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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大人我并不想招你 第3节

作者:流星海 字数:27559 更新:2021-12-20 14:29:26

    “袁纵你。”他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袁鸿看没有备注就在气头上暴躁的接了,“谁啊”

    楚白站在马路边被这个口气吓了一跳,“大哥,是我。”

    袁鸿明显的一愣,他眼神复杂的看了对面的袁纵一眼,袁纵感觉到他这眼神非比寻常。

    袁鸿从沙发上起来,走到离袁纵很远的落地窗边。

    “怎么了”

    “我回香港了,想找你喝杯咖啡。”

    袁鸿迟疑了一下,“在哪里什么时候。”

    “就在之前皇冠会所那里,现在成了一家咖啡厅,我一下午都在这里坐着。”

    “哦,那我忙完这边就过去。”

    袁鸿扣了电话继续回来和袁纵拉锯,袁纵貌似从这通寻常的电话里嗅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女朋友”

    袁鸿张口就回答是。

    这话没了下文,袁纵却觉得这里面兴许还能有点事。

    袁鸿进门的时候专门留了两个人在外边看着,一旦袁纵跟过来立马通知他,虽然刚才滴水未露,可袁纵那个老狐狸保不齐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楚白在靠里的位子冲他招了招手,袁鸿过去坐到他对面,上来就是一句“你怎么在香港,不要命了么”

    楚白微微动了动嘴角,勾出个勉强看得出来的笑模样,“没有,就是和导师一块过来香港参加学术交流大会。”

    “什么时候回去还在密苏里”

    “我们刚过来,还要一个周吧,没我什么事,就想找大哥来叙旧。”

    袁纵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刚才在袁纵的办公室里一口水也没喝,不知道袁纵的助理怎么想的,非得泡茶。他喝不惯,还吵得口干舌燥。

    “我一直在北美来着,这几年也没联系,这是刚好过来有点事,要不然你也找不到我。”

    “噢,这样啊。”

    “下午一起去吃饭回来大哥该招待你的。”

    “不了,晚上有聚会,我走不开。”

    “那等我这几天忙完了再约你,三十分钟后我有个远程会议。”

    “那大哥去忙吧。”

    袁纵仿佛过来就是为了喝一口水,拎起外套就离开。

    “大哥,”楚白却叫出声,袁鸿一顿。

    “谢谢,八年前在这里救我,五年前带我出国。”袁鸿却懒得听这小绵羊告白,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谢什么养个就算养个小猫儿都得喂猫粮,何况是吉祥物,再说你又不欠我的。”

    楚白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脸上最后一点儿温暖也逐渐褪去了,又变回了别人眼里沉默自闭又玩命的hu,他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就单手揣着兜从咖啡馆里离开了,阳光下,他的皮肤是常年不见光又营养不良的苍白,透着突兀的苍青色血管,高瘦的骨架撑起松松垮垮的黑色t恤,沿着步行街的阴影里缓缓离开,像是即将脱水枯死的鱼。

    袁纵找来的人为了避免被袁鸿跟踪就远远的拍了几张回去复命了,他们坐的地方极难取镜,带回来的照片脸都看不到只是有一截黑色的腰腹和胳膊肘,袁纵知道自己可能是多想了,哪有这么巧合。

    袁鸿和袁纵吵了好几天终于从袁纵嘴里抠出来15个亿的资金,还得袁鸿回去抓紧做收购计划,回来在股东大会上和那群老家伙扯皮。剩下的让他自己想办法,袁鸿心满意足,他跟袁纵讲的那个23 亿本来就是往大了说的,拿到15个亿剩下的,他自己想办法也没那么捉襟见肘。

    袁鸿没忘了之前和楚白说好了的,走的时候再吃一顿,就在米其林订了位子。

    来的时候袁纵安慰自己,就当自己是不留遗憾就好,看过了就死心里,他和若白坐在角落里,能远远地看着袁鸿订的位子,他来的时间早,袁鸿还没有过来,就不停的张望袁鸿那边,等到华灯初上,订好位子的食客三三两两过来的时候,他却怂了。

    若白在他对面,心疼的看着袁纵不敢侧目的样子,仿佛薛平贵无颜面对苦守寒窑18年的结发妻子。

    “少爷来了,袁总。”若白小幅度的晃他的手臂。

    袁纵却还是不敢回头,“他自己一个人么”

    “嗯,就他一个。”“不,后面还有一个人。”

    袁纵觉得自己面前要么是天堂要么是地狱,他曾经多次私下里找过楚白,每次的结果都是前一秒还以为找到了天堂,下一秒就觉得下到地狱。一次次的失望没有打掉他找下去的心,可是一次次承受失望却让他的心像是再一次看到五年前楚白从他面前被带走一样被活剐。

    他直视若白,允诺道,“如果这一次真的是,我就放你走。”

    若白却笑了,“我姓袁,到哪里都是姓袁啊。”

    袁纵攥着若白的手,慢慢的侧过头去,只一瞬,就疼的再也不敢看。

    楚白已经瘦的只剩下骨架了,袁纵看到的,就是楚白躬身坐到椅子上,因为弯曲而凸显出的瘦骨嶙峋的背。

    “袁总,你怎么啦是白少么”若白拽着他的手轻轻问。

    “没事儿,吃吧。”

    陆白的导师凯尔斯在学术研究上成就斐然,然后唯一的可以与他学术成就相配的,就是他卓尔不凡的酒量,然而今天,即使是酒鬼如他也烂醉了。楚白的脸上从来都明明白白的写着活物勿进,没人敢劝这个东方高个儿喝酒,因此楚白一贯的任务就是把他从各种趴的女人和香槟堆里拉出来。

    学术会议最后的宴席豪气冲天的摆在了香格里拉大酒店,楚白一身正装跟在凯尔斯后面谨防他醉酒失态,凯尔斯耍起酒疯来会让他们两个人丢尽了脸。

    凯尔斯拿着杯子摇摇晃晃的穿梭在成群的小圈子里,然后遇上前天在会议上刚吵得脸红脖子粗的鸠山就和他三纸无驴的吧啦起来,鸠山问你这后边的傲娇小美人是啥时候收进门的的小萌宠,凯尔斯说五年前在马路边上捡的,香港人,最近带我去见了不少漂亮姑娘。鸠山说哦,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小萌宠叫什么凯尔斯骄傲的拿自己荒腔走板的中文说叫“露白”,“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鸠山和凯尔斯都是一脸哈哈哈哈。

    鸠山一个不稳差点倒过去恰好有个人扶了他一把,条件反射就要“三克油”出口,来人礼貌性的冲他点了一下头。那是个非常有气度的男人,西装革履,带着那种前朝遗老似的从容和优雅,在一群醉鬼里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鸠山刚准备迷瞪一下眼问一下这是哪位凯尔斯那个没节操的早就扑上来了,他不是扑的人,扑的是来人手里那杯山崎水割,嘴里不停的叨叨逼,哦,老兄你做的那个质谱分析实验真的不错,改天我一定带上最烈的龙舌兰去和你深入探讨一下,不过老兄你这杯可先让我喝了吧。

    男人非常绅士的递给他,凯尔斯全然不顾脸面这事撒着欢儿就先饮为快了,喝完一口的满足表情简直可以直接拍下来去做营养快线的广告,都不用的,然后他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酒嗝,腆着那张春心泛滥的粉红色脸蛋问,“dude,ioveyouch,buhoareyou。”

