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竟然能看见那头上有四个戒疤?丫的,老子实在不是想大惊小怪,但我对那四个黑黑的洞实在倒胃口,往后缩了缩,吐了吐口水“您老,退后点……”嗓子还是有点哑,不过说话不困难了。
“醒来了就好。”那怪老头嘀咕一声,转过身说“好了,我要走了,以后要是治这小子的话,就不用找我了,不想活的人治了也没用。”
我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聂闻涛坐在角落里椅子上,还是那种毫无情绪的脸,没有温度的眼睛,此时正对上了那怪老头的眼睛,怪老头肩膀缩了缩,没好气的说 “这小子做了换心手术还百无禁忌,发高烧还灌烈酒,神仙也救不了,我救得了这次救不了下次,别找我,要是死了你会给我好果子吃啊。”
我听了无语,飞机上为了止轻微的恶心就喝了两怀威士忌也给看出来了?
果然人生地不熟,是个人都不把你当回事,例如那个男人……此时就用那种很凶狠的眼神转盯住我。
不过没几秒,那眼神就又回到了怪老头身上,那黑角落里坐着的男人发出的胁迫力果然有点狠,只见那怪老头把手上的医药箱重新放到桌上,转过身气势磅礴地对着老子说“从今天开始,想要活命,不得喝酒。”
我瞠目结石,看着这个显然是外星人的人,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酒是老子的命根子,老子从小就拿着当饮料喝,不要心脏也要酒,我妈都制止不了这理念,虽然家里找不到任何一瓶包括啤酒的含酒精饮料。
我那风华绝代的母亲也就是因为这个不给我钱,连工资都要想着法子藉著名目扣,老子自那以后就无比热爱宴会,因为可以喝到免钱的美酒。
我连这种丢脸没有风度的事都做出来了,就为能喝到我的心肝宝贝们,而这老头,竟然拿老子自己的命来威胁我的命根子?
太扯了。
第九章
撂完这句话,那老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我看了看还扎着吊针的手,翻了翻白眼,得了,让这老头在我面前抖一把吧。
“给我怀水。”我看着屋里头的另一人,然后补充了个字“请。”
那男人站起身离开房间,我四处打量了下我现呆的地,水泥地板红砖墙,十足的……原生态,身下的床是单人床,被单瞅着还干净,颜色居然是我最喜欢的天蓝色,房间很大,大得单人床在这里面像个小摆设,而房间中间那个大沙包和一堆健身器材,加上那个桌球台子显然占据了这个房间的主要位置。
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房间是聂闻涛的,我敢拿我所有财产跟任何人打赌。
他拿着水进来了,很显然,我不能要求它是装在杯子里的,是瓶装水,很显然不打算放我手中,他放到了旁边的那个堆满了杂志报刊的小桌上。
拿过来一拧,嗯,是拧开了的,顺便瞧了瞧那些个书,看到一本杂志的封面上,老子那张笑脸堂而皇之地印上面,我再仔细一瞅,居然是回顾“王双唯”一生的特辑。
“我多少也算一名人啊,算死得其所了。”我调侃下自己,放下水,看着他“你说我出门要不要整个容?”
聂闻涛哼都没哼一声,走到另一边堆着电脑的地方,坐下开机,从头至尾目不斜视,瞄都不瞄我一眼。
又来这一套?我叹笑,看着那电脑桌底下那个黑色蓝球,怎么瞅着怎么熟悉,这不是我以前用过的那个?不是漏气让我给丢了吗?
