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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要有新尝试 第1节

作者:半月晨光 字数:25164 更新:2021-12-20 12:03:34

    书名人生要有新尝试

    作者半月晨光

    “宁书铭,牵好你的受,他又到处发情了。昨晚缠着我叫得那个销魂,d,老子可受不住”

    宁书铭一走进“夜色”变有人粘过来状似苦恼地投诉。他苦笑一下,推开来人。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吵架后来“夜色”找人都会有人跑过来刻意地挖苦你家的受真。眉色里却全是得意。宁书铭有些疲倦,把摸到自己腰上的手甩开,在人群中巡视郑若安的身影。

    夜色是一家g吧,郑若安在群魔乱舞的人群中尤其显眼。浓厚的妆,半截的背心紧紧地贴着上身,露出纤细的腰肢,是紧身的黑色裤子。他极尽妖娆地舞蹈着,眼神闪烁,看到帅哥就眨眼放电。他算是夜色的名人了,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好看,而是因为他有个漂亮又帅气的男朋友,却总爱在夜色里肆无忌惮地勾人。

    宁书铭上前一把拉住郑若安的手,拉出夜色。郑若安挣扎着,心里不甘不愿地跟着宁书铭出了来。酒吧的暗巷里,灯光昏暗,宁书铭一直绷着脸,郑若安挣开了他紧拉着的手一脸不耐“来找我干嘛我们分手了”一声“分手”说得流利又毫不在意。

    宁书铭点点头,每一次吵架郑若安都会说分手,因为分手之后他就可以肆无忌惮。这段感情对于游戏人间的郑若安来说从来只是鸡肋,可有可无。他总是固执地认为只要分手了第二天就可以去找别人上床,并且觉得自己并没有背叛伴侣违背原则。相处三年来,他总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挑起由头跟宁书铭吵架,然后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说出分手。

    宁书铭一向脾性温和,他认为爱侣之间有矛盾并不奇怪,宽容和包容是必须的,两人之中总有一个人要让步,他并不介意做让步的那一方。而事实是,人总是这样,得了一寸便想得一尺,得了一尺便想得一丈。宁书铭的感情在这三年九百多个日夜里白白被消磨得只剩下个曾经相爱过的虚影。

    宁书铭听着郑若安冷清的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在黑暗里张了张嘴,不知如何才能把话说得不那么无情。相伴三年的情人,中间有过很多无厘头的争吵与战争,但他相信可以坚持到现在始终是因为爱,不管是谁爱谁,哪怕是自己爱他。哪怕以后又过了多少年年月月,这个事实都不能被抹杀掉。

    但他最终还是张了口,他已经很疲倦,无力再去经营这么一段感情。他退让,换来的是对方更加的肆无忌惮地紧逼他的底线。他已经退无可退。于是他说“我知道,所以来提醒你早点把你的东西搬走。”

    郑若安睁大了眼睛,仿佛不可置信。宁书铭爱他,他清楚地知道,所以他可以无数次对他说分手,然后找其他人一夜春宵,然后等着宁书铭来夜色找他回家。他会假装女王地拒绝,拿乔,但是最后还是会“原谅”他跟他走。这基本上是他跟宁书铭一起后的生活。他以为这一次亦是一样,他在别人的怀里醒来,然后对着宁书铭笑一笑,他就会来牵自己回家。而这一次他却说我来提醒你把你的东西搬走

    郑若安慌神了,却扶着墙,稳住身体,依然毫不在意地说“切,那些东西你要就拿去,小爷我才不稀罕滚”

    厚重的夜色里看不清郑若安的表情,宁书铭只当他是知道了,于是说“我收拾好了,你有空来拿。”

    三年中分手无数次,宁书铭从未说过把他的行李收拾起来,郑若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强忍着眼泪,对着远去的背影叫了一声“书铭”那个背影却再没回头。郑若安蹲体,任由泪水从指缝间落下。他以为他不在意的,说分手的总是他不是吗可是最后决绝地走的却不是自己。

    他热爱新鲜的生活,新鲜的肉体,喜欢一切新尝试,但是宁书铭却不一样。宁书铭念旧,睡衣是高中时的,钢笔是初练字时买的,连拖鞋都是穿了好几年的。他家里的东西大多都是用了许多个年头不舍得扔的,有次他看宁书铭的睡衣都已经洗得发白,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就扔了新买一套,结果宁书铭大发雷霆。于是郑若安找到了与宁书铭吵架的快速渠道。

    三年中他把宁书铭的旧物扔了个七七八八,有次甚至打了起来,仅仅因为他把宁书铭的旧剃须刀扔了。宁书铭对旧物总是有很深的感情,他却爱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证明他是爱他的。而现在,爱被消耗完了吗不,怎么会呢。他不会离开自己的郑若安有些恍惚地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给我家c君亲爱的宁宁的贺文,庆祝我们结婚一百天啦哈哈我家宁宁温柔又可爱我的二次元因为有你我觉得很开心谢谢我家亲爱的

    一向的平淡风

    宁书铭没有搬家,只是把家里重新整理了一下,郑若安的东西整理到一个角落里,家中顿时又空旷了起来。看着焕然一新的家,宁书铭笑了出来。所有的东西都洗过了一遍,以后总算不用每用一次就消毒一次了。

    没错,其实宁书铭有洁癖,虽然不致于影响生活,但也到了一定强迫症的地步。比如,吃完饭之后的餐桌他总要擦三次。而郑若安这么不洁身自爱又是如何在他身边呆到现在的其实,知道郑若安爱去酒吧吊人已经是第二年了。

    而他热爱旧物,习惯规律的生活,习惯身边固有的人,所以他不愿意重新去习惯新的生活。也许每个人都有这种懒惰,有样东西你明明知道是不好的,但是却因为习惯总是忍不下心去割舍掉。比如烟酒,有些人一沾上就戒不掉,因为戒掉重新开始的那段日子很难熬。当然,这并不是指郑若安像烟酒一样难戒,事实上虽然宁书铭的确爱过这个人,却也不见得有多沉迷。他只是懒

    一开始他是想着天长地久的,可是他可以忍受郑若安去酒吧不停地勾人,毕竟他的洁癖症发作自从知道了这个之后就没碰过他了,却不能忍受他把自己的东西一样样扔掉,这是他的底线。开始他可以抱宽容的心对待,仅仅因为恋人的责任,但当他看着伴随自己成长的事物一件件减少,新的东西一样样加进来,他认为这个人真的严重影响到了自己的生活。

    割舍总是痛的,但是在郑若安和自己的各式旧物相比起来,宁书铭毅然选择了自己的旧物。对于他来说收集旧物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生活方式,是无论如何也割不掉的。既然不能调和,那便只能舍弃。

