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ogle出来的资料发现我是罪犯的儿子,你就不会邀请我来这里,是吗?伊森认真而严厉的反问。他的生父是个蓝领劳工,根本不是什麽狗屁望族;而这些人似乎是因为误以为他是有钱人才有兴趣和他来往。
罪犯?怎麽可能,难不成是黑手党!班显然把伊森的话当作开玩笑,你真幽默,好,我喜欢!他倒了杯ice e算是向伊森赔罪,kirst说你现在自食其力,有勇气耶!请问一下,你当什麽人的研究助理?
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不是什麽望族。伊森没好气的说我当一个教授的助理,不是什麽名人……普林斯顿的亚德……
班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天哪,别告诉我是里昂.亚德林!
你怎麽知……伊森原想问,後来脑筋一转顿时恍然大悟,当然,gs的算式……令尊在通讯业服务一定知道。
班点头如捣蒜,你老板现在做什麽研究,透露一下吧?等一下我老爸回来,我向他介绍你,他一定乐翻了……
那个什麽亚德林是谁?kirst依旧一头雾水。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的话题一直绕着里昂打转。伊森因此得知了里昂的其他丰功伟业他在一年前抓出人造卫星轨道计算错误,率先提出警告,……我爸他们公司的通讯卫星紧急修正,逃过一劫。班滔滔不绝的说有一家公司偏偏不信邪,结果真的和一颗退役人造卫星相撞……
本来想将里昂抛在脑後,现在却被迫整个脑子想的都是他。伊森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杯接着一杯,胡乱喝完两瓶酒。
终於又有贵宾来了,班忙着过去招呼,暂时离开他们。
arty很酷吧?kirst问伊森。伊森一耸肩,随便应了一声当作答覆。很不幸的,以前因为乌克兰帮的关系,无论是什麽狂欢派对、性派对,他都参与过,老早就遇奇不奇、见怪不怪。
到处都是身着名牌、打扮极为时尚的年轻男女,开口闭口我爸……、我家……,聊着哪个名牌出新包包、哪家车厂有新跑车,谁的老爸向beeau订了二十五公尺游艇等等。一群大少爷、大小姐相互比较,更在想巴结的人们中得到崇拜的虚荣,伊森皱起眉头,他知道自己不属於这个浮华世界,突然觉得意兴阑珊只想溜。
虽然如此,伊森还是百般无奈的被kirst拉着和一群大少爷哈啦打屁。他们聊到ferrari enzo和o的引擎传动等等,车子是伊森的拿手强项,他毕竟在修车行待过,随口插进几句专业精辟的评论,立刻引起众人的崇拜眼光。最後,那些大少爷甚至邀他一起打高尔夫、骑马,到赛车场试车。除了车之外,前两项伊森根本不懂,还是敷衍的同意。
又聊了好一会儿,伊森觉得闷到缺氧快脑残了,便藉口到外面透气。虽然天气已经有些寒意,泳池畔依旧是一片性感养眼的好风光,好些爱美不怕流鼻水的俊男美女们穿着泳衣秀身材。一见到他,班立刻拥着两个模特儿似的女孩朝他走来,伊森,一起来玩水吧!
伊森摆摆手意图推拖。一个女孩娇嗔的挖苦你不会游泳喔?她说话时带着东欧口音,态度相当傲慢。她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伊森,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表,立刻眼睛一亮,殷勤的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巴结的说水是温的,不会冷,来嘛!
我没带泳裤。伊森简洁的说。
没关系,你可以裸泳。
伊森开始觉得女孩很烦了,他耐着性子没发作,乾笑好几声,哈哈哈,还是算了……
安娜,别这样。班为他解围,刚好,我老爸回来了。伊森,我帮你们引见,等等——
伊森转过头,果然看到两个车头大灯接近一辆volvo c70。他的脑中闪过一个不愉快的记忆片段,眉头轻蹙了一下。
人生处处有惊奇……但也不至於那麽巧吧?伊森心下已有些警戒。当车子到车库停下,他远远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从驾驶座位走出时,瞬间吓得他冷汗直流班的老爹竟然是那个给他三百美金、要求在停车场车震的家伙?
