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的啊！”李意自然没好气，一头撞在他胸膛上，空空的响。
“那别哭了……跟着我说一句你说一句如何？”江老师这是当教一年级呢！
“我不……”李老妖精自然不肯，谁知道江奇文肚子里的坏水呢！
“我保证再不沾花惹草……该你说！”人江老师压根就不管李意同不同意，直接开口，说完满含期待的双眼看着怀里的人儿。
“我……”李意看他眼色，再不想被他欺负了，赶紧捋直舌头跟着念，“我保证再不沾花惹草。”
“再不受人招惹。”江老师从不嫌弃学生愚笨，反应慢就慢慢说呗。
“再不受人招惹。”学生实际上蛮聪明，学什么像什么。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江老师教学语言简单清晰，一听就知道重点在哪里。
“仅此一次……”李意找到江奇文的手，捏在自己手心里，表了决心，“下不为例。”说完，眼泪水不再吧嗒吧嗒的了，靠在江奇文胸膛上，乖巧听话的不得了。
江奇文抹下他的眼皮，下命令“睡会儿。”李意当然也乏了，听话合眼，江奇文拿了刚才放下的《西厢记》继续看，那不莺莺都唱着么此一节来君须记，若见了那异乡花草，再休似此处栖迟……
“凉！”李老妖精头枕在江奇文的大腿上，双手不安分想要把眼睛上包着冰块的毛巾推开。
“或者你想顶着肿泡眼出去？”江奇文也不难为他，赶紧把毛巾包冰块儿给拿开。
“啊……回来。”李老妖精自己又着急了，抱着江奇文的手臂不松开，“放着放着，继续放……”
“晚上吃什么？”江老师遵照李老妖精的吩咐，把包了冰块的毛巾在眼睛上放上半分钟就抬起来消停会再放上去。
“你做给我吃啊？”李意自己真把自己当了那么回事儿，拖开冷敷的玩意儿，仰望他们江老师。
那边古董手机在江奇文手里晃了晃，“电话王磅啊，今天打架给他白看的？”
“……还好意思说，居然打我。”
“……”江老师最不喜欢和颠倒是非黑白的人说话，电话摁下去，哗啦哗啦就报了五六个菜名儿，李意一听就乐了，全是他喜欢的菜哟！赶紧扑上去抱人抱紧了，“你打我的事儿就算了……”别人对你好，你要要对别人好。
“……”江老师拖开李意的手直接走人，“你打我的事儿还没算。”
“没算就没算，咱们床上算？”李意不屈不挠继续扑上江老师，肿泡眼也是能够含着十分的浓情蜜意的。
江老师果断摇头。
李老妖精十分不解。
江老师马上解释“肿泡眼，太丑，做不下去！”
李老妖精立马感觉身中数刀般，对着江老师竖起了中指，“好色之徒不得好死。”
“荒淫无度亦不得好死。”江奇文挑眉，捏了李意竖起的中指往反向撅，那没出息的赶紧告饶，江奇文才松了手“撅手指防色狼，我们班女生都会，今天也教你了。”
李意抱着自家小手撅嘴不爽，江老师熟视无睹，叫他穿鞋出门。叫了十好几声，李老妖精才穿上人字拖跟着出了门去。
已经是下午收热的时分，多少人家早夜饭吃了都到外面溜达，一路上江老师好江老师我家孩子您费心了什么的招呼就没消停过。李意跟在后面，一肚子的羡慕嫉妒恨。
过桥头小花园里三巨头在。一帮老头、老太太不知道讲什么乐得很呢！一见到这俩，马奶奶赶紧招呼“奇文咧，快过来！”
江奇文不温不火的惯了，听见也没加快脚步，方向坚定的很，直朝着他们去。
走近了，见人堆里有一纸箱，纸箱里放着几十个表好的国画卷轴。
“我们国画班办学期展，选了这么三十多幅表起来。”马奶奶一边说一边打开给江奇文看，也没冷落后边探头探脑的李意，伸出手把人拖进来，“哎呀，我们小意最近表现好得很嘛！”说着一句眼神看向李意时候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李意哪有不明白，这话分明是两说的。一说是他外传的守身如玉，一说才是让上课认真画工有进步。赶紧把带头上的江奇文的棒球帽子往下拉低再拉低，生怕别人看见他的肿泡眼，问个一二三四五六七。