    宁书铭怀着轻松的心情踏进了办公室。他总懒得对自己的生活作出什么改变,比如他在清晨7点醒来,晨练半个小时,8点吃早餐,9点准时踏进办公室。但是今天他稍微赖了一下床,于是迟到了,看着老板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忧心忡忡的脸竟然觉得还不错。

    宁书铭无视坐在自己办公桌前一脸苦大仇深样子的老板,到自己的位子做好,打开电脑。太阳刚好照到办公桌的位置,这个时候应该是自己秘书端茶给自己的时刻。果然,门被敲响了。宁书铭笑了一下,说“进来。”出现的果然是托着茶杯的秘书。

    而他的老板何言西似乎对他的无视有些许抗议,面无表情地说“宁宁,你今天迟到了。”

    宁书铭皱皱眉头“不要叫我宁宁。还有,不是你说的,人生要有新尝试今天刚好尝试下迟到的滋味。好像还不错。你要扣我薪水吗”

    何言西无语了。宁书铭的生活极其规律,他早上9点钟一定会准时踏进办公室的

    门,几乎分秒不差。今天宁书铭迟到了半个小时,他就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打他电话又没人接,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结果却是人生要有新尝试

    何言西与宁书铭是大学同学,坦白说他从大学时代就觊觎宁书铭了。可是宁书铭这个人,几乎无懈可击,无从下手。他对自己的生活掌控得非常好,规律,并且一旦规划好了轻易不会改变。记得大四时何言西终于忍不住跟他说大学里应该找个伴才没有遗憾,不然大学四年不就被他过成了一天他的每一天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于是,没过多久宁书铭跟郑若安在一起了。为他人作嫁衣的何言西有苦说不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说宁书铭迟钝也不为过,大学四年他对他的企图那么明显宁书铭偏偏总是一脸无知,何言西都要怀疑宁书铭是不是故意的。郑若安那个傻子,当初追宁书铭追得那么勤快,到手了之后却不会珍惜,把何言西气得半死,每跟宁书铭说起,宁书铭却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深知宁书铭品性的何言西只好把何言西去酒吧勾人的事实摆到宁书铭跟前,宁书铭却去酒吧寻人了最后何言西只好把他的生活被郑若安改变了多少一一列出来,果然宁书铭震惊了,终于下定决心分开。

    何言西看着一脸轻松还哼着歌的宁书铭终于松了一口气“以为你路上出意外了,你电话呢”

    宁书铭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何言西说“你知道我不喜欢带手机的。”

    这年头把手机只当闹钟用也只有宁书铭了,何言西无奈“就知道。你这老古董,拜托你下次要晚来打个电话啊,不知道有人会急死吗”

    宁书铭整理好书桌,开始工作,头都懒得抬一下“谁呀”

    何言西气结“你说还有谁当然是我”

    宁书铭抬抬眉毛,依然埋头工作“哦你怎么这么有空可是我很忙。”

    何言西这回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拍拍心口,每次都被气个半死,但是又不舍得从他身边走开,总担心一旦离开就又会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人像郑若安般把他抢走。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那个竹马文暂时坑了,但我会记得填的,一定做事要有头有尾嘛

    午休时间,何言西拿着饭盒到宁书铭办公室找人,果不其然还在埋头工作。

    “宁宁,吃午饭了今天有沙茶牛肉和白云猪手一个甜菜芯。”

    宁书铭抬起手,看了看时间,正好12:15分。宁书铭点点头,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向何言西。当初答应来何言西公司工作时就说好了一定要包餐,并且要何言西做的菜谁叫何言西有一手好厨艺呢。

    “宁宁,累不工作太多给下面的人做嘛。”何言西看着埋头吃饭的人说。

    “哦公司倒了不会找我算账吧”

    “怎么会”

    “那我申请辞职。”

    何言西噎住了。当初就是他死拽这宁书铭到自己公司的,为此还签下了许多“不平等条约”当然,无论怎样他都是愿意的。

    见何言西不说话,宁书铭挑挑眉毛“你说的,人生要有新尝试。”

    何言西一肚子苦水无处吐“宁宁,你跟郑若安分手,你怨我”问出这句话,何言西承认,他这经年累月形成的陈醋又开始冒泡了,可苦的是他还没立场吃这个醋。

    宁书铭嗤笑一下“怨你从何说起我觉得新尝试挺好的。唔,三年前你说人生要有新尝试的时候我答应了纠缠我许久的学弟,三年后你说人生还是要有新尝试的时候我决定跟学弟分手,在一起我尝到了别人所说的爱情滋味,分开后我觉得还是自由可贵,每一样新尝试都给了我不同体验。言西,谢谢你。”

    何言西都不知道宁书铭这话里是真是假还是讽刺了。宁书铭极有主见,又怎会因为自己三言两语就改变自己既定的生活,他怎么做了一定是因为他已经规划好怎么做。没有人可以撼动他。可笑自己总是看不清,不停地劝说他说,人生要有新尝试,却不是为别人做了嫁衣,就是让他把自己远远推开。

    宁书铭看了眼何言西仿佛要哭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是也不作打扰,在他看来别人的情绪那是别人的情绪,只要不打扰到自己就可以。人生哪里来那么多无谓的伤春悲秋,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岛屿,有自己的事情忙碌,谁又能顾及谁的情感

    于是宁书铭毫不客气地说“我要一个月假期。”

    何言西瞪大了眼睛,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宁书铭,任何要求都拒绝不了。只是这一个月假期自己要去哪里找他去每天只能凭借对方的上班

    时间来寄托一下满得要溢出来的想念,那这一个月自己要怎么过

    何言西迷惘了,于是大着胆子打商量“一周”

    宁书铭抬起头仔细看了看何言西“你今天吃了豹子胆两个月。”说完好整以暇地整理书桌,准备下午的工作。完全不顾听到的人有什么反应。

    何言西急了“好好好,一个月”

    宁书铭笑了笑,看着无可奈何的何言西“那今天回去把你的狗窝消毒,我要去你家住。”

    这回何言西可不止是瞪大眼睛了,嘴张得几乎可以塞得进一个鹅蛋。要知道以宁书铭的洁癖程度怎么可能会到别人家住,平时邀请他去自家吃饭,或者大学几个舍友过来聚会也难把宁书铭请出他的房子

    何言西有点不可置信,激动得以为自己听错了,说话都有点结巴起来“宁宁宁,你说来我家住”

    宁书铭看着何言西瞪大的圆碌碌的眼睛有点好笑,头往公司楼下扬扬说“我有麻烦了。”

    何言西往楼下一看,原来是郑若安。只见他站在公司楼下不远处的路灯处徘徊,大概也知道宁书铭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站在楼下等。去,早干什么去了何言西心中颇为不屑地想,我家宁宁这么好的一个人才不要给你继续糟蹋下去。

