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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不足道的故事 第9节

作者:晏北渡 字数:18496 更新:2021-12-20 15:31:38

    他听见高伊吾说“稍等。”也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旁边的人说。

    那头随着明显开关门的声音安静下来。

    “什么事”高伊吾问。

    逢云有点怀疑自己没挑对时候,其实说到底这是他自己的事,要郑重其事地打一通电话也是他一厢情愿,高伊吾本人会不会觉得被打搅到啊应该选他空闲的时候,可是高伊吾到底什么时候会有空闲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逢云脑子里滚滚而过,他吞了下口水,说“我跟韩联在一起了。”

    “嗯”高伊吾疑惑地问“这么快”

    “什么”

    “我还以为你们要拖到天荒地老呢”

    诶,怎么听起来好愉快的样子。

    “逢云。”高伊吾的语调突然认真起来“你和家里说了吗”

    “说了。”逢云赶忙点头,又立刻醒悟对方其实看不见自己“我爸妈,算是搞定了吧。”

    “唔,那就好,韩联那边想必他父母也管不到他。”

    “你怎么这么清楚啊”

    “哼。”高伊吾又说“还和谁说了,其他人有知道的么”

    逢云觉得心里轻松了“除了一个师兄,暂时没和其他人说。不过有两次和他逛街都遇到同一个同事,应该是也住在附近吧,人家没多问,反而更像是看出来了。”

    “这样。”高伊吾似乎是考虑下“你不必特意再和谁解释,也不用费心思遮掩,该怎样就怎样,自己过自己的,明不明白。”

    “知道。你最近忙吗,是不是要毕业了”

    “啧啧啧,我还有两年呢你看看你,都知道些什么”

    高伊吾话是这么说,倒没有真的责怪逢云不关心他的意思,反而他觉得这几个朋友,蒋晓光是个糊涂蛋,傻吃憨睡光长个,幸而家里还算靠得住,逢云面上聪明,里面是一团傻气,死心眼又固执,只能盼着韩联灵光一点,多照拂他。

    “等你放假,我们再一起找个清静的度假村玩啊”逢云想起以前说的,要每年暑假聚会。少年时的约定,高中毕业之后其实都还没有实现过。

    高伊吾说“再说吧,看什么时候方便。”

    晚上韩联回家就看到逢云抱着笔记本在沙发上搜度假旅游的信息。

    “要休假”

    “今年的年假一天都没休呢”逢云抬起头冲他笑“以前说好每年都和伊吾晓光出去玩呢,说来说去四个人老是凑不到一块儿。”

    韩联揽着他看屏幕“也是,我好想几年都没见到晓光了。”

    “今天和伊吾说了,看他什么时候能腾出空来。”

    “这个不错。”韩联指着一篇s省苗寨攻略。

    两人正兴冲冲地聊着,韩联手机响了。

    逢云瞥了一眼,是个没有记录的陌生号码。

    “喂,”韩联接起来,刚听了一句就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我是。还行,嗯。”

    那边絮絮地说了些什么,逢云靠得近,听不清楚具体内容,却分辨得出是个女声。

    “不,不行。”韩联认真的拒绝了什么,他的侧脸就挨在逢云耳朵边,揽着他的手稍微用了点力。

    对方说的不少,韩联的回应来去都是那几个字。说了分钟,最后也没什么结果就挂掉了。

    逢云还在翻着苗寨图片,脑子里却有辆小火车在况且况且地飞驰是谁我要不要问好像什么都问也太罗嗦了,显得我小心眼似的。我当然不是小心眼,就是有点好奇。怎么问会比较自然还是等他自己说他要是不说呢

    韩联看着逢云手指在控制板上滑来滑去,眼神都不知道飘到哪里了,他抓起那只手飞快地亲了一口说“卢愫打来的,问我在不在a市,想见面吃个饭。”

    逢云还没想好要怎么接,韩联就自己飞快地说“我这个号码没有给过她,就算回到a市也不打算单独和她见面。”

