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无丝毫余地的否决,“有这个荣幸的,除了我最亲近的人外,只有死人。”
“呀,难道你叫我来不是为了让我成为你最亲近的人么”不怀好意地勾唇一笑,用浪荡的语气煞有其事地询问。
“我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不想跟你多啰嗦,把你的人领回去吧。”男人抬手朝旁边一指。
裴臻没有动,只是线条分明的红唇咧开一抹半是认真半是嘲弄的浅笑。
“原来你不相信。”端丽的嘴唇讥诮地一扯。像是黑夜的贵族沐浴着月色,男人踏着优雅的步伐,朝一旁自己开来的车走去。
打开车门,像丢弃尸体一般,把一人从后座拖了出来,平放在地上。
月光下,那张英俊迷人的脸,就算化成灰裴臻也认得,脚下不再迟疑,急步而去“他不是真跟鬼去混了吧”
“怎么,我叫鬼悸,他的确有跟我混过。”平淡无波的唇边突现一抹诡谲难测的笑痕,低下头没有任何预兆地亲吻上唐睿的额。
“喂,我知道这家伙很可口,但别人的东西劝你少碰为妙。”下一秒,脸上带着礼貌的抱歉笑意,裴臻已经把人从男子手里抢了过来。
男子不以为意地拍拍裤子站起身,轻哼了句耐人寻味地话“我跟他之间的牵绊,深着呢”
“什么意思”裴臻探手在怀中人鼻间试了试,尚有鼻息,开始拍打他脸颊。
“这么说吧,他是这世上少数几个见过我样貌还活着的人。”面具后的幽深眼眸闪动著奇异的光亮。
裴臻会意地绽放危险的迷人微笑“原来如此,我想这家伙怎么会被人搞成这样,原来是中了美人计。”
唤为鬼悸的男子没有应声,不打算再逗留,直接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关上门的一刹那冷冷地飘来一句“不要再跟兰斯洛为敌,他奇奇怪怪、让人死得不明不白的药物特别多,这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话完排气管喷出一股热气,车子便扬长而去。
许久之后,怔在原地的裴臻才回过神,小心翼翼地把昏迷之人扛扶进自己的座驾
唐睿昏迷了一晚后,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醒来。
“啊你醒了”清清亮亮的嗓音发出一阵惊呼,随即对上一张莹润白皙的可爱脸蛋。
“我怎么会在这”神态与平常起床无异,只是奇怪起错了地点。
“冷院长说昨天晚上那家伙把昏迷的你扛到医院,说一定要阉了你”莱安努着嘴据实以告,显然很愤慨。
“什么”唐睿揉着太阳穴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正常下班后的记忆竟然全无,“他人呢”
“今早他把我送来看着你,说他要回家睡美容觉去了,晚上亲自为你执刀。”
“少爷,你醒啦。你睡了快一天了。”马修推门走了进来,抿嘴笑道,“裴总昨晚差点跟峻一打起来。”
“昨晚好像发生很多事我怎么了”唐睿抹了下脸,紧锁眉头。
“问你啊,裴总说你被下了药,要给你做全面检查,峻一看了下说没事,不需要浪费资源,然后就吵起来了。”马修想想不禁莞尔。
“我回去了。”唐睿想了想下床穿衣,决定亲自回去问清楚。
“我来了,唐总裁这么急着走干嘛”门被嘭地推开,长发飘飘、浑身笼罩着阴沉气息的美貌男子手执一把菜刀,缓缓逼近。
“裴总又要炖汤我喝吗厨房不在这里。”唐睿盯着他手的凶器,好心地给予提醒。
“嘻嘻,这次不是炖汤”甜美的微笑一如带有剧毒的玫瑰,“是拿你的命根子下酒”话未完,人已高举菜刀朝目标冲去。
“裴总危险啊三思而后行”马修首先挺身而出,拦截住那只高举菜刀的手。
“你想干嘛”莱安也冲上去,加入阻拦队伍。
“没那本事就别学人家泡男人搞到自己昏迷回来,你太丢我的脸了唐睿”奋力挣脱中。
“妈的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听得懂人话啊不知道医院需要安静吗滚给我滚”嗓门比谁都凶狠大声的冷院长不厌其烦地保卫医院安宁,见到里面的情景后,猛地巨声咆哮,“裴臻你给我住手你敢伤到马修一根汗毛试试”
“啧,拜托你小声点,医院需要安静,人家都快聋啦。”始作俑者受不了地放下菜刀,一手掏起耳朵。
