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裴爷爷没本事”也揪起他衣领,耍狠状。
“说,你知道些什麽”不再跟他废话,杀入重点。
“我上次不是提醒你了。”耸耸肩,很委屈地扁嘴,“有人在墨西哥湾看到你叔叔,他可能会搞小动作。”
唐睿盯著他好一会,嘴角轻轻扯开一抹笑“这不像你,裴臻”低下头,冰冷的唇缓缓印上他的。
“宝贝你坏喔偷袭人家”两手环上他的脖子,主动探出舌尖,一阵狠吻。
直到密不可分,唇齿变换角度的交融缠绵,气息混为一体,寒意渐渐消失无踪。窗外的滂沱暴雨丝毫影响不到室内的浓浓温情。
“我改变主意了。”裴臻倏地侧开脸,低喘著移回目光,对上那一双黑沈深邃的锐眸,“相信每一条叉路都有它必经的理由──唐总裁就交待一下曾经的年少轻狂吧。”
唐睿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先是一愣,恶魔般的黑眸中坦率地透出一种压抑,止步不前的挣扎,接著唇角慵懒地勾起诡邪的弧度“为什麽改变主意”额头抵著他的,低柔的嗓音如诱人的鬼魅低语。
“因为人家想知道,是什麽练就唐总裁坚强到拿得起,亦放得下。”魅眼笑得弯弯的,语气则带有很深的执怨。
唐睿失笑“裴总在耿耿於怀什麽”
“啧,死性不改哪”张嘴就对他唇怀恨地一番啃咬,随後拍拍他脸,迷人的微笑,“说吧,宝贝。”轮廓深而美丽的五官闪动著柔和的光彩。
“好。”唐睿略一停顿,便果断地翻身下床,踏步走出卧室,再回来时手中多了样东西。
“这是什麽”裴臻好奇地接过,对上相片的那一瞬间,眼中自然而然地掠过一抹惊异,随即吹了声哨,“哟呵好酷喔”再次抬眼,美丽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一丝开玩笑的成份,“这件事可大可小,你打算怎麽办”
唐睿浅浅一笑“要对付他不难,怕只怕这件事是瞒不住了。”伴随著轰隆隆的雷声,窗外一道耀眼的白光自天际划过,隐约映照出其眉宇间深埋的嗜血情绪。
“瞒不住也得瞒。”裴臻断然道,低头盯著相片直咋舌,“没想到你叔叔会搞到证据,连我都搞不到的耶。”
照片拍得相当清晰,那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每个人的表情都生动得让人身临其境。毫无疑问的拳赛现场盛况,台下的观众个个神情激昂。
如果你仔细一些,就可以发现这不是泰拳比赛,也不是自由搏击比赛,而是格斗界的梦魇──黑市拳赛。
很多人拒绝承认黑市拳赛的存在,他们认为黑市拳赛的存在对於格斗是一种耻辱。但不论人们承认与否,黑市拳赛都在世界的很多地方发生。高水平的黑市拳手确实掌握著世界上最强的徒手杀人技术。正统格斗界人士鄙视他们,但在心底里却对他们感到恐惧。这种游离於正统的格斗道德以外的比赛形式,其历史几乎和格斗本身一样悠久。
拳台中央,显然胜负已分。
挺身昂扬站立著的那名年轻男子,有一张教人难以忽视的俊脸。头上扎著黑色额带,而那双魔魅般的黑色眼瞳更是他浑身上下的焦点,冰冷清澈,冷冷地散发出无边无际的杀意,仿佛只要被他看一眼,就会被他掳掠,坠落地狱
他的对手正双膝跪地,眼中是一片绝望的死灰,紧盯著跟前这个英俊冷漠的年轻男子还犹存稚气的脸,在意识开始模糊的瞬间,感觉到的却是如山岳般沈重的杀意狂猛地吞噬了他所有的生命气息。
这张相片生生刻画了黑市拳坛残忍无情的一幕。
“有一点他说对了,这的确我一辈子的阴影”唐睿上床与他并肩仰面而躺,望著天花板露出无奈的苦笑。
“我不这麽觉得。”裴臻转头看他一眼,感触良深,“这只是游戏规则。世人喜欢追求刺激,很少有人能抵挡巨大的金钱诱惑及人类残忍的本能。”
“你在为我辩解吗”唐睿也转头回视他,眼中盈满笑意、闪动著异样的光彩,忽地侧身一手扣上他脖子,“老实说,害不害怕脚软了没”
“哈,你裴爷爷出来混什麽没见过”少见多怪地横他一眼,接著举高照片评论起来,“说来唐总裁这麽年轻性感的模样真是让人有压倒的冲动呢。想让我脚软还是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哪”说著说著,就开始对著照片猥亵地舔起唇来。
“你这家夥”唐睿抽离他手中的相片,又好笑又好气地一把掀开被子朝正发春梦的家夥压了上去。
“喂喂喂,拜托把话说完再发情好吗”赶紧推开他,很贞洁地用被子围住上半身。
“呵呵,我会这麽容易迷失自我麽”长臂一伸,拉过他把他抱在胸前,鼻息间那独特的迷人清草香味仿佛可以洗涤人的心灵,“我现在说的可是唐家的秘密,你要敢泄露出去半句,别怪我翻脸”威胁的话语从轻啃爱人耳垂的薄唇里吐出。
“呀,人家好怕怕死了”很给面子地全身发抖,瑟缩地靠在他胸前,小鸟依人。