    逢云什么都没问出来,想知道的基本上都知道了。

    那好吧。

    他关掉窗口,又点开一篇林芝的介绍。

    “西藏远了点吧。”韩联看了眼说道。

    “嗯。”逢云心不在焉的胡乱浏览“你是什么时候噢对,那会儿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什么时候”韩联想起来逢云说的是什么了,他靠到沙发靠背上,考虑了一下才说“你记不记得有段时间,我,其实现在说起来是有点白痴,就是刚上大学那年,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我拐弯抹角地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那我当然是没有的。”逢云抬了下下巴。

    “我没那么神奇隔着一千公里就一眼看穿你。”韩联说“不,其实是我自己不太确定,因为我一问你,你就东拉西扯答非所问的,搞得我好沮丧。”

    逢云凑近了看着韩联的脸“你沮丧一个我看看。”

    韩联立刻做了一个哭丧着脸的表情,逢云被他逗笑了“那都是我自己也没想清楚,谁知道你想问什么,要是你突然跟我倾吐起暗恋哪位姑娘而不得的烦恼来,我要怄死了。”

    “不乱扯了。”韩联也跟着笑“本来在你这里没问到我想要的答案,老实说吧我是有点生气的,我就是觉得你喜欢我了,为什么还不好好说呢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自己也是拐了十八个弯问得太不直接。后来又是我妈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我自己一团糟,其实挺羞于见你的。久而久之没有联系,再见面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和你说话。你说不定生我气,说不定早就翻到新的一页,我不知道”

    怎么会呢,逢云心想。

    “那好吧,其实我没有生你气。我会多想,会自己钻牛角尖出不来,但是就算生你的气也不会太久。”逢云合上笔记本“还有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第32章 第章

    韩联花了点时间才明白逢云的意思,这个问题他太清楚,太记忆深刻了“2009年12月16日,你肯定都不记得。”

    逢云也吓一跳“你这是什么套路,难道都写到小本本上了”他略一思索“是高三的上学期嘛。”

    “是。”韩联说“那天晚上你在一楼外墙填我们班分到的艺术节展示墙,记不记得,在墙上写纪伯伦的诗,然后”

    原来是那个时候。

    韩联有点不满“为什么你看起来印象一点都不深的样子。”

    “深的深的”逢云赶紧表明。

    “我那天手像过电一样,都麻了。”韩联说

    “麻了麻了,我的手也麻。”逢云赶紧也跟着符附和,其实他对那天的细节记不太清了在那之前算得上是他单方面的暗恋,暗恋最辛苦的地方在于猜测对方的心意,最快乐的地方则是在对方不经意的时候收到甜蜜的回应。他在意对方的时间来得更长,所以那个高三的晚间反而显得不那么突出。

    韩联说“你为什么手麻冷风吹的吧”这个家伙果然是不记得了啊。

    他按住逢云“问我这么多,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那你也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逢云无辜地睁着眼说“我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好可惜,对他来说根本没有那个宛如上天注定的时刻,只是渐渐的,渐渐的,就越来越喜欢他。

    “反正时间比你更长。”逢云说“说不定我爱你远远超过你爱我呢。”

    “胡说。”韩联假意嘲笑道“幼稚”

    小孩子才喜欢天真地争长短论高下。

    可是,听他这么说,真的是好欢喜啊

    韩联努力忍住那点小得意的笑容“像大晚上给人念情诗这种招数真的是好老土,幸亏我当时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少年,换个老油子才不会上你的当。”

    “谁给你念情诗了”逢云拿靠垫砸韩联,边砸边笑。

    所以当学生的高伊吾比挣钱养家的其他三个人还忙。一直到来年五月份才抽出三天小长假。

    四人时隔数年又重新聚到一起,少年时代结下的情谊过多少年还是一样熠熠生辉。

    蒋晓光作为小团体里仅剩的蒙在鼓里的人,一开始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

    要是当年的蒋晓光,估计一直到假期结束都不会发现端倪。要不怎么说社会磨练人呢,一根筋的蒋二傻也在生意场上稍微打磨出了一点察言观色的技能。他先是发觉逢云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韩联背上的旅行包里。随后在路边小篷底下歇凉吃冷饮的时候,韩联尝了口自己的,说声这个甜,就自然地舀了一勺喂给逢云。

