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温柔之剑 第4节

作者:fox 字数:24629 更新:2021-12-20 12:01:14

    我也许是很自私吧沈正初总这么说,他活在以自己为中心的世界里。可是沈正原一想到这个人将会拥抱另一个女人,他温柔的微笑会为另一个人展开,他的身体将嗯,这里就有点儿限制级了。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莫文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几回这么累过,他准备逃到厨房里洗碗,却被李彤赶了出来,她可真是个好女人,对沈正原的目的毫无怀疑,只想着要他和莫蕊联络感情。

    莫蕊看到一个喜欢的电视节目竟然是军事节目盯着萤幕看得如醉如痴,根本没空理会任何人。

    你刚才在干嘛莫文压低声音问,脸色有点可疑的发红。

    我不喜欢她帮我做媒。沈正原说。

    她只是好心。莫文说。

    这么快就开始帮她说话了沈正原不高兴地想。但我这个人特别没心没肺,你管得着吗他不客气地说。

    莫文抿着唇,看着他,沈正原迅速避开他的眼神。

    旁边的莫蕊笑了两声,笑得沈正原心惊胆颤,也不知道电视里炮弹飞来飞去的样子有什么好笑的。

    我刚才问你的不是说这个莫文忿忿地说。

    沈正原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个语气说话,他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是晚餐时,自己的脚一直在骚扰他的问题,那人微有些薄怒的、局促的脸让他觉得有意思极了,他翘起唇角,正待调侃几句,李彤洗好碗出来,毫无所觉地迎向这诡异的气氛。

    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再正常不过的气质,她喝着茶磕着瓜子,一边安慰沈正原关于他母亲的病情,还有问了他女朋友的诸多事情,这个年轻人需要安慰的事太多了。莫文一声不吭,只是偶尔看看沈正原。

    在越发诡异的气氛中,时针指向了八点,李彤站起来,小蕊该睡觉了,我也该走了。

    沈正原心想太好了,你终于肯走了。莫文看了他一眼,沈先生也该走了,正好一道。

    沈正原瞪了他一眼,莫文不理会他。

    是的,李彤是个很好的女人整个聊天过程中她一直在同情他但俗话说嫉妒让人戏得狭隘,沈正原想,他拒绝去想李彤的好处,一想,就觉得越发难受。

    周迎是个保镖。

    这职业乍听上去非常酷,但在世风日下的今天,保镖要干的事,就是跟在少爷和老爷的屁股后面,叼着烟听着音乐,一边喝他们的汽车废气了。

    堕落的行业,他总是如此想。现在,他已经跟了沈家的二少爷沈正原第七天,以后肯定还要无限制地跟下去,因为他们的少爷前几天差点被绑架了,虽说绑匪也算找到了,老爷子还是不放心,特地支使他们远远跟在后面,免得他的宝贝儿子出点儿什么事。

    同样是人,待遇就是天差地别,周迎不甘心地想,而且这个少爷还特别不老实,二天两头地在窗户上垂根绳子闹失踪,而且还老赶在人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配角也有人权啊,哪有吃饭吃到一半,做梦做得正好,非要爬起来去追捕一个劣少的

    现在就是吃饭时间,周迎和同伴已经在自己的车里解决了这些天不知道吃的第几盒饭,一边抱怨着沈正原联络感情要联络到什么时候,这些天风平浪静,让一干小保镖无聊到了极点。

    吃完饭,他拍拍同伴的肩膀,我去撒下水,你先看着啊。

    对方专心吃饭,头也没抬地点点头,还差点噎着。

    周迎极目远眺,到处都是楼房,七扭八歪地掩映在绿化带中,根本不见公厕的影子,刚从开了暖气的车里出来,天气冷得像要把人冻成冰棍,他决定月黑风高的天气不适合太文明,随便找个假山解决了事。

    刚尿到一半,周迎就听到有人从社区里出来的声音,正是他家的少爷和书店老板一行人。

    小女孩远远跑在前面,三个大人在后面说着话,莫文和莫蕊肯定是出来送他们,出了社区的院子便能叫到计程车,现在少爷终于也会叫车了,他感叹地想。

    莫文突然停了下来,小蕊,回来他说,他的声音有点儿不对劲儿,像是过度紧张。

    小孩子跑跑不要紧的。李彤说。

    莫蕊并不像大部分的小孩子一样,见有人撑腰便得寸进尺,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怔怔站在路中央,慢慢向莫文的方向走过去。

    雨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沈正原说道,我第一次看么你这个脸色呢,莫文有点儿他突然笑起来,好像觉得自己的感觉十分好笑。有点儿杀气。他说。

    正在这时,他后面一直静止无声的厢型车门被猛地拉开,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迅速窜出,动作猛烈而俐落,他一把推开李彤,然后一手揪住沈正原的衣服,冰冷的枪口已经指到了他的脑袋上。

    李彤发出一声惊叫,在宁静的夜色中,像划开皮肤的刀子,直插进所有人的心中。

    莫蕊拔腿就跑,恐惧地冲到莫文的怀里,后者跪下身,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儿,把脸埋进她的长发里,好像这辈子都不要分开了,但他一只手仍稳定地把女儿的脸按在自己怀里,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场面。

    另几个人都被这场面弄呆了,不明白为什么温馨生活剧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动作剧。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沈少爷。后面的人阴恻恻地说。

    周迎裤子上的拉链也没拉,手忙脚乱地把枪抽出来。他站在一片假山下的黑暗中,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这次的绑匪只有三人,三人也许确实已经足够解决问题,他感到心脏一阵紧缩,他总抱怨着保镖的生活堕落,平淡的生活多么无聊,却不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小小生理问题,也许几个小时后,他们的保护目标会被干净俐落地带上车,自己却会拿着饭盒徒劳无功地追捕看现在这情况,结局也许依然会如此。