“乖。”围在他腰前的手又紧了紧,才悠悠开口,“在外人看来,唐家好像家族纷争不断,当然,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只是,再怎麽争都逃不开幕後那只黑手的操控。唐家老爷子,也就是我的祖父,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就算人不在世,都要一切仍按照他生前的意志进行。”
“你的意思是,继承人早就已经内定”
“对。不只内定,继承人必须按照他的方式一步一步走。”
“你不会受不了就去找死吧”眼角余光又瞄向那张相片。
“长期的压抑终於逼得我在大学时期离家出走。不会摇尾巴的狗在这个世界上是无法生存的,除非你不当狗”凝视窗外的黑眸深不见底,掉入记忆的漩涡。
裴臻握住他围在自己腰前的手,无言的支持。因为太过明白,他们是同一类人,喜欢自由和征服、追求自然的随意。同样离不开野性的冲动,好似生来为的就是征服世界。
谁不能主宰自己,便永远是个奴隶。
“虽然待在唐家能得到最全面的教育,但对我就像是一个牢笼。”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自己的灰暗期,“机缘巧合下,我认识了一个叫亚历山大的男人,也是由他把我带进黑市拳坛。在那里,他把这称之为研究生存。
生存是任何生命最基本的要求。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就能发挥很大的潜力。就像老虎和狮子在笼子里呆久了,再出来就会丧失大部分生存能力。天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随时处在生存的压力中,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潜力。”
“可是那里也有句老话──任何人都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是吗”裴臻扬起眉回头看他。
“所以我从来都是旁观者。”唐睿回他一个笑,“看著他们为了高额奖金怀著类似赌徒的心理,总相信自己能赢到最後。有的人比较幸运,能够适时离开,许多人则永远倒在了拳台上。直到亚历在他准备全身而退的最後一场拳赛上被对手踢中头部,受了重伤,输掉比赛。他的老板认为奄奄一息的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准备将他杀了──”
“然後你就一命抵一命你有这麽义气麽唐睿”眯起眼锁住他脸上的所有表情。
“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就像我的老师。”唐睿回以眼白。
“啧啧啧,师生耶乱伦耶”不怀好意的笑容很是欠揍。
“你是不是下半身又痒了”唐睿二话不说,扒下他的裤子往里一探──
裴臻立即弹跳起来“流氓敢戳你裴爷爷的私密部位信不信我让你见报啊”
“你都不怕,我怕什麽。”唐睿搂过他笑倒在其肩上,随後皱起眉,“被你一搅,气氛都没了。”
“好啦好啦”裴臻手往後勾住他脖子叹道,“你很幸运。”
“的确。”唐睿不否认,“我只是替他打了几场而已,每一次都让我体会到人在死亡的威胁下,能够发挥多大的潜力。只不过很容易精神崩溃,不得不依靠各种荒唐的方式来解压。”
“什麽意思”
唐睿略一停顿“我只能说那段日子很能磨练人,但绝对不想再去回忆。”
“那好吧。”裴臻也不强求,有些路走过了便走过了,永远不愿回头,“你後来怎麽又回唐家的”
“後来我用赢来的钱搞了些投资,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和经验,觉得是时候,就回家了。”
“你爷爷不问麽”
“随便搪塞过去。”
“他信”
“他不能不信,除非他想再尝尝一手培养的家夥杳无音讯的感觉。”
“你还真跩啊”裴臻忍不住笑出声。
“那是我有本钱,我唐睿从来都是胜券在握。”嘴角的弧度狂妄而不可一世。
“好一个胜券在握,把人家的征服欲又挑起来了宝贝”转过身,开始耳鬓厮磨,轻咬他的颈部,舌尖撩拨他的耳朵。
唐睿轻抚他如丝般的长发,突然问“裴臻,你凭什麽这麽相信我”尤指那件极具背叛意义的事。
裴臻笑了,三个字叹息一般无可奈何地由嘴里吐出“我认了”话锋立即又一转,“不过不代表我不会反击喔”
唐睿也笑著回他三个字“我奉陪。”接著猛地把他压倒,笑中多了份邪意,“现在可以让我看看裴总的战斗力了吧。”
裴臻挑挑眉,一抹淫笑跃上嘴角,“放心宝贝足以陪你干到最後一秒。”
窗外的暴雨越来越急,屋内的温度越烧越旺。两具火热的身体不断磨擦探索,因为身心结合而发出类似叹息的愉悦呻吟声始终蔓延在这旁人无法踏足的空间