“你什么时候不聋过”冷院长迅速搂过自家恋人,指着那两人道,“全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呵呵,你就是放鞭炮欢迎,我也不想来,谁没事爱跑医院”唐睿很无辜地耸肩,表示过不在他。
“哼,你有种有事也别跑”
“放心,他马上就没种了。”裴臻阴阴一笑,手腕一转刀锋光芒乍现。
“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就可以乱栽赃。”唐睿悠哉地扣上扣子,随后朝莱安温柔地招招手,“走,我们回家去。”
“不准不阉了你我不放心去巴哈马。”裴臻再次扬起刀,气势汹汹。
“你去那干嘛”唐睿顿步,眉一敛望向他。
“献身。”嘴一撇,说的理所当然。
唐睿愣了愣,随后优雅地开始卷袖子,嘴边的微笑异常温柔“我还是先阉了你省事。”
裴臻还来不及开口,冷院长已经暴吼出声“玩互阉请回家我这里不是宫刑房”随后不客气地按铃叫保安。
神秘人物终于登场帅哥煮成一锅粥
那天之后,明眼人都能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最令人跌破眼镜的反常现象就是从来都是嘻皮笑脸的裴总裁不说话了,整天在家摆酷脸,生人勿近。
“他怎么了”趴在客厅羊毛毯上玩拼图的莱安拿起茶几上牛奶喝了口,终于也忍不住抬头问向一旁沙发上专注看报的英俊男子。
“更年期吧。”报纸后方传来沉稳柔和的回答。
“我看他好像在生气”又瞄了眼那头小吧台边径自煮咖啡的某人,更加肯定他的猜测了,“而且气得不轻”
“没人惹过他。”报纸后的回答也很肯定。
“你不哄哄他吗”被咖啡壶嘭地一声大力放桌上的声音小吓了一跳。
“又不是女人。”波澜不惊地翻过一页报纸。
“可他不是你的恋人吗我想你如果把哄我睡觉那套用在他身上,一定没事了。”那是无人能抗拒的温柔魔力。
“你不一样。”终于收起手中的报纸,满脸亲切笑容地牵起莱安的手,“走吧,睡觉去,别理那家伙了。”不顾身后传来的巨大器皿敲击声,悠然上楼。
“哦。”被牵着上楼的莱安偷偷往楼上一瞟,嘴角扯出个胜利的笑容。
半夜,车库忽然响起的引擎声,告知某人离开了。没过多久,车库再次响起引擎声
“杰夫,抱歉这么晚吵醒你,帮我定巴哈马的飞机票。”回到家的裴臻一边换上居家服一边打电话给自己的得力助手。
“嗯巴哈马”那头刚被迫从睡梦中苏醒的杰夫还迷迷糊糊的。
“对。”
“诶裴总,不是我说你,这些天你全把工作扔给我,现在还想去渡假”杰夫显然已经清醒过来,跟往常一样唠叨起来,“公司里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做决策呢,你看上次那个本季度”
“你很吵耶”裴臻索性先放下电话方便换衣服,好一会看他说得差不多了才又拿起电话,“好了,我挂电话啦,亲爱的杰夫”
“等等,去多久”那头杰夫只能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不知道。我想清楚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连累无辜你说是不是”仿佛自言自语般咕哝了句,便挂上电话。
“唔饿死了。”晚上只喝了点咖啡,裴臻不禁摸摸肚子去自家冰箱翻东西吃。
“喂,你这家伙在想什么”突然一道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深更半夜,会吓死人的。
“喂知不知道进人家家要先按铃啊”被吓了好大一跳、脑门撞上冰箱的某人转过头就开吼。
“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原本倚着门的英俊男子晃着手中的钥匙踱步进来,“况且我有钥匙干嘛要多此一举”
裴臻送了个眼白给他,随后继续在冰箱里找吃的,抓出个三明治边啃边道“不用陪家里的小美人吗”
“已经睡着了。”耸耸肩,走到他跟前。
“哦喔睡着了唐总裁就出来偷情了”转身又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忽地腰间多出双手臂。
“呵呵,不行么”从后面抱住他,随后截过他拉开罐口正往嘴里送的啤酒,仰头喝了口,扳过他的脸,嘴对嘴地喂过去。
一阵唇齿交缠后,裴臻拍拍他脸,阴笑两声吐出两个字“不行。”
唐睿嘴角回以阴笑“不行也得行”随即搂过他头,滚烫的舌头强行窜入他口中,湿热的喘息吹入他耳内。
“你想逼良为娼”裴臻眼一眯,双手猛得抱住他头,火舌同样攻入他口腔。
