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他当然知道，他比谁都清楚，在乌克兰的遭遇中他就深刻地意识到了，以至于回国之后的夜晚，他都还做过当时的噩梦。
“你可以救他的，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远离这个危险。”白奇蹲下身，轻声告诉他道“离开他就行了。”
针尖猛然扎进萧凌也的脖子里。
“不…！”萧凌也睁大了眼睛，想挣扎却挣扎不了，只能无助地任凭药液注进身体里。
他感觉全身的神经都被麻痹了，很快，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了，开始模糊并且摇晃起来，脑袋里嗡嗡作响，身体沉重的不得了，好像掉进了海里一样，耳朵里全是沉闷的水声。
萧凌也微眯着眼睛，两只眼球不停地转来转去，他只看得见天花板上的电灯泡，不停地晃来晃去，独特的橙色光点格外朦胧不清，慢慢的，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蝴蝶，正朝着那个光点飞去，越飞越近……
……
“……凌也……”
嗯？好像有谁在叫自己。
“喂，凌也。”
萧凌也睁开了眼睛，他定神了很久才终于将视线聚焦，然后发现自己正站在公司楼下的大门口，面前，秦川正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你在发什么呆呢？”
“……秦川？”看到秦川，看到公司，萧凌也愣住了，面色奇怪的程度不亚于秦川。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被白奇……
“还愣着干什么呢？快进去。”秦川过来拉起他的手。
稀里糊涂的萧凌也就这样跟秦川走进了公司大楼。
☆、chater62 你会害死他
办公室里，苏西、尼克、法尔罗斯还有独眼和强子等人，大家都在。
萧凌也跟秦川走进去，便听到他们在讨论白奇潜逃的事，已经查明白奇就是当年杀害萧志龙的杀手，以及他化身joker多次向伏特加社透露帮内的秘密情报。
事情败露之后白奇就离家潜逃了，现在仍然不知所踪。
“混蛋东西！枉我那么相信他！一直把他当家人兄弟一样看待！”独眼气得额头上青筋都暴了出来，“多派些人手尽快抓住他！老子要亲手弄死他！”
“苏西，你们三个多盯着海口，防止他偷渡出国，要是逃到国外去就麻烦了。”
“ok。”
所有人中只有萧凌也在旁边一脸的状况外，他被搞糊涂了，这是在做梦吗？还是说被白奇囚禁的那段时间才是梦？到底哪边才是真实的？
今天萧凌也几乎一天没吭声，晚上回到家里，秦川终于忍不住问了“你今天怎么了？老是一副在神游的样子。”
“呃……没、没什么。”萧凌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吞吐了半刻最终只是赔笑敷衍了过去。
现在，他正和秦川在一起，这里是他们温馨的家，对萧凌也来说，这样足矣。
两只小猫一听到声音就都探出头来，见到是主人回来后就屁颠屁颠跟在身后求喂食。
萧凌也抱起它们，笑道“别急小家伙们，马上给你们弄吃的。”
照顾完猫咪后，萧凌也又去厨房开始准备晚饭，一切都和平时的生活一样。
“你在想什么？”躺在床上，秦川忽然把萧凌也揽过去，手指轻揉着他的耳朵，问道。
抬眸看了看秦川，萧凌也犹豫了几秒，随后才开口说“白奇…不，是陆南，他是怎么做到隐藏身份的？藏龙帮对成员的检查非常严格，再怎么厉害的卧底都不可能做到丝毫没有破绽，更何况他还改头换面，怎么可能没留下一丁点痕迹？”
“只能夸奖他整容的技术太好。”
“我还记得你说过，白奇被父亲收养的时候，陆南还活着，你亲眼所见他们是两个人。”
“是啊，现在白奇突然变成了陆南，他几时调的包？怎么调的包？我一直没弄明白。”秦川用手指揉了揉紧蹙的眉头，说“这些都要等抓到了他才能知晓了。”
接下来的几天，手下的人一直在追查白奇的下落，可白奇这个人很狡猾，不轻易露出马脚，直到某一天，独眼打电话来，说joker最新群发了任务消息，他悬赏了五千万要萧凌也的命。
独眼已经找人通过技术追踪他的信号源，只要查到消息发送时的信号源在哪里，就能定位到他。
挂断电话，秦川便拉过萧凌也，说“千万别离开我的身边，我们现在去公司，家里最近不能回了，我会安排保镖一起住酒店。”
萧凌也紧跟着秦川，都不敢离开他半步，两人来到小区地下停车库，还没上车秦川便又接到了独眼的电话。
“我查到白奇的下落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来公司我详细跟你们说，或者我派些人来接你们。”
“我们还有十分钟到公司……”正说话之时，秦川抬眸看见对面走来一个戴白色面具的人，那人从口袋里掏出枪对准了萧凌也！
萧凌也回头之时，那人几欲要开枪，萧凌也现在拔枪也来不及了！宽旷的地下停车库里，他听到枪声响起！与此同时，有谁冲上来抱住了他。
是秦川，护在他的前面，替他挡下了子弹！
“秦川！！”
脑海中顿时涌现出在乌克兰秦川为自己挡子弹的那一幕！萧凌也的心像要裂开了，他一声怒叫，拔出枪，手从秦川的腋下伸出去，跟那人对着开枪！
四枪，五枪，六枪……萧凌也数不过来，那人中了好几枪才倒地死去，而他也开了好几枪，全被秦川挡了下来。
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掉在了一旁的地上，而秦川，慢慢从萧凌也身上滑了下去……
“不……秦川？起来，快起来啊秦川！”萧凌也怎么也扶不起他，和他一起跌坐在地上，伸手，才看见自己的手掌心全是血。
秦川的后背、脖子上，全是血。
地上，也全是血。
这一瞬，萧凌也的脑袋里成了一片空白。
