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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强强:《[重生]股神》 第5节

作者:半截香 字数:19166 更新:2021-12-20 12:11:07

    常跃平静地望着他“对不起。”

    叶至哲再也撑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初入社会就遇见了不好的事情,这给他的打击非常大,一路抹着眼泪出去,却迎头撞上了武道。

    武道还是那幅令他讨厌的高高在上的模样,见他在哭却还是无动于衷。

    叶至哲站在他面前,手指着洗手间里面“刚才里面的声音你听到了吗呵呵,没听到是吧我告诉你,常跃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也不用再装了和这么一个像太监一样的男人在一起,我是真的、真的很同情你。”

    说完他转身就跑了,武道则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发现常跃一直没从洗手间里出来,他推门进去。

    迷乱依旧的洗手间里,隔间以外却是一片清净。

    常跃站在洗手池前,从水龙头底下抬起头,满脸的水痕,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一大片水迹顺着脖子从锁骨一下蔓延开,使衬衣紧贴在皮肤上。

    武道顺着水痕看下去,脑海中却不由得想起刚才叶至哲说的话,他说常跃

    常跃面色苍白,他双手撑在洗手台前,从镜子里看了武道一眼,扯了扯一边的嘴角“哦,你都知道了”

    武道站在原地没回答,本来满肚子情绪无处发泄的常跃碰了个软棉花,心里暗骂了句二愣子,继续低下头哗哗往脸上扑水。

    他需要冷静一下,以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这样弄待会儿出去了可能会感冒。”武道在他身后说。

    常跃猛地将水龙头关上,转过身,看见武道站在自己身后,脸上的表情倒是控制得很好,好到让人根本没法看出来他有多讨厌自己。

    “别装模作样了。”常跃语调平平的,又冷又不屑,“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还是说你之前没对我动过心不想和我上床

    要不你每天跟着我这个病秧子干什么为了体验生活吗

    不过你现在知道真相了吧要滚就快点滚,老子不想看到你那副嘴脸。”

    武道直觉要否认常跃的话,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否认。否认为什么跟着他还是否认自己不讨厌他

    还是否认他动过心

    那夜客厅中常跃的模样突然闪现在他眼前。

    他闭上眼睛毫无防备的模样,就像是臣服于野兽爪下的柔弱的小动物。

    再往前,他靠在病床上说“那个时候啊,我饿得就快要死了。”

    再往前,向来随便的男人写起东西来会很认真,因为害怕吵醒自己,整个人缩进茶几底下去咳嗽。

    那个时候,他到底,有没有动过心

    “有过。”武道看着常跃的眼睛。

    “你说有就有啊”常跃冷淡的说,“我对路边儿叫花子还动心呢。到时候该滚的不照样滚看看出去的那个就知道了。你过来。”

    武道走到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如同背景音般存在的声音突然放大,鼓噪的、悸动的、难耐的声音。

    常跃不耐烦地一把抓住武道的领口,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便拉近了,呼吸中沾染着彼此的气息。

    “动过心,总要有所表示吧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如果我这样”常跃硬把武道的头压下来,两个人的唇碰在一起。

    “你会不会推开我还是”

    嗡的一声,武道感觉浑身的肌肉突然收缩,手不自觉地用力,他一只手抓住常跃的手,一边吻下去。

    对方的唇带着些酒气,而且因为扑了冷水,温度冰凉但柔软,就像是伤痛之后亟待安抚的小动物。然而武道的吻并不得章法,只知道一个劲的索取,初入情网的毛头小子一样冲动无畏。

    而且他的手劲极大,常跃被他握得手腕疼,只能竭力挣脱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武道这才放松。

    两人唇舌相交,双方都格外的情动,竭尽对方所有呼吸的空间。最终还是常跃先推开,他用舌头极尽挑逗之能事地,将武道嘴边的银丝裹挟进自己的口中,餮足得眯了眯眼睛。

    武道看见他准备张口,好像想说什么,却突然捏了捏鼻梁声音变得无比的困倦“算了,回头再说吧,等我休息”

