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师尊请自重 第14节

作者:兔二耳 字数:22858 更新:2021-12-13 12:01:43

    君一,我放不下。

    有什么放不下的,他那么对你,这消失的八个月,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

    我程君一恨不得将他白曳千刀万剐剥皮抽骨我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将其碎尸万段可是为了你花佚,这些我都可以放弃

    我可以装的和从前一样,带着那道貌岸然的表皮,蠢得让人捧腹大笑,可是你花佚的心里宁愿系着那么一个强盗,却还是不肯给我半分

    是啊和从前一样又如何从前的我,也不过就是他白曳的一个影子

    我的情爱,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花佚,我程君一给了你我的所有,可是你不爱我,你始终不爱我

    是呀,不爱不爱便是不爱

    程君一的眼眶红的发紫,四周邪气更甚,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撕裂成为两个人,胸口仿佛有股气在翻涌沸腾逼他将这眼前的一切全部摧毁殆尽,将这世间的一切统统化为灰烬。

    可是那记忆中残存的近乎模糊的画面却又将他死死地拉住,就像是束缚着他的一条锁链,拉扯着他的神智,让他困于其中,不得解脱。

    那是一轮朦胧美好的明月,月色下花蕾初放吐蕊,酒香缭绕,素色白衣的人紧紧拥着那艳丽若火的人,两人忘情的吻着,彼此相拥,四周寂静一片,两人的呼吸声心跳声仿佛交错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

    那画面实在是太美,却又实在是太过久远了,恍如隔世,程君一站在一个无比阴冷的场所,就如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就如同看见了一个无比美好的梦。

    肆虐的灵力渐渐平息了下来,程君一筋疲力尽的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眼底通红一片,双眼空荡荡的看着头顶的,眼角竟在那一刹那滑下一滴血红的泪。

    花佚心头的不安更甚,他走到了那魔宫的西面,那里有一个入口,花佚知道,那是通向地下阴冷的囚牢,那是关押着属于魔宫的死囚,他记得这个地方,任逸曾经来过,而如今,他花佚也再一次的踏入了这个地方。

    这入口没有任何守卫,看起来疏于防范,可实际上,若是以世间阴寒邪祟之物铸成其牢笼,再以寒铁穿其脊骨手脚,种种束缚,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插翅难飞。

    花佚踏入其中,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慢慢的向着台阶一步的走下去,若隐若现的火焰泛着诡异的蓝光,花佚点燃了一只火折子,借着那微弱的火光向着一旁的囚笼中一瞧,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里面的人衣衫褴褛,血迹发黑发红,双手双脚被铁链牢牢地锁住,那伤口溃烂发臭,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具尸体一般,可是花佚看着那个人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外面的牢门并未锁紧,毕竟里面的人即便是牢门打开,他也不能爬出这牢门一步,花佚就如疯了一般冲了进去,一下子跪在了那人身前,身形发抖的看着那呼吸微弱的人,颤抖的将那人的脸抬起来,抹干净那人脸上的污渍,看着那无比熟悉的脸,花佚颤抖的叫了声,“师兄。”

    乐儒脸上苍白的发青,微微睁开眼睛,却又仿佛并未看见眼前的情形一般,如梦一般又要闭上双眼,花佚见了心头震惊发寒,大脑一片空白,一时拉过乐儒,将自己体内的灵力不由分说尽数传了过去,企图给眼前这人一丝生气。

    可那源源不断的灵力仿佛石沉大海了一般激不起半点灵力,花佚眉头紧皱,突然睁开眼拉过乐儒的一只胳膊,将手指搭在上面,一探,花佚突然僵住了,看着眼前的乐儒,一时喉咙发涩发堵,竟发出不出一点声音。

    花佚颤抖的捧着乐儒的脸,眼眶通红,眼泪竟是充盈了整个眼眶,却固执的没有掉下来,看着乐儒,哑声唤道,“师兄,师兄,是我,我是花佚。”

    乐儒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看见了眼前的花佚,那张总是憨厚忠实的脸上隐隐带了几分惊讶的笑意,看着花佚,微不可见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花师弟。”

    花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个月前,乐儒仍旧是那个一身粗布蓝衫在山水间自得其乐的昳阳山隐士,在风景昳丽的昳阳山和一波猴崽子无忧无虑的过着自在日子。

    不过几个月,一切便已物是人非。

    花佚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看着气息微弱的乐儒,感觉自己嗓子发涩发哑,他张了张嘴,可是却发出不出一点声音,过了好半天,这才哑着嗓子开口说道,“师兄,你的灵根,废了”

    乐儒惨白着一张脸,无比苍白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本就是白得的恩赐,如今,赚了几百年,也该还了。”

    花佚感觉自己的胸中血气翻涌,只觉眼前一片血红,咬牙开口问道,“师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65章 第章

    有很多事情,打从事情的一开始便注定了结局。

    比如他和白曳那无法斩断的纠葛。

    比如他命带凶邪,亲近之人,不得善终。

    比如他和程君一,当日修仙大比,因为一时兴起,却沾染下这辈子都偿还不清的债。

    随着吱的一声开门声渐渐消散,花佚拖着无比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向了坐在上方的那个人,这个魔宫的主人,现在天地间的魔王,他曾经的友人,恋人。

    程君一坐在那座位上,夜色已经很深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仿佛什么罪恶都可以被黑暗掩盖,天地间的一切都蒙上了虚伪的面纱,叫人看不透彻,猜不出来,只能像一个小丑一样被这所谓的命运玩弄于指间。

