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谁让你贪嘴吃那麽多炸啤酒?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来!
唉唷!笑死我了!阿贝仔一喝醉就更爱撒娇了吼?
啊啊啊啊!!!窝再也不要出门了啦!!!
贝儿恼羞成怒地冲回房间,泰特斯忍笑地连忙跟进去哄人,小琥和汪一全仍笑到不停擦泪,父母则指着电视里正抓着男艺人伊奴德求抱撒娇的贝儿,不停说这孩子越大越招人疼。
是啊,有的人就是不管做了什麽,都会备受宠爱……
一旁跟着呵呵笑的小兔,木然地看着这一切,心底的声音越来越尖锐了。
阿贝仔怎麽又醉了?
摄影棚里有人发喜糖,笨犬一没注意,就让贝儿吃到酒心糖啦!
我去煮解酒汤吧。望了眼赖在表哥身上撒娇的贝儿,小兔快步走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红枣、山楂、核桃、橘子、莲子等材料,一一洗净去皮取核切丁,才放入蒸碗内蒸熟,接着烧一锅水加入白糖与冰糖,待糖都融化後,再放入蒸熟的果料,煮沸後,加点白醋和盐巴,最後勾点薄芡,便大功告成。
由於家里上从阿公下至小琥都是好酒之人,祖孙三代兴致一来就互相尬酒是常有的事,因此照料酒鬼们的工作就落在不善饮酒的小兔身上,解酒汤做来也相当熟练,只是他从没想到近两次竟是做给未成年的贝儿喝。
端着做好的果料解酒汤出去,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太对劲,所有人都僵着脸不发一语,直瞪向抱着泰特斯吻的贝儿……
吻?!
顿了一下,将视线看回醉得分不清场合的贝儿,小兔不禁也愣住了。
这是安怎?!脾气火爆的凌爸爸,回过神就拍桌跳起来怒问。
……总是泰然自若的泰特斯,竟也错愕地白了脸色,无法言语。
小孩喝醉了,喝醉了!汪一全打哈哈地赶紧拉开贝儿。
对啦!老爸,贝儿喝醉就乱胡闹啦!小琥挡在身前,推着父母进书房,啊我最近写文卡灵感啦,你们帮我想一想……
哥~窝喜欢哥……恋爱的喜欢~嘟着嘴挣脱汪一全的手後,贝儿又钻回泰特斯的怀里大胆告白,气得凌爸爸暴跳如雷地破口大骂,小琥和汪一全拼命挡驾,凌妈妈摇头叹气,一时间,家里全乱成一团。
将解酒汤放在桌上,小兔慢慢晃回房间,将一切吵闹关在门外,照旧登入信箱刷了一遍,仍是没有任何回覆,虽然汪一全说最近过年的关系,公司大多不在这时招聘员工才会没有回音,劝他别在意慢慢来,但他知道这不过是安慰罢了。
往後倒在床上,想起方才贝儿亲吻泰特斯的那一幕,许多回忆也渐渐浮了上来……
贝儿在他七岁那一年出生,因为筱洋姑姑出了意外,怀胎才七个月就生了,早产的小表弟在保温箱躺了几十天,尽管身体很弱,但仍是幸运地活了下来,从那时起,小贝儿就成了所有人倾心关爱的对象。
筱洋姑姑跟凌爸爸差了六岁,是阿公的掌上明珠,抱持老大就是要照顾弟妹的心态,凌爸爸也极疼这个小妹,凌妈妈则嫁夫随夫,於是爱屋及乌之下,贝儿成了凌家宠儿,脾性像极父亲的小琥,自是也把小表弟纳入羽翼保护,於是,在他十三岁那年,姑姑与姑丈车祸去世後,全家人就彻底以小贝儿的生活为中心,而他凌小兔也不再是凌家的么子了。
还记得七岁那年跟父母去纽约探望时,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哥哥,抱着刚出院的小贝儿出现在大家面前,後来他才从父母口中得知,筱洋姑姑收养了那孩子,取名叫泰特斯,以後就是他们姊弟俩的表哥了。
记忆中,那小哥哥有双十分冰冷的眼神,冷得不似活在凡间,却在看向怀中婴儿的瞬间变得柔和,而那一幕他至今都没忘记。
小表弟连这样的人都收服了啊?当时,他就这麽心想,直到现在都还是无法理解,贝儿到底做了什麽,竟获得如此宠爱?