这场舌戏大胆、激情又暴戾,刷过唇齿的每一部分,不留一点空隙,彼此的味道比吗啡还让人上瘾。
他们疯狂的、猛烈地扯掉身上所有的衣服,爱抚过每个敏感刺激点,短间挑逗已经让彼此欲火焚身。
“喂腰抬高一点”唐睿受不了地急促喘息,把他挤靠在冰箱上,手掌抚摸着他的大腿,企图抬起它。
“等等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为什么得让你先爽”汗湿的额头抵着他的,腰间的敏感部位被不断刺激让他几乎没办法抵抗这种强烈的酥麻感觉,但仍极力保持清醒不让他得逞。
“这种时候你还斤斤计较些什么”紧绷的肌肉状态叫嚣着需要释放,无法抑制地发出了低沉的呻吟,轻哄道,“乖”一只手已经伸到他后方,滑过他敏感的背脊,经过尾椎骨,开始探索那片光滑湿润的地带。
“慢着”裴臻喘息著,从鼻端溢出情欲的呻吟,“你现在进去我会把它夹断的”两手大力扒着他的背沉声威胁着。
唐睿闻言哑然失笑“相信我这是邀请”随后猛地抬起他的腿,挺身攻城掠地。
“啊禽兽啊”裴臻立即大声痛叫,强烈的冲击不得不环臂紧抱他,“哼怎么没在小美人那爽到这么嗯”
唐睿转头吞下他的废话,口腔内激烈地缠上他的舌, 猛烈的火舌相互吞噬、狂野交融。
越来越强的欲望,越来越无法控制的自我,只剩思维停止的脑袋,大汗淋漓的身体,感到身体被一股股的电流和热浪不断冲刷
世间所有的诱惑都无法与男人的那一刻比拟,眼前一片空白,汹涌而出的瞬间让人如痴如醉
“很爽”爽完了的某人满足地勾起嘴角,露出那抹优雅却邪气十足的笑。
“那是不是该我爽了”裴臻回他一个魅人的浅笑。
“我得回家了。”唐睿抱歉地笑了下,就准备离开依旧紧抱一起喘息的身躯。
“笑话,刚才上我的时候你就应该有这觉悟了”话未完,强劲的手腕已经抓住欲逃离的某人,翻身钳制住他,“是不是太久没教训你,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了是吧”
“不是病猫。”唐睿似笑非似地回视他,掫揄地轻吐,“是让我疯狂的小野猫”
“哦”裴臻倏地扬眉倾身,嘴边的那抹笑容更为深邃,“那现在是不是该唐总裁表现一下了”诱惑的气息在他耳边轻扫而过。
随后,是与他的魅人的浅笑完全不搭调的激昂浓吻,完全覆盖住一直在魅惑自己的唇瓣。混乱的刺激中,彼此的身体再度渐渐兴奋起来。
指尖沿着起伏完美的线条下滑,来到股间,来回磨擦他洞口紧绷的肌肉,臀部随着他的呼吸紧绷放松,对于外来手指的拜访充满了抗拒,这正是他想要的,充满挑战性的其他人无法碰触的禁地。
“你抗拒不了我的,宝贝”邪魅一笑,不顾一切的热情像火焰般燃烧起来。
“唔我刚才可没让你不舒服”那种无法收回的冲动令唐睿不再抵抗,只能勉强吐息提醒。
“你在怀疑我的技巧吗”强势却不失温柔的激情如波浪汹涌的侵袭而去,成功地让身前人控制不了地呻吟起来。
随着愈来愈狂野的探索,空气中的喘息声也愈来愈浓烈急促,欲望奔腾高涨,几乎失控。裴臻收紧环抱着他腰肢的手臂,将他用力压向自己。
“也让我疯狂吧宝贝”
在情欲烈焰张狂窜烧的瞬间,他听见一句几不可闻的轻喃。
“裴臻你要相信我”
裴臻听到了,身体已然是脱缰之马不受控制,动作愈加狂猛,但那句话却像一颗带有能量的石子,在他深幽如海的眼底深处激漾不休
裴臻还是走了。
当唐睿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人已经不在,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小臻走了”拉塞尔白净斯文的脸上写着理所当然,“上次来找我拼酒的时候,他不是说利润算他一份的话就跟我一醉泯恩仇,还会帮忙我们,没什么好奇怪的,等他好消息吧。”
“你不明白。”对面英俊尔雅的男子正垂头凝视着手中的酒杯,淡然道,“凡是无法掌控的东西,永远都要面临将要失去它的危险。这道理我早就懂的,可是”
“你又活回去了么唐总裁”拉塞尔笑笑,舒服地躺在摇椅上摇了摇,老气横秋道,“所以说啊,身体的成长需要大口大口吃饭,而精神的成长则需要在感情的世界里,不断不断的流浪,经历许多许多的风浪。”
“你又在啰哩八嗦玩什么深沉”突然,一个拥有如希腊美神维纳斯化身男性英挺面孔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我们没有在讨论犯罪行动,长官你千万别误会。”拉塞尔见到来人立即讨好的挥手致意。
