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溜了,剩下的一个老庙在这里,逃不掉的。婕拿出了闻名全校撅倒众生荡气回肠的开场白“心情不错嘛,恋爱拉,要不要我来当红娘啊?”
我暗呼感谢上帝。要是她问我要不要当她老婆,我就糗大了。
“风,好拽哦你,那么早交卷,害的我都没法集中精神。”
“算了把,你做不出来,看一下哲不就行了。”我没打算给她留面子。
“冤枉啊,我发誓自己也念书了。”她一脸无辜地嚷着。
大声申辩后,她转而嘻嘻地笑“其实有两道很简单的题,明明我作对了,但我太相信他,考完和别人对答案,才知道错了。”
“连你都说简单,哲可以去跳楼了。”
她得意地朝我吐吐舌头。
中午又是广播的时间。
“心,荒芜得像野草疯长,便盼望着开花;心,干旱得像焦灼龟裂,才盼望雷雨的日子。阳光填不满物欲横流的世界,真情陷于欺诈和虚伪的泥沼,归家的路迷蒙在肯尼金忧郁的萨克斯管中。所有的十字路口都亮起赫然刺目的红灯……那一瞬间,我们开始期待着远方有心脏般鲜活跃动的温暖的灯火为你穿过茫茫黑夜……”
洋洋洒洒、文采流溢的句子,加上我娓娓动听的演绎,可谓感人至深。难为我起了好几身的鸡皮疙瘩。好在小学妹听我的播音时,只是专心致志地盯着我的脸入神,没有注意到,否则肯定会对我这个冒牌大情圣失望透顶的。
“学长好厉害,难怪才女会为了你转进物理班。”她无比倾慕的说着。相似的表情,我在围着海和皓的女生脸上看过千万回。
“不知道你是听了什么谣言,但我和她……”我笑笑,“看来我最好想法子澄清一下,否则我女朋友绝饶不了我。”
她的脸,先是讶然,渐渐演化成失望,最后停留在原先的崇拜。想必心理活动有够复杂。
播完音,我们一前一后走出广播室。
“哟,楚大帅哥。”
洛儿!
天,我的乌鸦嘴怎么说什么中什么。
不顾学妹在身后,我走向前很自然地在洛儿的额头蜻蜓点水地啄了一口。洛儿若无其事仍显大方,学妹不知是真的太单纯还是装纯情,急忙脸红告退。
“你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我笑问。
“我才没空介意那些闲言碎语,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她满脸的不在乎,“不过,如果你敢花心,会死得很难看!”
“原来你也会吃醋,”我笑着摇头,“嫉妒会让女性丢失优雅和美丽哦。”
周芷若的九阴白骨掌凌空而来。我避之不及。面对她一贯的冷傲,我的自卫往往不战自退,支离破碎。
阴毒的攻击之后,是犹如白玫瑰一般梦幻而芬芳的口吻吐出冷冷的词句“我才没有吃醋,只是讨厌别人乱动我的东西。”
“你想干什么?盖个图章?表明我是洛女王的所有物,闲杂人等不许乱碰?”
我很认真的装出害怕的表情,身体却很厚脸皮地主动往她贴了上去。
“啪”头上一个响栗。
我也不生气,顺势抓住她的手,翻过来,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腕,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狡黠地瞄她的表情。自己都惊讶我怎么可以把这个动作做得如此优雅绅士,同时又如此挑逗不安。反正洛儿很局促地抽回了手。
她不服气地指着我的鼻子“贫嘴,还越来越学坏了。”
我嘻嘻地笑“为什么我觉得你吃醋时反而好看呢?”
她再也无法扳起脸了。
很喜欢和洛儿相处的感觉。
戏谑也好,调情也好,总之紧张枯燥的生活外,多点回味总不是坏处,不需兴趣爱好的共通,也避免直指内心的尖锐,你来我往,有说有笑。像一个不计时的小游戏,只要彼此有足够的耐心,散漫得好像可以天长地久。
但若是哪天有人傻乎乎地深究,充其量得到一句言不由衷的“对不起”。
相处的那个空间究竟有多大?大得塞了多少幸福还是有空虚,又小得被一脚踩过就成了废墟。
在彼此的生命里,零碎无聊的堆积往往高于感情的重量,聪明如我和她早就懂得掌握分寸。
爱,抑或喜欢,只要一点点,足够了。
下午的物理课,小汤公布了月考的物理成绩。
我看似不经意地露出一个早上对着镜子练得脸快抽筋的迷人的微笑。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超级难看。
此时不拽,更待何时?
翘起凳子,整个人向后一仰,“喂,要不要一起庆祝一下,这个星期天?”
后面海给了我一拳,打得我后背好痛“你小子属蟑螂的,恢复的这么快?”
忽然发现芸在往这边看,我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这一眼无论是温度还是涉及范围都恰到好处,应该足以打消她的自以为是和想入非非。
深夜2点,收音机里播着《相伴到黎明》,有人一遍又一遍地哭诉自己的经历,问主持人该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他啊,我不能没有他啊……我忍不住,我该怎么办啊?”主持人的回答倒是非常地干脆,绝不拖泥带水“离开他,至少是形式上的。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的,不要存在任何幻想,拖得越旧越痛苦……等你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你就会知道不爱一个人也很容易的……”
等你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一切就会变得简单很多。原来只是习惯的问题。我心里的那些小小不适,只是因为不习惯啊。
看看对面的海仍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海……”我轻轻地唤他。
他疑惑地抬起头。
“自己的事还是得自己解决。不要指望每次都有人让你依靠……像我这么敬业的学生会主席可是世间少有哦。”
背对着他,没有也不想注意到身后人僵硬的表情。我推开窗,窗外星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