愣了三秒钟之後,伊森没多想,立刻背过身,匆忙慌张从屋後绕道逃走。
第十二章
经过这个惊魂插曲之後,伊森回到普林斯顿时还微微发颤。他不但没能放松、还受了更大的惊吓,真是太衰了;早知如此他不如关在房间里喝酒或许还好一点。
他乾脆买了两手啤酒,到家时毫不意外的发现里昂不在。当然,现在才几点。走进厨房、开了灯,凯萨老早等在门口,热情的摇着尾巴迎接他。
凯萨。伊森放下啤酒、顺手将外套丢在一边,蹲下来抱住凯萨,把脸埋在金色狗毛里,低声说只有你在乎我……我只能抱你了。
凯萨善解人意的呜呜哼了两声。
好一会儿之後伊森才站起来,拿了啤酒、窝在沙发上喝了起来。说来悲哀,他一直唾弃那个会酗酒打人的老爸,结果他失意沮丧也只能从酒精获得慰藉。就算他换了光鲜亮丽的外表又怎麽样?骗得了一些肤浅的家伙,却无法改变他的本质。
卑贱的人终究只会自我堕落,难怪里昂会厌烦他。
伊森叹了一口气,又拿了第二瓶啤酒大口喝下;接着又喝第三瓶。当他拿起第四瓶的时候,瞄见凯萨趴在地上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做什麽。仔细一看,原来牠正咬着沙发脚。
凯萨,你这麽做里昂会生气。伊森放下啤酒,摸摸凯萨的头,你不会希望像我这样被厌烦的。如果他也不要你,我们就只能一起到街上流浪了。
不知道凯萨是不是听懂他的话,真的停止咬沙发脚,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伊森站起来想拿磨牙骨头给凯萨咬。然而,从之前到现在混酒乱喝开始产生後劲,伊森顿时感到头晕,一下子天旋地转,更记不得骨头放在哪里。努力回忆,猛然想起应该在研究室。
等等。伊森跳下沙发,摇摇晃晃的来到研究室,找到磨牙骨头,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书桌上放着一叠东西。好奇的走近看了一眼,原来是里昂的论文。
伊森的心情有些激动。这是花了好大心力才整理好的成果,对他而言,这份论文非常具有象徵意义他原以为他们的关系会随着论文出版而有进一步的发展,没想到却是冷淡疏离的开始。
他不禁落寞。
伊森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开研究室。刚出门口,他又回头走回书桌旁不管怎麽说,他想看看出版成果。深吸一口气,翻开封面。
……伊森愣了三秒,皱起眉头,以为自己眼花或有幻视;眨眨眼再仔细看了一次,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在书名下有一排献词给无法取代的ea
一句简短的话摄走他的心魂,轻巧的化解了他的满腹委屈。无法取代的……必然是指他在这份论文上付出的辛劳,别无其他;但是……
他的手指不断轻抚着那一行字,好像字体可以渗透皮肤转译进细胞里,成为dna的一部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将书阖上,拿起一旁的电话,按下一个号码,满怀期待的,却得到用户关机中的讯息;他再试了一次、又一次、又一次……终於,他明白里昂的手机真的没开。
他垂头丧气的回到厨房。深呼吸一口气,突然很後悔和kirst出去、後悔喝了那麽多酒,胃里胀得难受;他将剩下没喝的啤酒拿到水槽旁,一一开罐将酒倒光。
接着他又坐回沙发,瞪着门口等着。越等,他心中越焦虑;手上腕表的指针不断移动、转了一大圈,依旧没等到人。
伊森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只知道他惊觉自己睡着、张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急忙跳下床、冲到楼下;他有些头昏眼花,在楼梯口没踩稳,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厨房、研究室、泳池……到处找了找,却不见人影。里昂?
看看时间,星期六中午,里昂会去哪里?