    好吧,其实他们俩同屋三年,这才是实际上的铁打室友,关系更亲密一点好像也说的通的样子。旁边高伊吾不是还很淡定么。

    蒋晓光就这样一边发现问题,一边自己解决问题。

    很圆满,都还说的通。

    到了晚上,说好还是照例一起打牌的。逢云韩联这边磨磨蹭蹭,高伊吾眼镜上精光一闪,派了蒋晓光去催人。

    蒋晓光敲开门大大方方地跨进去“快点,牌都洗好了。咦,你们的房间怎么是大床房”

    逢云和韩联望着蒋晓光,一脸“我们就该睡一张床”的表情。

    蒋晓光的世界崩溃了。

    蒋晓光火急火燎地抓着高伊吾,痛心疾首地说“你知不知道沈逢云跟韩联这两个混蛋啊,搞的什么名堂”

    高伊吾嫌弃地把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蒋晓光不敢相信地问道“先告诉你的”

    “还用得着他们来告诉我”高伊吾用怜悯傻瓜的眼神看着蒋晓光“我自己难道不长眼睛”

    蒋晓光怀疑自己长了一双假眼“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一贯冷静克制一丝不苟的青年高深莫测地笑了“高中。”

    “你们都背着我。”蒋晓光撅着个嘴,手里一把牌稀烂。

    “别叫。”逢云看着他的牌。

    “我非要。”他把地主牌翻过来,三、五、八。

    “等着被血洗吧。”韩联说。

    “你太混蛋了。”

    “好了没有,快点出。”高伊吾不耐烦地催促。

    “还有你,你也瞒着我。”蒋晓光愤怒地甩下一对三,破天荒地头生反骨抬脚在高伊吾小腿上踹了一下“你也不管管逢云。”

    “你神经病啊”高伊吾抓着牌扇了蒋晓光的头。

    逢云为表歉意,当天就没有上场,都让给他们三人打。蒋晓鼓鼓不听劝,一整晚都在输。

    看来生意场对他的磨练还是不够。

    第二天一早,蒋晓光怂眉搭眼地来叫逢云韩联吃早饭。

    逢云总觉得是高伊吾悄悄收拾了他。

    早饭是酒店的自助餐,也没多少花样,鸡蛋馒头白粥,有个炒米粉,葱撒得特别大方。逢云和韩联对着一个盘子把葱花都挑出来,挑完韩联端着吃了,逢云自己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小碗白粥。

    蒋晓光撅着个嘴“闪瞎眼了好吧”

    “别闹。”逢云擦擦嘴“不然今晚还要接着输。”

    这次住的酒店在景区边上,遇上小长假旺季,热门景点人头攒动。

    四人排队上了漂流的竹筏。一个筏子搭六个人,一前一后是撑着竹竿的工作人员,游客穿着橙色的救生衣坐在中间铁丝绑定的小竹椅上。

    两岸景色如画,风光迤逦。溪流如蜿蜒迂曲的碧色玉带,穿梭在山林中。山壁近水的地方有明显的水淹痕迹,近来天气好,半月未曾下雨,水退下来,露出浸泡过的树干。再往上是密集的林木,层层叠叠地在山风里摇曳生姿。有些地方露出大片平整的岩石,上面还留有陈旧的题刻。

    逢云忙着拍照,镜头里都是另外三人。韩联伸手接过手机“来来。”靠近逢云合拍了一张。

    蒋晓光“啧啧。”

    他坐在韩联后面,韩联一把抓过他的救生衣“也和你拍。”

    拍完摸摸他的头“这下满意了吧。”像哄闹情绪的别扭大型犬。

    高伊吾牵起救生衣领子嗅了一下,表情很是精彩。

    水色清亮见底,天光明媚,前后两批游客出发的时间错开,在弯曲的溪流里见不到别的人,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一方小小的筏子,烦恼忧愁都跟着耳边的微风一路远远地抛在脑后。号称九曲十八弯,没有惊险的滩涂,卖点就是水流平稳风光秀美,从上游一路下来,到上岸的码头,时间花费近一小时。