    冰冷坚硬的枪口抵在沈正原脑袋上,但他正紧紧盯着莫文,那人跪在地上,紧紧抱着他的女儿,即使不看他的表情,他也能感觉到他的恐惧。

    他试图抓住自己的右袖,后面的人冷笑一声,一把抓住他袖口上的钮扣,粗暴地扯下来,丢到地上,通讯器是吧,只是委屈它在这里留一阵子了,不过相信几个小时后,你亲爱的保镖会找到它的。他说完,就把沈正原往车子里拖。

    周迎看得一肚子火,但对方的枪口指着沈正原,他又不能做什么,唯一能干的就是利用自己没被发现的优势,继续躲在阴影里。

    正在这时,谁也没想到的,沈正原一把抓住绑匪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倒在地上。一手已经抓住他的枪,手放在扳机上,对准他的脑袋。

    大凡经常被绑架的富家子弟,都会学一些基本的搏击和射击技巧,而且介于他们很有钱,所以虽然花费的时间不见得很多,但都是名师教导。沈正原虽然不能说功夫多么出类拔萃,但这个动作确实是干脆俐落,无懈可击。

    对方根本没想到到嘴的鸭子突然开始反抗,一个冷不防被摔了出去。

    沈正原当时并没有想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凭个人之力逃出去,因为后面还有两把枪指着他的脑袋,如果他过于激烈的反抗,他们会不会撕票。那一刻,他只想保护莫文,保护他的生活,他的女儿,让那个温柔的人,不要那么满怀恐惧。

    就在那一瞬间,他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那是子弹击中头盖骨的声音。他转过头,那个正要拔枪的绑匪司机脑袋正中一枪,正慢慢倒下,另一个人匪徒举起双手,另一个保镖的枪口正对准他虽然沈正原的通讯器被丢弃了,但周迎还有一个,可以联络同伴。

    周迎从阴影里走出来,虽然他总吹嘘自己杀了多少人,但其实并不多。他有时会想当再有一个人入帐、一枪正中眉心时会有多兴奋,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机会去兴奋,他所有的神经只写着紧张二字。

    他甚至裤子拉链都还没拉上。

    他迅速跑到沈正原旁边,接手了那个人,这回可算是抓着了个活口。

    沈正原并没有理会他,他也没有歇斯底里抱怨他们为什么现在才到,他只是盯着莫文。

    看到有人死去,莫文把自己的女儿抱得更紧。那一瞬间,沈正原看到他的眼神。莫文的眼神总是波澜不惊的,常令他想起春日里,某处幽静地域的一小片潭水,虽然在闹市,可他竟能如此的幽然和平静。可是现在,他看到他那双漆黑双眼难以形容的恐惧。

    他只是紧紧抱着他的女儿,像她是他唯一的依靠。

    对不起。沈正原说。

    莫文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莫蕊。

    我不会再出现在你身边了。沈正原说,转身由保镖领着他向另一辆车走去。最后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莫文一眼,带着留恋。那人始终没有说话,但他想,如果没有自己在这里,他会生活得更为惬意,和平静吧。

    他本来就是一个那么平静生活的人,自己凭什么把他扯进这一系列的灾难中呢。

    李彤茫然地看着这一幕,还没能从这不停转换的剧情中回过神来。

    莫老板,你之前发现了那里有人吗周迎忍不住问,他记得莫文叫自己女儿回来紧张的语调。

    莫文没有说话,他只是把莫蕊抱起来,沉默地看着他。感觉到他眼中的敌意,又想自己沈家的事给他添了什么麻烦,周迎耸耸肩,转身离开。

    是的,莫文看到了。

    他看到当女儿走过一辆黑色的厢型车时,车窗里伸出的枪管,漆黑的枪管对准了她小小的脑袋,他甚至听到了拉开保险的声音。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做,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也许这么做只是觉得好玩。但莫文可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如果沈家那些保镖不在,他想,我会杀了他们全部的人,再者,我不会再告诉自己要手下留情。

    第八章

    沈正原真的不再出现了。

    莫文有时候会想,也许他会忍不住再回来,带着一堆的保镖,和他那一大堆的危险,说他只想来坐一小会儿。有一次,他甚至梦到他回来了,推开门,还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大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让他帮他冲杯咖啡。

    莫文感到很高兴,他细心地冲了杯咖啡给他,一点也不想让他走,虽然他给他的家庭带来了危险,当看到他的脸时,他知道他永远不可能会去拒绝他的。

    当醒来,发现自己独自在书店时,沈正原并不在。莫文能做的,只是平静的喝了口咖啡,继续看他的书。

    第二天早晨时,他习惯性地煮了一壶咖啡,却发现没有人再喝它了,他只好自己把它喝掉。他想起程欣离开时,也是有好多天,他在厨房里恍然醒悟,自己在煮一壶再也用不到的咖啡,然后他就会自己慢慢把它喝掉。

    他并不想重温那时候的回忆,因为自己喝掉咖啡的感觉很糟糕,那个时候,指间的温暖,每一绺香气,都变成那个人身影,空茫又真实,然后锥心的疼。

    他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现在独自坐在这里,自虐地喝那壶咖啡。这不是为程欣煮的,他可以倒掉它。他应该倒掉它,沈正原本就不该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什么痕迹,特别是他带来了那样的灾难后。

    书柜里传来一阵哗啦的声音,莫文猛地抬头,感觉自己被电了一下,心都要跳出来了。

    可是那里并不是沈正原。一个正在选书的年轻人不知怎么回事,把一小叠书弄掉在地上,他说了声对不起,弯下腰一本本捡起来。

    莫文怔怔看着他,如果是沈正原,他的动作可没那么俐落,也从不会道歉。他会低头看地面几秒钟,然后慢条斯理地捡起一本,放回去,再捡起一本,看一小会儿,放回去,动作悠闲得像在摆设古董。中间还会来喝杯茶,休息一下。

