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海家里联系上了,他妈妈确诊是胆结石,不是很要紧的病,因为咱们这边需要排练,所以已经联系他姐姐回去了,他妈妈还特别嘱咐别让小海知道,说这个男孩子还不如他姐姐,不顶事儿”
乔老师一听,放了心。她一方面担心真的江映海不在,这戏得打折扣;另外她也知道江映海的家事,也为江映海的妈妈舒了一口气。
“成,这就好,我去告诉小海,这孩子心思重,下午就担心的不得了”。
乔老师推开201的房门,杨梓成正和武子、祥子、大庆四个人打升级(一种四人扑克牌的玩法)。
“嗯?成子,江映海呢?”
“乔老师,乔老师好”四个人都放下手中的扑克,武子赶忙把贴在脸上的纸条拽下来。
“你们这些浑小子,咋都凑这儿来了别抽烟啊?”乔韶丽惯例嘿唬他们几句。
“成子,小海呢?这孩子下午受惊了”乔韶丽又问
“没见啊?我下了课就来这儿了,一直没见小海,没准儿回寝室了,这两天天凉,他估计回去拿衣服了,我去喊他?”杨梓成回答。
“行啊,你跑一趟,有伞吗?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
“我带着呢,成子,给你”皮小子一般不会那么仔细,而且也不出学校一般都不带着伞,可今天大庆带着一把,他们仨都是挤一个伞来的。
“拿我的,我在这儿等你,见不着小海我不放心”乔韶丽把自己的伞递给了杨梓成。
杨梓成拿着伞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
“没有啊,李岫岩说江映海回家了”杨梓成气喘吁吁的说。
“啊?这孩子,这么沉不去气呀”
“到底咋啦?乔老师”杨梓成摸不着所以然有点着急
“中午,岫岩接个电话,小海家里打来的,说小海妈妈病重,让他回家,我就想稳住小海,怕他一时接受不了,谁知道他知道了。非要回去。这不下午院长派人打听了一下,他妈妈需要动手术不假但是胆结石没啥大事儿,而且已经通知他姐姐了。他不用再往家折腾了。这孩子一知半解就慌神儿了。”乔老师一股脑儿给杨梓成讲了一遍。
“我去找他”杨梓成拿过大庆的伞,就往外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这么着急。他只知道江映海一定特别无助,他唯一的依靠就是妈妈,知道妈妈病重,他一定死的心都有。杨梓成此时此刻只想找到江映海,不管是去是留,他都想陪着他,想借江映海一个肩膀,哪怕就是靠靠也好。
“成子,我找院长找个车去,你这样到火车站,估计小海都已经走了”乔韶丽喊着,杨梓成已经冲向了雨幕中。
“师傅快点”杨梓成催着刘师傅(院长的司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么大的雨,咱图快,再出点事,吃饭的家伙就都玩完了”刘师傅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杨梓成是个学生,虽然乔韶丽给刘师傅交代好了,也没办法太催。他就盼着江映海还没走
他们到达火车站已经七点多钟了,火车站不允许车辆停靠,刘师傅说“小伙子,你下车跑过去找找,我在对面的宾馆那儿等你”
杨梓成飞也似的跑进售票大厅,挨个长龙搜寻,没有。才想起来查查车次,问询之后知道一下午就一趟去f市的车,是8:20,这么大的雨估计还得晚点,那就说明江映海还没走。杨梓成又跑到候车室,一排排得找,还是没有。杨梓成急了,觉得眼都花了。就大喊“江映海”人们都朝他看去,他也顾不得继续大喊“江映海”仿佛这个世界整个时空都在一起搜寻。杨梓成心里盘旋着“江映海,你在哪儿?你这个傻瓜,你到底在哪儿?”
杨梓成跑到车站广播给播音员说了情况。车站播音员拿起话筒,职业性的广播“江映海同学,听到广播请到问讯处有人找,江映海同学听到广播请到问讯处”杨梓成一把夺过话筒声嘶力竭的喊道“江映海,你在哪儿?傻瓜,笨蛋,是我,我是成哥,你在哪儿?站在那别动,我马上来”
此时江映海又饿又冷,已经浑身发烧了。他在进站口的角落里根本没听到杨梓成的呼喊。广播就没间断过,他此时耳鸣的厉害根本也听不清。
当杨梓成跑到进站口看到江映海的时候,江映海已经看不清杨梓成的脸了。杨梓成一把拽起江映海,看着江映海浑身裹着泥水,脚上还是练功鞋,胳膊冰凉冰凉的,脸色惨白,他把江映海搂在怀里,江映海的头滚烫发热。“小海,小海”杨梓成唤了几声。
江映海看到杨梓成,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瘫软了,此时觉得脚疼、头疼、心疼,浑身都疼。又冷又饿,一下倒在杨梓成的身上,失去了意识。
杨梓成心疼死了,这么折腾,江映海的小身板一定扛不住,外面还下着雨,如果抱着就没法打伞,还得挨浇。于是他翻过身把江映海背到后背上,朝着刘师傅的车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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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海成河——第五章
因海成河
第五章
作者江海心
“刘师傅,麻烦你拉我们到最近的医院”杨梓成近乎哀求的口吻
“人找到了?这是咋啦?”刘师傅也有点措手不及
“估计是发烧了,头烫的厉害”杨梓成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江映海
“那晚上”刘师傅启动了车
“您送我们到医院就行,然后您就回家吧,我会照顾他的”杨梓成听出刘师傅的顾虑。
“行啊,你们真是好兄弟,你俩不说还真以为是亲兄弟呢,个头都那么高”刘师傅打着岔,其实杨梓成根本没听进去
距离火车站最近的就是sl医院,刘师傅作为老司机轻车熟路,一会儿就停到了医院门口。他帮着把江映海放到杨梓成的背上,看着杨梓成跑进门诊大楼。
“这小伙子,真不孬”刘师傅开着车消失在夜色中
杨梓成把江映海放到急诊室的床上,大夫一惊“这是怎么了?”
