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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野心 第1节

作者:万小迷 字数:20393 更新:2021-12-20 11:38:39

    书名男人的野心上

    作者万小迷

    绿叶森林系列783

    出版社鲜欢

    出版日期2012831

    封底文案

    司俊继承了父亲的黑帮权位,却因此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被视作隐患的他,遭道上势力通天的祈家囚禁,

    而他那名义上的表哥、俊美危险的太子爷──祁奂晨,

    不仅假借兄弟名义,将他当作贴身随扈折辱,

    一次被迫发生的肉体关系後,

    那饿狼一般的男人,从此将他视作俎上肉。

    司俊隐忍伏低,却仍落入对方设下的恶劣圈套,

    祁奂晨一次次主宰着司俊脆弱的欲望,

    试图折断他不屈的意志,

    然而男人的野心,可不只他的身体

    封底文字

    祁奂晨搭在司俊手腕上的手向下滑,最後握住了他的手,眼神也变得柔软暧昧

    不过如果给小孩子一个他试玩过一次就魂牵梦萦的玩具,那麽也许能补偿失去糖果的心痛吧

    直到这一刻,司俊才意识到,原来祁奂晨根本就没放过自己。

    这个圈套简单得不用动脑,却让方寸大乱的他一头栽了进去,几乎没有逃生的可能

    。真难为祁奂晨了,居然能按捺这麽久,用这样迂回的方 式,逼自己送上门去。

    也许是那一晚药物的影响下,祁奂晨得到了很大的快感,

    也许是第二天的那一拳让祁奂晨兴起了征服欲

    总之,他让他感觉到刺激了。

    书名男人的野心下

    作者万小迷

    绿叶森林系列784

    出版社鲜欢

    出版日期2012831

    封底文案

    连司俊自己也不明白的舍身相救,终於换来祁奂晨的狂喜与让步,

    不再强迫,却用另一种柔软的强势留他在身边。

    祁奂晨用最温柔的手段拔出他心中的刺,毫无防备的袒露骄傲又脆弱的一面,

    司俊明知危险,仍抵挡不了男人一步步逼近心的防线。

    而当祈家掀起夺位风暴,祁奂晨以身犯险时,

    司俊才强烈意识到──他想要紧紧霸占这个男人、不让人夺走

    他的野心,是守住与祁奂晨共有的幸福蓝图,就算会因此换来他的恨,也在所不惜

    封底文字

    祁奂晨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一样,眼神木然。

    我知道和高家联姻一定会沾上毒品就是万劫不复可是我以为至少还有你

    他曾经是祁奂晨的至少,可是如今呢

    司俊不敢去想答案,伸出血肉模糊的手,碰碰他的脸颊,却像是点醒了他一样,

    那双没有情绪 的眼睛里,浮现出的不是憎恨,是绝望。

    我以为你是我的退路没想到你居然是我的绝路

    他以为就算是泥足深陷,也总有一个人站在岸边拉他一把,不会让他坠入深渊。

    可是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个人,这个他毫无防备、无比信赖的 人,毫不犹豫的将他推进地狱。

    第一章

    司俊接到父亲遇刺,生命垂危的消息,从学校赶回家时已经晚了。

    只比母亲苦苦熬了三天三夜也没能见到父亲最後一眼就遗憾辞世好一点点,在司俊气喘吁吁的冲进卧室的同时,父亲用从未有过的,专注而慈爱的眼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咽下了最後一口气。

    床边围着的父亲的下属们顿时痛哭起来,而失去了唯一亲人的司俊却迷茫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与父亲算不得亲近,尤其是母亲抱憾离去之後,他更是负气的住进了学校宿舍,五年来只有重要节日和母亲的忌日才会回家,而且也不是每次回来都能看到父亲。

    上一次见父亲,还是春节的时候,大年三十的晚上他才风尘仆仆的从外地赶回来,一脸疲惫的坐在门槛上,沈默的看着司俊放鞭炮。

    其实司俊一点也不喜欢放鞭炮,那声音让他想起枪声,也提醒他父亲的身份,这个市里最大的黑社会头目,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亡命之徒。

    可是这人是他的爸爸,应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最尊重最能依赖的人──而这个人一死,母亲去世後就再没享受过家庭的温暖的他就是个真正的孤儿了。

    司俊缓缓的走到床前,跪下,握住父亲渐渐失温手,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

    “爸爸”

    平日总跟在父亲身边,此时一身伤口还不停淌血的男人靠了过来,粗声粗气的安慰他“大哥,节哀。”

    司俊愣了一下,,不解的问“袁叔叔你叫我什麽”

    粗犷的男人红着眼眶道“老大临走前,指定由您来继承帮派,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们的大哥了。”

    说完,一招手,屋子里男人们都围了上来,整齐的对十九岁的司俊叫“大哥”

    自小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司俊还是被惊住了,不由得用力的捏住父亲尚未僵硬的手。