    程君一垂着头,这几日总是被规规矩矩束着的头发全数披散在身后,那在花佚眼前隐藏多日的魔性仿佛脱下了他的面具,开始慢慢的展露出那鲜为人知的一面来。

    程君一一只手扶着额头,他的身体里仿佛有两个灵魂,将他撕扯分离,今夜大概是之前花佚说要走,所以做了引子,一时那邪灵猖獗,魔性愈甚。

    程君一扶着头,也没有抬头,只是颇为疲惫的说道,“刚刚我说话重了,花佚,我只是害怕,我这几个月都在疯狂的找你,想着从白曳手中将你怎么夺回了,入了魔,性子便也有些暴躁了,刚刚是我一时情急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花佚古怪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程君一没有察觉他的不同,依旧扶着头继续低声说道,“你若是实在是忧心白曳,他也算是你的师尊,虽然现在你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但是我会叫手下留心一下他的消息,或是你实在是想要找他,我也可以陪着你去,你看,这样好不好”

    程君一死死地压抑住自己内心的那血腥一片的魔念,就像是吞进了一杯毒酒却仍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对着花佚轻声说道。

    花佚怔怔的看着他,看着这个依旧如此温和的人,一时竟有些恍惚,他的眼中没了焦距,就这样空落落的看着程君一,过了片刻,花佚终于颇为艰难的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我去了魔宫的西边。”

    空气一时僵住了,四下寂静的让人心惊。

    程君一过了半晌,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花佚,“你去了那儿,为什么”

    花佚没有搭话,程君一见了心下明了,神情平静的近乎冷漠,开口说道,“你都看见了”

    花佚突然扯了扯嘴角,笑的惨淡而苍白,“是呀,都看见了。我做梦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那是我的师兄你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的师兄。”程君一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花佚,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的师兄,你的师尊,你心里都挂着他们他们的生死祸福,你都一一记在心里,那我呢”

    花佚毫不退步的看着他,眼底血色一片,寒声说道,“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在找你。”程君一盯着他,笑的诡异,“我用尽我所有的方法去找你,找不到,所以自然要找人去问。”

    程君一看着花佚,笑的残忍而嗜血,“他不说,便怪不得我了。”

    花佚看着程君一,身体气的发抖,抬手便扇了他一个耳光,看着程君一,牙齿咬的泠泠作响,“放了他。”

    “不行。”

    花佚扬起双手干脆利落的再给了他一巴掌,再次重复道,“我说放了他。”

    程君一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看了花佚半晌,突然后退了几步,轻声说道,“魔宫的西面可不止那一个牢房,你可都去看了看”

    花佚一听眉头突然皱起,心头的不安感更甚,看着程君一,厉声逼问,“你什么意思你还做了什么”

    程君一定定的看着花佚,过了半晌,嘴角扯出一个苍白却又残忍的笑容,“原来还没看见呀,那你该去看看。花佚,我不是从前的程君一了,你该明白的。”

    曾经的程君一,行天地之道,扬浩然正气,做着那坦荡荡的与阳派大弟子,可偏生那修仙大比上被你生生的勾的入了魔,入了这万劫不复的道。

    程君一站在几米外,一身黑衣华服,长发肆意披散,鬼魅而惑人,仿若那天地间生长的魔尊,浑身上下,竟是再找不到一点当初那温润君子的模样。

    花佚看着他,那陌生疏远的感觉竟让他从心底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他向前一步,靠近程君一,低声说道,“君一,放了他们,你我之间的事情,没有必要将旁人也一起牵扯进去。”

    程君一低声笑了笑,伸手轻轻地抚上了花佚的侧脸,两人一时亲昵的就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人,程君一的双眸直视着花佚的眼睛,花佚看不懂那其中伤感陌生的神色,可是本能的感觉到这神情隐藏下隐藏着那无法言喻的痛苦。

    “花佚,已经晚了。”程君一看着花佚,痴痴的说道,“之前我刚刚入魔,我便想着,若是找到你,我便同你游遍这名山大川,看尽这江湖风景,后来我找不到你,我便想着,若是找到你,我愿意倾尽一切,只求与你相伴一世,再到后来,我不择手段,我告诉自己,若是找到你,即便是斩断你的手脚,也不会再让你离开半步,时至今日,我找了你,你却再也回不来了,物是人非,而那些曾经阻碍我们的人,都该死”

    程君一身旁魔气四溢,花佚感受那弥漫的杀气,在程君一行动的前一步突然凌空一脚将那人一脚踹开,那人重重的撞在了墙上,花佚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冷漠而残忍,“心魔入体,你可知,你到底是谁”

    那地上的人吐出一口血,毫不在意的用手擦了擦,冷眼看着花佚,突然凌身而起,向着花佚袭来。

    这功法鬼魅而多变,花佚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应对,四下一片混乱,这恢弘精致的房间一时化为战场。

    花佚功法灵力早已恢复,可即便是如此,面对此时的程君一却是半点讨不了好,程君一这煞气太重,功法鬼魅而出人意料,几番交战之下花佚便隐隐有些支撑不住。

    那程君一却好似越战越勇,随着血腥味渐重,花佚的身上难免添了伤痕,那程君一的力量却越发深不可测,花佚心中惊讶不已,可仍旧是咬了牙与之交战。

    随着力量渐渐衰微,花佚渐渐落于下方,眼中血色渐浓,仿若眼前之物都被那漫天血色所掩埋,花佚的双手紧握,脑中的神智不复清明,记忆深处那被掩埋多时的野性似乎随着这般处境渐渐的苏醒过来。