    何言西小心翼翼地观察宁书铭的表情,生怕会从上面看到诸如不舍留恋的表情。他知道宁书铭极其认真,这段感情不管是怎么开始的,宁书铭也一定认真对待过,只是结局如此收场,他心中会不会也有难过何言西心里有些酸酸的,都怪那个郑若安早知道如此就该先下手为强何言西狠狠地想。

    宁书铭看着若有所思的何言西有些郁闷他一直搞不懂为什么何言西这么爱发呆,大学时也是,上课上着上着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能修满学分毕业真是世界奇迹。他无奈地摇摇头,说“何木头”

    何言西听到宁书铭的叫声这才回过神来,对宁书铭笑笑“啊”一副呆愣的模样。对于何木头这称呼他完全不介意,反而觉得亲昵因为他就是在大学时老是看着宁书铭看着看着就发呆去了,别人怎么叫也没反应得来的外号。

    宁书铭有些无语“再发呆下去你的公司就要倒了。我要在公司附近重新找房子,你有空也替我看看。”

    何言西点头。看向楼下还在徘徊的人说“那下班后我先载

    你回家吧直接跟我到地下车库就不用走大门让他看到了。”

    宁书铭点点头。把吃完的饭盒递给何言西,然后就向办公室的隔间走去里面有健身器材还有休息的床铺,他先在跑步机上慢跑15分钟,再休息一会就可以开始下午的工作了。

    熟知宁书铭习惯的何言西只好拿起饭盒依依不舍地走出去宁书铭休息时间不喜欢别人打扰。

    郑若安眼巴巴在宁书铭公司的楼下睁大眼睛看了一天,直到过了下班时间好久,华灯初上,白日里人来人往的大厦恍若空城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不管是怎样错过的,他终究是在茫茫人海中错失了他曾经费尽心思求来的人。这一种错失并不是表面意义上的错失,而是可能意味着从此人生中他与自己就此分道扬镳,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交。

    与宁书铭一起三年,他的宽容与退让几乎让郑若安忘记了宁书铭是怎样决断的一个人。宁书铭当初在学院是出了名的怪人,作时规律,做事认真,据说跟他同宿舍的在大学里硬是不敢缺过一节课。最初他就是好奇,然后探究才把自己陷进去。犹记得宁书铭答应交往的那一刻他的欣喜若狂,现今却是自己把人弄丢了,弄得失魂落魄。

    怎么会把人丢了呢,明明就这么的迷恋。是了,自己一向喜新厌旧,得手的东西没个几天就如小孩玩厌的玩具般丢弃。而书铭在一起后温柔体贴,虽然依旧是那个人,但是自己却经不住这千篇一律的日子,总是要吵架挑起理由离开他的身边,然后又忍不住跑回去是了,如此反复,谁又会傻得去守一个可能走了就不会有归期的人

    万事皆有因果,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错,只是亡羊补牢大概为时已晚。书铭做事决断,一向不拖泥带水,这一次决定放手必然不会轻易回到自己身边,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一直对他居心叵测的何言西。此刻何言西必然在偷笑吧,郑若安咬牙。

    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人郑若安有些慌神,如若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挽回,那就基本意味着永久失去。世间的人大约都这样珍宝在手的时候总是看不到它的光芒,偏要等失去了到了别人手中才知道失去的有多可贵。郑若安自嘲地咧了咧嘴角,站了一天他有些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只是他仍不放弃。书铭不是最念旧那他从大学住到现在已经有将近8年的房子他一定不会搬的。似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郑若安双眼发亮,迫不及待地向前跑去。

    宁书铭的房子就在a大不远处。因为学校太大,每天早上晨练晨读加吃早餐的时间如果住宿舍的话有时便会迟到,于是宁书铭就租了房子,上课地点离宿舍近就在宿舍住,离房子近就在房子住,这一住就将近8年了。

    宁书铭有些慨叹,他总是舍不得旧事物,但是世界千变万化,新的总会取代旧的,而人呢,大概也都像郑若安那样追求喜爱追求新鲜事物吧。宁书铭看着住了多年的房子,最后还是摇了摇

    头,关上了门。他只带了些生活必需品还有一些以前收集下来的旧物说不定郑若安又会扔了。

    走到楼下何言西已经在等“这么快我以为你要把整个房子都搬走呢。”

    对于何言西的取笑宁书铭并不在意,因为他的确想过,只是行不通最后不得不放弃而已。里面的桌子椅子,哪一样都舍不得丢弃,那可是自己当初费尽心思布置的。可是人生也总有不得不丢弃的东西,哪怕你不情愿,于是宁书铭笑笑“你不是说人生要有新尝试我想着搬了屋子全都布置过新的,怎么样”

    何言西听到“人生要有新尝试”就嘘声了。宁书铭老是拿这句话反回来驳他,偏偏他还无话可说了。谁叫自己每一次跟他说“人生要有新尝试”都是别有居心呢。何言西郁闷地替宁书铭拿好东西,乖乖开车,再不发一语了。

    到了何言西家,看着一尘不染的地板和干净明亮的厅房,宁书铭满意地点了点头,朝何言西笑笑“真是孺子可教。”

    何言西闻言咧开嘴笑得无比开心。那是,也不想想受谁熏染了多少年。

    记得第一次见宁书铭的时候是大一刚来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到宿舍的。把床位卫生等搞好已经累到半死,天气又热,于是拿起桌子上的罐装可乐打开罐子就要往嘴里倒,刚举起来就被人中途劈手抢去。何言西一抬头,一个表情冰冷的,长相俊美的少年。他紧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简单的行李,从裤袋里掏出一条手绢,慢吞吞而又动作优雅地把罐子边沿细细擦过一遍才还给何言西。何言西看得一愣一愣的,接过饮料甚至忘了喝。

    由此宁书铭的洁癖可见一斑。接下来的四年一月必定要消毒一次,半月大搞卫生一次,天天卫生轮值。同宿舍的其他两个简直苦不堪言,一开始甚至想过换宿舍,但后来还是自动作罢了。因为宁书铭待人还是极好的,大一寒假的社会实践调查报告,宿舍就他一个月做了,其他几个懒货怎么可能会在假期做这种东西,因此宿舍所有的报告都是宁书铭做的并且是其他人成绩单上少见的“优”。

    这边何言西乐颠乐颠地给宁书铭准备晚饭,收拾东西,那边郑若安就没那么好过了。

    郑若安跑回了宁书铭的房子,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看着屋内一切如昔的景物不禁一喜,以为宁书铭还在里面,喜笑颜开地说“书铭,怎么不开灯”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先愣了一下,这屋子冷

