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兄弟 第1节

    如果不是兄弟

    作者云若杉兮

    楔子 何缘离开

    周未明眯着一双好看的狭长凤眼，那里面凝满着纷飞的桃花，天生勾人的妩媚，他虽身穿一身病服脸色略显苍白，却丝毫不限羸弱，他嘴角勾着一抹略带邪气的笑容，右眼眼角那颗小痣仿佛一滴泪，让他那张脸带上一分柔和，却更显得魅惑。

    嘲讽地看着楼下停着地那辆林肯加长轿车，周未明眼里翻涌着不屑，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此时却仿如针扎般，一抽一抽的痛着。

    他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辆轿车，轿车旁立着一个高大身材伟岸、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男子仿佛是在对司机吩咐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轿车的窗子被摇下来，从里面探出一张清丽的脸，那女子不施粉黛却让人觉得看着很舒服，披肩发别在耳后，露出了一颗珍珠耳钉，她伸出手拉住高大男子的手臂，嘴唇开开合合，也在叨叨叙叙着。

    周未明看到此，嘴角的弧度再次拉大，右眼微微眯起，他伸出右手形成枪的姿势，对准那个女人，嘴唇模拟出枪响的声音，然后他看到那个男子轻轻吻在女子的侧脸上，并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发，周未明嘴角的笑容终于凝固住，微眯着眼，泄愤般一甩手，转身躺回病床上。

    等了没一会儿，门被打开，走进来之前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只见这名男子面容英俊，面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面沉如水，嘴唇也一直抿得紧紧的，整个人透出一种禁欲的严谨气息。

    周未明眼睛里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冷笑意，定定地看着坐在他床边正在削一个苹果的男子，他突然开口说话，音色优雅却透着难掩的讽刺，“安排好那女人了？还真是二十四孝好情人呢！哥哥！”

    男子顿住削苹果的手，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周未明，开口声音冰冷而低沉，“周未明，那是你未来嫂子，就算不喜欢她，你也要有起码的尊重。”

    “呵……尊重，我哪儿敢不尊重呀！像哥哥您说的，那可是我周未明未来的嫂子呢！”声音里的嘲讽味道越来越浓。

    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男子将苹果和刀放到果盘上，站起身，整个人无形之中透出一种伟岸的压迫力，他冷冷地看着周未明，“我警告你周未明，你最好给我收敛收敛你的私生活，下次再闹出这种事，别怪哥哥将你锁在家里，还有你这态度是在对哥哥说话吗？别把你那套流氓脾气带回家里来！”

    听了这话，周未明狭长的凤眸里凝着复杂的神情，突然他坐起身，狠狠锤了一下床板，激动地吼道，“是，我是个流氓，哥哥不是一直知道吗？我私生活紊乱，情人一个接一个换，男女生冷不忌，哪像哥哥您是二十四孝情人，恨不得将那女人宠上天！”

    “你这是干什么，翅膀硬了要飞了？连哥哥都可以不尊重了？”男子的声音渐渐变冷，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气。

    而周未明却像突然丧了气般，一手掩住眼睛，躺回了床上，轻声呢喃，“哥哥……呵呵……是啊！哥哥……”

    男子觉得周未明有些不对劲，正准备用手测测他的额头温度，却见周未明猛地打开男子的手，骂道，“他妈的，我宁愿你不是我哥哥！”

    男子的手微微一顿，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隐隐直冒，明显在极力压抑怒火，男子沉声说道，“你，说，什，么？周未明，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周未明却好像豁出去了般，嘴角含着一抹无奈的浅笑，声音透着无力与萧索，“我说，我宁愿你不是我哥哥，周未枫……我希望我们从来没有任何关系！”

    “你！”明显受了极大的刺激，男子猛然一拳捶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大的轰响，男子的脸色阴沉得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男子猛然掐住周未明的下巴，将他的脸对转至自己的眼前，“周未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而当男子看到周未明那双凝满风华眼里的时候，发现那眼眸里此时竟盈满了满满的藏不住的哀戚，然后一滴眼泪顺着那颗小痣滑悄然滑落，男子明显一愣，禁不住温柔了语调，放松手中的力道，为周未明拭去那滴眼泪，“未明，受委屈了吗？告诉哥哥。”

    听到男子温柔的声音，周未明的心钝钝的酸疼，声音嘶哑，眼泪越来越多，“我不要做你弟弟，不要不要不要……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为什么为什么？”

    男子的眼眸闪了闪，却在看到周未明汹涌的眼泪时，终是压下怒火，只是声音透着冰冷的威胁，“周未明，你别妄图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你莫不是又在哪个情人那儿受了委屈，来我这儿撒脾气？难道这次打架也是为了他？恩？”

