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翔天就从了禽兽。因为思想斗争半天,他觉著第一回就挂科很傻x,他韩大帅哥丢不起这脸。
那两个礼拜没去以往那间自习教室,因为翔天潜意识里觉著在那儿铁定办不了正事。
第一天晚上去图书馆,俩人挑了一个并排的二人座,隔著一道厚厚长长的书架,清静,几乎无人路过打扰。
起初的半个小时里头,翔天蒙头安安静静地看著书。秦翼则坐在一边随意地翻著一本杂志,他第一次发觉这小子认真学习的时候会戴一副细框眼镜,搁在坚挺的鼻梁上。那感觉似乎与平常来的不同,多了份安静,但在那安静的眼神里却依然透露著一股按捺不住的萌动。
翔天突然摔了笔,骂了一声。秦少凑过去,怎麽了啊?
拿手指了指一道题,"气死我了!!算了半小时还没搞明白!"
"别急,我看看。"秦翼接过来,不一会儿就发现这小子的毛病出在哪儿了,"这儿公式套错了。"
翔天瞪大著眼瞅,还是不明白。秦少索性擦了重写,一点点给他分析。於是渐渐的,秦翼的一条胳膊自然而然地搭在他另半边肩上,脑袋也凑在了一块儿。
这种暧昧的姿势让人火烧。
半晌,翔天终於没憋住,脑袋一偏,鼻尖对上鼻尖。秦翼微微一笑,贴著脸颊亲了一口。当时那小子一僵,"喂,你晚饭没吃吧?要不怎麽逮著人就咬?"
"吃了,又饿了"
翔天一听这话,顿时不寒而栗,心想完了这小子兽性又他妈犯了。
秦少的脸就挨在三公分以外的地方,拿热气喷著他的脸,"咱俩挺久没亲热了,嗯?"
韩帅斜眼一瞥,感觉这家夥的手已经搁在了自己的腰间,突然眼一瞪──嗨,再不跑,再不跑我他妈就是自个儿主动往火坑里跳!
两手一撑桌面暴跳起来。
"跑什麽?坐下!"
"啪"一下又被摁了回去,这回干脆抓住这小子腰杆就往自己大腿上按,翔天气得急火攻心,拿胳膊肘暗算却不成,反倒给掐在背後扭成了剪刀手。禽兽的另一只手一下滑到了裤头解著纽扣。
我操!一抬眼,瞅见禽兽冲自己笑得嗜血,"放心在这儿没人看见。"
"秦翼!"翔天压著嗓门骂,"想随时随地?你他妈都退化成动物了!"
"没错,人就是动物。"秦少轻笑,手指使劲往里塞,冰凉的指尖隔著内裤摸索。翔天一哆嗦,下巴磕在桌面上,弓起了腰。这种侵犯让人同时萌生恶心的羞耻感和极致的感官刺激。
秦翼放肆地挑逗著,凑在翔天耳朵边上问,"我在想,咱俩是不是该搬出去"
"唔没这必要"
"那你说怎麽办,咱俩又不是和尚。有需要也总不能老上厕所跟澡堂。"轻重缓急地揉,翔天开始闷哼著喘气。
"上上高子清那儿。"余光忽然隔著一排书架隐隐看见一个人影。翔天使劲拿腿踢他,"放开我!!有人"
那人影在书架後边一晃,霎时出现在俩人跟前。翔天慌慌张张地一下摔在了地上扯著裤子。
陶可然捧著书,"翔天你这干嘛呢?"
秦少装模作样地翻看著杂志,"他裤子扣崩了,正忙著找呢。"
翔天气得就差当场喷血,背过身去善後。
可然放声笑起来,"呵呵,真有意思,秦翼,你书拿倒了。"
五分锺後,秦少很有风度地把座让给了陶可然,自己倚在书架上。可然是来找翔天商量事儿的,去了宿舍没见著他,说是上了图书馆就找来了。
翔天拖著脑袋,"姐,找我什麽事儿说吧。"
"嗯,我一姐妹,服装设计系的,最近要搞个展示活动,缺个男模,借你用用。"
"啊?我不行啊,姐!"
