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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兄同行 第1节

作者:宁雁奴 字数:20358 更新:2021-12-20 14: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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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类型原创耽美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无从属系列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31097字

    一兄弟

    今天是周末,我原本在图书馆看书,却硬是被损友们拉回了宿舍,说下午本班要与隔壁的a大举办“交流会”,让我赶紧换身行头。看这些家伙红光满面、各个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想也知道所谓交流会的真实意图。

    理工院校向来是“僧多粥少”,大家的视线自然都歪到了隔壁盛产美女的文学院,三天两头便来一次联谊,美其名曰“学习交流”。我入校三年多,被人拉着参加过四五次的联谊,十分腻歪这种极有目的性的集会。

    有那些讨好女人的时间,我宁愿去打dota,损友们总用一种夸张的口气“夸赞”或许将来我有望晋升“魔导师”。我的回应,自是一脚踹过去。

    听着室友们谈论今天参加联谊的几位美女,我觉得百无聊赖男人女人,到底就是或利益的纠缠。

    我自知道,这种想法有失偏颇,只是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有太多人打着“爱情”的幌子进行赤裸裸的钱色、权色交易,见得多了便有些心理厌恶。以我这种阴郁的心态,暂且还是独身更好。

    “老三,”同寝室友贺杰贱贱地笑着,“听讲这回a大的新校花也参加了联谊到时候你可别又把人家的魂给勾没了”

    我懒得搭理他的取笑。

    之前有次联谊,被那个什么校花搭了几句话,没多久隔壁学校传言她怀孕又去流产了,我就莫名其妙地被牵扯进一段三角恋里,虽然后来澄清了谣言,每想起来仍旧令人烦躁。

    “小昭的这张脸还是十分具有欺骗性的,”另一个损友蔡远济跟着打趣,故弄玄虚地说道,“不过小昭至今春心未动,莫非是在等你的张无忌”

    这家伙也不知道看了什么小说受到刺激。几年相处,我早就习惯他的无厘头了说来这人也算是奇葩,披着女马甲在女性文学网站写言情小说,还勾搭了一群小姑娘。

    几人一路上可劲地挤兑我。想到平日我白天都在图书馆,晚上一回宿舍就打游戏,确实冷落了这群损友,也便随他们闹去。

    两校联谊的人足有五六十,聚会的地点定在a大的大型多功能厅。我们到达的时候,聚会已经开始了,厅内正放着劲舞曲,一群男男女女摇头晃脑四处蹦跶着。

    室友们都好极了热闹,立马加入。嘶声力竭的歌声,能把屋顶掀翻的音乐,震得我耳膜发疼。

    我不喜欢吵闹,便朝摆放着桌椅与食物的休息区走去。这种场合自然不能奢望清静,但至少可以不会被灯光旋花了眼。

    休息区只有一男一女坐在那里聊天。我越过他们,选了个角落坐下,转身却正好看到那男生的面容,不由得有些意外。

    他大概感觉到了我的视线,抬头朝我看来。很明显,他也愣住了。

    我对他点了下头,便径自坐下,靠着墙闭目养神昨晚熬夜带着公会新来的小号刷副本,今天又看了一天的书,精神自然不太好。

    只是这里显然不是休息的好地方。

    “明昭,我能坐这吗”

    我睁眼看向面前的人,无所谓地点了下头。

    夏文劭坐到我对面,温声开口“我不知道,你会来这样的交流会。”

    我对他笑了笑,目光扫向那边的女生“你不也来了吗”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班长同学们都很积极,我也不好特立独行。”

    “我同样是被强拉来的。”

    夏文劭温和地笑道“不过多参加集体活动多认识些朋友也好,同学一起玩也能增加感情。”

    “嗯。”

    这种对话,寡味无趣。看这人认真地找着话题,面上保持着谦和温润的笑容,我不由得暗叹,夏文劭的修养当真是极好。外公外婆在世时,也曾多加赞赏他的气度,希望我能学到他几分可惜,我一直比较自我,也常被损友们说“孤傲”换言之,便是阴郁不合群。

    我能做到的,最多不过是外公为我取名“明昭”时所期冀的“堂堂正正”。

    “阿姨和爸爸十分惦记着你,”夏文劭说,“有空的话,你多回家看看吧。”

    “嗯。”

    他嘴里的阿姨,便是我的母亲。爸妈惦记着我这种明显的谎话,他和我都不会相信。我看着他柔和的脸庞,心里难免疑惑他的平静淡然。

    我满不在意,是因为始终对父母没有多少感情;而他却不一样,到底是我的母亲破坏了他的家庭

    夏文劭是我的哥哥,同父异母的那种。我们的父亲在本地算是个有头脸的人物。二十几年前,还是不兴离婚的时代,当时已婚的父亲与我母亲在社交场合上结识后便发展了一段地下情。