“也有李意的画，你看看着牡丹……李意交的作业，不错吧？”
江奇文一看，这哪是李意的画……分明是有的人求爹爹告奶奶央他画的样子，几时填上了那么丑的字迹落款‘叉叉年秋李意写于彩舍’。
转头看向后面的谁，那谁心中有愧，赶紧上前来卷起牡丹图，连声道谢“马奶奶对我真好，这么丑的画都能入选，我一定好好学！”
“嗨，哪是我对你好啊？是你们家江老师调教有方！”马奶奶哪知道李意的难处，还要扯出画来给江奇文看。
李意眼见着脸都快绿了，江老师终于发了一回善心，扯开话题问马奶奶展出什么时候开始也让学校通知一声儿孩子们来看看熏陶熏陶。扩大他们的展出影响马奶奶自然高兴，赶紧地就往那边说去。
李老妖精松口气，走远了才上扯着江老师衣角，不甘心的说“我画的不小心破了嘛，将就交的你的……你画的蛮好嘛！”
“表扬别人要真心实意。总是在表扬别人的同时还不忘提高一下自己的人都是肤浅和丑陋的。”江老师大道理多的是，任你衣食住行哪一方面都不差劲儿。
李意扯下帽子和他对视，“真是的，你把道理占完了是吧？”
“是道理一直跟着我而已。”
“……”李老妖精决定不再说一句。嘴巴上总占不了便宜。
第二十五回
他俩还在巷子口上慢悠悠的走呢，王磅就看见了。
这一前一后，说话常回头。
嘿，看见架势是没有事儿了。王磅在心里把这俩变脸比变天还快的都给骂了一句。骂完脸上还是笑这往前迎客，“哎哟，这风儿吹的可真快啊~吹到我这儿来了？”
李意就想不明白了，他这一出门被多少人给双关语招待了呀！揭了帽子，盯着王磅不满写的可明白。
王胖子双手放在围裙前的包里，继续嘲笑李意，“哟哟哟，李医生变脸可真快！”
“王胖子！”李意说着就要动手，王磅赶紧的厨房的干活，边跑边对着江奇文抱怨，“这谁家的，快拖回去，这咬人啊~”
江老师给足老友面子，伸手把李意拉回来，“昨晚上谁安慰你来的？忘恩负义，连我的脸也丢了。”
“他昨晚上说要是整你他双手双脚赞成的。”李老妖精一脸的无辜自然是装出来的。
“看来得放你咬他。”江老师说罢收手，往边上找了个僻静桌子坐下，挥挥手打发李意去端饭菜，再不吃就得升天了。
李意心甘情愿被使唤，进了厨房。王磅两口锅上正炒着他们俩的菜。站旁边当看客，李意盯着王磅笑得挺好看，要是没有那肿泡眼，估计王磅是要被拿下的。
“别呀！有话您吩咐。”王大厨对着李医生说话，手上抡锅翻菜没停过。
“听你的真不错，这么快就有好脸色了。”眼看着菜要出锅，李意赶紧递给个盘子。
“跟你说了，江老师笃信人之初性本恶，对于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最喜欢。接下来呢？”王磅心里想李医生怕是想要把江奇文碎尸万段什么的骂骂过嘴瘾，谁料到那边李医生对着微蓝的火光脸上十分明显得没有服输。
“不招他呗！真惹不起。”
咳咳咳……王磅差点被自家口水给呛死，“我昨晚上给你说的都白费了吧？”
明明白白的给他说了，江老师、顺毛驴，真想骑就得好好顺着他，听力医生这口气，哪是认命的材料，是随时都要翻江倒海的样子啊！
“没白费，我都记着呢！”李意端着菜，准备往回去。
“李医生，您要是真记住了今天也不会打起来不是？”咱王磅历来谦和有加，提醒人想要遮盖的陋处也是这样的。
“不是……那什么……啥的……”李意简直不愿再提，既然王胖子真看见打架了，那自己认错那段不也看见了，说着脸颊微微发烧，嘴里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跑了出来。把菜往桌子上放，却被江奇文看出来了，冷不丁的冒出句“害臊？”
“呸，小爷是被王磅炒菜的高焰给撩得。”
