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贱看似无下限,给钱什么都能干,但是,也有他害怕的,极为心不甘情不愿的。
性·虐,n·。
岳小贱没有特殊怪癖,他告诉过何络,曾经没进京之前,有过被性·虐的经验,而且不是一两次,貌似还是长期的。
那时,他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过程中,除了痛苦和恐惧,感受不到任何快感,幸运的是,他终于逃离那家伙的魔爪,身体上也没有留下永久创伤。
不过,精神创伤仍在。
n则简单许多,他怕得病,怕后边过度损耗,影响他以后的生意。
岳小贱说,最近那个收留他的导演,也就是于世,最近对s·,n·的片子情有独钟,特别是什么双·龙·入·洞,搞了一堆在家里废寝忘食的看,有时还抓着岳小贱一起看。看完了,号称灵感爆棚,要拍片子,主角小受肯定还是岳小贱不二想。
冲钱的面子,岳小贱答应了。可他害怕,怕于世脑抽把那些桥段落实在他身上,尽管他疑问的时候,于世再三保证不会玩变态的那一套,就规规矩矩,还是老样子。
岳小贱是谁?信才有鬼。犹犹豫豫,想把钱退回去,就当没这回事。
何络听罢,当然劝岳小贱立马退钱,拒绝演出。
岳小贱该是听进去了,可临出来时,还在琢磨,没最后下定决心,所以,何络没法放心。
“卧槽,那小东西穷疯了?那片子是随便拍的?还、还s·,双·龙·入·洞?拍完保管丫报废!”狠拍方向盘,温玉骋恼了,恼岳小贱不懂事,恼方惟看错人。
“他是真的穷疯了,最近他爸又找上门,害他又欠了对门教授一笔钱,他正寻思搬家,没钱,搬哪儿去啊?我让他搬来跟我住,他又不干。说什么因为是唯一的朋友,所以不能连累。都说是唯一的朋友了,互相帮忙怎算连累?孩子死拧死拧,把我气死了。”
“算,你管不了,总有人管得了。”
“真……能有人管?”
“操!扫黄打非的不管?”
“不行,小贱不能进去,他妈有病,不能缺了他。哥,你帮帮他!欠你的情,我怎么还都行。”
“你个小冷屁股想怎么还?”
“我……大不了把屁股捂热了给你。”
何络大义凛然,涨红了脸,温玉骋噗嗤一声,笑开了颜。
“我怕背上人命官司。得,你甭操心了,我保证有人管,上去吧。”
“哥,跟我透个实底,是有人看上小贱了,对吧?”
温玉骋没否定,算默认。
何络松口气,又提起心。
“靠得住吗?看上了为什么不把小贱带出去,还让他混场子被人糟践?”
“我怎么知道,有病呗!”
女人心海底针,有些男人故作深奥,心思比女人更细腻更诡异,堪称扭曲装逼小能手。
唔……
这把年纪该兴许算老油条?
反正他的发小儿很变态,不好惹。
招惹上这么一号,他真说不准是那小贱弟弟幸与不幸。
暖泪
岳小贱的脑子已经完全炸了锅,一块地方以龙卷风的形式呼啸回放刚才的画面,一块地方空空如也,放弃任何运作。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是在十一月的萧瑟风中,瑟缩在窗台下的灌木丛里,上身仅着白衬衫,□未·着·寸·缕,紧攥着慌乱中最明智带出来的手机,瑟瑟发抖。
是风力,也是他的传染带动,灌木丛窸窸窣窣也在颤抖,寒冷且惊恐。
距离他拨出求助电话差不多一刻钟,可是,等待总是任性妄为的将等待的时间无限夸张,仿佛飞逝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足够他冻死,冻僵,冻成冰雕。
岳小贱尚不到冻死冻僵的程度,但他确实麻木了,脑袋是木的,身子是麻的,不清楚具体等了多久,也感觉不到焦急,只知道等,茫然的等。
茫然到熟悉的车子行驶进来,停驻在与他相距不远的地方都没能发现。
方惟觉得岳小贱是被自己从灌木丛后挖出来的,小小的身子那样紧绷,以至于暂时无法舒展开来。很明显,孩子已经蹲麻了。
把冷冰冰的一小团迅速抱进车里,裹上他的羊绒大衣,暖风开到最大,方惟没有耽搁,首先开离是非之地。
不时看看还没有回神,哆哆嗦嗦的小可怜儿,爱怜之余,方惟心想还行,还知道害怕,没疯到无可救药。纵然稍许偏离他当初的预想,肯定已经得到教训。
岳小贱最终没能拒绝于世,跟随于世一伙到某酒店某某房间拍动作小电影。都不是生手,进到房间立马各就各位,开始准备。
岳小贱轻车熟路,按照一贯流程,先进到卫生间把自己清洗干净,特别是一前一后两处拍摄要点。不料,他刚洗完,套上假装清纯,却极限挑逗情·欲的大号白衬衫,扣子才系两粒,外头就传来嘈杂骚动——警察扫黄!