我再仔细看看四周,找不到其它的了,要不我还真以为他以前爱跟我屁股后头就为捡些我不要的东西。
我认真想了想要不要跟他提这个球的事,但还是放弃了,好歹也是在人家地盘上,多少也得收敛点。
于是我很客气地问他“我问你件事啊,其实这事我也早忘了,现想起问你一下,就是当年,嗯,哪年?”我偏了偏佯装想了想,“就是全市高中篮球比赛那年,我高二那会?”我一脸翼望地看着他。
他狐疑带看了看我,带着一点点戒备,说“记得。”
很好,我满意的点头“我哪天在市体育馆洗澡的时候把一条银项链取了下来走时忘了拿,你说我要是现在要是去找还能找得到不?”当时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回去拿,那只是我生日时有人给我的礼物,也不怎么贵重,我看着好看才戴在身上,丢了也没所谓。
不过,我看他怎么回答我,我趴他身上时,那条项链在我眼皮子底下直晃,晃得我一直放不下心来晕过去,毕竟是我喜欢过的东西,哪能认不出来。
聂闻涛果然慢慢地,脸有一点点红胀,当然,我想他如当年一样打死都不承认自己会脸红这件事,然后眼睛凶狠地看着我,再然后偏头盯着另一方,恶狠狠地说“我怎么知道。”
我闷笑,笑得肠子差点打结,天哪,这个男人还是如当年一样这么好玩,想想,逗他可是我当年的一大乐趣,现在居然也不比从前差。
第十章
实在是想好好的玩玩那小子,但我眯了会眼,他就不见影踪。
冰箱里也塞满了食物,牛奶生菜,看起来像个贮满了丰富粮食的小型仓库。
我打了一次电话,电话里头聂闻涛说了两个字“我忙。”然后传来嘟嘟声,而他那边传来的信息也传达出了他确实忙的事实,一片喧闹。
我戴着墨镜拖着拖鞋去散步,买街边的小吃,二天没刮胡子,青茬冒了出来,摸摸有点刺皮肤。
第一天晚上有个人来送食物,肥大的身材,脸上两边肉都快掉胸上了,对着我点头哈腰“您好,您好。”
我一看他那德性,手里还拎着三四个塑料袋子,腰弯跟没弯一样,再看看那嘟着鼓鼓的肉,还有那熟悉的眼睛,这不是以前是跟在聂闻涛屁股后面那胆大包天,身体瘦得跟一竹竿似的……嗯,名不符实的叫小胖的家伙么?
我笑着疑问“小胖?”
“哎,哎,是我……”以前那见着食物眼睛就发光的小子连声响着“大聂让我给你送点吃的来。”
我笑,现在倒真是名符其实了,示意他“放桌上。”然后问他“那小子忙啥呢?”我走去看看盒子里的食物,心不在焉的问他。
“大聂接了个大工程,最近在忙。”
“大工程?”我挑眉笑,丫的,真出息了,不混街道,混商场了。
“城北改建,有大块地方都是大聂在负责。”小胖,哦,不,应该叫大胖了的人把盒子里的菜倒在盘子里,“你吃吃,看味道怎么样?”
“谢谢。”我微笑点头道谢,扫过筷子吃了一口,看着旁边大胖搓着手看着我,我说“不错,你做的?”
“真的,谢谢王……王少爷夸奖。”胖子有点喃喃地道,然后拍了下脑袋“我现在是满汉楼的主厨,嘿嘿。”笑里有点小小的得意。
我笑“恭喜啊,得,你也别叫我什么少爷,我又不是吴起然那家伙,叫我王双唯就行。”
“使不得,使不得……”胖子看了看我,然后有点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叫您王哥。”
我大笑“行,这也行,靠,当初你要是这么心甘情愿叫我声哥,也不揍你揍得那么狠了。”这果然是体胖也心宽的人,不怎么着计恨以前我收拾过他的事。
“王哥……”胖子在旁边扯过一个布袋,就这样坐在地上“王哥是好人,我们兄弟都知道的。”
我差点呛倒“靠……”骇着我了,没人夸过我好人,丫的我回l市可不是来找人夸我来着的。
“当然了,你虽然也打过我们,但如果不是我们找你的碴,你也不会动手的,大聂也知道,你一直都在帮我们……”
我拿过纸巾擦嘴“我听着我怎么成圣人了?”疑惑地看他,我怎么就不知道我在帮他们了。
“你从不看不起我们,那时候谁都看不起我们垃圾堆里的孩子,只有你从,也从没欺负过我们,我们找你打架,你还给钱……”
我笑着回过去“那是叫赔偿费……”妈的,一群营养不良的家伙硬要来干你干架,你拿他们试身手把人打伤了,不给钱治还让他们烂死在那破地不成。
“总之……”胖子小嘴一张“我们都知道你是好人。”
我头疼“对,我是好人,这汤不错,明天多给我弄点来。”行,好人就好人吧,懒得争。
“哎,行。”胖子胖脸笑开了花。
我哂笑,这群人,一点点东西就容易满足,笑起来时笑得真得让人不敢直视,这么多年,竟然没变。
第十一章
这三天,果然也没让我太过于意外,聂闻涛只匆匆回来过几次,有一次他洗澡出来见我坐在地上玩儿扑克,愣了几秒,到了晚上小胖就带了几个人来跟我玩牌。
原本我也没期待多少,这次来也只是为探知某些东西,确定……一些东西能赶走一些东西,而他的表现已经非常让我满意了。
要回北京最后呆在l市的那夜,半夜我被响声惊醒,睁开眼只见聂闻涛小心翼翼地穿裤子,估计是刚洗澡出来,只着了内裤,在浴室门边小凳子上摆放着他的衣物,浅浅的昏黄街灯射进来,光线不是很足,浴室里也没有亮度。
他没有开灯,我知道。明显是不想打扰我。
裤子拉上了,我可惜的舔舔嘴,这男人腿很长,难得的还没有男人那种大腿很粗的感觉,他有幅好身材,很男人,伤痕很多,那都是他活着下来生命给他的痕迹,一道道布满全身的伤痕充满着魅惑力,嗯,sex?