    第三天是要各自回程的日子,四个人三个目的地,在高铁站候车厅分别的时候,蒋晓光犹豫了好久,终于拍着逢云的肩膀说“你们平时注意一点,不要太高调,这世上坏心眼的人多,不要让人借题发挥。”

    “不会的。”韩联伸手搭在逢云肩膀上“随便发挥,管天管地还要管空气么。”

    蒋晓光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韩联他居然也有这样看别人的时候“我就是说你呢。”他把韩联的手打开,叮嘱逢云“你明白了没有,我跟韩联说也没用。”

    逢云心里好笑,面上还是要正经的“我知道,你别担心,我平常很谨慎的。”

    光你谨慎有什么用啊。

    蒋晓光糟心极了。两个好好的朋友,为什么偏偏要选这条路。他作为一枚笔直笔直的好青年,虽然不能理解,但也不会故意反对,可别人就说不准啦,世上哪能人人都向自己一样通达讲理哟。

    高伊吾踢了蒋晓光一脚,说“罗里巴嗦个没完了是不是,你那边开始排队过闸了。”

    果然四号口乘客开始聚集,排成歪歪扭扭的几条纵队。蒋晓光又苦口婆心的叮嘱了几句,依依不舍地走了。

    “蒋二傻的话虽然婆妈,但也不是没有道理。”高伊吾看着那个快要淹没在后续排队的人群里的身影。

    “我知道。”韩联说。

    “你呢”高伊吾碰碰逢云的手肘。

    逢云说“你之前跟我说的,让我不用刻意说明也用不着费心遮掩。你说的很对,晓光也是,都是为我们好,我很记你们这份情。”

    “谁要你记这些。”高伊吾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逢云看着韩联“我朋友不多,但都靠得住,你在里面算最靠谱,理性中立客观的说。”

    “哼。”高伊吾冷冷地回了个鼻音,脸上却带着笑“其实我觉得你们俩这样呢,还行,看着也挺和谐,反正你们自己清楚就好。”

    韩联提着他和逢云两个人的行李说“哎,我们也要检票了。”

    “去吧去吧。”高伊吾飞速换了张嫌弃脸“我眼不见心不烦。”

    逢云和韩联跟着排队的人流一点点往闸机处移动,韩联偷偷伸手牵住了他,人群里摩肩接踵,逢云回望着他,第一次真实地体会到心里满满地都是幸福。

    他爱的人也爱他,他们在一起,获得了家人的认可朋友的祝福,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好更开心了。

    高铁很快驶出山区,晚春的原野上,白色的列车平稳地将稻田切成两半,钢铁巨兽飞速驶过之后,铁轨还残留着看不见的震颤。

    这是2017年,无数蓬勃的生命将要抽枝展叶,炎热的夏季在前方,希望和光明,爱与幸福也在前方。

    逢云换了工作之后,原来公司同事间私底下的微信群还保留着,里面都是些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内容。

    偶尔提到和工作有关的,也都是些无足轻重的皮毛。这天突然看见有人夸韩联,说和这一家合作的时候他家负责联系的这个工作人员逻辑清楚思维缜密,很容易明白重点,谈工作特别不费劲。

    逢云心里有个小人猖狂地大笑三声,喊道“这是我家的”

    第33章 第章

    晚间回到家还一直带着这种情绪。

    “今天听人夸你呢”逢云双眼亮晶晶,带着十分欢喜的笑容。

    “唉,不禁夸不禁夸的。”韩联假作愁苦“我老是被夸奖是要骄傲自满的。”

    最初的最初,吸引逢云的大概就是这种意气风发的自信。那个时候他自己是壳里的小蜗牛,所以才特别羡慕韩联。这种羡慕渐渐地转化成了另外一种情感。但好在他喜欢的人这么多年其实一点都没变哪怕模样稍微不同,更硬朗更成熟了,骨子里依然是那个总是不听老师话非要少扣一颗风纪扣的少年。