    冷清清哪里有人在宁书铭生活极其规律,这个时候肯定是在屋子里的,如果不在如果不在郑若安想到此处,不禁心下一痛如果不在,那必然是躲自己去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洪水猛兽呢郑若安苦笑。

    他疲倦地走进卧室,宁书铭的东西大多都在,他总会回来的,他就在这里等他。想着,他蜷缩在床上,闻着那人留下的味道安心地睡了去。

    第二天,宁书铭起床的时候,何言西竟然起床了不知道在厨房里捣鼓什么他记得这小子大学时最爱就是赖床,还企图旷课睡觉,但都被自己揪起来上课去了。

    何言西听到声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宁宁,牙膏已经帮你挤好了,这边环境你可能不熟,洗涑完我带你去晨跑。”说完又缩进厨房了。

    宁书铭心中泛起一股暖意,何言西的心思这么多年了他又不是傻子哪里能不明白况且何言西根本无所顾忌明里暗里表白过许多次。当初郑若安追自己的时候还下过绊子,一直以为也都明着表示对郑若安的不满。想起那两人每次见面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宁书铭摇头笑笑,走进浴室。

    晨跑回来,宁书铭走进浴室冲了个凉,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早餐,是他习惯的早餐小米粥,馒头。

    宁书铭心中一动,在何言西这里住他竟没有一丝不适,竟然是全然习惯要知道他每一到新环境必然会出现失眠,胃口不好等水土不服的现象的。来何言西这里住他本就打算一开始要这么熬一段时间的,但从昨日到现在,生活跟自己在家没有什么不同准点睡觉,准点起床。连睡觉时床头微微昏暗的灯光也符合自己的习惯。

    算起来跟何言西认识了多少年呢,从大学开始,到现在毕业将近3年,已经7年时光了吧。从发现何言西对自己的心思到现在也有几年了,他一直觉得何言西是个公子爷,不忧愁吃穿,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花花世界如此多彩又怎会吊死在自己这课歪脖子树上但现在宁书铭不得不对何言西刮目相看了。

    谁都知道自己的生活乏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他本就不打算跟谁天长地久。这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谁又知道今日山盟海誓言之灼灼地说着爱你的人明日又躺在谁的怀里就跟郑若安那样。人人其实都是喜欢新鲜,追求新奇的,缤纷世界总会把人眼迷了,然后呢,就会跟现在一样,又剩下自己一个过着乏味的日子。

    宁书铭苦笑一下,纵使他感动于何言西的付出和坚持又如何,人们总是在求而不得的时候花尽力气,求而得之以后弃之若履。没有一种付出是理所应当的,人们在交付自己真心的时候一定在期待在回报,而倘若自己没有他期待中的回报呢他不知道何言西如何坚持喜欢一个人喜欢如此之久,只是无论如何缠绵的现在,都会成为弹指的过往,与其日后回望哀悼,不如从未开始。

    在何言西家的日子很惬意,但是宁书铭也没有忘记出去找房子。旧房子住了好久也是时候挪挪窝了。本想在何言西公司隔壁找房子,比较方便上班

    ,但想想还是作罢。商业区的繁华与热闹他终究还是觉得有点格格不入。于是把眼光瞄向郊外。之前的房子是在大学周围,也是一向清净的,所以他也打算找回一个差不多的就好。

    其实要找房子,何言西可以帮得上忙的,但是他就是要装疯卖傻,好不容易跟宁宁“同居”了,而且宁宁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他才不要结束这种日子咧。每天下班之后载宁宁出去看房子,他还在心里窃笑“这多像一起去看新房的夫夫啊”然后对房子各种挑剔阳光不够,周围没有便利店不方便,交通不好,太偏僻,太热闹心中却在祈祷,最好宁宁就找不到房子,然后从此在自家住下了,多好哇。想着就觉得美得冒泡了。

    宁书铭看着对着房子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的何言西无言,但又觉得好笑。这小子,居心那么明显,以为自己看不出呢。不过他虽然各种挑剔,但还是挑剔到点子上。如果定下房子,他应该会一直住下去,所以他比较慎重,也不想随便就找个房子就住进去。于是如此这般找了一个月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房子。

    这一个月对何言西简直就像在美梦中渡过的清晨醒来可以看到最爱的人就在自己屋子里睡得香甜以前为了在宁书铭到公司前到公司看他走进公司的样子他已经养成了比宁书铭要早起的习惯,而现在宁书铭就在身边,为了替他挤牙膏,准备早餐,一起晨跑当然更要早起了。然后一起出门去公司,下班了还可以一起回家,偶尔还能吃到宁宁做的食物,晚上还可以趁宁宁睡着了去偷个吻,这日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何言西美美地想,如果宁宁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就好了

    但是却有人不怎么想他如愿。

    郑若安在宁书铭的旧屋子呆了一个月,宁书铭的半个人影都没看着。他人都有些恍惚了。每日想起过去的荒唐就觉得肠子都悔青了。

    有个晚上他烦闷不已,忍不住又跑去夜色,上来搭讪的人却问“又跟你家那位闹分手了这回是真的分手了吗真希望你们是真的分了,你家那位长得真正,哎,既然你这么不懂珍惜,把他让给我呗”郑若安听着听着脸就黑了下来,怒由心生,就近抄了酒瓶就甩了过去,跟那个男人大打了一架。

    架打得畅快淋漓,可是心里的空虚却源源不断几乎要把自己淹没。以前仗着那个人的纵容为所欲为,却不想这中间有伤那个人多少。所以这是报应听到那个男人说“这回是真的分手了吗”他立刻就有种被戳中要点的恼羞成怒。可是那个人的确是真的跟他分手了

    看,路人都要对他觊觎不已,而自己当初却是着着实实拥有着的

    ,现今却什么都不复存在,郑若安掩面,盖住一张充满悔意和疲倦的脸。

    他到哪儿去了为什么要躲着我不见我会好好改的我再不丢你的东西,不随便跟你吵架,不随意说分手我会好好珍惜你,再不会把你丢了郑若安抱着宁书铭的枕头,着迷地闻着上面的气息,恍惚地想。

    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回来我要去找你

    看到床头的书,郑若安突然想起这些杂志都是何言西买的,想到何言西,郑若安咬咬牙,一定是他把书铭藏起来了郑若安从床上跳起来,眼睛炯炯地看着杂志,似是要把杂志烧出一个洞来。

    这天傍晚,何言西欢喜地载着宁书铭回家,回到家门口,一直满面春风的脸一下子就黑过锅底郑若安守在他家门口守株待兔呢。而这兔子刚好在自己身边。

    郑若安本来以为无论怎样宁书铭都会回家的,因为按他的性子绝不可能把他的房子以及那些旧物弃之不顾,哪想到宁书铭竟然硬是一个月不回家。他在宁书铭家等到心神恍惚,最后才想起何言西这个曾经处处阻碍自己追求宁书铭的人。于是寻上门来。