    我的母亲,用时下流行的话语,便是个贪图权贵意在金龟的二奶。她是个不算聪明却有些心机与胆量的女人,玩了些手段,隐瞒下父亲生出了我。

    那几年,男女作风问题都有可能被归为流氓罪,母亲有豁出去的决心,而我的出生更让父亲断不了这段婚外关系,他就一直将母亲养在外面。

    外公外婆都是中学教师,为人耿直清正,对母亲的作为极其愤怒而无法谅解,几乎是断了与母亲的关系。

    两位老人到底是正直心善,知晓母亲没心思教养幼儿,就将我带回家。

    母亲一门心思扑在父亲身上,又因外公外婆的不待见,只定期往家里寄钱,极少回来探望。

    我自幼没感受过父母的亲情,也曾疑惑、向往过,因被小朋友们叫“野种”而打过无数次的架,直到一次把一个孩子打狠了,被他的母亲堵在楼下骂了半天。女人嘴里的不雅词汇让我隐约明白了一些事情。

    外公外婆叹息,没有像以往那样训斥我,好声好气地给人家低头道歉,又拿出半个月的工资做赔偿,才算了了事情。

    之后,老人把我叫到书房,先是教育了我何谓明礼、何谓正德,继而将父母亲的那些事原原本本地给我讲解了一遍。

    听完那些话,我隐隐厌恶起父母,性情也变了许多,比起跟小伙伴们打闹,更爱躲在书房里看书。

    十岁那年,父亲与他的原配闹得不可开交,两人最终离婚了,我母亲如愿当上了“夏太太”。

    父母的婚礼上,身为“私生子”的我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面前。

    婚宴办得并不隆重,却足够热闹。那样的喜庆,却让我格格不入。趁父母不注意时,我躲到了父亲家的小花园。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夏文劭,这个只比我大半岁的哥哥。可看得出,他先前被保护得很好。家庭的支离破碎,显然让他受了巨大打击。

    他一个人在花园里偷偷地哭着。

    我正看着他发愣时,被他猛地推倒在地,然后听到他嘶吼着“我讨厌你你给我滚出我家”

    显然,他认出了我。

    我并没有因他的行为生气。实际上,从小到大,街坊的大妈大婶说嚼舌根的话语,和小孩子们的取笑,我都听麻木了。

    我还是没忍住还口道“我也不稀罕来你家”

    父母结婚后,我拒绝离开外公外婆的家,依旧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没有关心突然多出来的哥哥,想必夏文劭也不在意我这个弟弟罢

    每逢年过节,我还是要去父母家里与他们团聚。夏文劭从一开始对我的敌视,变成后来的漠视不知何时,他便形成现在的性格,待人处事温和有礼,总一副微笑的表情,面对我时,也平心静气,偶尔相逢还会特意打个招呼、说上几句话。

    外公外婆对夏文劭很有好感,赞叹着他的好家教。我听了只觉讽刺。

    高三那年,听说夏文劭的母亲得病去世了。我再度看到他时,感觉他整个人多了一点忧伤而虚幻的气质。

    大二开学初,外婆在外公去世一年后也熬不住了。

    丧礼完毕,母亲提起让我住进夏家。我不想日夜面对着如陌生人一般的父母与兄长,便借口学习紧张住进学校宿舍。

    外公外婆的去世,带走了我最后一丝亲情。

    有一段时间,我完全地放纵着自己,将精力投入虚幻的网络,没日没夜地玩着游戏。

    室友们都是怪异而热情的存在,与他们住一起,我慢慢走出低迷期,恢复了正常的作息,只是多了一个玩游戏的爱好或说是习惯。我自然不会将感情寄托于虚幻的网络,却十分享受游戏的自由放松、逍遥肆意,连带着性格不再那么“孤傲”。

    “咳咳”夏文劭没说几句话,便咳起来。他虚掩着嘴,对我说了声“不好意思”,便转过身剧烈地咳嗽着。

    “你还好吧”夏文劭毕竟是我的哥哥,每回相遇,他都会对我表达几句关心,我这时自然也得客气地问询一声。

    “没事,”他又咳了好一会儿,解释道,“大概是因为刚才喝了冰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嘱咐“秋天容易感冒,还是要注意点。”