    又到了一年最后的一个月,逢云与韩联各自忙碌,早出晚归。下班回到家,简单解决了晚饭,收拾洗漱,时间很快就溜走。近来能一起好好说话的机会都不多,繁重的工作压在头上,晚上在回到私人空间里喘口气,白日的疲累这时一起涌上来,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两人依偎在一起看无聊的综艺节目,好像单单是这样的依靠,就能稍微缓解现实生活的辛苦。

    过完元旦,旧历的最后一个月也快要来临。这个时候逢云总是想起两年前,也是在这样阴冷的季节里,他第一次确认地、实际地抓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

    韩联看逢云盯着地灯出神,在他耳边低声问“想什么呢”

    逢云躲开近在咫尺的气息,不管多少次,怕痒的习惯不会改“我在想前年的事。”

    他坐起来面对着韩联“过了这么久,想起来还是好高兴”

    韩联说“你太容易讨好了,这样我会很没成就感的。”

    逢云倒在他腿上,看着天花板“我以前很不喜欢冬天的,又冷又湿,手冻僵了写字的感觉很奇怪,又不是难受又不是痛痒,就好象好像不是自己的手。”

    “是因为你啊”他接着把韩联的手按在心口“我一到冬天就只记得好,那些让我不开心的事通通不做数啦”

    “厉害厉害。”韩联低头亲了他一口“我都要被你说得不好意思了。”其实才不会。

    逢云把自己的手和韩联的比到一起“你看,我们去买戒指好不好。”好像分明是很有仪式感的东西,这么自在随意地就说出来了。

    韩联想也是。在一起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想起这回事来。虽然只是个小东西,勉强算得上可以用来挡桃花,逢云提出来,他也认真地考虑。

    那个周五,韩联已经提前看好了款式。本来准备直接买下的,担心估不准指围,还是去接了逢云下班。

    两位年轻男士来挑戒指虽然不多见,但售货小姐表情自然举止大方服务热情,专业水准一流。

    韩联觉得逢云全程表情都有点微妙。

    试好大小,逢云说“有件事要和你讲”

    这时另一位来接班的售货小姐来了,看见逢云就说“啊这位先生,您定的对戒已经准备好了。”

    取出一盒两只白金素戒,样式简单大方。

    逢云执起韩联的手带上其中一只,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说“差不多,戴着还行吧”

    韩联忧郁了,回家的路上一直很沮丧,他固执地把自己挑那对也买下来,两个人,两对戒指。

    “干嘛不开心啊。”一到家逢云就揉着韩联的脸“来快点笑一个。”

    韩联其实是对自己不满意。他不清楚逢云该带多大的戒圈,逢云挑的却能合适地戴在他手指上。

    “别生气啦。”逢云抱着他说“我们一人两只,换着带。一带你买的,二四六带我买的。”

    韩联嘟囔着说“为什么你知道我手指带多大”

    原来是在意这个啊。

    逢云促狭又得意地说“当然是因为我爱你远远胜过你爱我啊”

    开心得不得了地洗澡去了,哗啦啦的水流都盖不过他快乐的歌声。

    韩联默默地坐在客厅郁闷。

    家里一人欢喜一人愁。

    珠宝柜台的小姐姐笑开了花。

    这个周末,韩联在家打扫卫生买菜做饭,一样都不让逢云插手。

    “苹果吃吗”

    逢云说个吃,刚要伸手自己去拿,韩联拿了两个削好切开挖掉核,整整齐齐一盘放到逢云面前。

    “吃吧。”

    “搞什么”逢云犹疑地取了一瓣。

    逢云伸个懒腰,说声肩膀疼。

    韩联噌地坐到背后,伸手过来“给你揉揉。”

    逢云晚上嫌热踢开被子。

    韩联翻身一把将他抱住“不要乱动,小心着凉。”

    “着什么凉。”逢云掀被起来“我要捂死了,你怎么回事啊”

    韩联幽怨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爱你”

    “我”逢云想起好像是周五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不禁笑起来“你好轴啊,我逗你的”

    韩联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看着逢云说“你看,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连你要戴多大的戒指都不知道。”

    逢云凑过去,说话间呼吸都拂在他下巴上“还是这个啊,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在意。”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