“大夫,他烧的厉害”
“放床上,湿衣服脱下来”
杨梓成三下五除二把江映海的湿衣服脱了下来,都能拧出水呢,把练功鞋脱下来,脚底下好几个血口子,脚底被水泡的都泛白起皱了。杨梓成鼻子一阵发酸。
他用毛巾给江映海擦干,发现江映海汗毛很细,但因为皮肤太白反衬的汗毛黑黑的,不过好瘦啊,自己也瘦但还有八块儿腹肌,江映海的肚子扁扁的,纤细的腰好像一把就可以握起来。杨梓成偷瞄了一眼江映海那话,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耷拉着,怎么觉得江映海长着这个东西这么别扭呢。杨梓成晃晃头,一瞬间觉得自己怎么又开始犯浑了。用被子把江映海盖好。医生走过来,把体温计放到江映海的腋下。“先量体温,你去办手续吧,应该就是淋雨着凉发高烧了”。
到了医院,杨梓成就放心了,他跑出去,挂号办手续。回到病房,江映海还没有清醒过来。其实江映海并没有昏迷,是在身体极度虚弱发烧但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看到杨梓成突然这根弦儿绷断了,所有的疲劳一下都涌了上来,再没有力量支撑意识了而已。现在江映海就像是睡过去了一样,但眉头紧锁着,面容有些纠结。杨梓成又给他掖了一下被子。
“体温39度8,高烧昏迷”医生习惯性的边说边记,也像在给杨梓成汇报。“病人家属?”
“嗯我弟弟”杨梓成顺嘴回答
“不错,哥哥挺像样,估计你这弟弟挺叛逆呀,大雨天出去耍”医生看看焦躁的杨梓成,就把语气收了回来“别担心,就是着凉发烧了,去开药吧,挂上吊瓶,一晚上估计就没事儿了”
杨梓成出去买药
看着江映海挂上吊瓶,才松了一口气,他坐在床边,莫名就想拉一下江映海的手,他把手伸进被子,发现没打针的那只手紧紧的攥着,杨梓成仔细一看,是一张车票和一些零钱。鼻子又一阵酸。
握着江映海凉凉的手,杨梓成心绪难平“到底要怎么样给你温暖,才能让你快乐起来,我能让你快乐起来吗?”
医生走进来,看看杨梓成“你弟弟太虚弱了,找血管就找了半天,估计一直没吃饭吧,他现在就是睡着了,你去给他买点吃的吧”
杨梓成这才恍然大悟,看看江映海,连鞋子都没有,湿的短袖汗衫,跑裤估计一宿不会干,干了也没法穿呀。看看表,820,如果没有找到这小子他估计已经在火车上了,再来一宿不睡,估计他这小身板就交代了,他家人还不够照顾他呢。趁着还没很晚,去夜市转转。
j市的夜市卖什么的都有。杨梓成挑了一条牛仔裤,一件带绒的卫衣,一双旅游鞋,又买了一件背心和一条内裤。就是按着自己的型号都小一号买的。虽然江映海和自己差不多高,但是瘦很多。估计差不多。杨梓成又买了一些面包和火腿,他想这东西扛饿。然后他就往回走。杨梓成也没这样照顾过别人,但是莫名就是很担心江映海,很牵挂,很在意。
杨梓成隐隐觉得自己的心有些跑偏。江映海的裸体,白皙的肌肤在他脑海里跳跃。“我是因为这个才对他好的吗?绝对不是,为什么我会想这些?”杨梓成觉得自己很恶心。拿着东西在急诊室门口朝里望着,没有急着进去。
江映海做梦了,他梦见自己在挤车,人好多啊,他瘦弱的身子被形形□□的人挤来挤去,他想上车,可是就是上不去,他急,他喊,可是没有人理他,想抓,却什么都抓不住他来回晃着头挣扎着
杨梓成见状,赶紧走进去。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上了床。他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被子边儿,把江映海的头放到了自己的胳膊下面让江映海枕着,刚才那些想法都抛到了脑后“不管了,我就想对你好,没办法,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杨梓成在心里嘀咕着。
江映海梦里突然抓到了一双有力的大手,使劲儿把他拉上了车。这下终于放心了
江映海完全醒来是第二天的六点多,他的头还是很沉。中间换了两次药。杨梓成几乎一夜没睡。这时他也是迷迷糊糊的,眼皮上似乎绑了两块儿大石头,沉沉的抬不起来,杨梓成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怎么了?”江映海弱弱的问了一句
“左手被你枕的有点麻了,我换一只手。”杨梓成说,同样声音很轻“盖好被子,别着凉了。”顺手给江映海掖了掖被子
江映海眼泪顺着眼角毫无征兆的留下来。
杨梓成有点慌“想什么呢?”