    如武道预感的那样,常跃喝了太多酒,精神和生理上都大受刺激,很快就站不住,倒在地上一把被他接住,顺势楼进怀里。

    常跃比之前胖了一些,明显没有之前骨头硌人的手感,然而还是很瘦,随便他一只胳膊就能抱紧。

    一张纸条从常跃的口袋里半掉不掉地露出来,武道展开看了一眼,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刚才出去买的醒酒药看来是没法吃了,只能直接带他回家了。

    、第十七章

    常跃醒来的时候,脚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床上,与他隔着被子,他正好伸懒腰,于是毫不客气地狠狠一踹,就当舒展了筋骨。

    床角露出武道不那么精神的脸来,刚在趴在床上的,就是他的脑袋。

    常跃一乐“对不住了兄弟,位置没趴对,下次离远点儿。”

    说着,他掀了被子起身,格外迅速地刷牙洗脸。

    今天指不定多少人因为宿醉没去大户室,到时候就要他亲自交易操盘,马虎不得。

    他麻利地收拾完毕,拿着毛巾从洗手间走出来,擦完脸就随手扔在床上,一边对武道说“你去叫荣凡那小子快点儿,今天别吃早饭了,赶紧走吧,路上买点儿就行。”

    瘦长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客厅里传来他收拾资料和笔记本的声音。

    房间里,武道给他准备的水和干净衣服一动未动,放下去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这天的情况倒是也没常跃想象的那么糟糕,即使是昨晚早早就醉得不省人事的孔伟,也支撑着来到了营业部。

    今天是他赚大钱的日子,可不能错过了。

    一群人开着玩笑对常跃夹道欢迎,等他指挥今天的一役。

    有人说起来,说昨天常跃醉得太厉害了,是被武道弄回家的,没想到常跃那么瘦,个子这么高但是却没点儿肉,也没想到武道力气那么大,背个成年男人都脸不红气不喘的。

    常跃笑着说“是吗那我以后可要多吃点儿了。对了,谁看了今天早晨的新闻,昨天外围股市怎么样”

    现在大户室里学习炒股的热情空前地狂热,马上就有一群人围过来讨论昨天的新闻,九点多的时候就准备就绪了。

    常跃定下的计划是,今天看大盘的情况先高开两到三个点,上拉到一定幅度之后,等散户的卖出的变得强烈,之后顺势砸盘,将股价压低。

    就这么一次打压,他们就可以出大约三分之一的货,消化一下上方难抑的抛压,之后再用剩下的资金将股价拉起来。

    这次拉升一定要又快又狠,总之不能将低价的股票卖给散户,所以打压和拉升都要迅速。

    最后一波拉升视大盘情况确定最终的点位,最好在高处稳定一段时间,让他们将剩下的大部分股票在暗中卖给散户。

    只要情况顺利,他们大批的货在上午就可以全部出完,就算还有一部分股票必须在明天卖出,但是因为早先的盈利可观,明天多钱卖出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如果常跃高兴,他还可以在今天收盘前的几分钟,花少量的资金迅速地将股价拉高,制造出突击上涨的态势,这样明天也能卖个好点的价钱。

    这都要看他的心情了。

    其他人都没有操盘的经验,也看不出来他的计划到底是好是坏,总之就是全盘接受。尤其是孔伟,他现在对常跃简直信任得可怕,就算常跃让他去营业部楼顶跳下来,他恐怕也绝不会二话。

    打压和拉升说起来简单,但操作起来非要一定难度不可。

    常跃不放心他们,因此一直是自己亲自盯盘,面前好几个显示器,一边对照沪深指数,还要看中小板鑫阳高科所属的版块,间或还要给荣凡指点一二。

    他选的这个日子很不错,早晨的时候,鑫阳高科所在的珠三角版块有个不错的减税利好,整个版块几乎都是飘红。

    常跃索性上午都没有打压股价,而是顺势边拉高边暗中出货,最高的时候将鑫阳高科拉到849,并且在那个价格等到了一个冤大头,一口气卖给他不少。

    等到下午的时候货都快出完了,就剩下一点儿零零星星的在等待卖出,常跃这才有时间放松抽烟。

    五个点的利润已经是保底,最差的可能,他这一波也能做到六个点的利润。

    听完他这么估计,孔伟整个人立马再次飘飘然,说是还要请大家喝酒,要常跃也去。

    “不行不行,酒以后可不能乱喝了。”常跃这么拒绝。

    “哎,哥,这儿怎么突然有个大单子”荣凡忽然问他。

    短短两天的闪电战已经完成,常跃浑身懒洋洋的,慢吞吞地挪过去看了一眼。

    哪儿有什么大单不过都是些几手十几手的小单而已。

    但是荣凡肯定地指着屏幕“我绝对看到了,刚才这儿有一个六千六百六十六手的买单,一下子就消失了。”

