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们去吃饭。”
走进饭厅,桌上的丰盛让我吃惊,居然是法国大菜,而且布置的浪漫温馨,鲜花,香槟,烛光,玉白金边的餐具,以及穿戴专业的侍者──刘伯,不仅穿戴专业,礼仪也是全套的。脑中一顿,晃过几个片段,与现在的景象重叠,似乎在那里见过。刻意去想却又了无踪影,可能是以前吃过法国大餐吧,我在心里解释。
非常合口味,我边吃边赞叹,胃口大开。诺诺也忙的不亦乐乎,把我给他做的点心拿给每个人看,充满骄傲的向别人炫耀那是我做的。唐戟听後带著惊喜看著我,小心翼翼的把点心放到他的面前,光看不吃。
“爸爸,你怎麽不吃呢?很好吃的。”诺诺想去拿被父亲挡住。
“诺诺,你吃了这麽多次,这次全给我好不好,我要收藏。”
“咳……”我被他的话惊的呛了起来,他急忙靠过来帮我又捶背又扶胸,诺诺难以置信的看著父亲和我,小脑袋转来转去。
好不容易我回过气来,看著他不知说什麽好。
“寻,来,喝口水。”他无视我询问的眼神,帮我拿水布菜,完全不把刚才的事当回事。
哎,算了,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人家没有恶意,可能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我说服自己後也不再管他,专心的吃东西。
诺诺对父亲实在是太喜欢了,见他那麽喜欢我的点心没有一丝的不甘,反而很兴奋。
“我说的对吧,寻叔叔,你做的东西是最好吃的,我爸爸都要收藏了,爸爸,我全给你,你吃吧,寻叔叔还会帮我做的,我叫寻叔叔下次也给你做好不好。”
“那不是要把叔叔累著了,诺诺乖,吃饭。”唐戟摸摸诺诺的脑袋,眼睛却望著我。
显然诺诺对父亲的话不是很明白,张著眼看来看去。
我也不是很明白,他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不管他,想多了头疼,我继续和满桌的佳肴作战。
整个过程总的来说是和谐温馨的,菜好吃,氛围好,又有诺诺这个开心果在,唐戟的话不是很多,但谈吐风趣,态度得宜中带有一丝丝小心的讨好,让我有很受重视的感觉。要不是偶尔一闪而过的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这次家宴应该是完美的了,那是我在以往看到他时就曾见到的眼神,惊喜,担心,懊悔,惭愧,希翼,坚定,惴惴不安……
吃过饭,我们坐在客厅闲聊,刘伯为我们准备的东西都不一样,诺诺的是鲜牛奶,我的是淡淡的花茶,唐戟的是浓浓的咖啡,真是喝什麽象什麽,我们和自己的饮品有惊人的相似。
诺诺坐在我怀里,拿了本童话书和我一起看,不懂的地方就问我,这是我和他每天的必修课,看完书他就该睡觉了。今天也不例外,但是,不是在我家,等他睡了我就要走的。可是小东西好象没转换过来,以为和平常一样,看完书居然拉著我要我和他上楼睡觉。
我从来没有外宿过,而且还有他父亲在,那个我说不上感觉的人,想到要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心里有莫名的别扭。“诺诺,你很久没看到爸爸了,难道不想和爸爸一起睡?”我试著转移他的注意。
诺诺似乎这才发现父亲,可是没有放开我的手,而是拉著我走到唐戟面前,软软的声音糯糯的说“爸爸,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好啊”唐戟欣然答应,笑著点头。
“叔叔,爸爸答应了,太好了,我们走吧。”他用另一只手拉起父亲,拉著我们两个大人准备走。
我满头问号,难道,诺诺想的是?……这怎麽了得。
“诺诺,你可以把我的手放开吗?”我轻轻的想抽出被小东西抓的牢牢的手,可惜没成功。诺诺抓的更紧了,停下来仰起小脑袋不解的看著我,眼睛里是两个大大的问号。
“恩,诺诺,你已经有爸爸陪你了,叔叔还有事,要回家去。”我尽量温柔的说。
“可是,我想要叔叔陪我呀。”诺诺坚持。
“有你爸爸陪你不是很好吗?你每天都想爸爸,爸爸来了就该多陪他呀。”我的头有点疼了。
“我也喜欢叔叔陪我呀,我要爸爸和叔叔陪我一起睡!”