“你这家伙不打自招”西奥多飞身过去,一把把他从椅子上揪起来,“给我老实交待”
“真的没有,在讨论感情问题而已。”瞄了眼手中的杯子惋惜道,“你又打翻我的胡萝卜汁了”
“你有什么感情问题好讨论的”横他一眼,还是转身帮他重新倒了一杯,递到他手上。
“我们这么恩爱当然没有,是唐总裁。”拉塞尔笑嘻嘻地接过杯子,满足地喝着,偷偷瞄到自家恋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笑得更开心了。
“那真是好现象。”西奥多盯着当事人,锐利的蓝眸一眯算计道,“两大黑手拆伙的话对社会治安很有帮助。”
“怎么有帮助火拼起来那才乱呢。”拉塞尔反驳。
“这样警方才能一网打尽”
“不行,到时候你会很忙的,又没空理我了。”
“这种小事还轮不到我管你别又借口钻空子去给我作案让我四处追辑你”
“你又冤枉我了。”
“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心理清楚”
眼见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折腾起来了。
这边唐睿看着这一幕,蓦地抬手将琥珀色的酒液倒入口中,辛辣灼烧他的喉,直入他的胃,引起阵阵的温意却融不掉他内心的冰寒之气。
“我走了。”放下杯子,从沙发上站起。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拉塞尔忙出声止住他,问道,“你真的不记得鬼悸这个人么以前有没有印象”
“不记得。”唐睿摇摇头,这事那天之后,他已经详细问过裴臻了,可惜对这个人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鬼悸”西奥多愣了下,转头又朝拉塞尔激动地开吼了,“你还说没有进行犯罪勾当鬼悸也是我们目前正在通辑的全球十大杀手之一你快点给我老实交待别一桩没了又添一桩新”
“天,哪有像你这样一天到晚给我乱按罪名、老是冤枉自家爱人的”拉塞尔头疼地抚着额,委屈死了。
“因为你前科累累”
拉塞尔索性不理他,朝唐睿道“一般这种人是看钱办事,难办的是,据我所知鬼悸这人和兰斯洛有点交情。看你这次中招中得一无所知,就该了解他有多么厉害了。”
“哼哼,我唐睿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唐睿撇嘴不屑道,伟岸的身形散发着无形的霸气。
“这就是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么”拉塞尔笑眯眯地双手一摊,“你不怕,可是有人怕了。”
“这就是不相信我。”
“唉”拉塞尔长长一叹,“你自己都说了,凡是无法掌控的东西,永远都要面临失去它的危险。那小臻现在不就是去掌控某种东西,从而避免失去他最重要的人的危险吗”
“可是他怎么就不知道,他去掌控某种东西的时候,我正面临失去最重要的人的危险呢”两人饶口令一般,唐睿不知不觉已经脱口说出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话。
“唉”拉塞尔又发出长长一叹,“我怎么就忘了准备录音机呢,好不容易给逼出这种话,小臻该怎么谢我啊,真是可惜了”
闻言唐睿随即温和一笑“那真是抱歉了,我不会再说第二遍的。”说罢,转身走人。
“他们到底怎么了”看到人影消失在门口,西奥多好奇地问。
“没怎么。”拉塞尔惬意地喝了口胡萝卜汁,意味深长地笑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智者胜,总之,有好戏看了”
两个男人的爱就是这样他们骠悍,他们走不出原始的冲动,那是爱与爱的较量,是灵魂的对撞
“你别又故作深沉”海洋一般的深邃蓝眸再次暴风降临,“说是不是又瞒着我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又来了垃塞尔懒得跟他说,无语地捧着杯子起身往里走。
“怎么,不敢面对我”一边咆哮一边不放松地跟在他后面,“快说”
“我想去床上说。”
“赏你一根中指”
“可是,我有时候也想赐你一根啊”
“去死”
呯房门被大力踢上里面的人要做什么什么,咱们就不知道了
巴哈马
阴云蔽日,浓密低垂。狂风吹过,翻卷飞腾,宛若狂涛巨浪。