    何言西黑着脸,几乎要忍不住跑上前去把前面那个对着自家宁宁涎笑的家伙一脚踹到他不能人道。是你自己不要把宁宁弄丢的,这个时候才来挽回也不嫌晚

    宁书铭却上前一步,温和地笑笑“嗨,好久不见。怎么好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郑若安看到宁书铭真的和何言西一起本来有点黯然,但一听到他对自己的关心,立刻眼眶发热,这熟悉的温柔几乎让他热泪盈眶,于是着急地想着挽回“书铭没有你的日子,我一点也不好过书铭,分开这段时间我想得很明白了,我爱你,从来爱的只是你。以前我不懂事,爱胡闹,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乖乖的,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走”说到后面哽咽得要哭出来的样子。

    何言西闻言,气得肺都要炸了,不等宁书铭回答就上前护住宁书铭,瞪大眼睛,一脸怒意地说“你休想有我在,你休想把我家宁宁骗走宁宁你不要信他这人现在说得口花花,到时还不是一样我中间警告过他多少次不还是一个样子td郑若安这个时候才知道我家宁宁的好早干什么去了打开双腿在别人身下呻吟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家宁宁吗把我家宁宁收集的物品丢弃时有想过我家宁宁吗去你d”越说越气,何言西撸起衣袖就要开打。

    宁书铭叹了一口气,上前抱住何言西的腰,何言西立刻僵住不动了,耳朵尖却悄悄地红了,气焰也立刻消了下去,他转过身有些结巴地道“宁宁宁,你不要拦我,这种人就该被揍一顿”说到后面又是义愤填膺了。

    宁书铭摇摇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乖,我肚子饿了,先去做饭给我吃。”

    何言西呆住了,宁宁宁亲了我果然跟想象中温柔又柔软,触感真好,呵呵呵呵呵呵他摸着脸,点点头“哦哦哦”然后同手同脚地往屋里走去,撞了门还毫无知觉,傻笑着梦游似的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屋子。直到头

    重脚轻地进了厨房才醒过来,尖叫“啊啊啊刚刚宁宁真的亲了我不是梦”

    在门外的宁书铭听到屋子里的叫声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对对面本来听到何言西的话满脸悔意继而愤怒继而黯然的人说“附近有家咖啡店,要不去坐坐”

    郑若安点点头,脸色颓然地沉默跟在宁书铭身后,走了出去。

    咖啡店离何言西家并不远。何言西所住的花园小区,环境优雅,周围的店也环境幽静,不会出现熙熙攘攘人群的现象。宁书铭走在前面,郑若安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眼眶有些发热。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这个人了呢,还是自从自己觉得乏味之后就再没有好好看过他的步伐还是一如既往的快速,好不扭捏。他很少笑,笑起来却是极好看,如今却再不是为自己而笑

    咖啡店内,点好咖啡后,两人都是一言不发。郑若安缓缓搅着咖啡,思索着要如何挽回宁书铭。终于还是艰难地开了口“书铭。你恨我吗”

    宁书铭听到一怔,继而笑着摇摇头。

    郑若安却是心下一痛,自己过往如何待他连自己都忍不住回去鞭笞自己一万遍,书铭却说不恨他是不是因为再没有爱没有爱的支撑又谈何恨呢。他舔舔唇,抿抿嘴,有些紧张“那你还爱我吗”

    宁书铭继续笑着摇摇头“你又何必问出口,你明明知道答案。若安,要是你问我有没有爱过你,我一定答有。太过刨根问底伤的总是自己,像我从前就从没对你刨根问底过是吗。”

    郑若宁有些哽咽“就是你从不过问我,我才会怀疑你爱不爱我书铭,我们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宁书铭有些怜悯地看着郑若宁说“从前我爱你天真,只是人总要长大。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我对你不好吗将心比心一点好不好如果只是因为对你宽容,给你足够空间,你就要给我扣上我不爱你没给你安全感的帽子,那我真的很委屈。若安,一直到此刻你都还要为自己开脱,找借口吗”宁书铭有些气闷,他当初到底什么眼光

    郑若安着急了“书铭,你别生气我知道是我的错我总是贪求新鲜,厌恶跟你过的日复一日的乏味日子,可是这段时间我有闭门思过了。人生那么长,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个人一起陪伴着过日子。每一次在别人怀里醒来我都觉得空虚,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感觉到踏实,只有跟你一起我才感觉到我

    的心是真实跳动的书铭,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一定改过,再不去疯,乖乖在家,陪你看书散步”

    宁书铭摇摇头“若安,我给过你许多次机会的。你不能因为我给了你你没接好就一再要求我,我手里只有那么多,你再问我,我也拿不出了。若安,这个世界的人不是都围着你转的,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郑若安听到拒绝,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不要,书铭,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改好的,你不要丢下我我一个人好孤单好害怕”

    宁书铭拿出手帕擦掉他脸上的泪,决绝地说“你知道的,这三年里你说了多少次分手,我从未当真,因为我知道你只是想傲娇一下让我去求你回来。只是,若安,人都会疲惫的。所以,若安,再见了。不要再来找我,你要求的东西我再拿不出给你了。就算拿出来,我也总会担心它是不是还会被一再糟蹋。以后自己一个人好好的吧。”

    说着就要起身,转头走。

    郑若安急了,起身从身后抱住了宁书铭,带着颤音说“书铭,别走。答应我,答应我跟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还记得我丢弃的你的那些旧东西吗旧睡衣旧剃须刀其实我全部都没有丢。回来好不好,我把那些全都拿出来,以后也再不丢你的东西以后也不再任性”

    宁书铭定了一下,还是掰开了他的手,转过身说“若安,我虽然爱收集旧物,因为我怀恋过去,但是也明白人不能被过往绊住脚跟,总要往前走。你我都好好放手吧。保重。”接着挣开了郑若宁的怀抱,大踏步地走了出去,经过垃圾桶时还把擦过郑若安眼泪的手帕扔了进去。

    是,他是怀恋旧物,就像谁其实都不能忘怀过去一样,但是他亦明白,不能舍弃,对自己对别人,都是一种负累。被过去羁绊,又如何活得快意这段感情到此为止吧,就像狠心扔掉的手帕一样,再不要拾起。

    而郑若安看着宁书铭决绝的背影最后木然地坐下,心中苦痛不能言语他谁也不能怪,因为最终使得他丢掉爱人的是他自己。

    桌上的两杯咖啡一动未动,已经凉掉。仿若这段再也不会热起来的感情。

    宁书铭走出咖啡店就看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咻的一下蹿到了拐角的墙角。宁书铭轻笑一下,经过拐角时状似不经意地说“出来吧,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你是打劫的呢。”

