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笑了,他洗了手,回身抱住徐阳“你妈在的时候,我是不是显得很笨呢?看你妈和你吵的时候,我吓得干着急不知道怎么办”
“我妈在我回来之前问你什么了?”
“就是问工作,问我以前干什么的,还有家里还有跟你怎么认识她一点都不记得我给你们家搬过家”
“你跟她提了?”
“没有,我提那干什么”
“她说那些难听的你别去想它,我妈就那样,跟家里经常的”徐阳说。
“也没什么特别难听的,她说话像个老师一样。我就怕你下不来台,尴尬得要死,我也不敢说话,我浑身都冒汗”
徐阳听着,然后他紧紧搂住赵平,然后他们亲吻,接吻,越来越激烈再然后他们滚到床上,热烈地做着
“你爱我吗?!”徐阳在激情中突然停下来,问。
赵平从愉快的呻吟,从恍惚中还没清醒般“啊”
“爱我吗?!!爱不爱我?!”
“爱!死你手里我都愿意”
徐阳听着赵平的回答感到了放心和满足,但他没再说其它的,而是把他所有想说的都化为了当时的肢体动作他们自同居以来,好像没再有当初刚认识时候感觉特别强烈的做爱方式。那晚在徐阳的主导下,两人再次疯狂了一次
徐阳说他当时就是说不出话,因为那些什么“我爱你,我太爱你,我爱死你,我为你疯狂”之类的语言根本不足以表达他的感受。所以他突然害怕,突然不能忍受赵平不爱他,突然间真的有些疯狂了
三十八
徐阳从小就挺烦他母亲经常拿来张三李四和他进行比较,通常是用他们的长处对比自己的短处,比如12岁的时候,他妈就说“你看李三长那么高了,你怎么还不长。”等徐阳16岁时候突然猛长到差不多一米八的时候,他妈又说,你看李四那么壮,你怎么越长越瘦。等徐阳长得够高,也挺壮了,好像徐母没怎么再用徐阳和其他人比较,不过后来直到现在,徐阳知道他母亲心里有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大堆的人让她难过伤心,因为他们都成家生子,过着“正常”的生活
徐阳是想说他不原意去把不同的人放在一起做一番比较,他在努力认同自己的时候确定了一点,那就是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他徐阳之所以成为徐阳,是因为他的独特性。福庆是独特的,赵平也是独特的。
但是,正确的真理归真理,徐阳还是不自觉地在内心做着某种比较
相对于福庆,赵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一类人。福庆喜欢整洁,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需要的时候随手拿到。赵平对自己的物品随手乱丢,经常找这找那,凌乱中扒开一块空地就能睡觉。
福庆喜欢管钱,计划着开销,有十个钱花四个,六个存起来。徐阳看到赵平发了工资就把最想买的买回来。他看到别人有的电子新产品,自己也一定要有一个,然后拉徐阳去外面吃饭,点徐阳最想吃的,因为他发工资了。
从马桶水箱漏水,到去电话局交上网费,所有事情,福庆都放心上,记挂着,念叨着,赵平都看不到,想不起来,记不住
但至少在他们同居最初一段时间里,徐阳是那么享受跟赵平一起度过的每一天,因为他和他在一起放松。他们虽然好像有很大差别,可却有很多话题可说,没有不能触碰的禁忌,都会向对方抱怨各类不顺心不愉快,都会聆听,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对方,非常随意。徐阳说在这份随意之下,他陶醉于宠着另一个人的快乐。
那天两人吃高兴了,还喝了不少啤酒,聊起徐阳母亲。赵平问徐阳为什么他妈脾气不好,但他和母亲关系比和他父亲更亲近。
“我刚上初中有段时间我父母两地分居,我跟我妈在这边。我妈工作上很要强,而且还想办法多给家里挣钱”徐阳在和赵平的闲聊中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他讲述,他看着赵平两眼有神,充满了兴趣地倾听
