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温玉骋和何络的关系被揭发,不失为一件好事。当然,这是特指对何络。有了外界压力,在对待何络的问题上,温玉骋就不能再随随便便,轻忽践踏。
如果,温玉骋还有点残存的良知和人性。
“方教授是你表哥,你怎么不关心他?”
“表哥和温玉骋不同,懂得处理个人问题。”
“你是说温玉骋这方面很低能?”
“他是太原始,从来都只用下半·身思考。”
“对温玉骋的恨,还没令你丧失理智嘛。”
“他不值。”
尹筱笙又笑了,深表赞同的点点头,都是被压的一方,他肯定支持何络。
接着,一猫腰,开门坐进魏炜车里。
“你不是不用我送?”
“我没说。我只是告知你,我没何络那么单纯好骗,对我下手,先想清楚自己脑子够不够使。”
魏炜心下否定他一点都不觉得何络好骗,否则,他哪会失恋?
方惟出院,扛不过方太太的柔情攻势,惹不起方司令员的火爆脾气,无奈听从二老安排回小将军楼休养,连同岳小贱一起。
岳小贱起先不干,方惟坦言,他是打算跟他长久相处的,所以,必须和家里搞好关系,至少让方司令员和方太太了解他是怎样个脾气秉性,心里有个准谱儿。
岳小贱想说他又没打算跟叫兽长久,结果,方司令员虎目一瞪,愣是吓得他把话憋了回去,扯出苦笑,装出欢颜,跟着方惟住进婆家。
没刁难,没嘲讽,没争执,没虐待,除去方司令员偶尔对方惟使些无伤大雅的小暴力,岳小贱没遭受任何他想象中的待遇。
尤其,方太太特别好,好到他误会自己在做梦。
真的,他妈妈都没对他这么温柔过。怕他冷怕他热,怕他渴怕他饿,一点活儿都不让他干,反过来还悉心照顾他,有空没空拉着他说话,说的也都是暖洋洋关心他的话,害他不止一次掉金豆儿,痛恨自己眼眶浅,点了泪痕痣,仍改不掉爱哭,软弱到讨人嫌。
可是,方太太完全不嫌他,会牵他的手安慰他,搂他的肩膀疼呵他,好像他是她的小儿子一般。方正那小崽子都忍不住嫉妒,加进来争宠。
方司令员待他就差了许多,一天挑剔他一万次。
挑他身子骨单薄,强迫他天蒙蒙亮就起床,跟着健壮的老爷子上操场上跑圈,基础五圈,中间歇气还要追加。挑他吃饭太小家子气,要他每餐最少半斤主食,肉蔬蛋奶缺一不可,甜点零食禁止,饮料也不许他喝。挑他只看书,业余爱好不够,勒令他陪着一起练书法;看他写字漂亮,有几笔刷子,又怒不可遏把他轰出书房,恐吓再敢碰毛笔剁了他爪子……
诸如此类,叫兽端正他作息都没这么狠,把他苦得哟……只能每天晚上又抓又咬,在床上拿叫兽泄愤。
谁让叫兽把他带进这冰火两重天的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对不起,手术的事害你心情这么不好,明明该我好好陪你,却叫你反过来陪我。”
“手术的事我想开了,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多等这一会儿,只要不放弃,一定可以治好我妈妈。”
“唉……我没用,答应你的事都办不到。”
“对啊,食言而肥,叫兽会变成超——级大胖子。”
“那不得把你活活压死?”
“凭什么一定你压我?等我练成健次郎,就是我压你。”
“呃……北斗神拳那个?”
“嗯!你要不给压我就北斗百裂拳,南斗柔凤凰拳招呼死你。”
“先不说谁压谁,健次郎也忒磕碜点儿了吧?完全引不起食欲嘛。”
“一身肌肉,怎么引不起?”
“硕果累累忒恶心。”
“那你就跟方司令员抗议啊!照他这么操练法,我变成肌肉男指日可待。”
“你自己说,他不暴力你。”
“不要,他一瞪眼我就冒冷汗。”
“那真没辙。”
“叫兽,你要不要这么废物?连自己老子都搞不定!”
“老爷子有枪有棍,一身的格斗功夫,光体形我就不是他对手。”
“那我跟你太亏了,我要换主顾。”
“换谁?”
“你前妻,反正他追我追得勤,床上功夫也不错,虽说性格讨厌,一闭眼也能忍。”
“小岳,咱俩这些日子没做,你痒不?”
“叫兽!你有没有人性?我天不亮就要起床被你家老头操练,你还忍心对我干那事?你盼我早死么?”
“淫·性面前,人性太弱,乖乖趴好,我给你解痒。”
“不要!”
方惟不废话,翻身压住小家伙,四唇相贴,两舌相缠,灵活的手指捻动小红莓,抚摩小菊花,倔强的不要没一会儿就转化成娇媚入骨的不要停。
床榻摇晃半宿,表示很辛苦。
解气?
