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公司里面的那几个老头真是受不了，什么都不做，还要指指点点。”万如歌轻轻摇晃手里的酒杯，透过里面棕色的酒液看高朗。
高朗安慰他，“都一样的。”
“怎么都一样的？这也就是我们这种家族企业的弊病了。我有时候想啊，还不如直接创业。也没有这么多的管制。”万如歌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就像那个飞虎集团一样，你看他们集团就是生机勃勃，完全没有这种僵化的体制束缚。”
高朗感慨，“是啊，他们使用的骨干员工参与股票分红的措施，我们是永远也不能使用的。”
“那几个老头不知道把自己的口袋拽得有多紧，简直是守财奴。”
“人聚财散，他出发的目的就很不在乎自己的获利。”
“他的目的不是打压你们星光吗？当然不在乎那点钱了。我也听说了，你们这边刚刚投资了动画产业，他们就马上也要进军动画。这就是□□裸的挑衅啊。”
“反正他是合法竞争。”高朗并不在乎。
“对了，他不是高乐舅舅吗？不能让高乐跟他说说吗？”
“没必要，我可以应付他。”高朗微微啜了一口酒，这个酒比他想象得要烈。
“有实力就是好。我就不行了，我爸妈现在开始逼婚了。你知道他们看中谁了吗？”万如歌故作神秘，但高朗偏偏毫无兴趣，“你真没意思，是黎莫。天啊，黎莫，她不是喜欢你吗？她好像还做过你女朋友吧。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祝你们幸福。”高朗举杯。
“你真…”万如歌看着他眼里微微的幸灾乐祸，“她实在是太强势了，虽然漂亮，我也受不起啊。我一定要争取自己婚姻的自主权。”万如歌好像下了决心，“借我几本你看的经济学，我要好好学习了。”
“走吧。”高朗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大衣。
万如歌看见门口的拖鞋，就笑出声来。“那双是你的啊，是兔子的，还是狗熊啊。”
高朗若无其事地穿上狗熊的拖鞋，又扔了双样式简单的拖鞋给他，“反正不是你的。”
“你弟弟呢？不会睡了吧？也太早了。”
“他跟张震老师去乡下画写生画了。”高朗也没什么主人的自觉，“我去拿书，你自己倒水喝吧。”
万如歌看这个房子真是变化颇大。最开始是那么空旷，现在堆满了高乐四处散乱的东西。茶几上的美术杂志，颇有后现代化风格的小沙发，还有电视机旁边的一排小植物，个个都是营养不良的样子…万如歌不禁感慨，高朗竟然能忍受这么无序混乱的生活啊。
不过这个家里最多的还是照片，大多都是高乐的。他笑眼弯弯的样子，他叉腰故作生气的样子，他刚刚睡醒的样子，他画画时专注的样子……万如歌在心里暗笑，果然是一个弟控。万如歌看见高朗进了书房很久，也有点无聊，就想去参观参观房间。
他到高乐房间探头看了一眼。小时候的深蓝色墙纸变成了涂鸦墙，看着就很有青春气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高朗也许会生气呢。
高朗的房间，他倒是直接大摇大摆进去了。高朗的房间很无聊，就像他本人一样。万如歌在心里这样判断。他想出去的时候，却被他的枕头吸引了，枕头下面好像有点什么漏出来了。万如歌看看门口，就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是张照片，他小心翼翼地抽出来，感觉是在探索什么秘密。万如歌偷笑，高朗还把心上人的照片放在枕头下面，这么纯情啊。
翻过来一看却是高乐。是那年校园祭的照片，高乐穿着女生校服，脸色红红，羞涩却诱人。照片边缘都有点磨白了，一看就是被时常拿出来摩挲的。万如歌翻来覆去看了很久，也不相信眼前的照片里竟然是高乐，还是这么让人误会的照片。
“你看到了？”高朗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万如歌愣愣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醒过神来，“求不杀啊，我什么都没看到。”
高朗无奈，“你看到就看到吧。我本来就打算找个时间告诉你的。”
“我不想听啊，我不想听。”万如歌一把扔开照片像扔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
高朗眼神微黯，“你不理解也是正常的。我不会逼你的。”说完就转身离开。
万如歌听见他声音里不易察觉的一丝落寞，赶紧追出来。
“你拿着书走吧，天也晚了，我就不留你了。”
“高朗，我真没什么歧视你的意思。我就是暂时还不能接受。你懂吗？”万如歌急的团团转。就差抓着高朗的手臂宣誓了。