    那头的热舞终于结束,一大群男女都涌向休息区。夏文劭作为对方的班长,自然要去招呼大家。

    我也算松了口气。

    我并不讨厌这位兄长,但我习惯了与所有人保持距离,何况我与他的关系实在尴尬。

    这一整晚,两校的同学都玩得high。我始终躲在角落里休息,几个女生过来搭讪,我只当睡着了没听见;夏文劭倒是很受男女欢迎,一直与人说着话,再没空理会我。

    二木深

    联谊归来,生活照旧。

    老大、老四倒是和女生保持着紧密联系,一时打得火热;我依然是忙着学习,抽空接点单子赚些外快,闲暇时打打游戏。

    我现在玩的游戏是新出的网页魔幻类rg,前期网络上宣传炒作得相当火热,吸引了大量玩家。游戏的画面、技能和剧情在页游中确实算个中翘楚。

    之前我玩的都是客户端游戏,只现在各方面事务繁多,无法在游戏上耗费太多精力与时间。我先前所在的公会,几个骨干也都是面临着工作与学业的压力,鉴于大家玩得比较默契投合,便商议了集体转战页游。

    新服初开,公会再度从老区转移到新区,很快升级为第二大公会,引得不少新手们的加入。我作为副会长,每天完成日常任务后,便义务性地带着一群菜鸟下副本。

    公会有yy频道,这群菜鸟十分积极地挂着yy,一群人高谈阔论。我很少开麦,不过大家多是在校生,有不少共通的话题,听着他们闲扯倒也有几分趣味。

    我常带的几个菜鸟,性格十分奔放,每天都有说不尽的话题。他们几人似乎在之前就认识。这些昵称十分豪放的男号竟然都是女孩子,其中唯一一个女号却反而是男生。

    网络上人妖、妖人都很平常。只是这位名叫“木深”的女号,略让我觉得意外,他非常安静、性格温和,有一些文艺范,在他开口说话前,没人认为他是男生。

    yy里,木深被几个女孩撺掇着唱歌,柔和温润的男声,听在耳里是一种享受。在大家的热烈捧场下,他只好又连唱了好几首。

    木深唱的歌,都是我偏好的风格,不得不说,这是个愉快的夜晚不知为何,我隐隐觉得木深的声音有些耳熟。

    木深唱完第四首后,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几个女生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关心,得来对方一句“有点感冒”的回答,众人都不好意思让他继续唱下去,一个个主动上麦干吼着嗓子。

    我调小了音量听这些人唱的歌,实在折磨耳膜。

    游戏的私聊被人敲响,打开一看,是木深的消息。

    私聊木深副会,我想请假。

    我觉得有些新奇公会一群人玩游戏都十分随兴,一周不上线的也常见,这么一本正经的请假真是第一次遇到。

    私聊木深我有些感冒,想在周末准备去趟医院,可能赶不上公会战。

    我回道“游戏只是休闲,身体更重要。”认真的人,总能打动别人。我想到一生执着于“认真”却过得无比艰辛的外公外婆,心里不免怅惘。

    看着这人认真的话语,我没忍住补充了一句“秋季易发感冒,注意保养。”

    私聊木深嗯,谢谢关心。

    今天的任务做完了,如今菜鸟都变成了老鸟,我也不需要费时费力地带人副本了。本打算下线,无意间瞄到公会频道,看见木深在询问有无人组队副本鬼使神差地,我给他发了消息“我带你。”忽然想到他还生病着,“你身体不舒服,还是早些休息。”

    木深很快回复“我就是咳嗽得厉害,睡觉更难受。我等级太低了,每天能玩的时间很短,所以想着有空就多升点经验。”

    他既是这么说了,我又何必瞎担心。他给我的印象不错,帮忙过副本便够了。

    当晚,我带着木深还有另两个会员,刷了一个小多时的本。临0点,木深突破了40级,当下又发信息表达了一番感谢。

    第二天是周五,下午的体育课上,蔡远济从单杠上摔下来,腿上破了皮、流了不少血,脚也崴了。校医紧急处理后,说最好去医院拍个片子。老大、老四晚上都有重修补考,只好由我将蔡远济送到医院。

    蔡远济伤得不重,医生嘱咐最近两天右脚尽量不要用力。开了点外敷的药,我们便准备回学校。只是刚出了门诊大厅,他忽然喊着尿急,我不得不扶着他找最近的卫生间。

    就在男厕门口,我再度遇到了夏文劭。他脸色极其难看,嘴唇红得异常,手背上插着针头,一旁的男护举着吊瓶

    夏文劭大概病得不轻,耷拉着眼皮,全然没注意到我就在他跟前。

    忽然想起一年前,外婆去世后,我僵持着不肯去夏家,国庆假一人住在外婆的老公寓里,几天都是精神恍惚,不愿出门,手机关机、座机停机,三餐都是吃泡面。

    某天傍晚,夏文劭得了父亲的吩咐,找我去夏家谈话。我当时没心情搭理他,敷衍着说等第二天再看罢。

    夏文劭说了什么,我也没留心,直到一盘炒鸡蛋和一碗米饭摆放在桌上,我才回过神。只是那时,我还沉浸在悲伤里,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小蔡,”想到夏文劭虚弱的样子,我说不清心里的复杂感受,为蔡远济召来出租车,“你自己回去,我打电话让人在校门口接你。”又对司机吩咐了一句,“师傅,他脚扭了,您车开慢点。”