    周未明却立刻像了受了极大的刺激，猛地打落男子的手，狠狠瞪着男子，“情人情人情人！好一个情人，他妈的，周未枫你知道我心中的情人到底是谁吗？就是你周未枫，周家大少爷，那个把我捡回来的周未枫！”

    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周未明立马瞪大了眼，看见男子惊讶震惊地望着他，周未明心里瞬间心如刀割，还有一分恍然不知所措的茫然，然后他听到男子沉沉问道，“周未明，你在说什么胡话！？”

    周未明一听埋藏了多年的感情瞬间喷薄而出，他无法忍受他爱的人如此诋毁他的感情，他的满腔真情绝不是胡话！

    刚刚恢复的一丝冷静再次崩溃，周未明静静地看着男子，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周未枫，我爱的是你，不是别人，我心里的情人只有你，只有你！”

    然后，一声清脆响烈的巴掌声在病房里响起，周未明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左脸，抬头看着一脸冰冷，脸色发青的男子，低低地笑出了声，略带自嘲地喃喃自语，“果然是这样的吗？不是早就知道吗？我还在期待什么……”

    低下了头，所以周未明没有看见男子一脸复杂迷惘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当周未明抬起头时，眼前已经没有了人，他眼里盛满了悲伤、绝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后来好多天，男子都没来看过周未明，而当周未明这三个字再次传进他耳朵时，他只听到属下说着，“大少爷，小少爷不见了！”

    惊讶地抬头，抓起那名属下的衣襟，狠狠问道，“你说什么？”

    “小……小少爷，”吞了吞口水，紧盯着瞪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拆吞入腹的周未枫，那名属下迅速说道，“小少爷留书离家出走了！”

    心瞬间仿佛空了一块儿，隐隐流着鲜血，带着彻骨的痛，周未枫愤怒地扫落一书桌的文件，一脚踢倒桌子，转身大声喝道，“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回来！”

    第一章 孽缘之始

    周家是著名的将军世家，从民国开始便已经是雄霸一方的士族门阀，到了现代周家人也在政军界占据着重要位置，也有周家人开始染足商业圈，只是从商向来被周家祖先鄙视，所以那名周家人很早便被剔除出周家族谱，死后也是进不了祠堂的。

    今天是周祥懿儿子的出殡日，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却似乎并未在周祥懿的脸上有几多显现，他仍是一脸严肃，眼里并没有明显的伤痛。

    灵堂设置得很奢华，一个披麻戴孝约莫十岁的少年跪在灵堂前，烧着纸对每一个祭拜的人行礼，来祭拜的人都手执小白花，身穿黑色正装，袖子上系着白色带子，脸上的表情也是异常冰冷，仿佛他们不是来送已离开尘世的人，而只是例行一项公事。

    来参拜的人有政界、军界的高官，还有很多现任军官、军人，毕竟周鸿涛也是为国捐躯的烈士，虽然他生前玩物丧志又好色风流，被他玩弄过的男男女女皆没有好下场。

    而只要周鸿涛通过了周家的军事试炼，周祥懿也不会去干涉儿子的私生活，同时他的正妻也在生下周家长孙周未枫之时难产而死，致使他更加肆无忌惮。

    此番他在南海一役中身先士卒，为拿下一个岛屿的控制权立下汗马功劳，本是春风得意，而当时他在踏足岛屿之时，一时意识松懈，被敌方一名潜藏的狙击手射杀而亡，死时年仅三十五岁，其后他被追封为最年轻的上将，所以他生前没个好名声，倒是落下个爱国志士的芳名。

    到了周未枫这一代，周家正统直系子孙仅他一个单传，而正值壮年的周鸿涛一死，周家人丁更显稀薄，这也导致周祥懿不得不接受周鸿涛生前的一个在外私生子，毕竟再怎么鄙夷，那也算是自己的孙子，更何况周家这种传统世家非常重视血缘、香火的延续。

    周鸿涛的丧礼全部完结之后的那个晚上，周祥懿将周未枫叫到书房，嘱咐他一些今后学校的事宜，更重要的是吩咐他亲自去将周鸿涛的私生子周未明带回家里来。

    那个星期六下了很大的雨，蛟州的整个天气都阴沉沉的，给人一种黑云压城的压抑感，一放学周未枫径直坐到一辆黑色宝马车里，说了个地名让司机开过去。

    大概行驶了四十分钟的车程，车开到了一个异常脏乱的地方，司机老王有些不解，回头问道，“少爷，这里这么乱，您还是别下去了，有什么事让老王代劳吧！”

