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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这么好 第1节

作者:混世精灵 字数:12592 更新:2021-12-20 12:18:23

    像你这么好混世精灵

    文案

    很多时候,我一直都在想,未来在哪里;生活在何处;

    我爱的你,此时此刻,又会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

    现实就像上帝的手,把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都碎成无色的泡影;

    留下的却是名为幸福的憧憬。

    日日夜夜,我在城市中穿梭徘徊;

    不过想找一个人,像你这么好。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都市情缘,天作之和

    主角赵熙宁,薛只,冷延,霍启森

    配角肖亦,江尚轩

    第1章

    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薛只匆匆地从写字楼里走出来。他站在大门口逗留了一会儿,仰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很烈,欢愉地像是在嘲笑毫无还手之力的朵朵浮云。

    晕眩在一瞬间似闪电一般摧残了薛只弱小的心灵,他猛地垂下头,向着大理石地面投射出的神情显得万分阴郁,而这份忧郁里又罕见地混合着各种难以言表,诸如失落、不甘、抓狂的情绪,造就这一切的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第一次求职应聘在数分钟以前草草以失败告终,而是某个隐隐的藏在内心深处的小疙瘩,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又实实在在地咽在那,这就好像鱼骨头卡在喉咙里一般的难受,可是要人命的是你根本连自己什么时候吃过鱼都想不起来。

    薛只就这么心思沉重地走到了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起初的几分钟里,他还真煞有其事地思考着鱼骨头究竟是哪儿来的,可下一秒当余光和窗外的某个目标物相遇的时候,薛只的眼睛蹭地就亮闪了白昼。

    毫不顾忌司机的大喊大叫,薛只就这么冷不丁地下了车,冲门口排着长长队伍的蛋糕铺子奔去。

    当赵熙宁把牛肉过完水重新扔进锅里炖的时候,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防盗门吱呀的一声响,他知道他家的小祖宗回来了。果然,薛只风风火火地进门,砰的一声再把门带上。在没换鞋之前,外套、背包已经被野蛮地扔在了三米开外的长沙发上。赵熙宁对所有这些野蛮行径实在司空见惯,最直接的反应是眼皮眨都不眨一下的继续准备他的晚餐。

    待他盖上锅盖,转身忙里偷闲地走到客厅餐桌前摆弄起笔记本电脑时,薛只整个人已经从他身后扑了上来,满满一身的热气和刺鼻的甜品味“有没有闻出来,我买了你爱吃的抹茶蛋糕。”

    赵熙宁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低头瞟了一眼,薛只脚上穿了一黄一紫的两只拖鞋“请你注意措词和逻辑,把你换成我。”

    “也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换种说法也一样。”薛只乐此不疲地维持着他的强盗逻辑,顺便双手绕过赵熙宁的腰拆开蛋糕盒,抓起一块自己先咬了一口,又凑到他嘴边。

    赵熙宁刚要说点什么,表示委婉的拒绝,薛只已经把蛋糕送进了他的齿缝里。于是,赵熙宁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咽了一口,几乎是呛进了胃里。

    “好吃么”薛只紧紧地蹭在他的后颈处追问,穿着薄毛衣的身体宛如一条细滑的蛇一般附在他的背上。

    这一句话问出来,赵熙宁顿时头皮发麻,浑身瘫软,再加之薛只扣在他腰眼上不规矩的左手,他连挣扎的念头都主动打消了。

    “好吃。”赵熙宁这句话说得言不由衷,却又情不自禁,刚一脱口而出,薛只就松开了他,时机恰到好处。一瞬间的失落就这样侵袭了赵熙宁的身心,尽管他对薛只的这一系列反复无常的行径再熟悉不过,虽然出于无心,缺乏改变惨无人道的本质先勾起你的欲望,再突然绝了念想。这就好像对方脱光了衣服趴在你身上,兴之所致地玩着前戏,等你正式投入了,始作俑者却毫无顾忌地歪头睡着了。不是好像,是亲身经历,赵熙宁觉得,如果有一天他的某些关键脏器被宣告受损严重的话,他一定会面不改色地接受这早有准备的结果。