“她找了个周末兼职,给一个特别偏僻的国企工厂里人员搞补习讲课。开始她自己坐公交车去,但路上转车时间特别长,而且走很远,有时候很晚,她还害怕。后来她跟我商量说想骑自行车去,但她骑车很差,而且路上更害怕。后来我就说骑车带她去,她上课我做作业她脑子里是非常想这样,但她嘴上就说不行,说我太小,说她不敢坐自行车后面。我就说没事,她能行,我就更没问题。我还记得她开始一路上死命拽着我的衣服自那以后,家里原来我爸管的家务她就都交给我”徐阳喝多了话也多了。
“都什么家务?”赵平笑问。
“我想想进城看我爷爷奶奶,搬个东西,换煤气罐,那时候我们家住的地方没有管道煤气,修自行车什么的”
“吹牛吧,你会修自行车。。”赵平玩笑式嘲笑地。
“绝对的,别的不敢说,换个闸皮,补个车带没问题,比那路边修车大爷慢不了多少。别说自行车了,就汽车我都想自己修,没办法没那场所没工具,但我知道怎么修,像换个机油什么的傻子都会”徐阳就着酒劲,越说越觉得自己是超人了。
赵平听得眉开眼笑“我还以为你们家一直条件像现在这样。”
“没有,从我上高中,我爸才突然‘飞黄腾达’了,不过后来又完了,没权没势,就有个待遇。”
后来赵平缠着徐阳问他那些曾经追求过他的女生,他的高中大学生活赵平听后一副少男梦幻、心仪的表情“哎如果我早生两年能认识你就好了,真希望在你高兴或者难过的时候能在你身边。想想这个人是别人,我都嫉妒就是别人知道过去你的这些,我都嫉妒”
“谁能知道,我哪儿有机会跟别人说这些。”
“你原来那位肯定都听你说过”
“没有,他从来不爱听跟我们家有关的事。他就觉得我是养尊处优着长大,家里有钱有地位,我妈作为知识分子,官僚太太很吓人他最多就是同情我有一个悍妇老娘。”
赵平表情挺吃惊“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们过去都很优秀,学习好当班干部,两人太相似了,反而合不来?”赵平问。
徐阳想了想“你恰恰说反了我和他很多方面的差别太大了。要说相似,我觉得你跟我才特别相似。”
赵平笑了“咱俩哪儿有相似,差了老鼻子去了。”
“有时候我要说个什么,正要开口,你就给说出来了。”
赵平欣喜地听着,突然兴奋起来“对对对,我也有这个感觉,有一次我脑子里总有个调调,你吃饭吃高兴了哼哼,我一听就是我脑子里总想的。”
徐阳听着赵平表达,看着赵平说话那样,他就实在受不了地上去亲他一口“咱俩可能五百年前是一家。”
赵平好像越来越兴奋,不过他好像思考到什么“别别别,我可不想咱俩是近亲。”
“近亲怕什么?你又不能给我生个儿子。”徐阳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做流氓动作了。
“哼,不能生儿子我生女儿。”赵平不信命般,愤愤然地。
“拿哪儿生?这儿生还是这儿生,我摸摸生得出来嘛”
流氓的时候,赵平认真地“我曾经看过一对同志找人代孕的报道,看着可好了,就跟异性家庭没什么两样你想要自己的小孩吗?”
徐阳听赵平说到这些,他有些难以克制的沉重感,停止了流氓动作,长出了口气“有时候想,有时候不想说不清楚”
“很多人想要孩子就是怕老无所依老无所养。”
徐阳不以为然“现在养孩子也靠不住。钱可以自己存够了,最后找个养老院我是怕没孩子终究会有遗憾那天我看一个采访,是个港台名人,说他过去从来不想要小孩,可奔60岁的时候突然害怕死亡,控制不住那种感觉,于是就想要孩子,他找个女的生了孩子后,再也不惧怕死了”
“你会结婚吗?”赵平突然问,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徐阳看着他“为了要孩子?不值得。”
赵平笑了“要是实在想要小孩那就找人代孕吧。”
徐阳也笑了“那用谁的种子?”徐阳问的时候,脑子里已经在等赵平说“当然是你的。”
“一人一个。”赵平回答。
“一人一个?!”徐阳没明白。
“用你的生一个,再用我的生一个。”
徐阳太意外了,他没想到赵平有这么强烈的传宗接代的意识“没想到你这么在乎孩子是自己的种儿。”徐阳直接说了出来。