我咽了咽口水,把枕头拉起来,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欣赏性感男人出浴图。
聂闻涛像是回过头找打火机抽烟,身子一转眼睛就看向床这边,看见我,他征了一下,把嘴角的烟拿下“吵醒你了?”这个时候他半赤着身倒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声音里有点疲惫。
“没有,怎么还不睡?”我问。
“回来洗个澡,等会还要出去。”
“过来。”我拍拍身边的床,叫唤他。
他迟疑了下,走到床边,不看我,眼睛盯着地板。
一块水泥地,有什么好看的?我叹笑道“睡会吧,天亮了再去也不迟。”我了解他那种事必亲躬的态度,对于他来时,每个机会都是他极渴望得到并且为之掌握的,他也不是故意忽视我,他习惯不了这种面对面的亲密,也不知如何相处才不会……让我不高兴。
“嗯。”他应着,然后作势要走开。
我连忙说“去哪?”
“睡觉。”
我看看四周除了这张床外并没有别的躺人的东西,连张沙发都没有“去哪睡你?”我禁不住又想笑了。
“睡地上就好。”他走了开,随便拉了件衣服,在另一边的宽敞处躺下,连枕头都不用,把衣服罩肚子处,这样就当睡觉了。
我揉揉头疼的脑袋,天,我差点都快忘了这哥们是在哪出来的了,这人随便哪都睡觉,可他也不是当初的他了,这要求怎么就不高一点呢?
“过来。”我带着不悦用力地拍拍床边,看着他的举动我就有点难受,靠,真td难受,老子不高兴了。
他翻过身子,不说话,不理我。
我翻翻白眼,把被子一掀,砰砰砰地走过去,用力踢了他一脚“老子叫你去床上睡。”
他拉了拉那件衣服,背过我,过了二秒才说“这样就好。”
“妈的,你这没用的乞丐,老子叫你去床上睡,听到没有。”我怒骂。
没人理我。
我一生气,不管了,管这地板有多脏,身子往下躺,“这地板是个宝贝,老子也躺躺。”
身体还没触地,就见那男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起再把我给拉上来“凉,去床上睡。”他冷声道。
“你睡我就睡不得?”我推了他一把。
他丝毫不为所动,站着,大有你不去床上睡我就站这一辈子看着你的意味。
我不耐烦,我这人一头疼性子就躁“妈的,老子头疼,你到底去不去床上睡?跟老子在这耗一晚?”妈的,这臭小子,不给他利害看真以为老子好说话。
那男人把衣服往边上一扔,有点气势汹汹地往床边走,一掀开被子,就向我这边看过来。
我笑了,走过去,躺下,故意不拉被子,他马上给盖过来,站旁边又不动,我就着浅浅的光线看着他,他的头发眼睛,他的身躯,他的手臂的力度,在黑夜里就像黑色地狱里那藏着的一点亮光,明知隐晦凶险,但瞅着就是让迷失者看着觉得安全。
“头还疼不?”他僵硬地问。
“好点了。”我懒懒的道,打了个哈欠,这小子明知抵抗不了我,还跟我玩这套,早从了我多好,“睡吧,我累了。”转过身,留了半边床给他。
过了良久,他爬了上来,我感觉后面有两只眼睛瞪了我半晌,渐渐地我后背属于视线的热度才消退,过了好半会换之是一人体的温度,我稍稍回过身,那男人闭上了眼,呼吸平缓地进行着,而他的食指和大么指正小心地捏着我白色t恤的边角的一小块。
看着他那睡着失去了所有凶狠和凌厉的孩子般的脸“累了,好好睡吧。”我微笑,慢慢睡去,有些东西,总是美好的,如果能得到,人之大幸,必治愈所有伤害与疼痛。
第十二章
下午的飞机,胖子要来送我,被我打发,他搔着头不好意思说聂闻涛跟着几个市政府的人在视察工地,抽不开身。
我拍拍他的肩,“这两天谢谢了,你做的菜不错,有时间教我两手。”挥挥手,上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