    即便如此,赵熙宁也没办法冲这样的薛只发脾气,他生来就是这般长着恶魔角的小绵羊,没有心计,浑然天成。你以为他这么做是玩什么欲擒故纵的小游戏,又或者,出于苦心不想让你觉得发粘腻味而见好就收,但真相却赤裸裸地告诉你薛只只是想干嘛就干嘛。

    也许就是这样,赵熙宁会喜欢这个看上去那么没心没肺的小孩,明明老大不小了,却依然那么单纯。

    他笑了笑,在薛只的头发上使劲揉了揉,软软的,很好摸。薛只却不给他面子,只顾弯腰啃着余下的蛋糕,仓鼠似的。

    “今天面试怎么样”赵熙宁的手指又爬上了笔记本键盘,工作总是做不完的,但留在公司加班就意味着薛只没有晚饭吃,所以带回家做是最佳方案。

    一提到这,薛只猛地就噎了一口,赵熙宁第一时间给他倒了水,拍了背,他才缓过劲来,娓娓道来。从打出门说起,再打天气、写字楼全景,说了半天,拐弯抹角地绕了个圈子以后,赵熙宁用四个字总结了他的这次经历“出师不利。”

    薛只顿时觉得委屈,嘴角上挂着抹茶色的奶油就义正言辞地反驳“这能怪我么说好的两点左右,我一点半到的那,说让我等等,那小房间里风暖那么热,等好一阵又没人搭理我,我就睡着了。睡醒了眼前就坐着面试官了,他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我都没听明白,赵熙宁,你不是不知道我睡醒以后十分钟内都是迷迷糊糊的”

    “我知道”赵熙宁一没忍住,笑就从嘴角漏了出来。

    这一笑倒好,薛只被激怒了,舌尖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角的奶油,弹指一刹,目光犀利如炬,指着他的鼻子,像变了个人一样“你再给爷笑一次看看”

    赵熙宁不笑了,可肚子已经在打颤了“那最后人家跟你怎么说的让你回家等通知”

    “没有。”

    “什么都没说”

    薛只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喉头那种卡了鱼刺的感觉又浮了起来“你让我想想他问完了最后一个问题,太专业了,我答不上来,然后我就假装自信地笑,他也冲我笑,有一分钟我们俩都没说话。后来后来我好像神游了一会儿,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我身后了。”

    “站你身后”赵熙宁眼角一抽。

    “嗯,当时我还坐着,就觉得脖子后面特别痒,我回头看,他脸就凑在我脖子那块。”

    赵熙宁的眉头蹙了起来“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问我三围多少”

    笔记本的屏幕啪一下被拍合了“那人男的女的”

    “男的啊。”

    “你也是男的,问你三围干什么”

    “是啊我当时也不明白问我这个干嘛呀”

    赵熙宁看着一脸茫然与无辜的薛只,欲哭无泪“白痴你这是碰到变态同性恋了”

    薛只顿时张大了嘴,一副恍然大悟,守得云开见日出的欣喜劲“对啊受你这么一启发,我总算是有点想明白了。”

    “那变态姓什么叫什么我去废了他”赵熙宁转身就要去抓外套。

    薛只反应迟钝点了点头,鼻尖却敏锐地闻见了什么,嚷了起来“牛肉好像煮干了。”

    赵熙宁惊了一跳,赶忙折回来关火“我让你买的咖喱块呢”

    “我忘了。”

    五分钟以后,薛只被踢出了家门,去买咖喱,顺便再把几天前从楼下房东那借来的芥末给还回去。薛只多少有点不情愿,一来是懒得下楼,二来他口袋里已经没有现金,自从被家里扫地出门以后,薛只唯一的收入来源便是自小对他宠溺尤佳的表哥暗地里塞来的一张信用卡。

    薛只摁了门铃,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门。乍暖还寒的初秋时节,夜里是凉意十足,可门打开的一刹那,薛只整个人都被迎面而来的暖气感动了。

    薛只对着前来开门的房东温润地笑,定睛一看笑得越发外露了。两个多星期前,当赵熙宁为了收容突然遭到“遗弃”的他,不得不从狭小的公司宿舍搬出来另觅住处时,薛只怀着各种不安和偏见臆想着他们的房东会是多么膀大腰圆的叔叔,可当他看到冷延的时候,他只能用心花怒放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就像现在,冷延站在自己面前,气质非凡地笑。额前几簇滴着水的刘海告诉薛只,它们的主人刚刚洗完澡。冷延很年轻,身材修长匀称、五官精致,却阴柔有度,一系列的硬件条件在旁人看来都属于一流,只要他的审美不属另类或苛刻。

