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痛，他还没从疼痛中走出来。头顶上，花洒里的热水兜头冲下。谢静轩被吸进鼻子里的热水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水太热了他挣扎着要起来。商达却不让他如愿，他狠狠地按着谢静轩的肩膀不让他动。
“放开，放开我……唔唔……”
商达完全不管谢静轩，自顾自的帮他冲身体。到最后谢静轩没有力气了，挣扎的力道弱了下来商达才恢复理智。低头看到谢静轩的身体被热水烫的通红，放开他让他自己泡着。
“你自己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点热的东西喝。”
“……”
看着商达的背影，谢静轩愣愣的张了张嘴，到嘴的话突然间又忘掉想说什么了。
地面上的水滞从浴室绵延到客厅，有他身上的也有商达刚刚沾上的。
谢静轩走出浴室的时候，商达正在打电话。看到他出来就关上了。
“把这个喝了，去睡觉。”
接过商达冲的热饮，一口喝完。
“晚上想吃点什么？”
听到商达的问题，谢静轩立刻抬起头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后掀动嘴皮子报菜名。
“凉拌小黄瓜、海米青菜、冬瓜汤。”
“好，你去睡一觉，醒来就能吃了。”
“你……”
看着他，谢静轩咬了咬嘴唇。
“还有事？”
“没，我去睡了。”
为了防止他突然进来，谢静轩特意把门反锁。
可能是太累了，躺下不久他就睡着了。被商达叫醒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了。他还很吃惊，竟然睡了足足有四个多小时。
坐起身来，才想到他有锁门的。
“你怎么进来的？”
“坐牢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精于此道的人，他教的。”商达的口气平淡，完全没有因为精于三只手这等下九流的手艺感到任何羞耻。谢静轩心里一沉，对此倒也没表示任何不满。
“那调酒、做菜、做点心呢？”
“我在饭店打工，向大厨学的啦。你对这个好奇吗？”
“没有！”
晚饭很棒，都是谢静轩喜欢的菜。可能是折腾了一天的原因，他的胃口很好，难得吃了很多。
看他吃了差不多，一直没怎么动筷子的商达开口了。
“明天我要飞去南部，那边酒吧出了点小事。可能会离开几天。”
“好！”
“我离开的这几天，你不想做饭的话就去酒吧，让张子默他们做给你吃。点心我多做了点，放在了保鲜盒里。想吃的话就拿来吃。”
“我知道。”
“我会尽快回来的，不过具体的时间我不能保证。”
“知道了。”
沉默了一会儿，商达看了看他的脸色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不开心？”
“没有。”
又往口里填了一筷子青菜。
“谢静轩！”
“干什么？”
“我离开的话……你会不会想念……算了，吃饭吧。”
沉默了很久，谢静轩才接着说，“我会给你打电话。”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后悔了。
这天夜里，商达做的特别粗暴。可能是慢慢习惯了，谢静轩没有感到特别痛苦。
刚开始和他做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毕竟是和男人，他也没期望有快感，不过慢慢的也有了些感觉。开始还不太强烈，虽然愉悦，整个过程他也都能保持清醒。最近他觉得有些不一样了，他感到了危机，他开始恐惧。
有一次，他甚至在和他做的时候不自觉呻吟出声。
他知道有些东西开始渐渐的改变，他很害怕。他想推开身上的男人，又不敢那样做。
“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正在他身体里动作的男人，扯着嗓子开始和他聊天了。不过谢静轩并没有心思管他说些什么。
“可以。”
听到他的回答，商达在他耳边像是叹息般的说道。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
听到他的话，还有思考空间的谢静轩突然颤抖了起来。
“唔……”
惊呼一声，忍不住she了出来。
把商达惹笑了。
“呵呵，你好快！”
“……”
听到他恶意的嘲弄，谢静轩反手要推开他。
“别别别，我还没完呢！”
第十三章
商达走的很早，天还没亮就赶去坐飞机了。他走的时候没有吵醒谢静轩，谢静轩发现他离开是在早上了。
