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乐表面上冷酷,内心早已软成一滩水。他一直就在等这句话,但是他需要的不仅仅是这句话。“你只有这些话了吗?”
“还有什么吗?”
“你就不跟我解释解释那天为什么那么对我?”
高朗无言以对。他可以以实相告,告诉高乐因为我爱你爱的发疯。但是这有什么用呢?高朗想,反正你都有了爱人,我的感情对你来说一定会显得又可怜又可怕。
“因为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弟,看到你走上弯路,我很生气,所以做了过激的行为。”
“是啊,我们是兄弟。所以你生气到要差点…”高乐气得说不出话,“你做得出,又说不出。我今天才看清你,高朗你就是个懦夫。ard,rascal”
高朗也不知道他的暴怒由何而来,无言以对。
“你滚。我不想见到你。”高乐把手里的杂志扔在高朗身上。高朗一时不知道怎么行动。高乐又扔过来一本书。里面的声响惊动了一直在外面等候的韩东。
“这是怎么了?”韩东看里面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后悔了自己的那通电话。
高乐转过头不再看高朗。高朗看他坚决的态度,捡起杂志放到书桌上,“没事,我先走吧。下次再来。”
结果高朗还没走出大门,就听见后面高乐的脚步声追上来。“你等等。”
高朗略期待了一下,瞬间心又冻结成冰。高乐递上玉佩,语气礼貌而生疏“真是对不起,我上次把它弄丢了。这次还是你亲自保管它吧。”
高朗没有接,“我已经把它送给你了。”
高乐不在意地说,“是啊,但是我已经不想要它了。”
高朗甚至能感觉得到高乐在举着大锤子一下下地敲打着他的心脏,直到它变成冰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接过的玉佩,是怎么样的表情离开的。他仿佛失去了意识和感受,脑海里不停回想着高乐残酷的话语,心上却空荡荡的。
他想把玉佩狠狠地扔在墙上,让它变成粉末。但是这该死的玉佩上偏偏还带着高乐的温度,他只好继续紧握它,就算它裹挟的尖锐的回忆刺进他柔软的手掌心,血流不止。
这天高乐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陈衡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搜索到高乐身影,一把冲到他面前。
高乐被他吓一跳,“你怎么了?”
陈衡扶住桌子边,气喘吁吁地说,“你们家公司出事了,你知道吗?”
高乐从来不关注政治经济的,自然一头雾水。“能有多大事?”他无所谓地把一勺炒饭送进嘴里。
陈衡艰难地回忆着复杂的经济术语,“好像是公司里一个技术总监,背叛了公司,带走了一堆技术人员,自立创业了。但是他们的公司处处都是沿用老东家的内密技术。”
高乐干脆拿出手机看新闻,果然经济类的头条就是这件事。高乐细细看完,这才发觉事态有点严重。
傍晚,韩东回家的时候,就看见高乐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看见他,就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
“你怎么这么严肃?”韩东想拍一下他脑袋,高乐表情认真地制止了他。
“舅舅,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韩东拿起果盘里的橙子,懒散地说“问啊。”
“舅舅,我哥哥的公司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韩东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是的。而且很严重。”
高乐站起就走。韩东赶紧抓住他,“你干嘛?”
“我要回家了,舅舅,谢谢你这些天的收留。”
“你回去也没有什么用的。他这些天忙的焦头烂额的,顾不上你。”
“我不是去添乱的,我要去帮他。”
韩东无奈地看着坚决的高乐,“他们公司一群精英人才都想不出的方法,你一回去,难道就能解决了吗?”
“但是至少,高朗看见我会安心一点。我不能让他外患还有内忧。”
韩东有点嫉妒,“走吧走吧,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高乐轻轻抱了他一下,“舅舅,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还有好多想法的。韩东的复仇,商场上的腥风血雨什么的。但是现在还是想早点完结,我最近都在瓶邪里面无法自拔。谢谢收藏的五个人,处女作太糟糕了。
第38章 结尾
回家的时候,窗外的暮色已经四合。高乐啪地一下打开灯,这才发现家里有多乱。高朗这几天一定不在家里住,薄薄的灰尘积在餐桌上,洗衣机里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高乐把家里收拾完,也不见高朗回家。他想着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的时候,高朗正好开门进来。他们的视线相撞,高乐首先转开,“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高朗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惊喜,“你回家了。”
他一看家里整洁的模样,和空空如也的厨房。“你吃饭了吗?”
