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一拍桌子“你!”
“拍桌子?”严钧一挑眉,“我以为这是用来吓唬罪犯的招数。”
李旭东一把把腾地站起来的吴建按回座位,扭头脸色微沉地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孙局长,“孙局长,不知道这合作还能继续了吗?”
孙传“哎呀?吴警官怎么生气了呢?”
李旭东闻言眼睛一瞪,他又看了看老神在在的严钧,冷笑一声“好,既然这样,我看也没什么合作的必要了!”
另外两个国际刑警也脸色难看地站起来,狠狠地瞪了严钧一眼就要往外走。
孙局长微微皱了皱眉。
“三位留步。”
李旭东压住火回头看向那个眉眼含笑地坐在那里的男人,冷冷地说“严博士有何贵干?”
“我听说国际刑警的一位队长在卧底期间由于内部间谍的原因暴露,被强行灌下了‘蚀骨’丢在了国际刑警组织的大门口?”严钧看着眼前怒不可遏地转过身拔枪指着他的男人,面不改色地对着黑洞洞地枪口继续说“而且这位卧底还是李警官在警校时期的好朋友,对吗?”
李旭东咬着牙双目赤红地一字一顿地说“你如果还有人性,就别用这种轻松地语气来提起这位为世界和平牺牲的英雄。”
严钧略诧异地看他“死了?我听说还在重症监护室啊?”
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看戏地周海心惊胆战地看着李旭东扣着扳机的手指神经性地抽搐了一下,心说这位真是往死里作啊。
李旭东身后的吴建已经气的手直哆嗦了,只不过他的枪被李旭东很有先见之明的缴了,要不他很有可能抬手一枪毙了严钧。
就连滑不留手的孙局长都不赞同地看向严钧。
剑拔弩张的局面里只有严钧还浅笑地窝在椅子里,仿佛这种失控也在他的掌握里。他依旧气定神闲地看着李旭东,“幸亏我只是个特别顾问,要是让我把命交到你们这样的战友手里,我干脆自己把自己崩了算了。”
严钧“第一,只要一息尚存就要战斗到底。这句话躺在重症监护室的人都能把它贯彻到底,你们却直接判了他死刑?”
“第二,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你连我前十五年的档案都没有权限调出来,谁给你的胆子轻视我?”
“第三,永远不要把枪口对准自己的盟友,更何况这个盟友还是能救你和你朋友的命的人。”
他冷笑一声,目光如坚冰,“再有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证你能不能完完整整地走出这个门了。”
“现在,你可以滚了,懦夫。”
李旭东听他说第一条的时候就沉默了,就算最后严钧说他是懦夫他也依旧保持沉默,他慢慢收了枪,声音干涩地说“你说的,能救我朋友的命,是真的吗?”
严钧闻言笑了“看来国际刑警也不至于无可救药。”
“我还是那句话,我如果救不了,难道是专门派来给你们添堵的?”
李旭东又开始沉默,良久才说“我向你道歉。”
严钧“我接受你的道歉。”
李旭东缓缓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跟我回总部?”
“回总部?回什么总部?”严钧好笑地看他,“能够缓解‘蚀骨’药效的配方,我在第一时间就已经通过外交部转交给了国际刑警组织,要不你以为服用了高浓度□□的人还能活到现在?至于彻底解毒,恐怕要等到我们技术人员采完药才能制出来,不过你放心,三两年内你朋友死不了。”
李旭东身后的两个国际刑警已经被这神转折搞蒙了,他俩难以置信地互相看看,一时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惊讶好。
李旭东更是如此,情绪大起大落之后,他对严钧彻底没脾气了,只能摇头自嘲地笑。
严钧突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说我就是个特别顾问,李警官何必非要与我争个高低呢?就算我什么都不说都听你们国际刑警的,你们就能完成任务了?”