    赵熙宁租下的那套公寓在冷延楼上,据说属于他的一个朋友,当时一起投资时买的,后来就出了国,暂时空置,托他打理。

    薛只的目光逗留在冷延此刻穿着的黑色针织衫,宽松的款型,又或者大了一号,不经意地露出圆润好看的一侧肩膀。

    “不好意思,打搅了。”薛只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把无数条浮想联翩的淫虫都掐回肚子里。

    冷延又笑了,很平易近人,同他乍看起来那样清高的外表截然不同“是我不好意思,耽搁了一会儿,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这是上次跟你借的芥末,用完了一直没来得及还给你。”薛只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长条罐子递了过去。

    冷延接过来,目光扫了一下,无声地笑开了。薛只不明所以然,直到对方把东西交还给他,说了一句,这个我不缺,你留着用时,才看清楚了那就竟是什么前天刚买的ky。

    薛只的脸顿时红得太快烧着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毛毛躁躁赶着出门的时候拿错了东西,赵熙宁曾经无数次警告过它,乱放东西不分类是会遭到报应的,直到此刻他才深刻体会到悔不当初的难堪。

    薛只语无伦次地想要掩饰,胡乱一扯就连家里没了咖喱都向冷延汇报。

    冷延一听,热心肠地转身进屋去取他要的东西。薛只靠在门沿上,欲哭无泪,揉了揉眼睛却有了意外收获,破天荒地在冷延的屋里看到另一个男人。

    第2章

    冷延正从里屋走出来,男人跟着闪了出来,肆无忌惮地拦腰就拥住了他,低头在颈边窃窃私语的姿势让薛只看不清他的长相,但那种亲密无间的状态却完完全全曝露了两人的关系。

    薛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心想抱着冷延的男人,此刻的感觉相比可以用黯然销魂来形容,越想越激动,紧接着头顶就被人用手掌狠狠敲了一下。薛只回过头,对上赵熙宁颇为不满的一张脸。

    赵熙宁是来送真正的芥末,替薛只收拾残局的,一照面见到这小子恍惚的神情,就心如明镜了。薛只脑袋里那点浮想联翩他会不知道赵熙宁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只是不是现在,冷延已经走了出来。

    同他一起走出来的还有那个男人,只是隔了一段距离,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薛只好不容易看清了对方的相貌,一瞬间身体微微打了个颤。

    赵熙宁对冷延向来是客客气气,划清界限的。两个人寒暄了一阵,等到物物交换圆满达成以后,便拽着薛只的衣领打道回府。

    电梯门刚刚合上,薛只弱弱地嘀咕了起来“熙宁跟你说个事”

    “什么”

    赵熙宁以为这小子又要走先认错博取同情的路线,没想冷不丁地又接上了一句“冷延家里的那个男人跟下午那个问我三围的面试官长得一模一样。”

    大脑用了千分之一秒运转,赵熙宁就明白其中的真理了,什么叫长得一模一样,分明就是。

    于是赵熙宁就这么理直气壮地杀了个回马枪,出来的还是冷延。赵熙宁开门就是山,指着客厅里坐着的男人就说了三个字“你,出来。”

    冷延以为有什么误会,及时地向赵熙宁解释“放心,这家伙现在跟我同居,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更不是采花大盗,你叫他霍启森就行。”

    霍启森倒是很给面子,没有架子,走到冷延边上风度翩翩地盯着赵熙宁看“找我什么事”

    赵熙宁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脚踏进冷延家门,一伸手抓住霍启森松垮的领带“我警告你,离纯情少年远一点,变态色情狂。”

    霍启森起初自然没有明白这其中的深意,等到看见藏在楼梯口的薛只的时候,全明白过来了。霍启森比赵熙宁还高那么一小截,体格硬朗,甩开他轻而易举,嘴角不屑地一扬“真是凑巧,不过我也请你的人自重一点,不要随随便便就臆想别人对自己有所企图。”