    “没有”逢云举起右手“向灯保证,本人感情生活幸福满意,时刻感觉被爱环绕”

    他钻到韩联怀里“睡了睡了,明天上班呢。”

    于是韩联忧愁地跟着睡了。

    搬新家是件复杂辛苦却时刻苦中作乐充满期待的事。

    在一起的第四个年头,逢云和韩联正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小房子。有那么两个月的时间,两人周末的时间都花在建材城里。瓷砖、地板、墙纸、窗帘、橱柜,一件一件地逛,每一样都是用心挑选。到后面委托装修,选购电器。总共小半年的时间花在上面。

    新房打扫好,陆续把出租屋里的动西搬过去。退租当天,新家一切停妥。

    逢云和韩联在离家只有五分钟路程的超市逛着,韩联推手推车,跟在逢云后面一个货架一个货架的看。

    逢云照例列了清单,人的描述与完整的生活是不同的,是以再周全的清单也会有疏漏,所以除了他密集的清单之外,还买了许多“噢对这个也要”的东西。

    逛到零食区的时候遇见了同一个公司的小姑娘,逢云礼貌自然地打过招呼,把巧克力和果冻往韩联手上的购物车里放。

    逛超市遇见同事好像是他一个摆脱不掉的魔咒。

    小姑娘拿着袋榴莲干看逢云他们转到另一排货架那边去,脸红心跳地往小团体群里发消息“在超市遇见十六楼的rs和他家那位,哇塞好登对啊”

    地下立马接了一串红心,众人都在问是哪个超市,也要求偶遇rs和他家属。

    富贵今年七岁半岁,是只一出门就要嘶吼惨叫的宅猫。

    白天两脚兽们出门给它挣小鱼干钱,时常天黑之后才回来。偌大的地盘,就只它一猫所有。

    看在他们挣钱还是很用心的份上,富贵晚上通常会陪两脚兽玩一玩,装作很喜欢他们手里拿的假尾巴,动弹一下去扑一扑。

    两脚兽开心的时候就会抚摸富贵的脊背,在富贵下巴上挠挠。老实说被挠下巴还挺舒服的。

    四月的时候富贵生了一场病,开始是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后来发展到只能躺在窝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喘气。

    两脚兽下班回来发现不对劲,赶忙抱了富贵送去动物医院。

    医院里有各种各样的气味,富贵一闻就知道方才它脚下的小桌子站过一只狗。

    一番检查下来,富贵挨了针,被接上一根长长的吊在上面的管子。

    戴口罩的两脚兽和富贵自家的两脚兽说了什么。

    富贵“喵”了一声,逢云凑过来摸摸它的头。

    当晚富贵就在医院里过了。

    它自己有气无力,也没法折腾着说“我要回家,我要我的窝,要绒绒的软软的窝”。

    富贵在医院待了两天,家里的两脚兽天天都来看它。它着急啊,钱不挣了吗,难怪最近都没有鱼干吃。

    富贵喵喵叫着,不要管我,挣钱要紧啊

    许医生对逢云说“今天精神好,刚来的时候叫声虚弱得很,你看,再过两天应该就可以回家了。”

    逢云点头“下午有个朋友来看它,到时我再过来。”

    六点多又来人探望,富贵看见隔壁笼子里的英短嫉妒地转身把头埋起来。

    一只味道好像似曾相识的两脚兽来了。

    荣舒看着富贵,小声说“阿贵啊,我是爹地啊”

    逢云一阵恶寒,伸手在荣舒头上拍了一下“胡说八道些什么,富贵早就不认你了。”

    富贵抬头喵了一声,舔了舔荣舒的手指。

    “你看,阿贵还是认我这个爹的。”

    没一会儿韩联也过来了,对荣舒自认富贵老爹的事不置可否。

    荣舒毕业后进了他爸联系好的公司,出差到k市的频率还挺高。回回来都联系逢云,一来二去,对逢云和韩联的事也无师自通地看出来了。

    三人看过富贵后一道吃饭。

    席间逢云问起招财进宝,荣舒无不痛心地说“招财把我家附近的流浪小女猫们惹了一个遍,天天晚上楼下都是一出大合唱。早知道不该叫它招财,叫招惹好了。进宝在三录家吃香喝辣,三录媳妇还给它织小花毛衣呢”