“嗯。”江老师也不想拆穿他，齐齐筷子动手吃饭。李意见了连忙的进去找碗盛饭，放到江奇文面前那是一个毕恭毕敬。
江老师也不吝啬，只夸李意乖。
吃完饭俩人默契了得，对着王磅扯东扯西半天不给饭钱，王老板都想把算盘拿出来在他俩眼前晃晃提醒了。江老师才清清嗓子说道“王磅呀，武戏、文戏你都看了，你还这么好意思盯着我们俩要钱！”
王胖子心才明白这平日里冰清玉洁的江老师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赖饭钱。
“江老师……”
这话还没有开始，江老师马上就正经了脸，“我这是报复，昨天晚上有人站到了朋友的对立面，我这是报复，吃你一顿而已，不许这么小气。老板小气店是开不长久的。”
“呵呵呵……”江老师承认的可快，王磅所有要说的话全被堵了回去，只好干笑两声，“我还听过床戏呢……这钱我还真不好意思收！”
顿时黑线挂了俩颗头，还带上被江老师屡教不改叫床豪爽的李意。
当夜里江老师得寸进尺，用一个吻换了李意签的卖身契。
上好夹江洒金宣纸，江老师御笔亲书，瘦金体个个修长，上书我保证再也不沾花惹草，再也不受人招惹。凡是江奇文不待见的蠢事统统不做，恪守夫道，尽心维持和谐关系。保证人李意
就这么丧权辱国的文书李老妖精自然不肯签。江老师神清俊朗的一笑后立刻吻住了李老妖精，再不嫌弃他肿泡眼了。李老妖精一下子受宠若惊脑子一片空白，这绵长的深吻完事后，江老师不但吃了一会好豆腐，连保证书上李意鲜红的手印也搞好了。
唉，李老妖精纵然会折腾，也是抵不过江老师一心二用，接吻还能捏着他小指头摁手印。
这卖身契一签，李意当下反悔，威逼、恐吓、色诱招招用尽都没能毁掉它。江老师岿然不动，当着李意的面儿把保证书放在大书桌上，面瘫脸说“再折腾明天送到锦丰堂裱起来挂客厅。”
李意马上立正站好，任江老师上下其手兼调戏，不消会儿床上滚床单去。
滚过来、滚过去，江老师真没那意思，李老妖精只好抱着江老师的腰做小媳妇诉苦状，撒娇“我都认错了……认错了，你还要怎么样？要做，要做……”
江老师捏捏他的脸，冷哼，“脑子里除了二两精虫没有别的了？”
“……”李意无比悲怆直起身来，抱着枕头，“不会是从生理上排斥我了吧？”
江老师偏头想了会儿，点点头。
李意惨叫，惊天动地，不但江老师皱了眉头，隔壁王磅更是立马泼妇骂街，“消不消停，明儿居委会投诉啊，让马奶奶教育你们俩不道德的！”
李意听了一哆嗦赶紧往江奇文怀里钻，“糟了糟了，忘了墙壁薄，明天你一走，我又开罪了王磅，我哪儿吃饭去？”
“欢迎你到省城陪我吃饭。”江老师也不嫌弃抱人裹被子，灭灯休息。
李意还不消停，伸手攀上江老师后背，“你多久回来？”
“一周。”
“一周，你们要批多少卷子啊？”
“能把你压死，睡！”江奇文对每年高考阅卷的惨痛历历在目，实在不想回忆。
“……”李意在黑暗里嘟嘴，想着又要那么些天不见，心里刚那和好如初的欢乐顷刻被打压了。手上更用力抱紧江奇文，他的江老师哟，留都留不住啊！
“……实在丑！”
任谁被说了这么一句都得跳脚啊！李意这么臭美个人儿自然更加厉害。
“你再说一遍。”
“肿泡眼实在丑。”都说了江老师职业惯性有求必应，李意还是这么上赶着找死，纯粹属于自作孽不可活的范畴。
“我不高兴了。”李意翻身压在江奇文身上，眼神凶狠，“全是你的责任。”
“嗯……”江老师将醒未醒之际被人折腾，十分不乐意，口出恶语，伤了人家脆弱的小心肝，“那你要怎么才高兴？”想想李老妖精无非有此等想法，何况人家卖身契都签了，江老师也就十分善良的顺着他的意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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