    六千六百六十六手,也就是六十六万六千六百股,也就是五百多万块钱的买单。

    在屏幕上一闪而过,那可能是没有成交就被飞速撤单了,不知道挂单的人打着什么主意。

    孔伟笑了“怎么可能,谁家挂单还凑吉利数啊,小孩子眼花了吧。”

    听了这话,荣凡有点不高兴。

    常跃摸了摸他的头顶“应该不是眼花,可能是谁路过打个招呼吧,也算是讨个吉利。”

    这人也是个高手,居然看得出来常跃已经出完货了,这一仗干得顺利,他来打招呼也不算是讨没趣。

    反正常跃那边的两位报单小姐都闲着,他索性也挂了一个买单上去,之后很快也撤下来,挂的是八千八百八十八手,与六六六六恰好相对。

    大额的买单又一次从屏幕上飞速出现又消失,荣凡看得有些发愣。

    常跃给他讲“有时候一个庄家没有办法拉抬一支股票,可能会选择与另外一个或者多个庄家共同操作,就会选择在盘口用这种方式进行交流。

    或者是两个庄家在同一支股票里相遇,用这种方式进行试探。”

    荣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是什么人会跟你打招呼”

    常跃嘴角抽动“不知道。”

    拿着五百多万满市场瞎蹿,不买卖股票光顾着跟别人问好,反正这种事情常跃干不出来。

    说着,一个女大户从门外进来,顺嘴对常跃说“眼见着就要收盘了,我刚才看见武道从营业部出去,怎么了,你们今天不一起回家”

    常跃一愣“没有的事,他可能临时有事,你看见他上哪儿了”

    、第十八章

    常跃斜靠在商场走廊上,看着商店里正在试衣服的男人。

    这年头土大款多,像武道这种年轻英俊又有钱的还真不多,眼见着一句话不说就把小姑娘们的魂都勾走了,挨个殷勤地给他递衣服配领带,恨不得亲自伸手给他打结。

    当然了,也恨不得亲手从他口袋里弄出些钱来。看武道这样子,他此次要买不少衣服。

    “红色太亮了,不适合他。”常跃看了片刻,如此点评。

    导购姑娘收回手来,有些惴惴不安地望着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常跃走上前去,重新拿了一条在武道胸前比了比,之后又换了一条深蓝的,看模样很娴熟。

    武道就这么低头看着他,一言不发,任由他摆弄。

    常跃没了人阻止更是肆无忌惮,随手扔下一条领带就叫导购去包装带走,一连买了十七条,斜纹原点纯色方格应有尽有。

    之后他又问武道“衣服买了几套再多来点儿这个牌子我看着也不错。”

    刚入驻国内的奢侈品品牌,国内的第三家分店,废话不错。

    武道皱着眉看他“我要不了这么多,你想买就买。”

    “哦,”常跃抱臂靠在镜子上看他,“我忘了,收拾东西走人当然带不了这么多东西,哎,姑娘,那些都不要了。”

    正在开票的导购姑娘一脸沮丧,恨不得把常跃活剥了。

    “没事,继续开票,一会儿我掏钱。”武道说。

    常跃呵呵冷笑“你倒是很会哄人嘛。”

    武道对他实在没法子了,只将手放在他肩上,微微低头对他说“我爸给我打电话要我去帮忙谈生意,这几天可能比较忙,但是我不会走的。”

    常跃扒拉开他的手,表情相当的不耐烦“别把我当女人哄。

    我没心情关心你去哪儿,就是说昨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要是因为那丁点儿小事还要避嫌,那也太说不过去了。更何况”

    常跃随手拿了一件深银灰的西装在自己身上比划,一边说“更何况我现在也找不到比你更划算的保姆,你走了我多亏”

    他将衣服递给导购“帮我拿一件我能穿的。”