    司机是个爽朗的大叔,极豪爽地保证会看好小蔡。

    “喂喂”蔡远济却是急了,“老三,你这不够意思了你陪我来医院,怎么让我一个伤残患者,自己打车回去”

    小蔡这家伙一旦废话,跟他是扯不清道理的,我替他关上车门“放心,你把腿搭在座位上,别再磕到就行了。”转身赶回门诊大厅。

    一进输液室,我就看到夏文劭身体蜷缩着窝在椅子上,不时地咳嗽几声,整个人完全蔫了。他旁边是个年轻妈妈抱着生病的小孩,地上有一滩粪便与尿水气味实在不好闻。

    环顾了下输液室,没有空余的座椅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夏文劭身边轻轻推醒他。

    “明昭”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咕哝着,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明明该是个大少爷,生病了都没人陪,还跟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心里莫名地有一点怜惜,我们两个真是相似从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是被父母抛弃的人,无法拥有平常人家的温情。又因父母的关系,与人交际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个人固守着自己的世界

    或许,我的处境比他要好上一些。很多东西我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自然也无所谓失去的痛苦,即使是父母多年的缺席,也由外公外婆填补了。

    夏文劭呢,父母离异,在夏家那样的环境,大约是不敢信赖任何亲近的人。

    压下这些胡思乱想,我摸了下他的额头,烫得吓人“怎么不住病房”

    他稀里糊涂地回答“就两瓶水。”

    呛鼻的气味,刺激得肠胃都在翻滚。我懒得再追问这神智不清的人,找护士询问了一番,开了间单人病房,然后半抱半扶着将人送上了病床。

    随意吃了点东西,我就留在病床守着。接近夜里十二点,两瓶水才滴完。一直睡得不太安稳的人,被护士拔针的动作弄醒了。

    “明昭”夏文劭明显还在迷糊中,“你怎么在这”

    “我看你一个人在打点滴,有些不放心。”

    “啊,这样吗”他从病床上坐起来,睁大眼,有些迷茫地看着床头挂着的空吊瓶。

    “已经十二点多了,”我以为他想回学校,就劝了句,“秋天夜里寒露重,你还病着,不宜再受凉。这病房也开了,今晚你就安心地住下吧。”

    “我想去卫生间。”好半晌,他才低声说道,抿直的唇透着些许委屈。

    我差点喷笑了“那就去啊,还有力气吗”说着,伸手扶着他起床。

    夏文劭慢吞吞地应道“哦”

    我终究没忍住偷笑了这人,平时一副来稳重干练的模样,没想到还有这样迟钝糊涂的时刻。这样的他,完全剥下了寻常的假面,真实得让我觉得太有趣了。

    等夏文劭解决了生理问题,我又扶着他上床。他躺下后,还无意识地抓着我的手不放。我能理解人在病中的脆弱与孤单,就坐在床边,等他再度沉睡后,才小心抽出自己的手。

    病房条件不错,有专门陪夜的单人床。好人做到底,我干脆留下陪夜,简单洗漱了下,就着单人床睡下。

    夏文劭一大早就醒了,再度为我的存在吃了一惊。他的精神明显好转了,跟我客气地道谢着。

    我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他不准备继续住院,我也要回学校,既是同路,自然一起搭了出租车回去。生病的缘故,让他有些晕车,整个人恹恹的;我不是没话找话的人,一路气氛都十分古怪。

    出租车先到了我们学校。夏文劭却随我一同下了车。他说“你照顾了我一晚,我请你吃早饭吧”

    我看他又戴着平常的笑面,觉得这顿早饭定然会消化不良。但我理解他不想欠人情的心理,想起他昨夜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到底是没有拒绝邀请。

    吃完一顿早餐,我们各自回自己的学校。临过马路时,他再度对我道谢,我有些厌烦了他这般姿态。

    “病房的钱”他犹豫着开口。

    “没多少。”

    夏文劭大概察觉出我的不耐,以我们这种尴尬而生分的兄弟关系,到底不好谈论钱财之事。他没说出还钱的话。

    望着他依然苍白的脸色,生病使得他的眼睛微微发红,我有些心软,嘱咐了声“周末好生休养,以后不舒服了,早点去医院。”

    夏文劭听了我的话,笑容变得真实了许多“嗯。”