    何言西只好不好意思地从拐角处露出身影,诺诺“我就担心那个混曱蛋又会把你骗走”

    宁书铭摇摇头,严肃地板起脸“我只想知道你饭做好没”

    何言西“啊”一下,脸色紧张地往回跑“我回去做菜”

    宁书铭笑笑,在夕阳的最后余光里悠闲地踱着步子往何言西家走去。

    夜深人静时分,一片静谧的祥和中突兀地响起了悉悉蟀蟀的声响。一道鬼祟的黑影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从口袋了掏出了一串钥匙,轻手轻脚地往前小心插入钥匙孔,一扭没有被反锁,门顺利地开了。黑影似乎很得意,低沉地轻笑了一下,踮手踮脚熟车熟路地往前摸去。

    柔和的月光透过半遮着的窗帘洒下,刚好细碎地落在卧室中的床尾,半开的窗让清凉的风吹进来,淡蓝色的窗帘在风中轻轻拂动。床上的人睡得正酣,在床头半死不残的台灯有些微弱的光线里只能看到床上人朦胧的轮廓,清俊的脸在昏黄的光晕中一改平日里的正经严肃,难得地放松下来,嘴角微扬起一个角度,像是在轻笑。胸前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两个扣子,露出白晢的胸膛,两边粉红的两点隐约可见。两条修长有力的腿被包在薄被里,只能看见修长的形状。

    黑影靠近床上的人,呼吸有些急促。像是想迫不及待地向前扑去,但又怕惊扰了床上的人,于是拼命克制自己。他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抚上床上的人的胸膛,人也向前趋去,吻上那微张开的唇。

    一触到床上那人的唇,黑影就似乎失去了控制,不停地索取身下的人的津曱液,手也不规矩地在身下的人胸膛上乱曱摸一通。似是要克制自己,过了一会停下来时,黑影的手抚上身下的人的脸庞,忍不住又亲了一下他的唇。最后依依不舍地拉好身下的人的衣襟,就准备起身继续摸黑走出去。

    哪知道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带着刚刚睡醒的喑哑的声音“言西”

    何言西身体一僵,机械地转过身,只见宁书铭已经半坐起身体,揉着眼睛迷惑地看着自己。这副神态柔柔弱弱的,像是迷路的小孩,何言西在心里大呼“宁宁刚睡醒的样子好可爱”然后就化身为狼,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

    宁书铭刚从梦中醒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又被压回了床铺。身上的人不知哪来的一身蛮力,推也推不动。被堵住了唇曱舌,连说话也不能够。昨日被亲了一下都会脸红的人怎么会这

    么剽悍

    “唔言唔,言西”

    何言西听着身下人传出的细碎言语,更是不能自己,吻得更加投入。宁书铭都没机会说话,只能任由他亲吻。

    好不容易分开,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

    何言西不等宁书铭喘过气来就急急表白“宁宁宁。我爱你。爱你你昨日亲了我我忍不住宁宁,答应跟我一起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平日里他都很注意克制的,绝不会被宁宁发现自己每晚都来偷亲他。但是因为宁宁昨日那个轻吻,何言西忍不住激动了,睡不着,等夜深人静了终于忍不住又偷偷来宁书铭房间里。因为心情激动,所以一不小心就用力了,把宁宁惊醒了何言西懊悔不已。

    宁书铭低头敛下眼睛,在何言西处只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盖住了他所有的表情。见宁书铭没有反应,何言西心里一阵忐忑。到最后反倒是他自己忍不住了,反正这些年来被拒绝也不是第一次了,何言西脸上浮现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苦兮兮的表情,说“宁宁,你不用纠结,当我没说过。”说完,扣好宁书铭敞开的衣钮,把宁书铭推倒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说“好好睡一觉,明日还要上班呢。”

    宁书铭却睁开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说“言西,你过来。”

    正要走出去的何言西闻言又走回到宁书铭床前。

    宁书铭似是在思考什么,皱皱眉头,说“你把头伸过来。”

    何言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乖乖把头伸了过去。

    哪知宁书铭“啾”的一下就亲上了何言西的唇,亲完还咂咂嘴,状似困惑地说“好像还不错。”

    要死啊,何言西在心里大喊。你这别扭的家伙,说声你也喜欢我,你答应了会死啊。非要这么折磨我的心脏。但事实那一刻他简直欣喜若狂,知宁书铭甚深的何言西自是明白这是宁书铭答应了的意思。

    他“嗷嗷”地呼了一声,一改刚刚颓然的表情,再次化身为狼,把宁书铭压在身下。压着宁书铭亲了一会,似是想起了什么,“啊”的一声,顿了顿,说“宁宁,等我一下”

    接着就龙卷风似的往门边跑了去。

    再接着

    “嗷痛”某个精曱虫上脑的家伙忘记了门是关的,又不开灯,于是撞上门了。

    宁书铭终于忍不住闷笑出声。好像这样也不错。

    不一会儿,何言西就又鬼鬼祟祟滚回来了,手上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待他走进一看才知道原来是tt和润滑剂宁书铭满脸黑线,问“你时刻准备着这些东西的吗”

    何言西骑到宁书铭身上,闻言,

    脸终于忍不住红了红“不,宁宁在才备着的”

    一边脸红一边做着豪放的动作,宁书铭真真无语了。想要起身,身上的人却不让他如愿,更加逼近一分。

    何言西低头含曱住宁书铭的耳曱垂,极尽挑逗地允曱吸,宁书铭被他的动作弄得身体有些发软,双手不自觉地抱住了身上的人。何言西顺着耳根一路亲下去,灵巧的舌头一寸寸地又舔又吸,脖子锁骨胸膛一连寸的吻痕顺路而下宁书铭气息有些不稳,但还是颇为享受。

    而何言西满脑子都是兴奋,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自己的身下,面色绯红无比诱曱惑相识倾心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一圆夙愿了。他拿出套子,叼在嘴里低头笨拙地给宁书铭带上他们的衣服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何言西剥了个精光。然后拿过一管软膏,向自己身后抹去。

    他几乎急不可耐,润曱滑也是草草的,手指刚进去两个,便扶着宁书铭的硬是坐了下去。他痛得冒出了冷汗,虽然知道这是第一次必不可少的痛楚,但未曾想过会痛若至斯。他固执地一坐到底,趴在宁书铭身上,却满足的喟叹一声“宁宁你终于是我的了”身下的痛楚跟心里的满足感相比又算得上什么呢。此时他的心中犹如满盈的月,一片柔和。无论求而不得了多少年月,终于得偿所愿的他此刻却在心中感念命运待他到底还是宽宏的。