    这俩人算是给刚开业的店里带来不少生意,常跃挑了几件往试衣间走,武道也跟进去。

    常跃换衣服像在家里一样也是乱七八糟的,脱下自己的裤子就随地一扔,就踩在脚底下,对着镜子翻衬衣衣领。

    武道一件一件帮他捡起来,然后帮他打领带。

    但是打领带这事儿,一般男人都只会给自己打,专门学给别人打的一般都是女人,打给自己老公的。

    于是乱七八糟下来,武道终于搞了个一团糟。本来,常跃还是微微抿着嘴唇看他怎么弄,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把推开他,自己来。

    这时常跃也终于冷静下来,深刻地反思,觉得自己刚才发脾气一定是因为昨天的酒劲还没下去。

    “你不用对昨天的事情特别挂怀,我知道你们直男挺恶心这种事情的,你想走可以直接走,也不用和我说,跟荣凡说一声就成。”常跃透过镜子平静地看着武道,言语十分随意。

    武道“你放心,我永远都不”

    莫名的烦躁涌上常跃的心头,他一把将衬衣扣子扯开,心烦道“我最心烦你们这种年轻人了,动不动就永远,就一辈子。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一辈子

    随便动两次心你就敢说永远,那要是爱上了,你岂不是可以立刻就死啊”

    武道看着他火冒三丈,但语气仍然冷静“你和我一样大。”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常跃的生理年龄此时与武道相当,都是二十五岁。

    常跃冷笑“我我可比你大多了。”

    他拍了拍武道的脸,对这张沉默着的、有点阴郁的英俊面孔简直就是又爱又恨“我爱过的人都不敢打包票和他一辈子,你又怎么保证永远

    就凭你一时冲动过想和我上个床上个床容易上啊,半小时就完事儿了。可那么多人你上得过来吗

    外边儿的姑娘,我看她们对你都挺心动的,可你今天走了人家顶多明天就把你忘干净了,难不成各个要记你一辈子啊

    傻小子,也别在这儿跟我耗了,我的身体你也清楚,这辈子我们都不可能。回家开你的公司去吧,好好干说不定我以后还能炒一把你们公司的股票,也算缘分。”

    也不知道武道听进去没有,他说完也一直没有听到回答。

    试衣间里的空气胶着而沉重,常跃感到一层又一层的负面情绪交叠上心头,压抑得他喘不过气。

    武道应该听进去了吧他想。

    年轻人总要过这一关,也没见哪个人真就非要和自己的初恋白头偕老。更何况他还不是所谓的初恋,只是动、了、动、心而已,这年头还有比动心更不值钱的吗

    常跃觉得这玩意要是折合成股票,八成也就是个小盘股,估计还是那种一股一块钱、连年亏损、从不分红的那种,估计跌着跌着就直接退市了。

    他为自己的幽默感咧嘴一笑,出门的时候听见武道突然低声问了一句“你爱过谁应胜江”

    他的表情冷下来,十分轻蔑“就他他也配”

    可惜了,常跃在试衣间里煞费苦心的一通长篇大论,武道八成没有听进去。

    往后的日子,他依然住在秋桐路的别墅里,与常跃低头不见抬头见。唯一的改变就是,他似乎开始变忙了,有时候接一个电话就出去,而且还要避开常跃接电话。

    常跃表示他根本就懒得偷听。

    他现在也很忙,亚信丰镇城南营业部的大户室渐渐在丰镇出了名,这种事情做得再低调也只能瞒得了一时。

    你做了哪支股票,那都是在涨幅榜上明明白白显示出来的,根本做不了假。

    他们使用的那个属于“丰镇市亚信丰镇城南营业部”的账户,因为买卖金额巨大,频频位列龙虎榜前列,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瞩目。而对常跃来说他唯一庆幸的就是那个账户的名字写的不是他,是孔伟。

    前几天有财经报纸的记者来采访,想要得到一些丰镇涨停板敢死队的消息,他推出去的就是孔伟。

    孔伟深以为这是个光宗耀祖的好机会,还让报纸登了自己的照片,搞得他的秃顶照流传得到处都是,被散户奉为敢死队队长,大受追捧。

    敢死队队长听听这名字幸亏不是他

    常跃抚了抚胸口,喝了一口普洱茶压了压惊,让荣凡继续给自己读今天的报纸。

    “对于今年春季的行情,我们持一种乐观的态度。

    不管是从国际国内的经济形势来看,还是从股民的热情来看,我们都有理由相信,凛冽的寒冬已经离我们远去,热烈的夏日即将在新的年度到来,这个春天,我们可以期待”