    周未枫往窗外看了一眼，由于下雨这里泥泞的路更显的脏污，想到自己的锦衣玉食，周未枫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心里有些郁卒，自己的弟弟就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不用，我自己去，爷爷让我来接弟弟。”如珠玉般的嗓音，冷冷地，却透着威严。

    有些惊诧，老王却并未多问，他也在周家工作了大半辈子，十分了解在这样的家族要生存，就要懂得有些事情不该问就要学会睁只眼闭只眼，低调点才能长久，毕竟他还想退休后有机会弄孙为乐。

    身穿一身整齐的蓝底白边校服，胸口别着一枚校徽，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皮鞋，少年撑着伞挺拔着身姿站在雨中，他眼神淡淡的，虽不过十岁稚龄，已能窥见良好的教育与严谨的作风。

    皮鞋踏在水中很快便染上了污水，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未停下脚步，看着门板上的号码一个个确认着，直到他看到一间门牌上写着“十字街25号”，他才顿住了脚步。

    少年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再敲了敲仍是没有人，只能出声问道，“请问有人吗？”

    房间内仿佛没有生气一般的死寂，少年有些疑惑，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将伞放到一边，然后后退一步，一脚踢开了本就破损的门，收回脚进门，少年却立马怔住，一个女子悬挂在房梁上，她的长发披散着，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皮肤已经泛着紫色，看来已是死去多时。

    心里有些急，少年环顾了一圈，发现这是一间极小的屋子，比他在家的浴室还要小，房间里散发着厕所的熏臭，做饭的地方也是简易的一个灶台加上一个煤气罐，屋子里没有卧室仅能看到一个破损的沙发。

    沙发？

    少年心里一喜，连忙往沙发那边走去，凑近一看，果然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孩儿正躲在沙发靠墙的角落里，小孩儿双腿蜷曲着，双臂抱着腿，头埋在膝盖上，少年只能看到一头黑黑的短发。

    想到小孩儿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上吊死在眼前，少年心里猛然一疼，不禁将自己的声音调整的轻柔些，“未明，未明……”

    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唤着，少年等待着小孩儿自己抬起头，过了好一会儿，少年看到小孩儿头动了动，禁不住又唤了一声，“未明？”

    然后，少年看到了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一幕，小孩儿的眼神呆滞，透着迷惘与茫然，仿佛要绝望，却连绝望究竟代表着何意都不懂，这样的眼神让少年心如刀割，只是从来脸上都没有过多表情的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心痛，他只能伸出手，用他最温柔的声音轻轻说，“我是你哥哥，我会照顾你。”

    小孩儿仍是茫然地看着他，许久许久，少年就这样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小孩儿，仿佛是在将自己的坚定传达给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小孩儿颤抖着将手递到了少年手中，小小的手掌放在少年掌心里，显得那么孱弱而脆弱。

    那一瞬间，少年觉得自己的眼眶都变得异常灼热，心里激荡翻涌着一股股难掩的酸涩与怜惜，他只能想到，这是我的弟弟呵……弟弟……

    可能是蹲坐了太长时间，小孩儿刚一站起来便又腿软地坐回地上，他抬起头眼神仍是迷茫的，哑着嗓子，嘴里吐出几个字，声音小小的仿佛融进了空气里，他唤道，“哥……哥……”

    这气如游丝般的呼唤，让少年心里又是猛地一阵抽痛，回身立刻将小孩儿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呓语般地说道，“未明，哥哥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不会了不会了……”

    出门时，雨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少年抱着怀里的弟弟，抬头看了看已经在转晴的天空，忍不住再次抱紧了小孩儿，心里辗转着浓浓的怜惜之情。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未明，即使别人都不要你，哥哥也会疼你一辈子，你永远是哥哥的弟弟。

    第二章 初入周宅

    踩踏着泥泞的路，周未枫小心翼翼地抱着周未明往外走着，本准备先将周未明放到车里他去吩咐人安排收尸的事宜，却不曾想刚想将小孩儿放下，便见小孩儿抬起一双惶恐的眼睛看着他，那眼神仿如被丢弃的小狗一般，看得让人揪心，那双小手紧紧地抓着周未枫的衣襟，生怕一松开就不见了哥哥。

    周未明身上很脏，本就将周未枫整洁的衣服染成了斑点状的一块块黑墨，这一抓又正好将周未枫白色衬衫的衣领抹黑了。

    一看到将周未枫的衣服弄脏，周未明下意识地收回手，迅速把手藏起来，又将自己整个身子缩在角落里，生怕弄脏了这看着就漂亮名贵的车子，他低着脑袋，小小声呢喏着，“对……对不起。”