    霍启森顿了顿,看着薛只忐忑不安的神色,还是忍不住火上浇油了一句“更何况,像他这样的我能看得上么”

    赵熙宁一下就被激怒了,倒也不是有暴力倾向,只是肾上腺素突增的时候人真的很难自控。一拳挥上去的时候,赵熙宁什么都没想,霍启森也没打中,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拦在中间的冷延手心里。

    赵熙宁顿时愣住了,冷延的手心温度很低,像冰块那样突然就把他心头那簇火给冻灭了。

    “熙宁,启森不是这样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心平静气地谈一谈。”

    冷延这句话说出来很有气势,双方瞬间都消停了。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彼此把话一说开,真相也就大白了。

    “你要不是变态你凑到人家脖子后面嗅什么”

    “我不过是看一看他身上那件白衬衫什么牌子的,连碰都没碰他。”

    赵熙宁咄咄逼人“想知道什么牌子你问不就是了”

    “下午我问了他五个问题他什么都答不上来,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你觉得我问容易些,还是自己找答案更容易些”

    赵熙宁被噎了一下,看他那架势就像是自我意识极度膨胀的人“那,你为什么还问三围多少”

    “不问问,我怎么知道这衣服合不合适冷延”

    “”

    误会就这么解除了,赵熙宁也就这么很没面子地提着他的纯情少年上了楼,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尽管赵熙宁心里依然憋着一股子气,但薛只说算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反正我也没吃亏。赵熙宁就答应了,他知道薛只的脾气,息事宁人的好青年,别看平日里嘻嘻哈哈无所谓的样子,可一遇到这样的事,他总是宽于待人严于律己。要真为了这点小事和霍启森闹得不可开交,薛只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瞧。

    当然,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薛只把这种仇恨小心翼翼,深深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等到开花结果的那一天,你才能亲眼见证。

    挚爱的咖喱饭刚一上桌,薛只便急不可待地凑上了饭桌,光闻味道就已经馋得唾液不断分泌。薛只回头去赵熙宁手里拿勺子,不料却被敲了手背“想吃没那么容易,你以为你刚才盯着冷延野生动物一样的眼神我没看见”

    薛只根本没有精力同他斗嘴,随便敷衍了一句“我没有。”

    “没有你是不是还嫌他衣服穿太多了”

    “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动任何歪念。”薛只从椅子上站起来,凑到赵熙宁唇边温柔地吻了一下,“赵熙宁,像你这么好,我去哪儿找第二个”

    “”这话一进耳窝,赵熙宁心就软了,勺子也主动地递了上去。

    晚饭过后,赵熙宁又开始盯着笔记本忙个不停。薛只毛手毛脚地洗了半天的碗,又不负众望地磕破了一个盘子。为了避免赵熙宁又唠叨个不停,薛只在第一时间偷偷地把受害者藏进了厨房的柜子里,这样也算为它和先它几步的兄弟同胞们找一个好的归宿。

    其实,赵熙宁不是没听见,薛只洗碗时那搅得惊天动地的水花声和锅碗瓢盆清脆的撞击声声声都入了他的耳,以至于他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程序代码一遍遍地删除重写。可这也不能完全归结于薛只的错,要换一个人处在赵熙宁的位置,也不见得就受影响,归根结底,是赵熙宁不放心,盘子打破了倒是小事,就是生怕薛只是弄伤了自己。

    所以,赵熙宁时不时地找借口去厨房晃一晃,倒杯水,洗个水果。薛只把碗洗完了,他就接着帮他洗手的机会检查一下他的手有没有新生的伤口,至于打破碗碟的事自然是绝口不提。

    薛只就那样,优渥的生活过惯了,再加上本来就粗的神经,要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好好地洗碗,没那么速成,关键是他有这个心,愿意替他分担,哪怕做得不好。尽管嘴上不说,赵熙宁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说到底,薛只还是善解人意的,从来不在赵熙宁工作的时候多生事端,至多就是到了时间点了,问他要不要一起洗个澡之类的小请求。