李旭东被他看透心里的打算,不由得脸皮一红,仔细回想了一下又觉得他用心良苦,自己竟然还不知好歹心里更是愧疚。
孙局长笑盈盈地看着眼前明显和谐了的气氛,心里却面无表情地呵呵这国际刑警真是单纯的让人心疼啊。
严钧微微一笑,会议室的气氛彻底友好起来,“现在李警官,吴警官,曹警官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一个小时后。
李旭东郑重其事地和严钧握了握手,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肾虚的男人,觉得“真人不露相”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严博士,我们在国内的时候都会住在世纪酒店,如果有了什么新进展请务必和我们联系。”
严钧“一定一定。”
严钧送走了已经五体投地的国际刑警,转头把自己一直没能掏出来的调职报告推给孙局长,“以后还请孙局多多关照。”
孙传和周海哪里还敢重蹈国际刑警的覆辙了,三人气氛很好地聊了一会,严钧也告辞走了。
严钧走后,孙传淡淡地说“这位不简单。”
周海点头“是啊,国际刑警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孙传摇摇头“没那么夸张,李旭东也不是傻子,只是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小瞧他了,他可是一下子给自己解决了个大、麻烦。”
说完,他嘱咐周海“你只要积极配合就好,至于他们两方的事你别掺和。”
周海“孙局,我知道。”
严钧裹紧了大衣咬咬牙出了行政大楼的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大风差点扫了个跟头。有句话说得好,做人不能太嚣张,他刚刚在会议室里威风的够呛,结果这丧人品的在寒风凛冽的外面站了二十多分钟都没打到车。等他终于等到一辆出租车的时候,整个人都冻木了,大着舌头跟司机报完了地名,就开始一个劲打哆嗦。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严钧下了车撒腿就跑,呛了一肚子风才算进了公寓楼。坐上电梯进了屋他立刻把浑身冻得梆梆的衣服扒下来,钻进被窝里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这一觉严钧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一个,最后是被视频聊天的铃声给叫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接通了视频通话。
陆祁那头正是上午,他衣着整齐地坐在书桌前用电脑和严钧视频,见严钧头发乱乱,大眼迷蒙,差点被萌出一脸血。他轻咳一声,“你这个时间是怎么个睡法?”
严钧这一周都昼夜颠倒,昨天晚上又一宿没睡,白天还冻了个够呛,这一睡直接把他睡蒙了,接了视频还有点缓不过来。他挣扎着坐起来,完全没注意到他裸、露的胸膛和堪堪被挡住的隐秘被某人看了个精光,只是觉得头脑昏沉,浑身上下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
陆祁端端正正地坐着,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严钧完美的身材,手掌心仿佛又感受到了眼前人修长大腿的细腻触感。他忍不住想,都一个多礼拜没搂过让他爱不释手的细腰了……
陆祁及时在自己失控地边缘把目光移回严钧的脸上,这仔细一看,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陆祁“严钧,你是不是发烧了。”
不怪陆祁隔着网络都能看出来严钧生病了,实在是严钧的状态太差了,脸色发青,大大的黑眼圈堆在通红的脸蛋上,与之形成反差的是苍白的嘴唇由于缺水干的起皮。
陆祁让他这种“该红的地方白,该白的地方红”的情况吓了一跳——之前严钧在研究所是不允许视频的,他听声音虽然能听出来他很累,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多礼拜就把人摧残成这样了。他强压住心头的火,立刻打电话把陈特助给叫过来了,让他订给他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国。陈特助看着老板难看的要命的脸,只能硬着头皮说“总裁,下午还有一个和jas的会面。”
陆祁“我让你订机票,你听不懂吗?”
严钧在那头虽然烧的发晕但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心里一边想自己多少年没生过病了,一边还得哄陆祁“你回来有什么用,等你回来我烧都退了,你把事情处理好再回来,我现在就去医院打针,保证没事。”
陆祁气得够呛“邓安泽就这么使唤你?他想干嘛?”说着,又冷冷地横了陈特助一眼,“告诉jas ,我的耐心用完了,他想合作就乖乖的,不想就给我滚出纽约!”
陈特助很少见自己老板发这么大脾气,哪里还敢反驳,火速订了机票就退出了。
严钧那头也头大,生怕陆祁找邓安泽算账,这事如果真让师兄知道,以师兄那个不肯欠人的执拗性子怕是下回累死了也不会找他帮忙了,赶紧替师兄辩解“这可不是师兄让的,是我主动要替他的,你没看他状态比我强不了多少,而且我这周开始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他还得继续这么干下去呢。更何况,我生病是因为今天穿少冻着了,跟师兄可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可千万别去找他。”
陆祁一听火气更大了,“你是傻子吗!别人的事你都当回事,怎么就不把自己当回事?天冷了不知道多穿衣服?”
严钧难受的要命还得逗他,“宝贝别吃醋,别人的事我管了几回?还不都围着你转?”
陆祁咬着牙说“严钧你给我听清楚了,没有人的命比你值钱,真有一天我就是要死了也用不着你用命来抵!你真以为自己什么都管得了?”