    父亲的死相,用惨烈来形容一点不为过。上身赤裸着,胡乱缠着早被血浸透的绷带,胸口和腹部都血肉模糊,脸上也有不少伤痕。

    司俊想不通,为什麽遭遇刺杀死於非命的父亲还要把自己也推上这条注定的不归路,就像他一直想不通,为何母亲明明对黑道深恶痛绝,却宁可和家人断绝关系也要嫁给父亲一样。

    司俊自然是不打算继承这所谓的“家业”的,可这个时候拒绝一定会让这些失去主心骨的男人暴动起来,为了不节外生枝,只能等父亲的丧事办完,再和袁劲等人商量一下,让他们推选合适的人选。

    可谁知道,祁山海竟然连夜赶来吊唁。

    司少锋的帮派虽然势力不小,但还是隶属於山海集团,也可以说是山海集团在j市的分部。

    祁山海上完香, 凝视着司少锋的遗像,突然道“我是你爸爸的义兄,他死了,我自然要照顾你,跟大伯去s市吧”

    这话一出,灵堂里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袁劲把手伸进了怀里,死死的盯着祁山海,仿佛只要司俊一声令下,就要一枪崩了他的头一样。

    大门被踹开,祁山海带来的人也冲了进来,双方对持着,眼看一场火拼蓄势待发。

    而漩涡中心的两个人,依然是和颜悦色。

    祁山海拍了拍司俊的肩膀,又道“这里的事情,暂时就交给你爸爸的手下们打理,你还年轻,先跟我回去学两年”

    司俊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的下属们,再转过头,对祁山海笑了笑“好,那就麻烦大伯了。”

    “小俊──大哥”袁劲跟在司少锋身边十年,可以说是看着司俊长大,此时不由得焦急起来,几乎按捺不住要动手。

    “袁叔叔”司俊赶紧按住袁劲的手,一字一句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等我回来”

    袁劲是父亲的心腹,也是帮派的二把手,有能力有胆识,就是太冲动,不然父亲一定会把帮派交给他。

    虽然司俊对黑道没有任何好感,可是袁劲这些人,平时待他极好,在父亲遇刺的时候,还拼了命把父亲带了回来,他不能让他们在父亲尸骨未寒的时候就为自己再次拼上性命。

    所以,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而已。

    “大伯,等父亲入土为安,我就和你回去。”

    祁山海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我也想好好的送你爸爸最後一程。”

    於是,司俊一边忙着父亲的丧事,一边回学校办理了手续,结束了大学联考的复习,在老师和同学们遗憾的叹息声中拿着高中肆业证书离开了学校。

    三天後,他在堂前对着父母的遗像磕了三个响头,带着一个背包,在袁劲等人担忧的目光中,坐上了祁山海的防弹轿车,沿高速公路向南,驶向这片环海经济区的中心城市s市。

    j市到s市有四个小时的车程,途中开始打雷,而後狂风不止,暴雨倾盆。祁山海在闭目养神,车里很安静,只有豆大的雨珠敲打着车窗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司俊从背包里拿出本厚厚的小说,手上像有定时器一样匀速的翻页,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受家庭背景影响,他在同年龄的男孩里算是沈稳有主见的,但面对生活的巨大变化和未知的前路,还是不免迷茫惶恐。

    扭头望向车窗外,想看看平静的生活怎样如窗外飞逝的景色一样渐行渐远,却在玻璃反射里看到祁山海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眼神带着考究,虽然看不出什麽恶意,却也绝对与和善扯不上关系。

    关於父亲和祁山海的一些往事,司俊从袁劲等人口中听过一些。据说俩人当年是拜把兄弟,一起砍人也一起被别人砍,似乎也发生过那种我为你挡刀你替我挨枪子的之类的感人肺腑的往事,号称是过命的交情。不过这种识於微时的感情往往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有了地盘帮派有了金钱权势,并肩打拼的兄弟就成了争夺胜利成果的敌人。

    父亲终究不是祁山海的对手,只得回到母亲的故乡,守着码头,顶着黑社会老大的威名,其实每年挣的钱大部分上贡给祁山海。祁山海则在s市继续扩张势力,黑道老本行没有舍弃,还官商勾结凿门圈地的做起了房地产,也算是个叱吒黑白两道的成功商人了。

    如今自己落在他手里,不知这位“大伯”是会顾念旧情多加照顾,还是父债子还清算旧账呢

    凌晨时分,车子终於到达目的地,停了下来。

    雨还在下个不停,祁家的佣人们打着伞出来迎接。

    司俊背上双肩包跟着祁山海下车,伟岸的中年男子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皱着眉看向司俊身後。

    司俊跟着的回头望去,汽车的尾灯照着的围墙边上,站着一个男孩。

    衣服和头发早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显得骨瘦嶙峋,皮肤苍白,眼睛分外的大,死死的盯着祁山海。

    男孩沈默半晌,上前一步,嘴唇蠕动唤道“爸爸”

    司俊一愣,下意识开口叫“祁奂晨”说完立刻意识到年龄不对,祁奂晨比他还大两岁,而这男孩看起来还未成年。

    祁山海表情冷漠的对男孩说“进来吧。”