岳小贱登时慌了,什么都顾不得想,小裤裤都来不及穿,拿起手机就跳了窗户。
之前在这间酒店的这个房间拍摄过两三次,地理环境相对熟悉,岳小贱抱着雨水管从三楼顺到地面。
酒店后面是停车场,因为平时客流量不大,来客车辆通常都停在前院,后面鲜少有人往来,所以没人看见他。可,下半身真空,跑去出就算耍流氓,警察叔叔就在里头秉公执法,让人抓住,他管子就白爬了。没辙,只好在原地蹲等警察叔叔功成身退。
可,警察叔叔走了,岳小贱就能堂而皇之逃跑了?必然不能,他下半身还光着呢。
岳小贱是真的惊慌失措了,临时想不到其他办法,就凭脑子里一个踊跃的念头,拨通方惟电话,向他求救。
前两通电话方惟没有接,第三通岳小贱也要放弃的时候,方惟接了,说是刚才开会,不方便接听。
听见方惟的声音,岳小贱眼眶一热,脑子更乱,反反复复就会求方惟救他救他,方惟要他冷静,追问几次地址,最后几乎用吼的,他才磕磕绊绊的想起自己所在位置,结结巴巴告诉方惟。方惟说马上过来,又安慰他好一会儿才挂机。
岳小贱就开始等,方惟让他别挪地方,他连左右一步都不敢挪,死心塌地,一动不动。
等的时候,从门缝里窥见的警察叔叔抓坏人的画面不停回放倒带,他真怕自己当时动作一慢,让警察叔叔冲进卫生间抓个正着,然后就这样光着屁股,在众目睽睽下被押进警车,押进牢房。
他不知道拍gv会被定什么罪,不知道会不会被判刑,他只会想象牢房里的恐怖,失去自由的恐怖。
他不要再被关起来,无论是牢房还是任何地方。
一道上锁的门,一个密闭的空间就代表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折磨,他回想就会腿软,会抖如筛糠,全身剧痛。
好像,他还在那个疯子手里,不曾逃脱。
打死岳小贱也想不到操纵这一幕的恰是他第一时间想要信赖依靠的方惟。
不提家里的关系,凭方惟是法学院院长,国际法专家,在公检法司的人脉根系就相当深厚,想要整治个把人,绝对比磕毛豆简单。
岳小贱给他电话时,他确实正在开会,但绝不是不能接听。他是故意晾着岳小贱,让他在看守所里住一宿,给点小教训,吓吓他,吓跑他再拍gv的念头。
可惜,他没抗住。
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低估了岳小贱对他的影响力,那一声声震动,径直震进他的心,抓挠挤压,害他一阵阵闷痛,仿佛受了要命的内伤。
接起电话的一瞬,岳小贱凄惨的哭腔,更是害他溃败得七零八落,心疼怜惜化成淫·荡的浪潮,翻卷,拍击,势头凶猛,要将他没顶。甚至有一丝丝后悔,不该对这么小,这么可怜的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即便是大人也会一念之差,孩子嘛,哪个不会犯错?何况还有那么多莫可奈何的理由。和风细雨,说服教育就好,怎能简单粗暴?亏他还是名教育工作者。
于是乎,冲死似的一路赶杀救驾。
岳小贱既惊又冻,被方惟抱回家,立即发了烧,雪白的身子烧成红彤彤的小火炉,方惟心肝脾肺疼得绞到一起,悔恨愈烈。
方正放学见岳小贱躺在他爸的床上,盖着他爸的被子,气得跳脚,险些把房顶捅个窟窿。然而,撒泼打滚一同抗议,换来他爸怒目以对,虽然没挨骂,冷飕飕的语音语调切实让他意识到冬天该来就来,四季交替是自然规律,不可抗力。
他爸的确疼爱他,但现在也疼爱岳小贱。两种疼爱分不清孰轻孰重,意义和结局不同对他的疼爱,是期待他健康成长,有朝一日展翅高飞;对岳小贱则是……一定要其回落在身畔,不离不弃。他是注定要飞走的,岳小贱是注定要留守的。
摸摸鼻子,方正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给予病人基本的人道关怀,背上书包,告别他爸,去爷爷奶奶家度周末。
眼不见心不烦。
喂水喂饭,挂水喂药,方惟睡觉都不舍得阖眼。
在方惟无微不至,衣不解带的照顾下,次日中午,岳小贱的体温总算有所下降,人也精神许多。
岳小贱睁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感谢方惟赶去救他,方惟表面无异,心底的怜爱都奔腾了。完全的,不再有任何一丝一毫疑虑的肯定,岳小贱骨子里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值得疼值得爱。
可,接下来,又令他哭笑不得。
“叫兽,你垂涎了吧?意·淫了吧?看光了我的小粉红和小菊花,克制不住兽血沸腾了吧?生病的人特别妩媚,别有风情,你要不要来一炮?我也能发汗发得更痛快。”
“一炮?你觉得我够吗?”
“唉……你这个岁数,一炮能持久到底已经很不容易,我不奢求高·潮。”
“小家伙,诱惑我也等你痊愈,我可不想你死我床上。”
“切,吹牛。”
岳小贱咬着被角,因为着凉,说话瓮声瓮气,鼻音极重,稍稍掩饰了他的哭腔。可是眼泪,仍旧一意孤行的流淌出来,缓慢的,温热的。
他多久没有被人这样照顾了?从他被赌鬼爹带出家,就一直自己照顾自己。把奶奶和妈妈接出来后,他也想尽心照顾她们,奶奶也要他同她们一起住,由她照顾他和他妈,至少是在生活上。
他拒绝了,用一贯的谎言。他不能让她们,尤其是奶奶知道他拿给她们的钱是他卖身来的,他怕她们伤心难过,怕她们认为连累了他,钻牛角尖想不开。除去没人性的赌鬼爹,他就她们两个亲人,他想疼她们,不想她们再掉一滴泪。他们这个家的泪水,业已流得太多。他偶尔哭一哭,不打紧,谁让他天生就长着注定泪水淹没的记号?
唉……
就像叫兽说的,哭,其实挺好的,排毒养颜。
暖暖热热的哭,更好,心里不是疼,是暖,是小小的甜。
“叫兽,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光·屁股躲在那里?”
“你想说吗?”
头在方惟掌心里蹭了蹭,岳小贱眨眨眼,点点头。
“我脸皮厚,不怕丢人,也不怕人瞧不起。”