    “咳咳咳咳咳咳”常跃一口茶水喷出去,说,“别念了别念了,看看这篇的作者是谁”

    荣凡翻了一下,小声说“和写孔叔叔的是同一个人。”

    常跃摆手“跳过他,以后不要念了。”

    接着他又正色道“每天的复盘笔记要好好写,但是不要学他们写这种东西。炒股不是写诗,没那么多风花雪月。对了,今天的额度用完没”

    旁边一人回答“还差三百万。”

    常跃“那就跟着去做t0,不要偷懒。”

    因为之前的几次都做得很成功,大部分的人都愿意将利润再次投入成为本金,现在他们已经有了近三千万,常跃也开始变化操作手法,避免时常都走在钢丝上。

    他所谓的t0,实际上是在t1的制度下,卖出前一天买进的股票,再在当天的低位买入,实现变种的t0,也是一种常见的摊低持股成本的方法。

    但是这种交易需要优秀的心理素质和看盘经验,常跃这几天常用这种方法磨练荣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胖哥之前的潜移默化,他发现荣凡这个孩子对炒股很有天分。虽然他看上去对任何东西都兴致不高,但是同样的,他对金钱也没有太强烈的。

    一般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手里拿上十几万就手抖了,哪儿还能进行交易

    但是荣凡随便一单就是十几万几十万,但是依然判断冷静,能做到果断止损止盈,就算是当天交易成果不佳,也不见他情绪低落。

    像他这样磨练下去,别的不说,怎么样也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短线操盘手,起码不会像他爹一样傻啦吧唧地跑去放四川长虹的长线,简直再蠢没有了。

    这样想着,常跃又开始盘算过一段时间要带荣凡去北京看他父母,好好交待一下他这一段时间的情况,以免做父母的担心。

    这么说的话武道的家,应该也在北京吧

    常跃记得自己在家里接到过北京的来电,电话那头是个说话挺严肃的老头,听说武道不在就挂了,可能是他的祖父。

    这么想着,常跃就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

    过了一会儿,荣凡回过头来对他说“哥,之前那个股票又挂了一个大单,但是少了一个六。”

    他们操盘的上一支股票今天是最后出货的日子,快收盘的时候,买单上又挂了一个大单。

    这是老习惯了,常跃最近操盘的股票,好像总是被人盯着,在最后的日子挂一个六千六百六十六手的买单作为鼓励,之后会飞快地撤掉。

    常跃估摸着这是哪里的高手闲得无聊,到处蹦跶,他心情好的时候就叫荣凡打一个八八八八回去,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就懒得理会。

    但是今天怎么少了一个六六千六百六十六,缩减成了六百六十六,难不成那位高手缺钱了

    还是说常跃这次操盘的表现不够好

    简直是岂有此理

    常跃在心中呵呵冷笑,叫荣凡在收盘前半分钟挂了一个四四四四回敬,之后他翻开当天的30分钟线,之后又翻开15分钟线,最后是1分钟线。

    他挥手叫来荣凡,指着昨天的一根有着长下影线的小阳线问“这个最低点的价格是谁打下去的”

    出货即将完毕,常跃的时间全放在了新的那支股票上,对旧的这支只是大略规划而已,并没有精力仔细过问。

    但是很明显,这个最低点的价格是大资金砸下去的,作为目前这支票中唯一的庄,只可能是出自他们自己的账户,但是常跃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计划。

    突然将股票从高位砸下,就为了接某些资金从低位上车,用自己的钱为别人铺路,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常跃绝不会干。

    荣凡从常跃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回忆了片刻,摇头“我不太记得了,昨天行情混乱,好多人都填过单子。”

    那么多张单子不停地往上报,随便哪一个人砸盘都不会被发现,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填错了,反正他们资金量大,再拉回来就是了,不会有人在意。

    甚至连常跃都没有发现。

    但是那个一直暗暗盯着这支股票的人,他却发现了。

    他发现了常跃管理的队伍中出现了老鼠仓,于是遗憾地没有给他打满分,而是减掉了一位。

    常跃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对“六六六六”好奇一点,还是解决老鼠仓的心情更急迫。