屏幕上播的是最新迪斯尼动画,会议桌前坐的是总部十几位高层──不变的会议模式。
“累计前2月营收456亿元,较去年同期成长2957,销售部优於内部目标。”销售部主管得意洋洋的报告完毕坐下,就等总裁表扬了。
哆哆哆会议室的门被敲响。打断了会议进程,让等待嘉奖的家夥频频皱眉。
“进来。”狭长的美眸终於从屏幕移至门边。
“总裁,外面有对唐氏夫妇一定要见您。”秘书海伦漂亮柔婉的脸上有丝委屈,显然已经惨遭威逼。
“让他们等一下。”
“可是他们说攸关生死。”
“咦”好看的眉意外地轻扬,“唐太太也说了”
“嗯。”
“我去看看,先散会。”狐疑地走出会议室。
“裴先生。”办公室门被打开,温婉依旧的美妇人看见来人立即起身,“我们原本也不想来打扰你,可是小睿他──”眉头哀愁地拧起。
“唐睿那小子去找他二叔单挑了,上了驶向公海的贼船。我们很担心,毕竟唐旭那家夥可以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唐父也难得的一脸严肃。
“小睿这孩子好胜心强,而唐旭又容易冲动,我怕到时候”唐母咬紧下唇,不敢想下去。
“我当年是被赶出唐家的,没有动用唐家一切资源的权利,又不能告诉他奶奶。所以──”唐父眼神迫切的看向跟前这个美丽男人。
裴臻没有应声,只是无意识的盯著某一处,好像在思考什麽。
美妇人终於轻叹了一声,脚步轻移,上前拉住裴臻的手,柔声低语“别怪我之前说那些威胁你的话,你们两个孩子都太好强好胜,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一条船上的人只能共同进退,船如果失了一桨,必会失去方向。最重要的是,这艘船能驶多远,取决於谁与你同行。”
“小子。”唐父走上前搂住老婆的肩,“我当初带著老婆被赶出家门,没办法尽父母之责,我们都有愧疚,可是人不可能什麽事都顾周全。我们是自私,为了一份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感动让唐睿那小子吃了很多苦,所以也希望他能找到这份感动,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唐母露出欣慰的甜美笑容,依偎在丈夫身边,拍了拍裴臻的手轻道“和小睿一起安全的回来,好吗小臻”
这声轻唤终於使美丽的总裁回过神,受不了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在演言情片麽”话完脚跟一转,长发飞扬,冲出办公室。
唐氏夫妇不觉相视而笑,忽地“啊顶级露易十三耶这小子真会享受”其中那个中年男子冲到酒柜前一阵大呼小叫,手也不客气地自动拉开柜门,拿出那瓶酒及两个杯子。
“老公,这样不好吧。”另一名中年美妇人话是这麽说,却还是接过酒杯。
“有什麽不好的,我们又不是别人,那小子不会介意的啦”浅啜一口,满足地抿嘴享受。
“也是。”美妇人笑了笑,也没有丝毫罪恶感的举杯啜饮起来。
直升机飞过蓝蓝的海岸线,驶向公海区域。
“低飞低飞”裴臻手持望远镜,另一手不断地敲击驾驶座背命令。
“裴总,是不是那艘”充当飞行员的得力住手杰夫眼尖地往下一指。
“靠近些我看看。”调适望远镜倍距,直到看清一艘中型游轮上清晰的“海王星”三字,“就是它放我下去,如果通讯器失灵,两个小时後来接我。”说罢便扎起长发,一身白色休闲装的探出机身,踩上绳索。
“你是谁干什麽的”几个保镖瞄见空中的“异常情况”立即举枪相向。
“呀呀呀,别慌别慌,我是好人。”好像人家怕他似的唠念,继续慢腾腾地爬下,最後完全不把数枪放在眼里的跳上游轮的顶层甲板。
“你想干什麽”一夥人训练有素地上前围住他,枪口一致顶住他脑袋。
“我想见你们的头,跟他约好了哟,我叫裴臻。”嘻嘻一笑,举起双手任他们搜身,嘴上仍死性不改,“喂喂喂,豆腐吃够了没啊,再往下我的小宝贝可要吃醋罗”
几人搜不出什麽东西,便派一人进去通报,以免真的耽误了老板的事。
不久,就带来了命令,态度也恭敬许多“请跟我来。”
“唐睿你这家夥要再上我的床我一定拿枕头闷死你”这是裴臻被带进主舱,当著一夥人面说的第一句话。
“你来干什麽。”
“什麽”
两位唐先生同时出声。只是一个口气微带怒意,另一个茫然不解。
“唐老先生你好,一直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有够帅哪”美丽非凡的脸上挂满亲切笑容,主动上前与之握手,附带捏捏人家的手臂不吝赞扬,“很猛嘛,有练喔”
可惜人家不买他的帐,挥开他的手,冷冷地道“裴先生,我们什麽时候有约了还有请解释一下你那句话什麽意思。”