    如果自己不去帮手,他怀疑整个上午他也收拾不完几本书。还会把顺序弄得乱七八糟。

    但自己总是会过去的,告诉他回到桌子旁边喝咖啡,然后把那些书整理好。

    他喜欢他坐在桌子跟前发呆,似乎他天生就是为了让他无所事事一样,他不愿意看到他干一点儿重活。但现在他离开了。我是不是真的特别笨,所以那些重要的人,才会一个又一个地离开他的生活莫文想,他没有后悔过他的那些选择,像程欣,失去她的时候,那段日子不能称之为日子,那是地狱,是从未有过的灾难。可他不能阻止她,那是她该做的。

    但这一次,我做的对吗他觉得有些迷惑。可是一想到几乎失去了莫蕊,那阵寒意又阻止了他伸向电话的手。他叹了口气,只是站起来,向那个年轻人说道,我来吧。然后慢慢把书整理好。

    时间慢慢地流过去,新年转眼就已经过了,春意悄悄来到这个城市。即使到处是钢筋和混凝上的建筑,可还是挡不住季节的来临,当他打开门,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便能感觉到,春天到了。

    她的步伐悄无声息,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浓郁起来,只是短短几天,绿色便占领了这城市。树木发出了新芽,再不是冬季那副光秃冰冷的模样,但莫文却仍然觉得冷清。

    莫文闲暇时还是忍不住又去查了些关于沈家的事,上次他看到了劫匪的模样,但这些人确实不属于第一批的杂牌军团,他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但给钱让他们做这件事的人,似乎想要不留痕迹。

    什么人有足够的钱,并想要如此掩藏行踪

    沈家的人

    莫文叹了口气,关掉电脑,前两天他在新闻上看到沈家的某辆车子在路边爆炸,员警正在努力破案之类的消息,可是确实破了案的消息倒是一直没有传来。

    沈家还没解决这件事,这不是很奇怪吗,他们上次可是活捉了足足两个呢,叫莫文来问,十分钟内就能让他们竹筒倒豆子般,把自个儿小时候什么时候尿过床都抖出来。可是那班白痴居然什么进展也没有

    以前,坐着看书,便能安静地坐上一天,但现在注意力一个不集中,就会恍然地想起另一个人。他现在还好吗那些动作缓慢的保镖还神经兮兮的、老跟在他后面吗他安全吗现在在喝咖啡吗还是在无所事事的发呆呢还像以前那样,参加宴会只觉得无聊,想打电话找人聊天呢

    他揉揉眉心,觉得这个人简直像幽灵一样,萦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无论干些什么,都无法冲淡他的存在感。可他明明已经不在了呀。

    不过,还好莫文已经习惯于对抗这种情绪了。当你无法驱散它时,就要学会和它同在。

    这大半个月来,莫文生活得很落寞,不过,在落寞和平静中生活是莫文的常规生活方式。

    除了前阵子偶尔的小插曲,他都快忘记他曾有过一段年轻岁月了。

    当天晚上的时候,莫文听到有人进了他的房间。

    就生理时钟来估计,大约是零点左右的深夜,当然,感觉到空气有些不对劲儿时,他立刻就醒了。但是他没有张开眼睛,仍保持着沉睡的姿势,这是他的习惯。但他的手已悄悄伸向枕下,那里有一把锋利的军刀,它总会在他的枕头下面,这也是他的习惯。

    他感到那黑影打开了门,又悄悄关上,慢慢朝他的床边走来。

    他的手指已紧握住刀柄金属的触感,那触感总能让他感到安心,并且在这么多年之后,感到兴奋。

    那时候一起混的朋友们,总说他的手像钢琴家的手,但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双杀人的手。行为甚至是一样优雅,但却是截然相反的血腥。

    莫文对于杀人这件事,熟悉得可以媲美他清楚如何做菜,什么时候放油,什么时候放盐,什么时候焖,什么时候炒。

    他也知道,从脚步声听来,这个人没有带枪,他的脚步虽然已经努力放轻,但看得出并不像真正的刺客那么专业。当他靠近他一米以一内,他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狙杀他,他可以猛地跃起,抓住他的右手,当那人失去平衡时,他的刀子已经抹过了他的喉咙了。不用一秒,他就能结束战斗。

    如果他反抗,比如他力气很大听脚步声这可能性小得可怜,但也是一种可能性根本不会丧失平衡,那他的刀子可以直冲着他的小腹过去,能一下子给他来个开膛破肚。

    如果他抓住了他的手,他会狠狠撞上他的头,与此同时是一记膝撞。

    一秒钟之内,他脑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的可能性。这样的行为他不知道曾演练过多少次,自信一点儿闪失都不会有。

    他握紧刀柄,那人已经离他只有半米了,进入了相当诱人的攻击范围。但那人看上去毫无防备,也许他可以等他近一点再来,那时他就算插了翅膀也飞不掉。

    他一厘米一厘米地等待着,谋划着,像最老练的猎手。那人朝他伸出手,他正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右手的匕首已经蓄势待发

    莫文一个声音轻轻说。

    莫文猛地僵在那里,他的匕首正将剌出,然后整个人冰冻在那里。

    莫文,你醒着吗那个人轻声说。

    莫文费了很大力气,仍找不到自己的呼吸。他总是很冷静,他也骄傲于自己的冷静,可是这几秒钟,他什么动作也没做,却感到冷汗浸透了衬衫,心跳快得根本无法控制,他努力找回呼吸,终于听到自己断断续续的喘气,他从没有如此失态过。

    他放开匕首,慢慢坐起来,用颤抖的手打开台灯。

    沈正原站在他床边。台灯温暖的光线下,显得他的五官格外的俊秀出尘,用和以往一样的无辜表情看着他,两只眼睛亮亮的,带着喜悦和期待,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的,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是莫文感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怎么也控制不了。他浑身上下有一种少见的虚脱感,汗水冷了下来,沾在身上,变成刺骨的寒意。

    我想你了,想来看看你。另一个人轻声说,用一副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他指望我给他什么,一个大大的拥抱,摸摸他的头莫文想,还是把这个混蛋压在床上该死的,他在想什么啊,他的脑袋已经完全混乱了