    三网友

    再回游戏中,我因无故缺席了周五公会战,在yy上遭到了一群人的声讨。网络上的人,大多以虚假的身份表露出更真实的自我,这些年轻率真的心让我也感染到了轻松快乐,自然识趣地放任着这群人的逗弄。

    周日的晚上,木深上线后,再度敲响了我的私聊“不好意思,我错过了公会战。”

    这人的处事作风,都让我联想到夏文劭。我回着他“不用抱歉,我也没参加公会战。”想起木深也在生病中,随口问了声,“病好了”

    “嗯,”他回道,“我去医院打了点滴,周末又一直在休息。已经没事了。”

    我与他并无交情,象征性地关心了下,也便不再多说。

    私聊木深副会,你40副本刷了没

    “你去建房间,我再叫上两人。”

    私聊木深谢谢。我等级太低,别人都不愿组我。

    我皱了下眉,这种“夏文劭式”过度的谦和,总让人无奈“嗯,没事。”

    同组队的,是那几个与木深相熟的女孩。她们很活泼,在yy公频与组队频道两边扯着话题聊,还总爱调戏木深。我看着木深每回趁着打怪的空隙,认真回应着她们的话,觉得有些好玩。

    本公会会长是个脱线的家伙,衬得我这副会深得人心。会员有什么事,都爱先找我,便是木深也从一开始不好意思让我帮忙,到习惯每天副本前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对他的印象不错,或许因为他那种认真的劲头,也或许是他身上有一种“夏文劭”气质,总让我不自觉多留意一眼。

    一来二往,木深也算与我相熟了,上线后都会和我闲话几句,我觉得他是个有趣的家伙,基本上他说什么,都会回应一声。

    平常寡言安静的人,活跃起来,极有可能走向另一个极端。木深在我跟前变得有些话痨奇异的是,我竟没有一丝不耐烦。

    我们的话题也从游戏转移到兴趣爱好甚至日常生活上。

    他说他喜欢艺术,热爱音乐、沉迷文字;以前我独来独往,也没接触游戏,闲暇时多是听音乐、看看书排遣时光,与他倒有不少共通的话题。

    木深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跟我探讨着一些文学作品与音乐流派。他是个典型的文科生,稳重成熟的表象下,埋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

    我不是感性细腻的人,一向不喜文人的悲秋伤春。只是木深,他的忧郁融入了平和的气质,让我无法厌恶。

    我们的交情,也从游戏的私聊,变成互加yy好友。平时他没空游戏,也会挂着yy,不时地与我交谈一二。

    我在网络上结识了不少人,真正当成朋友的,只有寥寥几人。公会的几个骨干,是我在心情最低落时玩到一起的,感情自然有些不同。而木深,与他的交情,纯粹是投缘吧

    他温润平和的性情,让我觉得宁静。即使他有时候话痨地说着不知所谓的话题,我也觉得十分有趣。

    转眼就是年底,现实中与网络上的人,都为了学业与工作忙碌起来。等学院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了,所有人都彻底放纵起自己。老大、老四和女朋友约会,通宵未归;蔡远济和他的小读者们,在qq群里嬉笑耍闹。

    我跟往常一样,上了游戏和yy。

    公会在线的人不多,那些活跃的女生都不在。我习惯性地看了下yy好友,木深的头像也是灰色的。

    蔡远济抱着电脑,坐在床上,功放着音乐。音乐很耳熟,是木深喜爱的曲风,他在yy里唱过好几回。

    随后我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男声。

    “小蔡,你在听什么”

    蔡远济得瑟地说道“哦,是一个cv大神的生日歌会你不懂这些。”

    cv我有所耳闻,游戏里那群女孩也讨论过什么广播剧。只是,我疑惑的是,为什么木深会在cv的歌会上唱歌。

    “唱歌的人是谁”我追问。

    蔡远济有些心不在焉,解释道“花木深。这可是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牛13家伙编曲、作词、广播剧、视频制作,什么都精通。哦,他还在海角论坛发表文章。我看过一篇,是历史类的,文笔不错、考究严谨,不过不太适合网文,听讲已经有出版社看中了。”

    花木深我记得木深有次说及诗词时,提到他极喜爱“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一句。

    “哪个频道”

    蔡远济细细打量起我,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不对啊,小昭,平常除了游戏,我可没见你关心过什么人老实交待,你和花木深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不说的秘密”

    我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个人真是女人堆里泡久了,脑瓜塞满了各种八卦爆料“频道”

