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妈,我真的没钱了,真的没钱了啊!孟逸月抓电话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妈,我所有钱都给妳们了啊!身边只剩下几千块,我到那去……顿住,而后阖上眼,满脸的凄楚无奈。妈,欠俱乐部的钱还没还清,妳不能叫我再去啊!老板不一定肯借,而且,这样我永远都还不清的!
为什么不能?
继母刻薄的嗓音尖锐地从听筒中传过来,孟逸月几乎可以看见继母眼底的冷酷无情。
别忘了,这是你欠我们的!
我没,可是……孟逸月的双眸噙着泪,,可是妈,我一个人能力实在有限啊!他梗声哀求着。我已经尽我所能拚命努力去赚,妳们却花得更凶,我真的应付不来呀!
那你就去卖呀!继母残忍冷声道反正你又不是没卖过!
心头在滴血,冰冻的泪水也随之滚落。妈,妳明明知道那是不得已的,如果不是妳……他哽咽一声。我也不会去……去……
卖!继母轻蔑地吐出她的不屑。反正你前面后面都能卖,应该很快就能赚到足够的钱,这是你欠我们的,你非还不可!
求求妳,妈,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呀!孟逸月捧着电话哀泣。
管你去死!继母毫无顾忌地表现出她的无情。反正你凑不出来就给我去卖。顶多我让你自己选择要卖前面还是后面,到时候我会替你安排好,你就乖乖地给我去报到就对了!记住,这是你欠我们的,你一定要还!
再也出不了声,孟逸月无声地哭泣着,话筒无力地落在破败的地板上。他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再也无力反抗,任由痛苦和哀伤淹没了他,任由灵魂碎成千万片。
天啊!他真好想死,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孟逸月没有到俱乐部上班,连家里的电话也打不进去。裘振阳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但是,他还是以最大的耐心替孟逸月上完班,然后就跳上摩托车以超级可怕速度飘向孟逸月的家。
将近两个月来,虽然孟逸月一直在抗拒,但是生性柔弱的他,怎么抵得过霸道无赖的裘振阳。他感觉得出来,孟逸月曾经在同样的禁忌之爱中受过创伤,也不信任年轻的他能真正付出感情无且无怨无悔,更不认为禁忌之爱能有什么美好的结局,或许还有其它不明因素。无论如何,他现在只能耐心的等待,等待孟逸月的冰墙在太阳温暖的照耀下慢慢的融化倒塌,而进一步攻占他的心,让月亮真正属于太阳。
太阳是最有耐心的,几十亿年来,它始终未曾间断它的光芒,不是吗?
虽然屋里漆黑一片,按了半天的门铃也毫无反应,但是,裘振阳就是觉得孟逸月应该在家里,只是……
有什么不对劲!
他不再犹豫,大脚一踢,同主人一样脆弱的门扇应声而开,他伸手往墙边摸去,啪的一声,昏暗的光亮立即驱走满室的沉寂。这是裘振阳第一次进到孟逸月的家里来,也立刻为一屋子的简陋寒酸而惊愕不已,除了乞儿屋之外,似乎再也没有更恰当的形容词了。
然后,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掉落的话筒和蜷缩在一旁的人影上,心头一惊,他立刻冲过去将孟逸月扶起来。
老天,月,你怎么了?
下一秒,更深的恐惧揪紧了他的心,冰冷的身躯,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色,有那么一剎那,裘振阳以为靠在自己怀中的是副已无生命的尸首。
但是,孟逸月的双眸却是大睁的,又黑又亮,盈满了痛苦与绝望,那么深、那么重,像是宇宙黑洞般永无止尽。
月、月!不要这样,裘振阳恐惧地抱紧了他。有我在啊!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月,不要这样啊!
孟逸月没有出声,连眼也不眨一下,似乎他全身的力气仅足够他轻微的鼓动瘦削的胸膛而已。裘振阳咬了咬牙,当机立断地先将孟逸月抱起来往唯一的房间走去,单调的木板床上连床垫都没有,只有一条薄薄的被子和脏兮兮的枕头。
未假思索,裘振阳立刻两人的衣裤统统脱去,再把冰冷的身躯抱在怀里,用那几乎无用的被子紧紧地包裹住两人。
我是太阳、我是太阳,我有热力,我有用之不竭的热力,我会温暖你的,月,
只要有我在,月亮永远不会消失光芒的!他喃喃不止的念着,念给孟逸月,也念给自己听。
不知道过去多久,沉寂在宽阔结实胸膛上的 瘦弱身躯终于不再冰冷,太阳的热力终于传给月亮了?。
阳……
孟逸月突然开口了,虽然声音是那么细弱如丝,但是裘振阳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终于肯叫他阳了!可是孟逸月的下一句话却又教他愕然不已。
我……我有个儿子,他叫孟星儒,今年五岁,我都叫他……小儒,他……好可爱好可爱呢!真的……阳,你……你真的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