以方温两家的交情,方惟受伤不来探望说不过去,饶是自觉没脸见人,温参谋长仍是硬着头皮携夫人来了。
见到岳小贱,听到方司令员痛诉方惟不是,温参谋长没找到同病相怜的宽慰感,心情反而比来前更沉重。
方惟在温参谋长眼里是再好不过的孩子,只恨不是他亲生,现下爆出和他不成器的败家儿子同样的毛病,怎么想他都觉得是自己的败家儿子把方惟近墨者黑了。
捶胸顿足怪自己管教无方,教不好自己儿子,还把老哥们儿的儿子坑了,一千一万个对不起,还不顾方司令员阻拦,打电话喊温玉骋回来向方家负荆请罪。
方司令员不甘示弱,趁温玉骋还没回来的功夫,咆哮着喝令方惟先给温参谋长道歉。说方惟年长温玉骋两个月,弟弟误入歧途是哥哥没做好表率。
两个老头争抢着埋汰自己儿子,幸亏两家老太太及时制止,要他们认清方惟腿还有伤,禁不起他们折腾,老哥俩才老实。
“你这老封建倒想得挺开,连那小兔子也让住进来。我一直自认比你开通,老了老了,让你先锋了一把。”
“想不开能咋滴?儿子的儿子过两年都能成家立业了,更不能由着咱做主,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不成,这是原则问题,由他们胡搞,世界不乱套了?”
“你这帽子压大了,兔子就兔子呗,不挡吃不挡喝,也阻碍不了他们发展事业,过得舒服踏实,跟谁不是跟?这种事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较什么劲?真较劲,也较不过孩子,咱还能活几年?咱俩眼一闭,他们还不照样该咋地咋地?”
“老子一天不闭眼,一天不能让那败家玩意胡来!你们家方惟单身好说,温小二那败家玩意有妻有子,整的这叫什么事?我那二儿媳多好啊,自打俩人结婚,温小二也知道顾家了,这要是离了,那糟心玩意不得故态复萌?”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家小二一直孝顺顾家,不像方惟,蔫有主意不听话。”
“行了吧你,方惟可没进过局子。”
“嗨!哪个男孩子小时候没闯过祸?长大改了就好。”
“真改还能干出这事?包二奶包出只兔子,坏出圈儿了都。”
“合着包姑娘你就能容?”
“甭给我偷换概念,拼力气你成,论嘴皮子你跟我压根儿不是一个档次。”
“你档次高,破绽让我一抓一准儿?”
“老牛脾气非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我是劝你别操那不该操的心,儿大不由爹,也该你尝尝儿子跟你对着干的滋味了。”
“老牛脾气找到平衡,扬眉吐气了,是吧?”
“我老牛脾气都接受现实,你这明事理的就别犟着啦?跟小二好好说,把那边撇了不就得了?别没结没完,真闹大了,儿媳妇想不知道都难。”
“要撇不了呢?我这回感觉特不好,你没看见,温小二照片里看那小兔子的眼神……我他妈直起鸡皮疙瘩!”
“鸡皮疙瘩算个吊?方惟那小兔崽子昨儿晚上……唉,我都没脸说……那屋里闹腾得……我这老脸真没地方搁。”
“在父母家就敢……方惟不会吧?”
“你知道个屁,那小兔崽子太敢了,甭看他表面规矩,我敢楔下脑袋跟你赌,天底下没有他不敢干的事!爹妈算个屁?!”
“肯定是那小兔子勾搭的,把他处理了,不就完了?”
“你是不知道方惟脾气,他豁出院长不干,也要护着那孩子。况且,据我观察,那孩子还成,挺听方惟话,能陪他过日子,正正也挺喜欢。”
“温小二这回要是不听我话,我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反正老子儿子多,不差他一个!”
温玉骋赶到方司令员家,就陪笑顶着温参谋长的冷脸子在方家混了顿饭,席间无比艳羡岳小贱和方司令员老两口儿相处和睦。
温参谋长有令,温玉骋最近都回这边住。晚饭后,温参谋长携夫人回府,温玉骋则主动提出陪方惟散步聊天。
其实,方惟的伤没有很严重,方太太心疼儿子,担心他留下后遗症,坚持让他骨头长好再拆石膏,为方便他遛弯出门,特地准备了轮椅。
当着方司令员老两口儿温玉骋不好意思发作,才推着方惟遛出小将军楼十步远,立马捂着肚子大肆嘲笑。
方惟自己都憋笑了好几天,岂会制止温玉骋?
罢了罢了,人活一辈子谁没个出洋相的时候?他这辈子恐怕就这一次被人嘲笑的机会,干脆让无聊人笑个痛快,以后他笑得时候多呢!
“咱俩这事该是一人所为。”
笑断气之前,温玉骋终于恢复正常,正儿八经与方惟分析。
“嫌疑人我大概有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