秦翼听著他俩说话,突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一把抓住翔天的胳膊,"你刚喊谁姐?"
"姐,我姐啊。"翔天乐呵呵地一笑,对了禽兽忘了告你了,我认可然做我姐了。
秦翼脸一沈,"你俩私底下小动作可真多。"
可然扬起头,微微一笑,"怎麽著啊,秦翼,难不成你回头还想告发咱俩?我们可是清白的姐弟关系。"
"姐,甭理他!我女朋友心胸宽广,压根不会在意这麽点鸡毛蒜皮的事儿。"翔天刚说完,忽然感觉右脚丫钻心的疼,低头寻觅──秦翼的球鞋狠狠压在自己脚上。
可然有点惊讶,"真稀奇,这年头这样的女生少见啊,你俩多久了?"
韩帅瞟了眼天花板,"四个月吧。"
"这麽短?"
"嗯"翔天点著头,看了看秦翼,"但不知怎麽的就好像认识了很多年。"
陶可然叹了口气,翔天弟弟啊,咱们不说这个了,一谈起她,你满眼都是桃花,我好酸。
周末,翔天应他姐邀请去帮忙,秦少说是没事干也跟著去了。俩个人一块儿走台,一前一後。韩帅那天一身白色,一出场便引得台下尖叫声一片。秦翼是完全的黑色,走上前跟他一左一右地站著。他的ose很随意,秦翼看见他转身的一瞬间,投过一个挑衅而狂放的眼神,是他喜欢的。
掌声连绵不断,这仿佛是只属於他们二人的舞台,星光璀璨。
三十二、
之後的两个礼拜就是期末考,翔天感觉自己像一只鸭子一般被"考"熟了。英文是最後一门,考前一个晚上,拼死拼活的按著秦翼给划的重点背下来,脑细胞死伤无数,他火了!想明个考完了老子就撕了你扔了你做了你!
当时除了他俩没有别人,林威说只要姓韩的小子待这屋里搅和,其他人就压根没法复习。秦翼躺在翔天那小子的床上,突然凑到他脑袋边上,你撕啊,撕了我的书我就扒了你的皮。翔天原本端得好好的水杯顷刻间翻倒了,滚烫的热水洒在秦兽身上。
"嘿,烫著啦?我真不是故意的啊!"翔天憋著笑看那小子手忙脚乱的脱毛衣。
秦翼阴沈著一张脸,"敢暗算我?你今晚上完了"随手把手里的衣服一扔,狠狠抓向翔天的胳膊,使劲一推,摁倒在床上。扭作一团。
英文考完的那个下午,韩帅从考场里冲出来的时候,眼前阴云密布的天好像开出了太阳。所有人都奔回寝室,有人早准备妥贴,一考完就走人。514此时也很热闹,林威正收拾著行李,明天一早的飞机。翔天往床上一躺,总算他妈的全考完了,晚上一定得吃顿好的犒劳自己,最好是他请客,秦翼买单。
突然,有人使劲砸门,一听就知道杨龙这小子又在发疯了。门一开,杨龙手里拿著记分册骤然出现在514,翔天的心咯!了一下。
手叉著腰,"嘿都在呢!快来看分!!"
洛东一惊,从卫生间里晃了出来,"我多少我多少?"
"你啊,还行,三门都上了80,政经逊了点,还没上70。林威四门都上80了。"这玩意儿杨龙也是刚搞来,瞟著上头的分眼突然直了,"我靠!!楚敬尧这小子牛了!没一门下90的,两门还考了第一"
这时小楚刚好从外头回来,杨龙猛地就扑了上去,"臭小子请客请客!!"