    别墅里灯火通明,佣人们站在俩侧,一个穿着天蓝色真丝睡衣,漂亮得耀眼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扑进祁山海的怀里。

    “爸爸,你回来了。”

    祁山海摸了摸青年的头发,笑着问“三儿,怎麽还不睡,明早没课吗”

    想必这位,就是祁家的大少爷祁奂晨了,在他之前,祁山海还有过两个儿子,不过没长到成年就夭亡了。

    祁奂晨抬起头,正要说什麽,余光瞥到了站在门口的男孩,脸色微微一变,而後笑得更加灿烂。

    “子嘉,怎麽被淋成这样,冻得都发抖了”祁奂晨从司俊身边走过,一把抱住男孩,拨开他贴在脸颊上的发丝,亲热的捏了捏他的鼻尖,转头吩咐“快给小少爷放热水。”

    男孩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祁奂晨,缓缓开口“谢谢三哥”

    “真是我的好弟弟”祁奂晨偏头笑起来,将男孩抱得更紧,还在他额头亲了一下,一副兄友弟恭的情景。

    佣人们忙碌起来,不一会儿准备好洗漱的东西,祁奂晨拥着男孩走向浴室,体贴的对祁山海说“爸爸,你奔波了好几天,一定累了,快去休息吧,子嘉我来照顾就行。”

    祁山海应了一声,指了指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的司俊,随口介绍道“这就是你司叔叔的儿子,也是你表弟,给他安排个房间吧”

    祁奂晨像是才看到司俊似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他来。

    祁奂晨的眼睛很漂亮,桃花瓣一样的形状,眼尾弯弯翘起,眼波流转间风情无限。

    若站在他面前的是位“表妹”,被他这样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恐怕早就脸颊绯红春心萌动,从此对表哥芳心暗许死心塌地了。

    不过司俊是个整个人都比祁奂晨大一号的健壮青少年,虽然半垂着脸恭顺的任君参观,却颇有不怒而威的架势。

    看了将近一分锺,祁奂晨终於收回目光,红润的好似刚热吻过的嘴唇翘了起来,笑嘻嘻道“气势倒是不错,挺拔英俊,不做黑社会也可以去做男公关,一定受那些饥渴的中年贵妇的欢迎”

    闻言,祁山海笑了起来,盯着司俊的脸看了一会儿,留下句“你和你爸一点都不像。”便摆摆手上楼进房。

    司俊皱了皱眉,他和父亲不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有七、八分像,不知道祁山海这样说,是指他没有父亲的才能还是没有父亲的野心

    祁奂晨揽着祁子嘉,笑着冲司俊招了招手“表弟,来帮忙。”

    司俊脱掉外套,跟进浴室。里面蒸汽嫋嫋,浴缸里水温过热,司俊伸手拧开龙头放冷水,祁奂晨见了,扬手关了开关。

    “子嘉受了风寒,水要热一点。”祁奂晨俨然一副慈兄的态度,推了推男孩的肩膀,柔声道“弟弟,还愣着干什麽快去泡澡。”

    男孩面无表情的脱掉衣服,迈进浴缸时脚顿了一下,而後咬了咬牙,硬是坐了进去,白皙的皮肤很快被烫红,纤细的身体上隐约有不少疤痕。

    “来,哥哥帮你洗头”祁奂晨坐在浴缸边缘,拿起小盆子,盛满了浴缸里的水,猛的泼向男孩的头脸。

    男孩身体在微微颤抖,水下的双手握拳,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忍受着这种虐待的行为。

    水温慢慢降了下来,祁奂晨将手伸进水里,抓住男孩的小臂,口中说着“哥哥帮你搓澡”而後大力揉捏起来,很快将男孩的胳膊抓出一道道血痕。

    然後将沐浴乳倒在伤口和男孩的头上,搓出大量的泡沫,直到把男孩的皮肤泡到起皱伤口发红,才拧开冷水冲了下去。

    从祁奂晨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施虐者的凶残,有的只是天真的笑容和令人背後发凉的和善。

    司俊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看着,不仅没上前阻止,更是连不赞同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祁家兄弟的明争暗斗他还没摸清楚,但可以肯定祁奂晨是故意给他看这一幕虐待戏码,这种情况下闭目塞听是保全自己的唯一方式。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祁奂晨才起身,视线落到司俊脸上,像是对他的平静很满意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道“表弟,跟我去看看你的卧室吧”

    祁奂晨的眼神很热烈,手却很凉,手掌搭在他肩膀上,凉气就透过单衣渗透到肌肤里。

    司俊母亲去世前几年身体很差,一直吃中药调养,司俊耳读目染之下对中医也有了些了解。手脚冰冷的人,一般是气血不畅体质虚寒,但看祁奂晨的脸色,虽然皮肤白皙,却不失红润,不像是气血两亏的,那就是另一种可能──压力增大也会导致手脚瞬间冰冷。