    荣舒和韩联不熟,也就礼貌客气的聊几句。饭后两方散去,韩联开车送过荣舒,和逢云回家。

    富贵在医院小病房里翻了个身,呼噜着进入梦乡。

    车里放着本市的一个新闻电台,主播介绍完当前交通状况后提到今天夜间气温将开始上升,今年最后一次寒潮已经结束,春天确切地踏入这座城市,温暖湿润的季节就要来了。

    第34章 第章

    四月一直沐浴在密集的阵雨中。道路两旁的植物抽出新芽,嫩绿蓬蓬地浮在梢上。

    韩联的妈妈多年来保养得宜,五十岁的人,看上去并不显老。逢云注意到她在频繁地装作不经意地看时间。

    “下雨堵车,晚一点也正常。”逢云说。

    韩母没有说话,端起咖啡矜持的抿了一口。其实她眉眼和韩联有那么点相像,就这一点点,已经足够让逢云礼貌妥帖地对待她。

    门口的铃铛叮叮作响,韩联收伞进来。

    “对不起来晚了。”他坐到逢云旁边“等了多久,路上打伞没有。”

    “没淋雨。这附近不好停车吧”逢云说,招呼服务员点了杯热可可。

    韩联说“妈妈,你下次应该先打电话给我,逢云工作很忙的。”

    韩母面无表情“你工作不忙吗我不把他叫出来你会来见我”

    韩联无奈道“你别无理取闹。”

    韩母眉毛都扬起来了,很快又压抑着脾气说“我管不了你都知道要撒手,你倒想来管我。”

    韩联对车轱辘一样的扯皮没兴趣,便问道“这次回来找我什么事”

    韩母恢复了平静,说道“你外公年纪大了,老人家都有落叶归根的想法。他和我商量,今年秋天就搬回城。特别叮嘱我要告诉你,以后春节仍然要记得去看他。”

    韩联点点头道“知道了,还有吗”

    “你能不能稍微有点耐心”韩母反问道“我是你妈啊”

    韩联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

    他母亲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耐烦地搅动着咖啡“我知道你觉得我和你爸对你关心照顾都不够,但我们好歹把你养这么大了,饿着你了吗冷着你了吗”

    韩联说“等你和爸爸老了,我给你们养老送终。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要说的,今天一并说吧。”

    韩母一口气堵在胸口。

    当然这次见面又是不欢而散。

    回家的路上,韩联情绪还没好起来,沉默着不说话。

    “她来看你,就是想见见你,看你过得好不好,干嘛把话说得这么僵”逢云一边扣安全带一边说。

    韩联不置可否,闭着嘴把车开到大路上才说“以前是她没什么耐心应付我,现在反过来了,我也没什么耐心应付她。”

    “这不叫应付啦。”逢云看着打在挡风玻璃上的雨珠,随着汽车速度加快,拖车一条细细的水线往两边撇去“春节我也去看外公吗”

    “去,带你一起。”韩联好像想到什么很感兴趣的事“比家里暖和多了。她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以后不要单独出来见她。”

    “中午休息的时候。没什么,你妈妈又不会一口把我吃了。她很关心你的,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你近况,就只好找我了。”

    “问了我什么”韩联在红灯前停下。

    “什么都问,工作最近忙不忙,有没有生病,过得舒不舒心。”

    “看不出你们有这么多话可讲。”

    逢云笑道“都是在说你啊”

    韩联在小区门口把逢云放下,将车停进地下车库后折回来找他。

    逢云在外面的水果店买了袋橙子拎在手里,正在和谁通电话。

    韩联接过口袋等了一会儿,逢云看着韩联“是,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挂掉电话后两人朝家里走,逢云说“是你妈妈。她说你外公近来在找律师修改遗嘱,原来是要把果园留给你妈妈的,不知怎么变了主意,准备直接让你继承了。”

