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商达毫不留情的朝张子默的头上打了一巴掌。
“你小子别乱说话。叫谢先生。”
摸着自己被打的头,张子默不满的撅嘴。
“我现在都是一店之长了。还被你这样当着客人的面打,会很糗的。别人会认为你苛待员工,这样会有损我们店的形象……”
“怎么?你想抗议?”
张子默原本还有一大堆的异议,看到商达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赶紧躲到谢静轩的身后。
“你看你看,我们老板有多虐待员工。”状还没告完,脑袋再次遭袭。
“呜呜……我知道啦,谢先生。”
被他们两个人感染,谢静轩的心情明朗了起来。
和他一起盯着吧台里的男人,张子默用很崇拜的语气说道,“是不是感觉我们老大魅力四射?是不是发现你又重新爱上他了?”
“呃……”
谢静轩略作沉思,随即摇头失笑。
“是啊,坦白说他的确很有魅力。”
年少的时候看不出什么是美什么是丑,随着阅历的增加,渐渐地谢静轩发现商达的确不同于随处见到的人。或许,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帅”吧!
“怎么样?你爱上他了吗?”
对于张子默的热情,谢静轩有点消受不起。
“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啦!”
“是这样吗?呐——”
张子默突然右手肘撞了一下谢静轩的肩膀,颇有哥俩好的架势神秘兮兮的质问他。
“你们做过了吗?感觉怎么样?和别的男人比起来,我们老大能得几分?”
“呃……”
谢静轩为难的摸了摸泛红的面皮。
意识到谢静轩的困扰,料想再问下去可能会被老大骂死,他赶紧摆摆手打圆场。
“我开玩笑啦。”
谢静轩这才舒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吧台。
“他好像很受欢迎?”
“是啊,他调的酒一级棒,做的点心也很好吃,烧的菜还获过奖的;人长得也很帅,待人也挺好。很多客人是冲着他来的哦。只是脾气太臭了,老是爱打人。”
“现在已经很好了。上学的时候他可是不良少年,我也没少挨他的揍。”
“是吗?”
张子默夸张的惊呼。以商达那样讨好他的架势,他真不相信商达曾打过他。那场面,在张子默看来完全无法想象。
谢静轩笑笑,不愿多谈。
“给!”
商达递给谢静轩一杯酒。
“谢谢!”
看了一眼在身旁坐下的商达,谢静轩感觉自己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一遍商达这个人。一直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将来也不会有所建树,没想到在张子默的口中,他似乎很能干,也很有才华。
“你的店长很年轻啊!”
谢静轩看着不远处的张子默。
“是啊,他读大学的时候就在我们店打工。后来知道他是读管理的,就有意识的培养他了。大学毕业后考到这边读研,我就让他过来当店长了。这里的工作也不是太忙,他乐意来就来。”
第十二章
周末谢静轩趴在床上盯着枕头发了一会儿呆。坐起身,商达已经起来了,正在客厅做早餐。
早饭之后谢静轩无事可做。商达也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跑到杂物间找来阿姨过去用的铲子,清理起院子荒废的那小片土地。
“你想干什么?”
商达看他一直不停地忙活,走过来问。
“春天了,想在这里种点东西。”
“想好种什么了吗?”
商达挽起袖子,接过谢静轩手里的铲子。
“还没想好。”
商达好像没听见似的,蹲下身子清理起地面上的杂草。院子不算小,清理起来挺累人。谢静轩没干半小时就累得不想动了。商达做的倒很起劲,他不好意思停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拔草。因为有商达,整片地面整理好并没用太多时间。之后他们又一起去花市选花种,看了好多,每一种都好娇贵。谢静轩担心种不活,打算不买了。商达却硬要他抱回家两盆仙人掌。
回来,商达觉得院子反正整理出来了,空着也挺可惜就在杂物间里找了几颗黑色的小种子洒在了院子里。
之后,谢静轩就趴在客厅的沙发上。什么也不做的看着落地窗外的庭院发呆,商达也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闲聊。
“家里这么大,为什么不养只宠物?”
“太娇贵了!死了的话,我会伤心。”
“我可以养一只吗?”
“如果你喜欢的话……”
商达好像听出来他不喜欢自己养,没再说什么。
正当商达漫不经心的靠着沙发快要睡着的时候,谢静轩突然坐了起来。
跑到卧室开始换衣服。
“你想出去吗?”