因为这种不适合出海的天气,当地人们和游客大都窝在码头边的俱乐部中打发时间。
“怎么又是这种鬼天气”一个引人侧目的长发美貌男子正趴在吧台边无力地呻吟,“害人一动都不想动”
“先生,要不要来一杯我们这里的特色朗姆酒”耳边传来一道如音乐般动听的女性声音。
裴臻闻声抬头望去,狭长的美眸立即一亮
她是一个皮肤如奶油巧克力一般漂亮的棕色皮肤女孩,戴着松软的宽沿草帽,衬衫的扣子一直扣到颈部,可这依然遮盖不住青春的纤细腰肢和圆润而高耸的胸脯,那双可爱的褐色大眼睛四处流盼着,传达着她独具特色的精彩。
“好的,谢谢。”看见美人令他的双眸不自觉地笑眯了眼,“小姐芳名刚才怎么没见你”
“呃”近距离的魅人男色让女孩愣了下,随即不好意思地吐舌笑道,“我叫玛丽亚,昨晚和朋友打牌起晚啦。”
“年轻真好”裴臻不禁轻叹了声。
“先生你也很年轻啊。”在那双桃花眼的注视下,玛丽亚羞涩一笑,“是来旅游的吗”
“算是吧。”无奈地笑笑,接过女孩递来的红色圆形玻璃杯,上面漂浮着一块水果。挑出水果后品尝了一小口,酒因为放了酸橙有些苦,又由于放了红糖有点甜。
“你觉得怎么样”充满期盼地瞪大褐色的可爱双眸。
“味道不错,很烈,够劲。”唇边微微地勾起一抹痞笑,挑逗地望向她,“跟你一样吗”
玛丽亚闻言调皮地眨眨大眼,凑过脸草帽帽沿碰触到他的额,小声道“先生你有什么需要的话,请不要客气。”
“哈哈哈哈我喜欢开朗有活力的女孩”裴臻忍不住大笑起来,赞美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告诉你,你比所有的花闻起来更芬芳、鲜润,特别是在被这里的恶劣天气打击后,我更确信这一点了。”
女孩大方地接受他的赞美,笑着说“这是我的罪过。”
“罪过”
“呵呵,我的罪过是一种香水的名字。这是我们本地的一种祝福名字来源于在香水进口中讨价还价的口头语。”
“原来是我的罪过啊”裴臻眼神忽闪了下,黑眸深处掠过一丝别样情愫。
“哈哈,先生你没有罪过啦。”玛丽亚调侃地掩嘴巧笑。
“我有吧。”裴臻朝她笑笑,没注意女孩已被他的迷人笑容熬到,自顾自地轻喃道,“我的本质需要灿烂,我常常对自己说,我要灿烂一生在梦里,我会看见一道道美丽的光线,它们不停的晃动。而它们却被无边的黑暗包围”
当女孩自那抹魅人的笑容中回神之时,发生椅子上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个让人怦然心动、谜一样的长发男子呵
站在这幢建于十九世纪、外观带有巴洛克风格的豪宅前,裴臻带有讥刺意味地看着铁门在他面前自动缓缓打开,深黑的眼瞳射出森冷的光芒,挺身迈步走了进去。
再次来到这间布满十八世纪宫廷氛围的房间,主人已经站在金壁辉煌的大厅中央满脸微笑、展开双臂欢迎他了“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呵呵,我想你搞错了。”裴臻竖起食指朝他摇了摇,“你成功激怒我了,我是来让你后悔敢拿我的小宝贝作威胁。”
兰斯洛听罢脸色当即一变,沉声道“你指姓唐的那家伙最近不止一次破坏我的生意,我只不过让人稍微警告他一下,你就来质问我”
裴臻耸耸肩,理所当然地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超级护短的人。”
“你以前是护我的。”兰斯洛吃味了。
“你都说是以前了。”
“你这么说我会想干掉他的”
裴臻眉毛一掀,唇边的笑容像在容忍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要是被干掉了,那是他的造化。”
“那你现在来这里干什么”
“我说啦,你激怒我了,我决定来跟你把我们之间的帐彻底清一下。”
兰斯洛皱起眉“什么意思”
裴臻作了稍安勿燥的手势,缓缓道“你当年给我打dad,但留了我一命;之后我毁了你的王国,也留了条后路你,到这里为止是两清。现在,你又动了我的人,你说我要不要回击一下”
“你在胡说些什么”兰斯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竟然以为我们之间曾经两清过荒谬感情的事怎么算得清这此年我可是无时无刻没有停止过想着你”
“真是不巧的很,每天想我的人很多,你得去排队。”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两声后,施恩般的道,“这样吧,你把那批军火无条件给我,我就原谅你。”
