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他一直催司机快点开，同时不忘时刻确定薄霄还活著。最後薄霄似乎是有点烦，说了句“让我安静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发脾气！难得自己这麽关心他。
心里咒骂了他几句，将手机收起。
一路上他心里都有些发慌，比自己遇到危险还紧张。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担心起他的安慰了。可能是知道芯片在他身体里的时候，也可能是性事後他冲自己发脾气的时候。
推开房间的门，昏暗的光让他找不到薄霄的位置。打开灯後，发现屋子里不止有薄霄一个人。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手持刀具的人躺在地上，应该都昏过去了。
浑身都是血的薄霄，闭著眼睛靠坐在墙角。听见开门的声音後，他微微睁眼，低声道“我走不动了，送我去医院。”
第三十九章
秦敬玄觉得他身上的血有些晃眼，如果再不输血可能就危险了。
“你当我是你保姆吗。”嘴里虽这样抱怨著，但动作上丝毫不含糊。
他把薄霄抬到床上，转身去另一间屋子里找出医用器械。原本这些东西只是他准备自己关键时刻应急用的，没想到今天在薄霄身上正好用上。
薄霄躺在床上撇了他一眼，“你想怎样。”
“你瞎吗，当然是救你了。我的技术可不是医院里那些蠢货能比的。”他边说边架好输血器械。
他身上的伤口太多，秦敬玄只能尽可能快的帮他止血。
能想到，之前的半个小时，薄霄一定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好在後来他又能爬起来给秦敬玄打了通电话。
如果今天他没有跟南风出去，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吧。
“今天我救了你，你要怎麽感谢我。”
薄霄只是闭著眼睛，没有回应。
“喂，你说句话，还活著吗？”
“我累了。”
简短的三个字让秦敬玄放下了心，还是不要再打扰他了。
处理好了薄霄的伤，他纠结的望著一屋子的人。
是keller干的。
这些人有的眼熟，都是keller手下的人，他到底想干什麽？秦敬玄有些愤怒，原因是keller又未经他允许的擅自行动。
看来有必要找他谈谈。
正这样想著，窗边出现了一个人影，手里拿著枪，枪口对准了薄霄。
就站在床边的秦敬玄连忙做出保护的架势，挡住枪口。
“keller，把你的枪移开。”
“我还想，怎麽这麽多人竟抓不到他。”keller跳进屋子，“原来跑到你这儿来了。”
“把枪收起来。”秦敬玄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他是敌人，canto，还不明白吗，他跟你父亲是一夥的，你们想这样相互欺骗到什麽时候？”
秦敬玄用余光撇了撇薄霄，不清楚他现在还有没有意识。
“那也不需要你插手，忘了我是怎麽说的？不听话的你让人很恼火。”
“他很多次单独去找你父亲跟他透露关於你的消息，他把你说的话录下来给你父亲听，还配合你父亲进行实验。我倒是想问你究竟是怎麽想的，没有理由留他到现在，直接杀了他取出芯片不就好了。”
“继续说，他都透露给我父亲什麽消息。”
“他说了你想要芯片的原因，canto，你的谎言被揭穿了。你父亲告诉了他芯片里的真正秘密。”
“……”
他心里产生了莫名的失落感。不仅因为谎言被揭穿。现在自己在薄霄心目中的印象一定糟糕透了。
“他配合你父亲的实验两周後就要结束了，你还要留他？”
两周。
南风这两周内会和自己有合作，具体内容暂不知晓。恐怕与实验有关。他真想现在就摇醒薄霄，问他是怎样设计的。
如果薄霄站在他父亲那边，今天被keller追杀又为什麽跑到自己这里？
他思考著，一连串的事情从逻辑上讲不通，应该换种思路。假设薄霄站他父亲那边，主要目的就是配合实验，那他能得到什麽？又假设他站在自己这边，装作与父亲合作，私底下联合南风做小动作，要破坏实验。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薄霄的目的。无论他站在哪边，看起来对他都没有什麽好处。如果说只是为了好玩，那这理由就有些太牵强了。
“你即使再为我著想，也不该事先不通知我一声，害我浪费了这麽多药在他身上。”
“想通了？”
“别再气我，会折寿的。一共我也活不了多少年，难得碰到一个有趣的人，不能这麽就让你杀了。”
秦敬玄坚决不让步。