瞥了一眼跟进来的商达。
“去给我爸妈扫墓。”
“我陪你去。”
说着商达也换起了衣服。
“不用了,挺远的开车也要好几个小时。”
“走吧。”
商达拿上外套,拉他出去。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很适合外出。
谢静轩没说谎,他父母的墓地的确很远。在郊外,开车三个多小时才走到。
不过那里的风景很好,空气也很新鲜。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河潺潺流过。河水很清澈,如果是夏天的话他一定忍不住跳下去游泳。
离墓地很远的时候,商达就熄火了。把祭品交给谢静轩,他留在了车里。他虽然并没有说他不可以跟着,商达还是没有跟过去。
谢静轩走后,商达就坐在车里抽烟。最近烟抽的有点多,都快戒掉了,这下又抽上了。商达不禁苦笑。
谢静轩回来的很快,还没用二十分钟。商达有点意外。
赶紧掐灭刚点上的烟,驱车离开。
路上,和来的时候一样,谢静轩一言不发。感觉气氛不是太好,商达也没有说话。走到那条小河旁的时候,谢静轩突然说他想下去透透气。
商达就在河边不远处停下来。
站在车前看着谢静轩小心的往小河边走。看他的背影,几乎看不出来他的腿有毛病。但是下坡的时候有点不利索。
商达倚着车窗,看着谢静轩走到河边的老槐树旁坐下。他站着的地方正是烈日当空。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睛盯着谢静轩的背影。谢静轩抱着膝盖,一动不动的看着流动着的河水,像是在想些什么。因为他坐着的地方处在大树的阴影下面,商达看不真切他的动作。沉默还在两人之间流动,顾虑着谢静轩的心情,商达还是没有说话。
很久之后,谢静轩站了起来。商达以为他要回来了,直起身子准备替他打开车门。可谢静轩转过身来却并没有朝这边走的意思。商达停下动作看着谢静轩,猜想他下一步的动作。
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他看到谢静轩盯着他的眼睛静静的微笑了起来。谢静轩的笑容很特别,每当看到的时候他都可以感觉到一种温暖的感觉。年少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是那样,毫无防备的露出可以眩惑人心的浅笑。
那时候的他因为自身的不幸而嫉妒着一切美好的事物。毫不留情的破坏、撕裂,换来的只是更加的空虚。 被整个世界抛弃,连他自己也自暴自弃了。谢静轩却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即使挨揍还是愿意亲近他。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当时的他只能这样认为。把他的好意当成理所当然,不知感激的对待他,他还是一如既往。他有时候真的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厌倦这种情绪,会不会说一句“我不想,我不喜欢,我不要”?
他把什么都搁在心里,他读不懂!
商达一直盯着谢静轩的脸,他看到他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他的耳朵嗡嗡响,他没有听到。
灿烂的阳光刺得他的眼睛干涩异常,他用力的眨了几下。谢静轩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都用心记住。正当商达揣摩他的意思的时候,谢静轩的身体突然像是没有了支撑自己的力气。呈抛物线的姿势,背对着小河“砰”的一声落入水中。
商达足足愣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然后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真正跳下水才发现,河流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和缓,相反还很湍急。商达抓住谢静轩的时候他已经沉入水低。拉着他游到岸边,拖上岸的时候两人几乎筋疲力尽。商达爬起来提着谢静轩的后领就往车前走,也不管他肺里呛进了水,还在没命的咳嗽。从后座找到毛毯披在谢静轩的身上,粗鲁的给他擦身体。
“你想干什么,疯了吗?如果我不会游泳的话,你会被淹死的。”
对于商达的气急败坏,谢静轩表现的却很镇定。
“我会游泳啊!”
听到他不痛不痒的说出这句话,商达的一只手立刻抬了起来。
“你想打我吗?”
看着谢静轩的脸,商达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嘴唇不知道是冻得还是窒息太久都变紫了。心脏骤然收缩,想也没想就用力的把他抱在怀里。
坐在车里,谢静轩捂着毯子开始哆嗦。
初春,就算是十几度的气温全身湿透也还是很冷。谢静轩转头看到商达只顾着给他擦,他自己的发尖还滴着水。想给他条毛巾让他擦一擦,发现他的表情恐怖的恨不得把他撕裂。双眼直视前方的商达额头上的青筋毕露。
一路上,他像是和他的车子过不去似的,没命的踩油门。每次都把刹车踩到最底下。如果不是两人都带着安全带,谢静轩感觉他们俩可能会从挡风玻璃上冲出去。
到家,商达停好车,从车上拉下谢静轩直冲浴室动作利索的一气呵成。
被他提着他的后领子大步往房间里走,谢静轩跟不上商达的步伐,跌跌撞撞中还有几次趴倒在地。商达却完全不顾他痛得几乎要流出泪来,像是提着小猫小狗似的把他往房间里拖。
衣服也没有脱,商达抱起谢静轩就把谢静轩扔进浴缸。因为里面没有水,谢静轩直接摔到坚硬的浴缸里,被摔痛的谢静轩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