裴臻很无辜地两手一摊“两个问题我一句话回答你,就是一时性起想找小宝贝嘿咻,就找到这来了。”
唐旭凝起眉“裴先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在找我麻烦麽还没人敢在我面前放肆”
下一秒,几柄枪再次抵住裴臻脑袋,把他逼到墙边。
“唉呀呀,有话好说,别这麽冲嘛。”嚷嚷著被迫手举过头顶,反趴在墙上。
此时突然有人冒出句话“教训教训就好,别破了他的相。”英俊的脸上有丝无奈,已经接受事实。
“宝贝算你有良心”
唐旭好似察觉到什麽,转身厉问“唐睿,你搞什麽鬼”
“呵呵,我能搞什麽鬼”唐睿微笑著掌心朝上,“还是你觉得我一个人空手来仍不够表示我的诚意”顿了顿补充,“那家夥与我无关。”
“是我上错船,你们谈你们的,当我不存在好了。”被迫面壁思过的家夥委屈地插嘴。
“上错船我唐旭的船是说上错就上错的”冷哼一声,朝一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把他毙了,扔下海喂鲨鱼。我们已经在公海了。”话里的意思就是随便下手没关系。
裴臻瞪大眼,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用枪抵著他脑袋身材高壮的黑人打手出声了“头,这家夥很对我味口,一直在海上漂这麽久都没有你知道的”猥亵地伸舌一舔唇,原本制住他的手出其不意地在其腰间非常大力一捏。
裴臻身子本能地一跳。
“你这人怎麽这麽没节操,谁摸你都有反应”唐睿都被他气笑了。
“拜托,你明明知道那是人家的敏感点,没反应才奇怪好不好。”表情越来越委屈。
“你知不知道什麽叫自制力”
“哈,我昨晚摸你的时候你还不是爽歪歪,也没见你有多少自制力呀。”
“那是两回事,你别跟我混为一谈。”
“哼哼,还不是摸与被摸,我这叫诚实哪像有些人,明明说好的却出尔反尔。”
“没听过计划跟不上变化麽你就不会放聪明点”
“嘿嘿,我就想让你尝尝胜券不在握的感觉。”
“碰上你,我尝得还不够多吗”
“哈哈,就等你这句话宝贝人家死而无憾了”闭上眼睛,陶醉状。
“你们两个到底什麽关系”这麽露骨的对话,无怪唐旭大叔也眯起眼,利眸在两人身上来回一扫。
“这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唐睿很温和的一笑,随後从沙发上站起,“算了,我刚才说的十年期新政府债券的交易取消,返航吧。”好像他才是这里的老大一样。
“啧,你就不能玩点新鲜的”裴臻很不齿地横他一眼。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唐大叔不得不厉声放话,“唐睿你有没有搞错现在是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唐睿摇头笑叹一声,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他的叔叔“你真以为那张照片能把我怎样凭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舆论再过可怕我也有办法压下,更何况就算我不出面也有人帮忙压。”笃定的眼神朝墙边瞟了眼,换来一个缠人的媚眼後,续道,“你说当年老爷子说你凶残无道,呵呵,这种理由你也信告诉你吧,你从头到尾就输在你太过天真。”
──晴天霹雳──
“你说什麽”唐旭脸上僵住,四个字从咬紧的牙关迸出。
“我说你太过天真。”唐睿很好心的重复,吐字清晰,“唐家最初是靠研制轻武器起家的,接触的全是哪些人你也别把唐家老太太想得太过天真。就你这样的,怎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上打滚单纯耍狠蛮干的海盗职业倒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左一个天真,右一个天真,抨击人的恶毒话说得唐大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更何况还是从一个小辈的嘴里说出,让人忍无可忍。
“你不想活啦”裴臻很想为那番话喝一下彩,好在还没忘记自身的处境,只能忍住笑,小声朝一直用枪口抵著他脑袋的黑人大哥道,“哎哟,小甜心你压著我头发啦,好疼别压得人家那麽紧嘛”附带一个电力十足的魅眼。
“哦很紧麽”黑人打手盯著那张很对他味的美丽脸庞直流口水,更被那个电眼电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就在这一秒,情势急转。