    凯尔斯被一句“fatherofhu”雷的有点愣,

    “ohijtthyouareanorhan”他小声嘟囔着。

    袁纵盯着楚白那双死水般的眼睛,嗓音像浸透了水的海绵,深沉的温柔能掐出水来,“我仅仅是想看看我儿子,不知道是不是耽误您的时间。”

    凯尔斯仿佛也被这父子情深撩动了心弦,一把拽出了一直站在后面的陆白,“hite,backtoyourfatherseakyouare,youneedaongvocation”

    楚白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试图阻拦,他默默的立在凯尔斯边上,眼底却空洞的像个死物,那样子,更像是行走在人间的一副空皮囊。

    袁纵试探的拍了拍楚白的肩膀,用最后一点镇静轻声问,“阿白,跟爸爸回家好么。”

    第12章 第十二章

    吴非做好了公司再次烂摊子的准备,没想到袁纵倒是出人意料,不但没有立刻消失,反而更加勤勉起来,问袁特助,袁特助说是袁纵每天都工作到深夜,然后晚回家去小少爷的屋子外隔着一道门板听一会儿,袁总不敢出现在小少爷身边可又想小少爷想的紧,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在一边看着都觉得心疼的慌。

    那是一个相当晴朗的天,袁纵立在那片假山后边,离呆坐在另外一侧的楚白,只有一墙之隔,楚白连着三天午后在这里坐一会儿,袁纵只想试试运气,没想到就真撞上了,此刻楚白就躺着,在佣人搬过来的躺椅上,眯着眼,什么也不干就像是要睡着了。

    袁纵低着头站在假山后,隔着堆叠出的石隙看着近在咫尺一动不动的楚白,表情嘲讽又无奈,觉得自己前四十年中从未有这么怂的时刻。我想看见你,怕你看见我。

    五年前发生的事绝对保密,那天晚上在袁纵那一栋房子的人全部封口,袁家上上下下的佣人都彻底换了个遍,除了老婆妈卫周里里外外没一个熟脸。当年那件事像是被混凝土砌进了高墙,新佣人都不知道有个小少爷,唯一知晓的就是无坚不摧无视不管的大内总管吴非和若白。

    凉风一起,楚白好像微微动了一下,袁纵知道他这是要醒了,连忙顺着假山的墙根准备不动声色地离开,没成想有个不长眼的佣人却突然叫了先生,那是打扫卫生的。

    ,卫周教导佣人见了家主要有礼貌,不能匆匆跑过去就算了,远的就不用了,近了撞上了就得有大家的涵养,以往也没什么。但今天袁纵要被这该死的涵养气的青筋暴跳。

    楚白一定是醒了,他中午小睡,一动就差不多醒了,再有点声音就必定睡不着了,袁纵知道。

    袁纵尴尬狼狈的嗯了一声慌忙逃窜了,楚白在微风里挣开眼,阳光露进眼底,还是毫无神采。

    吴非以一支珍藏的路易十三贿赂了凯尔斯,凯尔斯在机场,恨不得现在就当场拆了瓶子豪饮一通再上飞机,然后非常慷慨大方善解人意的说,我的学生hu一直在实验室里不肯出来,这次难得回故乡还能碰上失传已久的爸爸,真是如此cky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照顾他,他的学位我一直给他留着,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就这么干净爽利的把楚白卖了。

    楚白被带回来了一个月,袁纵自从那次假山被抓包事件之后就更加不敢靠近楚白,问仆人楚白最近怎么样,仆人说吃的不多,也没发过脾气,就是一句话也没说。袁纵心里难受的慌,总惦记着想给他找个心理医生看看,这一个月天上飞的海里游的能寻摸来的都给楚白拿来炖了,可前天晚上趁着半夜拉开门进去瞧了一下,一点起色都没有,还是瘦的硌人,全身上下都是被剃了肉的排骨。

    卫周这老东西就是神奇的存在,活了大半辈子按说作为封建余孽,对于袁纵和楚白间的事就是应该高举天刚伦常的大旗然后噼里啪啦的说一通最后在袁纵那里领死,没想到居然当机立断的帮忙处理了后事,这老头在大事上一次又一次的离奇做法让袁纵也不得不想知道卫周到底私下里供了个什么神。

    袁纵只好问卫周这条老鲶鱼精怎么办,在这样下去恐怕楚白是要心力衰竭而死了,卫周倒是说了一件别的事,说当年把楚白从外边带回来的时候,小少爷以为过去的人是收高利贷的,拼死拼活的去找养父母报信,按说那个时候懂点事的小孩儿都知道要赶快躲得远远的,要知道那时候帮派要钱这事不是闹着玩儿的,后来前几年宅子里乱不让小少爷出去,小少爷把账上的零花钱和红包都留着攒了好大一份托我送过去。如果实在是小少爷吃不下东西,那让养父母劝劝他兴许还能有点效果。

    袁纵却皱紧了眉头,楚白的意识里养父母就是因为他袁纵被扔进了海里,当年看他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知道这辈子都妄图解开他的心结,除非他袁纵去死。

    早上八点四十五,袁纵准时出电梯门口,穿过走廊去往办公室,路过的高跟鞋女郎都是脚步生风,碰上袁纵之后礼貌的喊一声“袁总早上好。”

    袁纵偶尔从吴非的日程表里抬起头来应一声。

    老远就能听到女人嬉笑的声音,“不多呆一会儿嘛还有十五分钟才上班啊。”

    袁纵稍微顿了一下,抬了头。

    袁纵虽然骨子里不着调也好,和袁鸿关起门来吵得天翻地覆也罢,但对下绝对是冷脸,不苟言笑,整个人冷酷又不近人情。

    所以秉承他的一贯作风,公司里也是极端严肃和冷冽,连进门空调吹送的冷气都是一股催着人玩命工作的味道。所以在这样严肃的氛围里,出现这种轻浮的声音,无疑会让决策人皱了眉头。

    “中午再来吧,那时候你在吗”有个声音笑着回答。声音活跃又带着一点撩人的轻佻。

    那人从常务的办公室拐角那地方出来,还回身对着刚才说话的地方调笑,意犹未尽的挥了挥手,转身低头带着愉快的笑往这边走,正好和刚出电梯没走多少的袁纵撞上。

    袁纵身上的气息总是危险的,带着压制感,不苟言笑的时候尤甚。他看了来人一眼,按说明白事理的员工已经低声喊一声“袁纵早上好”或者“袁纵对不起”就应该抓紧抱头鼠窜了,可那人却带着十足的笑意,仿佛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一样,从文件里抬起头,连文件也没合上,抬头就对袁纵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袁总早上好。”。语调轻快又轻佻。

    他穿一件浅蓝色衬衫,口子解到第二颗,露出里面麦色的胸口。头发全部梳到后面用摩丝固定,几绺调皮的头发垂下来,显得更加性感和轻佻。袁纵点了点头,接着往前走去,吴非立马跟上继续讲今天的日程。

    那年轻人似乎是非常的闲适,和袁纵错过去以后不自觉的哼起了流行的调子,仿佛和袁纵碰上是件多愉快的事情。连走路的姿态都仿佛要和着节拍。

    袁纵抵达他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忽而转过头问吴非,“那是新来的”

    “费文钧,公关部新来的,在于城手下。”吴非看着年轻人离去的轻快背影,补充道,“一直在加州,刚回来,美国佬作风,在公司人缘不错,尤其是女人中。”

    “你很清楚”

    “秘书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偶尔留意了一下。”

    袁纵却回头望了一眼走廊,费文钧已经下楼了,走廊上来来往往的是公司高层,秘书忙碌得穿梭,高跟鞋点地,日复一日,吴非略有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点异常也没有,转眼,袁纵却拧开门把手进去了。

