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好。”
第48章
男色时代夜总会。
李焲换好工服,来到esie的办公室。
今天既是周一,也是这个月的一号。
esie说过,让李焲从这个月开始,每天的五点到八点来他这里接受训练。
敲门,得到应答之后,李焲推门进去。
房间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十分悦耳。
esie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放着一个文件夹。
李焲在办公桌前站定,保持沉默。
esie从文件中抬头,看着李焲,说“到明年二月,也就是十一个月后,你就满十八周岁了。在这十一个月里,我将对你进行全方位的训练,由职业的老师改造你的仪表、举止、谈吐和修养,由专业的健身教练打造你的身材,当然,最重要的是掌握做爱的技巧,这一部分最后再学,而且由我亲自来负责。”
李焲沉默的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esie从面前的文件夹中取出一张纸,站起身递给李焲。
“这是我拟定的训练计划,你稍后看一下。”esie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说“跟我来。”
李焲把那张纸折好放进口袋里,跟上esie的脚步。
esie推开一扇房门,说“五点到六点半,在这里学习文化知识。”
李焲向房间内望了一眼,发现除了正对面的巨大落地窗之外,其余三面墙上都立着高高的书架,书架上堆满了书。
房间的正中间,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两侧摆着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发型一丝不乱,面色苍白,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冰冷的禁欲气息。
esie说“这位就是以后负责教导你的老师,程肃。“
程肃全然不闻,依旧自顾翻着手里的书。
李焲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esie关上门,走到另一扇门前,推开门,说“六点半到八点,在这里健身。”
很明显,这是一间健身房,各种健身器材应有尽有,跑步机、椭圆机、健身车、高拉力背肌训练器等等,在偌大的房间里井然有序的排列着。
李焲来过esie的办公室许多次,却从来不知道这里还别有洞天。
“健身教练六点半准时上班,叫王直。”esie随手关上门,指了指程肃所在的那间房,说“进去吧。”
李焲走过去,正要推门,esie忽然说“下次不要再穿工服过来了,下课之后再换也不迟。”
李焲头也没回,淡声说“知道了。”
说完,推门走了进去。
esie回到办公桌,刚坐下,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赫连罂。
esie按下接听键,似笑非笑的说“赫连,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赫连罂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上回在酒店停车场看到的那个小可爱,你搞到手了吗”
esie笑说“你猜。”
赫连罂在电话那头也笑了笑,说“看来是已经得手了。”
“只要是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那什么时候把人给我送过来”
“你急什么他还没满十八,和未成年人上床可是犯法的。等着吧,我正调教着呢,等调教好了保准第一个送到你床上。”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挂了电话,esie嗤笑一声,说“骚逼。”
宋辞把做好的蛋炒饭分成四小份,装盘上桌。
他本想端着回房间吃,可又觉得不太礼貌,还是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等了不到一分钟,回房换衣服的三个人前后脚来了。
崔冕把打包回来的麻辣烫摆上桌,招呼宋辞吃,宋辞以吃不了辣为由谢绝了,林寻用麻辣烫就着蛋炒饭倒是吃得很开心。
林寻和崔冕是同校的师兄弟,崔冕和路嘉又是情侣,三个人十分有话聊。
宋辞作为一个局外人,和他们又不相熟,根本插不上嘴,边吃边听,却也觉得十分有意思。崔冕和路嘉在为毕业设计发愁,林寻在为继续工作还是辞掉工作考研发愁。宋辞默默听着,想象着当自己走到他们这一步的时候该当如何,不知怎的就有些开心。但宋辞在陌生人面前是情绪不外露的人,不管心情怎么样,脸上的表情都是寡淡的。
林寻觉得把宋辞晾在一边有些不合适,便主动和他攀谈。
“宋辞,你刚才说想考s大,那有什么喜欢的专业吗”
宋辞停下筷子,说“我喜欢生物。”
崔冕说“林师兄,你读的不就是生物工程专业吗”
“是啊,这也太巧了。”林寻顿了顿,说“不过我却不建议你读这个专业。生物工程在国外相当吃香,在国内却还处于起步阶段,如果想要有好的发展,必须读研、读博或者出国深造。就好比我吧,没有选择读研,一毕业就出来找工作,半年换了好几份工作,都是些药厂、啤酒厂的技术员,一个月两千多的工资,一点儿前途都没有。所以我现在正计划着辞职专心考研,或者考公务员也行。如果不是我爸每个月给我打钱接济我,恐怕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据说现在国内就业困难程度排名第一的专业就是生物工程,所以我劝你想清楚。”
宋辞还真没想这么多。
他想读生物专业,全凭着一腔喜欢。
宋辞很感激林寻能和他说这么多,因为他从来都是摸黑前行,没有人会这样指导他。
“谢谢,我会慎重考虑的。”
路嘉笑着说“师兄,宋辞现在才念高一,你现在和他说这些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儿”
不等林寻接话,她旁边的崔冕笑着说“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林寻说“就是这个理儿,要不说你们女的头发长见识短呢。”
路嘉不忿道“你这是性别歧视”
林寻忙说“好好好,我说错话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路嘉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转而对宋辞说“宋辞,怎么没见你哥哥”
宋辞说“他去上班了,凌晨才能回来。”
林寻疑惑道“我昨天看他和你差不多大,怎么就工作了我还以为他也是高中生呢。”
宋辞的神色微不可察的黯了黯,低声说“他辍学了。”
林寻拧眉不语。
他总觉得这对新搬来的兄弟有些奇怪。
虽是高中生,性格却超乎寻常的成熟;
异性兄弟,一个读书一个工作;
没见过他们的父母,也从未听他们提及。
虽然奇怪,但却很招人喜欢。
单凭着那张男女通杀的脸,就让人没办法不去喜欢。
林寻默默把心中疑惑压下去。
他并不打算探听别人的。
路嘉说“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哥哥一定也不差吧”
崔冕失笑,“你这么问让人怎么回答你”
林寻说“宋辞他哥也非常帅,我昨天见过。”
路嘉一脸期待的说“好想快点儿见到他呀。”