    宁书铭被他夹得亦是满头大汗,他面容有些扭曲地轻捶身上精曱虫上脑的家伙“混曱蛋,痛死我了。不知道要润曱滑彻底吗”

    何言西轻抚宁书铭因为痛楚而紧皱的额,低头吻上去,嘴里含糊地说“很快就让你快乐。”接着大幅度地动了起来。

    长夜漫漫,自是一室旖旎,春色无边。

    捂脸,又骑乘了,我的恶趣味肉渣,大家别嫌弃写肉无能的尽力了。

    关系定下来之后,宁书铭自然是不再找房子,倒是何言西操心起来。对自己住的花园小区各种挑剔,唯恐长期住下去宁宁会有不方便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郑若安知道这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闹上门来一脸忏悔地骗他的宁宁。于是他对找房子开始积极起来。

    最后的确在郊区找了一套很合心意的房子,外形是有点复古的西式风格,看起来像是童话里的城堡。里面干净明亮,在大厅外的阳台处能感觉到温和的风拂过面庞,并且阳光充足在这里摆上两张摇椅,一张圆桌,空暇的白日里可以和宁宁一起在这里翻翻书看看报。卧室外面也有个阳台,顺着白色的栏杆向外看去是一片花园,风中甚至能嗅到花香的味道。何言西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布置着在这里应该摆上一张长椅,月朗风清的夜晚可以在这里和宁宁一起观赏夜色,畅谈天下,当然,最重要的是偶尔还可以做上一些不和谐的事

    宁书铭看了也觉得颇为满意不得不说,何言西大概是跟随自己多了,连看事物的口味都与自己相似起来。定下房子没多久,何言西就把家具等东西一一添全了。这个房子设计师连屋内的设计也完成得差不多的了,所以省去了装修的功夫。据说本来是打算自己住的因而下了许多心思,但是屋子还未完全设计好就与一个外国人陷入爱河,不久就移民了。于是这套房子就便宜了何言西。

    添置好东西后,何言西就跟宁书铭一起立刻搬了过去。

    于是当郑若安抱着宁书铭的旧物找过去的时候,屋内已经换了新主人。新主人是个40岁更年期的大妈,开门见是陌生人立刻就想关门,听说是来找前屋主的,不耐烦地说“之前住在这里的人我怎么知道我搬到这里都有半个月了去去去别烦我”

    郑若安抱着装着过去他丢弃的宁书铭的物品的箱子迷茫地走在街头,不知何去何从。

    恍惚间又回到宁书铭家,哪知刚到家门口,就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两个人上来捂住郑若安的嘴,架住他就往外走。郑若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拼命挣扎,可是一个人的力气究竟是比不上两个看起来训练有素的肌肉男。于是挣扎中装着宁书铭旧物的箱子掉在了地下。

    郑若安瞪大眼睛,发狠力挣扎,书铭的东西那一刻他心中只有那么一个念头。那时书铭留给他的最后东西了,他不能再丢了但是架住他的两个男人似乎很不耐烦,不发一言对视一眼就伸手把郑若安敲晕了过去。

    郑若安是被冷水泼醒的。冰冷的水泼在身上,冷意渗到骨子里让他打了个冷颤。他睁开眼睛,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往上看,皮鞋的主人正冷笑着看着他。可是任他如何在脑海里搜刮也想不起这人是谁,又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让他要这样绑着自己。希望不要是以前的床伴才好。他在心里暗想。

    这是一个地下室,郑若安可以断定,因为触及的只有冰冷的黑暗。连地板也显得异常冰凉。

    他被绑住手脚,躺在地上,没有力气作出任何动作。

    忽然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冷哼一声,说“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郑若安艰难地摇了摇头。

    男人伸出手示意站在他两边的手下,手下会意。不多时男人手里多了一根鞭子。他脸上闪过一抹嗜血的冷笑“不知道你动了我的宝贝你说不知道”

    郑若安迷惑。看着他一脸懵懂的表情,男人似乎更加气了,一鞭子抽了下来,郑若安抽了一口气。但还是很困惑,于是硬着头皮说“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抓错人了吧我一向奉公守法的”

    男人嘴边咧开了一个要笑不笑的笑容,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显得异常渗人。他一脚踩在郑若安的背上,用力踏上去,说“冷飞,告诉他。”接着用手娴熟地摸着鞭子,阴冷的脸色仿佛更加冷了。

    郑若安被踩得痛得呲牙咧嘴但不敢出声。只听见那个叫冷飞的手下用平板的声音陈述着“三个月前你在酒吧纠缠我们家小少爷。”

    见郑若安还是迷惑,冷飞好心地把照片递到了他的跟前。照片上是一个面容可爱的男生,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穿着学校的制服显得异常清秀可爱。

    这个人郑若安有点印象,三个月前正是和书铭最后一次闹分手然后变成了真的分手的时候。他在酒吧卖醉,旁边有个清秀可爱的男生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他对着男生诱惑一笑,上前摸摸男生的脸蛋,男生瞬间就红脸红到了耳根子。郑若安觉得有趣,好久没过这种清纯可爱的男生了。于是忍不住挑逗起来。

    那男生只是脸红,倒也不恼,最后竟然语出惊人“哥哥可不可以教我唔,怎么让人快乐”说完还脸红地看了看他。虽然最后的意思有点隐晦,但郑若安还是懂了。于是接下来就顺其自然了。郑若安万万没想到一次一夜情也会给他带来杀身之

    祸。

    于是他急忙解释“你们误会了,那天晚上我当的是0,没怎么他”

    哪知男子却更是恼怒,一把夺过照片,放在胸口摩挲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西装里面的口袋。然后更加用力地踩下去,半站起身,低下头去,挑起郑若安的下颚,目光凶狠地问“那你有没亲过他”一双阴狠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紧郑若安,阴冷的光似乎直射进郑若安的身体,郑若安觉得更冷了,却不敢再说话,生怕说多错多。

    男子好像突然就怒了,拿起鞭子就抽,口中还在恶狠狠地反复道“我让你亲他我让你亲他我让你亲他”

    郑若安几乎被他打得半死,至此他也知道他肯定动了不能动的人,只好不断出声求饶“大哥,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男子胸口起伏,似乎是气得狠了,停了下来,又凑近郑若安,直接用鞭子卷起他的手问“那这双手有没有碰过他摸过他的脸他的身体”

    郑若安瑟瑟发抖,很想说没有,但是怎么可能说出来想必也没有人信,一夜情会不触碰到对方。于是只能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男子这下子好像是真的暴怒了,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暴喝一声“冷飞,冷风把他的手剁了”

    作者有话要说虐渣受开始,还有副c也出来了哦,可爱单纯攻x黑道阴狠受  喜欢吗

    郑若安听到要把他的手剁了,在地上挣扎了起来,一边哭着求饶“大哥我知道错了千万别剁我的手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男人冷笑一声“还想有以后”