    袁鸿的收购案被提上了日程,自然是进行的相当不顺利,虽然拿15个亿美金去撬动一个知名的老牌汽车是非常划算的一件事,但是从运营中抽出15个亿显然是一件很肉疼的事情,不光是肉疼,还危险,一旦公司在哪个地方出现了问题,债务问题会将他活活拖垮,袁鸿刚毕业没几年就想搞这么一把大的,着实是让底下大大小小的老古董们要甩开膀子跳脚,袁纵很有准备,他宣布了这一提议之后就坐在那里先看了一会儿大小股东交头接耳的乱嗡嗡,等他们自个儿嗡嗡够了再站起来挨个嗡嗡,他在公司里有绝对的股权,坐在会议长桌尽头,在一行行将就木衣冠楚楚的老狐狸面前显得格外年轻,沉默不语,带着锋利的弧度,看似审时度势,可内心早就离题十万八千里,在和袁鸿吹胡子瞪眼拍板的那一刻,这个提案就已经在生效了,他从来没把这群坐等吃肉的老狐狸放在眼里。

    吴非作为袁纵高级助理,十八般武艺样样在行,跟着袁纵的时间最长,看他的张狂放肆在岁月的洗礼后蜕变成现在这副从容内敛俯视众生的模样,总觉得这个骨子里不安的男人,看每一个人,都像是牧民在放牧他的牛羊。

    卫周也拿楚白没任何办法,楚白好像就是铁了心自闭一样,他每天坐在那里发呆也好睡觉也罢,双目就像是倒影的水面,万般镜像眼中过,却没一丝入得了心底,整个人还是在慢慢地瘦下去,卫周看这样下去实在是越来越危险,就问袁纵能不能把小少爷再送回去,小少爷这么下去要死了,袁纵却把手里的钢笔啪的一放,“把阿白带过来。”

    卫周面色有难,袁纵这是要生气了,他一直不是有耐心的人。

    “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卫周心惊胆战的撤了,不一会儿,楚白就被带过来了。

    “今晚把这栋楼里的仆人都清出去,每天没我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袁总。这。”

    “你还想说什么”

    “不不不,我这就去办。”卫周简直是双手合十出去的,求袁总发兽性大再把小少爷给伤着了。

    没一会儿楚白就被带进来了,他不聚焦的目光终于有了点起色,死水一般望着袁纵,卫周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在袁纵的目光中还是败下阵来,默默带上门离开了。

    此时所有的仆人都按着袁纵的命令退出去,袁纵放下手里的笔,眼里却退去了吼卫周的那股狰狞。他一直狡黠的,镇静的,阴谋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无奈,那是五年前那不分昼夜的一个月里,他眼里出现的,灰色的绝望。

    楚白的垂着眼睫毛,在灯光下他挑高的身形显得格外迷惑,袁纵看着他,半晌才心力交瘁道,“去睡吧。”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再次躺在袁纵的床上对楚白来说无疑是场噩梦,但袁纵却不由分说把他扣在了床上,楚白的抗拒在他铁钳一样的手下微不足道“从今天起你不要想出这栋屋子,除非你死我把你尸体抬出去。”

    袁纵说话压着他的胸口,两个人呼吸交错,楚白的眼里终于有了死水之外的愤怒,袁纵却是狠戾,距离近的到无可言说,袁纵却猛然起开身,直接摔门而去,“咔哒”一声,外边被锁死了。

    楚白怎么会睡得着,这个毁掉他所有梦想尊严和未来的噩梦温床,是他五年来竭力避免回忆的黑沼。袁纵把他困在这里是要活活逼疯他。

    袁鸿在准备好了打硬仗的准备飞回了港岛,事实上这一仗也打的无比艰难。如果袁纵完整的接手了王达飞的贩毒网络,那今天所有的公司在他就是洗钱的空壳子,加上各种灰色的领域,23 亿的资金他完全可以拿出来。可当年他即使逼死了范毅也要直接砍断那条来钱最快的路子,让一堆之前完全是空架子纸壳子的公司进入正常的运作。这无疑是从头开始,所以即使经过近十年的发展,袁纵虽然手里掌握了更多资源,权利波及范围更广,却依然改不了他并没有更富裕的资金的事实,一直处于扩张的公司是可怕的,一直在源源不断的吸取既得利润,即使是他没有出现大失误,可常年走在高空的钢丝上依旧让人心惊胆战,尤其是那些已经准备在开曼群岛度过余生的老狐狸们。

    五年前袁鸿曾经接手过公司一段时间,就是在那荒唐的一个月之后。当时他在国外读书,看到袁纵集团的股价跌到了历史新底,正准备打电话回去问,吴非却过来了,让他回去处理事情,袁纵消失一个月,他顶不住,集团要乱套了,股东要撤资,不少人虎视眈眈。袁鸿问他袁纵死哪里去了,吴非只是解释道大少爷你先回来再说吧。

    袁鸿回港问袁纵哪里去了,吴非这个时候还有衷心护主的原则,死活不说,非得袁鸿拿枪比着脑袋才开口说了一个地方,袁鸿在回程的飞机上想了n种袁纵的遭遇复仇枪击,半身不遂的假设,但是一脚暴力踢开门后觉得这种情况确实直接刷新了他的三观。

    难为吴非的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了,如果这事儿泄露出去一星半点儿,就不是崩盘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袁鸿迅速把楚白送出了国外,然后把袁纵拖回来,把他往高级私人病房里一摆,摆拍了一张袁纵在病床上裹着带血纱布的照片,然后揪住了公关部,在各大媒体上轮番轰炸,对外宣称袁纵遭遇恶意袭击,之前住院消息保密,现在袁纵已经脱离危险期,不会影响集团将来发展和重大决策,但是日常事务由袁鸿暂代,配图是大幅的袁鸿代替袁纵出席某个酒会的照片,袁鸿帅的直接让股市第二天就开始回温了,袁鸿也疑心是不是买股票的是爱看电影明星的八卦少女,虽然他确实有那个颜值。

    对于袁纵这个情殇的老男人,袁纵先是无情的取笑了他,然后就惊悚的发现袁纵这头种马居然特么的真动情了,袁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把袁纵扔到了北极,让他冷静冷静。遂而袁鸿堂而皇之的接手了公司长达三个月,最终等到了袁纵那个种马回过魂来,然后袁鸿的任务完满结束,拜拜回去上学。

    袁鸿和袁纵就像是狮子群里两头年轻力壮的狮子,野心勃勃的开疆辟土。会议在风险调控和资金预算上吵得不可开交,不光是要直接抽出15亿资金,后续融合发展才是投钱的无底洞,一旦资金链断裂就是噩梦,最后吵了三天吵得袁鸿的脑子都要大了,最后才得出个结果,从总部抽调一群精英组队考察,于是袁鸿回北美,拖回去了一个长长的尾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这几天一直没吃东西”袁纵松开衬衫口子,问门口推着小餐车出来的仆人。

    “没有,拿进去的东西都没动。”

    袁纵手搭在门把手上,再次确认了一遍,“水也不喝么”

    “没有。”

    袁纵按住了仆人手里的小餐车,吩咐道,“你先回去,不用在门外候着,等我叫你再上来。”

    仆人低头道是离开了。

    袁纵推开门,推着小车进去,  楚白倚在窗前的小沙发里,三天滴水未进,倚在那里像缕即将破散的游魂。

    袁鸿把小餐车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拿下来摆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自顾自得讲话,“这几天集团有些事情,没来得及回来看你,我猜你也不想看到我。”