伊森立刻拨了电话,这次里昂倒是立刻接起。里昂!你在哪里?伊森大声问道。
我有事。里昂声音平和的回答,昨晚我回家的时候看见你醉倒在厨房,今天早上我没吵你就出门了。
我戒酒,再也不喝了。伊森简洁的承诺,昨晚我不是醉倒,我在等你回家。
伊森听到里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想说什麽,却没说出口。接着,伊森便听到一个女声娇滴滴的催促里昂,要他快点结束通话。
你和苏菲亚在一起?他忍不住质问。
啊,是……里昂迟疑片刻之後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伊森,你去忙吧。我会晚归,今天别等我了……多穿件衣服,免得着凉。我得走了……
如果我着凉了,你会在意?伊森既高兴又难过,里昂,我看了论文。
里昂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才低声重复你看了论文?
里昂,我……话没说完,伊森的手机开始催魂似的响个不停。
有人急着找你,快去接电话吧。里昂在话筒另一端体贴的说。
不接无所谓。伊森推托,里昂却表示自己真的不能再多说,便切断通话;伊森只好甩下话筒。手机在一旁好像警铃般断了又响,伊森受不了只能接通,没好气的说喂?
伊森,我找你一早上了,打你的手机都没人接。一个陌生的声音抱怨着。
伊森顿时疑惑而不耐烦,你是谁?
我是罗斯。对方理所当然的回答。伊森的脑中对这个名字依稀有些印象,是在前晚的arty上认识的大少爷之一。
我们今天不是约好试车?你没忘吧?
罗斯说他有个某nascar赛车队经理的叔叔丹尼斯同意让他们试车。高速驾驶高科技的赛车,伊森得承认的确相当刺激,一瞬间还真的忘却了烦恼。
稍後,伊森婉拒了罗斯的晚餐邀请,从试车场回到家时已是晚上,自然没见到里昂的踪影。丝毫不需怀疑,里昂以别脚的方式企图躲他,伊森顿时非常懊恼。他希望再度获得里昂的关爱眼神,却无计可施。在绝望中绞尽脑汁想了很久,他灵机一动里昂说过,只要他需要就不会丢下他……
而需要可以创造。
他毅然脱下外套走到外面跳进泳池里,冰冷的池水让他从胃内一阵寒颤。泡水好一会儿之後,他才浑身颤抖着缓缓爬上泳池岸,不换下湿衣服、不擦乾身体、更不吹头发,呆呆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着里昂。
越夜气温越降,伊森开始觉得天寒刺骨而冷得发抖,心中却相当高兴。他期待真的病倒,这样一来,里昂就会在意他、关心他、拥抱他。
里昂将audi停进车库、熄了引擎之後,在幽暗中静静的待了好一会儿,他才下了车,走出车库。
深深一呼吸,空气是清冽的,一股夜寒冷风吹过,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他转头望见房子灯光全暗,看来伊森如果不是还没回家、就是睡了。
这样最好,他想。他向来不擅长处理这方面的事,不知道怎麽做最妥当;这不像研究题目,他总能找出解答。老实说,他并非害怕而逃避,而是不希望给伊森带来束缚压力。而且,他不想再从伊森的口袋里找到别人的留言、不愿再听到伊森的手机不断的响了整个上午,让他精神衰弱。
他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太过自私,以一个虚微的理由,限制了伊森追求幸福的自由?
或者,这是他该放手的时候?
里昂低着头,漫不经心的踢着草皮慢慢走。来到距离房门近百公尺处,他突然像全身冻结似的停在原地。不……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伊森身上仅着单薄的衬衫,以凄凉的姿势悲惨的倒在台阶上,一动也不动;凯萨沮丧的趴在旁边看守陪伴着。
伊森!里昂大惊,连忙冲过去,发现伊森的四肢冰冷、额头却发烫,神智不清、整个人不断颤抖。
我告诉你别等了,不是吗……里昂焦急的将伊森抱进屋里,到了这个地步,关键或许不是放手与否,而是放心与否;事情不能再这麽下去了……
里昂连夜到对街的一个老医生家敲门,焦急的请老医生为伊森看诊。医生说伊森是感冒引起肺炎,不过情况并不严重,静养一周便能康复,要里昂不用太忧虑。
里昂从来没有那麽担心过。
伊森坐在床上,全身被好好紧紧的包裹在毛毯里;张开嘴,乖乖等着里昂一匙一匙的喂他喝浓汤。床上很暖、浓汤很香、里昂很温柔,他很幸福。
还要吗?里昂喂他喝完一碗汤之後,问道。
伊森摇摇头,饱了,我要吃甜点。
里昂拿起cre
ulee,以小汤匙敲碎脆焦糖,挖了一小块放在伊森嘴里。香甜在口中四溢,伊森露出微笑。
笑什麽?里昂问他,生病那麽高兴?