唐旭面目狰狞地掏出手枪直抵唐睿太阳穴,而一旁的裴臻已一个後拐旋踢夺过黑人手上的枪对准唐旭头部。
余下的保镖们也即刻拔枪同指裴臻。
“别动喔,我不太会玩枪,你要吓我我手一抖说不定就──”笑眯眯的,枪又朝前逼近一寸威吓。
“裴臻,我有得罪过你麽”唐旭冷硬的脸上线条崩紧,眼睛和枪口仍死死对著唐睿。
“不是吧”裴臻不可思议地张大嘴,“我们都表现得这麽露骨了,唐老先生果然有够天真呢”特别强调“老”和“天真”两字。
唐旭被气得不轻,胸口不断起起伏伏後,冷笑“用一把装有空炮弹的枪指著我,谁更天真呢”
“哦”裴臻愣了下。
“不妨告诉你,这里所有枪支,只有我这把装的是实弹。不信你可以开枪试试。”唐旭气定神闲地翘起嘴角。
“空炮弹在近距离也是有杀伤力的,不要小瞧它哟”裴臻迷人一笑。
“你有子弹,也有头脑我亲爱的二叔,可是很明显你现在需要的是後者。”唐睿出声提醒他,“想想对我开枪的後果,我的母亲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只要能赢,他向来无所不用其极。
“你这臭小子──”就像一脚狠踢中他的伤处,唐旭果然动摇了,也愤怒了,“人为一口气,我今天就是不杀你,也非得把你打残”
“诶”裴臻闻言手一松,枪随之掉地,“这样我倒是不反对。没事我先走一步了。”揉揉被按痛的肩膀,就准备跨出主舱。
“拦住他”唐旭大喝一声命令。
呯──
一声枪响,时间静止了。
直到几个孔武有力的壮男打手纷纷把裴臻架住,裴臻才从怔忡间回神,用很不能理解地语调开口“我一直以为亲人间的感情是无法替代的,没想到你真下得了手”嘴角轻扯出一丝鄙夷弧度,点头承认,“是我低估你了。”
“哼,这小子从他落地那一刻起我就想杀他了”唐旭举著还冒烟的枪,眼睛发红,盈满怨恨,“心怡只能怀我的孩子怎麽能为唐浚那个混帐生孩子不过你小子的命也真值钱,唐浚为了你甘愿放弃一切带著老婆远走他乡。”
唐睿原本眉头微皱,忍住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听罢俊脸上忽然漾开一抹释然的笑容“原来如此”
“喂,疼不疼啊”裴臻眼睛盯著从那典雅休闲的白衬衫中湛出的汨汨鲜血,小声问。
“比这疼的时候我早就领教过了。”唐睿不把其放在眼里的笑答,只是脸色开始渐渐发白,透露些许伤势的严重性。
──静默两秒──
“妈的不是说好了不单独行动的吗你他妈活该”裴臻突然愤恨地大骂起来,
“出尔反尔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啊唐睿”双眸中像是有两簇火苗在燃烧,连制住他身体的其中一打手正猛吃他豆腐也浑然不觉。
“我都说了计划跟不上变化──”瞄到那只正在裴臻胸口乱摸的贼手,唐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刚踏出一步,却牵动伤口,疼得他闭了闭眼睛,一个深呼吸。
裴臻还在那边叫嚣“变化个鬼你知不知道有人会担心的啊”
闻言唐睿抬眼故作吃惊地望向他“哦谁会担心”眼角溢出的淡淡暧昧笑意,却泄露了他的希翼。
“还有谁你老爸老妈啦”裴臻越吼越大声,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企图以声音大来掩饰内心纷乱的情绪,“他们说你来找唐旭单挑很担心你”
“我找他单挑”
“他找我单挑”
在场的两位姓唐男士再次同时出声。
“唐、浚”唐旭忽然想通什麽,咬牙低吼。接著一摆手,“把他们两个绑一起扔下小艇唐睿,我不会亲手杀你,你的生死还是由老天爷来决定吧。”扭曲的脸上突然扬起残酷且诡异的笑容。
“头”那个黑人打手仍恋恋不舍地死抱住裴臻,充满期待地望向老板。
“动作快”唐旭不容置疑地威严一瞪,继续朝另外几个下命令,“返航唐浚,你给我等著”
宛如从万顷碧波中跃出的落日,美丽的晚霞在碧海中泛起粼粼波光,面对如此美仑美奂的黄昏美景,有人却无暇观赏。
只见漂泊在海中央的一艘六座游艇上,有两个家夥被手拷你一只手我一只手地拷在了一起,而拷链则穿过游艇後座的铁杆,形成人与游艇共存亡的形势。
“啧,血流个不停耶。”那张每个部位都好似精心雕琢过的脸上凝重非常,却又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迷人至极。
“好在子弹没留在里面”另一张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越来越苍白,那双恶魔般的邪眸略感不支地眯起。
──嘶
一阵衣服撕裂声引得邪眸再次睁开“哪来的刀”
“刚才那个垂涎我的家夥给的。”就见裴臻凭著单手用短刀划开衣服,困难地帮他拉开上衣,看到平滑的胸膛上方,触目惊心的鲜血正不断涌出的伤口,两道好看的眉就不自觉的拧在一起。
