸进尺接着问“听说柯顿学院向周发出了邀请,请问这是真的吗您是否会招收他为学生菲尔对此怎么看”

    查尔默斯瞪了他一眼“听说的事情就别说出来了。柯顿不会招收周,我也不会收他为学生。”

    记者讶然,言语更加敏锐“您的意思是,周的水平达不到柯顿的要求吗”这句话犀利地挖了个坑。菲尔是柯顿的学生,也是查尔默斯的学生,如果他答“是”,就是侧面点了周怀净水平不仅比不上菲尔,连到柯顿上学的资格都没有。

    如此引战的好事,就是收视率、发行量的保障,腥风血雨地养活一批嗷嗷待哺的媒体人。

    查尔默斯的好心情并没有因他这句话而消失,他对着镜头露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他平时最经常做的就是嘲笑讽笑冷笑,这么饱含善意的笑容,已经超纲了。“事实上,柯顿只怕无法交给他什么知识。他的天赋,他对音乐的敏感,远远比那帮只懂得敲琴键而不知道音乐是什么的蠢不,我是说,他很棒。”查尔默斯憋回了“驴”字,良心发现在媒体面前黑那群同事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勉强住嘴了,尽管他的心里还是那么认为的,“我认为,我们能成为友好的忘年之交,而不是师生。”

    让查尔默斯决定结交的年轻小友,其实已经默认了周怀净的水平远在菲尔之上。

    段林夏哪里能比得上

    周围的记者基本上都散了,除了几个坚持认为人还在酒店里的。杨柏在来之前就通过一些途径获得段林夏带队老师宋清的联系方式,打了一通电话联系好见面的时间,并直接询问了周怀净的下落。

    宋清在电话那头说“他由林之老先生直接带着,并不归我管。”

    杨柏颇为可惜,但至少能确保采访到段林夏,至于周怀净,只能让人先去找林老的联系方式再说。

    当发现被记者追踪,第一时间被陆抑带着走特殊通道离开酒店的周怀净过得水深火热。陆二爷点亮了新技能,反正是不嫌手酸,连着两个晚上都折腾得周怀净由一开始的欢天喜地到后来哭着喊“爸爸”,离开酒店的时候陷入睡眠中没醒来,被陆抑抱着转移了阵地。

    林老见周怀净状态不好,气得想当场踹翻陆抑这个臭小子,心里怀疑他根本就是想找借口妨碍周怀净比赛。

    弹琴的时候,周怀净手脚酸软得不行,曲目没选好,手脚还软成这样。还好他有魔咒,说灵就灵,喊声“爸爸”,陆抑立刻脚踩刹车不玩了。

    周怀净暗自庆幸,“爸爸”是个吉祥物,陆抑一定是听“爸爸”话的好儿子。他忍不住羡慕起陆抑的爸爸来,不期然想起那次在寺院里挂的红布条。

    唔,不知道程思古的愿望实现了没有希望菩萨能忙完了别人的愿望,抽空顺便实现他的愿望。

    第66章

    在决赛之前,选手最好还是保持平静的心态,之前引来一堆的记者无疑会给部分选手带来困扰。不过杨柏是央台监制,宋清轻易不能拒绝,又为了不影响到段林夏的赛前状态,特意提醒杨柏希望采访的时间能尽量短一些。

    杨柏知道这种时刻还上门打搅本就有点儿强人所难,因此上门的时候只带了一名摄影师,并告知不需要理会他们,按照平常的训练进行,他们采集一些镜头就走,有什么问题等比赛结束了再说。

    段林夏心态挺好,要说对周怀净什么个态度,大概是来自同一片土地的地缘观念作祟,她对所有选手都持着友好的观念,而对周怀净则格外喜爱一是因为他琴技高超,二是因为他乖巧可爱外头都认为这是个高冷孤绝的少年,但亲眼见识过之后,就忍不住被他清澈的目光和红润的鼓鼓脸颊给勾起亲近之意。至于嫉妒不说她心态好,单说嫉妒的产生,越是出身接近、智力相似、关系亲近,越容易引起嫉妒感,而周怀净和她除了都是天朝人,八竿子打不着,还是绝对的音乐天才,她就算有小情绪,也已经被一首骷髅狂欢征服了。

    杨柏到了之后,仅仅拍了几个画面。段林夏和宋清讨论着乐谱的事情,段妈妈给客人泡了茶水,送上水果,一如往常温柔地隔了一段距离看女儿和老师的交流。

    一幕幕的场景都洋溢着温馨,杨柏对此心中满意,没再打扰,提出了离开。

    三人把杨柏和摄影师送到门外,杨柏笑着鼓励道“段小姐,预祝你比赛顺利。”

    段林夏灿烂一笑,柔润的脸庞映着美丽的清辉,莹莹如玉。

    酒店的长廊上明亮干净,光线充盈。

    摄影师笑哈哈道“这位段小姐还挺上镜,回去后期都能省点心。”