    是谁带给他这麽大的压力呢

    司俊乖乖的跟着祁奂晨向外走,迈出门槛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坐在浴缸中,表现得逆来顺受的男孩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如一头受伤的猛虎,仿佛瞬间就能咬断敌人的喉咙虽然他现在可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有这样一个弟弟,换做是谁压力都会很大吧

    司俊的房间在三楼最左面,旁边就是祁奂晨的卧室,再旁边是那名叫祁子嘉的男孩的房间。

    祁奂晨很有兄长风范的帮司俊铺好床,摆正枕头,笑眯眯的说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隔壁找他,临出门时,还特地拍了拍司俊的肩膀,异常诚恳道“我们三兄弟,要和睦相处哦”

    直到确定祁奂晨进了隔壁的房间,司俊才关门落锁,从背包里里翻出医药袋,找到一管烫伤膏塞进衣兜里,然後打开窗,翻出阳台。

    雨还没停,狭窄的小平台很滑,司俊贴着墙,小心翼翼的移动。

    先是路过祁奂晨的房间,窗帘没拉,房间里没人,靠窗的大床上丢着衣服裤子,浴室的灯亮着。

    司俊迅速的爬了过去,再旁边就是祁子嘉的房间了。

    对於祁家的状况,临来之前,袁劲给他好好的恶补了一番。

    祁山海年轻时很风流,不少女人给他生下过孩子,养大了的有三女两子,女儿们都已出嫁,大儿子祁奂晨一向备受宠爱,小儿子祁子嘉是私生子,并不受重视。

    不过祁家也不是什麽世家,祁山海自己的亲爹是谁他都未必知道,从最底层爬上来什麽坑蒙拐骗的下三滥事情都做过,娶的老婆更不是名门闺秀,只是生下了儿子并养大了的舞女,他的孩子实在是不该有什麽嫡出庶出之分。

    因此司俊以为所谓的“不受重视”,顶多就是比较冷遇,确实没想到,祁子嘉的境遇竟然会这麽糟糕,更没想到祁奂晨对待亲弟竟这麽狠心。

    祁子嘉的房间拉着窗帘,司俊单膝跪在窗台上,一手扶着窗框,一手推开半掩的窗子,头顶刚探进去,脖子就被纤细但有力的手臂圈向里拽。

    一阵天旋地转,司俊被摔在地板上,祁子嘉压在他身上,单手锁着他的喉咙,头发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嘴唇紧紧的抿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司俊没有挣扎,用微小的动作指了指自己的衣兜。

    祁子嘉谨慎的摸了过去,掏出那管烫伤膏,愣了几秒锺,表情变得缓和,松开了钳制,站了起来。

    司俊双手撑起身体,坐在地上深吸了几口气。他毫不怀疑,如果刚刚自己兜里装的不是烫伤膏而是刀子,那自己的喉管就会立刻被这小子割断了。

    祁子嘉还穿着来时那身衣服,他三两下脱掉湿嗒嗒的上衣,将药膏挤在心,在烫得红彤彤的肩膀和胸口抹了一层,然後蹩着手往後背擦。

    司俊站起来,随口问“用我帮忙吗”

    没想到,祁子嘉居然真的把烫伤膏丢给他,然後背对着司俊趴在床上。

    司俊愣了几秒,闷声笑起来,单膝跪在床上,认真的将烫伤膏涂在祁子嘉背上。

    眼前的男孩骨骼纤细但很结实,身上的伤痕不少,可见虽然年少,却是个有故事的人。

    擦完以後,祁子嘉坐了起来,仰头看着准备翻窗离去的司俊,突然开口道“谢谢你。”

    冷风夹着雨滴从窗口吹了进来,吹开遮住男孩眼睛的头发,露出一双黑白分明却又柔和安逸的眸子,与之前在浴室里滔天的仇恨与野兽般的凶狠简直判若两人。

    司俊摆了摆手,翻窗出去。看来,祁子嘉这小子表面看起来防备心理很强,不过也意外的容易接纳别人,是个有趣的家夥。

    不过这一切与司俊无关,他来s市美其名曰学习,其实是质子一样的身份,在祁山海彻底认可和信任他以前,估计行动都要受到监视,根本没资格管祁家兄弟的闲事。只是目前处於弱势的一方在他眼前被人折磨的奄奄一息,他还是忍不住萌发一点愧疚感和同情心。

    然而这种廉价的情感,就像在路上遇到受伤的流浪猫狗,会到超市去买根火腿肠喂一喂,会在心底谴责遗弃它们的主人和伤害它们的恶人,却绝对不会把它们抱回家一样,不具有任何实际意义。

    再次爬到祁奂晨的阳台时,浴室的门突然打开,司俊赶紧贴着墙躲在阴影里。

    祁奂晨走到床前,弯腰在床头柜里拿出吹风机,坐在窗前吹头发。他只穿了件有些肥大的浴袍,被风一吹,领口鼓起,白皙的胸口一览无遗。

    他本来就长得好,五官立体又有风情,刚洗完澡的肌肤泛着水汽,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出浴图。