想着早上做点什么吃，发现商达已经帮他做好早餐了。放微波炉里温一下就可以吃。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商达。忙把早餐从微波炉里拿出来。
“喂！”
“是我。你醒了吗？”
“已经起床了。”
“我想告诉你早饭我已经做好了，放微波炉里温一下就可以吃了。”
“我已经在吃了。”
“那就好。我要上飞机了，到了之后再打给你。”
“嗯，再见。”
关上手机，微波炉里的早餐刚好可以吃。
因为是周末不上班，饭后谢静轩想着去干点什么。想了一会儿，全是些没意义的事情。索性找来几本买来还没看过的书看。
趴在沙发上，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中午，一个人也不想动手做饭，就找来商达做的点心吃。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谢静轩坐不下去了。一整天懒在沙发里也很累。
开着车，打算找个地方吃晚饭。溜达了好久，竟然没有一家是他想吃的。商达做的菜吃太多了，别的就没胃口了。想到商达说他可以去酒吧吃，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打道回府。
晚上的电视节目也没什么看头。洗完澡就早早的上床睡觉。可能是睡得太早了，半夜的时候做了个梦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那个梦也不是很特别，他小时候做过一次。那是在他父母离开的时候。之后商达离开的那天晚上，他又梦到了。最近的一次，是叶浩然告诉他商达回来了的那天。
梦里，他的父母还没有发生意外，他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因为半夜被噩梦惊醒，所以跑去爸妈的房间睡，可房门和窗户都像是被人在外面锁上了似的打不开。之后几乎绝望的他开始寄希望于有人来救他；可无论他怎么祈祷，也无论他等待了多久，都是没有人。一切都是死的，他像是被人锁在了一个空盒子里。然后被遗忘，或者是丢弃……
醒来也没开灯。望着透过窗帘发出的淡光，他猛然意识到，醒来并不是梦的终结。他的噩梦似乎还在继续……
房门是开着的，窗户也是可以打开，灯只要按一下开关就会亮。可为什么还是很不安？
翻个身，面朝窗户。窗外的灯光把房间的气氛渲染的很沉闷。
商达把床换成了双人床，两个人睡的时候还好。一个人睡就显得太大了，让人的心里没来由空落得慌。
静静的盯着模糊不清的天花板。很久之后，还以为应该过了半个小时，最差也二十分钟。看了手表才知道连十五分钟都不到。
这一夜怎么熬过去啊。谢静轩开始掰手指头数绵羊。数到一万的时候，他木然的坐了起来。他知道，这一夜他是睡不着了。
昨天大半夜的失眠没有使谢静轩感到太累。一整天反而神采奕奕。还破天荒的没有在中午的时候偷偷睡午觉。这跌破了好多人的眼镜。李护士还一个劲的问他，“是不是今天有什么心事。怎么不见你睡觉？”
下班之后就不行了，随便洗个澡晚饭也没吃就撑不住去睡觉了。
之后，谢静轩的生活回归平静。
每天不是和叶浩然他们一起喝小酒，就是躲在家里看书。周末就去打打网球。网球是他最喜欢的运动，他的球友中还有很多医院里的同事，院长也是其中之一。
医院里的工作依旧是繁琐而又忙碌，忙里偷闲的时间都被他用来睡午觉。那些医生护士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或许是过得太舒服了，也或者是他压根就没在意。他选择性的忘记了商达的存在。那个男人像是从没有从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似的，被他自动扫除。
张子默的电话是在两周之后打过来的。那时候他正和院长约好周末一起去打网球。电话里张子默没说什么，只是问一下他怎么很久没去酒吧了。
谢静轩当然不会说他不想去，随便找个借口说他最近很忙没时间。之后张子默像是有心事似的沉吟了一会儿。
“老大不让我告诉你，你可别说是我说的。他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怎么了？”
“老大出车祸了，正在住院。”
“呃……是吗……”
谢静轩晃了晃，差点没握住手机。
“很严重吗？”谢静轩改为双手抱着手机，紧张的等待张子默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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