    花佚缓缓的睁开了眸子,一双眼睛血红一片,随着程君一一击袭来,花佚的身形变得越发凌厉迅捷,程君一见此微微有些讶异,却仍旧是勾了勾唇角,继续与之缠斗。

    花佚此时就如一只处于濒死状态的野兽,脑中除了攻击再无任何神智,随着两人不断地交战,那困兽渐渐失去了自己的力量,却仍旧是一脸凶相的敌视着眼前的人,不放弃一丝进攻的机会。

    程君一的身上添了不少伤痕,却仍旧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人,那艳丽的让人心惊的颜色,那即便是死也不会地下头颅的高傲,那脆弱却又固执的模样,一切的一切都是让他进入这条绝路的诱饵。

    花佚,我献上了自己的一切,布下了这网,就为了网住你一人,如此,你如何能逃得掉

    程君一舔了舔自己的手上的唇角,死死地看着眼前的人,然后再次出手,在花佚躲闪之时,看着那因为力量衰竭也渐渐迟缓的动作,程君一刹那来到了花佚的身后。

    一击,花佚蓦然失了力道,颓然的跪在了地上。

    程君一走到了他的身前,拉着他的衣领,一把将这人拉了起来,看着这人高傲而决绝的眼睛,狠狠地吻了下去,就像是一只野兽要将这守候多时的美食尽情享用一般,带着血腥,撕咬,与掠夺。

    片刻之后,程君一就如一只餍足的野兽,慢慢的松开了花佚,然后利落的给了花佚一掌,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程君一抱着这人纤细的腰身,痴痴地抚上这人艳丽妖冶的容貌。

    呵,现在这个人是自己的了,真好。

    程君一将花佚抱了起来,举手投足间尽是温柔,和刚刚那暴戾无情的人判若两人,他看着自己手中的花佚,一身红衣,失了神智的温顺,恍恍惚惚的就如同他的新娘。

    往日,我素色白衣,你红衣如火,你曾问我,我们这样像不像在拜堂。

    如今,我不复往昔,你情义不再,我想问你,我们何时才能和好如初

    即便我不再信那天地之道,背弃了那浩然之气,可我仍旧一如往昔的痴情于你。

    第66章 第章

    程君一抱着花佚一步步的走到了魔宫的西面,在那地方不仅有暗无天日的牢笼,还有那不知何时建立的祭台。

    程君一抱着花佚,仿若抱着这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珍宝,在那台阶之上有一方石床,全书老者就如同那古老的祭师,拄着那通体漆黑的拐杖站在那上方等候着他的到来。

    程君一将花佚轻轻地放置在这石床之上,艳丽妖冶的红衣,纤细修长的腰身,若这是祭品,这当真是天下最为妖冶动人的祭品。

    程君一跪在那石床旁,拉起花佚的手,在手背处无比珍重的吻了下去,双眼定定的看着花佚,眼神痴狂入魔。

    程君一慢慢起身,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全书老者,开口说道,“你有多少把握”

    全书老者的眼角显露出几分笑意,佝偻着身子恭敬的说道,“这法子本就古怪凶险,老朽不能说有十足十的把握,可是七八成倒是不错的。”

    全书老者说着看了程君一一眼,继续笑着说道,“本就是没有心的,死马当做活马医,横竖也少不了什么,这法子虽然凶险,可若是以你这时的修为,保他性命无虞,终究是不难的。”

    程君一听了眉眼间神情更为凌厉,看着眼前的这人,冷声说道,“若是你在此事上耍花样,他要是出了一星半点的事情,我便叫你魂飞魄散。”

    全书老者全无半点惧怕之意,只是佝偻着身子更为恭敬的说道,“老朽都明白。”

    程君一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东西,当初他引他走上了魔道,这些日子又一直跟在他身边,却没有任何要求,后来各种功法秘术都一一的告诉了他。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善行,可这老头什么都不求,就这么跟着他,实在是让人有几分放心不下。

    可这些日子这老头却又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现在更不是自己的对手,如今有自己看着,想来这件事情也该是出不了什么乱子。

    程君一想着又看了一眼依旧处于昏迷中的花佚,既然你对我也没有情义,那这一切便也怪不得我了。

    既是没有我的心,那便不妨割了吧

    程君一再次看了花佚一眼,痴迷的在花佚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然后松开了花佚,漠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切,转过头去,对着全书老者平声说道,“开始吧。”

    全书老者走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痴迷,看着躺在石床上的花佚,再抬头看了眼天上的一轮明月。

    月正缺,魂应残,七魂六魄,喜怒哀乐,自有其主。

    既是求不得,便不妨舍了那痴情掌爱之魂识,既是没有心,又那里谈得上那得失

    程君一漠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着那仍旧毫无意识的躺在月色下的人,那人在月色的银辉下越发显得肌肤清冷如玉,唇色妖冶如妖,那绝美妖冶的容貌包裹着更为艳丽动人的魂灵,若是他得不到,那便让谁都得不到吧。