高朗终于转过来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你这表情就是我不相信你的意思啊。”万如歌抓着头发就差要大叫了，好奇心害死猫啊。“我们来好好谈谈吧。我想我大概是第一个知道你对你弟弟有那种，”万如歌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那种想法的吧。”
“是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张照片上的时间。”
“啊，那不是我害你的吗？那时候我要是不拖着你去就好了。”万如歌第一次那么想给自己一拳。
“有没有那次，我最后都会爱上他的。”高朗老实说。
“好吧，那你跟他说了吗？”
“还没有。我打算等他十八岁了。”
“这是对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高乐可能会在这个期间爱上其他人啊。”
“没关系，那我就退回去看着他就好了。”高朗的语气突然有点失去平静的起伏。
“哎。”万如歌觉得高朗也是可怜。“反正你先不要莽撞，不要再告诉别人了。看高乐的态度再说吧。”万如歌心里也是纠结，一方面希望高乐快点交个女朋友断了高朗的念头，一方面又心疼他孤独守望。
“那你会支持我吗？”高朗看向他，目光竟然有一丝丝的依赖。
万如歌坚定迎向他的视线，“我们是朋友啊，无论怎样，你记住我都是你的后盾。”
高朗轻声笑了笑，万如歌听出里面的如释重负。想想高朗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惶恐，万如歌的心不由自主地向高朗偏了过去。
看见万如歌沉重的步伐离开，高朗舒了一口气，又觉得万如歌实在是迟钝。“明明这里就有这么多照片，偏偏看到最后才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越来越怀疑电信卖给我们的宽带是不是20了。
第27章 打架
陈衡是那种安静到你几乎会以为他是自闭的人。但是高乐不知怎么的很是喜欢他，自从一撞成缘了，他就经常去找陈衡。
一般来说，陈衡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学校特设的训练室。这次高乐都没有找到他，电话也不通。他就想陈衡也许是在宿舍。陈衡一直有点避开高乐的感觉。高乐跟他并肩而行时，他总是有点紧张和尴尬。高乐想这也许就是他的xing格吧。那就我多主动一点吧，高乐想。
宿舍楼的大妈看过高乐的电影，几乎是马上就告诉了高乐陈衡的宿舍号。高乐道过谢离开时，大妈突然有点为难的对高乐说“同学，你能不能跟陈衡说说，跟他一个宿舍的人都要求跟他分开。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你能问一下吗？”
高乐甜甜地点点头，“阿姨，我知道了。我先上去了。”
等到陈衡宿舍的时候，宿舍门紧闭，高乐敲了敲门，但是没有人应答。高乐干脆就靠在门上一边听音乐一边等陈衡。路过的人都会看着高乐，等高乐困惑的眼神甩过去，他们又马上移开视线。高乐也不在意，心想大概是找陈衡的人很少的缘故吧。
“你怎么在这里？”陈衡头发shishi地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洗澡盆子。原来是去洗澡了啊。
“来找你玩啊。”高乐扯掉耳机，再自然不过地朝他笑。
陈衡却不是很开心，他面无表情开了门，他进去后，扶住门框，看高乐还在探头探脑看着屋内的情况，“进来。”
高乐一进去，就感慨，“好干净啊，我还以为要给你点收拾时间呢？免得有那什么，是吧？”高乐促狭地眨眨眼。
陈衡一边关门，一边说，“有那什么啊？”
“就是怕我跟苍井空嫂子，泷泽萝拉嫂子不期而遇，那多尴尬啊。”高乐捂面表示害羞。
陈衡无奈，“你脑子里就这些吗？”说着拉过书桌旁的椅子，“坐吧。”
高乐坐下来，才发现屋子有点闷闷的，“你干嘛关门啊，屋里这么闷。”
“我开空调吧。”陈衡一边擦头，一边找遥控器。
“你真是奢侈腐败，外面明明风爽的很啊。”高乐摇摇头，转身就去开门。
陈衡想拦住他，但只是叹了口气，任他去了。
高乐把椅子拖到门口，继续跟陈衡聊天。聊到特效化妆的时候，高乐特别好奇。
“你能给我化特效妆看看吗？”高乐超级期待。
“好啊。”陈衡本来就好此道，他从抽屉里拿出全套装备。高乐连眼睛都发直了，“我画画都不用这么多东西。”
陈衡笑笑，“你要什么样的妆？”
高乐托着下巴想了想，“像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手臂上的那个伤吧。”
陈衡也拖了椅子做到高乐对面，把高乐的手放在靠窗的书桌上。他低头很是认真的开始一遍遍的描绘和调整。高乐也安静下来，他感觉到背后是风的凉爽，眼前是陈衡半shi的头发，他手上有点痒痒的但是很舒服。陈衡就像在施魔法一样，没多久就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擦伤严重的伤口。