    可惜是天使脸孔恶魔心

    想起刚刚祁奂晨虐待祁子嘉的方式,司俊有些想笑。祁奂晨那样的手段,杀伤力实在有限,只是增加仇恨而已。说得漂亮点,是在彰显自己的优势地位,说得不客气点,就是幼稚的示威与泄愤。

    吹干了头发,祁奂晨倒了杯红酒,缓步走到阳台上,靠着窗子,安静的望着漆黑一片的雨夜,一副沈浸在思考中,短时间不会离去的架势。

    司俊只能在心底哀叹,更加小心的缩着身体。

    脚下踩着只有十几公分宽的平台,像壁虎一样贴在潮湿的外墙上,姿势异常辛苦,却不敢随意挪动。他们离得实在太近了,近到若没有雨声的掩盖,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地步。

    突然,祁奂晨侧身,看向了他的藏身的方向。

    司俊几乎以为自己暴露了,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可等了好一阵,也不见祁奂晨有什麽举动。定下心来仔细观察,才发现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祁子嘉的房间。

    只是祁奂晨瞳孔很大,近距离下给人被凝视的错觉。

    司俊微微松了口气,仰头看了看漆黑的不见一点星光的夜空。雨越来越大了,砸在脸上像钝刀割肉,他索性闭上眼,努力排除身体的不适,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目前的处境和出路的机会。

    司俊虽然年少,但长大很高大身材又结实,平时话不多,沈默的坐在角落就很有威慑力,这也是为什麽父亲指明要他继承帮派,那些下属完全没有异议的原因之一。

    但和霸气的外表不同的是,司俊其实是个特别有耐性的人,这也许和从小照顾身体弱的母亲有关系吧。

    母亲临终前,被病痛的折磨得连呼吸都是煎熬,医生说她挺不过当晚,她却靠着意志力撑了三天, 只为见父亲最後一面,结果也没能如愿。

    为此,来吊唁的舅舅还大发雷霆,直说要带司俊走,过继到自己膝下,再也不认司少锋。可是当时,司俊怕父亲受到妻子儿子都离开的刺激,伤害舅舅一家,没有答应,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做了抗议。

    现在想想,他当时要是走了,可能就真的脱离了黑道的阴影了吧

    不过母亲应该是不希望他离开父亲的,毕竟她那样深爱着父亲,但父亲对母亲呢

    父亲虽然在道上混,心狠手黑,却洁身自好,从不在外面乱来。可是比起家庭儿子和妻子,他好像更在意自己的“事业”,如果那个让他拥有金钱权势也让他死於非命的黑道上的打打杀杀,也算是“事业”的话。

    最後还想把自己唯一的儿子也送上了这条路这算不算另类意义上的鞠躬尽瘁死而後已呢

    窗内窗外的人都在出神,时间的流逝便忽略不计,不知过了多久,祁奂晨终於举起高脚杯,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转身回了室内,拉上窗帘,关灯睡觉。

    司俊又等了十几分锺,确定祁奂晨是真的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越过阳台,回到自己的房间,浑身早已湿透了不说,几根指甲还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充血断裂。

    果然,随便发善心是要付出代价的。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司俊重重的倒在床上,半宿的车马劳顿,好几个小时的惴惴不安,让他没有精力再想其他,就这样沈沈睡了过去。

    睁开眼时,已经日晒三竿,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过来,暖洋洋的感觉让司俊瞬间误以为自己还在学校,从床上跳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舍友为啥不叫自己上课裤子提到一半发现身处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才意识到什麽学校复习联考,早已经离他远去。

    有些懊恼的耙了耙头发,司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倾盆大雨後的明媚阳光毫不吝啬的泼洒在他身上,从发丝到指尖都被唤醒了。

    昨夜太累,大雨之中也看不清楚,只知道祁家住的地方远离市中心,现在一看,这里倒真是城市中难得的风景如画的好地方。

    这个商品住宅区的别墅群是祁山海入股的地产公司开发的,打着豪宅的旗号,房价不菲,目前入住的人并不多。祁家这一栋别墅在小区的最里面,後面干脆就是一片荒地,长满了一人多高的野草,不过想来过不了几年,也会被盖成高楼大厦吧。

    再远一些是座青山,植被繁密,鸟鸣声和潺潺溪水声在房间里也听得见,山顶上几座建筑看起来像是体育馆,是个晨练的好去处。

    景色宜人,司俊的情绪也被感染得放松了很多,深吸几口潮湿的带着泥土味道的空气,打起精神下楼。

    别墅里很安静,几个佣人在擦走廊的楼梯,见司俊起床,连忙把准备好的早餐端上餐桌,恭恭敬敬道“老爷一早出门去了,大少爷说表少爷昨夜累了,应该多休息会儿,早饭的时候就没叫您,说等您醒了去院子里找他。”