    全书老者在那石床周围点起了一圈红烛,烛火跳跃摇曳,在这漆黑的夜色中让他仿若变成了围绕在一旁的一只魔。

    全书老者从那裹身的黑布中伸出一只干枯苍老的手,拉着花佚在他的指尖取出三滴鲜血,在碧绿的杯中显露出异样的红光,全书老者见了眼角挤出层层叠叠的纹路,眼中显露着诡秘的光芒,他将那杯中之物加入了殷红的液体,就如同那古老而不为人知的秘法一般在花佚的四周点下红点,然后用那液体画出一种即为复杂繁琐的花纹。

    程君一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躺在床上的花佚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脸色苍白,额头显露出细密的汗水,看起来整个人仿佛遭到了极大的痛苦。

    程君一的心中骤然浮现出几分不安,对着佝偻着身子正在画符的全书老者厉声喝道,“他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全书老者双眼依旧在专心的划着他的图案,复杂繁琐的花纹带了一种及其诡秘妖异的美感在花佚的四周绽放,花佚的红衣更加耀眼,唇色鲜红如血,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妖冶媚人。

    程君一见此更加心惊,蓦然上前一步。

    全书老者察觉到了异样,蓦然喝道,“站住你想害死他吗割魂之术本就逆天而行,这其中痛苦更是不言而喻,现在这阵法已开,你若是再向前一步,你是想他魂飞魄散吗”

    程君一眼眶通红,看着花佚,死死地盯着全书老者咬牙说道,“若是他伤了一分一毫,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全书老者听了没有抬头,双眼依旧紧紧的盯着这脚下的阵法,他为了这局苦心寻找经营了几百年,如今好不容易才求得这一线机遇,怎么容得他人作祟

    这魔宫西面气脉运行,灵力疏导,而一切的聚集之处便是这祭台,既是关了那所谓的修仙大派,自是要借他们的灵力一用,再以这仙缘绝佳的血脉作引,在这地势极佳,天所不知的薄弱之处,那便能给他找到一条路。

    一条通天之路。

    知尽天下事,解尽天下谜。

    这天下的事解了,那便该去看看那天上的光景了。

    既是知了这因,便可解了这果,知道了这世事,便也知道了这未来,知道了这术法修为,便也能寻到这通天之法。

    那修仙之人求索终身,那缥缈不可得的仙缘,为何不能自己去开辟

    暗红色的符咒画满了整个祭台,花纹缠绕交错,倒似一副诡秘艳丽的图画,全书老者站于其中,慢慢的直起身子,在那阵眼之中慢慢割开了自己那衰老的皮肤,暗黑色的血液慢慢滴落,这符咒在这血液低落的瞬间,慢慢的显露出鬼魅的红光,仿若一条流动的血液,在这祭台上慢慢升起。

    全书老者痴痴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将自己身上的黑布解开,里面穿着黑色的单衣,干枯瘦弱的就像是一只带了皮的骷髅,看起来当真是古怪至极。他就这样痴痴地看着那光,眼中异样的神情涌动,他的四肢干枯细长,脑袋出奇的大,眼珠子黑的透不见光,看起来倒是像一只可笑的蛤蟆。

    程君一站在阵法之外,他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股极度不安恐惧的感觉从他的心头涌起,他看着其中花佚的脸色早已苍白如纸,汗水几乎浸湿了他的衣衫,程君一只能对着那老头大吼,可却顾念着先头的警告而不敢上前一步。

    那血色如一条流动的小河,从那囚牢延伸出来,充裕的灵力在这阵法之中弥漫开来,在花佚的四周围绕着,最终在那祭台之上一瞬间指向天际,竟仿若开辟了一条从人间通向天庭的道路。

    “你个畜生,你到底在做什么”程君一怒不可遏的大声吼道。

    全书老者脸上带着渗人的笑容全然没有听到一般,他走向花佚,将那干枯的手放在了花佚的额头上,只差最后一步了。

    他手下的这个人,不是仙缘深厚,也不仅是天资卓越,更为确切的说,这个人,就是仙。

    只要割得他的残魂,求得一抹神识,便足够让他登上那缥缈不可求的仙路,看一看那可望而不可即的天庭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程君一看着他目眦尽裂,他怎会如此糊涂自大,当真以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无能为力,仍旧是无能为力他拼劲全力,可是到了最后,仍旧是只能如此无能为力的看着

    废物实在是废物

    全书老者将手掌放置在花佚的额头,细细探索,突然眉头一皱,更加小心查看,脸上的神色越发不可置信。

    那血色氤氲的光速仿佛在天上捅了一个口子,却又隐隐的透出白光,在无人察觉之时,一束温润祥和的光芒在那血色中渐渐穿透过来,洒在了地面。

    程君一蓦然抬头一看,瞳孔骤然一缩。

    那人面如白玉,清冷俊美,一袭白衣,高贵不可亵渎的身姿在这月色中渐渐的走了下来。

    宁静祥和却又不带半分的烟火,那是真正的仙,超脱自然,无欲无求。

    就如当日各派围攻昳阳,那人便也是这般高高在上的看着底下的蝼蚁,那血海中缓步前行,步步生莲。

    衣袂飞扬,那人在这清冷的月光中以一种无可抗拒的姿态一步步的走下来凡尘,落在了那暗红色的阵法之中。

    全书老者浑然不觉,突然被一股力量弹开,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大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好好地魂,怎么会缺了一角怎么可能”

    说罢,全书老者狼狈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愣住了,那人目光清冷却又充满悲悯,就如看着一只可笑的蝼蚁,那无可抗拒的圣洁强大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心生敬畏。

    这便是,仙

    第67章 第章

    那人白衣胜雪,月华如练,便这般悄无声息的落在了这暗红妖冶的区域,全书老者全身颤抖的看着他,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从头到尾竟是说不出一句话。