高乐其实没有吃饭,但是他还有点没有想好要怎样面对高朗的尴尬。“吃了。”
“是吗?”高朗往厨房走,“可是我还没有吃,我下碗面吧。”
等面出来的时候,高乐饿得感觉自己五感全都聚集在高朗手下的那碗面里,眼珠子转都转不开。高朗好像没有发现一样,挑了一筷子大口放进嘴里。没几口,碗里的面就去了大半。高朗一边吃面,一边跟高乐搭话“这碗面好像有点咸了。”
高乐咽咽口水,“那你还吃得这么开心。”
“煮都煮好了,难道倒掉吗?”
高乐不答话。高朗却变得健谈了,高乐只见他油花花的嘴巴一张一合,横不得冲上去咬一口。突然高朗叹了一口气。高乐觉得他简直是莫名其妙。高朗投降一样,又端出来一碗面,“你就不能坦率一点吗?”
高乐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死鸭子嘴硬,“你什么意思啊?”
“过来吃饭吧,我知道你还没有吃饭。”
高乐被拆穿,干脆丢掉了尴尬,大咧咧地做到高朗对面。“你到底怎么知道的啊?”
高朗笑笑,“你每次想吃什么的时候,眼睛就总是对着食物发光。”
“说得我好像鬣狗一样。”高乐嘟囔一声,埋头吃面。正好错过高朗那抹温柔的笑容。
吃完饭,高朗陪高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高乐困惑地用脚尖踢了踢高朗小腿,“你公司出了这么大事,你还坐得下来?”
“我本来是打算回家拿套衣服衣服就走的。”
“那现在呢?”
“我现在只想坐在你旁边,什么都不去想了。”
高乐被他暧昧的话语激得脸一红,“你能不能正常点啊。”
“高乐,我很抱歉,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那天误会了你,所以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你能原谅我吗?”高朗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高朗后来在冲动之下,就去找了贺七。他带着愤怒的心情前去,回来的时候却是心疼。高乐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他该是多么期望我的拥抱和安慰,结果我给与的却是冷冷的责问,不辩是非的怒火,失控的惩罚。高朗简直不知道自己跟那个于洋有什么区别。
高乐看到他跟之前确实不一样的表情,有点心软。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哥,这件事情等我们结束了眼前的公司危机再说吧。我们在那件事情之后,再好好地,坦诚布公地谈一次。”
高朗微微失望,“那也好。”
高乐无视他难得的脆弱情绪,“你该睡觉了。你看看你,黑眼圈这么深。”他推高朗从沙发上起来,“来来,先洗一个澡,然后就上床睡觉。别担心了,不是还有我吗?”
高朗满足地笑笑,“是啊,还有你呢。”
高乐被他低沉宠溺的笑声撩动得心脏乱跳,“明天我陪你去上班。我一定帮你克服危机。”
高朗当然不相信高乐这番豪言壮语,但是能在工作的时候随时看到高乐,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提高效率的方法。毕竟不用再去猜测苦苦想念的人到底在干什么了。
高朗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搬进一个办公桌,让高乐办公。一个上午,高乐很是认真地看完了高朗给他的资料。高朗心疼他,“不用这么认真,你去休息一下吧。”
高乐推推并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高总,d yourbess,ok?”
高朗看着好笑,也并不在意。他让秘书送进来一杯牛nai和甜甜圈给高乐。高乐眼睛黏在文件上,一只手继续翻资料,另一只手抓着甜甜圈往牛nai里蘸一下,就往嘴巴里送。
高朗累极了的时候,看到他嘴角沾着牛nai的样子,脸上就不由自主地微笑。
到午饭的时候,高朗询问高乐想去哪里吃饭。却被高乐一个白眼驳回,“都这么忙了,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食堂吃吗?”
