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之又神的射击技术,简直让人忍不住喝彩!
观众只有江御一人,却也让他为之倾倒。这不是突击训练的射击屋里,静态的瞄准,这个时候,考验着技术,考验着心理素质,考验着应变能力,周久白当之无愧是其中佼佼者,他有骄傲的资本,他这强大的武力,就足以号召起鹰派的信仰。
周久白用一把沙漠之鹰,七发子弹,以解决轮胎和驾驶员的击毙方式,将身后尾随的八辆车搞定七辆。
最后一辆车没有子弹了,他们只有赌运气,赌能不能在他们的子弹飞来之前就到达最近的鹰派据点!
那辆车里有三个人,三把手枪不时的将他们当做移动靶,子弹贴着车身而过,在周久白腿上留下擦痕。
江御紧紧的抓着周久白的衣服,周久白安慰他,道“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只要挨过这一段,就安全了。”
“嗯。”江御摸着腰上的匕首,迟疑着不知该怎么用。
周久白极速冲锋,将车头骑到突起的路肩上,那样的窄道,汽车是无用武之地的,但是摩托车,只要技术够硬,就能通过这里而脱逃。
追击的人也看出了他们的目的,下了狠心往死里猛开火。
路窄,也有弊端,不能灵活的转向,只能拼命地往前,周久白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的瞄准,抡圆手臂,狠狠的将头盔后掷,在路上形成路障,减缓了他们的追势。
周久白稍微松了口气,却陡然发现油量所剩不多,正在急速的减少,估计是有颗子弹打到了油箱上,漏油了!
这才是最要命的,一旦没油了,他们就只有束手就擒!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油耗尽之前,解决掉后面的追击,因为这点油根本就不足以支持到据点!
后面的车重新又高速追来,江御学着周久白,把他的头盔也狠狠的掼到后面去,再次阻断了他们的急追。
周久白忽然掉头,像一头蓄势的狮子,风衣的两摆在夜风里猎猎作响,他加着油门,以命来博!他相信自己命不该绝!
前头的大灯打开,强烈耀眼的白光直射而去,刺激的对方睁不开眼,周久白操纵的摩托车像炮弹一样冲过去,那驾驶员似乎是胆怯了,车在路上轻微的晃动。
车上的人预料到这是你死我活之计,两个人从车窗探身出来,瞄准周久白,毫不犹豫的开枪,子弹飞离!
周久白将车大调头,几乎横侧过来,生生的受了其中一颗,挡住了它射进江御身体的路径!
江御眼看着周久白中弹,全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了,他手发冰发抖,摸索出匕首。
鲜血从肩头涌出,周久白仿佛感觉不到痛,他继续驾驶摩托车,大叫一声起身提起车头,摩托车高速中腾空,前轮骑到汽车的引擎盖,压破风挡玻璃,轰隆着爬上车顶!
江御趁此时机,冷静出手,匕首从玻璃的破洞飞插进去,精准而巧妙的插在那人脖颈上,颈动脉断裂,让他当场死亡。
汽车的顶盖被哈雷戴维森压出一个凹陷,车速蓦地一缓。
摩托车已跃下回到地面,周久白再一掉头,追上汽车,以平行的速度,两手按着车把,侧身踢破玻璃,长腿伸进车窗,两脚奋力夹住一人的脖子,用力拧断!
江御跃上车顶,一手撑住,半身进入车内,将那人正要开枪的手生生拧折一个角度,硬逼着那人吃下自己的枪子!
回到车上,江御紧紧的按着周久白的伤口,温热的血透过他的指缝流出,周久白忍着上路,靠着最后一点油,继续往前行驶。
“你要不要紧?”江御焦急问道。
周久白发不出声音,他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僵硬,连摇头的动作都做不了。
江御紧张的又问他,却发现摩托车开始东摇西晃,不是之前那种扰乱追敌的方式,而像是无人驾驶。
他半站起来,去查看周久白的情况,却看到他两眼闭上,嘴唇发白。
摩托车在这时候将油耗尽,惯性之后停下,将车上的人摔倒地上。
江御吓坏了,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他抱着周久白的头无措的张着嘴,他死了吗,他替自己受了那一枪,死了吗?
他不是一直很强大,很强悍吗?他也会死吗?
“周久白——!”江御仰头,绝望的嘶声大喊,紧闭的双眸流下清泪,汇在下巴,滴落了下来,星光月辉下,像一粒银色的珠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我写了三遍,总觉得没法表现出那种激烈感,大家看的时候自动带入好莱坞大片惊险动作片吧,啊哈哈哈哈!
42、关押
江御怀中紧紧抱着受伤的周久白,两人脸色具是一样的煞白。他有些被吓傻了,腮上挂着泪,表情木然,冰冷寒风中,坐在空旷无人的路边,似乎感觉不到冷热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时间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周久白迟迟没有醒来,这几乎让他失去了所有的信念。
一道光束远远的射来,照在江御的脸上,他条件反射的闭了眼。
那车在跟前停下,马上有人下来,围着江御和周久白。
江御听见声音,睁眼抬头看,为首的是易霖,其余有几个他见过面的,接连着来了三辆车,下来的人把他们围的一层一层,看着周久白的伤势都不敢说话。
安融拨开挡着的人,半跪在地上,让人协助他把周久白弄成一个合适的姿势,忽然被江御一把抓住“他……他死了吗?”