    搜索到花木深的歌会频道,一见去,我险些被快速刷屏的鲜花晃花了眼。密密麻麻的听众id,足有八千多人。

    麦上,花木深正唱着一首我喜爱的老歌。公频上,听众们刷着一排排“花花大受快乐”的消息。我打开yy好友木深的资料,生日一项正是今天。

    显然,“木深”就是“花木深”的小号。

    想到蔡远济对这位友人的评价,我不免有些好奇,搜索了一下“花木深”,第一项就是他的百科,接跟着是一溜音乐网、小说论坛以及视频站,关键词多为“翻唱”、“填词”、“原创”、“广播剧”、“玩家视频”。

    看完他的百科,我难以将那些名头与木深联系一起。我知道木深确实有才华,只是习惯了他平常在我跟前那副不加掩饰的姿态,一时无法想象他被网友称呼“大神”的样子。

    当然,网络一向是非多。他的负面评价也不少。我边听着他的歌,边随意地点开一个帖子。

    发帖人义正言辞地抨击着他的一部小说,认为小说内容弘扬同性恋,有扭曲读者价值观的倾向。跟帖的,纷纷讨论,话语激烈的,甚至直接对开骂战。木深的人气确实不错,整栋楼下来,多数人都是替木深说好话。当然,不少人就性向话题歪楼,展开热烈的辩论。

    对于木深写同志小说一事,我并不觉得奇怪。作者往往只是借故事反映一些社会现象、内心观点与价值倾向,写作手法更有讽刺、纪实、咏怀、虚写等多种方式,主角的选择往往不代表作者自身的想法。

    即使木深真是同性恋,联想他的气质与性格,也没什么意外。同性、异性,谁也不比谁高贵。只是他那样认真的性格,在感情上更易受伤罢

    我漫不经心地想着,用帖子的链接打开了那部小说。故事不长,二万字左右。我很快就看完了。这部小说,本质上是作者在表达着他的爱情观念向往着不离不弃的爱情,却又清楚地认识到现实的残忍,开放式的结局暗喻了作者彷徨迷茫、缺少安全感的心态。

    小说的描写与木深温润忧郁又纯然的性情十分相符,让我觉得他更加有趣,甚至说是可爱了。

    yy里木深唱得久了,便暂时休息着。一些cv,还有不少数听众,都上了麦唱歌替他庆祝生日。

    主持人笑问他是否感动得涕泪交加。木深语气认真诚恳“大家都太捧场了。以往我每年生日,都是一个人过的,所以今天真得很感动。很感谢各位的到来”

    主持人夸张道“花花别说得这么凄惨啊,大家听得都心疼死了谁叫你那么神秘低调,我们以前都不知道你的生日是哪天,要不然大家每年都陪你一起过呀”

    木深是个寂寞的人。我一直明白。正因为太寂寞了,他才这么认真又小心地在网络上经营着人际关系。

    我联想到自己,莫名地,还想起了夏文劭,说不准,他在网上也是像木深这样忆起木深在yy里唠叨的样子,不由得窘然,实在无法将夏文劭那张出尘脱俗的面容与话痨联系在一起。

    朋友生日,自然得送上祝福。公频里刷屏得厉害,我想了想,还是在木深这个号上留了言“你资料上显示今天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既然是小号,说明他不太想让人知道“木深”与“花木深”之间有联系虽然知情人,很容易推测出来。

    我听着歌,一边挂机,一边看着木深的文字。一晚上的时间,过往脑海中虚幻的形象,仿佛一下子变得丰满起来。

    歌会临近一点才结束,我正准备下线,忽然看到木深的头像亮了。很快,他就发来了一条信息“谢谢。你还没睡”

    “正要休息了。你怎么这么晚还上线”

    “今晚有人替我庆祝生日,刚刚散了,我就上来看看。”

    我猜到他未尽的意思他大概是习惯每晚和我说上几句话。我也不点破,故意问道“怎么样,庆生热闹吗”

    “很多人,我很开心。”

    小蔡的功放音乐换成了摇滚,着实吵得很。暂时也没法睡觉,我想了想,今天是木深的生日,他相当看重我这个网友,觉得还是该有点切实的表现。

    “我不会唱歌,给你吹一个曲子吧,权当是礼物了。不过我这头吵得很,效果可能不太好。”

    他显得很意外,连一向挂在嘴边的客气话也没说“没事的。你是吹笛子吗”

    “嗯。”