“给你刀干嘛”唐睿有一搭没一搭的应著,吃力地略抬起身子,用另一只能自由活动的手协助他的包扎动作。
“哈哈,他说让我砍了你的手,这样我就能到前面开船获救了。”嘴上是轻松调笑的语气,手上却是截然相反,凝重而小心翼翼的动作。
“他还真有心。”唐睿拿起小刀,瞄了眼拷在一起的两只手,“不过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喂喂喂,你敢砍我的手试试看”裴臻警告地在他伤口上加重些许力道。
“唔──”唐睿痛地敛起眉,拿刀的手更是逼近了,“难不成你想让我砍自己的”
“你砍自己的吧。”裴臻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要是之後接不上去,我就不要你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砍自己的。”邪邪一笑,持续逼近中。
“宝贝你舍得砍我的吗”甜甜一笑,整个手掌往他的伤口上压。
“唔──”钻心的疼痛让唐睿冷汗直冒,只能眯著眼瞪他。
“好啦好啦,来,亲一个”凑近脸,撅起嘴,诱惑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鼻息间,“乖亲亲就不疼了。”
“你搬救兵了没”唐睿头有些晕地往後靠,和他拉开距离,“别跟我抢氧气。”
“嘿嘿,我不是正准备帮你做人工呼吸麽”趁他无力反抗,尽可能地欺压他,“放心吧,在你奄奄一息前,救兵会到的”不容拒绝地咬上他的嘴,火舌在他的唇齿间来回扫荡挑逗。
炽热的吻沸腾人的血液,疯狂地缠卷上他的舌尖,执意撩拨他回应他的热情,深得不能再深的吮吻抽空他所有的力气。
“唔你想我死麽”原来受伤再加上失血过多早已有些头晕目眩,现在被他一搞,唐睿只剩剧烈喘息的份。
“我怎麽会想你死呢宝贝”性感一笑,蛮横地再次欺吻而上,强势地攻掠他口内。
脑中越来越稀薄的氧气逼得唐睿不得不张口涉取空气,却让裴臻更加深入至口腔最深处,灼热的气息,温热的唾液,狂猛激烈的深吻让人窒息。
直到他快喘不过气,裴臻才满意地退离他的唇,一手轻拍他的背“睡一会儿吧,我发誓你下次醒来一定是在我们的大床上”低哑轻柔的嗓音缭绕在他耳际,像道和著热气的丝绒,轻拂过他耳垂。
唐睿意外地挑眉,随後被这家夥难得少有的温柔打败,累得缓缓闭上眼睛。
裴臻见他睡著,抬手拿出藏匿於发圈中的高科技小型通讯器,拉出天线沈声问“怎麽回事还没到吗”
“裴总天气骤变,这边起暴风了,直升机没办法行驶我正在想办法联络加派人手”那头杰失焦急的声音同样感染到这边的气流。
“还要多久”
“约莫45分锺。”
“这点时间我自己都能开上岸了”
“裴总你放心我一定以最快时间”
兹──
通讯器接收不良。这才发现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海上的天气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说变即在眼前。天空布满乌云,船开始轻微摇晃。
“shit”裴臻低咒一声,读懂了唐旭最後那抹诡异的笑容。没有谁能比以海为生的人更准确预测大海的天气了。
刺目的鲜红仍不断扩散,眼睛无可避免地瞄到不远处的军用匕首,海风吹乱了他的长发,也吹散了深邃黑眸中的尘雾迷乱,一片纯然清澈。
只见他缓缓拿起那把短刀,泛出白光的锋利刀锋上映照出一个苦笑“唐睿这下你欠我太多了”随後毫不犹豫地对著自己的手腕高举砍下──
轰隆隆──闷雷骤响,一道闪电划过天边──
“你干什麽──”刀尖刺入皮肉的一刹那,一只冰冷有力的手紧紧握住正欲施刑的握刀手腕,沈稳的嗓音挟带轻喘,却不再柔和,“裴臻你给我记住,我们之间永远不存在谁欠谁”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顿了顿,转过头,美丽非凡的脸上很是无奈。
“会有办法的。”唐睿不在意地微笑安慰,抬手覆盖住那只险些惨断在刀下、修长白皙的手,“你应该听过的──上帝说过漂亮者生存。”
裴臻想了下,笑了“唉呀呀,唐总裁在夸人家漂亮麽”
“呵呵,你想太多了。”唐睿转手截过那把刀,一个抛物线扔进海里。才终於能够全身心地放松往後躺,眼睛再次疲惫地合上,别过脸喃喃低语,“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
裴臻闻言一愣,耳根有些红了“喂,你什麽意思啊有种给我头转过来”恼羞成怒地一手揪起他衣领,“唐睿你有种就笑我啊”
“你干嘛,我是伤患。”唐睿看著他,很不给面子地发出磁笑的低笑,“为了表示我有种,我只能笑了──呵呵”很是得意的笑个没完,可惜好景不常,“──咳咳”