其实公司的食堂是自助餐模式的,也并不比外面逊色。高朗和高乐一起挑食物,高朗极其自然地夹到高乐餐盘里。高乐也不拒绝,顺手给高朗拿了一杯果汁。高朗一看是猕猴桃口味的,就想放掉。“就知道咖啡咖啡,当心未老先衰。”高乐淡淡的说。高朗无法,苦笑着接受。
下午有一场会议,高朗告诉高乐那个时间他可以在里面的休息室睡午觉。高乐很是不满,他坚持要去。但是高朗也很坚决,这个会议就是董事之间的责任推诿而已,没有什么可看的。
高朗不想让高乐参加是有理由的。这次背叛的cto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他的年纪不大,但是技术上的确是一把手。高朗一接手公司,最先大刀阔斧改革的就是年轻的it业。他改变了公司里以资历排名的传统,主张以技术为第一要素。这可触犯了董事会里一些元老的忌讳,毕竟技术部的老人大多都是他们的人。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可不定要怎样为难高朗?高朗不想让高乐看到他弯腰道歉的样子。
为了补偿高乐,高朗同意让他参加跟公司高层的会议。但是一定要保持安静,不可以随便说话。“你就是不相信我。”高乐有点委屈地小声嘟囔。
等高乐默默无言地在高朗身边坐了很久,他才意识到高朗是对的。这些高层都有一股傲气,他们各抒己见,毫不退让。要是高乐敢cha话,想必下一个他们撕咬攻击的对方就是高乐。
所以讨论了很久,最后的结论还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战术。就是不顾自己的得失,只要是叛徒公司想竞的标,星光都必须把它拦截下来。直到叛徒公司变得衰竭无力,高朗就可以收购他们,使出走的技术人员继续为高朗所用。星光的财力和新创立的小公司自然是不在一个等级上,他们可以无风险地实施这个计划。
“你们能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收购时间吗?”高朗不是很满意这个笨办法。
“大概至少一年。”
高朗用笔尖轻轻敲打着纸张,似乎有点苦恼。
“不是有敬业禁止协议的吗?我们不能直接起诉他们吗?”高乐小声地对高朗说。他虽然说得轻,还是被旁边的销售总监听到了。他竭力掩饰起自己的不耐烦,“这种东西,很复杂的。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高朗已经很惊讶高乐竟然会知道竞业禁止协议了。他鼓励地拍了拍高乐,又仿佛无意识地朝销售总监望了一眼。销售总监被他吓得一激灵,赶紧闭嘴。
旁边的副总裁像是为了调和过于严肃的气氛,“高总,他一个it背景的技术人,就算是管理公司,也顶多是一个craftsan,干不出什么大成绩的。”
高朗悠悠的看他一眼,“你觉得我很需要安慰吗?”高朗把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人,“我要的是解决方法。”
高乐这时小心翼翼地举了个手,“我有个想法。”
在座的精英都有点不屑,一群金融人才都解决不了的难题难道会被一个小少爷解决?高朗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高乐定定心,“我想问一下谁是人力资源总监?”
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举手。高乐问她“如果你负责去收购这家公司,你会去跟谁谈?”
“当然是他们老板啊。”胖女人不解。
“那技术类公司最重要的是什么?”
“技术人员。”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跟技术人员谈呢?”
那个女人醍醐灌顶,“我懂了,如果一家技术公司的员工都被挖走了,那他们也只能选择被收购。”
有人提出疑问,“回到背叛过的老东家,他们不会觉得抬不起头吗?”
胖女人自信地说“技术人员本来就是择优而栖的,只要我们给予足够的支持和理解,他们会发现我们是能容人不能容之事的。这才是一家大公司应该表现出的气魄。”
“他们出去的时候,肯定被给予了很多好处。他们还会愿意回来吗?”
高乐笑着说,”then,ake theoffer that they can’t refe”
胖女人新上任,急于表现自己,立刻自信地表示“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好了。给我三个月时间,最多三个月。”
高朗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好好打量了一下高乐,“我真是小瞧你了。”
高乐得意地笑,“我也是上过金融课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