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冲我一笑,推着轮椅将我推了出去。
出了门,阿沁的声音传来
“二少,我师父他老人家就是个老顽童,你别看他刚才那么严肃,其实啊,他可好玩了,真的!就是生气起来,不能和他多顶……不过他说什么不回答就是了,那个……二少你可别多介意啊!”
难怪刚才一直噤声不语,小丫头倒是很机灵。
我摇头“不会。”
“那就好!刚才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阿沁的声音显得很愉快,“偷偷告诉你,他是因为昨天贪吃了生鱼片闹肚子,才这么心情不好的。”
“要是平时啊,他没准会送你过去骨科呢!”
“刚刚我哥说,待会来接我们的,问我……”
“……”
一路听着阿沁的叽叽喳喳,竟然不觉得有丝毫厌烦。
相反的,还很可爱。
我不禁羡慕起阿乾来,要是方家有这么个可爱的妹妹,必然会被当做掌上明珠宠着、惯着。
拐过几个走廊,进了电梯,上了二楼。
我实在没想到,我会在短短一天,两度遇到司启刚。
看到他的时候,他翘着二郎腿,坐在过道长椅上,侧脸、胸前挂了点血迹,但神态却像是无事般,轻松自在。
不羁潇洒,倒是一点没变。
我猜,何黎那一通电话后,司启刚血拼了一场。
他受了伤,也来就诊。
我真的不想看到这个人,因为以我现在的能力来和他面对面,无异于拿着鸡蛋去撞石头。
他能捏死我。
在我复仇之前。
但是好死不死,我坐在轮椅上,与他狭路相逢。
我现在的感觉,就如生化电影中面对着能将人瞬间切成碎块的激光网一样,想后退,那张网却迎了过来。
我眼睁睁地着那张网越来越近,几乎要切开我的额头。
内心焦灼,越来越想从轮椅上跳起来,狂奔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越来越想做以前最不屑的事情。
我想逃避。
但我动不了,轮椅推着我靠近那张网。
十步远的距离,仅剩三步。
两步。
一步。
在那一瞬间,司启刚刚好抬头看向了我。而万幸的是,他坐在过道左侧。
我左脸被一块纱布整个包住。
轮椅从司启刚面前滑过,平平稳稳。
我又觉得,纱布是个好东西。
松一口气。
然而,好景不长,轮椅推出去两三米时,司启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方束珺。”
方束珺,方束珺。
很清晰,我听到了,阿沁必然也听到了。
阿沁停下了脚步,对我说“二少,有人喊你。”
她还不清楚方家兄弟几个的名字。
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停,当真要命。
我已经听到了皮鞋它在瓷砖上的声音。
一下,两下。
一步,两步。
我对阿沁说“走吧,你听错了。”
“……哦。”
阿沁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推起轮椅,重新向前。
耳边一阵风声,一道人影挡在了面前。
轮椅猛地一停。
司启刚的一只脚,卡住了轮椅。
“方束珺。”
我感觉头顶有根刺在慢慢下压。
先是头盖骨,慢慢地钻,磨得骨头钝钝作响,异常难受。
然后猛地下压,瞬间刺破头骨,刺穿大脑,瞬间毁去所有的神经。
我僵在轮椅上。
对面司启刚的脸很近,依旧是一股迫人的气息,撤去玩世不恭的神态,那双眸子冰雪一样亮。
似乎洞察一切。
我能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
左脸包着厚厚的纱布,右脸还青中带紫。
忽然一喜。
这样的我,哪里看得出半点方束珺的影子?
我立即回光返照,变得异常镇定。
抬起下巴,对上面前的司启刚“你是哪位?平白无故挡我的道做什么?”
阔别三年,十九到二十二,连声音都该变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我故意压低了声音。
司启刚大笑,弯腰靠近我,伸出右手拍了拍我的右脸颊“方束珺,你果然没死。”
或许当日我觉得他很潇洒,但现在却觉得太过轻浮。
而他过分的接近让我在本能间,一拳砸了上去。
过于突然,身后阿沁尖叫一声。
“阿沁,退开!”
奈何我的本事都是司启刚教的,还未能青出于蓝,司启刚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顺势卸力。
瞬间受制于人。
真是咬碎牙齿也改不了的事实。
以前在7l要他罩,现在还是干不过他。
“束珺,别闹。”司启刚逼得更近,脸上笑容慢慢消失,“不要打草惊蛇,你现在处境很危险。”
处境危险?
原来他也知道我处境危险,还在这里拦我,平白添我晦气。
我这辈子,不想多看这个人一眼,像现今这般靠近,简直是忍常人不能忍。
我一脚踢上了他拧着我手腕的手。
咔嚓——
司启刚吃痛松手,而轮椅瞬间带着我向后滑出两米多。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请原谅我今天的短小 :3∠
还有,谢谢筒子们帮我捉虫,以后我上传前会多看几遍,确保不会出现写错名字、别字等错误。
何曼尘尘投喂一颗地雷
静候晨曦投喂一颗地雷
鱼肉(也就是寒山道不通同学)投喂一颗地雷
鞠躬致谢~萌萌哒,么么哒o~
☆、chater22
两边对峙,气氛凝固。
一个好整以暇作猫玩老鼠状,一个咬牙切齿誓死要找回场子。
像极了当年在7l日复一日的训练。
不过,昨日种种,随昨日死。
我不再是我,他亦不再是他。
司启刚握了握被我踢到的手腕,吃痛般扯起嘴角,摇头笑道“小鬼,这么白眼狼,也才三年,都不想见到我了?”
那种毫无芥蒂、风轻云淡的笑。
像是我和他之间从来没有隔阂。
而一声“小鬼”,叫得极其顺畅,更是在我胸口点燃一簇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