“活该”裴臻咬牙骂了句,还是小心避过伤口地抱住他,轻抚他的背,嘻皮笑脸地道,“我看你也差不多快挂了,死前给你个机会好好向我表白一番吧”
“咳咳──表白什麽我对你没什麽特别想法”唇角始终擒著淡淡的暧昧笑意。
裴臻瞪著他,不怒反笑“呵呵,我不介意以天为被以海为床好好疼爱你一次,宝贝”说到做到,低头轻啃他敏感的喉结处,手也开始在他腰间来回挑情抚摸。
“你不是说我要再上你的床就闷死我麽”笑著笑著,缓缓闭上眼睛。只是紧抓著那只在腰间撒野的手,十指交握,不愿松开。
“喂,你别睡啊。”裴臻推了推他。
“嗯”唐睿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此时,乌云密布的空中开始有雨滴坠落,劈哩啪啦打在船沿上,越下越大。
耳边全是骤风汹涌的雨声,裴臻摇晃了下那只被梏制的手腕,随後握住另一只同样不得动弹的手,低头亲了下他的脸,很无奈的笑了,轻声说了句“我早上买的tiraisu还没吃呢”
突然,海浪拍打过来,船身剧烈摇晃──
“唉,果真全是亡命之徒呢”
“老婆你真厉害”
“呀,望远镜的镜头湿了”
“我帮你擦擦好了──老婆,我们什麽时候过去”
“嗯再一会儿,现在这个画面很唯美”
“唐睿那小子好像快挂了”
“那过去吧”
“得令老婆,我的驾船技术没退步吧”
只见一艘100英尺长、带有五个船舱、水流按摩大浴缸、可伸缩等离子电视和喷气滑水板的小型游艇稳稳地乘风破浪,驶向灾区
纽约市中央医院
紧急救护的红灯终於在凝重的气氛下熄灭。走出一名身材颀长的白褂医生。
“医生,怎麽样”七大姑八大姨一窝蜂的拥上,七嘴八舌,“我们家小睿没事吧”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俊冷傲的脸,不带表情地冷冷开口,“伤口已经处理好,没什麽大碍,但病人失血过多加上淋雨,导致高烧昏迷,有些麻烦。如果今晚仍然持续高烧,就有危险。”
“啊──什麽──什麽危险──”几个女人开始高分贝惊叫。
医生不耐烦的皱起眉“还能有什麽危险,你们没事做可以先帮他料理後事。”
“啊──不可能──小睿怎麽会死──”持续发出高贝噪音。
医生转头交待护士几句,便大步离开了,从头到尾看都没有看这些表面惊慌失措心里不知笑成什麽样的亲戚们一眼。
一路走到标有“冷峻一”名牌的院长室,医生习惯性的抬脚踢门,却在抬脚的一刹那决定还是用手推开房门。因为他记起里面有客人──
“小峻,小睿他怎样”温婉如常的美妇人没事人一般微笑地迎向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清俊男子。
“伯母,这次你别太相信我,得看他自己的造化。”医生脱下白褂,搂过一旁正拿水给他喝的恋人,接过杯子浅啜一口後,便毫不顾忌地朝恋人的唇吻去。
“唔──”可惜恋人不合作,一把推开他皱眉问,“少爷到底有没有事”
医生随即有些恼火“你再这样,唐睿那家夥就不只高烧不退,你信不信我在他肚子里留一把手术刀”
“你不会的。”阳光般的灿笑自恋人脸上化开,笃定地在他唇上亲吻一记,换来医生眼角溢出的些微笑意。
“咳咳,交给你了马修。”不愧为自己儿子的得力助手。美妇人上前拍拍他的肩,全权托付,便挪步离开了。
“没问题,您请放心。”马修挤了下眼,朝美妇恭敬地一颔首,“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是不是,峻一”转头挑眉凝视恋人,又是一个灿烂到耀眼的笑容。
“”医生仰天长叹,咬牙喃喃自语,“为什麽我冷峻一会被你吃得死死的”
深夜的医院气氛分外冰冷寂静,刺鼻的药水味总能轻易撩动人不安的情绪。
推开特护病房的门,远远的就看到柔柔的月光洒满整个特大号不像病床的床铺。
裴臻静静地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盯著那张沈睡中安逸英俊的脸,这种防不胜防的样子还蛮惹人怜爱的。
“喂,表装死,快起来。”沈寂的空气让人难熬,忍不住用手拍拍那人的脸,“再不起来我就把鸡汤喝了。”把手里还提著的容器放床柜上。
床上的人仍一动不动的躺著,没反应。
“啧,要不要王子吻一下公主才醒来啊”裴臻拿他没办法一般弓腰倾身逼近他,脸颊贴著他的,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轻笑了下,“宝贝你是不是快欲火焚身啦”说著,站直身开始脱衣服。
此时,门外传来唏唏嗦嗦的声音──
“过来,不准看”
“老婆,闭眼”
两道声音分别出自被恋人强拉来检查的医生兼院长及还算关心孩子死活的父亲。