“我不是在乎是不是自己的种儿”赵平慢条斯理地反驳“我就是想如果是你的孩子,咱们要是分了,你带着孩子很容易就走了”
徐阳更吃惊更茫然了“那要是对方的孩子,走起来不是更简单吗,还没累赘呢。”
赵平没说话。
“你是怕人‘财’两空?孩子和孩子爹都没落下?”徐阳笑了,他以为他明白了赵平的意思。
“如果孩子是我的,你要是喜欢孩子舍不得离开,就不会那么轻易分手吧。”赵平还是慢悠悠地说。
徐阳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赵平笑了“是不是太俗气了?用小孩拴住男人。”
徐阳掩饰着,玩笑着“正常,你们女人都这么想。”
“讨厌,去死你。”
徐阳说这番两人的胡扯,当时他更多的是震惊和诧异,可事后想起来,他感觉到甜蜜,感觉到酸楚,感觉到心里沉甸甸的
三十九
临近十一长假,徐阳作为一个不是对生活有严格规划的人,觉得有必要做些近期的计划。
“十一长假你到底能不能跟我出去?公司里他们嚷嚷订个旅行团去欧洲,咱也去玩玩,日本或者澳洲。”徐阳问赵平。
“那要多少钱呢”赵平不像是真的询问。
“多少钱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想不想去,有没有时间。”
“我这是干活拿钱,不干活没钱。十一为了抢活儿都可能降价,要是十一回来,工头就说现在活儿少不用人了,我也没办法”赵平回答。
徐阳看着他。
“我要是有几天在家,我就想呆家里睡觉,看电视,上网。”赵平补充“我对旅行那些真是没热情,那就是花钱受累。”
“那这样吧,我两天回家陪老爹老妈,剩下五天,我天天给你做饭。”徐阳说。
赵平笑起来“才不要,你就负责在家里‘斗地主’,等我下班回来给你做饭吃。”
“你这是要做一名合格的贤惠老婆?”
“哪儿啊,我这是养野汉子。”
那年十一,似乎是搬迁热潮,又正赶上老黄历上班家的黄道吉日。赵平每天回来累得躺床上就睡,不要说做饭,就是做爱的劲儿都没了。等赵平开始休息,徐阳上班后就忙着出差。
让徐阳太没想到的是,他和赵平之间出现的第一次矛盾,居然是在“性生活不和谐”。
“其实都不是什么争吵不愉快。这事说起来有点绕口。”徐阳这么跟我解释。
徐阳特别喜欢早上干事,因为清晨睡梦里触碰抚摸着赵平,大公鸡是那么的雄赳赳,气昂昂。赵平特别喜欢晚上,因为他喜欢徐阳玩花样,一般性的做爱他觉得没劲,早上都是速战速决。他还很喜欢早上睡懒觉。
可实际情况是,徐阳早上没有时间,他要赶着去公司。所以他只能在晚上跟赵平亲热。可赵平那段时间晚上回来的晚,没精力没体力没情绪都是其次,他回来的时候徐阳因为早上起来早,一天脑子劳累,都睡得迷迷糊糊了,所以他要早上和徐阳做。
无论怎么绕口,最后的结果是,他们俩住一起,在那段时间里,却连着两个星期没做一次成功的爱。徐阳就在晚上躺床上后,想着赵平自己解决了。赵平说他早上睡醒了,徐阳都上班了,然后抱着徐阳睡过的枕头用手撸。
那天晚上,赵平下班回来吃了徐阳给他留的饭,洗过澡,于是上床骚扰正睡觉的徐阳,要跟他亲热。
“别讨厌啊,别来劲!”徐阳迷迷糊糊地警告。
“就讨厌,就来劲,我缠死你。”赵平撒娇。
“我都自己那个完了。”徐阳说这话。他心里有些说不出口的不满。
赵平没再说什么,他就脱个精光,抱住徐阳,委在他怀里。
徐阳一摸这样的赵平,他哪里还睡得着,于是翻身就把赵平压在身下。再后来徐阳几乎没前戏地就做了起来,他摸到赵平此刻完全是软的,他知道他没一点快感,最后基本就是徐阳自己发泄完了。
徐阳要给赵平手,赵平很粗暴推开了,他说他不想了。关了灯,两人沉默了一阵。
徐阳此时根本睡不着了,他说不清是不满烦躁,还是抱歉心疼,还是他想再抱住赵平帮他爽出来,还是惧怕他的拒绝
“你是不是开始烦我了?”赵平问。
这句话让徐阳二话没说地凑过去紧紧抱住赵平,甚至去亲吻他,喃喃自语般我烦你我喜欢得恨不得弄死你我
赵平笑了,并热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