    他把白水倒进杯子里,放到桌边,“我不在的几天袁鸿从北美回来了,我怕他知道我又把你带回来了,所以一直也没让他回家。”

    袁纵把所有东西收拾停当,坐在楚白对面,直视他的眼睛,“阿白,你如果还不吃就不要怪爸爸逼迫你了,虽然爸爸逼迫过你,但爸爸也不喜欢那种感觉,爸爸还是希望你听话。”

    楚白恍若微闻,目光却穿越云端追逐着高空里一只风筝。

    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拉了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袁纵的耐心已然耗尽了。袁纵的心比钢铁还硬,从不会说放弃,他只有一次放弃过,如今那只风筝的线再一次被他抓在手里,即便是死,他的魂魄也要永远缠绕着那只试图挣脱的风筝。

    袁纵抓着杯子含了一口水,在楚白神志游离中轻而易举的覆到他身上,他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楚白的两腿之间,随即拇指和食指扣住了楚白试图逃离的下巴,另外一只手撑在沙发背上,不管不顾的硬吻下去,楚白在猝不及防间被渡过去一大口水,呼吸凌乱间呛到了气管里,拼命的咳嗽起来,袁纵却毫无放开的意思,直到一口水撒了大半之后被灌下去袁纵才暂时离开,留给楚白一丝喘气的机会,紧接着又来,灌倒最后,楚白因为抗拒挣扎上半身湿透,咳的要倒过气来,袁纵才放手,顺着起伏的脊背给他顺气。

    “咳够了么”此刻袁纵和楚白一样浑身湿淋淋的,可气息却极度危险,他之前那种无奈和绝望的表情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眼底是深深的暗沉,像狩猎前最后扑击前的那一瞬。

    他直接当着要咳晕了的楚白,解开了湿透的衬衫的扣子,慢条斯理,又可怕至极,楚白本能的瑟缩起来。

    “到了这种程度,如果你继续绝食,爸爸就没必要再让你任性了。爸爸总是希望你可以稍微让我放心,可既然你选择这样,爸爸也成全你,让你活下去的方式有很多,你可以继续绝食,但是爸爸可能会现在就做让你难过的事情。我也很希望事情可以两全,但是如果阿白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爸爸只好将错就错。”

    袁纵拽起他湿透的圆领衫,目光在他瘦的惊心动魄的锁骨和脖颈间来回逡巡,“阿白,你想清楚了么爸爸对人的耐心很好,因此会给你一个月的机会,可爸爸的耐心一旦丧尽,就只能按自己的方式来,就会让你很痛苦,我也不想这样。所以,阿白,爸爸最后问你一遍,真的要这样么”

    世界是安静的,只有时钟在走。

    “阿白,你原谅爸爸吧。”顷刻,炙热的吻,啃噬上优美的锁骨,极致的触感让袁纵想起了在荒漠上踉跄行走许久踏上了沉睡的绿洲,每一个毛孔都畅快淋漓。楚白的一直闲置的手却猛然痉挛掐住了袁纵的肩头。尖锐的力道硬生生把袁纵在极致放纵里拽出来,楚白一直游离混沌的目光第一次对袁纵聚焦,那里面有惊恐,有屈服。

    袁纵艰难的刹住欲望,慢慢从楚白身上下来,眼里的余火未消,楚白受惊一样蜷在那里。他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衬衫,又重新单膝跪在沙发上,把楚白圈在怀里,试图脱掉楚白已经凉透了贴在皮肤上的衣服,楚白在小幅度的抗拒,袁纵却轻轻打掉他不安的手,在他耳边用砂砾滚过铁皮一般让人颤栗的声音说,“别害怕,爸爸说到做到,只是不想再看到你生病的模样。”

    “阿白吃东西了么”袁纵在另一间卧室的阳台上背对着门口抽烟。

    “用了一小碗参汤,几个蟹黄包,断食三天刚开口,免不了吃的少一些。”卫周在门里对着袁纵的后背汇报。

    “嗯,你找个中医给他开个方子,熬好了看着让他喝下去,他不喝再告诉我,没别的事就下去。”

    “没了,那先下去了。”

    “等等。”袁纵突然叫住了要离开的卫周。

    “袁总还有什么事”

    “你,和范毅当初去的阿白的养父母家,那里还在么”

    “九龙现在早就变了好几变,再说香港要起飞的地价,那边地应该早就被占了。”

    “你抽空过去走一趟,如果还在的话,和我说一声。”

    卫周躬身回答,“记下了。”

    “小少爷养父母当年被捞上来火化之后骨灰一直在福佑堂里放着,我去查了一下,一直没人去祭拜,小少爷养父的父母是逃港人员,在这边没有一个亲戚,养母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两个人家庭情况类似,养母没有生育能力,养父小儿麻痹症,所以养母那边就把女儿嫁过去就断了联系,然后两个人结婚没多久抱养了小少爷,虽然小少爷留下来一条命,但小时候过得还是特别辛苦。”吴非按照袁纵的吩咐查完了一圈,袁纵这才知道楚白小时候过得什么样子。

    “那阿白是特别恨我当初没有早把他接回来了。”袁纵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烟气却还在周边环绕,他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灰烟里,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惆怅。

    袁纵摸着楚白仅有的一张初中毕业的照片,还是从合照上裁出来放大的。那时候楚白在新学校里毕业,眼里还没有后来的灰色,那时候大概是他觉得最幸福的时候,强装严肃,使劲压着翘起的嘴角,眉眼里都是笑。

    “应该不会,养父母对他的教育很好,小少爷虽然长在那里,也没有和周围同龄人一样加入社团外围,不过也因此在学校遭了不少打。”

    “他是没钱交份吧,不愿意欺负别人,只能挨打。”袁纵失笑,“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呢善良又软弱。”

    袁鸿带着总部的高管逛了一趟北美,这边人大概是觉得没过瘾,过了段时间总部这边又换了一批人马过去,加上之前袁鸿的考察。反复磋商,在高层会议上敲桌子互扔板凳之后的结果是大部分古董被说服了。

    之后又是一群精英过去,这次不是考察,是带着霍霍磨刀之心和人砍价的,两拨人在愉快的会晤结束后香槟一碰,差不多就宣告这事儿就这么拍板了。袁鸿觉得这事情算是走过了一大步了,遂打过电话去和袁纵象征性的报个喜,没想到,接电话的时候却发现出了意外。

    袁鸿随手打电话的时间是早上,对应香港的时间,正好是前半夜,他闲散的拎过电话来,一脚踩在大理石桌面上,拨了袁纵宅子里的电话,随口就是让袁纵接电话。

    袁纵此时却正在忙活。中药苦,袁纵也知道,可是楚白不喝不行,他太虚弱了。那天袁纵脱衣服也只是吓唬他而已,真要做下去,两下楚白就得死在床上。

    袁纵在他嘴角准备着一颗糖渍透了的梅子,拿着汤匙在他嘴边等他张口,连哄带骗,“阿白,不苦,真的,我在里面加了糖的。”

    楚白才不信,信袁纵就是信鬼。第一次他被迫喝这个东西,才一口就吐出来了,他不喝,卫周就在一边尽职尽责的抱着电话机,等着袁纵回来处理。他死活喝下去那一碗之后险些苦的断了气。

    第二天卫周有事就让仆人过来看着他,他假装抿了一口说太苦了,让仆人下去拿糖,趁着仆人下去的功夫接着就倒了。仆人回来就见楚白淡定的指着空碗说,“我喝完了,蜜饯放那里吧。”