!!!!我满头黑线。
二十
“呃,诺诺,这个,叔叔还有事。”我向他父亲递眼色,他挑挑眉,不支声。
“可是已经很晚了,明天在做好吗?”小东西摇著我的手,可怜巴巴的说,我不行了。
“诺诺,三个人睡会很挤的,大家都睡不好。”我再向唐戟递眼色,他把脸转向别处,隐忍的笑。
“叔叔,爸爸的床很大的,我们三个人睡的了的,我爸爸不会打呼噜,不会吵著你的,叔叔。”
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乞求,声音都有点变了。
天了,我头痛的厉害,用和诺诺一样的眼神看向一直在傍边看好戏的唐戟。
唐戟笑的贼贼的,在我的眼神比诺诺更可怜後,终於叹了口气,抱起诺诺,“诺诺,爸爸是怎麽教你的,要做个懂事的好孩子,叔叔有事你怎麽能耽误他,来,给叔叔说再见。”
到底是平时的教养起了作用,诺诺虽然已经眼含水气,但还是听话的对我说了再见,却没有象以往一样扑过来行晚安吻,而是把头埋到父亲的颈窝,开始轻轻的抽动。小东西哭了,我的心也好痛,可是只能硬著心肠,跟他说再见,眼巴巴的看著他被父亲抱上楼去了。
等他已经看不见了,我才回过神,转身准备离开。
“刘伯,请你告诉唐先生我走了,谢谢今天的招待。”
刘伯对我微微欠了欠身,礼貌周全的说“季先生,你最好还是等唐先生下来再走,不然他会怪我的。”说完他便上楼去了。
不到一分锺,唐戟就出来,“寻,要走了吗?”
“是的,诺诺睡了?”想著他刚才的样子我的心又是一疼。
“没事的,刘伯在哄他,小孩子不能太宠了。走吧,我送你。”唐戟走过来很自然的挽著我的肩,拿了件外套就走。
我们什麽时候这麽熟了?我心里又是一堆问号,但又不好挣开他,毕竟人家没有恶意,而且都是男人,怕什麽。
“唐……戟,你不用送的,几步路而已,何况我是男的。”我试图改变他的决定,这实在是没有必要的,搞的我象什麽易碎物品似的。
“外面黑,我怕你摔跟斗。”他仍是不容置疑的挽著我走。
算了,我好象一直都没挣赢过他,只好作罢。
外面并不黑,我的房子里已经有灯光了,他们回来了,是风还是律。
“寻,谢谢你照顾诺诺。”微弱的光中唐戟用深邃的眼神一直看著我,忽然说。
“不用,诺诺是个天使,给我带来了欢乐,我喜欢照顾他。”
“他是天使,你就是圣母,刚刚你抱著他讲故事的样子很象那副西斯亭圣母画。”
“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气我。”
“我怎麽可能会气你,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
“你夸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你是在外国长大的吧。”
“不,我在香港,怎麽了。”
“你的中文功底实在是太差了,居然用形容女人的话来形容男人。”
“寻,好吧,我说错了,你不象圣母,象上帝。”
“你,我有那麽老吗?”