眨了眨有些朦胧的眼睛,小兔翻了个身,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吵闹声似乎已经减缓,至少从二楼听不到什麽声音,估计大家也吵累了。他想起厨房里的东西还没收拾,便又起身走出房门,隔壁房里传来窸窣私语声,大概是表哥在哄贝儿睡觉吧。
进到厨房中,对面的书房里依旧谈话声不断,看来父母对贝儿的异常行径仍十分愤怒。他微勾了下嘴角,慢条斯理地收拾锅碗。
欸,你在啊?快泡个茶给爸消一下气。过来倒水的小琥见他在,便赶紧吩咐道,说完又跑回书房继续安抚老人家。
……喔。
为什麽爸妈这次会气成这样?记得他当年出柜时,老爸也只是念了他一顿,最後叮咛他要慎选对象,老妈还开玩笑说可以传授他驯夫术,也因为这样,他才能鼓起勇气去告白,然後……
他们是兄弟,不一样!
又没血缘关系……
没血缘也是兄弟!就叫乱伦!
唉呀,阿贝仔还那麽小,根本搞不清楚吧?
就说把囝仔接过来给我们带吧?跟那个泰斯黏成这样,阿贝仔不出问题才怪!
也不是没试过啊,阿贝仔一离开泰斯就哭,那乌法多(哪有办法)?
夫妻俩越讨论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即使站在厨房都听得到。
对了,筱洋姑姑与姑丈去世的那一年,拉文德家的风波不断,最严重的一次是贝儿突然生了场大病,所有人都担心表哥是否真能一个人好好照顾贝儿,阿公抛下经营的鸡场,直接飞去纽约帮忙,父母也为此忧心讨论了数月,连他的师长座谈会都忘了参加,连他被同学扯坏了衬衫都没注意到……
轻吁了口气,小兔将泡了五分钟的热茶倒进杯里,正要端去书房时,就听到汪一全压低音量的的惊呼。
泰、泰、泰哥,你……只是因为刚好在场,就被一起扯进书房听凌家夫妇抱怨,汪一全实在觉得尴尬不已,又不好说什麽,於是只能一直擦汗静默,直到有电话打来,才藉故溜出书房喘息,谁知一开门就见泰特斯站在门前,吓得他立刻反手关上房,深怕这位老大真的跟凌家爸妈翻脸,老人家只是讲气话,你别……
小兔端着茶站在厨房门口,看不到泰特斯背着自己的神情,只知道对方静默了一会,就转身走回二楼,微垂的侧脸没有平日的冰冷,也不见一丝情绪,让人摸不着头绪,唯有汪一全在原地皱眉沈思,连电话都忘了接。
默默地将茶送进书房後,小兔忽然有股预感,也许,爸妈的希望就要成真了。
果不其然,隔天半夜,泰特斯一声不说地离开了,留下大受打击的贝儿在凌家。望着那双强忍泪光的红肿碧眼,小兔的心里顿时涌起一种快感,让他接下来几天的心情都舒爽了不少,尽管那尖锐的声音也一天比一天刺耳了……
原来,天之骄子也有这一天!
反正你有那麽多人疼爱,不缺这一个吧?
谁说你想要什麽就一定有?这不跌跤了吗?
活该!谁让你天生就要占那麽多优势?
小兔哥,你者摸惹?
一句带着轻微鼻音的嗓音打断小兔的思维,他征楞地回神看向眼前的漂亮少年,用冰水消肿都无法掩饰哭了好几天的大眼,此刻正用无辜的担忧眼神注视自己。
你不开心吗?谁惹你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