    “是说你发达了吗”逢云问。

    “发什么达。”韩联好笑地在逢云头上呼了一把“我外公是农民家庭出身,二十来岁跟着认识的长辈一起出海跑船,认识我外婆之后定居中国,做点小生意。家里的果园还留着,雇两个人照看,基本算得上是撒手不管,一年也没多少产出。”

    “原来你妈妈是要和你说这件事。你看,本来当面就能讲清楚,非要这么波折。

    富贵听见开门声,走过来仰着脖子喵喵叫唤。

    逢云把它抱起来说“我的小富贵啊,知不知道你差点要变成大地主家的猫了”

    差点变成大地主的韩联“怎么又把卷纸刨得到处都是。”他收拾地上的狼藉,看逢云抱着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说“春节多请几天假,先回趟a市,再去看外公,你看这样行吗”

    “行啊。”逢云两手把猫爪握住“富贵就扔给师兄。”

    富贵听得懂“师兄”两个字,不满地叫了一声。

    “好,富贵也答应了。”韩联说。

    这时离春节尚有大半年的时间,工作和生活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九月底,韩联收到外公去世的消息。这位老人最后没有来得及回到家乡安度所剩时日不多的晚年。

    逢云陪韩联北上参加葬礼。他只见过韩联的外公两次,都是在春节的例行探望时。

    前来吊唁的人大部分都是韩联外公的朋友,一眼望去全是老态龙钟的爷爷奶奶们。

    韩联的外婆也来了,干瘪瘦小的老太太,坐在轮椅里被韩联妈妈推着进来。他的外公外婆分居多年,最后一次见面就已经是一方的葬礼。老太太看着倒没有多么悲戚,就是精神很不好,也不和人说话。

    这些年,和韩联血脉相连的长辈们逢云都见过,韩联的态度呢也不是要征求同意,就是通知一下,我是这样的人,顺便让你们见一下我的爱人。

    韩联的爸爸也赶回来,跑前跑后地帮忙打理。

    遗体火化之后,韩联妈妈要带着骨灰回城安葬,也是圆老人最后的心愿。

    韩联一同前往,逢云陪着他,随行的还有韩联外公生前的律师。

    四人在城市中心短暂停留后,驱车前往城郊的小村。

    不论哪里都一样,城市化进展不断推进,农村的年轻大都离乡背井,留下的全是年纪大了的人。

    果真如韩联所说,确实就是普通的村子,大片种着热带水果的土地,边上有些上年头的小楼,倒还是地道的南洋风格,逢云看着新鲜的很。

    看园子的是韩联外公本家的后辈,韩联叫他三青。三青天生残疾,右脚跛行,在城里很难找到好工作。韩联外公把果园交托给他,每年的出息里划一部分当作他的佣金。前几年三青和同村一户人家的女儿结了婚,两口子住在小楼一层的一间小屋里。

    三青和他媳妇都是勤快老实的人,提前把楼上的房间都打扫好,一早就去马路边等着接人。

    下了车要步行接近四十分钟。

    逢云热得有点难受,脖子后面又痒又疼,不知道是不是痱子。

    韩联拿把扇子给他扇风,像以前一样把所有行李都背在身上。

    骨灰在韩母手里,三青一见就哭了一场,逢云听他嘴里喊韩联的外公大阿公,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亲戚关系。

    三青媳妇不会说汉语,只是很热情地帮忙提东西。

    到了老屋,逢云和韩联住一间,韩母住一间,律师还在市区,暂时没有跟过来。

    村里一大半的人家都是同姓,先祖都是百十年前下南洋的闽粤人,东边有一片约定俗成的墓地,韩联的外公也要葬到那里。

    屋里的空调至少有十几年历史,白色的壳子都发黄了,光听见外机嗡嗡作响,并没有冷气吹出来,也不知道多久没加过制冷剂。

    逢云在房里闷了一会儿没凉快下来,跑到院子里的摇椅上躺着,好歹还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凉风。

    热得不好受,晚饭也没胃口,整个人蔫蔫地不肯动。

    夜里听见韩联在问三青有没有治中暑的药。

    没多久一碗气味诡异的液体喂到嘴边。

    韩联把他扶起来说“喝一点,逢云,喝了药就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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