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迟疑着,他可以放弃的,他只想搂着他躺一会。
单先生却将阿正搂过来,压着他的头,边吻边说“没关系,我只想知道你的滋味。”
阿正忽然叫了一声“单冰……”
单先生一怔,从认识到现在,阿正从来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
阿正微微喘息着,望着身下略有些疲惫的单先生,一丝悲悯涌上心头。
“为什么要来泰国?还参加这个团?”
单先生不出声地看着阿正凝望的双眸,然后道“我想找回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是什么?”
“别停,进来吧,叫我知道你的滋味。”
阿正的进入并不顺利,惊讶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单先生,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不应该是技巧高超的单先生的第一次。
阿正急忙退了出来,单先生痛哼之后,咳嗽了一声,继而无奈地又笑了“原来,这么痛啊。”
“算了。”阿正吻着单先生的面容,真心实意地说。
单先生依然坚持“痛过了,这辈子就再也忘不掉了吧?”
阿正猛然吻住了单先生还要说话的嘴,心里涌动着热气,他很想抱着这个中国男人,第一次有了永远的冲动。
即便阿正很小心翼翼,温柔周全,简直像抚~弄着一件中国瓷器般的精心呵护,可单先生的脸色始终苍白如初,直到阿正欲要离开的时候,才一把拽住了,轻声请求着“就~射~里面吧。”
阿正一愣,也来不及反应了,便系数射~了出来。
身下的单先生静静地望着高~潮中的阿正,摸着他热暖的脸,乏力地笑了,无限的哀伤。
余韵中的阿正心下说不出的难过,眼眶一下就湿了,红着眼睛望着单先生,没多久,一滴泪水砸在了单先生的脸上。
单先生柔声问“怎么哭了?”
阿正抹去泪水,可依然有更多不争气的泪滚落下来,自己也说不清到底为了什么哭,又丢人,又难过,只好实话实说“觉得你伤心,我心里不好受。”
单先生拽过一边的被单,盖在阿正赤~裸的背上,抱着,望着,单先生的眼里也泛起一点湿润“阿正啊,你不仅生着一副佛的相,还长了一颗佛的心。”
阿正刚想反驳,又放弃了,随他好了,怎样都行。
“可你为什么伤心?”阿正搜索着单先生眼里的信息。
单先生半晌无言,良久才道“因为……我再也不能做医生了。”
阿正呆呆地望着单先生,心里又是一疼。
“我做了个失败的手术,病人死了,医院定性为重大医疗事故,我被停了职,这次来泰国,说是来散心,其实是无所事事。”
单先生的声音低沉缓慢,阿正静静地听着,紧紧握着单先生有些冰凉的手。
“不做医生,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单先生看了阿正一眼,没说话。
“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
“是什么?”
“你……”
阿正怔然,不知道自己和单先生要找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刚要再说,嘴巴就被单先生捂住了。
看了看窗外,单先生随手关上了台灯,声音轻缓“天快亮了,就要回曼谷了。”
良久,阿正摸索着单先生微热的身体说“要不,你留下来吧?”
也许是有感于阿正的孩子气,黑暗中只听到单先生笑了一声说“好。”
第二天迎来一个忙碌的清晨,单先生和阿正都起的有些迟了。
阿正第一次留宿在客人的房间里,匆忙地洗漱,随便接过一件单先生的t恤换上了,马不停蹄地跑下了楼,早餐也顾不得吃,急急忙忙赶到停车场,魏涛和阿坤已经等在了大巴车前,见到阿正惺忪的睡眼,两人又是相视一笑。
阿坤从包里掏出一件阿正平时换洗的衣服,轻笑道“不要穿那么好的衣服啦,弄脏了赔不起啦。”
阿正钻进车里,麻利地换上自己的衣服,将单先生的衣服小心地叠好,收起来,等到了曼谷再还给单先生好了。
客人们用过早餐,拉着各自的行李陆陆续续地走出酒店,司机将它们一一码放在行李架中,就要离开芭提雅了,也要离开泰国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聊着,听说泰国的免税店比很多地方都便宜,一定要好好逛一逛。
单先生是最后一个上车的,所有人都一愣,望着忽然一身正装的单先生,西装、衬衫、领带,系着新买的鳄鱼皮皮带,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倒像是去某个高级会所谈判,越发的不像出门旅游的样子。
阿正这才想起来,单先生还没提给钱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吧,如果有口口的地方,我再清理。
☆、第十一章
上午的安排很简单,返回曼谷的路上,再带着客人们去买一些纪念品和土特产,中午抵达机场,吃个自助餐,逛一逛免税店,飞机六点起飞,便可以和这批客人彻底地拜拜了。
单先生依旧什么东西都不买,光鲜地站在某个不碍事的地方,静静地望着眼前永远欲求不满的人们,神情淡淡,一身正装,越发显得瘦高挺拔,温润如玉,站在人群中,一眼望去,便可以烙印于心。
阿正没有主动过去和他说话,怕是讨了嫌,又怕是提起那钱,倒叫人不知所措,想着这人心里的苦,阿正便黯然,若是单先生真的能留下来,他便想尽一切办法叫他在泰国落下脚来,这世道没有过不去的坎,阿坤以前认识一些蛇头,听说魏涛也有些门路,留下一个人,也并没有登天那么难,只是……以后怎么办呢?