    他点了一根烟,对荣凡说“给你武叔叔打个电话,今天晚上我们要请孔伟在家吃饭,好好讨论一下革命的队伍中是不是出现了叛徒。”

    、第十九章

    虽然这段时间很忙,但是接到荣凡的电话,武道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营业部。

    三个人一起回家,武道和常跃在路上顺道买菜,荣凡一个人先回家。

    要说买菜,常跃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他平生最擅长的东西只有股票,缺乏其他的必备生存技能,遇到这种事情只能跟在武道后面负责拎东西。

    但是武道又不要他拎,常跃只能满菜市场乱蹿,最后又与武道遇见是在卖香菇的摊子前。

    个高腿长的武道站在一众妇女中间分外地显眼,常跃靠过去,听见摊主正问武道“小武啊,又给你老婆做饭啊”

    常跃看见武道拿钱的手顿了一下,说“今天家里请人吃饭。”

    摊主“哦,那你老婆今天也不下厨嘛”

    武道伸手接过一袋子香菇“他工作忙,没时间。”

    旁边的一个主妇听见了,跟自己身边的人说“看看人家,多俊的小伙子,还给自己老婆做饭。看看我家那个,每天就晓得吃,吃得都要三高了还是吃吃吃,还说自己上辈子天蓬元帅投的胎哟。”

    一众女人哈哈哈笑开,有人推了那主妇一把“他是猪八戒,那你就是高小姐嘛,有什么不满意的”

    主妇翘起了兰花指“什么高小姐,我还是嫦娥呢”

    武道往这边看了一眼,却看见一堆女人之后,常跃斜靠在小柜台上,隔着人群似笑非笑得看着自己,做了一个口型。

    常跃是说你老婆有没有嫦娥好看

    武道慌忙转身。

    此后一路上,常跃都在拿武道打趣,武道却一言不发,回到家便一头钻进了厨房。

    常跃今天要吃涮羊肉,其实做起来倒是非常的简单。武道连了一个小的煤气灶在餐厅,自己调了锅底,然后在厨房洗菜切菜。

    常跃溜进去,捡了一根洗干净了的黄瓜咬着吃。他坐在流理台边上,一边看武道熟练地切菜,一边随口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菜刀忽然在案板上重重一剁,武道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一瞬的变化,但很快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他说“我父亲想让我在丰镇磨练一下,做几个项目。”

    常跃“什么项目”

    武道“地产。”

    常跃哦了一声,其实他之前就想到了,像武道这样的家庭背景,投资地产是再合适不过,从人脉到资金到消息都分毫不差,要将产业做大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常跃想了一下,忽然说“要投资吗”

    武道将莲菜摆进盘子里“我不缺钱。”

    常跃非常认真地看着他“但是我缺。兄弟,有原始股这样的好事,请一定要记得我。”

    认购原始股之后发了大财的人不在少数,本金一口气翻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也不在少数,虽然常跃对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暴富并没有兴趣,但是能够靠此获得丰厚的本金,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好机会。

    常跃鼓励地拍了拍武道的背“兄弟,能不能把公司做到上市就看你的了。”

    武道的背一下子僵硬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到了敏感地带一样。这份僵硬常跃也感受到了,不够宽敞的厨房里,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显得太近了,一转身就能贴到彼此的皮肤。

    武道的喉结动了一下,低声说“我记得了。”

    深深看了他一眼,常跃正想说什么,门铃却响了,常跃只能去开门。

    孔伟笑嘻嘻的脸从门外露出来,他一步跨进来,挥手叫下属搬进一箱酒,整整一箱的茅台。

    他握着常跃的手“兄弟啊,今天怎么有空和哥哥一起吃饭那我们今天就不醉不归”

    常跃也反手握上他的手“哥哥,说话之前你最好先不要喝酒,我怕你在我家撒酒疯。”

    孔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很重要”

    常跃没回答,只说是先吃饭。

    饭桌上,尽管火锅的味道不错,酒也香醇,但孔伟只动了几下筷子就不吃了,急切地问常跃到底要和他说什么。

    “你不会不打算退出不干了吧还是股票出了什么问题”孔伟手里攥着小酒杯,紧张兮兮地问。

    常跃倒是很漫不经心,他放下筷子端详着手里的烟,却没有点着“一半一半吧。”