    这自然不是长久办法,楚白也知道,他被袁纵禁足在这里,完全出不去,只好打发进来清洁的佣人拿上一罐咖啡来,佣人懵懵懂懂知道小少爷不可违逆,乖乖的拿过来一盒咖啡,楚白就让他出去了。

    咖啡的颜色和中药的颜色类似,楚白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但是拿着喝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人看出来,关键只有两个,喝药的碗,和换药的时间。换药没多难,只要几秒,难在那个药碗上,不容易配对,那是个通体碧绿的瓷碗,楚白无奈,只好让仆人端一碗糖水过来,专门嘱咐要绿色的,看着舒服。仆人自然是照做了,却没听见楚白喝完再叫他拿出去。

    第二天依旧是那个仆人来送药,显然警惕了许多,一步也不移,楚白知道这样,之前故意把沙发靠枕扔在了地上,让去捡,那人一回头的功夫,楚白早就把底下那碗咖啡换上来了。那仆人直接是哭丧着脸走的。

    然而好景不长,卫周又回来了,楚白故技重施,让他去拉开帘子时候换了那碗药,卫周依言去了,楚白也换好了那碗药,正要当着面一饮而尽的时候,卫周却突然出口。

    “小少爷,您拿错碗了。”

    楚白一僵,知道兜不住了,糊弄仆人那边不敢说什么,卫周可不一样。

    “今天给您盛药的这碗,是昨儿个刚去外边买的,底下有个中国景德镇,怎么突然没了呢。”

    卫周仿佛细瞧,打量了半天那碗,“这不是昨天丢了的那个碗么不懂事的过来哭哭啼啼跟我说弄错了碗,我就说哪个碗啊他说是少爷喝药的碗,我一想坏了,那小孩儿白干几十年也赔不起,那是先生一时高兴从拍卖会上高价得来的龙泉窑青瓷碗,专门拿来给小少爷喝药,说是养人,怎么你给丢了呢”

    卫周笑吟吟的,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都透着一股恰到好处的惊喜,“没想到没丢啊,安安稳稳的在小少爷这里呢”

    楚白。

    卫周到底还是抱了袁纵的大腿,当晚袁纵就没顾上去外边浪,风风火火跑回来了。袁纵从卫周那里端过药碗来,试着抿了一口,果然苦不堪言,夹着一股怪味儿。

    楚白陷在沙发里,警觉的看着袁纵端着碗一步一步靠过来,袁纵看他死死的捏着靠垫的手,估计自己在再往前走一步就被扔过来的靠枕砸翻药碗,泼个满脸桃花开。

    袁纵把汤药放到小茶几上,看了楚白一会儿,楚白浑身的毛都要炸了,袁纵觉得是老办法不行了,他也受不了那个苦

    袁纵嚣张狂放,自认为没有一次没和别人服过软,搁到今天却是不行了。他把碗放下,只取了一勺的量,放在楚白嘴边,轻声诱哄,许诺他喝完一口就给一颗梅子。

    楚白鸟他个鬼他使劲贴着沙发靠后仰,下巴绷出锋利的线条,拧着脖子,眉头皱在一块儿,活像要英勇就义的狼牙山五壮士。

    袁纵在他嘴边等了一会儿,楚白都觉得快要绷不住了,袁纵却笑了,他布满茧子的手轻轻的揉着楚白眉间犟着的眉头,楚白跟duang机了一样,下一刻反应过来就要用手打,几度蜷了蜷手掌,他不敢。

    正巧这时候电话转过来了,袁纵放下勺子,去床头上接了,袁鸿在那边叨逼了几句,袁纵一句话就给截了,“阿白在这里,他不吃药。”

    大洋彼岸,袁鸿把撂高的蹄子一放,警觉的问,“怎么在你那里。”

    “他都回来了,我还能再放他走么”

    袁鸿半天没声,最后才放弃似的,“袁纵你可真行。”

    “他在我边上,不喝药,快不行了。”

    “你让我劝他喝药,养好了再被你折腾么”袁鸿讥讽道。

    袁纵笑的随意,“你再废话我把你的提案全部扔进文件粉碎机。”

    “阿白,过来接电话,袁鸿。”

    楚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接了,不知道袁鸿说了什么,袁纵看楚白只是嗯了几声,就把电话扣了,回过身就把那碗堪比黄连的苦药端着一饮而尽,空碗扔在茶几上,看了袁纵一眼,那意思是,我喝完了,你可以端着你的碗滚蛋了。

    袁纵晚上没有出去,在书房呆了一会儿去另外的卧房睡了,到了半夜,他突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下床,走廊里的光淡淡的,房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拉开原先卧房的门,果不其然在小沙发那里看到楚白蜷在那里,桌子上亮着一盏台灯,把他瘦削的脸笼罩在一股姜黄色光里。仆人只知道把他关在卧室里,又怎么知道他在卧室里不睡床呢。

    袁纵靠过去,双臂穿过他的脖子后面和膝弯,轻轻用力把他抱起来,隔着布料就是楚白硌人的排骨,袁纵心疼,但他不想说出口。

    楚白难得的睡了一夜好觉,第二天朦胧中却不知道是为什么,睁开眼一看却是身处在那张可憎可怖的大床上,惊得他当场就滚下来。

    袁纵一大早就走了,也没看着楚白吃早饭,只是吩咐晚上睡觉的时候给他点上安神的熏香,还是要看着他喝药,要是不喝就等着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偏爱这种强制戏码,三观不正,哇哈哈哈

    第14章 第十四章

    袁总早。”

    有个轻佻的男声在低头行进中的袁纵耳边问好。

    袁纵从全神贯注的签名中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声线特殊的男人。

    是费文钧。

    袁纵合了文件,仿佛要和这个不怎么见过的下属聊聊,“你是公关部的”

    那年轻人露出一口白牙,“之前是,现在被提到常务助理了。”提的还挺快的。

    袁纵对他说了一声你稍微等等,转而把剩下的文件大体看了一眼该签的都签了名,然后全部交给了吴非。

    袁纵收了钢笔,对一直在微笑的费文钧提出了邀请,“一起去办公室喝杯早茶”

    普通的职员这个时候一般要么受宠若惊,要么吓得不敢动弹,也不知道费文钧是因为海外开放,对于袁纵的邀请非常自然的就应了。袁纵进门的时候打发新来的助理去外边多买一份早茶,本来这种事情之前都是若白在处理,那天在餐厅袁纵许了对若白的承诺,就让若白走了,若白的工作都交给了新提上来的女助理。

    袁纵进门把西装外套一脱搭在衣架上,随即整了整领带,指了会客沙发上,让费文钧先坐下。他自己先坐在办公桌前随便翻了翻文件。费文钧坐在那里神态自若,一点也不拘谨,不一会儿助理就把早茶端过来,两个人的份,雪蛤酥和千层糕各一小碟,助理又倒上袅袅的红茶,用眼尾瞟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淡淡潮红,低声说,“大吉岭二号红茶,请慢用”。

    费文钧毫不吝啬的给她一个笑容,“谢谢。”

    袁纵坐过来,端起杯子朝他做了个请的动作,费文钧会意,举杯和他同饮。

    袁纵放下茶杯,品够了口中余味,才开口道“在公司做的习惯么”

    费文钧放了茶杯,“还可以,就是不太习惯这边的氛围,彼此之间都好紧张。”

    “紧张么可能香港都这样我在其中不觉得。”

    费文钧比了一个也可以的表情,“也还好,这边夜生活特别热闹,下班放松一下很hay。”

    “嗯,习惯就好,香港就这样,地狭人多,竞争压力大,你从国外回来一时不好接受也情有可原。”