“老公,我们还是去见见唐旭吧,这麽多年该了的总要了,我们不能输给孩子们。”美妇人拉下丈夫的手握在手中,温婉而坚定地一笑。
“好吧。可是唐睿那小子怎麽办”父亲又朝门缝里看了眼。
“呵呵,其实到头来还是你最心疼他呢。”母亲柔柔一笑。
“说什麽呢我是怕他挂了要拖延我们周游世界的行程──”父亲激动地开始嚷嚷。
“小声点,别打扰孩子们。”母亲赶忙捂住丈夫的嘴,摇头笑道,“嘴硬这点你们父子俩最像。”随後转头看向门另一边那对,“马修,小睿就拜托你看著了。小浚,马修是好孩子你要多疼他。”非常懂得说话的艺术,知道怎样说才能产生最大的效益。
“您放心吧,少爷一定没事的。”马修笑了笑,恭敬地颔首。
而一旁的主治医生则冷冷地来了句“祸害遗千年。”对病人病情作出最权威的总结。
四人散去後,病房内的裴臻已经裸身钻进被子,帮病人也退去衣物後,两具赤裸的躯体便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最原始的散热方法。
“宝贝你好烫”脸颊搁在他颈边,一手紧搂住他的脖子,一手则轻轻在其身上游走抚摸,感受他的体温。
同时继续在他耳边喃喃低语“喂,你还不快醒来谢谢我,一小时前你那件被sec调查的case我帮你搞定了,明天大概就能见报──你知不知道我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把我累惨了”没想到自己搞的烂摊最後还是自己收。
“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可怜回到家竟然失眠,然後爬起来炖鸡汤──还他妈烫到我的手”说到愤处,举起自己的手,把食指放到他嘴边,“快给你裴爷爷吹吹”於是,就见那根修长的食指开始不停地戳病人的嘴,“唐睿你个混帐东西,到底吹不吹吹不吹”
“唔”就是死人被他这样戳法,大概也活过来了,“麻烦你离我远一点,裴总”沈稳的嗓音略带沙哑。
裴臻闻声先是一愣,眨了眨眼睛,直到对上那双缓缓张开的深邃黑眸,确定里面有自己影子後,索性把手伸进他嘴里“还不快帮人家吹吹”
唐睿牙关一咬,在他吃痛缩回手後,哑然道“我只剩这一口气了,你考虑清楚”此刻他正脑袋昏沈,四肢无力。
“我去叫医生。”裴臻刚想从被子里爬出来,手腕就被人轻扣住。
“陪我睡一会”贪恋他身上凉凉的温度及熟悉的味道。
“唐总裁你多大了,睡觉还要人陪”话是这麽说,仍依言躺回他身边,“渴不渴”
“有点”迷糊地应著,眼睛不支地闭上。下一秒双唇便感觉被湿湿软软的东西覆盖,清凉的水随之流入口中,不禁伸舌舔了舔。
“这种时候别勾引我。”华丽的男中音突然沈了下来,转移视线到他肩上的伤口,“说起来,这伤根本没那麽严重,当时你装的倒挺像。”
唐睿很想笑,却只是轻扯嘴角“被你发现了”隐隐透出些许得意。
“你这混帐东西知不知道当时──”裴臻火大地没有说下去,“你他妈拿什麽来赔我啊”
唐睿转过脸去,轻描淡写道“大不了负责你後半辈子的衣食住行,你还想怎样。”
裴臻顿了下,笑了起来“哟哟哟,唐总裁想包养人家麽”
“谁要包养你这种浪子,不是自找苦吃麽。”
“咦人家哪里浪啦”痞笑立时跃上嘴角,手也不安份地在别人光裸的身躯上东摸西摸。不久,空气中的喘息声好似加重了。
“宝贝是你浪了吧”嘴唇轻轻贴在他的颊畔沙哑地低吟,性感得令人浑身酥麻。
“如果不想我死的话”唐睿颤栗了下,不厌其烦的重申,“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我偏不”裴臻呼吸急促的回答,由他的耳廓舔咬到他的下颚
无庸置疑地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他的身体,没有人比他更知道怎样才能让他疯狂。
“宝贝你浑身都在冒汗耶”收回那一双挑起人永无止境欲望的魔手,裴臻舔著唇邪笑,紧要关头吐出一句让人想撞墙的话,“我还是去叫医生吧。”
“混帐东西”不只因为病情而虚弱的病人胸口急剧起伏,“你好样的给我记住”
“诶不是唐总裁让人家离你远一点的嘛”很委屈地爬下床穿衣服,“人家听话又不对了喔很难侍候耶”朝他抛了个飞吻随即离去。
裴臻关上门,靠著门板大大吁出口气,抚额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接著低头盯著自己胯下某个起变化的部分无奈叹道“好像每次碰到那家夥结果都害人害己”
今日财经报道根据完整可靠数据,sec於今早八时发出停止对nk非正式调查的禁令,已采取措施尽量减轻调查期间企业所受伤害
两天後 裴宅
呯一人用力踢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