“我真的很难过，canto。”keller把枪收起，“如果真的到那一天，我不会饶过这些人。”
“在那之前，先帮我把你的手下们丢出去好麽，他们真的很碍眼。”
他知道，那一天，早晚会来的。
第四十章
薄霄醒来後，屋内一个人都没有。阳光有些刺眼，他挣扎起身，正巧这时候秦敬玄拿著毛巾端著热水走进来。
“洗把脸吧。”秦敬玄说话的态度明显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不再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他面无表情的用浸了热水的毛巾给薄霄擦脸，擦完後看都不多看薄霄一眼便走了出去。
虽然觉得他这样很奇怪，但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了。
昨天晚上他去交任务的时候，被keller的人围住。早有准备的他放出烟雾弹逃跑，过程中不慎中了几枪，幸好除了胳膊上那枪之外都打在了防弹服上。
那些人并不是吃素的，要甩掉他们很难。第二次被围住後，产生了一场激斗。
他赢了，代价就是一身的枪伤和刀伤，以及下一波追杀者。
现在他的状态让他不足以应对更多的人，正巧秦敬玄的别墅就在这附近。利用他屋子里的迷药，能困住这些人。如果这些人身体也有抗体，那他只能认命。
好在命运的天枰在他这一边。
这些人进到房间里不会立即昏迷，薄霄只能尽可能争取更多的时间。本身就带著伤，还要躲避他们的攻击。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他在最後一个追杀者倒下的同时，身体靠著墙壁滑坐在地上。
秦敬玄送饭进来的时候，薄霄说“你没有什麽想问我的吗。”
“我问你你就会告诉我？”
这态度未免变得太快了，薄霄有些不适应。
以前听秦敬玄说话总想打他，现在听他说话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他什麽。
“你不问怎麽知道我不会告诉你。”
“别兜圈子了，如果你有什麽想告诉我的，现在就说吧。”
秦敬玄拿过来一张椅子，坐在床前。
“经我的调查，你父亲实验室的费用都是由国军方的。由此可见他是在为谁服务。”
“这我早就知道了。”秦敬玄插嘴道。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研究什麽吗。”
这一点一直是秦敬玄所好奇的，“我想知道。”
“他要通过芯片来篡改人的记忆。现在你祖母的记忆在我脑子里，但我并不认为这是我的记忆。这两周他会在我身上做些调整，试图改变这一点。让我认为这一切就发生在我身上。”
“记忆的植入？”
把别人的记忆，变成自己的记忆。这东西如果被军方利用，那将变成恐怖的策略型武器。
“这也是我叫南风来的原因。我们要秘密的破坏掉这个实验。”
“等等，”秦敬玄抬手，“这对你有什麽好处。”
他父亲做任何事，应该都与薄霄无关。
“我是孤儿。”他闭上眼睛，缓缓道，“在成年以前，一直靠福利院的资助才能活下来。後来又被有钱人领养，可以说我的人生算是幸运的，虽然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姓什麽。”
秦敬玄就坐在一旁，静静的听著。
平时薄霄不常说话，语言又简练。很少听他一次说这麽多。
“他们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在我成长到可以报答他们之前，他们却离开了，在一场意外车祸中。那时候公司上下全乱了，群龙无首。我只能站出来帮著主持局面，但那时的我没有丝毫威信，一个黄毛小子，凭什麽让其他人听命於你。”
第一次听薄霄讲述他的过去，感觉既新鲜又有些意外。
“想不到你在遇到我之前会有这麽窘困的时候，我以为遇到我就是你人生最大的败笔呢。”
“你的确很让人头疼，不过有时候也很有用。这次我们的目的一致，让你的老相好把杀气收起来。”
“诶，你还没说你的目的呢。”
听薄霄讲完他的过去，还是不明白他为什麽要参与这件事。
“我人生的前半段一致在索取，现在我要报答，报答福利院养我的那些年。这次算是为国家做事，我不会袖手旁观。”
“听得我感动的都要哭了。”秦敬玄讪讪笑道，“想不到薄总你还是个爱国青年，之後是不是还要抛头颅洒热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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