    赵熙宁要跟一个同事开个音频会议,就跟薛只说,你先洗吧,我一会儿就来。薛只心领神会地一笑,屁颠屁颠就跑进浴室放起了热水。他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清秀漂亮的一张脸,再加上软软的一笑,也算是嗜魂夺魄了。薛只想起来刚和好熙宁在一起的时候同他说的话,他们俩都看漫画,薛只就用他们俩都明白的话形容自己。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跟赵熙宁说的“就我这稀世罕见的美貌,别说在三次元空间是鹤立鸡群,就连二次元都所向披靡。”

    赵熙宁一听,立马笑得前仰后合,首先是因为薛只一连串用的那三个成语,简直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再加上他那貌似谦虚无害的表情,真是无人能及。

    “我看四次元空间都要全体甘拜下风了。”

    赵熙宁损人从来都是不痛不痒,弄得迟钝的薛只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四次元空间全是鬼,你说呢”

    薛只就是再愚钝,也听出了赵熙宁的言下之意见鬼去吧,结果当然是抱作一团撕咬一番。但公正客观地说,薛只真不算自恋,这样的话,他也只在赵熙宁一个人面前说。

    薛只的思绪回到了镜子里,对自己呲牙笑了一下,开始脱毛衣。然后他愣了一下,回想起刚才看到冷延被霍启森抱住的那一幕,热血就像过了火一样慢慢沸腾。这会儿,薛只想的可不是冷延的身体冷延的皮肤冷延的眼睛,他在回味的是那个看上去占有欲那么强烈的拥抱,有那么点色情,但足够温存。

    要是赵熙宁对自己也那么热情,那该有多好,薛只想着想着,衣服脱到一半,人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赵熙宁,好了么水已经满了。”

    赵熙宁有个习惯,就是工作到渐入佳境的程度,什么外力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杀伤力。说得毫不夸张,哪怕薛只脱光了往他腿上一坐,他都能坐怀不乱。要不然,薛只怎么会气得内伤,从骨子里骂他没有情趣呢

    “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赵熙宁还是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

    薛只刚想发作,瞟到满屏幕的代码、数据的一瞬间,终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赵熙宁很辛苦,一个人在外打拼,遇到的困难挫折不少,现在还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男人要养,虽然自己信誓旦旦地说不花他一分钱,但至少暂时他还是个没有经济来源的无业游民。赵熙宁不可能看着他自生自灭,更何况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他也不是没有责任。

    最后薛只什么都没说,乖乖地一个人把澡给洗了,然后坐在客厅里看了会儿书就睡着了。

    到了将近十一点的时候,赵熙宁忙完了,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的感觉真好,可看到歪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的薛只,心里多少有点自责。

    赵熙宁一把就将他给打横抱起来,眉头没皱一下。薛只不算瘦弱,但看上去就是这么纤细,吃得也不少,可总也不长肉。赵熙宁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脱掉衣服,悉心地盖好被子。

    走进浴室的时候,赵熙宁忍不住又酸了鼻子,浴缸里的水是满的,尽管已经有点凉,沐浴露的边上还摆着一杯热过的牛奶,这是他每晚的饮食习惯,薛只什么都知道。

    身体终于挨着床的时候,已近凌晨,夜静悄悄的。赵熙宁闻得见薛只的气息,淡淡的绿茶的清香,和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想起傍晚时分,薛只脱口而出的那句霸道十足的话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无声地笑了。

    他从背后抱住薛只,两个人都是那样赤条条的,坦诚相待。肌肤相亲,就是最好的催眠药。

    第3章

    第二天,薛只痛痛快快地赖了半天的床,起来的时候,电话正响,是赵熙宁打来的,告诉他蛋炒饭在冰箱里,饿了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成。薛只是真饿了,就着紫菜汤就把满满一大碗的饭给吃进了肚子里。

    下午,薛只把两个人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洗干净,然后坐在卧室上了会儿网,投了一堆简历。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三点,薛只开始无所事事,寻思着晚饭应该如何解决,赵熙宁连着做了好几天的饭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现了于是去冰箱里看了看,发现基本没有存货,索性兴致勃勃揣了环保袋去超市采购。

    才半个多小时,薛只的推车里就塞满了各种有用的没用的日用品、零嘴,到了生鲜区这才意识到最重要的菜一样都没买,也不知道买什么好,只能学着路过的大婶阿姨,随便抓了一点。

