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他远远就瞧见车旁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一看到他,就跑过来摸他的额头。
我就知道,你发烧了!
裘振阳抢来他的钥匙,开了车门后便一把将他塞进乘客座,孟逸月没有力气力和他对抗,只有任其摆布。迷迷糊
糊地看医生,迷迷糊糊地被扎了三针,迷迷糊糊的被带到俱乐部的小房间,迷迷糊糊的睡下……
醒醒,月,吃药了,醒醒!孟逸月勉强地撑开眼皮,觉得眼前一切似乎变得很奇怪,然后有人扶他坐起来,接着好象有什么东西塞到他嘴里,还有清凉的水流进来。他饥渴地喝了好几口,后来似乎换了一个地方。一个很舒适的地方,他懒得搞清楚突竟是哪里,他只想睡……
当他完全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翌日下午了。
他困惑地打量所处的陌生房间,唯一熟悉的是在边瞌睡的人,旁边还有一本书掉在地上。他才刚撑起上半身,裘振阳就被惊醒了。
老天,你终于醒了,觉得怎么样?裘振阳边问边扶着他坐起来。
这是那里?
俱乐部楼上,你们老板家里的客房啰!裘振阳顺手检起书。还没到食饭时间,你要不要先喝点稀饭?口渴吗?还是上厕所?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孟逸月不答反问。
裘振阳耸耸肩。下午四点半,早上替你向证券公司请过假了。
请假?孟逸月顿时垮下了脸。我的全勤……
裘振阳哼了一声。算了吧!还全勤呢!醒都醒不过来还想上班哪?好了,好了,你还是先喝点稀饭吧!吃完药后你就可以继续睡了。睌上我会继续替你多要点小费来补全勤,这样可以了吧?昨天的我算过了,有一万七千多喔!今天就给他破两万吧!
话落,他转身要出去拿稀饭。
裘振阳……
裘振阳回头。干嘛?
……谢谢。
裘振阳咧嘴一笑。
如果你真的感谢我,以后就叫我阳,嘿嘿!那样听起来比较爽。
病了一场,孟逸月看起来更苍白虚弱了,晚上的班几乎都是裘振阳在替他上。他很不愿意如此,他实在不应该让他继续帮助他,不应该和他牵扯下去,他应该对他视若无睹,应该离他越远越好。
但是,他真的很累了!
人在无力抵抗时,总是很容易妥协的。
所以,他默默抗拒着裘振阳,却又渴望着他的温暖;不愿与他有所牵扯,却又无奈地接受他的帮助。
人类真是很矛盾的动物,是因为有思想、有感情吧?
周六中午,孟逸月回家后就先洗了澡,准备下午好好睡一下,晚上才有精力支撑全场。明明是他的班,不能老是让裘振阳来分担吧!依赖心要是种下了根,就很难去除了!
可是他才躺下,电话铃声就很不识时务地吼了起来。他叹了口气,不情愿地起身下床到客厅接电话。
喂……啊,妈?!胆战心惊地看了一下电话,彷佛希望这一看就能把电话给看不见。呃!有什么事吗?生活费一个礼拜前不是已经汇过去了吗?他吃力地吞了口口水。不够?可是……已经比上个月多了啊!
倏地握紧了电话,他的脸容开始扭曲。
妈,那个……不能叫她们不要参加吗?那个很贵的呀!他倒抽了一口气。妳……妳也要去?他的嘴唇开始颤抖。妈,能不能……能不能换个……
换个便宜一点的……的地方?
双眸蓦地惊恐的睁大。还、还要……采、采购?他开始摇头,非常用力的,不,妈,我负担不了啊!我没有……摇了一半,他突然梗住了。四、四十、四十万?!他语不成声地惊叫出来。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