易霖一掌迅疾的甩到江御脸上,声音冷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咒骂他“废物!滚出去!”说着伸手一扯,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生硬的拽着推他出去。
安融拦住“别这样,没有他一直按着伤口,只怕光流血也会把人流死。”
江御听出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不顾易霖,血糊糊的两手抓着安融,焦急不安地问他“是吗,你的意思是他不会死?”
安融拍拍他的手,示意安心,又说“但你如果再这样抓着我,任由时间浪费,他可能就真的要死了。”
江御连忙松了手,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一声。
易霖恨恨的瞪着他,眼色安排了两个人站在江御身后,等安融初步处理之后,由人将周久白抬到车上,那两人便得了授意,押着江御到了另一辆车上。
一切如序的进行着,易霖上了江御坐的那辆车。
易霖捏着江御的下巴,让他面对着自己,眼睛眯着,浑身的气焰充满了无限的压迫感,像一尊濒临爆发的凶神,随时都会把人碎尸。
“你究竟有什么能耐,让他愿意用自己的身躯给你抵挡危险?”
江御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也不挣扎,由着他那审视的眼神打量自己,直让易霖兴趣索然的放开手,他才回身坐好。
易霖嘲道“其实你这样的活死人挨一枪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死了活着都是一个样儿,周久白喜欢,就拿福尔马林把你泡起来好了,想干了,拿出来干一炮,干完了再扔进去泡着。”
江御回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又转回头,心道变态。
忽然想到黎钧,不知道他在易霖手里吃了多少苦头,顿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委曲求全,实在是易霖太过变态,果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
车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周久白的鹰派大院,而是一个江御完全不熟悉的方向。
易霖突然大发好心,解释道“他脱离危 险之前,你都会被关在特制的狱室里,等待发落。”
江御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易霖恨得牙痒痒,这根本就是个死人,无论出什么招都像打在虚空,操!
“开快点!怕撞死冤魂吗!”他突然阴鸷出声,迁怒到司机身上。
司机唯唯的答应着,换挡加油,玛莎拉蒂超速度几乎是在飞行。
江御被人送到一个密室里关押着,他环视着不大的房间,六面墙全是白色,没有窗,只有一扇门,门上的窗也只有从外面才能打开。
角落里有一只抽水马桶,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但是温度还是很适宜的,他随便坐下,手脚伸长,白亮的灯光下才看清,自己身上手上很多血迹,已经干涸成暗红色。
他倚着墙,刚才的惊心动魄和提心吊胆,让他疲惫的无以复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蜷缩着躺在地上,坚硬的地面不多时就把江御硌醒了。他睁眼看着白色天花板,两手枕在脑后,不知道周久白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不过,有安融在,应该没事吧。
“你是谁?”安静中有人问道,声音小心翼翼,飘渺着确定不了方位。
江御环顾一周,在自己相对的墙角发现了可疑之处,他慢慢走过去,待要一查究竟,那团东西忽然跳起,亮出防御的姿势,江御终于看到他的脸,须发皆是白的,皮肤也极其白皙,穿一身白色的衣服长至手脚,他背对着江御的时候,完全就和这里的墙壁容为一体,只有瞳仁和舌头是异色。
“你又是谁?”江御反问道。
那人像被触发了重要按钮,神经质的在角落走来走去,抓着满头白发,嘴里喃喃自语“我是谁,我是谁?”
江御后退一步,心生怯意。
那人上前,鸡爪子一样的手抓着江御的胳膊,摇晃着问他“你是谁,你是谁!快说你是谁!”
江御没办法,只得答道“我叫江御。”
白发人念着这个名字,慢慢踱到墙角,抱膝坐着,背对着江御。
江御心有余悸的找地方坐下,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门被打开,有人送来一盘食物,江御本想问问,但那人立刻便走了。
江御一整晚累的够呛,此刻有饭有水,他也顾不上想那么多,拿起来就吃了。吃到一半,招呼墙角的人“喂,你也来吃啊。”
白发人快速的爬过来,江御把盘子推给他,那人啪一下打掉“不吃,不要吃,不能吃!”
江御奇道“为什么?”
“我不要做实验!我不想死!”白发人喃喃的说着,继而又发疯了,死命的扯自己头发,拿脑袋使劲撞墙,咕咚咕咚响,简直不把头当头。
江御拦着他,他听那话似乎有深意,就要找他问清楚,那人却转头抓着江御的头把他使劲撞向墙壁“死吧,死吧,死吧!”
巨大的疼痛让江御差点昏过去,他挣扎着用脚绊倒白发人,才终于从他的魔手中脱离,站在一边,气喘吁吁。
真是活见鬼了,这都是什么!
这里没有表,江御身上也没有任何计时的工具,他根本无法计算时间过去了多少,送餐也不及时,有时候他还不饿,有时候却饿的饥肠辘辘还是没人送饭。
这种空洞的无聊让人难以忍受,江御那么一种漠然的态度都无法接受这种无聊。
他便自言自语一样跟白发人聊天。
“你叫什么呢?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被关多久了?什么时候才让你出去呢?”
白发人嘴巴里叽里咕噜的说什么,江御听不清也不想去听,幸好这里还有个活人,虽然不太正常,好歹也能打发点时间。
江御实在不是个聊天的高手,对方不能跟自己交流,也就触发不了别的话题,问了几个问题,就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他站起来,忍着肚子里的饥饿,在这雪白雪白的空房间里到处看,每一寸地方都仔仔细细的看,看不到接缝,看不到灰尘,看不到任何除了墙之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