    孔伟预感成真,浑身一个激灵“别啊你跟哥说,哪不满意了,还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哥帮你去解决股票的事情不着急,赔了就赔了嘛下回赚回来就是了”

    说着,孔伟想从别人那里获得一些支持,无奈武道去厨房拿东西了,不在现场;而荣凡则是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似的,完全不关注他们的对话,一个劲地低头吃。

    孔伟的目光可怜巴巴的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常跃身上,而他还在慢悠悠地转着烟,一脸犹豫不决的模样。

    他的钱现在全在股市里,生活费全是管武道借的,武道不给他钱买烟,他可就真的没烟抽了。

    想当年堂堂广跃基金的老板、挥金如土的常大爷,如今连烟都抽不起,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孔伟是个聪明人,他看了常跃片刻,突然间福至心灵,从桌子底下递过去一包烟。

    然后见常跃一下子便眉开眼笑起来,立马点着了烟,说“老鼠仓你知道是什么吗”

    孔伟茫然地摇头。

    老鼠层,顾名思义,就是见不得人的被人偷偷建立起来的仓位。

    有些操盘手在做一支股票前,可能会把自己的行动计划告诉家人或是朋友,或者干脆将消息卖出去。

    得到消息的人在价格的低点埋下买单,或是在操盘资金介入前低价买入股票,之后操盘手再利用操盘资金将股票拉抬到达高位,然后这些老鼠仓再偷偷地卖掉,达到寄生于庄家的目的。

    这些老鼠仓一般资金量都不大,然而因为数量多,很容易对私募或是券商等造成实质性损害,蚕食庄家的利润,拖垮了不少组织。

    像孔伟,他在资金中的占有量最大受损也最多,不管常跃要怎样对老鼠仓进行处理,都必须要先通知他才行。

    然而孔伟听常跃解释听得云里雾里,听完半响才反应过来,犹犹豫豫地问“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偷我们的钱”

    常跃对他已经不抱希望了,敷衍道“可以这么理解吧。”

    孔伟一下子就怒了“那还等什么,揍丫的”

    常跃真想一脚把这个人踹出房间。

    说起来,其实他对管理方面也是一窍不通,以前根本没有处理过这种事。

    以前广跃基金的日常事务他只管抓投资方向,老鼠仓啦合作啦人事啦这种事他都懒得管,都是另一个人在处理。

    常跃只要负责关键时刻出来说句话就行,没办法,他的员工都崇拜他,当神一样崇拜。

    常跃在烟雾缭绕中仰天长叹,真他妈的往事如烟啊,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武道从厨房中拿出新的一盘羊肉出来,放在桌子上“你们要打谁”

    孔伟一听就迎了上去,感动得如同老百姓遇见了八路军,亲人啊

    孔伟“我就说嘛我这老胳膊老腿还打得动谁就要靠你了啊武兄弟”

    武道询问地看向常跃,好像就在等待他一声令下。

    抽着烟的男人看了他一眼,眼神格外的复杂,之后继续吞云吐雾。

    是这样,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但现在的日子也还勉强能过下去。

    得到了常跃的回答,神经脆弱的孔富豪终于能够坐下来好好吃饭,然而吃到半响,他突然放下筷子“老弟,那你刚才说的一半一半是什么意思你不打算继续干了”

    常跃真是佩服他的反应速度。

    他说“我没打算不干了,只是换种方式。在大户室操作人多口杂,太容易走漏风声。而且对我来说,这种方式效率太低,会面临阻碍。”