    你怎么进来的他问,声音粗暴而冰冷。

    对方愣了一下,好像莫文的反应和他想像中不同。一把万能钥匙,周迎给我的,他说如果我真是特别想你,偷溜出去一趟没什么大下了。他笑起来,带着点儿孩子气

    老天哪,刚才,如果晚上半秒钟,他就杀了这个人,他将倒在他的床边,喉咙被割断,大张着嘴却无法呼吸空气,鲜血会染红他的身体莫文感到心脏又是一阵恐惧的紧缩,让他想干呕。

    你凭什么他粗暴地说,因为你是沈家的公子,你就能随随便便配别人家的钥匙,三更半夜跑到我床跟前来

    沈正原怔了一下,有点儿不知所措。我只是想看看你。他说,那么久没看到你,我有点你知道只是想来看看你可是我不敢在白天过来,可能有人在盯着我他艰难地说。

    所以你他妈的就这时候跑到我房间里来莫文大叫道,后来想想,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骂脏话。

    沈正原整个儿怔在那里。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对不起他观察着莫文发青的脸色,本来预定了一堆的台词,可是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恐惧。他惹那个人生气了,他可是从来没生过气的啊。

    莫文冷着脸,摆明了不接受道歉。

    你干嘛这么凶我只是进来没敲门而已沈正原提高声音,我只是在家里待的特别难受,老觉得你好像坐在对面,看着我。家里佣人煮的咖啡又不合口味

    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用这种方式到我家来。莫文冷冷地说。

    沈正原一肚子火,他在家里茶饭不思了大半个月,换来的只是这样的结果。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他冷冷地说,你以为我喜欢来你住的鬼地方这里连我家的猫住起来都嫌窄我这么冷的天跑到这里来,根本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莫文瞪着他,一声不吭。

    沈少爷不层地挥挥手,我这就要走了,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无聊我只是想只是想他停下来,看了莫文几秒钟,那人坐在床上,脸色苍白,薄薄的唇紧抿着,带着倔强和拒绝的弧度。

    他突然弯下腰,吻上他的唇。

    仅仅是嘴唇的触碰。沈正原不知道这和其他那些亲吻有什么不同,但是他感到浑身都绷起来了,他紧握住拳头,命令自己离开他的唇。

    莫文张大眼睛看着他,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

    沈正原觉得很尴尬,可是对面的人一点儿说话的意思也没有,让整个房间的空气如水泥般让人窒息。沈正原努力咳嗽一声,打破寂静。你好歹也给点儿反应嘛。他小声说,我这就要走了啊他嘀咕,一边走向门外,准备逃离。

    自己真是脑袋出问题了,明知道不可能,还做这种和自己过不去的事,那家伙一定在心里不停骂他变态

    一个力道猛地把他拉了回来,沈正原重重摔在墙上,然后,另一个人以一种炽热而猛烈的力量吻住了他。

    在此以前,沈正原一直以为莫文的温度将是有些儿微凉的,需要靠自己的温暖,可是现在,他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那个人的身体火热而且充满了爆发般的力量

    像没有时间差一样,沈正原重重被摔在了床上,一时觉得头晕目眩。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另一个人的体重就压了上来。

    这比当年的搏击训练还刺激,他昏沉地想,当初他没在垫子上少摔,那位名师手下毫不留情,硬是把一个好好的少年摔成了烂泥。

    但现在,谁还管得了那些呢。

    他的外套不知何时已经报销了,当莫文的手探进他的毛衣,顺着腰际向上抚摸时,沈正原感到一阵颤栗。他想起那个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柔软但又意外地充满了力量,果然是和他想的一样让人兴奋

    可另一个人突然停止了动作,慢慢离开他的身体。

    他的头发一片凌乱,平时那总是梳理得很整齐。可是现在这个人,一点也不像莫文了,他的表情总是温和而自制的,可是现在,那双眼中却充满了深沉的欲望,以至于俊秀的五官都有些儿微妙的变化,几乎有些妩媚。

    也许是因为汗水,他的头发有些微湿,让那双眼睛也带着些湿意,显得格外的黑,格外的幽深沈正原感到浑身发热,他看得出莫文在忍耐,而他这种忍耐又让他格外兴奋。

    他也想要这个,他兴奋地想,不知是因为性还是回应,感到强烈的眩晕。

    怎么了他问,因为呼吸的急促,带着色情的意味,他伸出手,隔着衣服抚摸那人的胸膛。我不知道你这么热情

    抱歉,我有点儿莫文结结巴巴地说,试图从他身上退开,沈正原一把拽住他的领子。

    你多久没做了他轻轻问,带着股志在必得般的挑逗。

    对方愣了一下,我妻子死后就没有了

    你是说,那么多年,你一次都没有和人做过沈正原问,果然是这样。

    从没有过。莫文茫然地说。

    沈正原感到小腹一阵难以控制的骚动,他深深看着莫文的眼睛,这么多年,这个人一次也没有和人上床亏他还能控制得住

    这个事实不知为何让他格外兴奋,也许性就是这样,那人越是禁欲,就越是让人兴奋。

    禁欲很辛苦他柔声说,一只手摸到他的两腿中间,感到莫文明显抖了一下,这让他更加得意。你真的不考虑试试

    他的手轻轻磨擦,感到那人的身体无可控制地起了反应。他用另一只手试图把他按到床上,好好品尝,可是对方纹风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最好躺下,我给你他说,最好的服务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他就看到那双眼睛中,自制力的崩溃,像一场可怕的雪崩,带着狂烈的势不可挡的力量

    沈正原感到自己的双手猛地被拉过头顶,莫文紧贴上来,狂热地亲吻他的颈项,他的力量大得出奇,沈正原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力量为什么会差这么多,自己的双腕就被他一只手按住,就跟被铁箍咬住一样,动了不能动一下。

    然后他听到了布料被撕裂的声音。他不知道被撕的是什么,应该不是牛仔裤那么夸张吧

    好疼,你要把我拆了吗等一下等一下混蛋他大叫道,这才注意到长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双腿被分开,腰被抬高,他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