严钧回来的时候没关窗户,他现在身上冷得要命,脸上又跟烧起来了一样,难受的不行,陆祁这话听的他刺心,当时脾气也上来了,他脸色一沉,“是,我管不了,那我不管了总行吧!”说完他就直接黑着脸掐断了视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喜欢小剧场吗……
☆、解乏
不提裹了几件大衣直接打车去医院的严钧,就说看着视频被掐断的陆祁,当时气的一脚就把主机给踹偏了。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一脸郁闷,不明白为什么他俩在一起后第一次吵架都吵的这么莫名其妙,他明明也是关心他,要是其他人他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想着想着,他又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在他生病的时候还跟他发脾气,还说什么不用他管的气话。他越想越后悔,腾地站起来直接往外走。
再说严钧,他去了医院扎了吊瓶,开了药就回家了,吃了药把空调调高就把自己裹成了个蚕宝宝,准备发发汗。
他这又是一觉睡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鼻尖萦绕着大米粥的清香,他愣了愣,忽地坐起来,这时一个人端着饭碗走进来,见他起来了赶紧把饭碗放在床头柜,把他按回床上,严严实实地裹起来“你好不容易退烧了,别再冻感冒了。”
严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陆祁?你怎么回来了?”
陆祁“我怕你不管我。”
严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不由地哭笑不得地看他“就因为这你就飞回来了?”
陆祁挑眉“这事还不够大?”
严钧本来也没和他真生气,装模作样地瞪他一眼“你少油嘴滑舌,我可还记得我发烧的时候你怎么跟我吵架的。”
陆祁苦笑“我那不也是担心你吗,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都什么样了。”
严钧看着他,摇头笑了,伸手扳过他的脸,犹豫了一下,一想到他自己一身臭汗没洗脸没刷牙,就敷衍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去洗个澡,回来再喝粥。”
陆祁看着眼前晃动的比以前还瘦了一圈的细腰,一时眼热,身体快过脑子一把把人搂进怀里,自己还忍不住想,的确是比之前瘦了不少,摸着都硌手了。
严钧让他吓了一跳,赶紧推他,“我一身的汗,别闹。”
“我不嫌弃你。”陆祁笑了笑,一把把他抱起来,往浴室走。
这个澡一洗就是半个多小时,严钧被陆祁抱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泡软了,陆祁拿个毯子把他裹起来放在椅子上,快手快脚地把床单被子换了,把他塞回被窝,又从厨房给他端来一碗新的还热的海鲜粥。严钧舒舒服服地让他伺候着,又被格外香鲜的海鲜粥幸福的够呛,一个多礼拜没吃到这么讲究的食物了,他吃完之后抹了抹嘴,直接把陆祁拽进被窝里,一个翻身坐在陆祁腰上,笑眯眯地去摸陆祁的下巴,“这么贤惠标致的小媳妇啊。”
陆祁眼色一暗,看着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内裤的“病弱”小美人,理智让他右手去拽被子给这个病刚好就嘚瑟的人披上,蠢蠢欲动的左手却顺着匀称的小腿一直摸到雪白的大腿。
严钧没理会他乱摸的左手,直接往他胸口一趴,轻轻咬了口他的下巴,低笑说“说,是不是想我想的不行了才找了个借口飞回来的?”
陆祁让他搞得心痒难耐,又碍着他的身体不能做什么,只好把他往旁边一掀,侧过身搂住他,把下巴放在他微微潮湿的头发上,带了点微哑的笑意说“被你看出来了。”
严钧的脸被他扣在胸口,只能闷闷地说“几点的飞机?”
陆祁顿了顿,“三个小时后的飞机。”
严钧睁着眼盯着近在咫尺的□□的胸膛,心说来回飞二十四个小时何必呢,叹了口气,挣开他坐起来,“等着。”
陆祁皱眉拉住他,“干嘛去?”
严钧“吧唧”亲他一口,拉开他的手,“马上回来。”
他随便披上一件睡衣,蹬上拖鞋就往楼下跑。他刚搬来的时候陆祁给了他一间屋子放他的东西,里面的东西有一些是不方便也不合适给别人看的,所以平常都是锁起来的,他开了门,开始东翻西找。
陆祁跟在他后面,抱着肩靠在门边上,往里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卧槽”了一声。他无语地看着非常有封建迷信色彩和邪教诡异布置的屋子,心想可得把这屋子关好,要不不一定哪天老婆就得被抓起来。
严钧好久没整理屋子了,好不容易翻出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抱着往外走,陆祁想要伸手帮他拿,严钧赶紧躲开,“别碰,中毒了我还得救你。”
陆祁像烫着了似的赶紧把手收回来,严钧见状哈哈大笑,“骗你的,”又使唤他,“把门锁了。”
陆祁默默地在他后面锁了门,跟着他去了沙发那头,严钧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找了个靠垫垫在屁股底下坐在地上摆弄他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祁忽然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那屋子换把大锁?”
严钧头也不抬“不用,我在门把手上下了药,一般人摸了三秒内指定放倒。”
陆祁“……”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想自己怎么还没躺下?
严钧抬头坏笑着看他一眼,“你好歹流着大爷的血,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伎俩放倒?”
陆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