兰斯洛愤怒了,湛蓝的双眸转为深沉的幽蓝“别以为我在乎你,就可以让你为所欲为”说罢,摇响桌上的特制铜铃。
不一会,两个黑衣保镖样大汉就推门冲了进来。
“唉呀呀,谈判破裂了吗”裴臻坦然自若地任由大汉们把他钳制住,微微笑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麻烦,你不是迷药什么的很多么,随便给我来一点,我不是就乖乖认你摆布了。”
兰斯洛被他激得脱口而出“我正有此意。”即刻命人照做,可是看着药物注射进他体内,就后悔了。
“这次的是什么”看着针头从手臂拔出,裴臻脸上只剩好奇。
“哼,是不是觉得有一股冰凉的液体迅速向全身至大脑扩散很快你就会觉得冰凉僵硬,四肢不听使唤。”
“原来如此。”裴臻不在意地笑笑,“其实,有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了,一直没有机会,希望你现在可以回答我。”
“什么问题”
“如果我是你的话,占着这么有利的条件,早把对方迷奸上了再说,你为什么不对我出手呢”
“我”兰斯洛意外地撇开脸,略长的淡褐色额发垂盖住眼,看不清表情。
“你该不会有那方面的隐疾吧。”裴臻认为已经说得很给他面子了,可是人家还是发火了。
“把他带上去”兰斯洛隐忍道,如海洋般神秘深邃的湛蓝双眸骤起暴风,“我一会有点事,明早就告诉你我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问题”
裴臻被带入一间文艺复兴风格的豪华卧室,路易十六时期的家俱,装饰有手工壁面的墙面,还有一张宽大的四柱红木床。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被厚厚的帘子挡去了大半,整个房间都没有灯,柔和的珠光照亮了房间的大部分地方,光线来自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两个大汉把裴臻放倒在床上后就走了,甚至没有锁门,显然对药物的力量非常放心。
“就这样走了真是的,人可是有三急的耶”大床上的某人一动不动地维持被丢在床上的姿势,懒洋洋地咕哝着。
“先生。”两个大汉回到大厅,表示一切办妥。
“嗯,记得一会给他送点吃的去。”兰斯洛面无表情,眼睛从刚才起就没有离开过一旁的电视屏幕。
画面上正是那个趴在床上极力想挪动身体的长发男子,就见他四肢僵硬颤抖着想要动作,却在几秒后气喘吁吁地宣告放弃。
“是的先生,车已经准备好了。”
“好。”兰斯洛终于舍得起身着装,又不放心道,“你们给我小心盯着,这只狡猾的狐狸演技非常好,别给他骗了。”语气中夹杂着谨慎、怀恨、及淡淡的无奈。
曾经不只上过一次当,却无法做到真正对他狠绝。
“是”两人得令,恭敬颔首。
兰斯洛点点头,又恋恋不舍地望了眼屏幕中人,轻轻一叹,敛起蓝眸中的无限温柔才转身离开。
镜头再次转回豪华房间里的美貌男子,人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满脸昏昏欲睡的样子,却又努力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睡着。
直到,衣服底下传来一阵震动。
“呼总算搞定了,都快睡着了。”只见他扭动了下略微僵硬的脖子,接着,跌破眼镜的事发生了男人就这样若无其事地从床上坐直身掏出手机接电话。
“臻,人走了,镜头切换完成。”那头传来的男音很小声。
“呵呵,还是你厉害。我在二楼西面最边上那间,能不能自己按照我给你的结构图进来我下去接你也行。”
“不用啦,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宋文昕了。”
“那我就等你楼台相会啦。”对着电话亲了下,走到窗边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打开窗,雨已经停了,朝下面一望,那个清秀的人儿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我来啦。”用口型说了三个字后,便抛出绳索扣在窗边,稳稳地向上攀爬。
“哟嗬好俊的身手。”裴臻不禁吹了声口哨赞叹,对他另眼相看了。