    这便是仙

    超脱了世间的一切,摒除了一切丑恶污秽,用所有的美好圣洁而聚集成为的这不属于世间的神灵。

    这便是仙,当他在你的面前,你便能感受到那自身的迂腐狭隘,从灵魂深处隐藏的丑恶,这些都让你无颜置身于他们面前,却又因为他们那无法冒犯的威压而不敢擅自行动一步。

    全书老者怔怔的看着他,畏惧敬畏不甘在他的心底翻涌。

    白曳并未多做停留,他走到了花佚的一旁,伸手淡淡的在花佚的额头拂过,温和熨帖的光点闪现,花佚的脸色随之变得平静而祥和。

    白曳的目光却并未在花佚的脸上停留片刻,他只是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着地上苍老丑陋的全书老者,高高在上的开口说道,“不安于世,擅开天道,你可知,你已经犯下大错”

    全书老者跪在地上,那双眼睛红的诡异,他看着面前的白曳,声音嘶哑的说道,“我不知,我不过想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天庭,我不过是不甘于困在这下界,因果报应,天地循环,我们不过是你们神灵手中的蝼蚁,顺者昌,逆者亡,我不过是想看看那传说中的天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错了吗”

    白曳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全书老者,然后以一种至高无上的姿态开口说道,“妄动他人性命,引人向恶,这世间阴邪大盛,这一切确是你的罪过。”

    全书老者咬牙盯着他,一双眼睛就像是一条阴毒无比的蛇,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个从地狱中爬出的恶灵。

    白曳淡淡的看着他,并不做理会,只是突然转过身,看着天空中那白色的光速,在月光的映衬下,那光显得越发洁白纯粹,白曳伸手轻轻一挥,只见那白色的光束竟仿若有了生命一般,在那月光下微微一动,一条天地之间的阶梯骤然出现在眼前,那阶梯通体纯白通透,就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在这月光下竟是有种异样的美感。

    那阶梯弯弯曲曲,从地面一只通到了月色深处,就如同给了这世间的人一条可以走上天庭的路。

    白曳转过身来,平声说道,“你既是不甘,这天梯已成,你便试试吧。”

    全书老者一听,就像是一只疯狗一般爬上了那个台阶,只要是爬上去,从这里便可以通向天庭,便可以见到那天上的种种,便可以得知那世人追寻千年而不可知的秘密。

    全书老者手脚并用,就像是一只极其笨拙的蚂蚁,在这光洁无瑕的天梯上发了疯一样的往上爬。

    程君一默默的看着,白曳就这般波澜不惊的站在那里,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无力感,即便是到了今天,他在白曳的眼里,仍旧还是这么不值一提。

    全书老者爬了很久,通天之路万阶玉梯,即便是那修仙之人也只能凭着那血肉之躯一步步的往上爬。

    知道的再多,心里的不甘再强,终究也不过是一血肉之躯罢了。

    几百年的时光早已掏空了他的躯体,这万阶玉梯最终也只是送了他最后一程。

    手脚磨出了血,身体耗空了力,那又如何,这天近在眼前,怎会爬不上去

    一步一步,就像是一只古怪的蛤蟆,拼劲了最后的力,当真是以为可以人定胜天,最终也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嘴吐了血,手脚不再动弹,眼珠子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天,然后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没了气息。

    程君一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感觉到了自己浑身都在发冷,他看着全书老者在那遥遥无期的阶梯上断了气,他看着白曳漠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仿佛一切早在预料之中,他看着白曳淡漠的转身随手让那阶梯消失在云层之中,那可悲的身体便这般从高空中坠落再无人知晓。

    天意弄人,若是这天要弄人,世间蝼蚁,何来半分反抗之力

    他只是永远的蝼蚁,渺小的不值一提,即便是献上了自己的来世今生,在眼前的这个人面前,他的一切仍旧是如此可悲可笑

    程君一感受着白曳巨大的威压,他的身体在颤抖发冷,他脑中的灵魂在疯狂的撕扯哀嚎,赢不了的,赢不了的,人怎么能跟天斗

    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个笑话

    从一开始便是如此,如今还是如此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他是疯了,他是入了魔,他是犯下了种种恶行,可是他想要的,始终没有得到一分一毫

    白曳冷眼看着眼前的人,魔气将他层层包裹,若是入了魔,修为自是不可同日而语,那是人在用魔,可若是一个不小心,这自己养出的魔便会吞噬了原主,让这心智彻底迷失。

    程君一古怪的扭过脖子,看着白曳,“你为什么还没有死你怎么可能还没有死”

    白曳平静的看着他,开口宣判般的说道,“血腥过重,心魔噬主,神智已失,这世间已经没有你存在的余地了。”

    “心魔噬主,神智已失,这一切不都是你们逼的吗”程君一古怪的笑了,那一刻四周的魔气突然涌了过来,这祭台一时晃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股魔气突然袭上那祭台上方,白曳回身一护,在回首,那人已经带着重重叠叠的魔气消失在了原地,飞入了那魔宫的中心。

    白曳眉头紧皱,看着那魔宫之内魔气大盛,天地一时竟为之色变,一时脸色难看的厉害。

    白曳刚想走过去,却蓦然停住了脚步。

    “哥哥。”花佚脸色苍白如雪,一只手撑在石床之上,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白曳的脚步突然顿住,转过身来看着花佚,开口问道,“你醒了”