    郑若安惊慌地摇头“没有以后了”

    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用眼色示意身边的手下。冷飞点点头,招招手,外边进来了一个肌肉横生拿着大刀的大汉。

    大汉似乎对地上的人颇感兴趣,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芒,目光转向他们的老大,问“大哥,要把这个人怎么样”

    男人重新坐回了椅子,翘起双腿,云淡风轻地说“把他双手剁了。”想了想,又说“顺便把脸也刮花了吧,免得以后又出去随便勾人。让他知道什么人是不能惹的。”

    被冷飞和冷风制住的郑若安心中的惊恐已经到达了极点,眼珠瞪得似乎要凸出来,手脚不停地晃动,但因为被绳索绑住所以丝毫都挣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睛眼看着持刀的大汉越加逼近。想尖叫,但是嘴上又被冷风迅速地贴上了胶布,所以当大汉狞笑着把刀贴上他的脸时,他直接翻翻白眼晕了过去。

    这时地下室的门却被打开,一个披着外衣的可爱少年揉揉眼睛,软懦懦的带着些许刚睡醒的沙哑声音问“纪大哥”

    男人立刻从椅子上站起,眼里的阴冷立刻消去,紧张地走向少年,说“怎么跑下来了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天气冷着呢。”说着走上去把少年的衣服紧好。

    少年却看着地上晕过去的郑若安问“这个是谁呀”

    男人有些紧张,带着些不确定问“这个人你不认识”

    少年仔细看了看郑若安的脸,最后确定地摇摇头,说“不认识呀”最后歪歪头“我为什么要认识”

    男人终于冰雪消融,喜笑颜开“没必要认识。皓皓肚子饿了没有”接着转头对大汉说“那便留他一只手。”

    少年快速地点点头,有些委屈地瘪瘪嘴“都怪你不让我睡觉之前吃那块蛋糕,我是被饿醒的。我要吃蛋糕。”

    男人刮刮少年的鼻子说“睡觉之前吃蛋糕会有蛀牙啊小笨蛋,好好好,这就给我们家宝贝吃蛋糕。”神情宠溺温柔得不得了,完全想象不出前一刻他还拿着鞭子凶狠地抽打别人。

    说着男人把少年抱起,转过头对大汉说“这个人送给

    你玩了,记得别把他弄死了。差不多就丢出去。”说完似乎担心少年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低下头对少年温柔笑笑说“皓皓乖,别闹哦,这个人抢了大哥东西,大哥让胡三教训教训他。”

    少年眨眨眼,看着地上被绑得像个粽子的郑若安皱皱鼻子,点点头。男人在他的脸上亲了亲,抱着他走了出去。以前也被皓皓碰到过自己在这里惩罚人,皓皓被吓得哭出来,在他的世界哪里有这么多罪恶,他不谙世事,哪里见过这些阵势。从此他小心防范没让皓皓进过地下室,只是今天他是有些特意放他进来的但是皓皓竟然忘记那个人了,那就算了,他可不会笨到提醒这个人是谁。只是以后,还有谁敢近他的宝贝的话男人目光一冷,那便不会这么便宜了。

    而拿着大刀的大汉得了令,满脸兴奋地点了点头。

    次日,h市新闻报道“今日凌晨,在xx街头发现一断右手的满身伤痕的赤裸男子,疑被仇家追杀所为。男子被送往医院,至今昏迷未醒。男子面目模糊,尚不能确认身份,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本台会继续跟进报道。”

    何言西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新闻说“我怎么觉得这个人的身形有点眼熟啊。”

    宁书铭看了看,只见屏幕上的伤者被包得全身都是纱布,他好笑地说“你从哪里看出眼熟的赶紧吃,迟到一秒我为你是问。”

    何言西凑过去亲了亲宁书铭,说“我是老板都不急,你急什么呀。”

    宁书铭瞟他一眼,好整以暇地拿过纸巾擦嘴说“是吗那我和老大老三出去玩了。你今天好好工作。”

    老大老三是大学时他们同寝室的,昨日两人一起来了h市,昨晚出去聚了一场,老大老三说难得过来一次,要宁宁带他们出去玩每次过来都以这个为借口把他的宁宁拐走一整天,以自己是老板公务繁忙把自己丢下,摔果断不同意于是何言西阴着脸说“不行,明天公司有重要的事做,少了宁宁可不行。”老大老三只好作罢。宁宁当时没拆穿他,只是挑挑眉,颇为好笑的样子。

    何言西苦着脸不说话了,急忙低头加快速度吃早餐怎么老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可是宁书铭却吃完早餐真的拨了老大的电话“啊,老大,我是宁宁,今天去哪玩”

    何言西苦闷地继续吃早餐,预测今天是苦逼的一天。昨日说了自家公司有事,那就是说自

    己不能跟着宁宁一起去,不然定会被老大老三挖苦。

    老大和老三一开始明明就对宁宁诸多意见,那时候多好啊,只有自己亲近宁宁,宁宁只和自己好。后来却好像忽然间老大和老三就不闹着搬宿舍了,还围着宁宁转,害自己丢失了多少和宁宁独处的机会啊两个混蛋毕业之后好不容易把宁宁忽悠来自己的公司,那两混蛋还要以要时常见面方便联系感情为由时不时就跑过来打扰一下。两混蛋混蛋,何言西一边一个人开车去公司一边哀怨地碎碎念。

    而宁书铭倒是真的跟老大老三汇合,一起去附近的景点游玩了。

    老大比较沉闷,但是老三却是个直来直去的话唠,当时因为搞卫生的问题老三就义正言辞地直接提出抗议“男人住的地方要那么干净干嘛天天搞卫生,男人味都被搞没了”怎知同住四年后,有次宁书铭因为毕业事情太忙,忘记打扫卫生,回来就看到老三苦着脸一脸不可思议大受打击的样子“宁宁你竟然没打扫卫生”

    老大家里比较穷,有次申请贷款被别人抢了,宁书铭就替他交上了学费,为了他没有心理负担就让他毕业后有钱了按利息还给自己。而老三,则是有次半夜发高烧,自己发现了起床把他背到医院照顾了一晚。自此跟他们的关系才好起来。人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会因为一些小事而闹得不可开交,亦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抛掉成见聚合在一起。

    在附近的景点草草游玩了一遍之后就到了吃饭时间。老三财大气粗地说“走,吃饭去,老子请客。”

    宁书铭笑着跟在身后说“哟,老三,什么时候发横财了那可不能少了兄弟们。”

    老三笑得奸诈“嘿嘿嘿,哥今个儿是心情好哈哈哈,我在想言西现在肯定是黑着脸在一边搅着饭盒的饭菜一边诅咒我和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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