    “谢谢老板关心啦。”

    费文钧又和袁纵聊了一会儿,大多是聊一些琐事,没多久就被吴非打断了,费文钧知趣的离开,临走还带上了一直没动的糕点,一点也不见外。

    吴非看袁纵盯着费文钧背影审视的目光,以为袁纵色心蠢蠢欲动,果不其然,袁纵让吴非去查他的老底。

    吴非想想费文钧堪比袁纵的身高和解开的领口中露出来的古铜色皮肤,如发情的孔雀一样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就觉得袁纵口味怎么突然变这么重了,更别提斗胆在小儿子在家的时候,勾搭窝边草。不过还没等他估计完费文钧的三围,袁纵低沉的声音又补了一句,

    “往深了挖,越深越好。

    吴非知道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了。

    楚白气的要跳脚,连续三天他在沙发里睡觉半夜被扛着上了床,袁纵非得给他点的熏香里不知是加了什么蒙汗药,一到晚上睡觉就睡个昏昏沉沉一觉到早上。

    他是铁了心不去那张床上睡,拿着之前仆人带进来的咖啡困顿的时候喝了一大杯,然后,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一看见雪白的床单,正准备咬牙切齿的从床上滚下来,没想到一动,就浑身僵住了。有个胳膊从后面结结实实的捆住了他,他到现在才发觉被人圈在了怀里,后背紧贴的,是炽热的胸膛。

    袁纵的声音在他耳后嗡嗡的,带着清早的鼻音,似醒非醒,“听话,阿白,再睡一会儿,白天送你去外边放风。”楚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得,浑身僵硬,像被捆了c4似的一动不动,直到袁纵睡够了,心满意足的松了手臂,楚白才脸色发青嘴唇颤抖着从床上滚下来仓皇逃进浴室。

    浴室接着就传来哗哗啦啦的流水声,袁纵心满意足的正了正一直侧卧而僵硬的脖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睡裤,还是有点心有不甘啊,还得慢慢来。

    难得周末袁纵没什么事儿,解了楚白的禁足,和楚白坐在小餐厅里,隔着一张餐桌的两边儿,饶有兴味儿等着吃早饭,楚白还在半夜被偷袭的阴影里没缓过来,身上僵得厉害,卫周站在一边儿摆盘子,也不知道袁纵这个意思是要疼爱小少爷还是要活活逼疯他。

    两个人吃饭摆了满满一大桌子,楚白在袁纵的重压之下低着头慢慢的搅和碗里的白粥,里面刚刚倒进一碗鲜奶。袁纵积威甚重,即使目光不在楚白身上逡巡,楚白也能感受到山一般的压力压在他的头顶。

    袁纵的气场以餐桌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整个餐厅忙碌的仆人都麻溜干完活跑路,风暴中心的卫周简直是要哭,作为受过英国正统执事教育的老骨头,他的膝盖得撑住,即使下一刻这对父子拔刀相向,他也得义无反顾的照顾二位用完结束,这是金牌管家的职业素养

    袁纵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喜欢看人吃饭的模样,捏筷子的手尤甚。这个癖好的缘起就是那次在饭桌上楚白喝参汤的模样。

    所以这一顿饭吃的楚白如芒在背,袁纵的目光从一开始就热辣辣的盯着楚白,从他因为咀嚼而翕动的唇到吞咽的喉节,夹菜的手。

    袁纵用整整一顿饭的时间让楚白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视奸。唯一庆幸的是袁纵没当着卫周的面做出什么不得大体的行为来。

    袁纵说到做到,真许了楚白出去放风的自由,袁纵在饭毕的临时讲话里是这么定的规矩,想要获得更多的自由,看你的表现而定,今天可以出去放风,过几天表现高的话可以提要求,袁纵慢条斯理的给楚白下规矩,心里却是心猿意马,和你睡在一起可以让你放风,心甘情愿亲一下可以出大门,自愿献身做一场可以还你人身自由。袁纵看楚白那张气的不行的脸就觉得最后一个目标可能不容易实现,长夜漫漫,这日子真是难熬。

    收购案历经波折告一段落,袁纵要飞往北美签合同,还有袁鸿那边的情况也需要考察,差不多要呆一个月,临走的时候是深夜,袁纵站在床前看楚白窝在雪白的被子里露出个尖削的下巴,纠结了半天才没有带着楚白一起上飞机。

    先前需要出席签约仪式的集团高管已经先搭乘飞机过去洽谈交接了,袁纵乘自己的专机拖了几天再走,袁鸿给的临时招待处是一栋庄园,去接洽的人玩的都不亦乐乎。

    西装革履低调的袁总过去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油光满面,心宽体胖的大老们门坐在露天泳池边的躺椅上悠闲的晒日光浴,好不惬意,年轻女人们穿着各色泳装泡在水边争奇斗艳,忽而有个身影从水面呼的跃出来,如跳出海面的鱼,引得挤在一处的女人们惊呼,那人把湿透的长发往后一捋,露出英俊的眉眼,那群女人们纷纷举起娇弱的手掌和粉拳娇笑着砸过去,一阵咯咯的笑声从那边传过来。

    袁纵站在宽阔的泳池对面,不动声色看着下属在面前玩闹,有个女孩儿眼神往四处瞟,终于看到了衣冠楚楚的袁纵,惊呼一声,一群平时裹在正装里的冷面美人们才发觉超级大魔王就在边上看着,顿时立马禁声,偷偷扯紧泳衣,原地尴尬起来。

    袁纵也没说什么,站在一边的吴非,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十五分钟后在小会议厅开会”。

    满池子边的人都跟捡了免死金牌一样,匆匆忙忙起身,生怕袁皇上一个反悔当场再砍掉他们的脑袋,唯有刚从水底钻出来吓了女人们一跳的费文钧还发愣般立在水中,从背后看紧窄的腰际没有一丝赘肉,赏心悦目。袁纵不紧不慢穿过不长的泳池边,到头时与正好侧过头的费文钧四目相对,一触即离。一双深不见底变幻莫测,另一双眼角上扬满含挑逗,那一刹那的对视吴非来不及捕捉,无法体会那一瞬间,暧昧与杀气腾腾。

    吴非只听见接着哗哗啦啦出水的声音,然后那个叫费文钧的年轻人在后面轻声的哼着歌,饱含惬意,仿佛刚才走过的不是暴君而是什么美丽的姑娘。

    十五分钟后,所有人都穿戴整齐带着材料和记录本出现在了小会议厅,袁纵照旧是坐在最尽头的位子应该按照职位坐在袁纵右手边的常务却没来,换成了十几分钟前还在泳池里哄女人的费文钧,所有人的目光都有点不自然,若有所思的看费文钧一眼,甚至于袁纵。

    费文钧早已觉察到这这种奇怪的目光,解释道,“常务偶感风寒,去诊所还没回来,所以让我代劳。”

    不少人心里都,清楚,左常务是出了名的急色,这会儿没出来恐怕是还在哪个酒店和异国姑娘翻云覆雨。可即使这样助理代劳也没有坐在这个位子的逻辑,和费文钧相熟的几个姑娘都以眼神示意,费文钧却仿佛茫然不懂皱着眉头瞪着眼睛,和对面立在后面的姑娘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一会儿哑谜。

    袁纵却沉声说,“先这样吧,等会儿让左建秋找我。”