他站起身，刚想举起手臂好好看看，就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他一心只想护着“伤口”，就直直的撞到了陈衡。他一站直就想转过头去骂推自己的那个人。
结果那个人倒是恶人先告状。“陈衡，你真是了不起啊。这么快就勾搭上同道中人了。”说到“同道中人”，他还轻蔑地瞥高乐一眼。“这么不喜欢我这种类型了，开始喜欢小白脸了。”
高乐皱眉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生，明明是一副好皮囊，怎么每一句话都怎么粗鲁？等等他说了什么，高乐像突然惊醒过来，“陈衡，你是同xing恋吗？”
陈衡看见那个无礼男本来就瑟缩的表情上不由得出现了痛苦的表情，他避开高乐的视线，对着无礼男说，“他跟我没关系。你要骂就骂我吧。”
无礼男冷笑，他转过去跟身后一群凑热闹的观众开玩笑一样说，“一个死gay还蛮有情有义的么！”
高乐看看陈衡，他一脸逃避，一看就是一直忍受惯了的。高乐刹那间醍醐灌顶，为什么陈衡不喜欢高乐来找他，为什么宿舍的人要搬出去，为什么明明宿舍这么闷还拉着窗帘关着门。
耳边是那个无礼男持续不断的污言秽语，“你们都不知道，他跟我表白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也不知道跟他一起待了这么久，会不会得什么病啊？”身后的观众也发出恶意的讥笑。“我以前就怀疑他，一个大男人娘娘腔一样，真他妈恶…”他没来得及讲完，因为高乐的拳头已经招呼上去了。
无礼男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周围的人一时也没反应过来，高乐结结实实打了他好几拳，他们才想着要拦开他们。“我擦，贱男，打你还是给你脸了…”高乐一边打一边骂，用的词汇都是他平时绝对不讲的。
陈衡想拉住高乐，但是高乐已经进入愤怒癫狂状态，他打人没有一点章法，就像个泥鳅，谁都抓不住他，“高乐别打，快点住手。”
无礼男的身材摆在那里，哪里高乐小胳膊小腿可以抵抗的。无礼男一边回击，一边跟高乐回骂“他妈的，一群疯子。你这个神经病。”
高乐渐渐站了下风，无礼男打在他肚子上的那一拳，高乐差点就没忍住叫出来。但是他死死抓着无礼男的手臂，在无礼男踢高乐的时候，高乐就死命地捏他的rou。无礼男完全是暴怒了，等老师到的时候，基本上的情形就是无礼男对高乐单方面的施虐。
等高乐，陈衡和无礼男一起站在老师办公室的时候，高乐觉得无比的熟悉，就像是小学跟徐苏结伴打架一样的令人感动。
陈衡却是一脸忧愁，他既担心高乐的身体，又担心自己的秘密终于要公之于众了。
高乐用胳膊肘撞了撞陈衡，“待会儿，我来说，你什么都不要说。”
“高乐，还做什么小动作。”老师很是不满。“你说说，你们一群成年人了，还这么幼稚。打架！真是了不起啊。”
高乐瘪瘪嘴，“老师，我是未成年人。”
“所以就可以打架了吗？”老师用书轻轻打了高乐额角，“我都听说了，一个未成年人主动动手打一个成年人。你很骄傲吗？”
高乐不语。
“到底什么事？你们自己交代。”老师胸口急促地起伏，像是在抑制自己的怒气，他坐下身后的椅子，眼神危险地扫过三个人。
高乐鼓起勇气，他故意挺直身子，“老师，我还是未成年人，我不会处理这种事。我能不能请律师啊。”
老师被他气得不轻，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高乐的面前转了两圈，终于站定，几乎咬牙切齿，“行，你真行。你以为我不敢告诉张震老师吗？”
高乐完全不为所动，他就用一本正经的声音回答，“老师，张震老师说过青少年就是应该冲动的，这是本xing，也是创作应有的敏感xing的源泉。”
老师冷冷看着他，“你倒是有一套歪理。”
“老师，我请求让我的家人来。”高乐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伤，“毕竟有些赔偿我们要好好聊聊。”
老师当然知道他家人是谁，传说中高朗对高乐这个弟弟是宝贝到不行。但是这毕竟是高乐有错在先，老师也不相信高朗还能偏袒到那里去？
高朗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一看是陌生来电，他自然就按断了。没多久高乐的电话就打过去了，高朗对着与会人员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就转身到窗边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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