    周未枫在心底轻叹一声，这小孩儿当真是惹人怜惜的紧，他以前究竟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坐回车里把周未明抱起来固定在怀里，周未枫将下巴抵在周未明头上，轻声哄道，“未明别怕，哥哥的衣服脏了也不要紧，哥哥不会怪你的，哥哥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着未明。”

    原本有些瑟瑟发抖的身子，在周未枫淡淡的声音诱哄下，开始变得安静，周未明情不自禁地又伸手抓住周未枫的衣服，将整个身子都缩进他的怀里。

    周未枫抬起手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周未明的背，好一会儿，周未枫感觉到小孩儿攒住他衣襟的手缓缓松开了，开始发出绵长的呼吸声，显然一副已经熟睡的模样，周未枫轻柔地将周未明放到车座上，脱下将自己的校服外套盖在周未明身上，拿出手机转身下车。

    “到十字街25号收拾一下现场，好好保存这个女人的遗体，不得有误。还有这事儿如果我在爷爷那听到了一丝风声，后果自负。”淡淡的语气却透着威慑，周未枫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转身坐回车里。

    “回家吧。”关上门，周未枫摸了摸周未明的脸，小心地将他抱在腿上，清淡地对老王说道。

    司机老王通过镜子看到后车座的小孩儿，心里也是一惊，这便是小少爷么？怎生得如此狼狈？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他该过问的，只是恭敬回道，“好的，少爷。”

    然而，周未枫却突然微微蹙了蹙眉，语气带上一分冷硬，“叫我大少爷，未明是小少爷，以后我们家有两个少爷。”

    微微一愣，老王启动车子的手顿了顿，转而回道，“是的，大少爷。”

    当周未枫抱着周未明下车，一路从周家大宅走来，所有的仆人们都偷偷地瞪大了眼，不过周家家规严格，众人倒也不敢直接表现出自己的好奇。

    周未枫走上楼之时，突然顿住脚步，“周嫂，把我小时候穿过的衣服找几件出来，准备一套新的洗漱用品，顺便让人买一些儿童营养品回来。”

    别点到名的中年妇女，走上前微微欠了欠身子，“是，少爷。”

    再次微皱了眉，周未枫扬声说道，“从今天起，叫我大少爷，我怀里的是小少爷周未明，明日再正式介绍给大家，不过要是让我听到有人私底下嚼舌根，休怪我动用家法，都明白了吗？”

    不愧是将军世家，对于下人的管理也是采取军事化模式，众人齐声答道，“是，大少爷。”

    这高声的回应立马吵醒了熟睡中的周未明，轻微动了动身子，正准备揉揉眼睛，手却被周未枫抓住，冷淡的声音却透着关心，“手脏，会把细菌揉进眼睛里的，哥哥带你去洗澡然后换身衣服。”

    说完，周未枫抬头看了眼低眉顺目的仆人们，随性地摆了摆手，语调仍然清冷，“都散了吧！记住我说过的话。”

    周未明有些惶恐地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小小的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进了皇宫，高高的屋顶上有着漂亮的大吊灯，楼梯的扶手是红色的木头，台阶上铺着红色地毯，这一刻，他仿佛身处童话一般，有些紧张，这里真的是他能来的地方吗？

    下意识地抱紧周未枫的脖子，将脑袋埋在周未枫的脖颈处，周未明声若蚊呐，“哥哥……这是哪？”

    “从今天起，这就是你家，你就是周家小少爷，未明，哥哥会一直照顾你的，所以别怕，好吗？”没等周未明回答，周未枫将周未明抱到他的房间，将周未明放到地上，他自己去浴室里放水，准备给周未明洗澡。

    小小的周未明不太懂得什么是周家，什么又是少爷，他只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不会抛下自己，他会一直照顾自己，是可以依靠的人……

    “未明，自己把衣服脱了，哥哥给你洗澡。”周未枫在浴室里高声喊道，“对了，衣服脱了就扔到那个垃圾桶里，过会儿会有人来收拾的。”

    “啊？哦……”

    周未明乖乖地将自己身上的脏衣服脱掉，扔到了垃圾桶里，房间里空调的温度很适宜，周未明丝着未缕却也不觉得冷，他慢慢往浴室挪去，小心翼翼地踩在白净的瓷砖上，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情不自禁唤道，“哥哥……”

    周未枫调试好水温，转过头便看见小孩儿剥得干干净净地站在明晃晃的瓷砖上，两只小脚丫不安地蜷缩着，小孩儿微微低着头，双拳紧握不知该放哪的样子十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