    花佚神情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似乎这才看清楚眼前是何人,不由下意识的唤了声,“师尊。”

    白曳微微抿了抿嘴角,并未看花佚,只是相当平静的开口说道,“世间阴邪过重,本座名唤壬晖,为维持天地运道而来。”

    花佚微微一愣,看着眼前这人,突然开口说道,“你不是白曳”

    那人神色清明坦荡,看着花佚,开口说道,“世间种种皆为前尘,本座此行只为世间秩序而来。”

    花佚看着这熟悉的样貌姿态,听着这话语没来由的心头一闷,堵得难受却又不知道如何排解,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这个人当真是天上的神仙,可一举一动却又熟悉到让人心惊,这是白曳,却又是壬晖。

    花佚不经意的抬头一看,却见那魔宫上魔气高悬聚集,心中大惊,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曳沉默片刻,平声开口说道,“那人心魔噬主,现在已经是个真正的魔物了。”

    花佚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却又见了地上的纹路已经延伸到那牢笼的灵源,心中更是没来由的一跳,蓦然起身却又因为魂识未定一时有些晕眩。

    白曳站在旁边皱眉看着他,问道,“何事”

    花佚站起来,一言不发转身便向那囚牢走去。

    这灵力从那囚牢中取得,那囚牢中的人呢

    白曳跟在花佚的身后,看着花佚前进的方向,心中突然明白了几分,没有说话,只是跟在花佚的身后。

    花佚快步跑到了那个牢房,大声喊道,“师兄。”

    昨日乐儒重伤难愈,灵根已废,而这锁链更是古怪难解,花佚一时竟也没有办法,只能草草的包扎几分,然后便去找了程君一。

    花佚咬牙走进牢房,眼前的场景却令他肝胆具寒,乐儒此时白发苍苍俨然一位年过百岁的老者,整个人就这样没有一丝生气的躺在地上,叫人看得心惊肉跳。

    花佚不敢相信的跑了过去,颤颤巍巍的将乐儒扶了起来,哑声唤道,“师兄,师兄。”

    白曳随即走上前来,俯下身来,在乐儒的脖子上探了探,然后叹息一般的摇头说道,“灵根已废,本就没有多少寿数了,如今灵力衰竭,该是去了一会儿了。”

    花佚眼眶通红,看着白曳哑声问道,“你说什么你不是神仙吗你救救他呀,他是陪了你几百年的弟子呀”

    白曳平静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声音清冷而无情,“我是壬晖,他的命数已定,何苦”

    花佚呐呐的重复道,“何苦何苦壬晖神君真是看得通透。”

    白曳平静的站在他的身后,没有再说一句话。

    花佚的眼眶通红,他看着已经化为老者的乐儒,想到那个总是带着憨厚善良的笑容的师兄,花佚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被捅了好几把刀子,却又见不到血,只是痛的厉害,堵得厉害。

    花佚将乐儒苍白杂乱的头发归置了几分,看着乐儒颇为安详的面孔,良久,终究是闭上了眼睛,哑声说道,“师兄,是我害了你。”

    第68章 第章

    花佚和白曳去了其他牢房,之前程君一就曾说过,他所作的远远不止花佚曾经看到的这般。当花佚走到了那牢房的门口,他才真正明白了这其中的意义。

    那里面关着约莫几十个人,就这么狼狈不堪的挤在一间小小的牢房中,他们的脸色苍白而无望,眼睛里似乎看不到一点的光芒。

    那些面孔有熟悉的,也许是在修仙大比上露过面的,也许是曾经上过昳阳山的,一个个都是仙风道骨的高人,此时却变成了阶下囚,若是花佚没有看错的话,这里应该足以代表整个修仙的江湖。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程君一竟已做到了这样的一步。

    花佚的双眼有些迷茫,白曳见到此场景似乎只是在意料之外,这些人大多被封住了修为,估计是那全书老者的法子,见到白曳的到来一个个灰暗低沉的眼中突然出现了异样的光芒。

    白曳并未做声,只是将那牢笼上的锁链打开,然后对着里面的人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那里面的人一副似乎仍旧有几分恐惧,可第一个人很快走了出来,剩下的人也迫不及待的跟了出来,他们原本都是那世人传言中的得道高人,可是此时就如同一个个难民一般狼狈的从这牢笼中逃了出来。

    他们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白曳的脸色,低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魔头呢”

    “那人心魔噬主,天帝派我来为这世间维持运道。”白曳不卑不亢的清声答道。

    那群人本就因为白曳那深不可测的气息而感到心惊不已,此时听了白曳的话更加感到难以置信,他们修仙之人是世间最为接近神灵的存在,而现在在他们眼前的竟然便是一个真正的仙。

    这群人心中各有计较,看着白曳眼中神色不明,一个人突然走了出来,花佚认得他,该是某个门派的长老,却也排不上什么大名号,那人对着白曳拱了拱手,低眉顺眼的说道,“仙者在上,我等苦心修炼多年,如今一朝沦为凡人,还请仙者指点。”