    杨柏斜觑他一眼说“看到个美女就把你乐的。”今天的事情一了,烦恼又缠上来,“唉,可惜周怀净那还没能找到联系方式。”

    “就算没有周怀净,段林夏的采访不错了,不管怎么说都闯进了决赛,万一拿个第三名,这也是轰动的事情,想不红都难。”摄影师说的是最好的情况,尽管目前闯进了前十,但没有得个前三的奖,想要引起关注就难了。

    两人径直往前走着,兀自交谈着这次采访的内容,迎面一名容貌清丽的东方少女与两人擦肩而过。

    段小弗立在走廊上,直到两人消失在电梯里,想到看到他们包上央台的标志,攥着裙子的手已经捏出青筋,白嫩的手背显出突兀的狰狞。

    陆抑的状态太糟糕了。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像是自己忍着的神经病终于得到了宣泄口,每到晚上就神经紧绷要犯一下病。

    每每这时,陆抑的脸色白得像被吸干了血,神经质地阴冷地望着窗外,仿佛外面有一头怪兽,正在觊觎着他的性命。好在也仅止于此,虽然看起来异常疲惫,但他总没能忘记要折腾周怀净,等一番折腾过去,黎明来了,他就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夜色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璀璨的灯火试图同黑暗作对,用别样的喧闹搅乱沉默。

    已经二月多,不见半点雪影,但空气里还弥留着冬天的凛冽,不知为何,今天竟是将满天的寒气通过冰冷的雨水砸落下来,落在身上,没有雪的柔软诗情,只有赤裸裸的刺骨寒冷。

    当雨水砸在落地窗前,周怀净抬起头,望见明亮玻璃上映着自己的身影,雨水斑驳地被橘色的灯光折射出璨色。

    他呆了呆,放下手中的曲谱,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客厅的灯火都是亮的,慢慢延伸到黑暗处,只余留半点残色。周怀净打开书房,里面的灯莫名关上了,外面没有一丝灯光漏进来,可见厚重的窗帘被完全放下来,遮挡住了所有可从外面探进来的窥视。

    周怀净若有所悟,他向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道“二叔”

    角落的柜子旁发出一声响动。

    周怀净啪嗒一声打开灯,温暖的光线洒照下来。几乎是在电灯打开的同时,墙角一抹人影鸟儿被枪击中了一把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周怀净怔愣了一瞬,那声音如此熟悉,却陌生地发出他从来不曾想象过的恐惧音色。

    他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不禁睁圆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书架靠着一面墙,与墙角留着30公分左右的距离,而那里此时有一名身影,仓皇逃跑的小兽一般不停地试图钻进那点空间里,就像是被追得无处可逃只能哀哀地背对着危险寻找安全感。遗憾的是,那位“小兽”一米九多的大个子,就算再瘦,也挤不进墙角,徒劳无功地做着挣扎,看起来莫名带着点喜感。

    周怀净没见过这场景,无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手足无措了一会儿,朝着那人迈开了脚步。

    那人听到了脚步声,吓坏了一般,背脊猛烈一颤,而后抖抖索索努力用惊恐的气场抗拒着他的靠近。

    周怀净毫无经验,浑然不知道该怜惜一下可怜的陆鸟儿抑,快步走过去,然后下蹲俯下身拍了拍陆抑的后背。“二叔”

    陆抑被逼到绝境,前面有墙,后面有人,只得惊惧地哆嗦。

    周怀净好奇到不行,蹲下来,两只手一伸抱住陆抑的脸颊转过来深邃俊美的面孔上铺天盖地的惧色,狭长的丹凤眼竟是令人古怪的清澈如水,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撩开眼帘觑着面前的人。

    两双同样纯洁无暇的眼眸对视,各自眨巴两下眼睛。

    周怀净嘴角翘起软软的笑容,最近养出来的婴儿肥将他的笑意衬出几分稚气,两边的酒窝让这丝笑像抹了蜂蜜。他探出食指,轻轻地撩了一下陆抑的睫毛,那对睫翼犹如被人用指尖触碰的蝴蝶,颤颤巍巍地扇动起来。

    丝丝麻麻的痒意从指尖蹿到心底,周怀净心脏剧烈一跳,缩回手指舔了舔,那让人上瘾的似有若无的触碰已经消散。

    周怀净盯着他的眼睛,问“二叔,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陆抑不作矫饰的困惑表情平铺直叙地将心底的想法暴露出来,哪儿像往常那样似笑非笑。他方才还在害怕着,现在和周怀净面对面,心里却没有了漫天的惧意。大约是他长得太过精致了,孩子气的神色虽然怪异,但决不让人反感。