    大户室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孔伟一样信任他。

    就常跃所知,就在除他自己、胖哥、孔伟之外的十六个人中,有好几个都抱怨过自己。

    常跃在他们看好的时候不拉升,在他们认为应该出货的时候洗盘,几次意见相左。

    虽然最后的结果证明常跃的选择是对的,但人就是这样,原谅别人的错误要比正确容易得多。

    尤其关系到金钱的得失,常跃越是正确,他们对常跃就越不放心,越是愤愤不平,觉得他独断专行、妄自尊大。

    持续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常跃的指令不会被实施。

    而且反对他的人其实没有错,因为他们的关系从本质上来讲只是合作,常跃和他们的地位都是平等的,他没有资格让别人听从自己。

    而常跃需要的,恰恰是一个完完全全听从他指令的团队,一个不会走漏风声、全心全意信赖他、贯彻他指令的团队。

    他要权力。

    常跃本来以为自己这么说会引来孔伟的反弹,却没想到孔伟点了点头,叹气道

    “我也觉得继续在大户室操盘很不好,人多口杂,天天都有人围在门外想知道你打算怎么操作,确实太麻烦了。对了,你还记得那天你带去一起喝酒的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常跃“好像姓叶,叫什么哲”

    常跃向来忘性大,尤其对无关紧要的人,连一点儿回顾的功夫都没有。

    像此刻孔伟提起的这个人,他几乎连长相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长得还不错,白白嫩嫩的,之前在歌厅一别,他还以为这男孩儿恶心自己恶心得再也不愿意出现在城南营业部了。

    其实常跃后来觉得挺愧对他的,曾专门为他找了一支不错的股票做推荐,然而却怎么都找不着写电话号码的纸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孔伟“他前段时间在营业部到处说你坏话,每天净瞎扯,我找人把他打了一顿,撵走了。”

    还有这一茬

    常跃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是该心疼那小孩儿,还是感谢孔伟。

    “没打脸吧”挺不错的一张脸,打坏了有些可惜。

    孔伟义正言辞“怎么可能哥这辈子最讨厌小白脸了”

    、第二十章

    孔伟喝得有点儿多了,又从小白脸说开去,说起了当年因为一个小白脸抛弃了自己的女人。

    他眼泪汪汪地趴在桌子上,望着桌上咕咚咕咚冒热气的锅子“常老弟,你说哥也有钱,哥人也不错啊要说这做饭,哥也不比武兄弟差不就是长得磕碜点儿吗

    男人长相有那么重要吗”

    常跃真心实意的给他夹菜“说真的,其实挺重要的。”

    孔伟一口闷掉杯子里的酒“这就是你不对了常老弟要哥说,男人最重要的是那玩意儿哥跟你说,哥有二十公分”

    常跃一口酒喷出来,一脸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孔伟。

    怕是小时候发育不良,孔伟的个头刚到常跃下巴,长相不佳还有些啤酒肚,怎么都不像是二十公分。

    也许是他不相信的眼神刺激了中年男人酒后脆弱的心灵,孔伟拍案而起“你不相信我,那我就给你看,你们都看着点儿”

    说着,他就要往下拉裤子,旁边一言不发的武道忽然一杯水泼他衣服上,他动作才慢了半拍。

    常跃被吓得一激灵“你注意点儿,有小孩儿在。”

    饭桌另一边,荣凡抬头漠然地看了他们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常跃终于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孔伟难保做出点儿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他一推碗筷“算了,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醒醒酒。荣凡,你早点儿上楼睡觉。”

    听说常跃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那玩意儿异常伟岸的孔富豪又高兴起来,很快从情伤中走出来,陷入对未来的期许中,跌跌撞撞跑得比常跃还快,率先出门了。

    常跃糟心地在玄关换鞋,武道给他拿过外套,站在一旁看他,声音低沉“你喜欢叶至哲那种长相”

    常跃有些讶异得转过头。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边,比一米七七的常跃还高出小半个头来。

    他鼻梁高挺,肤色偏深,头发是短短的板寸,紧贴在头皮上。这种发型本身就很考验男人的长相,在武道的脸上却愈凸显出他五官的英俊。

    这是种与叶至哲截然不同的英俊,如果说叶至哲是那种男女莫辨的漂亮,那武道的男性特征就太鲜明了,几乎到了刺人的地步。

    这种迫人的男性气质,让人靠近他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汗毛倒竖,心生防备,好像突然回到了需要靠武力获得地盘与异性的远古时代。

    然而这样野兽般的男人,此时站在常跃的身边,就像是一只被驯服了的大狼狗,眉目间有些阴沉的气质被收敛得好好的。

    他就站在那儿,黝黑的眼珠跟着你的行动四处乱转,好像就在等着你一声令下就去拼死搏杀。当然了,你要给他块肉骨头,他也会很高兴地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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