    我应该在上面的他大叫,可是双手被按在头顶,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扭动的身体倒更像在引诱对方。

    为什么莫文说,身体因为这样的挑逗,温度快速升高。

    因为谁力气大沈正原停下来,这句预备好的台词,显然一点也不适合现在的情况。确切地说,他的手腕在莫文的指尖,连一毫米都没办法移动。

    莫文笑起来,沈正原悲愤地看着他,虽然自己这时候冒出这句台词,确实有点搞笑最初时,他准备如果莫文对他说类似乎都是男人我为什么要在下面之类的话,他就用这些话来解决问题,现在看来,他的计画是多么荒唐啊。

    现在,他可能要被这个禁欲了好几年的家伙给活拆了

    等一下他叫道,猛地绷紧身体,异物入侵了体内,那里干涩而紧窒,拒绝着侵入。

    你没有润滑油吗,莫文他叫道。

    对方茫然地抬起头,好像一时想不起这是个什么东西。沈正原长叹一口气,我带了,在口袋里。他动了动示意莫文松手,然后从外套口袋里翻出一瓶薄荷香味的润滑油,还有一盒保险套。

    莫文看着他跟变戏法一样拿出这些必备物资,忍不住挑了下眉头。你到我这里到底是干嘛来了他问。

    自掘坟墓来了。另一个人嘀咕,把润滑油丢给他。

    莫文接过来,倒了些在手上,闻了一下,高级货。他用有点儿嘲讽的语气地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沈正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啰嗦什么他恶声恶气地说,要做快做,不做拉倒

    当然做,你带了这么多的道具过来。莫文说,忍不住轻笑,他的手指探进沈正原的身体,感到那里的紧张,他努力放慢动作,这可真是个对自制力的考验。

    倒是沈正原为他熟练的动作皱眉,等一下他嚷嚷,你以前和男人做过吗

    莫文怔了一下,以前有过一些,但和小欣结婚后就没有了。他说。

    你是在上面还是下面另一个人问。

    上面。莫文理所当然地说。

    沈正原感到有点儿失落,这个人的床上反应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他凝视着莫文,他的五官并没有变,睫毛依然很长,面孔的线条依然很端正,可是,气质却完全不同了。他眯着眼睛的样子,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强悍,以及一种睥睨的傲气。

    他以前是怎么刻意的自制,才能显得如此的斯文和无害

    都是些什么人他问。

    莫文没有说话。都是些什么人呢杀手黑手党雇佣兵或是别的什么人。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同性恋的倾向,他也曾想过很多次,将来会和自己在一起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每一次想像,那都是个强悍的男人,和他一样拿着枪,视杀人为家常便饭,却能把后背交予彼此的、在危险中携手作战的男人,但从没想到,喜欢上的,会是这样一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他不再认为自己必需终身与死亡为伍,杀过人又怎么样,学习了很多杀戮的技能又如何为什么那样的人就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呢

    程欣死后,他独自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久,现在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他这种人,也终于得到了能开家小书店,安静生活的权利、和心境。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轻声说,抚摸另一个人紧绷的身体,我没怎么谈过恋爱,而且我也过了特别有激情的年纪,但我发誓,我认定了你,就不会再有别人了

    不过另一个人似乎并没有心思听这种深情表白,他的手指在莫文身上游移,听到这话,开口道,把衣服脱了。

    莫文脱去睡衣,他的皮肤因为久不见阳光而相当白皙,上面有些以前留下的疤痕,有枪伤,也有刀伤,还有另一些各类看不出名目的伤口,但都大都已经浅淡到看不出来了。

    沈正原迅速半坐起身体,抚摸他的皮肤,用一副快流口水般的表情惊叹,你的身材怎么可以这么好他的手指顺着他的肩胛慢慢抚摸到腰身,他身体的线条有一种不可思议的优雅与力量,每一丝肌肉都紧绷着,像拉满的弓弦,没有一丝多余,再加上那些伤痕,与其说是一个书店老板,倒不如说是一个战士的身体。

    莫文沉默地让他流着口水抚摸,目光越发深沉。

    摸完了吗他轻声说,声音因为欲望而沙哑。

    你一定得告诉我,这身材是怎么啊沈正原呻吟一声,莫文再也受不了他的挑逗,猛地把他压在身下,沈正原感到下身一阵疼痛,他昂起头,紧紧抓着莫文的肩膀,那人的分身侵入了他。

    那是一种奇特的疼痛感,最初是疼的,两人喘息着适应。然后变成了带着充实与酥麻的快感,当莫文开始抽送,沈正原紧紧抱着他,被这奇特的快感弄得有点儿不知所措。

    轻点天哪,轻点他呻吟。这辈子也没有几次如此激烈的体力运动,比起和莫文上床来说,其他那些性行为简直像在挠痒,他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量,和那样狂烈的撞击,而且简直没完没了

    身上的每一个零件都在哀号,他简直像巨浪中的小舟,只有随着对方的节奏走,莫文的力量太大,他没有一点儿反抗的余地和胆量。直到自己被他带上某个自己从来无法攀上的高潮,再像自由落体一样猛地落下。

    脑中只有一片空白,他大口大口地喘息,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高潮以后,好一会儿没人说话,床第之间只有交错的喘息。

    我快死了沈正原说。他以前自认在床上也是员猛将,可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可怕的力道和耐力。

    虽然浑身都要被拆散了,但他还是突然想起另一档子事儿,对了,小蕊不是在家吗他警惕地问。

    门锁上了。另一个人说,轻轻吻他的耳朵。

    什么时候刚才你跟我玩自由搏击的时候沈正原问,心想这人的动作可真够俐落的。

    莫文嗯了一声,舒适地趴着,他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亲密的感觉了,那甚至不是性的问题当然,他承认那非常好而只是那样舒适的肌肤相亲,和另一个人的皮肤紧贴的温暖,让他觉得异常满足。