    到了结帐的时候,薛只才知道自己这么乱拿一起,瞬时就消耗了好几张百元大钞,拿着信用卡的手抖个不停。

    卡就这么被抖在了地上,薛只刚反应过来要捡,有人已经替他拾了起来。

    薛只抬眼一看,竟然是冷延。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超市大门,薛只走在后面,倒也不是东西太沉走得累,而是被冷延的背影深深吸引。冷延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双排扣长风衣,背影看上去显得特别修长好看,再往下看那两条笔直纤瘦的腿,薛只猛地就萌生了各种不健康的念头。

    冷延冷不丁地回过身,叫他“时候还早,找个地方坐坐吧,想吃什么我请你。”

    薛只愣了一下,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

    冷延有些尴尬“你赶时间”

    薛只立刻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坐在温暖的阳光里喝一杯咖啡,无疑是午后惬意的一件事。薛只跟冷延面对面坐着,多少显得拘谨,倒也不是自己在对方面前有多么自惭形秽,而是薛只有一种感觉,他觉得冷延是跟自己完全不同的那种人,这种不同体现在气质之中,不是轻易能习得的。

    冷延是个能给人留下完美印象的人,至少薛只是被折服了。

    “今天怎么有空”挖空心思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学校没事,正好出来买点猪骨回去煲汤,启森爱喝。”冷延答得自然而然,却让薛只一愣一愣的,虽然他知道冷延平日里也会自己下厨,也会去菜场,可是再怎么看,他的样子也太不食人间烟火了。

    自从第一天和赵熙宁去看房的时候,薛只就得知了冷延的身份,充满好感附近大学艺术学院的研究生,学电影的,身兼辅导员的职责。起初,赵熙宁还偷偷地敦促薛只,让他离冷延远一点,理由就是像他们这种人要么很风尘,要么被风尘,容易把人带坏。薛只知道赵熙宁暗示的是什么,自然是觉得荒唐,为了证实这一点他当着冷延的面就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冷延你们那流行潜规则么”

    “噗”冷延笑得眼泪都快挤出来了,“对不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是学电影理论了,不是学表演的,有空你可以来看看,我几个师兄都是成了家的人,再过两年,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就是这样的冷延,现在也成了别人的人了。

    “怎么了”薛只刚唉声叹气了一声,冷延就关切地问。

    “没什么在想我这工作什么时候能找到”

    “别着急,你不是才开始找了一个星期,沉住气。”

    “嗯,话是这么说,可我整天在家游手好闲的,生怕赵熙宁的脸色不好,嫌弃我,就算他不嫌弃我,我自己也心虚啊。”

    “薛只,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想,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已经是很幸福的事,再有什么困难能比这更难跨过去的”

    冷延这么一说,薛只算是释然一些了,他们的事冷延是知道的,要不是因为那个天大的误会,薛只现在指不定还在家当他的少爷,在国外念他的研究生。一切都要归结于两个月前薛只的出柜,可罪魁祸首却是赵熙宁。那一阵,两个人的感情处于冷战期,薛只刚因为赵熙宁跟人去酒吧差点出轨的事而心生愤懑,凑巧赵熙宁又被公司派去偏远地区出差了。一个星期里一通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收到,在这期间联想能力丰富的薛只自然是把各种可能性和结果都想了个遍,其中包括分手。

    所以,当薛只在第八天收到赵熙宁发来的“我想一个人了”的短信,第一时间眼眶就红了,什么都没想,翘了课就奔回家,躲在被窝里无声地哭了一下午。要说薛只平日里多脆弱,可毕竟是个男人,也没人见他真哭过,可那回他是动真格的了,赵熙宁的那句话就像一把无形的刀直接扎进了他的泪腺里。薛只这才意识到,赵熙宁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了多大的分量。

    薛只这么一反常。把他爸妈也吓得一身冷汗。他爸向来严厉,只以为他在学校闯了什么祸了,没办法回来交待,就让他妈去劝劝他。薛只的妈了解而儿子的脾性,循循善诱地这么一劝慰,一引导,再加上薛只那脆弱到极点的防线和少跟筋的脑袋瓜子,就这么毫无准备地和盘托出,出柜了

    事后薛只再懊悔也来不及了,父母那边是闹翻了,他爸看他的目光已经是犀利如刀,并且刀刀致命,他妈也一时接受不了,哭得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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