    他们之前的修为灵力是被束缚住了,不得施展,可是昨夜那感觉分明是灵力被全数吸走了,如今他们当真是灵虚中空空如也,这几百年的修行便在这一夜间化为乌有。

    白曳眉目清冷,神情淡然的从这群人身上扫过,他看见了贪恋,虚伪,残忍,自私自利,狂妄自大,他看着他们,眉眼间一片平静漠然。

    “心不清,道不成,因果相系,既是没了修为,再练又有何妨”白曳说着神色微微透出些许凉薄锐利的意味,叫这群人突然打了个寒颤。

    有些事情他不说,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神仙面前弄虚作假

    本就是借着那不知是神物还是魔物的虚名,又给了他昳阳山一个妖魅的名头,程君一借了这壳子便顺了他们的心再次贼心不死的上了昳阳山,哪想到人去楼空,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才弄到了这幅田地。

    众人心头具是一惊,暗暗骂自己糊涂,居然将头脑打到了仙人的头上,一时敛声屏气,不敢再多置一词。

    就在这时花佚却突然看见了一个相当熟悉的面孔,明论真人仍是当初那副呆板严肃的面孔,见了花佚那双眼就仿佛要喷火一般,怒意十足的瞪着他,厉声喝道,“你这个妖孽,你将他害成了这幅模样,如今更是为祸天下,滔天大罪,死也难抵”

    自程君一叛教而出后,明论真人便对昳阳派和花佚怀着一股难以排解的怨恨,后来各派联合再上昳阳山,程君一在暗地教唆指引,从头到尾竟也没露过面,明论真人便不听业远真人和罗般真人的劝告,死活非得上了昳阳山。

    到了昳阳山之后,他方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更是见到了那堕入魔道的孽徒,几番折磨下来,整个人竟是老了一大截,可是就是这性子依旧是固执古怪的越发咄咄逼人。

    他本以为自己便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可是如今见了生机,却又见了当初诱他弟子入魔的花佚,胸中气流涌动,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花佚,你伤天害理,诱人入魔,实在是天理难容。”明论真人死死地看着花佚,咬牙切齿的说道。

    花佚漠然的看着他,“事到如今,我的罪过我自会担着,这天地间乱了的因果,我会将他一点一点的补回去的。”

    明论真人只当他在胡言乱语,心中气愤难忍,竟一时举起了长剑向着花佚刺去,花佚竟也不闪不躲,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竟像是任凭他处置一般。

    白曳用两只手指突然制住了剑,神情清冷的看着明论真人,冷声说道,“偏执过重,宁古不化,这百年修为废了,怕是也修不回来了。”

    明论真人咬牙看着他,额头渐渐冒出了冷汗,那剑尖仅仅是两只手指的力量却让他难以招架,只见白曳手指微微一松,明论真人便因为那巨大的力量而退了好几步。

    明论真人脸上青筋凸起,可是终究是奈何不得,只是恶狠狠地盯了花佚和白曳一眼,便恨恨的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

    牢房中的人渐渐地走了,伤重的也被人架着离开了,转眼便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壬晖神君也关心凡人的生死”花佚眉眼低垂,语气平静。

    “世间生灵自有其灵,怎可滥杀无辜”

    白曳的回答清楚而平静。

    花佚听了轻轻地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无辜吗我明明是罪有应得。”

    花佚说罢抬起头看着白曳,一双眸子明亮透彻的仿佛可以看穿人心。

    白曳微微抿了抿嘴角,看着他,开口说道,“有了因,便有了果,那程君一个性偏颇,偏生师尊狭隘,又遇人引入魔道,这才成了如今的局面。”

    花佚听了扯了扯唇角,定定的看着白曳,开口说道,“神君此话切莫再说。怎么所有人都落了罪过,偏生漏了我一人,是我引了他动了情爱,却又没给他半分情义,是我诱他上了这绝路,却又抛下了他,让他无路可退。我的罪孽实在是深重,神君若是这般说来,倒实在是为我开脱了,如此,倒叫我想起一个故人。”

    白曳没有看花佚,脸上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平静的听着,当真是一个不理世事的仙者。

    “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人”

    白曳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花佚听了微微勾起唇角,眉眼中突然浮起几分难以言说的情义,轻笑着说道,“他呀,是一个薄情寡性,爱强取豪夺之人。我这罪过有他的一份,可是如今却是找不到人了。”

    白曳听了不置一词,只是依旧挂着那张波澜不兴的面孔站在那儿,听着花佚的疯言疯语。

    花佚抬眼看了白曳一眼,无端端的生出几分风流意味,却又隐入眉梢,见不着痕迹。

    “当时见着厌的厉害,如今见不着了,却又生了别的心思,还真是造化弄人呀。”

    白曳淡淡的垂下眸子,开口说道,“天帝派我维持气运,这魔宫将会有一场战事,如今,便尽早离去吧。”

    “走我犯得过错都没补上,能去哪儿”花佚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白曳皱眉的看着他,神情不解。

    花佚坦然的看着他,开口说道,“心魔噬主,无非是一份执念,这魔只有我能解,他要的,不过是我。”

    白曳的眉头更加紧皱,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花佚打断。

    “壬晖神君,我一个人换这天下安乐,也是赎了我的过错,神君到底有何不允之理”花佚眉眼间带着一股生来的风流意味,嘴角噙着笑,貌似嘲讽貌似戏谑的看着白曳。

    白曳看了他一眼,错开他的目光,清声说道,“这不该是你的一个人的罪过,也不该你一个人担。”

    花佚听了低声说道,“该我的,神君,即便是他程君一执念太深,即便这一切我不曾插手,可是这是我的过错,因为,我确实不曾对他有过情。”

    花佚说着伸手按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曳,低声说道,“真是奇怪呀,之前怎么都不明白,可是这一次醒过来之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回到了这里,这里,在痛,可是不是为他。”