“想你呢,真的”江映海闭着眼,他知道刚才梦里的那双大手就是杨梓成,那力道那温暖他知道。
“傻不傻啊”杨梓成摸摸江映海的头“以后不管什么事儿,知会我一声儿,我陪你,别自己硬撑。”
“我家的事儿,我怎么好麻烦你呢”
“我揍你信不信,你不是我弟吗?咱俩住一屋不算一家人嘛?”杨梓成的话虽然是嗔怪,但是听在江映海的耳朵里却无比的温暖。他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越说越来劲了,是不是?”杨梓成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以前我曾经想,如果有一天我喝醉了,失魂落魄的走在街头。会歇思底里喊出谁的名字。会给谁打电话。他会着急的骂我你这个笨蛋,你在哪儿?站在那儿别动,我马上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我想,我这辈子有他就知足了。”江映海闭着眼几乎哽咽的抽抽搭搭的说着。无比动情。
杨梓成看着江映海紧闭双眼的脸,再也控制不住,闭着眼吻住了江映海。但就是一瞬,就像蜻蜓点水一样。杨梓成赶紧睁开眼马上抽离,呼吸越发急促。
江映海感觉双唇被触碰了一下,他不知是杨梓成的唇还是手指,太短暂,他还来不及感受。于是睁开泪眼。
杨梓成急忙说“别说了你怎么还这么凉?”岔开了话题
“我还是很冷”
这时杨梓成才想到江映海□□的在被子里,身体里都是凉凉的药液。于是他把买来的衣服裤子扔给了江映海,“傻瓜,穿着练功鞋就跑出来了”
“你买的?成哥”
“不是,我自己的,出来的时候估计你就没穿,没冻死你就是好的”杨梓成撒了个谎,转过身去守在门口。“快换上吧”
江映海也没想太多急忙往自己身上套着,还很合身。
“成哥,昨天晚上”江映海欲言又止
“怎么?害羞啦?该看的不该看的反正我都看过了,哈哈哈”杨梓成调戏般开着玩笑缓解一下这样压抑的气氛。
江映海脸一下红到脖子根儿,说不出话来
“哎呀,害羞什么,都是男的,再不说,我不给你脱谁稀罕给你脱呀,你那儿也没啥好看的,也不算吃亏”
“你”江映海更无地自容了
“快吃点吧,你还真能挺”杨梓成拿出面包递给江映海
“我想吃鸡腿”江映海开始耍赖
“没看出来,你还挺馋,哈哈哈哈”杨梓成说着站起身“等着馋猫儿,我给你买去哈”
早上还真没有卖鸡腿的,杨梓成找了好多地方,最后在一家超市买了两个卤味鸡腿带包装的。
江映海不发烧了还真的感觉有点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也扔给杨梓成一个“咱俩比翼双飞,一人一个”江映海开着玩笑“成哥,发现了吧,我特笨特蠢还馋,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难养活啊”
“没事儿,没人养得起我养你。”杨梓成话一出口觉得不太对味儿,赶紧往回找“放在我家里,没事儿给我爸唱个小曲儿,解解闷儿”
医生又来量了一次体温,确实退烧了。嘱咐回去吃点药就行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这个孩子年纪轻轻有啥想不开的,下着大雨穿那么少还往外跑,多亏你哥了”医生边说边看着杨梓成。江映海也睁着大眼睛看着杨梓成“我亲哥,不管我管谁呀,我这辈子估计得赖上我哥了”医生听了个云里雾里
这时乔韶丽和刘师傅走了进来“在这儿,小海呀,担心死我了。今早刘师傅到班上我才知道你俩昨天晚上没回去,反倒来了医院,我还以为刘师傅捎着你们呢,结果刘师傅说你生病了。”
“我没事儿了,乔老师,多亏成哥照顾我一晚上”江映海还是很不好意思。
“成子,真多亏你了!小海呀,你妈妈没啥大事儿,她确诊了是胆结石,不是什么大手术,就是结石有点大,把胆管儿堵上了,当时没办法确诊。现在你姐姐已经回家了,还有你姨他们照顾着。等回到学校,我让你和姐姐、妈妈通个电话。听话哈”乔老师揽过小海,既心疼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