小楚一头雾水,吴远靖跟著进来一把抓住杨龙的胳膊,"喂,没你这麽敲竹杠的吧!"
"切,你也够狠政经你第一,高数唯一的一个满分就是秦翼那小子乖乖,这麽一来,咱们俩寝室把四个第一全包了!!你们不请客天理不容啊!"
小楚一听乐了,笑得露出两个酒窝,"行,行,我请客。"
吴远靖眼一瞪,拍著小楚的肩,"甭理他,要请我来请。"
这时候,韩帅从被窝里露出整颗脑袋,"我说你们他妈的别闹成不成我烦著呢!"
杨龙一愣,"哟,怎麽了韩大帅哥,怕自己没过?我给你看看你几分啊"
"啪"一声,忽然背後走过来一个人,从他手里抽走了记分册,走到翔天跟前。抬头一看,是那禽兽。随即一翻身,"你甭念了"
"你怎麽砸成这样?"秦翼拿手拍了拍他的後脑勺。
""翔天缩在一边,拿被子盖在脸上,"靠我怎麽知道?我也不想挂啊"
林威在一边叹了口气,"哎,我说你啊也别太难过,下回咱们一块儿帮你复习补考。"
翔天的身子动了动,一声不吭。
秦少突然把他从棉被里扯起来,一张记分册就摆眼前,翔天瞅著上头清清楚楚的一行数字,不是红的,是蓝的!!
"我操,你去死!!!!韩帅猛然跳了起来,伸手就掐禽兽的脖子,往死里摁,"你他妈居然骗我!!!"
秦翼嘴角挂著邪笑,两人顿时厮打成一团。杨龙在边上起劲了,喊,"打啊!打!谁输了今晚上请客!"
翔天乐疯了,身体跟秦翼贴合地厮磨著。一团混乱当中,秦翼一拳砸在了他肚皮上,翔天脸上立刻露出痛苦的神情。秦少盯著他闪著光的眸子,有些恍惚,感觉心跳加速。几乎就在这一瞬间,韩帅嘶吼一声,一个蹬腿弹了起来,把对方狠狠往後一推,整个人趁势压上去,骑在了他身上。杨龙带头兴奋地鼓起掌来,农民也有翻身当地主的时候啊!
秦翼躺在床上望著他,"小子能耐大了阿"
"那是跟你学的。"
"傻瓜小心走火。"
翔天一愣,不安地动了动,隐约感觉股间抵著一块炙热的硬物,神情陡然变了。
吴远靖咳嗽了一声,"行了行了,别闹了,谁请还不都一样!我出一半!"
秦翼曲起一条腿,坐起来,脸几乎和翔天贴在一块儿,对其他人说,"等我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晚上一夥人去了市中心疯狂,又是吃饭又是打保龄球又是k歌。那天也拖来了高子清,洛东跟他一块儿唱了好几首,疯到最後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杨龙灌著燕京啤酒,翻了个白眼,"靠你俩想干吗?想拆房子??!!"
洛东整张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红得像烧著了,"谁都别拦著我今个要跟高子清比比看谁这音飙得高!!"
"真他妈疯了!"林威赶紧转身捂耳朵。高子清淡淡一笑,接过话筒,包房里响起不可思议的高音。翔天坐在原地听,感觉整个人都好似跟著音波在震。唱到高潮处,洛东几乎是厮声力竭的狼嚎,吴远靖跟小楚当场昏厥,杨龙一口一口地往外吐啤酒沫。
终於洛东也不行了,扶著墙角就要倒下去。韩帅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抓住话筒夺了过来,扯著嗓子就吼了起来。所有人的耳膜为之一震,谁都没料到翔天这小子疯成这样。秦翼倚在沙发上,坐在对面看著他,黑色的瞳孔泛著危险的光芒。
翔天觉得这恐怕是他有史以来唱得最难听的一首歌──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翔天几乎吼到脑缺氧,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於是眼前一黑,摔了话筒就栽倒在秦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