    花佚说着闭上了双眼,仿佛上天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按在自己的心口,那里隐隐传来的牵挂疼痛都渐渐的清晰起来,一切都系在了那个熟悉的牵扯了几百年的人身上。

    他一直说不明白,不承认,到了这一刻,心里那块空掉的地方终于给出了诚实的答案。

    白曳,你说的没错,我大概,真的是爱你的。

    只是,我忘了。

    第69章 第章

    魔宫的上方笼罩着厚厚的乌云,魔气不断地向着宫殿的中心涌动,这四下的魔物都渐渐被吸干了灵力一般,枯萎,消亡。

    花佚见到了这般情形,脸色越发沉重。

    花佚刚刚踏入那魔宫便见了一股魔气袭来,将他和白曳生生的隔离开来,他抬头一看,便见了一人黑发披散,一袭黑衣站在那儿,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看起来竟是透不过一点光亮,那眉眼间无半点清明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当真如一个被欲念操纵的魔物。

    一阵风将花佚拉了过去,花佚再转身便看见了那近在眼前的程君一,程君一此时早已完全失了神智,一举一动都凭借着自己的本能,他就像是抚摸一个爱怜的玩具一般,手不断地抚摸着花佚的侧脸,目光中竟然带了几分如同孩童一般的天真雀跃。

    花佚见此场景只感觉自己心里像是扎进了一把刀,曾几何时,这人曾经是那个温润有礼的与阳派大弟子,当日在修仙大比上初见时程君一那谦和有礼的模样仿佛还浮现在眼前。

    素色白衣,君子如玉,那可当真是天之骄子,可谁能想到到了如今会变成这般场景。

    花佚看着程君一,神色复杂,开口说道,“君一,住手吧。”

    程君一全然听不见他的话,只是依照着自己的本能就如同一个好奇的痴儿一般将花佚的头发握在手上,细细把玩。

    花佚见了心头更是一痛,双手捧住了程君一的脸,直视着他已经失去了神智的双眼,哑着嗓子开口说道,“君一,住手,好不好”

    程君一看着他,嘴角渐渐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意,在那刹那突然挣开了花佚,冷笑着开口说道,“住手我还没杀了他,如何住的了手”

    说罢,程君一便向白曳袭去,白曳侧身躲过,两人一时缠斗在一起,招招致命,仿佛不将对方形神俱灭,不得甘休。

    花佚见此情形实在是心惊,这程君一心魔噬主,执念过深,这等魔物除非化了他的执念方可破解,若是这般执意消灭,这魔物只会越发猖狂。

    想到这里,花佚看着程君一,突然厉声喝道,“程君一,事到如今,你难道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吗”

    那魔物避开白曳的一击,更是狠厉的反击过去,一来一往,竟显得越发诡异难测。

    花佚见状,咬牙大声喝道,“程君一,你就是个懦夫我花佚当初是瞎了眼了才会和你交好我问你,即便是你怀疑我的心思,你可有堂堂正正的问过一句你连自己都不敢信,别人又怎么会信”

    那魔物的动作仿佛停滞了几分,白曳在那刹那袭来,只听闷声一响,那魔物随着那余力撞到了墙上。

    花佚的声音继续响起,“情字不过两人间的事情,如今你害了我师兄,毁了修仙大派,还想要为祸天下吗程君一,别让我看不起你”

    那魔物仿佛被这话刺到了深处,他抱着走自己的头,就仿佛有两个人在这身体深处争夺,将这魂灵活生生的撕扯两半。

    花佚见状继续说道,“程君一,即便是败了,也不该借这种下三滥的力量,别摆出一副都是别人欠你的模样,实在是太窝囊了”

    那魔物魔气大乱,死命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就如同一条进了油锅的鱼,花佚咬着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看着那人的嘴角溢出了鲜血,他看着那人睁开了双眼,那眼中有着微弱但是透彻的光。

    花佚明白,这人不是魔物,而是程君一了。

    那程君一脸上带着血痕,不在意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死死地盯着花佚,咬着牙说道,“闭嘴。”

    花佚见了心头大喜,刚想走过去,却被白曳拦住了脚步。

    “心魔噬主,纵是清醒,也不过片刻光景。”

    花佚闻言皱眉,再看程君一却是死死地看着白曳,冷笑着说道,“你当真是巴不得我死。”

    白曳脸上没有半分波澜,只是平静的开口说道,“奉命而已,你罪过太重,自该离去。”

    程君一听了却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知道的,从他踏上魔路的时候他便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只是没想到,最终不是自己的,还是得不到。

    他却是有罪,乱了这天下,枉顾他人性命,如今连这天地运道都被他搅得一塌糊涂。

    何况那魔念操纵了他的神智,之前若不是花佚的将他骂醒,恐怕就此没了意识,成了傀儡。

    如今纵然是占了上风,可是自己终究是制不住他的,如此,当真该是去了。

    程君一想着,冷冷的笑了。

    他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花佚,那是他此生最大的执念,放不下,忘不掉,入了魔还是生生的被他牵扯着,终其一生,求而不得。

    他轻轻地笑了,看着花佚,开口说道,“好啊,只要成全了这执念,我本就不愿在这世间多逗留半分。”

    白曳听他这话来的古怪,还未细细思索,那程君一便看着花佚开口问道,“花佚,当日你我同跪于地,你曾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在成亲,如今,我想问你一句,你我成亲,可好”

    这魔既是因你这话而起,便也因你而终,你看,可好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46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