他抱着人，指尖发抖，神情慌张怪异，瞪着眼睛目光却没有焦距，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不，这不是真的……秦川，你不会死的……秦川，你不会死的……”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停地念秦川的名字，尽管对方没回过他一声，可他像自我催眠一样，依旧不停地念着。
秦川紧闭着眼睛，再也不睁开。
萧凌也拖着他的身体，想把他拖到车上去，得送他去医院，得救他。
鲜血，在地上被拖了很长很长……
直到萧凌也停下来，抱着那具没有了呼吸的身体……他再也没办法拖他了。
颤抖着将秦川的头深埋进胸口里，萧凌也突然哮喘起来，他要窒息了变得没法正常呼吸了，他的精神也终于在此刻彻底崩溃，他跪在地上嚎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啊啊啊——！！！”
……
“秦川他总有一天会被你害死。”耳边，白奇的声音悠悠传来。
封闭的小房间里，萧凌也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又像在望着远方。
“只要你和他在一起，他便永远身处危险之中，或许明天，他就会死。”
一行泪从萧凌也的眼角滑落。
“离开他吧，离开才是对他的保护。”
原来……那是梦……
萧凌也惨白干燥的嘴唇微微张着，目光无神的双眼呆滞地望着远方，眼角的泪水缓缓滑落进发隙里。
他悲伤，同时又庆幸，幸好，那只是一场梦。
可是，那可怕的梦境已经深深烙进他的心里，以至于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个梦境，他害死秦川的画面一遍遍的上演，它就像一个驱赶不走的梦魔，无时无刻不纠缠着他，吞噬着他的心。
他知道，那是白奇注射的药物在控制着他，在摧残着他的意志，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认输，不能放弃，要相信秦川，相信大家会来救他，千万不能被梦境给吞噬了。
他每次都拼尽了全力使自己的心再次坚强起来，可每次又会被白奇残忍地摧毁，药物一次次地注进身体里，噩梦一次次地上演，秦川一次次地死在自己面前。
他知道那是梦，他知道的，可他就是做不到不悲痛，做不到无动于衷，他没办法说服自己这只是梦，别在意……他做不到。
他甚至尝试去改变结局，可结果就会像因果一样产生连锁效应，改变了一件事，就会引发另一件事。杀害秦川的杀手埋伏在地下停车库里，所以在悲剧发生之前萧凌也率先找到对方并杀死了他，可是之后，他的死党就会为了给他报仇而刺杀萧凌也，最终秦川又为了保护他而死。
又或者他和秦川没去地下停车库，改坐别的车离开，结果他们就会在路上遇到白奇的埋伏，一路撞车最终车从桥上摔下去，秦川为了保护他被压死了……
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开死亡的灾难，在这样经历了反反复复无数次的失去、获得、又失去、又获得、再失去……萧凌也的意志就算再坚强，最终也会承受不了，精神被摧残得完全崩溃。
而这一切都像在预言现实，这些灾难一定会在现实中发生。
“想要保护他就离开他，这样他就不会死了……”脑海中，至始至终都回荡着白奇的话，像是一串诅咒，牢牢束缚了萧凌也。
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如同死灰。
秦川一刻都没有停止过搜索，他拜托了红姐，拜托了钱以良，拜托了所有能帮得上忙的人，甚至在黑市里发出高额悬赏令，也要尽快找到萧凌也。
这几日，秦川简直度日如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每次手下报告没有消息，他都会失望地垂下头，跌坐进沙发，如同跌进地狱。
直到有一天，红姐终于带来了消息，她的某个线人见到了白奇。
是个人都要吃饭买东西，白奇就出现在邻城的某个小便利店里，虽然他只待了一小会儿，可还是被掌握到了行踪。
得到消息后，秦川第一时间带人来到邻城，随着深入跟踪，他终于找到了囚禁萧凌也的地方！
撬开那扇铁门，秦川冲进屋内，可是，屋子里空无一人。
白奇早已带着萧凌也离去。
看着这四面白墙，墙角处挂着两条铁链，萧凌也他曾经就在这里，可能就几分钟前，他就被绑在这里，秦川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差那么一点，就能救到他了。
混蛋！
秦川捂着嘴，忍不住愤怒踹墙！低头时，他忽然看到地上散落着一些玻璃药瓶，他蹲身捡起一瓶闻了闻，这好像是……毒品？
秦川将药瓶带回去找人化验，独眼手上有专门制毒品的人，经过他们的化验，结果显示此毒品与“化蝶”的成分相同，但浓度要比“化蝶”高出很多倍，超出了正常的指数。
秦川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化蝶’这个名字取源于它给人一种飘飘然、像蝴蝶在飞一样的幻觉，是因为毒品本身加入了微量的致幻药物，而你带回来的‘化蝶’里面致幻药的含量过高，它会使人产生严重的幻觉，可以说这已经不是毒品了，它就是致幻药，这种药常用在间谍身上。”
“要是服用过多会怎么样？”
“它会破坏人的神经中枢，导致他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严重的会使人一直活在幻觉中。”
秦川顿觉从头凉到了脚，心里更是绞痛不已，他想起那间小屋子里，地上的药瓶那么多。
凌也……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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