    周怀净歪着脑袋打量他一会儿,再问了一遍“陆抑,你记得我是谁吗”这回偷偷换掉了称谓。

    陆抑对光十分敏感,周怀净一动脑袋,半挡在他眼前的阴影挪了挪,灯光直直地照射过来,惊得他又要寻找地方逃窜,于是转了身体一脑袋埋进了周怀净的怀里,掩耳盗铃地犹如那些光芒都不存在,身体像找到了庇护所,安然地缩进周怀净怀里,背脊因为紧张的喘息起伏了两下,安静下来。

    周怀净对骤然的投怀送抱适应的很快,这一个晚上就快把一个星期的笑容都平展开来。他笑眯眯地模仿着陆抑平时抱着他的动作,温柔地安抚着怀里的“男孩”,下巴蹭了蹭粗糙的板寸,满足地笑弯了眉眼。

    周怀净满肚子的坏主意冒了尖儿,这回没了管束,登时就要撒丫子胡来,酒窝深了又深。他凑到陆抑耳边,叫道“二叔。”

    陆抑没反应。

    “陆抑。”

    陆抑没反应。

    “爸爸。”

    陆抑突然抖了抖,仰着俊美颓废的脸,下巴处还有青茬,一本正经稚气满满地控诉“陆抑不要爸爸。”

    周怀净摸了一把硬硬的胡茬,想到秦医生的话,又想起陆抑对这两个字的厌恶,诧异地问“为什么不要爸爸”

    陆小鸟一个猛然重新扎进周怀净的怀里,傲娇地不肯说话。然而周怀净哪里能受得住他强势的撒娇,被顶得直直摔倒在地上,陆抑就压在了他身上。

    光线大盛,陆抑眼睛也要灼瞎了似的,用力闭着眼睛胡乱挥舞着手,凄厉地叫“光光”

    周怀净被陆抑突然的发力给打中了腰部,闷疼地扶着地爬起来,跑去把灯给关了,黑暗重新回到这间屋子。

    陆抑像被抽了力气,在刚刚的几个闹腾动作里费尽了他所有的心力,现在颓然地坐到地上,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又要钻回墙角。

    周怀净对黑暗有种异于常人的敏锐,听到陆抑的声响,毫无困难地重新走回来,蹲下把陆抑一把撸回来。陆抑没有挣扎的动作,安静地缩在他怀里。

    周怀净摸到他一头的冷汗,心底流淌过丝丝的难过。他安抚地亲了亲陆抑的额头,说“不要怕,这里没有坏人。”

    陆抑哼唧一声。

    这会儿一停顿下来,再加上被黑暗包裹着的极致的宁静,两人只能听到彼此浅浅的呼吸声,和砸在窗户上稀稀拉拉的雨打玻璃声。

    周怀净拉回方才的话题“陆抑,为什么你不要爸爸”

    陆抑的手指一直在探索一个能够安稳妥帖放置的地方,最后找到了周怀净胸口前的衣服,双手揪皱了衣衫。此时若换个人来问,只会得到他困兽似的戒备的反击,但周怀净身上有让他想要安眠的安全感,于是他像个终于有人为自己找场子控诉别人罪行的孩子,嗅着周怀净身上的味道,阴森森咬牙说“爸爸是个坏人。”

    周怀净反驳“但不是所有的爸爸都是坏人。”

    陆小鸟眨了一下浓黑的睫毛,固执地受教一般加上定语斩钉截铁道“所有爸爸都是坏人。”

    周怀净不高兴,他的爸爸不是坏人,陆粑粑更不是坏人。“陆抑,你太不听话了。”

    被斥责的陆抑在黑暗中睁大了凤眼,若现在有光,周怀净便能看到他眸中的委屈以及水润的盈盈泪光。

    周怀净鼓着嘴,说“你不信,以后我给你当爸爸,你看我是不是坏人”

    陆小鸟呆在那儿,想不通爸爸也是可以随便当的。

    周怀净准确地挑起他的下巴,隔着空气和他鼻息交融“陆抑,快叫爸爸。”

    陆小鸟放弃思考,温暖的熟悉气息裹在每一次呼吸里,沁到他的血液中。

    “爸爸。”一把低音炮装了一把嫩,华丽的音调硬生生转为脆生生的稚气。

    周怀净手指摸着陆抑的板寸,露出小小的酒窝,甜得能醉人,笑眯眯地点点头“嗯儿子”

    回忆杀

    我要成为爸爸的爸爸,如果实现了,就请菩萨吃虾。

    周怀净心中记下一笔账还欠菩萨一顿虾。

    喜欢陆爸爸,也喜欢陆宝宝。周怀净意志摇摆两下,当陆抑攀着他的脖颈蹭了蹭,立马朝后者缴械投降。

    爸爸好,爸爸妙,爸爸怀里抱宝宝。

    当爸爸真好,他喜欢当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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