    老爷大少爷表少爷这些称呼听得司俊有些尴尬,年纪能做他奶奶的佣人站在一旁也让他很不舒服,胡乱吃了几口就到院子里找祁奂晨。

    祁家的院子很大,看得出是精心打理过的,堆砌了假山搭了景观亭,池子里养着睡莲和锦鲤,修了小型的篮球场,还雇了专门的园丁修剪花枝树木。

    从昨晚到现在,司俊见过的佣人就不下十个,祁家发达不过十几年时间,地痞流氓出身的祁山海家底未必有多厚实,倒是把大家族的做派学得有模有样。

    正想着,一阵急风从身後袭了过来,司俊连忙闪身,勉强躲开了第一个圆盘状的袭击物,却被接下来庞大的黑影扑倒在地。

    巨大的冲击让司俊大脑空白了几秒,缓过神来就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定睛一看,一只大型犬科动物两只前爪按在他肩膀上,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ares,你抓到了什麽好东西”

    随着唤声,祁奂晨走了过来,弯下身看着置身“狼”口之下的司俊,虽然一脸笑容,却丝毫没有解救他的意思“原来是表弟啊ares一向孤傲,难得和人这麽亲近呢”

    亲近

    司俊打量着这只体型健硕、毛色发亮、眸光凶狠的巨犬,尽量忽视可以轻易咬断他喉咙的尖牙和不断淌下来的口水,叹道“真是一只漂亮的宠物。”

    祁奂晨连连点头,抚摸着犬科动物的毛发,眼神是能醉死人的温柔“ares就像是我家人一样不,是比一般家人还亲近,是我的守护者,它会杀掉一切企图伤害我的人,就是因为太在乎我了,所以对别人很凶。不过我看得出来,它很喜欢你,它一定在你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这种类比,不管从什麽角度理解,都不会是一种夸奖,换个脾气暴的恐怕当场就翻脸了。可是司俊偏偏就是表里不如一到极致的人,长得威武刚毅的他脾气好到不行,微笑着静待祁奂晨的下句话。

    对司俊这样“没有反应”的反应,祁奂晨也很意外,眼睛眯了起来,拣起掉在一旁的橙色飞盘,晃了晃,问“你过来住,我真的很高兴,我一直是一个人,真的很想要个弟弟呢你要和我一起玩吗”

    第二章

    这是邀请,当然也是威胁。

    初见就杀鸡儆猴,通过折磨祁子嘉给他下马威,刚过了一夜又逼他选边站,还用恶犬做威胁,祁奂晨的这种急切可以说是果断狠绝雷厉风行,也可以说是急功近利缺乏远谋。

    相比之下,隐忍又凶悍的祁子嘉似乎更加值得投靠

    司俊一边思量一边抬起头,对上祁奂晨势在必得的目光,顿时明白自己别无选择。

    俗话说,宁和明白人打架不和糊涂人说话,祁奂晨从某个角度而言,就是这种不讲理不按规矩出牌的。

    他根本就不允许自己拒绝,恐怕只要摇头,现在脖子不被恶犬咬断,也在自己脑袋上挂不了多久。

    祁奂晨敢肆无忌惮的拿热水烫祁子嘉,就绝对敢光明正大的放火烧自己。顾忌着祁山海的想法,他对祁子嘉也许还不敢做绝,但对自己却是可以下狠手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司俊只能点头。

    得到回应,祁奂晨稍微放松了些,笑容终於有了几分诚意,撒娇似的说“不过我可不是什麽好玩伴,是个很任性的人,想和我一起,就要听我的话,并且只听我的话才行哦”

    “好。”

    “真是好弟弟”

    祁奂晨只递了个眼神,那只狗就聪慧的领悟到,立刻就跳开,他伸手将司俊拉起来,还亲昵的拍掉他肩膀的草屑。

    扬手掷出飞盘,ares箭一样的冲了出去,几乎在飞盘刚刚下落就腾空而起,稳稳的接住,的确是个难得的好狗。

    祁奂晨丢给司俊一个炫耀的眼神,一边叫着乖宝贝一边追了过去。

    盯着他纤细的背影,司俊自嘲的笑了笑。

    弟弟祁奂晨想要的哪里是什麽乖弟弟,他只是另一个ares罢了。不过他现在寄人篱下,要看祁家人的脸色讨活路,与宠物犬似乎也没有什麽区别。

    这麽想,心里也舒坦了些。他没什麽绝不可让步的原则,也没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念,认真而努力的活下去,就是他目前的人生追求,而做祁奂晨的小跟班,和他的人生追求完全不冲突,然以前没做过,但应该不难学,估计祁奂晨也不会让他去砍人卖白粉。

    “表弟,接着”

    远处传来祁奂晨的呼喊声,紧接着橙色的飞盘冲着他的脑袋旋转着飞了过来。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赶紧躲而不是伸手接,司俊迟疑了那麽零点几秒,ares就冲了过来,在他离他的头不到一尺的距离将飞盘咬住,发出巨大的咬合声音,还甩了他一头一脸的口水。