    沈正原的手在他的腰际滑动,不知怎么的摸到臀部,又顺着大腿根下去莫文的身体紧绷起来,沈正原感到他的性器又硬起来,他战战兢兢地说,还没过十五秒呢,你不是还想做一次吧

    是你先开始的。莫文说,他吻上他的唇,再一次挤进沈正原的双腿,深深剌入他的身体里,然后满足地吧了口气。

    那只是温存动作,不是挑逗另一个人叫道,我知道你禁欲了好几年很辛苦,但我快被你拆散了

    他一边嚷嚷,一边手脚并用地试图反抗。

    莫文退了一点,离开他的身体,沈正原正要欢呼一声跳起来,却发现自己被整个儿翻了过来,胳膊被扭到后面,另一个人又压了上来。他甚至没发现莫文是怎么干的。

    放开我他叫道。

    我以为你想换姿势。 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低沉沙哑,气息拂在耳朵上痒痒的,沈正原感到他再一次侵入进来,他不能否认自己感到了兴奋。

    我明早会爬不起来他喃喃地说,一边思忖着自己为什么所有的反抗动作对那个人都像不存在一样,他的名师有教过他搏击训练中,逮到空逃走的方法啊

    那就别起来了。对方轻声说,吻了吻他的耳朵。

    沈正原觉得自己快要醉在这个声音里了,可是立刻地,他又被那剧烈的抽送所带动,像依附着巨鲨的微生物,只有被全然地带动着,达到某个他从无法企及世界的份儿。

    他忍不住想,为什么这个人能把这种狂烈激情,和那副斯文和体贴,结合得如此之好呢。

    第九章

    沈正原张开眼睛的时候,闻到食物的香味。

    他努力张开眼睛,却觉得双眼像被黏住一般。他又趴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张开眼睛,准备坐起来,却忍不住痛呼一声,他浑身像刚被拆散了重装过一样,每一处都像装得不实在,每个细胞都写着酸痛。

    他想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在莫文的家里,刚刚经过一些呃,极度激烈的体力运动,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他缓慢地爬起来,觉得每一寸肌肉都在哀鸣,看上去得歇上一个星期,不然难以行动自如。果然纵欲是最要不得的,他忧郁地想,而禁欲最好也不要,天知道为什么那个平时斯文的家伙一放开了,如此恐怖。

    他看了一下闹钟,中午十一点。莫蕊早上学去了,卧室的门开着,香味是从厨房里钻进来了,莫文正在准备午餐。

    沈正原艰难地从床下拾起外套,却发现手机已经被体贴地放在床头了,他小声咒骂一句,拨通家里的电话,那班家伙肯定正等着呢,再不回去他们又会冲过来,要是看到自己这个样子,那他就不要做人了。

    周迎吗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回去他说道。

    对方似乎觉得自己很俏皮地回了一句,没关系,少爷,您在家里积了这么久,现在正妤慢慢享受。然后把电话挂了。沈正原瞪着电话,恨不得把它摔出去如果不是他浑身酸疼的话。

    不过他也承认,这些天他是把家里的保镖折腾得够呛,没办法,心情不好,总得有人出气吧。

    想到保镖,他叹了口气。

    他这次是来干什么呢当他从家里溜出来时,他只是想见见莫文而已,因为他很想他,想得快抓狂了。他会突然叫他的名字,会回过头看他在不在后面,连咖啡不是他煮的之后,都像是缺了什么。生活像是缺了最重要的一个部分,让他坐卧不安。

    所以他得见见莫文,只见见就好。当看到那个人时,他的心就会平定下来。

    结果呢,他喜滋滋地想,他们上床了。

    不对,我根本就不应该在下面的。他自语道,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啊

    不,更糟的是,他根本该在那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对付那些不知道哪来的绑匪,而不是待在莫文家里给他添麻烦这是个错误

    怎么了厨房里的人问,耳朵比猫还灵。

    我不该在这里的,沈正原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上一次为什么会离开,莫文,因为我会连累到你,而那些肮脏的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厨房里,莫文尝了尝他的冬瓜排骨汤这个人需要好好补补,上次看他那个过肩摔这么标准,没想到身手差到这份儿上觉得有点儿淡,于是盛了一碗去找沈正原。

    后者正坐在床上,表情深情又忧郁。那些人我怀疑是想杀我,莫文,我不该连累你,我只是有点儿太迷恋你恬静的生活了,但不代表我可以破坏它。

    你说那些杂牌雇佣兵莫文说。

    啊沈正原说,杂牌雇佣兵

    另一个人拿着碗,一脸温柔体贴。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他问,把汤端到他跟前,沈正原喝了一口,好香,你很会做饭嘛。

    还可以。另一个人笑眯眯地说,他家一直是他在做饭,别管那些白痴,他们很快就会消失的。

    他说,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回到厨房。

    沈正原摸摸额头,不确定他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他也确实没力气去对抗那班亡命之徒了,他舒适地躺在床上,感到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时候闻着饭菜的香味,看着喜欢的人忙来忙去,觉得格外幸福。

    吃过了合成一顿的早餐和中餐,沈正原又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莫文简直不知道他的体能怎么会如此糟糕,据他自己说家里还有个健身房和体能教练,莫文觉得他一定整天都在摸鱼,要么就是趴在健身器材上睡觉。听到莫文的话沈正原悲愤地控诉,说是他野蛮得不可理喻,莫文委屈得不得了。

    不过,睡着了也好。

    莫文温柔地吻了吻情人的额头,他几分钟就已经见周公去了,他轻轻带上门,到另一个房间,打通那个刚拿到不久的电话号码。

    方齐,我莫文。他轻声说,只是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他便忍不住轻轻笑起来。当想起这个人时,不知为什么,他回忆起的总是飞扬的少年时代,无论是那让人崩溃的无休止的操练,还是那些熄灯后的笑话,甚至是那些枪弹下的亡魂,都透着股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单纯。

    那个,我想让你帮我弄点儿货'他笑起来,语气像个孩子在要糖果一般。哈哈,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军火贩子,但我知道你认识军火贩子这个嘛,来一箱手榴弹