“你象年轻时的上帝。”
我气鼓鼓的看著他,说不出话来,这个人怎麽会有这麽多的面孔,有时象个凶神,有时象个石头,有时象个慈父,现在,他象个无赖。哼,不理他。
转眼已到我家门前。
“寻,你到那里去了,害我差点报警。”一个身影扑到面前,瞬间把我抱进怀里,还从头到脚的检查,看我有没有少点什麽。
“律,我不是已经打电话告诉你了吗?要你们别担心的。”我好象忘了告诉他我要到邻居家吃饭了。
“可是你没说你到哪里去了,我打你的手机才发现你扔在家里,你要吓死我呀。”律把头放到我的肩上开始装哭。
“律,不要闹,唐先生在。”
律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人,马上换了脸孔,看到唐戟非常吃惊,“你,怎麽和寻在一起。”
唐戟很有风度的笑笑,对律明显的失利毫不介意,“我送寻回家。”
“寻,你怎麽会和他在一起,他怎麽可以叫你寻?”律更加吃惊,语气更是不善。
“律,他是诺诺的爸爸,我在他家吃的饭。”我赶紧拉著他退到一边,小声解释,不过我避过他的第二个问题,因为我自己都没有弄懂。
“什麽,他就是那个小偷的爸爸,不就是老偷吗……呜”我捂住他的嘴,并歉意的对唐戟笑了笑,“对不起,我朋友说话方式比较特别,他没有恶意的。”
一边用眼神威胁律,他终於被我成功压下,不再挣扎。为了不让律再有发飙的机会我匆匆的和唐戟道了再见拉著律进了门。
“呜,放开我。”到了屋里律挣脱了我,又一把把我抱住,“寻,你刚刚的眼神好媚,害我心猿意马,不行,你勾引我,你要对我负责。”
我不理他的耍宝,问“风呢?”
“还没回来。”他继续赖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不理他,反正也习惯了,我躺上沙发休息,今天还真累,白天受了惊,晚上又受了惊,好丰富的一天啊,可是我的腰好痛,刚才因为脑子不空没有发现,现在闲下来才觉得腰痛的要断掉了,我不禁呻吟出来。
“怎麽了,累了?”律马上发现我的不适,“哪里不舒服?”
“腰”我懒懒的说。
“傻瓜,怎麽不早说,来,翻过去。”律轻轻的把我翻成背朝天,然後动作娴熟的帮我按摩,先是腰部,然後又从头到脚,真是服务到家了,我舒服的直哼哼。好象好久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服务了,律近来好忙。
“律,你是不是很忙。”
“是有点。”
“那,你不要再按了。”
“怎麽了,我按的不好?”
“不是,你按的很好,可是你都那麽累了。”
“给你按摩就是我的休息,我喜欢,你就不要剥夺我的乐趣嘛。”
“律,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实验?”
“实验什麽?”
“其实你不用再练了,你哄人的功夫任何女孩子都招架不住的,何必在我身上浪费呢。哎哟”
“寻,几天没看好你,就学会贫嘴了,说是谁带坏了你,是不是刚才那小子?”
“律,轻点,好痛,我没有了,你老是对我说那些对女孩子才说的话才过分呢。”
“……寻,你讨厌我这样说吗?”律的动作停了,声音也变的很正经,我转头看见他一反常态的严肃的表情,反应不过来,怎麽了,我说错什麽了。
“律,我怎麽会讨厌你,我,我开玩笑的了,就许你老开我的玩笑,不许我开了。”我急了。
“开玩笑,原来如此。”律喃喃的说,神情失落,但看到我著急的样子又回过神,用手抚摩著我的脸安慰道“没事,我开玩笑的,来,我再给你按按。”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空气中散发著郁闷的分子,我是不敢再说话,从来没有见过律的这种反应,我无所适从,律不说话又是为什麽呢,难道真的生气了,可是我到底是什麽地方惹到他呢,我想不明白。
尴尬的气氛终於因为风回来而打破。
“哈,寻,你还真是享受呢,我嫉妒。律,我也累了,你也帮我按按。”风带著阳光的味道走进来,爽朗的笑著,把刚才的郁闷扫光。
“你,梦吧,我只为寻服务,其他人,别想。”
“律,你怎麽能那麽绝情,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风今天也反常,很少见他这样说话的,看来心情很好。
“呸,少来这套,这可是我的台词,你剽窃。”律狠很的说。
律终於恢复正常,我的心也放下来,可能是今天一再受惊,我疲惫异常,听著他们斗著嘴皮子,在律的舒适按摩下渐渐迷糊,什麽时候睡去的都不知道了。
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