    我起身拿挂在床头的笛子,再坐下时,发现那头已经迫不及待地发来“语音邀请”了,不由得失笑。

    小时候我比较脾气暴躁,外公就教我吹笛子、下围棋,权作是修身养性。十多年下来,笛子吹得也算像模像样。

    我让木深选自己喜欢的曲子,他今晚真是亢奋得有些失态了,点名了好几首。我也不打击他的热情,明天放假了,就算通宵也没什么。

    就这样,我吹一首,他点评一番,竟是玩到了近五点钟才下线。

    四无意

    寒假来临,我不得不回夏家。我一直不喜夏家,说到底是因为与父母感情太淡漠了,不愿与他们时时相对。只是为人子女,理当尊重孝顺父母,难得假期,自然该陪在他们身边。

    不过父母都是忙人,除了特别的节日,就算住在一起也鲜少有吃顿饭的功夫这种状况,让我松了口气。

    倒是与夏文劭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即使我们大多时候是呆在各自的屋里做自己的事情,抬头低头,总有碰面的时候,一日三餐都是一起用的。虽说我有时候不待见他的行事风格,但他身上有一种温润的气质,会让我的心情变得平和。

    空暇多了,我每天挂游戏与yy的时间自然也长了。而几乎每回上线,木深都在,自他生日那晚后,他变得越来越活泼,一些私密的心情也会跟我说说。我不爱打字,只针对性地回应着话,他全然不在意。

    某天他一直问着笛子的选购,以及演奏手法与技巧,表示以后有空也想学笛。我懒得一句一句回复他的问题,直接搜索了下,将别人的总结复制、粘贴给他。他很真诚地道着谢,反而让我隐约有些罪恶感,便不再敷衍,跟他探讨起音律规律。

    早晨我一般都去公园跑上一小时。昨夜因为公会战,众人的情绪太high了,大家在yy上玩闹到很晚,以至于今早我赖床起晚了。

    洗漱完毕,我发现餐桌上摆放着一个保温瓶,里头正是做好的早餐。夏文劭不在客厅,我没多想,自己吃了起来。饭后,我看到蜡梅都开了,难得起了雅趣,逛起来花园。

    夏家别墅很大,我因不喜这里,平时很少四处走动。沿着石子路,我一一观赏起院中景致,静心细看,倒觉得这花园的布置十分有意趣。

    断断续续的乐曲传来,我走到路口,发现夏文劭站在假山后,正在吹着笛子。他之前显然没学过,笛声不太流畅,再细听曲子竟是我极喜爱的nightgae。这首曲子,对初学者来说并不容易吹奏。

    等他吹完一整首曲子,才发现了我的存在。

    夏文劭掩饰性的轻咳了一声,问“你吃了吗我担心早点会凉,就放到保温瓶里了。”

    “吃过了,谢谢。”

    “那就好。”

    我当然察觉出他的不自在“你继续。”便欲转身离开“我不会打扰到你了吧”

    “没有,”我回,“我只是四处走走,这就回屋了。”夏家这么大,想要被打扰都困难。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笛子,称赞了一句“你吹得不错。”

    夏文劭怔了下,继而笑了,嘴角扬起,是压制不住的欣喜。

    我发现了,这个假期我这位哥哥的心情明显很好。有好几次在餐桌上,我无意间看到他在微笑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笑得真实而温柔。

    夏文劭突来的变化,让我难得有一点点好奇。不过我也不会去追问,心里想想便作罢。

    春节到来后,便是各种应酬交际。我与夏文劭再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夏家的事情都要逐步接触了。我不是父亲属意的继承人,可以避开不少事情,过了初七便早早回了学校。夏文劭则不同,跟着父母出入各种社交场合,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

    回校当晚,我打开了yy,这一周事多,一直都没时间上线。正月里每个人大概都很忙,木深也似乎很久没上,只是在初一的夜里,他给我留了条祝福的信息。

    大三下,每个学生都开始选择自己未来的道路。我也不例外,有心想在年底或来年出国留学,便抓紧学习,游戏不再上了,将账号交给会长代管。不过每天挂yy的习惯依然不变。

    木深过了元宵节,才终于上了yy。他聊起春节被迫应酬的无奈,谈论被家里安排将来的郁闷,心情十分沮丧。

    看着窗口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我不由得微笑了几天不见,我竟十分怀念他的唠叨。

    生活又回归到规律的节奏上。

    周六晚上,我刚一上线,木深就发来了一张笑脸。

    “今天没有活动吗”他继而问。

    “没有。现在课少,每天都跟周末差不多。”

    “这样啊”

    我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十分不解“怎么了”

    “没事,”木深很快回,“我刚学会了几首笛曲,想吹给你听听,本来还担心你今晚有活动上不了。”

    没想到他真去学了笛子,我顿时来了兴致,直接发送了语音邀请。

    木深吹的是紫竹调与牧羊曲,吐音清晰,感情丰富,修饰音十分巧妙。这两首曲子虽比较简单,但他确实吹得不错,我当是不吝夸赞。

    他很高兴,刻意地压下得意,说道“只有这两首学得较好,再难一点的,就无法掌握。”