    对面传来一声惨叫,一箱你当买苹果哪

    莫文大笑起来,我不是想着批发便宜些嘛

    说真的,你要这些东西干嘛对方狐疑地问,你不是说你退下来后一直在开书店,是大大的良民吗

    我一直都是良民。莫文说,我只是想怀念一下青春岁月。

    怀念完了记得还我啊。电话那边的人说,还要想什么,别跟哥哥客气啊,老板的军火嘛,不花白不花。

    莫文只需要很少的装备,可还是和他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挂电话,有些时光虽然一去不复返,却依然令人怀念。还好,感情这东西,却总是能带在心中,而不至于遗失。

    然后,他到楼下去收货。

    他离开时,沈正原仍在沉睡,看上去真是累惨了。

    希望赶得及回来给他做晚饭,莫文想,这些年来,他总是想远离麻烦,安静地在书店过他的小日子。但他也同样知道,如果受到了冒犯,该如何保护自己的领域。

    他无法放开沈正原,那么解决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对于莫文来说,这选择再简单不过了。

    沈正原不在的那些天,莫文的消遣之一就是查沈家的绑匪事件。他可以登录很多不公开的网站,对这圈子事也相当熟悉,而有些事情,只要做了,有人参与,有出帐进帐,便远不如想像中那么隐密了。

    沈家老爷子四十二岁才有了沈正原,可谓是老年得子。而沈正初,大他五岁的哥哥,很少有人知道,那并不是沈天城的亲生儿子。

    当时的沈天城认为自己并不能生育,进而领养了沈正初,直到五年后,医学达到了足够的水准,他治好了自己的不育之症,才和妻子通过人工受孕的方式,有了沈正原。

    沈正原的待遇,比起任何老来得子的人都不算逊色,沈天城把这个宝贝小心地藏在温室里,连让他去历练一下都舍不得。

    要历练的话,他已经有沈正初了。

    沈正原的出生,让他的哥哥位置难免有些尴尬,但这在沈家似乎并没有发生。沈正初从小就是在世家继承人的氛围下长大的,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气氛,它让你更加沉稳和出色,也会剥夺你身为一个正常人所能享受到的绝大部分乐趣。

    但沈正初显然对此甘之如饴,在莫文看来,他是个经商的天才,年龄不大却已经开始接管沈家各个重要的机构,看这架式,他将是沈家的继承人了。

    但他依然很尴尬,只是,是心理上的。

    半个小时后,莫文要的东西就到了。可当他看到那些武器时,却迟疑了起来。

    在他看来,最好的解决方式当然是把罪魁祸首解决掉,杀人是他的专长,这不费任何力气,而且一劳永逸。但他想起沈正原提起他哥哥的眼神,那是一种孩子般依恋与崇拜的光芒。

    我永远也没办法像我哥那么出色,他对他说,但是还好沈家有了一个他,我呢,就能在他的荫蔽下好好当我的纨裤子弟了

    那么说的语气,带着亲匿与信任,莫文知道那种感觉,那是一种能让你一直当一个孩子的亲人。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有那个人在,自己就会一直是个孩子。直到他学会怎么用自己的双肩挑起责任,怎样独自走在腥风血雨之中,他一点儿也不想让他的小原失去那个人。

    他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和冰冷,那是灵魂缺失了最柔软部分的疼痛。

    他叹了口气,下了那辆越野车,开着他的破车独自来到青龙居,这里是沈家的标志性建筑,他将在这里找到沈正初。

    自己果然是个很文明的人,莫文想,会决定用交流这种最佳管道来解决问题。

    在此之前,莫文并没有见过沈正初,但在报纸上看过数次他的照片,他和沈正原长得并不大像,就目测来看,这个人身高约一米八九,算是个少见的大个子。作为某个产业的继承人,倒也不是显得特别张牙舞爪,总是很淡定地微笑着。

    但当他第一眼看到沈正初,他才意识到照片这东西是很会欺骗人的。那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虽然一百坪的办公室光线十足,两侧还有防弹钢板,钢板上还焊上了装饰架,放了些古董,可能想伪装成它不是防弹钢板的样子。

    沈正初穿着一身西服,跟前放着大叠的档案,怎么看也足够像个文明人的样子,可是莫文一走进去,就能感觉到那人浑身散发出的张力不客气的说,那东西可以被称为杀气。

    毕竟也是在商场打拼很多年的人了,他的眼中有一种血腥与掠夺色彩,让莫文想到原始积累时期的资本家。

    莫老板他微笑,我听过你,小原承蒙您照顾了。

    莫文一样友好地微笑,关于您一直在找人杀小原的事情,我想和你谈一下。

    空气在瞬间冰冻下来,刚才还是一副宾主和乐的样子一下子消失了,莫文迅速收敛笑容,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怎么会有这样的效果。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沈正初冷森森地说,就差像饿狼一样露出獠牙了。

    最近几年,你一直在努力把沈家的股票、固定资产之类的转入你的名下,除了沈天城看得太紧的。这种情况一般称之为资金转移,但你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危险,虽然干的事不全是合法的,但离被逮到还远得很。莫文说,很明显,你感觉到了什么危险,既然从外面看不出来,我想就是来自家族内部了。

    沈正初阴着脸听他说,一边冷森森地打量他,像在估计他的斤两,并为此感到迷惑。

    虽然这几年,你只转移了不到一千万出去而且光是这些闹上了法庭,可能还有一大半不是你的,可见沈老爷子看得很紧,他人虽然老了点儿,但在钱方面还是相当有头脑的。莫文诚挚地说,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他想封杀你的架式。

    沈正初的脸色又冷了几度。

    如果他真想封杀你,早就开始做动作了,可是我一点儿也没看到那样的迹象,我只看到他在慢慢地把公司交给你料理,你根本不需要担心。莫文说,那副诚恳的样子好像真是来做说客的。