如果他回国去,以后还来不来了?
如果自己去中国找他,又去哪里找呢?
俩个人都只有一个电话而已,直到现在,单先生并没有再做什么打算的意思,他,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客人,而他,也只是他的一个小导游。
单先生的目光追随着阿正,阿正与他目光相遇,便也黏着,上午的时光就这么黏着来黏着去地如梭而逝。
阿正心烦意乱,第一次讨厌真正意义上的别离,这个机场对他来说早已是厌倦无数次的地方,今天却倍加的敏感多情。
终于,俩个人“撞”在一个试衣间里,阿正瞅着单先生有些不知所措,单先生已经一把搂了过来,双唇不管不顾地吻在阿正的唇上。
阿正热烈地回应着,心里顿时明朗起来,这一上午所受的苦,看来是没白费,这人也舍不得他。
“别走了,我帮你留下来。”
单先生不答,只是吻着,渴求又忙乱。
“单冰,过些日子,我能不能去中国找你?”
单先生缓缓地抬起头,阿正惊讶又难过,单先生的眼里蒙着一层水雾,眼皮都红了,一边落下吻来,一边轻声问“阿正,我是不是你最后的一个客人?”
阿正心里咯噔一下,却没答话。
单先生不依“说话,阿正……你的话总是那么少……”
阿正抹去他眼角的泪水,反问道“你还回来吗?”
单先生直直地望着阿正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
“那我能去中国看你吗?”阿正觉得自己天真的像个初恋的孩子。
单先生起初摇了摇头,很快又点了点头“那个地方回不去了,我会留下来在这里。”
阿正笑了“你骗我。”
“不骗你。”
“什么时候回来?”
“比你预想的要快。”
“好,我等你。”
“那你呢?”
“什么?”
“我是不是你最后的一个客人?”
“好吧,至少现在还是。”
单先生也笑了,抱着阿正,头靠在一起,紧紧地不撒手,阿正觉得自己被单先生快要按到胸口里,挤碎了。单先生远比看上去要感性得多,没那么的冷,很温暖,也很脆弱。
单先生从双肩背里掏出一个包裹来,递给了阿正“这个给你。”
“什么?”阿正托在手里,沉甸甸的。
“给你的,回去看。”
阿正也不客气,道了声谢,虽然不是第一次收到客人的礼物,但是单先生送的,自然另当别论。
摸着阿正密密扎扎的短发,单先生泪眼含笑,笑得云淡风轻,低声叮咛“阿正,别忘了我。”
阿正吻上他的唇,以示回应,心中却恨这别离的时刻,从里到外都空了,单先生要飞了,宛如风筝,可线头并不在谁的手里握着,他可以飞到任何一个地方。
这一次,阿正有些彷徨无助,也的确有点舍不得,也许,自己是真的有点喜欢上单先生了。
购完物的人们终于被拉到了泰国的最后一站,机场大厅,这边出关是由阿正拿着护照排队办理。
比来的时候,人人都多了不少的东西,大包小包的互相笑问买了什么,谈着价钱,偶尔也抱怨几句,魏涛也没了和他们对话的兴致,眯着眼睛打个盹,再过几个小时,谁还管这些人去哪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阿正终于办好了手续,招呼着客人们领取自己的护照,托运行李的去排队,上厕所的要抓紧,还有……告别。
几个女客上来和阿正握了握手,大姐的女儿大胆地上来抱了抱阿正,寥寥的告别后,手里攥着最后一本护照,阿正的目光四处巡视,空落落的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还在这里?”大姐的女儿笑问着。
“再等个人。”
魏涛接过单先生的护照,阿正似乎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这个团,已经没人对他感兴趣了。
……这样也好,不用说那声再见,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分开,心里的确好过点。
下一个团还要2个小时才到机场,阿正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影向外走去,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
阿坤在大巴上和司机聊着天,见到回来的阿正,笑问道“开心点啦,舍不得?”
阿正闷闷地不讲话,阿坤把魏涛收上来的小费袋子递过来,阿正打开一看,抿了抿唇,这个团不赔不赚……
“下一个团有的赚啦,中国北方的啦……这是什么?客人送的?”
阿正点了点头,将单先生给的包裹塞进自己的袋子里,也不知送的是什么,当着阿坤的面,总是不妥。
阿坤不再理会阿正,继续和司机叽里呱啦地说着昨晚上的小妹,司机笑得前仰后合,直说阿坤捡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