    “管弦乐器虽然比较容易学,但要精通熟练,少不了反复练习与经验积累。”我回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嗯,我真是班门弄斧。”他笑着,“之前还有些担心出丑。”

    我们聊天时,蔡远济回来了。大概是开学伊始,大家都没从放假的氛围中回过味,这两天宿舍几人各个行踪成谜的。

    “哟,在语音啊,”小蔡痞痞地笑说,“老三啥时候也赶时髦网恋了”

    将窗口最小化,我闭上麦,随口回了句“什么网恋”

    “情人节的,你不出门找妞,窝在宿舍跟人语音,还笑得满面春风的,不是网恋是什么”小蔡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网恋有风险,泡妞需谨慎啊”

    “情人节”我愣了下,“今天”

    “老三,你的情商真让人着急。”小蔡悲恸欲绝地说道,“人家姑娘在情人节不去约会,跑来跟你语音,弄了半天你还不知道今天是啥日子”他神神叨叨地感慨着,“一片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小蔡一向胡说惯了,他的话我从不当真。只是此刻,我想起先前木深问我今天的活动,不免心烦意乱了。

    随后一段时间,我每天自习室与图书馆两边奔波,只有查资料才去上下网。游戏和yy都没再登录过。

    转眼到了“五一”。

    公会会长发来了一条短信“句芒你这家伙有那么忙吗几个月都不见踪影,yy也不上。大家都很挂念你,这几天放假,你总该有空上线吧”

    句芒是我一直在用的网名。

    “今晚我就上线。”

    一上yy,就是好几条离线信息,大多是木深发来的。

    “笑脸”

    “在吗”

    “现在很忙吗很久没看到你了。”

    木深并不在线,我想了下,回道“一直忙着学习,没空上网。”缩小了对话框,进了公会频道,里头还是那么热闹,有一些老人走了,却有更多的新人加入。

    听着他们说笑,我闲着没事,暂且还没游戏的兴致,想起木深的另一重身份,便搜索到他的论坛,随意地看了几个粉丝话题。有张帖子讨论着他最新的作品,粉丝们纷纷地表示着“被虐了”,少数人通过分析作品推测着木深是否是感情受到挫折了。

    新作名为东君,看到书名时,我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网名“句芒”与“东君”皆为传说中的“春神”。这依然是一部短篇小说,看帖时我以为故事是纯粹叙述感情的,实则是作者化写了神话传说,表现出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的共鸣与冲突。字里行间,隐有一种压抑的情感。

    我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却基本能肯定,那些文字和隐喻的情感,与我有着莫大关系。

    木深对我有好感,甚至确定地说,他喜欢我。一开始只是隐隐感觉到,情人节那天,我便彻底明白了。正是为此,我这几个月才一直没再上yy。

    我在意木深这个朋友,或许也有朦胧的好感。只是我很理智,网络上产生的感情并不一定虚假尤其对于木深这样的人我却从不想将现实与网络扯到一起。或者说,无论现实与网络,我对爱情游戏,都提不起兴趣。

    木深是认真的人,他如动了情,必然会为之投入百分百。然而他在感情上太过纯白,又十分缺乏安全感,真要和我这种人在一起,极易受到伤害。

    我在乎他,所以只能疏远,趁着感情不深,杜绝他的念想。说到底,我是个极度自我的人。

    此刻看着他的文字,心情是说不清的复杂。

    这时,木深上线了。

    “嗯,快大四了,事情确实很多。”他打了个笑脸,“我也忙得没空上网,游戏都很久没玩了。”

    谎话。他可能是真的忙,但看看论坛的动态,就知道他“没空上网”显然是假话。

    我猛然有些心疼。数月不见,他回归到最初的安静。我看着他的头像,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一个字没打。

    也许,这样最好。疏远,他与我回到最初的位置。等哪一天,彼此的情绪都淡去了,或许我们还能做个偶尔说话的普通朋友。

    五渐近

    五一期间,我重新玩起游戏,和去年一样,每晚挂着yy刷副本。账号由会长一直代管,级别倒是没有落在人后,就在我回游戏前,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和那个木深啥时候勾搭上的啊”

    这个人性格与蔡远济有些相似,八卦心严重。

    “什么意思”我反问。

    “就是我之前帮你带这号,木深一开始以为是你,找我聊天来着。”

    想到对方的性格,我立刻就猜到“于是你假扮我”

    “哈哈,他太聪明了。我才说了两句话,就猜到我不是你。”会长回道,“后来有好几回,他都在问是不是本人。”

    我有些出神。打开yy好友,木深一直在线。这几天,我们基本没再聊过天。他只是在上线与下线时候打声招呼。

    木深是个剔透聪明的人,定然察觉出我的态度了,所以不需言明,他主动地拉开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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