“那当然,我现在可是野外生存俱乐部的一员。”说话间,双腿已经跨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收回绳索。
“你变阳光了。”裴臻欣慰地笑笑,上前揉揉他的发。
“那你会不会重新爱上我呢”抬头展露一个灿笑,继续从包里拿出迷你笔记本电脑,几根线一连,开工了。
“我配不上你啦。”知道他在开玩笑,便也跟着在他身边坐下。
“你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的啊。”宋文昕斜睨他一眼调侃道,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击,“对了,你跟我说的地方已经是个荒岛了,巴哈马有三千多个无人岛,范围太广了。”
裴臻侧过头,看着屏幕,想道“所以让你来侵入他的主电脑,应该会有那批军火的资料在,但主机一定不在这幢房子里。”从上次唐睿拿回来的玩意就知道,这里全是他的鬼东西。
“没关系,一定会有和主机联络过的数据在,顺藤摸瓜就行。”
“知道你行。”裴臻拍拍他背,不掩赞赏。
“呐既然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这次的酬劳照算喔。”按下一个回车键,转头挑眉看着他。
“价钱随你开。”笑呵呵地摆出个冤大头的样子。
“我不缺钱。”耸耸肩,好以整暇等着数据输出。
“呵呵,那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吝啬。”
“你给我随便使唤一天。”嘴边的笑容贼贼的。
“那有什么问题,我以前对你还不是任劳任怨。”知道他已经不再介怀,便随意开起玩笑。
“这可是你说的。”
“一言九鼎。”
“好”屏幕上同时显示出他们要的东西,“大功告成”
“啧,全是用密码写的。你把这些东西传给唐睿。”裴臻眯起美眸盯着计算机屏幕思索道,“一定还是跟以前一样恺撒移位密码,密钥只有25种,检查25种可能性就能破解。”
此时,楼下隐隐传来脚步声,有上来的趋势。
“快,有人来了。”裴臻催促道。
“马上就好,十秒。”宋文昕屏息倒数,一边收拾东西准备撤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他,我亲自做的手脚,量他没那么快搞定。”走到门口仔细聆听动静,使了个眼色,“你走吧。”
“那你怎么办,要不要我通知你的人”传输完毕,把东西迅速放回包包后,准备按原路返回。
“不用,我全安排好了,你小心点。”看着他安然爬下,最后叮嘱道,“别忘了把摄像头画面切换回来。”
来不及了宋文昕爬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关了整个电闸。整幢房子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中,只除了裴臻房间那颗夜明珠还散发着晕黄柔和的亮光。
几秒后电闸再次开启之时,两大汉端着晚餐冲进房间,发现一切安然无恙。那个长发的美貌男子仍是刚才那个姿势趴在床上
同一时间 唐宅
“少爷,密码按裴总说的破了。”马修大大吁出口气,把资料交给书桌前英俊尔雅的男子,“果然还是要宋文昕出马才行啊,他真是个天才。”
唐睿翻看了下资料,手指轻轻在桌上敲击着,邪眸变得深不可测“马修,是时候了”
马修顿了顿,明白意思后“是。”便不假思索地离开书房。
“睿,马修说你找我”可爱的美少年微笑着出现在门口。
“嗯。”脸上那抹亲切温和的笑容任谁看了都会心动,“过来。”
“怎么了”莱安乖巧的走近他,和往常一样坐上他的腿,窝在他温暖的怀中。
唐睿摸摸他的头,温柔地笑道“记不记得上次来我们家的乔治夫妇”
“记得啊,乔治太太人好好,还请我吃她亲手做的蛋糕。”
“呵呵,你喜欢就好,他们有意收养你,我想先问问你的意思。”
“什么”莱安立即惊讶地转过头,紧紧抓着他的前襟失声叫道,“你不要我了”大眼里的泪水渐渐积聚。
“当然不是。”唐睿收紧手臂抱住他,柔柔安抚道,“我从来没想过不要你,只不过这次碰到麻烦了,不知道回不回得来,所以”
“什么麻烦你别瞎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大声叫着打断他,“怎样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怎样都要别像妈妈一样离开我留我一个人呜呜呜”说着说着哭倒在他胸前。
