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点事。”
“那好吧,咱们在哪见面呢?”
“学校对面的新华书店吧,我正好在这附近。”
“好,我现在过去。”
对面把电话挂了,薛晨心中一阵怅然,太冷淡,太官方,虽然只是学生与监考老师,两面之缘,但昨晚……昨晚好歹也是强吻过一回的,怎么能这么淡定地当没发生过?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张其越大概比他大八岁,八年能干的事太多了,何况还是21与29的差距。他虽然约过几回炮,但感情上还是个白痴,尤其面对张其越,基本上那点□□的经验也化为零了,强个吻就把他激动的,差点想立个贞洁牌坊以表真心了。
诶,淡定,毕竟是成年人了,不能像个怀春少男一样,那么二。
薛晨整理好情绪,拎着装外套的袋子走出寝室。
来到学校对面的新华书店,张其越已经等在门口了。他穿一件排扣的格子风衣,里边是一件灰色高领毛衣,更显得他颈子修长,从领口处若隐若现地露出喉结,微微的凸起。
怎么说呢,很xi,ng感。
薛晨走过去,目光一直定在他风衣上的一颗扣子上,不敢看他的脸。
“来了。”张其越说。
他点点头,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你的外套。”
他接过来,“嗯。”接着又看了看他的脸,那上面没有贴创可贴,眼角下面露出小小的一片擦伤,已经在结痂了,“你的脸还好吧?”
薛晨下意识摸了一下上楼,什么感觉也没有,摇了摇头说,“没事。”
张其越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那伤势并不严重,创口面积极小,等结痂脱落,又是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丝毫不会影响容貌。
毕竟这小子长得还是几分帅的,有点偏女孩子的那种秀气,如果留下疤痕,不算毁容也多少毁了一半了。
事情算是办完了,但薛晨不想那么早说再见,抬起头,看向他,“老师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他问,金丝边的眼镜看起来充满了书生气。
“我在准备考研,想买几本相关的专业书,你能给推荐一下吗?”
张其越点了点头,“没问题。”
说罢,转身推门进了书店,薛晨紧跟其后。
这样的事又能折腾多久,薛晨学的是金融,历来就那么几本书,变不出什么花样。张其越根据经验一一找来,告诉他复习事项,语言简明到位,薛晨挑不出错,如果再有什么疑问,估计张其越会怀疑学校奖学金的评判标准是依据智障指数来的。
结束后,也不过过了半个小时,张其越和他道了别,离开书店。
薛晨独自抱了一堆专业书,慢慢地朝学校走去。
到了寝室门口,他下意识地掏口袋拿钥匙……
嗯???
我钥匙呢?!
卧槽……薛晨呆滞了眼神,钥匙在桌上没拿!
完犊子,放寒假宿管都回去了,没法拿备用钥匙,怎么办?!!
薛晨气的想捶自己,出门时光顾着拿张其越的衣服,居然把钥匙忘了。
没办法,整个班好像就自己一个男生留校,也不能去别的宿舍将就。最要紧的是,身份证钱包全在宿舍里,身上只带了一个手机,以及一张校卡。
薛晨坐在宿舍门前,屁股底下垫了本书,认真地反省鞭策自己。
直到肚子开始叫唤。饿了。
他站起身,抱着书走下楼,去食堂买了份拉面,吃得面色铁灰,像是在吃□□一样。
吃完面,他在食堂里坐了一会,看着周围少的可怜的几个学生,都是单独一个人。不知道他们不回家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像自己一样,因为被赶出来。
之后他去了图书馆看书,晚饭依然在食堂解决。吃过饭,又回到图书馆,在题海中偶尔抬头,看到外面夜色渐深。黑暗像一张无形的蛛网,以rou眼无法辨别的速度,越织越大。最后当他算完一道现代题时,抬起头,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黑的看不到一点星光月色。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七点零五分,电量还剩40。
他继续做题,直到图书馆门禁时间到,门卫过来清人锁门。
那时候是夜里十点。
薛晨第一次在门禁时间出来,过去他从来都是天稍暗一点就离开,因为怕冷。虽然学习上进,但他仍舍不得自己受一点苦。
他是个挺爱惜自己的人,凡事只求个开心。
偏偏遇上张其越,他就变得拧巴起来,也不求开心了,只求能看他一眼。
哎哟哟,像个犯二的怀春少男。
这个点,唯一还开的门面就是学校门口的at机了。
关上门,屋子里全封闭,说不准不会太冷。
薛晨这样想着,拉开门走进去,垫了本书在地上,坐上去,双腿折起,抱住双膝。然后,缩缩缩,能缩多小缩多小。
因为,真他妈冷啊。
他冻得牙齿打颤,虽说穿了一件比昨天厚些的外套,但也扛不住这么遭罪啊。
掏出手机,他想玩会消消乐转移注意力,一瞅电池还剩25,登时心态天崩地裂,玩你妈个球球,这好漏电的破手机!