    根据这些,你就推断出那些人都是我派的沈正初冷冷地说。

    没有证据我当然不会这么说,比如那些你们之间的转帐记录什么的,但我今天并不想谈这个,我甚至没有准备那些东西。我来只想和你谈谈,如果带了一堆证据',倒像在威胁了。莫文好脾气地笑笑,仿佛看不到对面人的眼神越发幽深。

    沈天城最近身体不太好,如果他真想料理后面的事,把资产全留给小原,他早就开始动手了,因为你们都知道,一旦他立了那样的遗嘱,而你又满怀怨恨的话,小原根本没有能力自保。沈正城应该会在那之前,亲自干掉你。莫文说。他容忍你这么久,还继续把事情交给你做,我想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他相信你,希望你也不要再继续这种行为了。

    你懂什么沈正初哼了一声,是的,他最近身体不好,几乎每次不舒服,他都要叫小原过去陪在他跟前,一说话就是一整天,鬼知道他们两个有什么好说的,他那宝贝儿子只会吃暍玩乐,和他根本没有共同语言。我想那可能就叫父子连心他从来没有叫我去过,虽然我帮他打理公司,和他处的时间比小原早得多,他却从没叫我过去过

    也许只是因为他觉得你的工作很辛苦。莫文说。

    他是我父亲沈正初提高声音,他生病了,却不让我陪在他身边,他凭什么他停了一下,吸了口气,我不能排除他到最后病糊涂了,立个遗嘱,把我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踢出家门的可能,我不能离开沈家。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毫无干系的人。

    所以你就想杀了你弟弟,沈家就只剩你了莫文说。

    我没想杀他。沈正初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让他失踪个几年,后来被我知道他们在他车上装炸弹,我立刻就把他们开除了。我干嘛要杀他呢,他什么也不会,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绒裤子弟,对公司的事半点也不知道,不会对我构成任何威胁。

    但你差一点就杀了他。莫文冷冷地说,几乎有点儿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那天自己去帮他拿咖啡豆,他真不敢想像几个小时后,会碰到什么可怕的场面。

    沈正初对这个话题并不太感兴趣,做什么事都有风险,莫老板这种人应该知道。当然,其实我并不太清楚你是什么人,你的记录干净得像被特地漂白过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但那一定是相当大的势力。

    他眯着眼睛打量莫文,你一直隐藏的不错,我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你是为了沈家的事藏在那里,故意和那小子碰上的。不过你是干什么的也无所谓了,莫文,我不知道你这么跑到我办公室里来是什么意思,但我也懒得管。

    他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你觉得我这个办公室怎么样,像沾过血,死过人的样子吗他环顾周围,阳光温暖地射进来,洁净而明亮。

    沈正初突然蹬着桌子,猛地用力,椅子向后滑去。我对这里的清洁一向感到骄傲。他说,一面巨大的防弹玻璃从天花板滑下,于此同时,左侧的防弹钢板向上方升起,露出好些双男人的脚,然后是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

    这里当然经常见血,莫文想,这点儿事情可半点瞒不过他,如果这个人偶尔看看电视剧,也就该知道血迹这东西很难真正擦洗掉,而莫文刚进来,就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再加上那个伪装成装饰柜的钢板,和外观面积不同一看就知道有暗室的办公室,谁都知道这里的不安全。

    在防弹玻璃落下的一瞬间,莫文突然站起来,单手抓住那个大号的办公桌,猛地向前一推,那实木的桌子像泡沫做的一样,轻易被他推动,且力道刚刚好地,落在防弹玻璃的正下方。

    玻璃墙重重压在它上面,发出卡啦的声音,就是没办法把它压断,那桌子选的是上好的桃木,无论是规格还是木质都是最好的,足有两、三百斤,几个人也未必拾得动,防弹玻璃哪碰到过这种类型的障碍物。

    于此同时,莫文另一只手抓起自己坐过的椅子,看也没看桌子一眼,向着那面墙里还未能完全露脸的保镖甩过去,这里才是重头戏。

    由于是沈家大楼里的椅子,所以分量也不轻。椅子重重砸在最左侧的几个保镖身上,防弹墙还没有完全升起,他们甚至看不大清楚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这机关是从哪学来的,实战时糟透了。

    莫文是紧跟在椅子后面过来的。在保镖们也许这里该用杀手了被重物砸中的瞬间,其中一个感到手腕被猛地一扯,他发出一声惨叫,整个儿被拽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到地上,莫文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对方就没声了,他不确定他死了没有。

    十个人,他点了一下数,不过只是在电光石火间完成,防弹钢板已经完全升起,另两个被椅子砸中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莫文一把拽住一个,手死死卡住他脖子,挡在自己身前,虽然他穿了防弹衣,但还是小心点儿好。

    另一只手抽出那人的枪,然后一脚踩在椅下那人的身上,免得他爬起来,于此同时,莫文已经迅速记清了每个人的位置,他的目测定位一向很不错。

    然后他把自己的脑袋藏到肉盾的脑袋后面,单手打开保险,闭着眼睛向对面的人射击。

    前面的肉盾一共挨了三枪,并不多,当他把他丢下时,另一侧的七个人已经全部躺倒了,中枪地点和他目测的距离不超过两公分,他满意地翘了下唇角,看来自己还没把以前学的东西全还回去。

    他丢下手里的尸体,一些经历即使大脑忘记了,也始终不能完全从生命中消失,莫文并非很喜欢自己那些残忍的效率。

    他转过头,看着那个坐在防弹玻璃后的罪魁祸首。沈正初怔怔地看着这边的场面,也许是因为后面没有出路,也许是还没想起来逃走,毕竟整场战斗也只持续了五秒,就结束了。

    莫文丢下枪,仍然是那么一副斯斯文文的书店老板的样子,弯腰钻过防弹玻璃,走进来。

    沈正初死死盯着他,他的眼睛很亮,即使这个时候,仍带着那副骄傲和掠夺的色彩,虽然他浑身僵硬,被吓得够呛。

    莫文优雅地从腰间抽出枪,顶着他的脑袋,慢吞吞地拉开保险。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他柔声说。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13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