    底下谁也看不见的地方,费文钧的脚有意无意般轻轻蹭了一下袁纵的脚踝。

    仪式异常顺利,晚上有一场宴会,促进交流,袁纵和袁鸿都出席的情况下总部这边人马喝的异常矜持,优雅有礼,谈笑风生。特别的是费文钧,他在美国呆的时间最长,受的影响也最深,流利标准的美式口语和夸张的肢体表情让他和几个合作方异常亲热,一杯一杯的香槟下去,喝倒最后他显然是醉了,看到谁都要拉着跳舞,他从一个金发碧眼的女郎旁边转着圈跳开之后就熏熏然的倒在了舞池中央的小喷水池旁,有想继续喝的过来他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有个男人悄无声息的靠过来,费文钧下意识的就要摆手,却被一把攥住了手腕,那双手粗砺,沉稳,钢筋铁骨般不由得人抽手,却带给人一丝隐秘扭曲的安全感。

    袁纵沉沉的眼底映着熏醉的费文钧,“你喝醉了。”他的声音异常清醒,像是滴酒未沾。

    费文钧晶亮的眼底像是看见漫天烟火,被攥住的手,指尖轻轻勾了一下袁纵的凸起的指节,四周灯光暧昧又迷离。

    “送你回去。”袁纵沉声说道。

    袁鸿眼角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就看见袁纵低调的穿梭过人群去往后门,不远的地方跟着一个同样去后门的尾巴,他打量了一下那个人的身形,嘴角的笑恶劣到了极点。

    吴非自觉升起了驾驶座和后座之间的玻璃,而后边车厢里两人却什么也没有做。袁纵双腿交叠倚在那里,费文钧仿佛醉成了正人君子,安分的守在那里闭着眼一动不动,好像片刻前的暧昧只是浮云般不经意。泛着高级男香味儿的车里,夹着香槟浓郁的果香味儿,有点燥热和腥甜。

    吴非自觉把车停在了门口,费文钧下车,绕到这一边儿来,敲了敲袁纵这边的车窗,袁纵那张深刻的带着点阴鸷的侧脸露出来,费文钧撑在车窗上,奔腾不息的荷尔蒙从露着锁骨的领口溢出来,夹杂着馥郁的果香,他笑问,“袁总不上来喝杯咖啡”

    袁纵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费文钧以为他不会答应,回答他的,是咔哒打开的车门锁,费文钧拉开车门,倒退回去。

    袁纵对吴非说,“在这里等我一下。”

    吴非料想这一下不会等的太久,宴会上的人随时有可能回来。所以袁纵下来的时候也确实是惊了他一下,说一下,就是一下,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吴非不多问,接着开车走掉了,三楼的窗户有个年轻的脸一路追逐他们远去的车身,仿佛饱含着无限眷恋。

    袁纵不会去和袁鸿父子相亲相爱住到儿子家里,也不会住在职员暂居的庄园里,他喜欢酒店那种不拖沓的感觉,却在今夜难得的有了点寂寞。

    楚白床头电话响了许久,终于被楚白忍无可忍的拔了,果真肃静了。却见卫周拿着电话过来了。

    卫周在这一边儿笑吟吟的说,“小少爷这两天胃口很好,这样下去,没几天就要长肉了。睡得么晚上有过去看,小少爷一直安稳在床上睡着呢。”

    卫周拿了听筒过来,楚白就知道要大事不好。“小少爷,袁总要和你说几句话。”卫周像那只穿着衣服坑小红帽的大尾巴狼,对楚白循循善诱。

    楚白直接别过头去不讲,袁纵知道楚白不会说话,而且还要气的跳脚,他果真在听筒里听到了喘气的声音。仿佛袁纵就是要听这一点儿喘气声儿似的,在电话那头没来由的笑了,他倚在床头,一手夹着烟,目光迷离,轻声说,“阿白,爸爸想你了。”

    电话那头忽的没了声音,接着就是卫周接过电话,“小少爷不高兴走开了。”袁纵不在意,反正那句话他已经听到了,随即挂了电话。

    签约结束,总部过来的高管在这边多呆了一天之后除了袁纵留下的几个人其余就都走了,留下的几个人里,恰好有常务助理费文钧。

    第15章 第十五章

    楚白在这一个月里过得非常踏实,没了袁纵如蛆跗骨如影随形的骚扰,整个人吃的安稳睡得安稳,卫周接到袁纵的电话里也报喜说小少爷最近长了几斤肉,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里一些。楚白过得安稳,却不知道很多个夜晚卫周都悄悄推门进来,,把听筒放到他跟前,袁纵隔着无数短波长波和通讯塔电缆,在世界的另一边听他单调的呼吸,直到卫周拿着手机的手臂发酸。

    “袁总可真是正人君子。”费文钧在袁纵的办公室里,衬衫扣子崩了一地,坐在袁纵宽广的办公桌上,眉梢眼角都是裸的春情。

    袁纵依旧正襟危坐,在高背沙发里,冷着脸不去看险些要蹭在文件上的衬衫下摆。从那里摸进去,光滑,紧致,带着内敛的力量感,继续下去,最大限度的满足野心勃勃的男人灭顶的征服欲。

    很难想象费文钧这种男性荷尔蒙爆棚的性感男人有这样的媚态。从他蜜色的皮肤和带一点野性的五官到撩的公司里每一个散发雌性激素的生物脸色绯红,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是情场高手,阅女无数,却万万不会想到他会有这种在男人身下承欢的旖旎,可真见到了,就会发现奇异的没有一点违和感。

    “出去。”袁纵沉声道。

    费文钧却低头蹭了过来,袁纵一向对向他投怀送抱的人来者不拒,他拧着凑上来的下巴,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的费文钧一阵发毛,袁纵的手一松,费文钧以为接下来会是狂风暴雨,却接着被门外的叩门声打断了。袁纵正襟危坐,费文钧从桌子上跳下来,兴趣缺缺,转身进了里间休息室。

    进来的是助理,把袁纵定点的咖啡送进来。她把被子搁到袁纵手边,完成后下意识的撤回脚,却被不起眼的东西在脚底硌了一下,她穿的细伶仃的高跟鞋,衬的她的脚踝又纤细又优美,没成想让她遭了殃。

    她一硌,极细的鞋跟一歪,那一瞬带着她的脚踝往外一撑,那一只脚也把不住重心,她就这么哎呦一声崴到了,脑袋直接磕到了红木的桌檐上,最后就是屁股着地,四脚朝天的状态,袁纵早就注意到了,就是没来得及拉她一把,只见那助理可能人生中从来没遇到这么丢脸的时刻,近30的人了,居然忘了疼,第一时间先捂着脸哭起来。

    袁纵在风月场上名声也不是虚的,对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都得虚与委蛇,放下手里的东西,难得在下属面前露出点温和的关爱来,把抽抽搭搭的助理拉起来,扶到会客沙发那里,叫门口的另一位助理进来把她弄出去看医生。那崴脚的助理诚惶诚恐的接受了袁大尾巴狼的一顿安抚,嘴里不住的道歉退了出去,临出门,扶她出来的助理不住的小心唠她,万一被袁总一个不高兴给再掉下去可怎么办,谁知唠叨了半天那助理却不搭腔,这一厢自作多情给人担心半天连个感谢话都没捞到,不禁有点恼,她低眉却看那崴脚的同行对对着手里的东西发愣,不就是个扣子,再仔细瞧一眼,却见那同行慌慌张张扣了手。

    “怎么啦”她关切的问,看着对方有点愣怔的脸。

    那姑娘顶着一张僵尸脸,明显瞎扯淡的说了声,“没。”