当然高兴,伊森心想。他成功的让自己生病,结果里昂真的寸步不离的在床边照顾他,还向学校请了假。只要出个声音,要果汁有果汁、要拥抱有拥抱;每隔一下子里昂就会将手放在他的额上试探温度,协助他上厕所……虽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但是对他而言却意义重大。甚至让他以为这个一直在停滞的感情,似乎开始朝他冀望的方向发展。
在无微不至的呵护下,伊森又躺了两天。他的体力其实已经恢复不少,却依旧懒懒的窝在床上依赖着里昂。
所以你真的不会丢下我。伊森吃下最後一口米兰炖饭,心满意足的说你以前说过如果一个人生了重病,难道能因此教另一个人跟着牺牲、限制对方追求幸福的自由?答案是,你不会丢下一个生病的人……
里昂一愣, sickness and health,to love andcherish……无论疾病或健康,都深爱并珍惜,我的意思是我生重病时,没有权力束缚别人。里昂淡淡的解释,你只是感冒引起肺炎,不是重病,别乱想。
不管怎麽说,我现在可以深深体会为什麽有些病人会爱上医生。伊森看着里昂,一双绿眸亮晶晶的,因情感澎湃而闪烁,你虽然不是医生,但也是doctor,而且是三个学位的doctor;其实就算你没有hd、就算什麽都没有,我也同样爱你。
听到露骨的表白後,里昂看着伊森,表情平静的有些发愣彷佛他无法意会字句中的意义,放在伊森大腿上的手指则下意识的不断敲弹点画的算计着。
伊森期待着里昂的反应。等不到里昂开金口吐露只字片语,这时该死天杀的电铃却响了。是怎样,伊森有些恼怒,这里的电铃总爱在最不恰当的时刻骚扰?
电铃继续响个不停,伊森忍不住问你在等什麽人吗?里昂摇摇头。他原本不想理会,但大门的电铃却比他更焦躁,好像某种定时炸弹上的时钟,正倒数计时准备爆炸。
里昂受不了,准备下楼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速之客。从床边站起来的一刹那,伊森突然抓住他的手,下意识的希望他别离开。里昂……
你等我一下。里昂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马上回来。
看着里昂离开房门的背影,伊森的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恶感。
等了大半天——应该说,等了彷佛大半天的三分钟,里昂迟迟没有回来。伊森的心中越来越忐忑不安,无法再继续乾等,於是他跳下床。
才走出房门,他便听到客厅传来一个尖锐女声的嘶喊怒骂……里昂.亚德林,你竟然让我丢脸?羞辱我到这种程度,到底还把不把我当你的女朋友?
是苏菲亚。
今天娇娇结婚,我是她的aidhonor,你知不知道是多重要?结果我身边的男伴竟然没有来?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本来就是个特立独行的怪人,可是这一次实在太过分;人家都在猜我们之间是不是有问题,教我把脸往哪里摆啊?
娇娇的婚礼是今天?里昂愕然,我真的忘了。
他正想道歉,却被苏菲亚甩了一个清脆热辣的巴掌打断。你平常不参与我的社交生活就算了,上星期六人家请客的时候,娇娇是当面邀请你的,你还装蒜?竟然在今天的场合让我落单,婚礼上多少有头有脸的人,如果不是当best an的乔伊陪我,我岂不被人家笑死?合照的时候大家都窃窃私语,让我多丢脸啊!最後害我连捧花都没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