    狼犬落地,抖了抖毛,摇着尾巴雄赳赳气昂昂的跑去向祁奂晨领赏了。

    司俊顿时不敢再轻视小跟班的技术含量,快步跟上ares前辈,认认真真兢兢业业的陪祁奂晨和他的宝贝狗玩了一上午的飞盘游戏。

    午饭前满身大汗的去洗澡,正要脱衣服,祁奂晨推开门,靠着门框,一脸“好兄长”的笑容道“表弟,今天玩得很开心,以後每天都一起遛狗吧”

    “好啊,我保证随叫随到”

    “乖”祁奂晨笑容加深,用抚摸ares的手法,摸了摸司俊的头。

    等他走了,司俊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顿时觉得自己的体力还是太差,为了应付接下来每一天的高强度活动,还是要好好的锻炼下身体才行啊

    事实上,以祁奂晨这样不给别人留余地的行事作风,换做别人,嘴巴上答应了心理却怀了恨,不仅不能成为他的同盟,反而是埋了个隐患。

    可算祁奂晨走运,遇到的是司俊。

    司俊这个人,温和有耐心之余,还是个特别随遇而安的人,也可以说,他是个不折磨自己也不太惩罚别人的人。

    毕竟他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父亲也好,袁劲之流也好,在他面前总体来说还是平和的,可是在外人眼里恐怕就是十恶不赦的社会毒瘤,而母亲却一直教导他要正直善良有责任心。不想同流合污,又做不到大义灭亲,也不能干脆闭目塞听当做什麽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他若是钻起牛角尖,恐怕早就变成精神错乱的中二少年了。

    於是,司俊被培养出一种奇妙的心态,一方面对邪恶姑息养奸,一方面又对真善美有所追求。

    况且,他又是天生的好脾气,除了因为母亲去世而和父亲冷战之外,他从未因为什麽事情记恨别人,就连对打着照顾他的旗号将他挟持过来的祁山海,司俊也没有多少怨恨,更别提只是逼着他选边的祁奂晨了。

    总之,只要不是啥血海深仇,只要没伤及到他至亲至爱的人,其他的都可以一笑而过。

    祁奂晨比司俊大两岁,正在本市一家公立大学读书,念得是和他外表完全不搭的财务管理。

    初闻此事,司俊还惊诧得半天没说出话,他实在是想象不出,长了一张“艺术类”的脸的祁奂晨戴着眼镜拨算盘的样子。

    祁奂晨不住校,而祁家离大学距离颇远,每天往返要花不少时间。祁奂晨会开车,车库里还有一台最新款的红色的宝马跑车,可是他似乎不像现在的男孩子那样迷恋风驰电掣的速度感,只说那辆跑车是泡妞专用,就把一台黑色路虎的车钥匙丢给司俊。

    於是,司俊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开车送祁奂晨去学校,等他下课了再去校门口接他。

    利用中间的空余时间,司俊在学校附近的健身中心报了一个自由搏击训练班,一方面锻炼身体争取早日达到ares前辈的水平,另一方面也想学些自保的本事。

    搏击教练叫邹杰,为人冷峻,少言寡语,但身手非常了得,司俊选择这家健身中心,也是因为宣传手册上介绍他是退役的特种兵。

    司俊本来就有点跆拳道、拳击的基础,身体素质也很好,这位前特种兵教多了挺着大肚腩的中年人,遇到司俊这样的有潜质的学生,不由得多上了些心,指导也格外认真,司俊自觉受益匪浅,又报了邹教练指导的射击课。

    虽然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但在其他方面努力进修,也算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吧

    回家的途中,祁奂晨看到司俊口袋里的健身中心学费表,伸出手指按了按他虽然稚嫩但已颇具规模的二头肌上,啧啧称叹“表弟,你这样发展下去,简直要成了贵妇杀手了。”

    司俊长相英挺,身材健壮,也许不是现在小女孩们喜欢的美少年类型,但绝对是中年女人最爱的那种性感青年,祁奂晨最喜欢拿这一点开他玩笑,总打趣他去做牛郎一定比混黑道有前途。

    带着促狭的笑容,随便扫了几眼学费明细,祁奂晨的脸色微变,眉毛挑了挑“自由搏击、手枪速射怎麽,你想做打手吗”

    司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学这些,不是为了逞凶斗狠,也没有什麽野心抱负,只是希望在危急关头,不要成为别人的拖累,更好的情况是能救自己和亲人朋友一命。

    不过这些话说出口就太过肉麻,也没什麽必要和祁奂晨解释。

    然而司俊的沈默,在祁奂晨看来就是默认。把明细单折上,塞进司俊的上衣口袋,祁奂晨冷着脸道“你要是想学这些,不用去报什麽培训班,我让爸爸安排你去赌场夜总会,呆上个月,我保证你是行家里手,还额外赠送嫖娼赌博抽白粉等特别课程”

    趁红灯的空挡,司俊扭头,看着祁奂晨的脸,无比诚恳道“表哥怎麽安排我都行,我听你的。不过,比起去赌场,我还是想陪着表哥。”

    “呵呵”闻言,祁奂晨的眼神柔和下来,揉了揉司俊短短硬硬的头发,笑道“原来你也会说花言巧语,不是愣头青嘛”