    夜半,楚白觉得有点莫名的痒,迷蒙之中难耐的翻了个身,却在下一刻清醒过来。袁纵回来了,裸的压在他身上,滚烫的皮肤隔着一层布料直接与他相贴,高热的气息直接呼啸在他耳边。

    袁纵的手放肆的在他腰际揉搓,爱不释手的摩沙他细致的腰际。袁纵已经觉察到他醒了,但是反常的没有动弹,两个人隔着晕染般的黑暗对视,半晌,袁纵肆虐的手滑上了胸膛。

    一片粗重与细微的喘息声中,楚白压住不平的气息开口,“是不是今晚我反抗与否都没有任何结果。”

    袁纵爱他情动时的一切,他沉浸在里的声音就像是窖藏的美酒,低而沉,长且绵,“是,如果再不碰你,我都要忘记你的感觉了。”

    “既然这样,袁纵,那我们做个交易吧。”这句话如同冷水泼在烧红的刀胚上,瞬间激起呲呲啦啦的白烟,把袁纵身上的火瞬间浇灭了,拎出来,只剩下嘶嘶的冒着烟气。

    “什么交易”袁纵的声音瞬间凛冽如刀锋。

    “如你所愿我做你的情人,你给我之前曾经要让我得到的一切。”

    空气再次凝滞,如同胶着在一起的黑暗,闷得透不过气来,袁纵却在剑拔弩张中低声笑了,他伏在楚白身上,隔着胸腔,楚白的心脏都跟着不规则震动起来。

    “那得看你情人做的是否合格了,我的情人,在床上可听话的很呢”

    他仿佛把那句诛心的话忘掉了,再一次沉浸在情欲里,声音浸了蜜糖,他惩罚性的在楚白胸膛上拧了一下,生生扼住了他要出口的那句话,他不会想听的。

    窸窸窣窣中,系扣的睡衣被挑开,衣料与真丝相摩擦的声音,袁纵难耐的啃上他瘦的突兀的锁骨,顺着脖颈而上,在他耳边的打转,蛊惑般紧贴低语,“阿白,这交易爸爸做的一点也不亏,不过你得好好听话啊。”

    卫周急的在外边打转,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今天早上就没见袁纵的影子,卫周还以为神出鬼没的袁纵没回来,可仆人分明说是回来了。卫周一时纳闷,袁纵可是个相当有规律精力旺盛的中年一枝花,无论晚上折腾到几点早上都会准时准点的起来的那种,今儿个是怎么了,下边儿吴特助还在那里等着,他一把老骨头还是抓紧儿的上去看看。

    袁纵是这样睡觉的,很多时候是睡在外边儿,有时候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他的人,也有时候一时方便也带回个人来,但是无论颠鸾倒凤多久,袁纵第二天早上都是准时出现在餐桌边上,没见过今天这样的,难不成,带回来个妖精,从此君王不早朝

    卫周颤巍巍的上了二楼,敲了敲袁纵最近睡过的屋子,喊了声,“袁总该起了啊,吴特助在下面等着呢。”里面没应声,卫周想可能是没人,“袁总我开门了啊。”卫周慢慢推开门,果真里面床铺没动过,难不成袁纵又换了屋子楼下吴非还在等着,卫周也不好耽误他的时间,只得挨个儿儿敲门过去,翘到最后,挨个儿打开门看了,都是没人卫周纳闷了,难道去书房了卫周觉得不太可能,转头的功夫却不由得愣了,面前的卧房门还严丝合缝的关着,那是小少爷的。

    各种血溅三尺血流成河的画面从卫周脑子里跟火车似的列着队呼啸而过,哐啷哐啷直接撞进卫周的心头,卫周当场就要背过气去。他在门外急的打转转,哎呦呦我的老祖宗,你把小少爷怎么样了啊,,小少爷可经不起您再折腾一遍的了啊。卫周想要把手放在门板上,又不敢下手去敲,万一再惹着袁纵这把老骨头就要去给小少爷陪葬去了啊。

    就这么反反复复,卫周在门口急的原地打转,楼下吴非喝了俩小时的咖啡,再等下去,就可以搁这里吃午饭了。

    此时房间内,袁纵心满意足把楚白搂在怀里,盯着他睡着的眉眼看,楚白长得一点也不像他,袁纵自己不怎么照镜子,也知道楚白虽然和他留着一样的血,却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像他,楚白长得非常周正,五官标致,不闹的脾气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点儿温文尔雅,不是那种偏女孩儿的那种秀气,就是男人的那种中正的样貌,他五年前弯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还是没张开的模样,矮了他一头,也是清瘦的闭着眼窝在那里,现在长开了,高了不少,骨架摸起来也变了,只是皱着眉头睡在那里的样子才把他的冷漠不觉中收起来,从五年前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么一副不安的模样。

    袁纵看够了才从床上起来,把楚白放下,下床拐进了浴室,他冲完澡从衣帽间穿上长裤出来,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给衬衫系扣子,楚白正好不舒服的翻了个身,从被子里挣出了大半个儿上身,袁纵轻笑了声,走到床边再看了一眼楚白从脖子以下密密麻麻的红痕和青紫,满足的拉上了落到腰际的被子,转身要走,楚白却在这时候醒过来了。

    半睡半醒间楚白被袁纵来了个黏黏糊糊的湿吻,袁纵黏够了才放开他,撑在床上把他圈禁在视野里,呼吸扑在脸上,沉声问,“怎么才睡这么一会儿就醒了”

    楚白不想与他对视,目光自觉下移,就看到袁纵敞开的胸膛上错综复杂的伤痕,这些伤痕摩擦在身体上的触觉依旧鲜明,楚白尴尬的移开了眼。

    “多睡一会儿吧,你这样的身体经不起爸爸几次折腾,还没等坐上爸爸位子的时候就先倒在床上了。”

    楚白直接别开眼,眉间皱的连瞎子也知道是委曲求全,强忍着不把袁纵踢下去,袁纵却很受用,继续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他,“别皱眉头,你一皱眉头就让爸爸想起进去的时候你的样子。”

    楚白终于忍不了了,嘶哑的嗓子发出含混的声音,“你有完没完。”

    袁纵终于笑了,嘴角带着勾儿滚下床去,再听他哑着嗓子说几句袁纵就控制不了自己了。

    “好好养好身体,等爸爸带你一同坐上我的位子。”他这么讲。

    袁纵一把拉开门就是卫周那个老狐狸一脸被偷了到嘴的鸡的模样,举着拳头焦急又委屈的要砸到门上,反观袁纵,正好就是那只心满意足吃到了惦记已久的烧鸡的公狐狸。袁纵冷冷一看他,卫周慌忙把罪恶之手拿下里,诚惶诚恐道,“吴特助已经在楼下等了一早上啊。

    ”

    袁纵从门缝里把自己挤出来,连里面什么样子都不让卫周看见,非常漫不经心的说,“哦,知道了。”

    卫周一刻也不想多呆,抓紧告诉那个催了好几遍的特助,却被袁纵拎着领子拽回来,果真要大事不妙,卫周做好了以颈就戮以死相谏的准备,却听袁纵淡淡道,“给阿白多准备些补品,最近他体力消耗的厉害,另外,不要随便进去打搅他。”

    卫周居然从袁纵轻描淡写的吩咐里听出来一副压着的欣然的味道。然而不等他再去仔细咂摸,袁纵却一身倜傥的走开了。

    袁皇上说不让去打搅,卫周哪敢儿去打扰殿下安寝,只是眼看着大中午都要过了,小少爷再不起来吃东西,袁纵问起来又得挨骂了,真是两头不讨好,卫周正心焦呢,小少爷居然溜达着从门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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