崔冕宠溺的揉揉她的头,笑着说“花痴。”
路嘉也不否认,只冲他笑了笑。
吃过饭,路嘉和崔冕回房了,林寻留下来洗碗。
宋辞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林寻说“那怎么行我可不是脸皮那么厚的人,光吃不干不是我的作风。”
宋辞也不好再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就这么离开,只得留下来打扫了一遍卫生,这才回房去。
回到房间,宋辞拿出手机给李焲发短信。
“蛋炒饭已被室友们瓜分,没你的份了。”
宋辞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李焲却没有回复。
这是第一次。
以前,李焲总是会在一分钟之内回复他,不论是电话还是短信。
宋辞放下手机,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和作业,开始写作业。
但却总不能集中精神,每隔几分钟就要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李焲的回信。
直到八点多,手机才终于响起短信提示音。
宋辞急忙拿起手机打开。
是李焲的回复“林寻”
宋辞回复“还有主卧的那对情侣,路嘉和崔冕。他们人都挺好的。”
“你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下班给你带点儿吃的回去。”
“我要吃烤面筋和骨肉相连。”
“好,等着。”
放下手机,宋辞终于可以全神贯注的写作业,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
去浴室简单洗了个澡,宋辞上床睡觉。
快下班的时候,李焲被叫到esie的办公室。
esie已经准备睡觉,穿着睡衣靠在床头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
“宋辞最近过的怎么样”esie头也不抬的问。
李焲皱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esie笑了笑,说“的确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听说最近秦颂经常去宋辞的学校,便想问问你宋辞是不是攀上高枝儿了。宋辞是个好苗子,我原本是打算培养培养他的,可要是他搭上了秦颂,我也就趁早死了这份心了。不管我有多中意宋辞,但秦颂我是惹不起的。”
李焲知道秦颂是谁。
他僵硬的站在那儿,双拳紧握,沉默不语。
esie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看样子你也不知道,我还以为宋辞什么都对你说呢。算了,你出去吧。”
李焲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esie看着他的背影,蓦地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从esie的办公室出来,李焲径直来到服装间,换上衣服,快步走出男色时代,站在路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男色时代门口总是停着许多等客的出租车,招手即来。
李焲开门坐进副驾驶,说“金泰小区,开快一点儿,谢谢。”
深夜的公路上畅通无阻,只用了十五分钟,出租车便停在了小区门口。
李焲付钱下车,疾步走了。
李焲刚进家门,宋辞便醒了。
“你回来了。”宋辞坐起来,见他两手空空,便哑声问“没给我带宵夜吗”
李焲不答,径自在床边坐下来,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宋辞的脸,沉声说“我有事问你。”
宋辞还没完全清醒,抬手揉了揉眼睛,问“什么事”
李焲沉默两秒,问“秦颂经常去学校找你吗”
所有的瞌睡都在听到秦颂这两个字的时候被吓醒了。
宋辞知道,李焲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问,他既然问了,就一定是听说了什么。这个时候,撒谎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你怎么知道的”宋辞婉转的承认。
李焲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他去找你干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辞斟酌着说“没干什么,就是送我回家而已。我拒绝了几次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来找我了。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多想,也不想你为我担心,更不想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和你吵架。”
李焲想起上次那场尖锐的争吵,沉肃的神色立时有所缓和。
宋辞俯身靠近他,打量着他的脸色,说“生气啦”
“没有。”李焲站起来,边脱衣服边说“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
“以后不会了。”宋辞顿了顿,说“秦颂来找我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esie。”
“他平白无故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李焲一怔。
是啊,esie平白无故特地把他叫过去说这些干什么
esie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性的,这一点李焲很清楚。
他刚才急昏了头,竟忘了去思考esie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焲恢复如常,说“我也不知道。”
他换好了衣服,问“还饿吗我去给你煮碗面。”
“你一定也没吃吧”宋辞下床穿鞋,“你去洗澡吧,我去煮面。”
李焲点头说好,开门去了浴室。
进了浴室,锁上门,脱掉衣服,打开水龙头,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兜头淋下来。
李焲弯下腰,双手撑着墙壁,任热水打在他宽阔的肩背上。
李焲知道,宋辞刚才对他撒谎了。
秦颂有钱有势,还特地找到学校去,怎么可能只是为了送宋辞回家
安旭对他说过,秦颂看上宋辞了。
像秦颂这种人,当他看上一个人,唯一的目的就是上床。等上了床,玩腻了,就会毫不留情的抛弃,就像丢掉一个腻烦的玩具那么简单。
但李焲知道,以宋辞的性格,是绝不会和秦颂发生什么的。
他害怕的是,秦颂会强迫宋辞。
如果他的担忧变成现实,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宋辞不说实话,李焲也就不再问。
如果他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宋辞势必要编更多的谎话来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