    司俊维持着真诚而腼腆的表情,扭头看着前方,专心的开车。

    他当然不是愣头青,虽然不是擅长阿谀奉承的人,但怎麽讨人开心,博取好感,他还是懂的,并且做起来也不会觉得自轻,就像ares一样,在主人的需要的时候可以耀武扬威凶猛无比,但最能博得主人心的,还是温顺忠诚的宠物本性。

    除了当司机接送,司俊还有一项重要的日常工作,就是陪祁奂晨遛狗。

    祁奂晨是个称职的好主人,却是个恶劣的狗主,带ares去散步从来不栓,还口口声声说什麽,人怕狗,所以要把狗栓起来,那狗怕人的话,是不是也要把人栓起来

    ares不是金毛哈士奇之类的虽然体型大却温顺的犬种,而是狼和狗杂交的品种。五年前祁奂晨特地去云南边境挑选了这只优质的狼青,并送到专门的学校培养成了攻击力很强的护卫犬。

    虽然没有命令ares不会随便攻击人,但光是凶悍的长相和强壮的体魄就能让胆小的人失声尖叫。幸好这小区入住率很低,他们遛狗的地方又在最里面,几乎没有住户,才没发生过什麽伤人吓人的事件。

    又是一个寻常的傍晚,ares正四处溜达寻找“方便”的地点时,突然从小花园里跑出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看到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巨大的和动物园里的狼一模一样的ares,发出尖利的叫声,跌坐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当武器,一边丢向ares一边大哭起来,。

    轻轻一跳躲开沙尘,ares眯着眼睛盯着这个自己一口就能吞下的小孩,弓着背靠近,祁奂晨对此不闻不问,司俊却怕它伤人,连忙跑了过去拦住狗。

    丢给司俊一个蔑视的眼神,ares粗大的尾巴一甩,屁股冲着司俊,小跑向祁奂晨。

    这些日子司俊天天陪祁奂晨溜它,不仅没培养出感情,反而让这只狗对他有了敌意,大约是憎恶司俊侵犯了它和主人的独处时间吧

    被狗当成假想敌让司俊很是无奈,虽然一开始差点被咬死,但他现在还是挺喜欢ares的。孤傲又温顺,凶悍又忠诚,就算是同为“忠犬”的他也想有这样一只守护神一样的狗。

    危机已经过去,司俊扶起小男孩,一边拍着他身上的土,一边柔声说“宝宝不哭了,乖”。

    司俊的声线较低沈,自带胸腔共鸣,若是女人被他用这样温柔的声调叫宝贝,可能会浑身发软,但换成是个幼儿就不同了。那孩子刚被大狼犬吓过,又被个大块头拍拍打打,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司俊不由得慌了手脚,求救的看着长了张童叟无欺脸孔的祁奂晨,可是这位大少爷只顾着逗弄他的宝贝狗,连个正眼都不给他。

    孩子越哭越凄惨,还拿小手拍打司俊的脸,哭闹着要找妈妈,让司俊觉得自己好像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但又不能就这麽丢下小孩一走了之突然灵机一动,司俊从兜里掏出张纸,三两下叠出一只小青蛙,放在石板路上,一按青蛙就跳了半米远。

    小男孩的注意力被这简单的玩具吸引,哭声渐小,红着眼睛正要去拿青蛙,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慌张的跑了过来,一脚将纸青蛙踩扁。

    小男孩顿时又大哭起来,男人抢过孩子抱起来,推了司俊一把。

    司俊体格强健,男人推不动他,自己却一个踉跄,於是恼羞成怒的大骂“你们遛狗怎麽不栓把我儿子都吓坏了”

    司俊自知理亏,连连道歉“先生对不起,我们以後一定会注意──”

    “注意有什麽用我要打电话给打狗队,这种大狗怎麽能养,太危险了”

    这时,祁奂晨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用肩膀顶开司俊,冷笑道“你怎麽不把你家小崽子拴起来,他还吓到我的宝贝了呢”

    男人闻言,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气急败坏的吼“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没道德没素质没家教──”

    “那也比你没种强。”

    “你说谁没种”男人气得要动手,胳膊刚一抬,ares就发出低沈的咆哮声,露出尖利的牙齿,身体压低,随时要扑出去将男人撕碎。

    男人畏惧的连退几步,又不甘心,只能忿忿的骂着“狗仗人势、人仗狗势”却不敢上前一步。

    “只会像泼妇一样乱叫的男人真没种。”祁奂晨白了他一眼,转身要走,这时孩子的妈妈终於出现,一路小跑,脸颊微红,胸前波涛起伏。

    “出什麽事了”

    “转眼的功夫就能把孩子看丢,你跑哪去了”男人在祁奂晨处受了气,转头便把火气发向自己的妻子。

    少妇红了眼眶,接过孩子,柔声安慰着。

    这对夫妇看着眼生,应该不是这小区的住户,不是来走亲戚就是来看房的,如果是後者,估计是决计不会买这里的房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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