将手机又塞回口袋,薛晨将脸埋进膝盖里,开始使用意念疗法。
我不冷我不冷我不冷……
卵用没有。
浑身发抖,冻得骨头都疼,比出柜那天被老爸用擀面杖抽还疼。
薛晨维持这个姿势僵了一会,还是抬起了头,又掏出手机,调出约炮吧的界面,开始发帖。
“深夜寂寞空虚冷,□□发sao,痒得难受……”
这是标题,接着内容更加露骨sao浪,为的就是能吸引更多的约炮对象,然后去开房,这样就有睡觉的地方了。
他手机支付宝里还有些钱,只是没有身份证,没法住宾馆。
过了一会,贴吧开始各种消息提示音,点开一看,大多数是要求爆照的,还有纯调戏的,真正有意向的一个也没有。
薛晨犯了愁,他从来不在网上爆照,但是眼下情况特殊,生死攸关,况且手机也没多少电了,算了,豁出去了,大不了以后再删。
他打开手机相册,挑了一张成像稍微模糊,但是会让人下意识觉得帅的照片。
这是李睿给他拍的,拍前还喊了他一声,趁着他回头的空挡,拍下了这张照片。
没想到它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发了照片上去,很快问地址的消息就多了,薛晨找了一个地理位置最近的,和他聊了几句,谈妥后,约在一家宾馆见面。
为了省电,他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放进口袋里,又收拾好书,出门拦了辆出租车。赶到宾馆时,手机还剩7的电量,付完车费就剩4了。
破玩意,过年就扔了你!
薛晨来到宾馆门口,开始左顾右盼。
等了一会,没见有人过来,倒是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张其越。
薛晨有些惊讶,“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张其越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
“……我等一个朋友。”
“上次那个人?”
“不是他……”
“哦,换人了。”
薛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换了问题,“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
“本来准备回,临时出了点事。”张其越掏出一只烟点着,放进嘴里吸了一口。
当浓烈的烟味传到薛晨鼻中时,他是有些难受的,因为他不抽烟,可是莫名的,并不觉得讨厌,甚至有几分安心的感觉。
“那事情解决完了吗?”他问。
“正在解决。”张其越看着他,那双眼睛藏在镜片后面,显得深邃漆黑。
薛晨本能的觉得他话锋不对,掏出手机下意识想找那个约好的男人,却发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懊恼了摁了几下开机键,将手机又放回口袋里。
“手机坏了?”
“没电了。”
张其越轻勾了一下嘴角,凑近过来,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嘴唇落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就这么浪?”
他脑子里跳动一下,顿时扭过头去,一瞬间嘴唇擦过什么,一抹温软的触觉,带着香烟的气息。
薛晨又是一震,可下一秒,那只捏着烟的手已经摁住了他后脑勺,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压了过来,带着烟味,用不容拒绝的力道,冷漠地吻着他。
嘴唇被迫张开,舌头抵进来,勾缠,铰链,追逐。满口腔的侵犯,像是要咬碎了他。
当张其越松开他时,薛晨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夕。他从未经受过如此强势的吻,但并不热烈,因为即使离得那样近,他都不能感受到半分温情。
张其越根本不是吻他,而是通过这种方式,教训他。
事情至此,他已经能猜到大概原委。
张其越嘴唇沾着透明水渍,也不擦去,更显得唇色殷红。他站在那儿,中间隔出半米远,一个恰当疏远的距离。
薛晨隔着轻薄烟雾,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厌恶。想必是看到了帖子的内容,觉得自己是个表面装清高实则sao浪贱的男妓吧。
但是,薛晨并不打算向他解释。
“我的吻技好么?”张其越问他,表情带着居高临下的玩味。
他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进到宾馆里,向前台要了张纸巾过来,递给他,“擦擦吧。”
张其越没有接,看着他,神色渐渐冷漠。
“那我帮你擦。”薛晨将纸巾伸到他嘴边,却被他一掌挥开了。
“你什么意思?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事实?”他冷冰冰的声音。
薛晨说,“什么事实?”
“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清楚。”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