“别哭了,乖。”唐睿拍着他背,温柔地拭去他的泪水,缓缓道,“这次可是去占据他人的领地,很危险,真的可能会回不来,我怎么能让你跟着去涉险呢”
“我不管我一定要在你身边”紧抱住他脖子,死不放手。
“不许任性,你是无辜的,别跟着牵扯进来。”感到怀中的人儿不易察觉地一僵。
“少爷,电话。”马修适时敲门。
“好,我去接个电话,一会回来。”温柔地亲了下少年的额头,便放开他,起身走出房间。
书房外
“少爷,这样好吗”马修有些不忍心地偷望着书桌前正专注翻看资料的少年。
“不是一开始就决定了的事么”唐睿优雅地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道,“给他点时间,他现在在我和兰斯洛之间走钢丝,我想知道他到底会出卖谁。”
“可是少爷你不是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吗”
唐睿淡淡一笑,烟雾拂过他英俊的脸庞,那双恶魔般的邪眸中透出狩猎者独有的光茫。
“那裴总等得了吗会不会有事”马修又担心起来。
说到这个,唐睿一脸不以为然“那家伙一定会撑到我去才会有事。”
“嘿嘿,少爷要是不担心,为什么提早对莱安出手呢诚实一点没什么不好啊。”马修的特点就是能够以无懈可击的恭敬姿态说着不恭敬的话
“啰嗦。”用脚踩熄烟头,走回书房。
“少爷,不能在家随手乱扔烟蒂。”回答他的是嘭上的房门。
唉,马修叹了口气,还是比较替美少年担心,悄悄为他祈祷,希望他回头是岸。太嫩,玩不过他们的
有的男人确实坏出了水平,坏得漂亮。他风度翩翩、教养良好、谈吐携雅、处世练达。跟他相处极舒适,他会不动声色地揣摩你的心思,不着痕迹地照顾你的需要,你只觉得愉快,不知道局面已经被他控制,这局面包括你的心。
等你惊思到危险,想抽身已经迟了,看他只觉他邪得那样有味道,坏得那样令人动人你已输给了他。等他现出狰狞的面孔,你绝对无奈他何,打落门牙和血吞的结果是一定的。
碰巧,唐睿就是这样的男人。
有点舍不得美少年莱安了
豪华房间内,一个魁梧大汉正跟一个美貌男子对峙着。
“快吃”大汉粗声粗气地拿着碟子,右手叉了块肉要往他嘴里送。
“你裴爷爷有手干嘛要你喂”很不给面子地别过脸,四肢僵硬地躺在床头,“当然,要是美人就另当别论了。”
“你到底吃不吃”僵持半天了,大汉真想把东西强行塞进他的嘴,可碍于老大交待不能对他动粗。
“我要自己吃。”转头,意思非常明白地看着他。
“不行。”断然拒绝。
“那就给我滚出去。”
“先生交待一定要让你吃”大汉不耐烦了,举起叉子就要往他嘴里塞。
“啊啊啊我要告诉兰斯洛你非礼人家”敏捷地撇头避过。
“你”大汉举着叉,咬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老大对他的目的这幢房子里的都知道。
“我要告诉他你摸我屁股。”发现他的弱点,为此裴臻笑了,满脸不怀好意的笑,“我要告诉他,你摸了我连他都没摸过的地方”
“你”大汉眼睛瞪得更大了,在思索着老大到底会相信谁的话。
“不用想了。”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裴臻表情一敛严肃道,“他这个人从来都是宁杀一百也不愿错放一个的。”
“”大汉咬紧牙根,还在挣扎。
“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乖乖吃饭。”说得非常好心,很能理解他的处境,“不会让你为难的。”
“什么事”牙关好不容易迸出三个字。
“那个,嘿嘿你知道的啦,男人嘛”忽地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刚刚躺着的时候没事干,就想到了我那堆红粉知己,然后想着想着就想”眼睛朝自己胯下一瞄,然后转头期盼地望着大汉。
“你我喜欢的是女人”急忙红着脸大声声明。不是什么人都喜欢男人的
“对不起,打断一下。”裴臻眨眨美眸,“我这人虽然不怎么挑,但一定的品味还是要坚持,你这样的我还”非常抱歉的朝他笑笑。
大汉反倒松了口气,但一想又吼道“别想我给你去叫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